还在这,联系还是断不了的。” 陆和谦说,“那就让他留不下。” 沈正心知肚明陆和谦这是要下狠手。 挂断电话,他叹了口气,颇为心累。 沈正和陆和谦真正开始熟络起来就是在魏牧城不开口的那段时间,他不能去见魏牧城,每次都是陆和谦打电话,将魏牧城的状态事无巨细说给他听,再由他去揣测魏牧城心里的想法。 在最初的几年时间,沈正一直以为魏牧城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陆和谦的心理要更加极端化,更加偏执。这种隐藏的疯执不经意间流露在一些小事上不引人注意,可一旦涉及到魏牧城,就会如洪水爆发般滔滔涌出来。 就比如现在,明明知道魏牧城对韩以珩有朋友间的好感,陆和谦却这座城市都不想让他容下。 陆和谦挂断电话后依旧回到卧室搂着魏牧城休息,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 几天后一场秋雨落下,北风重新吹来,闷热的空气里终于得了一丝凉意。 魏牧城和韩以珩外出,且没告诉陆和谦。 几乎在两人踏入书店的第一时间,一辆黑色汽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街角。 韩以珩跟着魏牧城进了书屋,这书屋不小,足有四层,第四层是隔间包厢,里面有一个最大的房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繁华街景,这房间独属于魏牧城,这书屋也是陆和谦为他所开。 “不常来,无聊的时候会过来打发时间。” 韩以珩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咖啡道了声谢,他左手边放着巴金的三部曲,伸手翻动了几下,赞叹道,“很漂亮的地方,我经常来这看书,但不知道这地方竟然是你的。” 魏牧城轻轻笑了笑。 两人聊了一会,由着手边的巴金谈到萧红。 魏牧城修养的日子都在读书,逐渐累积着不少文学经验,而令人惊讶的是身为疗养教练的韩以珩也能对答如流,颇为相似的出身让两人相处融洽,而高度契合的喜好和话题则是他们愈发亲近的最大原因。 韩以珩其实是个真诚的人,他半生的经历在魏牧城这毫无隐瞒,面对魏牧城他足够坦诚,魏牧城也给予了些许回应。 “我记得你说过,想回老家开一间书店。” “对。”韩以珩笑着说,“其实就是来了这家书屋才萌生的想法,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 “我妈年纪大了,想把她接过来可她不适应这里,她没说一定要我回去,可我想着她要是不来,那我总是有一天要回去的。和你说实话,前段时间我在老家那边连开书店地段都找好了。只是,我现在却又不太想。” “怎么变了主意?” “在老一辈的人身边总要免不了结婚生子的话题,听得多了难免觉得烦。” 韩以珩叹了口气,“其实我没有落叶归根的想法。我觉得大多数人是一颗种子,被风吹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根本上讲,其实是哪里的牵挂更重,才会让人更愿意留在哪里。” 他说这话时,始终克制地低着头,但话到后面实在忍不住,将头抬起来的那一刻,他撞进一双眸子中。 那眼眸清澈明亮,带着温和的情绪,似是看透一切,又似乎能包容一切。 “你说得对。”魏牧城缓声说。“我在最初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以为活不下去多久,总是想着回我妈那里,我妈在我七岁时就死了,一开始连墓碑都没有,后来我修了坟才有一块碑。” 他鲜少提及自己的往事,韩以珩没想到魏牧城会有这段过往,他悄悄坐直了身体,内心泛起涟漪。 “但是我爱人将我拦了下来,他用漫长的岁月让我相信他同样为我创建了一个家,让我拥有一个可以安稳落下的地方。” “所以我很感谢他,过往云烟的事情不提也可以,眼下生活里,因为他,我才真的感受到我也有了一个家。” 韩以珩安静地听完魏牧城的陈述,他沉默良久,轻声说。 “我明白了。” 魏牧城接着说,“其实他这些年为我改变了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近几年,越来越缺少安全感,明明我就在他身边一步也没离开过。” 韩以珩说,“可能是愧疚吧。” 魏牧城笑了笑,“或许吧。可我从没怪过他。” 韩以珩点了点头,又一次开口说, “我明白了。” 分别前,魏牧城递给了韩以珩一张卡,在后者惊慌地推脱下,他将卡塞进了韩以珩的口袋里。 “算投资,书店开起来,记得给我看什么样子。” 韩以珩握着那张卡,卡上还有魏牧城的余温,他握了又握,最终点了点头,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书店,魏牧城下楼时,店员追了上来,那张送出去的卡又回到了魏牧城手里。 “老板,那位先生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 魏牧城问,“他说什么了吗?” 网?阯?发?b?u?页?ǐ????????e?n?2?〇?2??????c???? 店员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街角的车始终停在那里,陆和谦眼看着韩以珩离开,神色晦暗不明。 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应该跟踪,也心知肚明自己连怀疑都谈不上,他跟随着两人来这,不是为了寻求什么结果,只是无法控制自己想每时每刻都盯着魏牧城的想法。 这种想法龌龊、阴暗,放不上台面,所以陆和谦谁也没告诉,只一个人偷偷来这,暗中观察一切。 韩以珩走后,陆和谦盯着大门口,半天也没瞧见魏牧城的身影。 “咚咚...” 车窗被敲打的声音让陆和谦颤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了车窗外的魏牧城。 刹那间,陆和谦的大脑一片空白。 魏牧城像是瞧不见陆和谦呆滞的神情,他打开车门坐进去,神色淡然。 “回家吧。” 陆和谦木着脸,用一种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心情启动了车,他的嘴唇几次颤动,不知道该从何开口,魏牧城却先一步告诉他。 “韩以珩要回老家,要是再找一个教练也可以,不找也行,你抽空回家陪我练就好。” 陆和谦喉咙发紧,“那...” “临走前给他拿了一张卡,他也没要,又还回来了。” 陆和谦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没人明白魏牧城怎么会知道陆和谦在这里,就像魏牧城也不去问陆和谦为什么要跟着他。他们一路无言地回了家里,魏牧城的手摸到车门,一个微凉的吻袭来,力道很轻,小心翼翼地像是试探,又像是在珍视对待一个易碎的瑰宝。 魏牧城放松了身体任由这个吻逐渐加深,车厢里一时间只能听见些许细微喘息。 “对不起。”微哑的声音响起,陆和谦低声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