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昭王妃千百个不愿意，却到底不敢违逆皇命，还是只得任由着昭王留在了宫里。 但她也留了个心眼，以昭王身边缺人伺候为由，把自己的贴身小厮留在了昭王身边。 “昭王有什么风吹草动，与哪名貌美侍女说了话，都要一五一十替我看得牢牢的，明白吗？” 面对昭王妃的敲打，小厮一五一十的应下：“奴才遵命。” 入夜。 “昭王殿下，天色不早了，您现在就寝吗？” “嗯。”昭王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正欲起身，却又直愣愣坐下。 在小厮惊诧的目光下，他忽然坐在原地唉声叹气起来。 小厮奇了，倒是罕见这位素日没心没肺的爷竟这般愁肠： “王爷，您怎么了？” 昭王叹息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今日见着那慕姑娘，方知她如此才貌双全。心下不免感慨，倒真是可惜了这般好的姑娘，被逼到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说着，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并不为男女情爱，只是真心怜香惜玉。 小厮一挑眉：“王爷既怜惜慕姑娘孤苦，不如您娶了她为侧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娶她？我怎么能娶她....” 昭王说着，而后忽然一顿，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慕莞齐今日好像被凌舒止拒了婚。 他原本是担心四哥心悦慕莞齐，为免兄弟离心，这才推脱着不愿纳了慕莞齐。 可既然四哥亲口表明了态度，那.... 那就算自己真的把慕莞齐收入房中，仿佛也不是不行？ 这样想着，原先的几分怜香惜玉之情霎时便成了跃跃欲试。 他搓搓手：“慕姑娘仙姿玉貌，还提得一手红缨枪，我自是愿意娶她为妃的！” 越说越兴奋，他甚至当即起了身：“走，去找父皇，我求他赐婚！” 见昭王这般迫不及待，昭王妃临走前留下的那名小厮终于忍不住了，他侍候在旁边，欲又止的提醒： “王爷，您娶侧妃一事，不如还是先问过王妃娘娘再做定夺？” 昭王的脚步一顿，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心虚之色。不过旋即便被刻意显出的镇定自若掩盖了下去。 “笑话，本王纳个妾，还需要她一个小娘们儿同意？” 他心里是有盘算的，娶正妻之前不能先有妾室，刚刚娶正妻也要顾着对方面子，不好即刻纳妾。 眼下他与昭王妃成婚两月，不长不短，正好可以纳妾了。 他那些青楼相好上不得台面，但慕莞齐却是官家之女，兼之父皇本也属意把她赐于自己为妃。 如此说来，简直是天赐良缘。 他一路行至昭阳殿，皇帝本已睡下了。却见大监一脸为难的来通报：“昭王殿下说有天大的喜事，一定要求见您。” 皇帝略想了想，还是召了昭王进来。 “父皇，儿臣愿纳慕姑娘为侧妃！” 昭王进来的第一句话，就让皇帝蹙起了眉。 “你之前不是不愿么？”帝王多疑，他警惕的目光扫过昭王，眼中有着狐疑。 昭王“嘿嘿”一笑：“之前儿臣是担心夺了四哥所爱，如今既然四哥无意于慕姑娘，那儿臣自然愿谨遵父皇当日所托，迎娶慕姑娘为妃。” 皇帝冷哼一声，对他时有时无的孝顺嗤之以鼻。 不过好在，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允昭王所求：“朕明日便会拟旨，赐慕莞齐为昭王府侧妃。” “多谢父皇！”昭王喜上眉梢。 ———— 一大早，慕莞齐便收拾了医箱，对着前来请她的月影颇为无奈：“你且等一等，我还没梳洗呢。” 月影笑得客气而颇有深意：“不急，今日是王爷第二次解毒，他已经在殿中等着姑娘了。” 嘴上说着不急，话里话外却都是催促之意。 慕莞齐无法，于是只得匆匆净面洗漱，随着月影一路去了。 与此同时，昭王府和完颜府都炸翻了天。 “什么！皇帝赐慕莞齐为昭王侧妃！？” 来回话的小侍女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回王妃娘娘，一早宫里传来的消息，想必不会有错。” 昭王妃顿时怒不可遏：“我就知道，他天天找由头留在宫里，定是没安好心，想借此与慕莞齐私会！” 她似是气得很了，说话喘气都不顺畅起来。好容易平复了气息，重重一跺脚：“走，进宫！” 此刻的完颜府却是一派和谐，喜气洋洋。 舞阳公主仪态优雅的用着早膳，还不忘和镇国公分享这个喜事： “原本还担心宜王爷当真享了齐人之福，把一正一侧两妃同时迎入府，现下慕莞齐许婚给了昭王，我也放心了。” 镇国公颔首，情绪虽不像舞阳公主那般外露，却也是十足的喜悦。 最高兴的当属完颜初了，她第四遍和父母讲起来： “昨日在宫中，舒止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称此生非我不娶，绝不纳妾。” 舞阳公主一听，果然更加高兴：“好，好，都是咱们初儿有福气，竟嫁得这般好郎婿！” 这话完颜初爱听，舞阳公主说得也高兴，当即起了身：“走吧，趁着今天咱们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若是凑巧，说不定还能见见你的未婚夫君。” 完颜初脸红了红，自然乖巧应道：“好。” 母女两人这就备轿进了宫。 慕莞齐一路到了凌舒止宫中，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凌舒止：“王爷，您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是我脸没洗干净么？” 凌舒止收回目光，语气随意：“没什么。” 慕莞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略有些不自然的提醒他：“王爷，请宽衣。” “嗯。”凌舒止晨起便因着今日要解毒，并未穿戴齐整，此时只需脱下贴身亵衣，倒也算利落。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慕莞齐这回稍稍坦然了些。 她褪去鞋袜，盘膝坐于床上，让凌舒止背对着自己，两人一前一后，她认真的施起针来。 后背的穴位点完了，她轻轻提醒：“王爷，转过来吧。” 凌舒止静默一瞬，旋即回转身来，两人面对面坐着。 慕莞齐做起事来总是很认真的，她专心备至的寻着穴位，额发上不自觉沁了薄薄一层汗水。 凌舒止定定的看着眼前忙活着的女子，神色晦暗不明。 忽的，他伸出手，缓缓抚上慕莞齐的鬓发。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