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墨痕玉化的左臂猛地插入地面裂缝,碎石卡住石质关节,强行稳住身形。仅存的右臂筋肉贲张,不顾罗盘凹槽边缘蛛网裂纹蔓延,五指狠狠抠进凹槽边缘,将那颗正被鼎耳血煞疯狂侵蚀、幽蓝与赤红激烈绞杀的地髓珠,连同一块青铜盘基碎片,硬生生抠了出来!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割得他掌心血肉模糊,鲜血瞬间浸透珠子。
“地煞归流,引我残躯——挡!”嘶吼声中,他竟将染血的珠子和青铜碎片,狠狠拍向狰兽砸落的巨尾!
珠内狂暴冲突的能量被这玉石俱焚的一拍彻底引燃!幽蓝水精、赤红煞火、墨痕心头精血、青铜盘基的金性碎片,轰然炸开!
“轰——!!!”
刺目的蓝红双色光爆瞬间吞噬狰兽巨尾!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狰兽半截包裹青铜鳞甲的巨尾,连同内部的齿轮机括,在狂暴的能量对冲中寸寸崩解、气化!灼热的金属液滴和碎石如暴雨般四溅!
狰兽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断尾处喷出粘稠的赤黑浆液和蒸汽,巨大的身躯失衡翻滚,撞塌了半边残破的神龛。禹王石像头颅滚落,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阿宝背脊喷涌的毒浆。
白发方士脸色微变,手中肉瘤短杖嗡鸣更急,试图稳住受创的狰兽。就在此刻,异变再生!
一直被煞气冲击昏迷的阿宝,似乎被那滚落的禹王石像头颅刺激,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尖锐啼哭!孩童紧抱鼎耳的右手猛地一抓,一道扭曲的血纹被指甲抠破!
“嗡——!”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暴戾的赤黑煞气,如同沉睡的远古凶魔被惊醒,自鼎耳血纹破损处轰然爆发!煞气并非扩散,而是凝成一股粘稠如血钻的细流,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刺入白发方士手中短杖顶端的赤红肉瘤!
“呃!”方士如遭雷击,浑浊眼珠瞬间爬满血丝!那搏动的肉瘤猛地膨胀、扭曲,表面筋络疯狂跳动,发出凄厉如万鬼同哭的尖啸!肉瘤与方士心神相连,此刻被至纯的蚩尤赤煞强行灌入,反噬其身!
“噗!”方士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雪白鹤氅瞬间被染红大片。他踉跄后退,死死抓住几乎要爆开的肉瘤短杖,看向阿宝怀中那半截鼎耳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一丝无法抑制的贪婪。
“兵主…赤煞…”他嘶哑低语。
祠堂外,暴雨如天河倒灌。密集如鼓点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压过雷声雨幕。惨白的电光撕裂夜幕,瞬间照亮废祠外荒原——黑压压的玄甲铁骑如潮水般列阵,雀衔环王旗在风雨中狂舞。更近处,芦苇丛中,十几道身披绘有星图傩面黑袍的身影无声浮现,手中奇形法器锁定了破败的祠门。
铁骑森然,星卫环伺,废祠内煞气翻腾,妖物嘶嚎。墨痕半身玉化的残躯拄着崩裂的罗盘基座,缓缓站直。染血的右手紧握着那枚光芒黯淡、爬满赤纹的地髓珠,珠上粘稠的血正一滴滴坠落,在布满蛟螭碎鳞和丹毒晶渣的泥泞地面上,灼出一个个细小的、转瞬即逝的坑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