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坑的青绿毒雾被血色磁芒撕裂。墨痕濒死一击凝聚的禹鼎赤煞,如九幽裁决之枪,凄厉贯向挡在身前的孩童瘟鬼阿宝!
“噗嗤——!”
血芒没入阿宝后背,发出朽木洞穿的闷响。小小的玉石化躯体剧烈震颤,蛛网裂纹瞬间爬满全身。坑中其余瘟鬼的惨绿毒刺骤然溃散,化作腥臭雨滴坠落。
墨痕力竭跪倒,左颊玉壳崩裂的缝隙深可见骨,血混着石屑滴入污泥。视野模糊扭曲,只见阿宝僵硬转身,颈侧乳白光晕未散,空洞玉丝眼珠竟流下两行浑浊黏液,似哭非哭。
“嗬...”阿宝喉间挤出怪响,被赤煞贯穿的背部裂纹深处,骤然渗出粘稠如蜜的荧绿浆液!浆液遇风即凝,化作缕缕青烟飘散。烟气所及,坑边几具新死流民尸身皮肤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蛛网玉纹!
墨痕瞳孔骤缩。不是杀戮!禹鼎赤煞与孩童体内丹毒混合,竟催化出更恐怖的瘟种!阿宝已从噬尸者,异变成播撒玉化瘟疫的“瘟母”!
“妖孽...诞瘟种了!”远处泥浆里挣扎的私兵嘶声嚎叫,连滚带爬逃窜。流民窟彻底炸锅,哭嚎与奔踏声碾碎死寂。
墨痕强提最后气力,踉跄扑向呆立坑边的妇人。她抱着昏迷的阿宝,手臂被毒液溅中的地方鼓起串串玉色水泡。“走!”墨痕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沾血左手拽起妇人,右臂罗盘嗡鸣指引,跌撞冲向腐臭巷道深处。
身后传来瘟鬼群暴怒的嘶嚎。青绿毒雾重新翻涌,如活物般追噬而来。雾中传出骨骼扭曲增生的“咔嚓”声,显然赤煞催化下,更凶戾之物正在成形。
巷道尽头,一座半塌的药铺歪斜矗立。褪色的“悬壶济世”匾额裂成两半,砸在生满霉斑的药碾上。墨痕撞开朽烂门板,将妇人拖入。尘土簌簌而落,混合着残留药草腐朽的气息。他反手以刻刀在门框疾划,布下简陋的“艮”山磁篆,暂时阻隔毒雾侵蚀。
妇人瘫坐在地,怀中阿宝体温低得骇人,背部裂纹渗出的荧绿浆液越发粘稠,滴落处地面“滋滋”作响,蚀出细小坑洼。她手臂水泡破裂,渗出腥黄脓液,皮肤下玉纹正缓慢蔓延。
“救...救阿宝...”妇人眼神涣散,只反复呢喃。
墨痕喘息着撕下衣襟,浸染污水中残余的微弱地髓蓝光,敷在妇人溃烂的手臂。蓝光与脓液接触,腾起刺鼻白烟。妇人痛得抽搐,但蔓延的玉纹竟真的一滞!地髓可短暂中和丹毒!
一丝微光划过墨痕眼底。他迅速查看阿宝,掌心按向孩子后背裂纹。触手冰凉滑腻,皮下深处似有无数细小硬块在赤煞催动下疯狂增生。左臂罗盘贴近,磁针乱跳如癫,针尖死死指向阿宝心口——瘟种核心!
“根源在心腑...”墨痕低语。欲以刻刀刺入排毒,刀尖触及孩子玉化皮肤,却发出金铁刮擦之声,难入分毫!强行灌注地髓,恐催化赤煞,加速瘟变。
悬壶之技,难医此疽!
“砰!砰!砰!”
简陋磁篆护持的木门剧烈震颤!毒雾中传来沉重撞击,夹杂着骨骼摩擦的异响。门板裂缝蔓延,青绿雾气丝丝渗入。
墨痕眼神一厉,目光扫过药铺残骸。倒塌的药柜散出干枯草根,角落一口废弃的铁药臼半陷在泥里。他猛扑过去,刻刀插入药臼底部“震”位凹痕。罗盘逆转,残余磁屑尽数灌入!
“嗡——!”
铁臼发出沉闷轰鸣,剧烈震动!积年药渣粉尘被震得腾起,弥漫空中。墨痕左掌拍地,引动“巽”风之气,裹挟着粉尘扑向渗入的毒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