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俞缺回头看他,他轻笑着问:“这下放心了?”
俞缺的神色复杂,眼中有着怀疑:“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刀,俞缺不是学医的,却也觉得凶险,只看这个出血量,就知道必然不会太好,然而俞誉竟然自己处理了,他竟然自己处理得了。
再看他的身上,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一个好像研究员学者那样的角色,他的身上竟然有不少的陈年旧伤疤,衣服可以遮掩的地方,并不是一片瘦弱单薄的皮肉,而是能够看到筋骨感的肌肉。
这恐怕是女生们会喜欢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但在俞缺看来,又像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其实知道俞誉不是一个弱者,他的力量曾经一度被他视作不可逾越的高墙,但,这般直观看到,还是让他有一种震撼,像是本来已经显露出真相的洋葱再次被拔下一层皮,令人发现下面还有一层从未见过的“真相”。
“要帮忙吗?”
他迟疑着,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拿药箱之中的东西,但药箱的盖子被俞誉眼疾手快地合拢,那个金属药箱的盖子边沿就那样直接砸在了俞缺的手上,像是一张铁口钢牙,把俞缺的手死死咬住。
疼痛感袭来,俞缺皱眉,但他却没有发生,也没快速挣扎,而是看向了俞誉,看向他那因为没有了笑容而显得冷漠的脸。
“疼吗?”
俞誉无事人一样问。
“疼。”
俞缺点头,他不会对他隐瞒这样的小事,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疼就要长记性了,下次不要再乱伸手。”
俞誉说着,又在药箱上狠压了一下,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让这冰冷的金属边沿切断俞缺的手掌一样,却又在那疼痛刺激得俞缺触底反弹之前,松开了手,脸上再度露出一个笑容,温和地打开药箱,“绑绷带吧。”
俞缺的手背上已经被压出一条深深的几乎发紫的痕迹来,但他没有多言什么,看了俞誉一眼,他明白俞誉的意思,这是一次警告,他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他对那个人做的心理疏导被发现了,于是……
绷带被拿出来,俞缺还算熟练地展开,他学过一些急救知识,能够知道大体要怎么做,俞誉已经自行缝合了伤口,用了药,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了。
那道伤口具体来说,是在肋骨附近,并未刺破什么大动脉的样子,但流出的血还是有些多了,以至于俞誉的肤色都因失血而变得惨白。
他没有去医院,原因很简单,不想暴露伤人的那个变态,也是、曾经绑架安琦,差点儿杀死她的那个变态。
俞誉总是在给一些危险人物提供心理诊疗,说是诊疗,其实在俞缺看来,不过是一种把人引入深渊的诱导。
每一个看似善意的劝道其实都透着深深的恶意,隐藏着令人恐惧的陷阱,这是俞誉想要进行的实验,他在称量“恶”,浇灌“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