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搞不好被我说中了也不一定。」
「喂,闭嘴。她看过来了。」
维恩停下脚步,回过半身瞟了爱嚼舌根的莽汉,路灯的光线打磨弧度完美的侧顏,右眼的黑色眼白无情吞噬一切光明。
「聒噪。看来没有人教会你们教训两个字。」
她以食指为枪,小小的紫红色雷球凝聚于指尖倏然朝他们射去,痛苦的悲鸣撕裂了整座气氛危险不安的港都,各方人马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开始聚集,期待还能上演什么好戏。
「滚回去。」对周遭人潮不为所动,维恩下达逐客令后背身离开。
「等等……该死的,我国的战争该怎么办?谁还能卖给我武器?凭什么你说了算,我的交易对象可是joker!」其中一名男子忍痛爬起咒骂。
「那么你去和他谈吧,把方才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说予他听。我可是比他慈悲多了。」她步伐一顿,冷冷瞟着在地上起不来的虫子。「只是把交易取消了而已阿?」
他们吓得背后冷汗直流驀地噤声,含恨瞪视远去的纤白身影。开玩笑,那些话要是被joker听到,他们可就混不下去了。
解决了不是问题的问题,维恩沉着一张好看的脸,想到那些人背地里把她跟唐吉訶德想成什么关係,她心里就不舒坦,巴不得撕烂他们的嘴,可要是一个个私下都这么毁损她的形象的话……看来是该找个适当的时间点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跟着手下来到码头的e03区,空气里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只见两名交涉人分别被扣住双手强压在地,枪械弹药从箱堆里翻出来散落满地,除了几名唐吉訶德手下留在原地等她发落,其馀交涉者都躲在不显眼的阴暗处,如同藏身树丛的洪水猛兽紧盯新港主的一举一动,等着看她会做出什么处置。
「blackswan大人请看,这两个傢伙无视交易港的法条,竟然还想逃走。」
维恩瞄了眼被枪击打坏的登船板,上前细瞧那些武器立马就发现了端倪。
「交易港的规定很少,也很简单。一是禁止非交涉人下船,二是禁止私下交易,三是不得违抗joker。连规矩都服从不了的傢伙,没有交易的价值。」
她捡起一把来福枪故作仔细的端详,不止这把,整批枪枝铸造的商标暗号没有一件是唐吉訶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以joker的港口作为转运站,暗中走私双方的武器以互惠,完全不把joker放在眼里。
当然,也不把她当作一回事。
「你们想要挑战joker的权威吗?」维恩面色阴冷的拉动枪机瞄准他们的脑袋,一脚踩碎地上三两堆积的长枪。「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joker也真是昏头了阿,居然把你这个小娃娃推上高位,莫非你也服从他在床上的规矩了吗?」其中一名交涉人对她的恐吓无动于衷,色瞇瞇的打量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倾城姿色,口水都快流出嘴角。
「说话给我客气一点阿混帐,blackswan大人是少主的商业伙伴!是你可以随便评论的吗?」
唐吉訶德手下愤怒的把他踹得青一块紫一块,他躺在地上抽搐如肥胖的蛆,又很快抬起头嘿嘿怪笑,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维恩轻蔑哼了一声,「可怜的井底之蛙。joker无庸置疑是黑市最顶尖的操盘手,我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把他们两个上銬。」
「喂!不许碰我,你会后悔的,可恨的blackswan!」
无视交涉人的扭动挣扎,维恩翻起掌心生出一簇龙焰,艷红的火舌劈啪跃动,将噙着笑意的脸映得阴沉而美丽。她把火焰扔向他们的船,火势随即轰烈的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夹杂鬼哭神嚎的叫喊——非交涉人都必须留在船上,禁止登陆。
海上燃起明亮巨大的火球,黑烟滚滚窜升,伴随船员慌乱无措的跳水声,交涉人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
「你……你!」他气得吹鬍子瞪眼,挣脱手下衝向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你居然烧了我的船!我要杀了你!」
维恩终于忍俊不禁,如风铃清脆的笑声回盪在庞大的黑暗港都。「杀我?」
她双眸亮起比龙火还要鲜红的光芒,就在他仅距自己三步之遥的时候举枪扣下扳机,贯穿了他的心脏。
惊心动魄的枪响传遍地下国度,交涉人硬生生止步不前,眼珠几乎快蹦出眼眶,一股腥臭从喉头深处涌出,一鼓作气呕出来浸红了衣衫。
「多么……狠毒的……女人……我……诅咒……你……」他扑倒在地满口鲜血,口齿不清的说着,没过多久就断了气。
「诅咒的话就说给撒旦听吧。阿……抱歉,我就是撒旦。」
海上刮起的热风迎面拂来,维恩轻笑几声而后皱皱鼻头,死人的身上怎有如此浓郁的花香?
「blackswan大人……」初次见到港口染血,这些追随唐吉訶德多年的手下不免有些慌了手脚,要是少主知道交易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该如何是好?
「大惊小怪。把他处理掉,剩下的活口全部关押起来留给特雷波尔。」维恩兴意阑珊的挥了挥手,接着俐落转过身,红眸凝蓄一片冰冷,自傲的宣示响彻了整个贸易港。
「我是blackswan,主宰整座交易港的魔鬼,给我记清楚了。」
海面火舌持续窜烧,戏剧以衝突性的结果作为华丽的结尾,在远渡而来的交涉人面前演出极其震撼的一幕。他们心思各异的散去,唯独一名修长高挑的身段还潜藏在阴影里。
「黑天鹅……既迷人又生满扎手的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鲜血淋漓……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低沉的磁嗓极富魅力,抑扬顿挫的腔调如若朗诵诗词般动听,极其满意她的表现。他迈开长腿走离货柜间窄小的通道,墨黑衣襬随风消逝在转角,唯留馥郁扑鼻的醉人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