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格再次狠狠吸了一口,心不在焉的应道。
甫跨入家门,库山刚好撞见卡普和鹤正准备离开,而维恩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两老对她提过婚礼一事。
「卡普先生、鹤婆婆。」他埋怨的压低音量。
「我们只是问问小恩的意见而已,没事、没事。」卡普笑着摆摆手,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赤裸裸的沮丧。
「我们没有说太多,不要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库山的错觉,他好像瞄见维恩在鹤身后微微挑眉。
「先走了阿,库山。」
卡普跟鹤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了回去,目送他们的背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街角,库山惊觉二十年前他也是用同样的目光追随这两名备受尊崇的大人物。
澄明、不带有一丝杂质的崇拜目光。
如今时光荏苒,他已成了威风八面的上将,不再是当年追在他们屁股后面跑的小鬼头了,可是那份初心始终未曾变过。
「请慢走。」他唸着鲜少使用的敬语,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短暂而温馨的怀念时光很快就被背后那悄然成形的暴风圈给打散。
「东西找到了吗?」维恩冷冷的说,转身回到採光良好的客厅里坐下。
「阿……没有,我忘记放在哪里。」他关上大门,想起两个多小时前找的藉口,随便糊弄过去。
「卡普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明明外头的天气还算晴朗,就算不开灯整个客厅明亮温暖,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加上维恩的小动作,让他的心更凉了几分。
他家的沙发是一组两张,一张单人,一张三人,现在维恩刻意选了单人的坐,表明就是不希望和他离得太近,难道她不如他所想一样爱着自己?
「布兰纽还活着,克比他们告诉我的。」
「是吗?」这个消息显然没有引起库山多大的兴趣,他一直相信布兰纽没死,不过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他们该不会说了我的坏话吧。」
库山故作轻松翘起修长的腿,一隻手搭在椅背上,维恩通红的美眸紧盯着膝盖,两手收紧压着大腿。
「没有,只跟我说你的故事,从十九岁加入海军一直到现在的故事。」
库山眼尖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无须多问,他明白她在躲他、排斥他,不想嫁给他。
为什么?因为他不够好?过去的情史让她心生芥蒂?还是……还是她从来没有抱持那份感情?那些只对他展露的笑意,熟透的粉红脸蛋,全是他一个人的幻想,都是假的吗?
想到这里,他轰地眼前一黑,一颗心徐徐下落,像被泡在冰水里冻得全身发麻。真好笑,他是冷冷果实的能力者,居然也会觉得冷。
「哎呀呀,这样阿……」
库山露出连自己也觉得很难看的笑容,这是第一次,他对维恩的反应感到无语,也是第一次觉得卡普先生跟鹤婆婆有点多事,但他没资格责怪他们,毕竟一切的问题都出在他身上。
都是他造成的。
「我身体不舒服,先去睡了。」维恩忽然站起,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我扶你回去。」
他知道维恩身体不舒服只是用来推掉和贝卡帕库会面的理由,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关係如此水火不容,但如果维恩不想说,他愿意陪她演一场戏。
「不用。」
她的抗拒再次深深伤了他的心──维恩防备的瞪着他,甚至悄悄退后了几步拉开距离。
库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两眼盈满失落、困惑,更多的是痛苦。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维恩极快速的离开、碰一声摔上房门。
他失魂落魄的跌回沙发,仰头瞪视白白净净的天花板,吁出长长的叹息。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吗?
『你现在是烦这个的时候?』
斯摩格那张担心又震惊的脸烙上脑海,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摀住双眼。
海洋母亲,他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