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条帛带,如同舞动的白蛇一般,将剩下的纸人全部打得稀烂。
阴娘子尖叫一声,轿子轰然飞起,狠狠砸了进来。
胡月姬抱起我,往一旁闪躲。
“砰!”
巨响之后,二爷的床垮塌了。
墙壁的泥砖也被砸掉两块,露出一个大窟窿,冷风瞬间就灌了进来。
我怔住了。
阴娘子也僵在了原地。
胡月姬的红唇微微上扬,幸灾乐祸笑起来:“阴娘子,你惹错人了!方先生不喜欢小郎君,却爱财如命,你砸坏他的床,又差点拆了他的房子……啧啧……”
“一介凡流,会些微末手段罢了,我还没放在眼里。倒是你……该死……”阴娘子尖啸一声,双手平举,寸余长的指甲泛起青光,直取胡月姬面门。
胡月姬瞳孔骤然收缩,不退反进,腕间银铃嗡嗡作响。
倾刻间,两人便打成一团。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故搅得混乱起来,风声、衣袂飘动声、银铃的嗡嗡声以及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了一起。
“骚狐狸敢欺负我家新娘子,老娘跟你拼了。”接亲妈挥动手中的断梳,加入了战斗。
那些狐群也不甘示弱,将接亲妈围在中间,一顿撕咬。
“咳咳……”门外突然传来二爷的声音:“门怎么烂了?谁干的?”
我心中一喜,不禁热泪盈眶,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甚至连对他的恨意都淡了几分。
二爷拄着不知哪里来的拐杖,身上杀气腾腾。
拐杖通体乌沉,泛着冷光,暗纹流转间寒芒吞吐。
尾端突兀地扭曲成虬结蛇形,婉若被斩断的龙骨,透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人脊背生寒不敢逼视。
狐群如临大敌,四处逃散。
接亲妈慌忙扔掉断梳,战战兢兢的躲到一旁。
胡月姬高举的手僵在了半空,指甲上的寒光收了回去,那张妩媚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阴娘子更狼狈,飘在半空的身子突然坠地,半边脸摔出了几道血印子。
“方,方先生……”胡月姬率先开口,声音像被人掐住脖子发出来的。
屋内静得可怕。
二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门口,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气。
难怪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是贪杯,误了时间。
月光照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每道皱纹都带着怒意。
“好热闹啊。”他咳嗽两声,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我这破庙,什么时候成戏台子了?”
接亲妈“扑通”跪下了,身子抖得像筛糠,头上的红花歪到一边。
“方先生明鉴……”她带着哭腔,“都是那骚狐狸……”
“放屁!”胡月姬尖声打断,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捂住嘴,眼珠子转了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方先生,是阴娘子先动的手,您看我这袖子……”
她伸出胳膊。
方才被阴娘子抓破的衣袖渗着血。
二爷只是冷冷一瞥,胡月姬就讪讪地缩了回了手。
这时,阴娘子突然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