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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章:百鬼夜行(1 / 2)

('江寒影又吐了不少血。

殷红的血迹刺得我眼睛生疼,也让我更加焦急。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痛,我赶忙端起桌上尚有余温的救命汤药,往江寒影嘴里倾灌。

可如此反复几次,都没成功。

无奈之下,我只得先将汤药含到嘴中,接着轻轻撬开她的唇齿,再将汤药喂到她喉咙里。

此时的江寒影,身体冰凉,感受不到呼吸和心跳,仿若已无生机一般。

但我知道她没有死。

因为,我还活着。

喂完药后,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能暖和一点。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无比漫长,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不停去探她的鼻息,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哪怕恢复到我刚来卫生院时的样子都行。

可药汁顺着她的咽喉流入胃中后许久,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她的脸庞依然仿若凝着霜雪。

寒意顺着相握的掌心渗入我的骨髓。

透骨的冰冷。

不过,刚才我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消失,说明她的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我就这样静静的守在床前,盼着江怀风能快点回来。

但是直到快天黑,他也没有出现。

暮色四合时分,横贯庭院的铜铃线突然绷如琴弦。

七枚生锈的铜铃无风自鸣,声响时而似幼童嬉笑,时而如老妪呜咽。最西侧那枚铃铛突然迸裂,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就在此时,院子东南角,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是从柴垛后响起的。起初像是夜猫哀嚎,转瞬间化作金属刮擦陶瓮的刺耳声,接着竟又变成溺水者的闷哼。

这声音随着阴风忽远忽近,当掠过晾晒的干辣椒时,串绳突然崩断,殷红的辣椒籽簌簌落下,在石板上有节奏的跳跃。

夜色渐浓。

槐树影中的梳头女人轮廓突然站起,树皮皲裂处渗出松脂状的浊泪。

树冠间垂落的蛛丝猛地绷直,悬着的露珠里映出扭曲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开合嘴唇的动作。

窗棂上贴着的报纸被风吹落,在空中化作蝶影纷飞。

我死死捂住嘴巴,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双手紧攥,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的衣料黏在皮肤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都是幻觉...”我哆嗦着摸向腰间挂着的三鱼共首符牌,那是母亲生前给我的护身符。

柴垛后的惨叫声贴着我耳畔炸响,腐臭的气息从窗缝往屋内喷涌。

我拼命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千万不要转头,余光却瞥见窗外人影披着的长发,正一点一点往我脖颈里钻。

刺骨的寒意自足底升腾而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上紧攥的符牌,在这一刻变得滚烫。

母亲说过,符牌如果变得烫手,说明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灵台一清,攥着发烫的符牌猛地向后挥去。

符牌触及丝发的刹那,窗棂外陡然炸裂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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