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茵刚哄着孩子睡着,自已也打算洗洗睡的时侯,突然听到自已家院门被人敲响了。 困意一扫而空,心猛地提了起来。 临山村人淳朴热情,虽然喜欢八卦但没什么坏心思,没人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就欺负她。 但总有个别看他们孤儿寡母的,生出歪心思。 她定了定呼吸,转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走出去,喊道:“谁啊?” “刘女士,你好。” “晚上打扰了,只是有些关于您丈夫王志平的事儿,想找您聊了一下。” 听到自已丈夫的名字,刘茵脸色一变。 她朝着门边缓缓靠过去,若是平时,她可能还不会开门,但刚才说话的是个女声,而且听着年纪明显不大。 况且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家家户户都还没睡呢,真有什么事儿她吆喝一嗓子。 这样想着,她一手拿着菜刀,一手将门锁打开,拉开了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女孩的脸。 刘茵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之前出去时听村民提到的外乡人。 什么“漂亮的跟天上下来的一样”“外国人,眼睛是绿的呢”“那皮肤白的跟牛奶似的,一看就是城里娃娃”。 这里的村民好多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夸大其词是常有的事儿,刘茵刚开始没当真。 但眼下见到本人,着实被惊了一跳,后知后觉不是夸张。 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会认识她男人。 瞥一眼纪念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收回了眼神。 “进来吧。” 刘茵跟她儿子住的地方很小,厨房在外面,走进屋子里家具很多,但很挤,只有一个房间,关着门。 注意到纪念的视线,她解释道:“我儿子,他睡了。” 看着纪念半点不拘束的找地方坐下,刘茵脸有点烫,心想着早知道就不要偷懒把椅子擦擦了。 “不用倒茶水,我就说几句话。” 明明是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但不知怎么,一开口就让她刹住了动作。 “哦哦哦,好的。” 刘茵讪讪的坐下,明明是自已家,不知怎么,她却不自在起来了。 纪念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很年轻,扎着低马尾,身上穿着家居服,身材清瘦,个子也不高,看上去很老实,但想到刚才开门时看见她手里的菜刀。 遇到事还是能狠下心来的。 “刘女士,我想问了一下,王志平有多久没回家了。” 听到自已男人的名字,刘茵抬头都不用算,直接说:“快两年了。” “之前还能往家里寄钱,但一年前突然跟我说让搬家,等我按照他的吩咐搬到这边后,他就没消息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我还去他干活的地方找过他,但是也没什么消息。” “你……你是知道他在哪儿吗?” 年轻的脸庞,眼神却异常疲惫苍老,热切的看向纪念。 纪念注视着她,声音平静道:“他死了。” “中毒而亡。” 刘茵脸上空白了一瞬。 其实,这个答案她也猜到了,只是回想起那人对她的好,始终不肯往那个方向猜。 如今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大脑还是免不了受到一记重锤,震的她手脚发麻。 “…………这样……这样,这样啊。” 她张张嘴,甚至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纪念以为她会崩溃,但刘茵一滴泪都没流,也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 “那他有留下钱吗?” 说来也可笑,刘茵第一个只能想到这个了。 “没有。” “还有一件事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王志平这个名字是假的,他的真名叫孙孝,你跟王志平的结婚证也是假的,事实上你们是没有夫妻关系的。” 刘茵听着这些话,跟让梦似的,甚至都反应不过来这些话是对着她说的。 纪念观察着她的反应,低声道:“他的死因有问题,所以我查到了你的所在地,是想来问问,在你跟王志平相处过程中,他有什么隐性病或者身l上不对劲的地方吗。” 刘茵迟钝地摇摇头。 纪念又问:“那他有留下东西给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刘茵却沉默了。 纪念心道,那就是有了。 “我……我要睡觉了,你们走吧。” 她双眼混沌的站起身,竟是直接转身进屋了。 纪念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右二适时发问:“需要我……” 他最擅长的便是审问了。 纪念站起身,摇了摇头。 得到了想要的线索,纪念带着右二回去了。 门一关,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幽幽的笑:“右二叔叔,你带了人来吧。” 右二一僵。 纪念慢悠悠的道:“爸爸不可能真的只让我带你一个人来的。” 她又不傻,能用得到都赶紧利用起来。 虽然她不嫌弃,但不代表她喜欢在没空调的地方住太久,而且还要赶紧回去上课。 “是……” 见她都猜出来了,右二直接承认了。 纪念打了个响指:“那很好啊。” 墨绿的双眸在夜里泛着幽幽的光,不知在盘算什么。 ... 刘茵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虽然猜到王志平死了,但没想到他连身份都是假的。 通常来说,她应该怀疑一下那个小女孩话中的真实性,而不是直接笃定枕边人真的骗了她。 但什么都无所谓了,若是他还活着,她还可以一拳头捣他嘴里,但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用。 “妈妈,妈妈!” 突然,儿子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木然的抬头去看,却见她年幼的儿子害怕的抓紧了她的胳膊:“妈妈,有声音。” 刘茵摸摸他的脑袋,不想让儿子发现自已的异样,低声道:“可能是野猫,妈妈去看看。” 从炕上下去,刘茵踢上拖鞋,刚打开房门—— 一把雪亮的刀擦着她脖颈割了上去,血花溅出,孩子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响起。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