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被杀,那老虎十分愤怒,攻击力凶猛极了,她和一众护卫以命相搏,都完全不敌。 而宝珠的身上沾染了那幼虎的气息,那头母老虎认定她是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对宝珠穷追不舍。 叶寒衣要护着她,十分吃力。 就在她力竭之际,一男子出现,一拳就打得那头母老虎连连后退,咆哮不止。 之后的缠斗十分凶险,叶寒衣拖着昏迷的萧宝珠,也多亏了那人分散了老虎的攻势,她们才得以保全。 在霜华出现的那一刻,叶寒衣终于力竭昏倒。 后面的战况如何,她也完全不知道了。 叶寒衣尽量把搏斗的情形说得轻描淡写,柔妃依旧听得心惊不已,看着她的眼神盈满心疼,德丰帝则是眉目沉沉。 若此事当真是有人故意为之,简直罪该万死! 德丰帝问,“你可认得那人是谁?” 叶寒衣摇头,“当时情况危急,臣女没看清他的长相。” 她初来京城,就算看清了对方容貌,也定是不认识的。 转而又问陆知苒,“他怎么样?可脱险了?” 陆知苒摇头,“我们离开猎场之时,他尚未从林中出来。不过孙家已经派人营救,他又如此勇猛,定然不会有事的。” 叶寒衣缓缓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德丰帝温和地看着叶寒衣,“你受了伤,这段时间便好好养着,朕会派人给你送些滋补之物和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若你还缺什么,尽可向朕开口。” 叶寒衣连忙谢恩。 “皇上,宝珠的情况如何了?” 德丰帝的语气依旧温和,“她无事,你无需挂心,好生养伤便是。” 几人心头都笼上阴霾。 宝珠的情况只怕不大乐观,若不然,皇上定会细说。 柔妃迟疑着道:“皇上,臣妾早年间曾得过一个专治内伤的方子,或许对宝珠的伤情有帮助。” 德丰帝闻,眸色亮了几分。 “当真?那方子是否可靠?” 柔妃点头,“虽然臣妾不曾用过,但那方子乃对方祖传之物,定不会有问题。” 柔妃亲自去寻找一番,拿出一张陈旧的方子。 “皇上可以让太医们先研究一番,再决定是否让宝珠服用。” 德丰帝粗粝的大手一把握住柔妃的柔荑,眼底满是温柔与感动。 “爱妃,你有心了。” 柔妃幽幽叹道:“臣妾把宝珠当亲生女儿,自然不希望她有事。” 柔妃说的是真心话,若受伤的人换成萧婉贞,她定然不会多管,更不会拿出这方子。 “若宝珠当真好起来,朕定对这赠方之人重重嘉赏。” 柔妃眸光微闪,含糊道:“他不在京城,只怕无福领受皇上的恩赏了。” 陆知苒看着柔妃略微异样的表情,心中莫名生出一个念头。 这方子只怕大有渊源。 不论如何,只盼着这方子真的能让宝珠好起来。 德丰帝又说了几句便拿着方子离开了。 柔妃目送德丰帝走远,收回目光,埋怨地看向叶寒衣。 “寒衣,这里不比滇南府,你可得收一收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不然惹了什么大祸,姑母也救不了你。” 叶寒衣笑着讨饶,“姑母,我知道了,下次定然多加小心。” 柔妃也只是念叨两句,不会真的苛责她。 陆知苒看着叶寒衣,对她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以往她真的以为叶寒衣心直口快,而今看来,她并非没有心机和头脑。 对于她这样的小心机,陆知苒半点都不反感。 有心机本身并非坏事,可怕的是像赵书宁那样,把心机用在害人上。 叶寒衣说了许久的话,面上露出疲色,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很快睡了过去。 柔妃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陆知苒的身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这个未来儿媳妇单独相处。 高嬷嬷性子刻板严肃,难得的是她还能对陆知苒满口称赞。 近日,柔妃更听说,自家儿子小时候亲手做的那个木簪子出现在了陆知苒的妆奁里。 那木簪子,阿辞宝贝得很,若非他亲自送出去,旁人不可能拿得到。 可见,那小子对她的确是上了心的。 除了这一点,锦绣坊之事,也让柔妃对陆知苒的印象十分不错。 柔妃没有旁的爱好,就喜欢调香。 但调来调去,也只能自己欣赏,难免有种孤芳难自赏的感觉。 但锦绣坊出现之后,柔妃调香的爱好就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她调的香料得到了众贵女的追捧,销量十分可观,皇上下旨嘉奖了她,她还收到了锦绣坊送来的分成收益。 那笔银子对她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那份被认可的成就感却让她心里得到极大满足。 这些因素的加成之下,柔妃对陆知苒自然十分有好感。 二人身份的转变也曾让柔妃对她生出挑剔,但慢慢的她就看开了。 阿辞既然喜欢她,自己又何必做那恶人? 娶妻娶贤,阿辞能娶到她这样能干的王妃,是他的幸运,自己万不能为了摆所谓婆母的架子,就伤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柔妃对陆知苒的态度格外温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今日也吓到了,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知苒莫名觉得耳朵一酥,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好温柔呀,不愧是柔妃。 萧晏辞有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母妃,幼时定然过得很幸福吧。 直到暮色降临,霜华才从猎场赶回来。 “小姐……” 陆知苒打断她,“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 陆知苒不容置疑,“先去洗漱包扎一番,把伤处料理好,把肚子填饱再来回禀。” 事情的结果如何已成定局,早一点知道和晚一点知道没有差别,不急于这一时。 霜华却是微微愣住,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头亦升起一丝暖意。 她不再多说,转身去了。 小半个时辰,她收拾妥当,简意赅地向陆知苒汇报了猎场的最新动向。 “那位救人的公子是孙家三少爷孙牧之,奴婢和一众护卫赶回去时,那头猛虎已经倒地身亡,他也倒在血泊中,腰腹处受了重伤。不过他在昏迷前给自己包扎了伤处,是以还有一口气在。大夫说,若换个人,早就咽气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