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果子十分漂亮,但却会释放毒性。 当它遇到紫草时,毒性会急速发酵,让人一病不起,严重者,或可致命。 陆知苒喜欢紫草的味道,她的胭脂必加此物,这一点,早在尚未出阁前方氏便已知晓。 她“好心”送了这么一盆盆栽来,其心可诛。 方氏不仅仅是要阻止自己入宫参选,还想要了她的性命。 害人者,终将害己。 很快,她就会让方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翠芙好奇道:“小姐,您对大少爷好像挺不错的。您难道对他心中没有芥蒂吗?” 陆知苒摇头,“他与方氏不同。” 丹烟也跟着道:“奴婢也觉得,大少爷品性端方耿直,与夫人和二小姐都不是一路人。” 他们当然不是一路人,因为…… 陆知苒笑了笑,没再多。 陆君成回到知春苑,方氏期盼地看着他,“怎样,她收下没有?” 陆君成脸上带着笑意,“收下了,大姐姐让丫鬟摆在了卧房。大姐姐还说,与母亲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母亲,大姐姐是识大体之人,你们只需要把误会解除,日后定能和睦相处。” 方氏听了前半段,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以后,我定与她和睦相处!” 反正她很快就没几天活头了,自己便是装装样子又何妨? 陆君成把事情办成了,方氏便又换了一副态度。 “以后没事你少回来,给我专心在书院念书。明年你便要下场参加科考,你定要给我考个举人回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陆君成脸上的笑意僵住,方才的轻松闲适一扫而空,整个人又瞬间紧绷起来。 “是,母亲,孩儿定会努力的。” 方氏淡淡摆手,“去吧。” 陆君成告退离去。 几日后,瑶光阁就传出消息,陆知苒病倒了。 原本只以为是寻常的小病,但没想到越病越严重,最后连床都下不来了。 陆贯轩听说此事,唬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了? 眼看还有不到半月就是入宫参选的时候了,她这时病倒了,若耽搁了参选可如何是好? 他立马去了瑶光阁,见到陆知苒的状态,他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陆知苒的面容惨白,脸颊瘦了一圈,躺在床上,连睁开眼皮都显得分外艰难。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伺候大小姐的?” 翠芙和丹烟等一众丫鬟齐齐跪下请罪。 顾不上问责她们,陆贯轩赶紧入宫请了太医。 接连请了几位太医,都对此束手无策,连蒋老太医都觉得她的脉象古怪,诊断不出所以然来。 陆贯轩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可是陆家振兴的希望啊,她若是这么死了,以后陆家靠谁? 陆知苒病倒,方家的庶务又交回到方氏的手里,她的禁足自然也解除了。 她也站在陆贯轩身侧,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实际上,她唇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这时,金嬷嬷小声道:“老爷,大小姐她,会不会是中邪了?” 陆贯轩一愣,旋即恼怒,“胡说八道些什么!” 金嬷嬷哽咽道:“大小姐前几日还好端端的,突然就倒下了,还病得这般严重,连太医也诊不出问题来,除了邪祟入体,老奴实在想不出其他缘由啊。” 陆贯轩的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来。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他还是去请了一位道士,到家中施法。 那道士一番做法,面上满是凝重之色。 “贵府有脏东西,平乐县主被脏东西缠上了,才会一病不起。若是不把脏东西找出来,只怕,县主性命难保啊!” 陆贯轩闻,脸色骤变。 “你,你可确定?” 那道士一脸高深莫测,“贫道从不打诳语。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搜,若是搜不出来,贫道任凭大人处置。” 陆贯轩的脸色几经变化,“若当真找出了那邪祟,她就能马上好起来吗?” 那道士一捋胡须,笃定地点头。 “没错,邪祟一除,县主定能立马好起来。” 方氏闻,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这老道士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出来,看他如何收场。 陆贯轩依旧有些犹疑,兴师动众地搜查邪祟,传出去陆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那道士幽幽道:“大人,邪祟不除,必会影响陆家家宅,甚至,会影响陆大人您的身体。届时,一切可就都晚了。” 陆贯轩浑身一个激灵,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那请问大师,邪祟在哪个方位?” 道士掐着手指算了算,凝重地蹙眉。 “陆大人,贵府的邪祟不简单,不止一处啊。除了县主所居的这处院子,贵府东面方向更有不止一处邪祟。” 陆贯轩面色惊疑不定。 东面?那是府邸后院处,住的都是他的妾室。 难道,是那些女人不安分,竟然蓄意谋害苒姐儿? “请陆大人带路,贫道要去亲自会一会它们。” 这一夜,整个陆府都热闹起来。 几个姨娘所居的东院被人团团围住,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一众姨娘们战战兢兢地在院中站着,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陆贯轩有六房姨娘,算不得多,都是早年纳的。 这些姨娘全都无所出,陆贯轩曾找大师批过命,那大师称他曾犯下孽障,是以子嗣艰难。 后来,他在洛氏曾经居住的院中搜出诅咒之物,陆贯轩大怒,把洛氏的牌位都砸了。 若非族老阻拦,他差点把洛氏移出陆家族谱。 这么多年,他就只有陆君成一个嫡子,一众姨娘都半点动静都没有,他心中对洛氏的怨恨更甚,慢慢的也歇了心思,连后院都少来了。 而今踏足此处,便见这院子落败荒凉,他的姨娘们也个个衣着陈旧,面容苍老,显见是过得不好。 苛待妾室的名头不好听,陆贯轩觉得面上挂不住,便狠狠剜了方氏一眼。 方氏最近自身都难保,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女人。 给她们一口饭吃,没让她们饿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师,请您做法,找一找邪祟在何处。” 那道士又闭眼掐算一番,淡淡道:“邪祟藏身于她们的卧房的盆栽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