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贞见状,心下骤沉。 但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伊春山拍拍她手背,然后轻轻摇头。 苏雨眠:“哥,你是不是瘦了?” 沈时宴猛地反应过来:“……有、吗?” “有,外婆,你说呢?” 冯秀贞仔细端详后,“真的瘦了。阿宴,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叹气归叹气,担忧归担忧,此刻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也是真的。 一个是外孙女,一个是外孙。 手心手背都是肉。 唉…… 沈时宴笑笑,一副轻松的样子:“可能工作太忙,加上最近天热,没什么胃口。” “正好!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甜皮鸭!一会儿可要多吃几口。” “好。” 沈时宴说到做到,晚饭确实吃了不少。 饭后,老爷子拉着沈时宴下棋,老太太追剧,苏雨眠就一个人溜达到园子里消食。 别看二老夏天都住临市去了,但这片园子半点没荒废,都有专人打理。 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 养花的、种菜的、培土的、控温的…… 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才有了眼前这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花开正灿,菜也长得极好。 远处那片果园,今年还辟了一块地出来专门种西瓜,听说光照和土壤都是花大价钱,按西北那边的气候来模拟的。 远远望去,能看到一片葱绿蓬松的瓜藤,以及掩藏在藤叶之下,个头不小的西瓜。 “再长几天会更甜,正好赶在下一场暴雨之前摘。”沈时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笑着开口。 苏雨眠回头,不期然撞进男人深邃的眼中,她愣了一下。 “那到时候让外婆送我两个。” 沈时宴勾唇:“不用你说,她老人家都会提前为你准备好,而且保证是最大、嘴甜的。” 苏雨眠忍不住笑起来:“确实是她老人家会干的事,不过有这种待遇的不止我,你也一样。” 沈时宴双手插兜,闻,一边笑一边点头:“谁让我们是她老人家捧在手心的宝呢?” “哥,我俩加起来快几十岁了,还自称是宝……是不是有点肉麻了?” 沈时宴耸肩:“别管几十岁,反正在外婆眼里,都是小孩儿。” 夜风拂过,树影轻晃。 等笑够了,沈时宴突然开口—— “雨眠。” “嗯?” “我要去澳洲了。” 苏雨眠笑着问他:“这次出差又要去多久?外婆肯定又是一顿心疼。” 沈时宴:“不知道。” “……嗯?”她愣住,“什么叫不知道?” “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三五十年,或者……长久定居在那边了。” 苏雨眠愕然:“……怎、怎么这么突然?是沈家,还是集团出了问题?” “都没出问题。其实,集团早就考虑往澳洲发展,正好这边的工作我也理顺了,就算人不在,也能远程把控,所以就想坐镇那边。” 早在沈庭还是集团总裁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触角伸到澳洲去了。 只是当时还处于尝试和试探的阶段,所以重心还是在京都。 这两年,沈时宴接班之后,先拿下了f洲的金矿开采权,后又大动作回收股权。 一番布局之下,集团发展势头越来越好,往澳洲拓展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并且比预想的更加顺利。 苏雨眠沉默许久:“……外公外婆知道吗?” “先告诉你,一会儿进去就告诉他们。” 沈时宴今天过来,一是探望,二是想亲口把这个决定告诉二老。 苏雨眠:“……已经决定好了,不可更改了是吗?” 沈时宴望着她,目光又深又沉。 苏雨眠忽然有些不敢直视。 在这样的对视之下,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雨眠,你想我留下来吗?” 男人的表情那么认真,语气那么郑重,好像…… 只要她说一句“想”,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改变决定,选择留下。 但最终,她也只是笑了笑,说: “哥,如果这是你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那我支持你,只是……有空了记得常回国看看,外公外婆会想你的。” 沈时宴敛下眼中涌起的失望,其实他很想问——你呢?你会想我吗? 但话到嘴边,却只是自嘲一笑。 “好。” 苏雨眠:“照顾好自己,别再瘦下去了。” 不是玩笑话,也不是调侃,沈时宴这段时间真的清瘦了好多。 颧骨愈发突出,目光也日渐凌厉深沉。 他身上的气质开始向沈庭靠拢,越来越像…… “我答应你了,你也要答应我,”他说,“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