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小,不远处的聿战听到了。 他蹙着眉,放下手中正在烤的烧烤,起身便朝洛姝跑去。 苏听指着洛姝说着什么,洛姝连连往后退。 她就像暴风雨中那一朵摇摇欲坠的山茶花,身旁没有可以支撑的点,无助的摇曳这,最后狠狠脱离枝芽。 她脸色苍白往后倒,被一个结实而炙热的身躯扶住,搂在怀里。 “姝!” 聿战瞧着怀里惊慌的人,她眼里没有光,满是惊恐和无助。 聿战眸光聚冷,看向苏听的眼神暗淡了几分。 苏听看着这个眼神有些后怕,吓得抓住了苏年的手。 洛姝浑身乏力,闻着熟悉的味道。 她心安了不少,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裳。 “回家。”她哽咽地说。 “好。”聿战没有犹豫,将人打横抱起,离开。 不远处的林沂望着他们,聿婳让他别管。 苏听看着聿战将洛姝从自己面前带走,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下。 心一阵阵被揪的生疼。 这个男人本来是属于自己的! 以前是! 以后也要必须是! 她呜咽着,伸手捂住胸口,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苏年急忙搂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听不见,脑子一片恍惚,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 聿战将人抱到床上,紧紧搂着她,摩挲着她的手臂。 她不说话,一直在哭。 也不知道苏听跟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哭成这样。 她不是那么容易哭的人。 第一次是在他身下。 第二次是因为秦恒。 这一次…… 苏听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苏听和洛姝之间,只有聿战。 如果是因为感情,洛姝不会这般脆弱。 她可能还会指着苏听的鼻子骂:这个男人我睡了,结婚证上也是我的名字,你再怎么嗷嗷大叫,这个男人也是我的! 很明显,他们聊的不是关于自己。 聿战也没问,只是在旁边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洛姝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是哭着睡着的。 她出了很多汗,梦里咿咿呀呀。 聿战几乎没睡,时不时给她擦身子,量体温,搂着她才安稳入睡。 “阿战……” 她头一回喊他阿战,只不过是在梦里喊。 聿战听见了,看着她欲又止的朱唇。 可她没有再说。 许久。 聿战伸手掰了掰她的嘴唇,露出白牙齿。 “怎么不叫了?” 他叹了口气,还想听。 这时,手机响了,是苏年的电话。 他缓缓起身,走到客厅。 喂。 阿战,实在是对不住,听儿住院了,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梦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她?就当我求求你了! 病床边上的苏年着急着,不难听出,身边的苏听确实叫着他的名字,阿战。 聿战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洛姝,紧蹙着眉头。 苏听叫的阿战,怎么感觉那么令人反感? 苏先生,她是不是快死了? 对面愣了一下。 阿战…… 他冷冷地说道:当年我父亲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我也快死了。 阿战,当年是听儿母亲掐断了你们的联系,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聿战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这个解释,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你们跟我太太说了什么? 苏年一愣,沉默了。 大概猜到了洛姝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聿战,不然聿战不会这么问。 他也没有必要在电话里和聿战说,要是这个时候说出来,洛姝知道后,可能会更加讨厌自己。 聿太太和听儿只是聊了几句你们的事情。 聿战双眸暗得可怕。 聊了几句?聊了什么能让我太太现在下不来床! 苏听能被气到医院聿战大概能猜到,没准是自己的事情。 洛姝在吵架上一般都很有水准,他是领略到的。 但是洛姝有这种反应,那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苏年没了声音,他不敢讲。 聿战懒得和他掰扯。 你女儿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现在是,以后也是!麻烦以后教育好令千金,离我太太远一点!如果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不介意让我父亲出面! 他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如果让聿征出面,估计这聿苏两家关系就到这儿了。 他气炸了,想打人! “阿战……” 迷迷糊糊,洛姝又喊了一句。 聿战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怒火被她这一句给哄灭了。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在她身旁。 小鸡啄米似的,吻着她的额头。 “小妖精,还挺会哄人呢,再叫两句听听……” 他紧紧搂着她。 她叫的阿战,怎么这么酥…… —— vip病房。 苏听听见了苏年和聿战的对话。 干涸的眼泪挤不出半点水渍。 她好像死心了,但又不甘心。 她以为洛姝只是自己的一个影子,躺在这里,至少还能得到聿战的半点关心。 没想到聿战话里话外是那么的绝情。 聿战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硬生生的将她摁进水里,要把她的希望溺死。 “爸,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听儿……” 苏年也很无力。 手心手背都是肉。 “出去……”苏听几乎是绝望。 苏年没有再说话,只好退出了房间,在门外候着。 苏听双手捂着脸。 洛姝竟然会是那个女人的儿女! 苏年竟然还有意要认回她! 真是可笑! 那自己算什么? 苏年是想让她们一家团聚,然后自己变成局外人么? 她越想心里越难受。 感觉快要死了。 苏年站在门外,痛心疾首。 洛秋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孩子。 知道洛姝存在的那天晚上,他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与洛秋的回忆。 只是,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挽回年轻时做错的选择。 他曾幻想着与苏听洛姝他们好好生活,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办法又当又立。 没办法既要又要。 怎么办? 他不知道。 就在他寻思时,病房里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 他慌忙转过身,打开房间。 苏听的手挂在床沿边上,手腕上开着一条血红口子。 鲜红的血水从手腕上细细喷出,喷不出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指滑过,来到指间,鲜血要断不断地滴落下来…… 苏听自杀了。 “医生!” 病房里传来咆哮声。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