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官员们也知道。 那些法家的饿鬼迟早会来敲门。 所以,陛下增税,补贴军费。 于户部而,其实是在向皇帝,向军方交保护费。 曾黎再凶,也不敢开罪皇帝,开罪兰德元帅不是? 所以,尽管户部官员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找自家人要钱的决定。 罢了! 大不了让家人把损失转移给家中的佃农。 增加佃租,总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在户部颁发新政以前。 各户部官员就各自写信回家,跟家里人说明利害,让他们来配合变法。 与此同时,户部也慢慢开始揽权行动。 刑部,他们不敢随意乱动。 因而刑部如今最大的权柄,对罪犯财产的处置权,他们毫无意见。 但其余四部,户部还是出手了。 对待工部,洪秋泽直接要求陛下收回本属于工部官员跟县令的发放安置款权。 按照新政,这些工作由户部新组建的安置司负责。 包括小池底的百姓安置款,也被转接去了北直隶的安置司手上。 以至于徐刚林听说后,整天都盯着这个部门,唯恐他们手上沾一点老百姓的油水。 对待吏部。 洪秋泽直接收回了官员们的职田,并组建养廉司。 然后,他把官员们的职田全放在养廉司地下,让其中的官员统一负责经营。 其经营的收入,就分配给官员们。 考虑到在成立养廉司时,官员们发现洪秋泽描述这个部门时是“统一经营各官员原属职田的土地”。 是“经营”并非“耕种”,是“土地”并非“职田”。 这两重描述,使官员们意识到,之前属于他们的职田,会改变土地用途。 户部养廉司,凭借这些土地可以发展工商业。 所以,养廉司的人只要经营水平尚可。 按工商业的高利润,他们的收入反倒会增加。 所以这项变法并没有引起文臣们的反对。 虽然吏部有些意见。 毕竟分配职田,原本是他们的。 但无奈现在的吏部尚书软弱无能。 所以众人对这项变法除了无奈也别无他法。 而户部对兵部和礼部,也做了不同的变法,收回了部分权力。 虽然对于户部的变法,各部门都有些微词。 可考虑到法家现在虎视眈眈。 而户部却处于儒法之争的节点。 因此,众官员也只好默认了他们的举措。 毕竟,在进行变法的同时。 儒家也拥有了刑部、内阁跟皇帝以外强力部门。 这支拥有武装,甚至配备火炮、火枪、骑兵和七段高手的强力部门。 将专门用来收拾那些抗税逃税的硬茬子。 可谁是硬茬子。 这其中的门道就有讲究了。 只要利用的好,这支税务督查将会变成儒家对付法家的一把利剑。 同时,也可以庇护儒家众人。 想通这点以后,许多官员甚至开始上奏,请求陛下提高对逃税的责罚。 更激进的人,甚至请求对逃税恶劣之人,施以极刑! 看的李天都惊呼连连! 另一边,李天也担心自己强化户部,会让曾黎误解。 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如果是这样,曾黎很可能放慢对儒家、和户部的打击。 也让李天拱火的企图泡汤。 因此,在强化了户部一波以后。 他还召见了曾黎,来到皇宫御花园。 “爱卿,你怎么看朕近期给户部放权?” “陛下自是圣裁,微臣怎敢有想法?” 曾黎瓮声瓮气道。 不过李天还是听出了对方的不悦。 毕竟法家只要凑到可以接管户部的人手,就能让洪秋泽罢官了。 但现在,户部得到强化。 不光收了很多部门的权力,还得到了独立的强力部门。 内阁跟刑部想要对付户部,就会增添许多麻烦。 这让曾黎怎么能高兴起来? 通过武功的加持,李天可以感知到面前之人的生理变化。 凭借对曾黎呼吸、心跳等变化的分析,他也感觉到曾黎的不满。 但是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他当然希望看见法家推行变法。 可是…… 这种变法不可以太顺利。 必须有保守派站出来,阻挠法家,引起朝堂动荡才行。 户部现在的变法,直接扩充了许多人手。 通过李天私下的计算。 现在的户部若是被法家施以对刑部那样的打击。 那李天可以得到比之前多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收益。 因此,李天必须强化儒家才行。 不过李天也不想让法家心灰意冷。 毕竟儒家再怎样强化,也是被动的那一方。 法家,才是主动帮他扣掉国运的存在。 所以他说道:“爱卿别这样说,朕也知道户部负责财政,集中了许多蛀虫。” “但即使这样,朕也需要其进行变法。” “毕竟,时不我待。” “这两年远征军就会前往西洋,朕得确保这场国战,不能从一开始就出现挫折。” 他顿了下,对曾黎说道:“爱卿,朕便直说了。” “朕的变法,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但朕对于你们的变法,也是非常支持的。” “所以,如果你们想从朕这里获取什么对冲强化户部带来的影响,朕都能答应。” “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惊动户部的人。” “在你清理他们之前,朕还需要他们努力工作的。” 好家伙! 听到李天残酷无情的话。 曾黎直呼好家伙。 如果是寻常的臣子,在听到帝王说出这么残酷无情的话时。 恐怕早就兔死狐悲,不敢再待在这恐怖的政局了。 毕竟! 皇帝今日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收拾你的政敌。 那明日,说不定他就会用这种方式收拾你。 不过曾黎不是寻常的臣子,他是信奉法家的大臣。 法家,压根不介意皇帝这么残酷无情。 甚至可以说,李天这种冷酷的皇帝,才是他们理想的明君。 什么仁义之君、君臣和睦。 那种让奸佞小人欺骗架空的软弱皇帝,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因此,在短暂的震惊以后,曾黎便是狂喜。 不光是对自己变法未来的狂喜。 也是对自己有这么鲜明的君王而感到狂喜。 他的心里,甚至萌生了一种变法以后,皇帝面对气愤的保守集团,把他杀了平息众怒都可以的想法。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