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名字的瞬间,他混沌的意识似乎裂开道缝,头颅痛苦地摇晃两下,指腹的力道似乎轻了几分。
很快,他的神智又被体内狂暴的力量吞噬。
掐住她脖子的手指重新收紧,直到她的拍打渐渐无力,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袖口。
就在呼吸将绝之际,阿允双指飞快掐诀,释放出那隐藏许久的灵参之力。那道柔和的金色光芒裹住祁泽周身,原本肆虐的戾气竟渐渐平息下来。
他骤然松开手,阿允脱力跌坐在地,却在他身形晃荡时扑过去扶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就这样沉沉压了下来。
她抱着昏睡的祁泽坐了一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疲倦得睡了过去。
晨曦漫过窗棂时,他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阿允沾着泪痕的脸。她掌心的血痂凝成暗紫,赤脚边的地板上,干涸的血迹晕染成不规则的花。
祁泽心口像是被冰锥刺穿,悔意与后怕翻涌。他抬手想要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却终是微微颤抖着缩回。
他盯着女子的睡颜好一阵子,终是轻轻挪开阿允环着自己的手臂。走到窗边时,晨光里却浮着五年前那次差点失控的画面。
可这些年用水系仙法明明压制得好好的,为何昨日力量会突然反噬?
若下次突然失控再伤了她呢?不,自己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
恰在此时,阿允醒来,看见他安然站立的背影,眼底立刻亮起星光:“泽公子,你醒了!“
祁泽转过身,脸上已是寒霜覆面:“即刻,离开苍云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在割裂胸腔里翻涌的暖意。
“是阿允做错了什么吗?“女子如遭雷击,颤抖的声线里,双眸早已湿润。
“你没错。“他别开脸,盯着窗外云涛,“可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消遣,你倒真赖着不走了?“这句谎言像带倒刺的箭,射穿她的眼瞳也扎进自己心脏。
“我不信!“她拼命摇头,“泽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你也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男子故意将音调提高了几分,为了她的安全,他一定要将女子逼走。
可此刻的他又对自己了解几分呢?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为何会失控,更不知为何自己出这些话时内心会隐隐作痛。
“你说过再也不对我凶的......“话音未落,她便哭着冲了出去,廊下又添一串新的血脚印,像冬日里的盛开的一簇簇梅花。
祁泽望着她消失在云雾中的背影,寒风卷着她的哭声掠过耳畔,他知道这柄伤人的剑必须由自己递出——唯有她远离自己,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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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允离开苍云顶后,失魂落魄地走在山间小路上,经过了暮云村时也没想停下来的想法,刚刚祁泽的话着实让她伤心了。
“哼!走就走,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祁泽这个没良心的,亏我昨夜为他那么担心!”她便走便自言自语埋怨着。
待走出暮云村二里地时,她忽然转念一想:
“可他昨日为何突然失控发狂?那时他掐住自己脖颈时,指腹的颤抖明明带着挣扎。
今日的态度为何骤然急转下降非要赶自己走?难道当真把我当作收留着消遣的阿猫阿狗吗?”
心中一连串的疑问让她意识到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不!不可能!以这段时间的了解,他断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定是怕他再次失控会伤害到我!”阿允抬眸之间,已是捋清了事实。
“不行,自己还没来得及报恩,若还在他身体抱恙之时离开他,岂不成了无情无义之辈了!”阿允停下了脚步,“她转身回望着苍云顶隐在雾中的轮廓,喉间像卡着块涩石。
正要抬脚奔回山上时,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可他刚刚的态度那么决绝,我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重新答应让我留下来呢?”
思索间,她才瞧见那被自己染了一路血迹的石子路——原来光顾着伤心,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双脚上的伤口处顿时泛着点点金光,刹那间平复如初:“嗯……那靴子该如何变幻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凑合吧。”
又是一声响指,金色的灵光瞬间在脚下凝成一双新编的草鞋。
“或许等他冷静下来......”阿允心里盘算着:“对了!要是壹轻城的绸缎庄开着门,正好给泽公子买匹红绸做衣裳,他或许一高兴就不会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