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舟的手修长灼热,仿佛带着魔力,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滚烫。 那是怎样一只手啊。 能让死去的春心荡漾,能让枯水变活,能让冰雪融化,铁树开花。它由不得你接受不接受,它就像季节到来,山坡必须迎接青绿,枯木必须迎接花蕾。 颜青妤紧张地屏住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重新变得冷静。 她抖声问:“要卵子吗?不给。” 顾近舟道:“要么卵子,要么孩子,你二选一。” 颜青妤的小腹在他手指下微微发颤,皮肤仿佛着了火,“孩子不可能,卵子对你未来的妻子不公平。” 顾近舟倏地直起身子。 他冷峻的眸子如能噬人,“颜青妤,你装什么傻?我想要一个你和我的孩子,很难理解吗?” 颜青妤撑着坐起来,“孩子不是小猫小狗,开不得玩笑。” 顾近舟俯身抓住她的双肩,俊朗的眸子一片灼热,似是梵梵欲燃的火苗。 他握得她肩骨疼。 颜青妤想挣开,发现徒劳。 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目光和他对视。 他眼神咄咄逼视着她,“洛市地震,为了救我妈,你被砸得半死不活,那时我想,哪怕这女人残了,我也要娶她!听到我中毒,需要移植肝,你扑到我身边,二话不说答应割肝给我,当时我就下了决心,你就得是我的,哪怕你恼我恨我,也在所不惜!我要什么孩子?我要的是你!有了孩子,我不信你还会狠心去嫁给别人!” 他平时是高冷的,但是今晚好凶。 颜青妤胆子不算小,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被他骇住。 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知该如何说服他打消那个念头。 颜青妤低声说:“顾近舟,你冷静一点。我放不下我的家人,我能给你的,只是一半肝。肝给你,我们两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这话更激怒了他。 他手伸到她的睡衣上,哧啦一声。 身上一片凉意,睡衣被他撕开。 颜青妤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胸口,恼道:“顾近舟,你疯了?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冷静。” 颜青妤拼命摇头,“这样不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顾近舟冷笑,“在我这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元坚会老死在监狱,青回武功被废,元伯君也老了。谁敢欺负你,我千倍万倍报复回去!” 他手上动作粗暴,蛮横地拽掉她的睡裤。 凉意阵阵,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颜青妤彻底怕了。 她慌张地跳下床想跑出去。 顾近舟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扔到床上。 她趴在床上,玉体横陈,翘挺的臀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微微发颤,旁边是她被扯烂的睡衣睡裤。 她喘着粗气说:“顾近舟,你不要这样。” 她想爬起来继续跑,手臂还未撑起来,身体被压住。 他硬梆梆的肌肉压得她动弹不得。 她扭头去看他,眼里沁满了泪水。 他从后面抓着她的双肩,霸道而温热的唇覆到她的脖颈上。 渐渐滑至她的肩胛骨。 他吻她后背上的伤痕,那伤痕还未完全褪干净,被他一吻,便泛了红。 颜青妤只觉得那里又痒又疼,又热,仿佛被火炉里的火炙烤着。 她怕到了极点,拼命翻过身--gtgt想推开他,却被他箍得更紧。 他的气息霸道地侵略着她。 她全身都在哆嗦。 她哭出声,身子抖得厉害,可是那身体却不争气地变得滚烫。 她断断续续地说:“顾近舟,你这又是何苦呢?女人即使怀了身孕,若不想要,有的是办法。一边是活生生的父母和哥哥,一边是未成型的胎儿,任谁都会选大活人。人若死了,你千倍万倍地报复回去,有什么用?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敢赌,换了是你的家人,你也不敢赌。” 顾近舟吻她伤痕的唇一滞,动作停下来。 他仍压在她身上。 肌理结实的腿硬硬地硌着她的腿。 半晌,他从她身上慢慢起来。 他一向求快,极少有这么慢的时候。 他走下床,拉起被子扔到她身上,盖住。 凉滑的真丝被子给她灼热的身子添了点凉意。 耳边传来他离去的脚步声,接着是重重关门的声音。 他走远了。 颜青妤抬手擦干净眼泪,睡衣已经被撕得狼狈。 她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穿上,摸黑朝外走,这才发觉双腿已经酸软无力。 客厅没开灯。 她摸黑朝鞋柜那里快步走过去。 拉开鞋柜门,她找到自己的鞋子,刚要穿,耳边传来顾近舟冷硬的声音,“你不必走,明天会派飞机送你回金陵。” 颜青妤吓了一跳,鞋子掉到地板上。 慢半拍,她说:“你的肝……” 黑暗里,顾近舟长长硬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张俊脸冷冰冰如沉水。 唇角闪过一丝讥诮的笑,他道:“谁稀罕你的肝?” 颜青妤心里尖锐地难受了一下。 听到顾近舟又说:“回你自己屋去。” 颜青妤站着没动。 顾近舟道:“谁稀罕你?我顾近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颜青妤喉咙堵得厉害,胸脯剧烈起伏。 默了片刻,她说:“近舟,你别这样。” “我不需要你可怜,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颜青妤杵了会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她不知道顾近舟在客厅待了多久,第二天一早她出来的时候,大到空旷的客厅早已没人。 但是茶几上一堆酒瓶。 威士忌,烈酒,浓烈的酒味在客厅里飘荡着,刺激着她的鼻腔。 她的心疼得缩起来。 他中毒,肝损伤。 可他还喝这么多的酒。 她难受得捂住脸。 她不怕死,可以把命给他,把肝给他,把什么都给她,可是她不能用家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爱情。 走出大门,她想去苏婳家住,待到一个月后,待到顾近舟肝移植手术。 把肝割给他,也算对得起他的爱。 没走几步,天上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很快一架小型私人商务飞机降落在她面前,带起的风掀起她的长发。 穿职业装的空姐走下来,彬彬有礼地问:“请问您就是颜小姐吧?” 颜青妤点点头。 空姐客气地说:“舟总安排我们送您回金陵,请跟我们上飞机吧。” 颜青妤道:“我等他做完手术再走。” “舟总说了,他没中毒,用不着肝移植。他还说,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麻烦你以后经过京都时绕道走。”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