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男俊女俏,相依相偎在村外的小路上,十分惹眼。 元伯君安插在北斗村暗中保护元瑾之的人,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那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拨通元伯君的电话,向他汇报道:“领导,沈天予又来北斗村了。本来瑾之姑娘和覃轩在村外小路上聊天,沈天予突然出现。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覃轩离开了。” 元伯君用力攥紧拳头。 本来就手麻,手指僵硬不利索,这一气手指更僵硬了。 他没派覃轩去北斗村时,沈天予很少去那里见瑾之。 如今他安插了覃轩,结果当天沈天予就跟过去了。 很明显,这是故意跟他作对! 臭小子,倒反天罡! 顾北弦肯定不能再找了,元伯君安排覃怀去找顾傲霆。 当天下午,覃怀出现在顾傲霆家里。 覃怀十分客气地对他说:“老爷子,我们老领导脑梗,差点没抢救过来。要不是得了这么个大病,他高低得来你们家亲自拜访您。” 顾傲霆对此表示深切的同情,并提出改天一早,去医院探望他。 覃怀道过谢后,又委婉地说:“沈公子说和瑾之姑娘不是正缘,两人强行在一起,会祸及元家人,我们老领导也会半身不遂,结果没过两天,我们领导就突发脑梗,住院了。瑾之父亲前些日子心悸昏迷,人差点出大事。瑾之的外公也怀了鬼胎。” 顾傲霆对前面的不感兴趣,对怀鬼胎比较感兴趣。 他一脸认真地问:“上官岱怀的鬼胎是男是女?和鬼怀的吗?男人又没子宫,怎么能怀孕?” 覃怀微微一愣,“不知是男是女,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找人处理了吗?” “处理了。” 顾傲霆夸张的语气问:“谁?这么厉害,连鬼胎都能处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我们家人多,万一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好找他帮忙处理。” 覃怀面露尴尬,“正是沈公子处理的。” 顾傲霆哈哈大笑,“原来我们天予这么厉害!连鬼胎都能处理。臭小子到底是长大了,厉害,厉害!” 覃怀面色讪讪,咳嗽一声说:“老爷子,天予和瑾之在一起,会祸及元家人。我们老领导说……” 顾傲霆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们老领导脑梗被抢救过来了吗?” “救过来了。” “我们天予会预测未来。他说你们领导半身不遂,只是提前预测到而已,跟祸及家人没关系。” “可这是沈公子亲口承认的。我们领导的意思是,由您出面,劝劝沈公子,不要再接近瑾之。” 顾傲霆哎哟一声,“知道我们家谁地位最高吗?” “当然是您了。” 顾傲霆抬手抚抚胸口,“我们家小倾宝老大,天予老二,舟舟老三,至于我……” 他伸出右手小尾指,“我在我们家中的地位,是这个。你来找我去劝天予,还不如去找小倾宝有用,要不,你去找找她?” 覃怀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 小倾宝刚满一岁,话都说不利索。 他去找她,怎么劝沈天予?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顾傲霆一双老眼换了副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胡搅蛮缠?” 覃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顾傲霆道:“你觉得我胡搅蛮缠,我还觉得你们胡搅蛮缠呢!我们天予救了元家人多少次?结果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白眼狼,最后来一句,两人在一起会祸及家人,瞎胡闹!我们天予如果去年不救瑾之,瑾之坟前的草都得长得多高了!哪还容得元伯君挑挑挑拣?你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元伯君!” 覃怀哪敢原话转述? 这才知顾北弦还是斯文有风度的。 这位老家伙直接骂上了。 顾傲霆又道:“念在元伯君现在脑梗,不能生气,我就不去气他了。我气人手段太厉害,万一把他气死了,我还得掏份子钱。” 覃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上次他去找顾北弦,顾北弦说的话,他起码还能转述。 顾傲霆说的话,他连转述都不敢转述,全是脏话。 覃怀找了个借口离开。 虽然顾傲霆没出口赶他,可是他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来到医院,覃怀对元伯君说:“老爷子那关也不行,他把我大骂了一顿。” 元伯君气得闭上眼睛,“他,怎么,说的?” 覃怀不敢说。 元伯君睁开眼睛,“哑巴了?他,到底,说了,什么?一字,不差地,给我,复述,一遍。” 覃怀只得如实说:“他说元家人是白眼狼,说要不是天予救瑾之,瑾之坟前的草都长得多高了,还说他说话气人,就不来探望您了……” 最难听的话,覃怀实在不敢再说。 元伯君只觉得头晕目眩,脑内发紧,额头的筋一跳一跳的。 他不明白,那些大事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区区一个沈天予怎么这么难对付? 连骏、覃怀、覃轩都派上阵了。 结果三个废物,一个比一个怂。 他吃力地朝覃怀摆摆僵硬的手,“打电话,叫,小轩,来。” 覃怀应了一声,唯唯诺诺地走出去。 他给覃轩去了个电话。 覃轩不敢怠慢,连忙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赶回来。 元伯君眯着眼睛看向他,“沈天予,去了?” “对。” “你就,那么,看着,无动,于衷?” 想起元瑾之的话,覃轩低下头,小声说:“瑾之在为北斗村元旦和春节的旅游季发愁,沈天予当场转给瑾之一大笔钱,让她去投放广告。他比我高比我帅,比我本事大,比我有钱,和瑾之还有感情基础。我如果是瑾之,我也选沈天予。脑子坏了,才会放着高富帅不要,来要我。” 元伯君僵硬的拳头吃力地握紧,接着朝上摊开掌心,“手机,给我。” 覃轩急忙从床头柜上拿起他的手机,放到他的掌心。 元伯君报了个名字。 是旅游局的。 他指挥他:“拨通。” 覃轩连忙拨通。 等对方接听后,元伯君道:“是我,元伯君。” 对方声音立马变得恭敬起来,“老领导,您好。” 元伯君语气缓慢而严肃地说:“帮助,贫苦农民,脱贫,致富,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工作。北斗村,作为,京郊,最穷,山村,要大力,扶植。” 由于他故意拉长腔调,摆出一副官腔。 对方没听说他语气磕绊。 对方恭敬地答应着,“老领导,您放心。那个村潜力很大,十一黄金周在全国都出名了,我们早就想大力扶持,交给我吧。” 元伯君重重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接着他抬眼看向覃轩,“以后,有需要,直接,打我,电话,不能输,给沈天予。有状况,及时,联系我,去吧。” 覃轩忍着笑意,恭敬地答应着,接着走出去。 离开住院部,上车,覃轩憋不住,大笑起来。 同时又暗暗佩服元瑾之。 那丫头小小一个,只比他大三个小时。 一个女孩子居然玩得一手好心计。 借他的手,四两拨千斤。 假以时日,必成气候。 而元伯君已经八十多岁了,且脑梗过,元瑾之才二十二岁,覃轩心中的天平从元伯君那边往元瑾之这边倾斜了一点点。 将车开出去一段距离,覃轩拨通元瑾之的电话,道:“事成。” 元瑾之一怔,“这么快?” “赶巧了,我爸打电话催我回京,说是元爷爷要见我。我不敢怠慢,晚饭都没吃,连忙开车赶回京。依你的计行事,元爷爷果然抹不开面子,立马打电话安排了。” 元瑾之笑得唇角压不下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爷爷的光环和威压压制着。 平时被压制得厉害了,除了反驳他几句,找不到好办法。 可是今天,她利用了他一把,算是反击成功。 甭管过程怎么样,反正能帮助北斗村老百姓脱贫,总是好的。 结束通话,元瑾之又拨通顾近舟的电话,说:“舟舟哥,你不用砸钱帮北斗村投流了,我爷爷出动了。” 顾近舟道:“好,等元旦和寒假让楚帆、秦珩他们再去帮你们站台。” “谢谢舟舟哥和楚帆他们!” 元瑾之挂断电话,脸上笑意难减。 身后突然传来清沉好听的男声,“以后叫他舟舟。”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