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场盛宴,对姜稚来说是奢侈的。 就比方说冰激凌。 她鲜少能吃完一整根。 “为什么呀?”阿权好奇问道。 姜稚双手捧着脆皮筒,一边吃一边回:“我一吃冷的就生病,也不知道怎么搞得。” 耶波闻,忍不住侧眸。 其他人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她手里刚吃一口的冰激凌。 姜稚倒吸一口凉气,完蛋! 趁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姜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咬了很大很大一口。 耶波被逗笑了。 “急什么,也没人跟你抢。” 一听他这样讲,姜稚也就不着急了,等嘴里的吞下去,刚准备咬第二口,耶波忽然嘶了一声。 姜稚停下来:“怎么了?” “沙子进眼睛里了。” 姜稚连忙把冰激凌递给离她最近的阿权,倾身过去:“我看看,哪只眼睛?” 阿权忽然接到耶波用手打出的暗示。 意思是让他把东西处理了。 阿权慎重的点了点头,正欲将冰激凌扔垃圾桶,查理森忽然盯着他:“你——” 千钧一发之际,阿权握着冰激凌底端的脆皮筒,以捅人的手法狠狠地将自己的那一份跟姜稚的那一份齐齐怼到查理森的胸前。 待姜稚替耶波吹掉眼睛里的不存在的沙子,扭头一看。 石化了。 查理森胸前顶着两个尖尖的脆皮筒,定格在那儿。 黎赛在旁默默地吃着冰激凌。 姜稚看了耶波一眼。 耶波知道小伎俩被看穿了,但架不住脸皮厚:“下次再吃吧。” 姜稚仿佛已经习惯了在这方面的委曲求全:“嗯。” 她越是这样乖巧,就越招人疼爱。 耶波安慰道:“乖。留着肚子吃生腌。” “嗯。” 南亚不光有野味,生腌也别具特色,但往往外地人都受不了。 担心拉肚子是一回事,最主要怕寄生虫。 姜稚要了一瓶高度白酒,往桌上一顿:“吃生腌,就得配这个。” 南亚人普遍酒量都不行,不似东亚跟西亚那边,生意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南亚谈生意都在茶桌上。 但姜稚是例外,她爸姜岭山没事就得整一盅,搞得姜稚小小年纪就成了酒蒙子。 “少奶奶,我们都开车,喝酒不好吧。”黎赛小心翼翼道。 姜稚:“叫代驾咯。” 意思是一起喝。 在耶波的默许下,大家摩拳擦掌。 查理森处理过衣服上的冰激凌回来,看见桌上有一瓶酒,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得知今晚可能要喝酒,查理森下意识看向耶波。 这是被允许的吗。 耶波:“今天少奶奶请客。” 生腌加白酒,姜稚觉得还差点,于是又去买了酱牛肉,卤味之类的,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子。 耶波支着下颚,看她忙东忙西,等坐下来后,耶波开口:“你经常来?” “不经常。” 耶波心说也是,在周胤的记忆当中,压根儿就没有这段。 可为什么姜稚在这里会跟回到家一样熟练呢。 “可我看你好像经常光顾。” 姜稚:“我以前经常跟我爸过来。” 谁能想到身价过亿的大老板,闲来无事尽带着女儿到夜市上胡吃海喝。 更没几个人相信,人前端庄秀丽的大小姐,也曾赤脚踩在凳子上跟爸爸划拳。 姜稚性格中有一部分是继承了姜岭山。 如果生在古代,父女两个肯定是仗剑走天涯的大侠跟小女侠。 姜岭山从未想过要把自家女儿培养成大家闺秀,他觉得女孩子就该有棱有角,不服就干。 奈何姜稚不给力,生出来就先天不足,弱得跟小鸡子似的,别说不服就干了,能不被人欺负就万幸了。 姜稚倒也不怕别人笑话:“别看我力气小,但我喝酒真的厉害,没几个人能喝过我的。呐,你外公就没喝过我。” 耶波似笑非笑,这种事竟然还骄傲上了。 “平时怎么没见你喝?”耶波问。 姜稚顶着微醺的小脸:“劳叔不给。” “他还能管得到你?” 姜稚:“这不叫管,这叫爱的保护。” 还挺会给别人找理由的。 耶波不由得在想,如果换做周胤坐在这儿,别说喝酒了,从冰激凌那儿就已经结束了。 查理森跟阿权杠上了,查理森是俄亥人,俄亥最出名的就是酒,早几年周胤做军火生意,都带查理森。 阿权自然不是对手,两杯不到就摆手说不行了。 查理森这些日子受了不少气,哪里能轻易放过他。 阿权苦着一张脸,喊少奶奶救我。 查理森怒骂阿权没出息,叫女人来替他挡酒。 能屈能伸的阿权昂头道:“我就没出息怎么了。” 姜稚握着酒杯,朝耶波伸过去。 耶波挑眉:“怎么个意思?” 擒贼先擒王吗? 姜稚:“瞎想什么,就是想跟你喝一杯。” 耶波趁大家不注意,俯身在她耳畔道:“你就不怕喝多了,被我占便宜?” 姜稚撑着侧脸,满是自信:“不怕。” 耶波:“为什么?” “因为你很骄傲。”姜稚说完,大胆地用手抵在他的唇瓣上压了压:“骄傲的人,是不屑干这种事的。” 耶波挪开她的手指,语气危险:“别给我戴高帽,今晚只要喝醉,我就把你办了。” 姜稚迷蒙的眨了眨眼:“为什么?” 耶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一看就醉了,还自诩酒量过人,也没见她有多厉害。 散场后,耶波抱着姜稚,阿权捧着金鱼糖,黎赛则费力扛着查理森。 真特么活见鬼了,查理森是猪吗,这么沉。 姜稚脑袋磕在耶波的脖颈处说着醉话:“不想上班……” 耶波:“回头把你单位炸了。” 姜稚:“不行,我不想失业。” 耶波轻笑,把人往上颠了颠:“那怎么办?” “……耶波,你好暖和哦。”她软软的夸赞起来。 耶波:“……” “明天是周末吗?” 难为她还能记得日子。 耶波嗯了一声。 “那就可以不用早起了~最恨早起~”说完,打了个哈气:“明天不用叫我。” 耶波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好~” “耶波~金鱼糖带了吗?” “带了。” “那就好。”她顿了顿:“耶波。” “嗯?” “我的脸好疼。” “脸怎么会疼?”耶波狐疑。 “你的胡子~”她伸手摸了摸他坚硬的胡茬:“出来了。” 耶波本来是贴着她的脸的,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就把脸挪开了:“这样呢?” “嗯。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