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过一片农田的时候突然听见地里传来嘈杂的呵斥声和尖叫声。 只见一头大黑牛正疯了一样朝着一个社员追去,它竖着尾巴,撒蹄狂奔,牛头伏下去将尖利的牛角朝着某人撅过去。 封辰原本不想管闲事,却见唐爹拿着绳子朝大黑牛抛,嘴里焦急地吆喝着大黑。 他跑上前挡住大黑牛,想让它放过被追的几人,大黑牛却一甩头将他挑甩出去,又撒蹄继续追。 吴金在一边大喊,“这牛疯了,民兵连呢?快拿枪打死它!” 唐爹捂着腰爬起来追过去,急得大喊:“它没疯,别打!越打它越暴!” 刘赖子跑得腿都要断了。 刚才要不是唐爹拦了一下,大黑牛尖利的角就要挑上他的后腰! 这一挑肯定得皮开肉绽。 关键牛疯了追着拱人的时候不会拱一下就拉倒,那是不死不休的。 “噗通”刘赖子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啃屎。 大黑牛已经追上来。 旁观的社员们大声呵斥,有拿土坷垃丢的,有拿棍子去扫的,想阻止大黑牛伤人。 一旦它伤人,那不管伤的是谁,它也要倒霉的。 “完了完了,刘赖子要完了!”社员们不忍直视。 刘赖子感觉大黑牛冲过来的气浪袭上后脖颈,吓得他登时尿了,直接昏死过去。 “咕咚”一声,大黑牛身体歪了歪,砸在刘赖子旁边,溅起的泥土扑了他一身。 看着站在旁边的青年,社员们目瞪口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剧透 他们好像看着一个人冲过去, 但是没看到发生什么大黑牛就倒下了。 唐爹一瘸一拐地跑过去,看到封辰愣了一下,“封辰?大黑咋了?” 他又赶紧去看大黑牛。 大黑还带了崽儿啊, 这是大队的宝贵财物啊。 封辰松开紧握的拳头, 虽然用了巧劲但是力道之大还是震得手臂发麻。 毕竟新世界人类的身体没有进化,承受力有限。 他扶了唐爹一把, “唐叔你没事儿吧?放心吧, 牛也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他只是一拳打在大黑牛的颈椎处用巧劲儿给它打晕了。 这方法很复杂, 没必要跟人解释。 听见大黑牛没事儿, 唐爹松口气, 这才帮忙把刘赖子拖出来。 社员们一拥而上, 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样了。 唐大伯黑着脸, 拉着唐爹去一边低声训斥, “你傻呀, 你冲上去要是被挑坏了怎么办?” 吴金带着几个人在那里起哄, “这牛疯了,不行了, 还是请大队长拿主意吧。” “是的, 疯了的牛好不了的,一次伤人以后总会伤人, 还是跟公社申请杀了吧。” 唐爹向来老实巴交的,与人为善, 从不和人争执吵架,公众场合也是默默做事从不邀功。 这会儿却难得动了气。 他为大黑牛辩解道:“大黑不想伤人, 它都没伤我。” 他虽然被大黑挑去一边,但是并没有用狠劲儿, 所以他只是在地里磕了一下,胯骨和肩膀有点疼,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牛角挑坏。 吴金那伙儿人见他为牲口说话,纷纷把矛头对准他。 “唐二叔你心善,可这畜生就是畜生,尤其牛这种畜生,平时任劳任怨,一旦造反就肯定不会改的。” 唐爹见他们七嘴八舌非要杀了大黑牛,急得够呛,“大黑力气大,干活儿一直很出力,之前也好好的。” 大黑都没伤害他,当然不是疯了,是刘赖子手黑,一直鞭打牲口。 大黑本来就脾气暴躁,还怀了崽儿,又拉了一天水累够呛,被人用鞭子抽当然会发脾气。 “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疯了?那肯定是有人喂牲口的时候不上心!” “饲养员呢,把他叫来问问,他是怎么照顾牲口的?” “对,好好问问!” 过了一会儿,唐炳德骑着自行车过来。 春种进入尾声,他每天骑车巡逻三个生产队,指挥生产。 远远听见这边吆三喝四的声音他就赶紧过来看看。 吴金等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指责大黑牛和大富农,要问责。 唐炳德瞥了一眼几个知青,眉心紧锁,他是真不喜欢这些知青。 牲口是生产队最珍贵的财富,干活儿啥的都靠它们呢,社员们也很珍惜爱护它们。 若是某头牲口生病没了,社员们心情都很沉重,哪能随便杀? 他们蹦跶这么欢快,唐炳德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盼着杀了牲口吃牛肉! 听说其他大队有知青带头使坏,把牲口故意赶到崖边让牲口失足跌落山崖摔死的。 生产队不能随便杀牲口,即便牲口病了、残了也得经过公社批准。 有些知青和社员馋肉 ', ' ')(' 了,就互相勾结残害牲口,实在是可恶。 不过看样子今儿是大黑牛发疯追着拱人。 哎,这头大黑牛生来脾气不好,时常撒欢儿,要说它突然发疯,唐炳德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大黑出生的时候母牛就死了,没有母牛带着小牛犊野蛮生产,脾气自然就大,时常撒欢儿跟别的小牲口打架,还被其他母牛拱过。 这样的牛犊卖也不好卖,现在也没有肉牛一说,没人要只能自己生产队调/教。 这牛犊还是他带着唐爹几个人调/教的呢,都是有感情的。 后来穿了鼻环开始干活儿,大黑慢慢也正常起来,只是脾气比别的牲口还是大的。 唐爹见七叔神情严肃沉默不语,生怕会下令杀了大黑,忍不住道:“七叔,大黑脾气大,可一直挺下老实干活儿的,它就是不能打。” 他们干活儿从来舍不得打牲口。 唐炳德听他言下之意有人鞭打大黑了? 一问,果然是刘赖子急着下工,催着大黑快走,路上手贱还拿鞭子抽大黑。 一开始抽一下两下,大黑也没怎么样。 后来几次抽疼了,还是抽在大黑肚子上,它怀着崽儿呢就开始发脾气。 看他发脾气,刘赖子也来了劲儿,觉得大黑挑衅他,跟别人一样瞧不起他,是不是在骂他窝囊废。 唐爹见状就赶紧阻止他,不许他鞭打牲口。 刘赖子却人来疯,越发要显示自己作为人的威严,非要鞭打大黑。 大黑就疯了,直接挣脱了牛锁头,追着刘赖子就开始顶。 刘赖子这会儿也醒过来,他吓得浑身软成面条,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别杀我,别杀我……” 看他那怂样,唐炳德都想踹他两脚。 吴金几个还在为刘赖子打抱不平,要质问大富农怎么喂牲口的。 唐炳德阴沉着脸,哼了一声。 其他人就让吴金几个赶紧住声,“我们可宝贝牲口了,大队长规定不能随便鞭打牲口,刘赖子真是欠收拾!” 吴金几个见社员们这样说就不再咄咄逼人了。 他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趁机吃顿牛肉呢,看来没戏了,这个大队长护犊子。 哎,下乡以后日子过得太无聊太艰苦了,除了干活儿就是干活儿。 既没有电影看也没有文化宫逛,想吃顿好的都不容易。 大队一年到头杀不了两回猪,社员家也都得等过年杀年猪,平时想吃口肉真难啊。 他倒是想花钱买社员家的鸡鸭,可他们留着下蛋,根本舍不得卖,多给两毛钱都不肯。 要多花太多钱他也舍不得,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倒是想带人偷老乡家的鸡鸭狗,但是吧,这些乡巴佬太可怕了,他们愚蠢又一根筋儿,谁偷了他们的鸡他们能天天骂街必须把偷鸡贼找出来。 他们只去别村偷过一次,虽然吃的时候香,可事后也提心吊胆。 还是得光明正大地吃才香! 没有牛肉可吃,也没热闹可看,吴金顿时兴趣缺缺,无聊得很。 他想起了封辰,刚才封辰速度太快,把他都看呆了。 说实话他以前没关注过这个社员们嘴里的混子,连村里自己人都不说他好,那他肯定有问题。 男人对男人的关注,一般都不在相貌上,即便封辰长得很帅气,他也没多关注。 他更关注的是封辰的身高、力量。 刚才真的是太让人震撼了! 他竟然可以把疯牛打倒? 怪不得村里人嫉妒他能进山打到野物,有这把子力气,别说打野鸡野兔,就是野猪也能打吧? 要是自己和他搞好关系,那以后不是能跟着一起进山打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