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她扶贫过的条件最差的人家也比他们吃的好呢。 整个社会都奔小康以后,哪怕有那么几家贫困的,捡垃圾都能赚钱。 现在? 再能干没有资源也白搭。 在原文中唐家村一直破破烂烂,贫穷落后,女主去了首都不想回来,原主咋折腾都赚不到钱的那种穷。 唐圆扶额,心塞,不想说话。 很快民兵连长捧着个尺长半尺高的收音机过来,替书记进行惯例的政治学习,“都来听听广播啊,长长见识,不出门不知道天下事儿。咱们国家支援阿富汗修建凹格拉密棉纺厂的技术员都回国啦,这个棉纺厂的厂房修建、设备安装什么的,可都是咱们指导的,这说明咱们的技术……” “飞毛腿,阿富汗是哪个地方?” “凹格拉密是啥?这名真古怪。” 大家哈哈笑起来。 民兵连长是大队刘支书的侄子,按照村里人喜欢给大家起外号的尿性,他因为腿长跑得快所以叫飞毛腿。 “快听点咱能听懂的。” 开生产队会议也是大家伙儿能听收音机的好时机。 唐家村大队只有刘书记和唐大队长家有收音机。 飞毛腿又开始调台,收音机里传来高亢的女播音:“抓革命促生产,我们要把学大寨精神贯彻到底,大搞快搞农业生产……” 飞毛腿振臂一呼,“学大寨,促生产!” 只有他手下的俩组员跟着喊了一嗓子,其他社员都笑话他们,“别肉麻了,跟唱戏似的。” 城里搞革命搞运动,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对那种运动根本不热衷。 毕竟大家更关心分多少口粮几块钱。 对于刘书记让飞毛腿几个贴的诸如“学习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理论,搞好普及大寨县建设”、“活着就要拼命干,努力建成大寨县”等标语并不感兴趣。 主要是绝大部分人不识字,学口号也四不像,一学就变样儿。 飞毛腿正过当领导的干瘾呢,唐炳德过来了,他背着手,叼着烟袋锅子,一脸严肃。 如果说刘支书开会满场废话夹着几句正经话,那唐炳德就是没有废话。 先传达书记去县里开会带回来的精神,无非就是抓革命促生产、学大寨、多种地多收粮缴足公粮多卖余粮那一套。 刘支书以前热衷开会讲话,激情澎湃,可惜社员们不感冒。 饭都吃不饱还整天忽悠卖余粮,你有余粮吗? 咱们借点粮糊口你就说那是大队的备战备荒粮,不能动,动了要枪毙。 结果你整天忽悠卖余粮。 那余粮是卖? 跟白给一样。 外头想买一斤粮食一块钱,你这个去卖一毛二分钱顶天。 谁卖谁傻蛋。 几次之后给刘支书气到,他就赌气不来开会,只给大队委员会几个干部开小会。 社员们反而高兴。 天黑了,飞毛腿点上马灯挂在树杈上,照着唐炳德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表扬和批评时间。 唐炳德点名批评了刘赖子,“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是去拉屎就是去撒尿,再不就肚子疼,就这样怎么拿八工分?先降到六工分,接下来看表现,大家伙儿同不同意?” 刘赖子:“不同意,凭啥!” 但是他的声音被其他社员的同意淹没了。 刘赖子他娘嗷一声就要哭,全然没有跟封老太对打的气势。 唐炳德冷喝道:“安静!谁闹腾谁滚回去!” 一发火,他眉心的川字纹更重两分。 刘老婆子嘎一声,把那口气抽回去了,她可不敢跟唐炳德骂架。 其他几个被点名批评的见刘赖子都偃旗息鼓,他们更不敢闹腾,尤其那些把自家猪圈里的粪肥偷摸运到自留地去的。 批评完又开始表扬。 “唐福林一家三口住在牲口棚里,早起晚上帮忙喂牲口,今年牲口见长膘,是不是?” 大富农就跟着几个小队长喊是。 他不嫉妒,本身就应该有两到三个饲养员倒班儿,生产队为了省工分就安排他一个。 正常来说大队应该出二十个工分给饲养员们,但是只给他7个。 他铡草什么的都得让家里人帮忙,早起晚上的喂牲口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再说,别看夸唐爹,其实也不会多给他工分,就是口头表扬好让大家伙儿别对一家住在牲口院儿说三道四。 唐炳德没有提给唐爹涨工分,但是提了来年春天给唐圆家盖房子的事儿。 虽然还有一年时间,社员们也羡慕得很。 毕竟自家攒材料盖屋子,可能得十年。 后面就是核对工分以及分派各小队的生产任务,要各家挑粪的、沤肥的、种棉花的、种花生的等等。 唐炳德还召集了副队长、小队长以及几个有丰富种地 ', ' ')(' 经验的社员们开延长会。 主要讨论春地病虫害的问题。 “前两年也没有这么多虫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大虫子?” 尤其蛴螬,一个有小拇指大,咔嚓咔嚓很快就能把小苗啃死。 唐爹:“前两年小咱们看不见,现在长大了。” 虫子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 幼虫小的时候危害也小,造不成太大祸害,大家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长大了就麻烦。 唐大伯瞅了二弟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说对了抢大队长风头,说错了丢人。 唐爹见大哥给自己使眼色,就低头不吭声了。 几人商量一阵儿也没商量出个子卯寅丑来。 要是冬天可以深翻地尽量冻死,可现在是春暖气温升高的时候,害虫更加活跃。 撒农药? 一年到头才能买到两三袋子药粉,还是上级指定用来喷洒棉花的。 其他还不够拌种子的。 可种子拌药粉只能防小虫子,指头大的虫子根本防不住。 有人就道:“请刘科长出出主意?” 刘科长是刘支书的儿子,在县农业组当科长,负责管控下面公社、大队的农业政策。 自打成立人民公社以后,农民对土地没有控制权,种什么、怎么种,都要上级说了算,县里和公社派人下来指导。 若是碰到懂种地的老把式还行,若是运气差碰到那种不懂的干部,就自认倒霉被瞎指挥,到时候收成大减产、公粮交不上,全大队跟着饿肚子。 久而久之,很多农民也不再动脑子,不再好好学种地,只机械地听队长安排。 现在地里虫子多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 老一辈儿也没办法,只能去地里抓,抓不到就听天由命呗。 有人忍不住发牢骚:“公社蹲点干部呢?每到收庄稼就来蹲点盯着咱们收庄稼交公粮,种地咋不见人了?” 唐炳德见他们说着说着就要变成牢骚大会,一个眼神及时打住。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爹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一个办法是配石灰料烧地,然后深翻地,过俩月再种夏地。要是地块小就直接耕地让老人孩子赶着鸡过去翻找虫子,把大虫子翻一遍,再在庄稼地里间种油葵花,收获以后深秋记得用石灰料烧地,以后每年都要间种油葵花……” 唐大伯脑子嗡一声,这丫头跑来发什么疯! 他立刻出声打断,示意唐爹赶紧把疯丫头领走,别发疯捣乱。 唐炳德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又转首对唐圆温声道:“圆丫头,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唐圆立刻露出一个天真又带点邪的表情,叉腰骄傲道:“当然是鱼仙人教的!” 大队长vs刘支书 此话一出, 众人瞬间陷入安静。 最近大家看她背着个篓子出来进去地挖野菜,既没有在路上发疯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几乎要忘记她发疯的事儿了。 现在突然看她露出一个如此复杂的表情, 登时感觉后脖颈发凉。 尤其唐大伯是亲眼见过侄女发疯的, 他下意识往唐炳德后方靠了靠,免得唐圆发疯伤到自己。 唐爹也是脸色一变, 怕闺女突然发病, 他伸手想哄她回家。 唐炳德示意唐圆过来坐下说,闺女明明好好的都怕啥? 唐爹立刻把小板凳给闺女坐, 自己蹲在闺女后面, 万一闺女发病他好及时制止。 唐圆既不害臊也不犯怵, 就大喇喇地坐在男性长辈堆里。 唐炳德心里暗暗夸了一句, 其他年轻人别说女孩子即便男孩子被他叫过来不是害臊就是害怕, 可没这么落落大方。 他没像其他人那样露出或怕或惊的神情, 也没纠结鱼仙人, 让唐圆继续说说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