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舒心里的倒计时越来越近，出国的那天就是叶望舒跟顾诀分手的那天。 顾诀一手包揽了出国的大小事宜，在护照和身份证交给叶望舒的时候叮嘱她一会在过机场安检的时候要跟紧她。 叶望舒有些心不在焉。 大包小包的行李被装进后备箱里，顾诀开车从家里出发。 开到一半的时候，马上要上高架桥的时候，叶望舒开口：“我想起一件事！” “顾诀，我要回去一趟！” 顾诀打着方向盘，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点古龙香水的味道在车厢蔓延。 “别担心，我东西都收拾好了的，没有什么忘带的。” 他还在继续碎碎念：“煤气阀关了，也断电了……” 叶望舒迅速打断，像是在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 “手镯，你送我的手镯。我早上洗漱的时候摘下来后忘记戴上了，它被我忘在了睡衣的兜里。” “这件衣服，我没带上车。” “那个手镯是你妈送给你的，很珍贵的。” 顾诀的车速没停，反而加快。 “没事，到时候我喊人去拿就行。” “不行！我要亲自去！” 一番对峙后，叶望舒说：“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呢？” “……” 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靠边停车。 “我跟你一起回去。” “行李托运也需要时间，现在我们两个一起回去就会错过飞机。” “错过就错过呗，我可以……” 叶望舒的指甲扣着手心。 “顾诀，你幼不幼稚！我又不是不回来，不就是让你在机场等我一会儿嘛！” 半晌，顾诀侧身解开了叶望舒的安全带，在她耳边说：“宝贝，我还真的就怕你不回来了。” “但，我觉得爱情里还是需要一点信任的，对吧？” 叶望舒沉默地看着，叶望舒用手机重新打了一辆车返回家里。 上车时，叶望舒一直没敢看顾诀的眼神。 总觉得顾诀其实已经看清楚了一切就等着她犯错之后把她抓回去，然后狠狠给她一个教训。 她干巴巴地开口道别：“我走了，顾诀。” 顾诀破天荒地点了一支烟，轻轻吸一口。 “回见，亲爱的。” 计程车起程，司机师傅八卦地问是不是在跟男朋友吵架。 叶望舒没说话，摇下一点车窗，冷风一进来刺得她眼睛疼。 泪水马上就流出来，前面开车的热心司机一个眼疾手快就把车窗关上了。 “傻孩子，现在入冬了，开车窗冷着眼睛了吧。” “啊？” …… 刚酝酿好的氛围被轻松破坏。 叶望舒来到小家的时候用门口的钥匙开门，家里很整洁，都是顾诀自己一个人收拾出来的，她只负责在他干活的时候监工。 镯子被找到，她没着急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打开手机发呆。 顾诀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对方说不定根本没去机场而是跟着计程车来到楼下。 顾诀点开好久都没有使用过的监控软件，他看着叶望舒真的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手镯，没有第一时间戴在自己手上而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叶望舒的不对劲。 但他没有急忙地冲回去质问他，而是就近停在公共停车位，倚着车门看手机。 手里的那支烟只吸了一口再也没动过就这样在冷风中默默燃烧殆尽。 叶望舒点开对话框，里面的话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顾诀，你会遇到更好的。 顾诀，不要喜欢我了，我是个坏女人。 顾诀…… 一句没发出去。 她连当面分手的勇气都没有，连软件上都犹犹豫豫。 她只是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任务和对于恋爱有种天然的恐慌感。 这种依靠的关系并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反而在她回忆起跟顾诀的相处后产生后怕。即使不是这个任务，叶望舒依旧会选择分手。 她这几天反复问自己，如果她就是小世界的土着，跟顾诀在大学相知相恋，然后呢？ 就这样了吗？ 就是他了吗？ 万一分手怎么办？ 万一不爱了怎么办？ 她不确定，她不想确定。 或许她天生就有当渣女的潜质。 最后，她在聊天框敲下几个字。 顾诀，分手吧。 再见。 当顾诀看完消息的一瞬间，叶望舒就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任务已完成，启用脱离程序。 倒计时：五分钟。 叶望舒的手机立马响起，是顾诀在给她打电话。 对方一遍遍按着呼叫，一边开车往回赶。 他想相信叶望舒的，也想赌一把的。 不是说好想要两情相悦吗？ 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生气地想要质问对方，快速地往城市里的快速通道开去。 叶望舒一遍遍地挂断对方的电话，耳边是系统正在记忆清洗的进度播报。 当前记忆清洗进度：10、15…… 他在很多次被叶望舒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开始丧失理智。 他点开监控画面里的麦克风。 声音从叶望舒所在的客厅传来。 “叶望舒，接电话！” “敢不接，等我抓到你，你得死在床上！” 叶望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顾诀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环视一周，终于在自家电视机的花瓶后面找到了那个隐藏的红点，以前因为有装饰品被挡住，现在很多东西都被顾诀清理掉才露出真容。 一些细节浮现脑海，原来对方当时能够快速察觉到她摔倒是因为在她家里按了监控吗？ 太变态了。 这意味着叶望舒在家里的一切都被人像观察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毫无隐私。 她在顾诀眼里还算一个基本的人类吗？ 原本还有些心慌的叶望舒察觉到这件事情后怒气超过了恐慌。 她冲着摄像头甜美一笑，挑衅地用嘴型说：“就不接。” 顾诀开车飞速往这里赶，他在放叶望舒回去之后偷偷跟着计程车一段距离，离他们的小家也不过一公里。 现在，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楼下。 三步并作一步的上楼，用钥匙打开了门。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