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你该回去了。” 熟悉的声音在虚无中响起,宋悦笙茫然四顾,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雾。 什么?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雾气中,父母的身影若隐若现,妈妈依旧穿着那件旗袍,爸爸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温柔的光。 “爸爸妈妈不能陪你,”爸爸的声音轻得像风,“但是小悦,你已经有了关心你爱你的人,你不回去,会有人难过的。” 宋悦笙的胸口突然揪紧。 他们对我的感情不正常……她在心里反驳,哪有人……哪有人是这样的?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妈妈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因为小悦是最有福的孩子啊。\" 有……福? 这个字眼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能灵魂出窍是福气? 被他们缠上、被迫接受那些扭曲的感情也是? “因为是爸爸妈妈送给你的啊。”妈妈伸手想摸她的头,指尖却穿过她的发丝,“如果没有人照顾小悦,我们也会担心的。” 雾气突然翻涌,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施主,你所求皆为上上签,应当顺应天命。” “三月桃花不可逆,施主,你也要顺应你身边的变化。” 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开,宋悦笙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 呼吸机冰冷的管道插在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好难受。 她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着。 这是……哪里? “你醒了?” 一张陌生的脸凑了过来。女人穿着白大褂,栗色的卷发垂在肩头,眼睛弯成月牙。 她胸前别着名牌:阮兰教授。 宋悦笙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气音。喉咙像被火烧过,干裂得发疼。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阮兰轻轻按住她试图挣扎的手,“先睡一会儿,我去找人来照顾你。”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某种镇定剂的味道。 宋悦笙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清脆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催眠曲。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阮兰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姑娘……” 声音渐渐远去。 “可以把仪器拆了。”阮兰从操作台离开,转头对助手说。 “是,阮教授。” 监护仪的滴滴声里,宋悦笙再次陷入黑暗。 阮兰推开实验室的金属门,迎面就被三道压迫感十足的身影堵在了走廊。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惊吓”。 司述倚在墙边,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烧到滤嘴却浑然不觉。 徐晏衡西装革履地站在窗边,平光镜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 傅蕴之则直接堵在门口,昂贵的皮鞋上还沾着凌晨赶路时的泥水。 三双眼睛同时盯过来时,阮兰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嫂……”司述掐灭烟头上前。 阮兰抬手打断他:“有个好消息。” 她故意停顿两秒,看着三个男人瞬间绷紧的下颌线,“脑电波治疗有效,宋小姐刚才醒了,可以转入普通医院进行治疗。” 走廊的空气骤然凝固。 傅蕴之的手已经按上门把,被阮兰一把拽住袖子:“傅三少!”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玻璃窗外,秋日的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宋小姐的求生意志……”阮兰斟酌着用词,“约等于零。” 她看着徐晏衡的镜片反光倏地一暗,“虽然根据分析,主要是因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开,但是……无论如何引导模拟,她把你们的感情全部判定为‘中邪’。” 傅蕴之的指节咔哒作响。 “所以等她转入普通医院后,”阮兰着重强调,“千万、千万不要刺激她。” 雨点砸在窗上的声音像某种警告。 “否则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但能不能救活……” 未尽之悬在潮湿的空气里。 阮兰悄悄后退半步。 这三个男人沉默的样子比发怒更可怕。 她不由想起半月前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 司述抱着浑身冰凉的宋悦笙闯进研究所,衣服上全是血,却固执地说“她只是装死”。 三天后徐晏衡带着全套监护设备出现,镜片上还凝着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水雾。 最后是傅蕴之,直接调来一支医疗队驻守走廊。 当时所有专家都摇头,只有这三个疯子坚持要试那个,还没被试验过的“脑电波唤醒疗法”。 阮兰望向监护室的方向。 百叶窗缝隙间,隐约可见病床上单薄的身影。 她忽然觉得荒谬——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偏执,偏偏宋小姐潜意识里把他们全当成了妖魔鬼怪。 雨声中,司述突然开口:“能醒就行。这段时间辛苦大嫂了……” “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同时抬眼。 阮兰默默抱紧病历本,赶紧找借口离开。 ** 宋悦笙在浓重的中药味中缓缓睁眼,视线里最先清晰的是病房天花板。 米白色的涂料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纹,像极了那年冬天妈妈摔碎的青瓷碗。 她恍惚间还能听见梦里父母的笑声,那碗热腾腾的杏仁茶香气似乎还萦绕在舌尖。 “……笙笙?” 沙哑的呼唤从右侧传来。 她微微偏头,三个高大的身影立刻绷直了脊背。 原来……真的没死成啊。 宋悦笙撑着床垫慢慢坐起,医用胶布撕扯皮肤的细微疼痛让她彻底清醒。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投下摇曳的光斑在她手背上跳动。 “我已经写得很明白……”声音比想象中嘶哑,她不得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你们不该救我的。但既然已成事实,我该怎么还?” 徐晏衡的动作最快。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的,又在即将触碰时硬生生刹住,最后只是轻轻将掌心覆在她发顶。 “不用还的,笙笙。”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飞蝴蝶,“我说过的……” 他忽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才继续:“你只要偶尔想到我,还能来找我,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余光瞥向另外两人时,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和那些非要绑着你的人不一样。” 司述的拳头在身侧攥得发白,傅蕴之的冷笑声还没出口就僵在嘴边——因为病床上的女孩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宋悦笙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缠着也可以。” 她转过头,目光平静得让人心慌,“如果你能接受……可能很长很长时间都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徐晏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绽开一个近乎虔诚的笑:“我怎么会拒绝你呢。” 司述傅蕴之:……徐晏衡真tm狗啊!!! 但少女的下句话让整个病房骤然安静:“你们也是。” 她摩挲着被角上凸起的线头,“与其选一个,天天闹得鸡飞狗跳……不如我们重新制定规则。”苍白的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但我精力有限,同一时间里只能有一人。你们慢慢考虑。” 这话太过惊愕,三个男人同时僵住。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穿堂风,掀动窗帘发出猎猎声响。 “不急。”傅蕴之突然伸手将她按回被窝,指尖在碰到她肩膀时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等你出院再说。” 宋悦笙顺从地闭上眼。 朦胧中听见三人压低声音的争执,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入鬓发。 不知是病房太亮,还是梦里那碗杏仁茶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疼。 如果……如果真如梦里所说…… 这算不算是……开始接受她身上这份沉重的“礼物”? ** 两年后。 s市竖店影视城。 黑色奔驰停在剧组警戒线外三百米的梧桐树下,发动机低沉的轰鸣惊飞了几只麻雀。 “不准来找我。”宋悦笙解开安全带转头警告。 司述的指腹突然摩挲过她的手腕内侧,那里还留着昨晚缠绵时的淡红指痕。 “徐晏衡找你都行,我就不行?”他倾身时,定制西装的袖口擦过她的针织开衫,“笙笙,你这偏心偏得没边了。” 宋悦笙以为划定相应的时间,每个人就会严格地执行,但这两年来,她已经数不清解决了多少件争风吃醋的事。 当初说好的轮流制,早被这三个男人玩成了谍战剧,除了休闲月,其他时间都混了。 “他是正经受聘的中医顾问。”宋悦笙抽回手,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了敲,“昨天我从海远市回来这边补戏份,他不是老老实实在文戏组待着?” 司述突然低笑一声,喉结滚动:“可他亲你了。” “那是在工作结束后——”宋悦笙突然顿住,“等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锋利的阴影。 “你们又在背着我的小群说了什么?” 司述立刻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笙笙你又来了,怎么可能有小群?” 他伸手帮她拨开颊边散落的发丝,“快去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宋悦笙拍开他的手。 推门时带着初秋凉意的风灌进来,吹散了车内缠绵的沉香木气息。 她弯腰看向车内:“最后一遍,别来探班。” 只要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麻烦,宋悦笙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剧组不行。 车门关上的闷响惊动了树梢的喜鹊。 司述摸出手机,锁屏上是她昨夜熟睡的侧颜。 群里未读消息已经99+,最新一条是傅蕴之发的全景照片——檀木佛珠旁,一条平安绳在晨光中红得刺眼。 傅三狐狸精:兰玉寺开过光的,笙笙求了整夜[爱心][爱心] 傅三狐狸精: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满满的爱~~ 傅三狐狸精:说保我岁岁平安~ 傅三狐狸精:哦,你们没有?[挑眉] …… 司述冷笑着点开相机,解开衬衫,对着胸口的吻痕拍了一张,点击发送前,他抬头看了眼远处古装剧组的鎏金匾额。 狐狸精都炫耀到他头上了,怎么能不去? 司狗:不好意思,起晚了,原来你们说了那么多(附图) 傅三狐狸精:!!!司述你个狗! 徐渔翁:…… 宋悦笙对此毫不知情。 她正被威亚衣勒得生疼,黑色劲装下的腰肢被束得纤细,长发高高束起,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凌厉。 这场戏是她饰演的女主在城墙头死守城门,最终力竭坠落的镜头。 阳光刺眼,宋悦笙眯起眼睛调整姿势,耳边是导演拿着喇叭的喊声:“武替准备!三、二——” “司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场记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倒计时。 宋悦笙心头一跳,低头望去—— 司述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被制片人和导演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来。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奉承话,却在抬头与她视线相撞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竟然没走??? 就在此,威亚小哥手一抖。 失重感骤然袭来,宋悦笙整个人从三米高的城墙直直坠下。 “笙笙!” 司述脸色骤变,推开人群冲了过来。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某个丹凤眼的舞女演员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宋悦笙:“……” 就知道会这样。 下一秒,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司述的手臂肌肉绷得极紧,呼吸明显乱了:“伤到哪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如针扎般刺来。导演擦着冷汗连连保证:“这位小姐放心养伤!剧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这场戏等您回来再补拍!” 司述冷笑:“她不拍了。” 导演:“……是是是!” 宋悦笙:“???” 济世堂。 珍姐推了推眼镜:“轻微扭伤,休息两周就好。” 司述明显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听到没?要好好养……” 宋悦笙一把抽回腿,全程冷脸。 回家后,她直接无视了他,自顾自地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笙笙~”司述端着果盘凑近,水晶碗里草莓去蒂切块,摆成心形,“别生气了,嗯?” 他低头蹭她的颈窝,像只大型犬,“我已经封锁消息了,不会有人乱说。” 宋悦笙偏头躲开,捏住他的下巴:“你不来,我根本不会摔。”指尖用力,“司总,您不知道自己出现会给剧组造成多大压力吗?” 司述眨了眨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无辜的阴影:“嗯?” 宋悦笙:“……” “我想休息了。”她翻身背对他。 “好。”他起身,替她掖了掖毯子,“等你伤好了,我们换个安全点的剧组。” 但宋悦笙没有等到这句话兑现。 因为她发现这狗东西竟然只是哄她玩儿,甚至打电话吩咐助理告诉她没有合适的剧组。 这不就相当于变相把她关起来吗? 宋悦笙觉得不行。 于是在腿伤痊愈的当天,她笑眯眯地拉着司述的助理去商场,美其名曰“给司总挑礼物”,然后—— 跑了。 登机前,她拨通司述的电话,语气轻快:“司总,从今天开始的一个月是我的休闲月,你要是敢来剧组……” 她顿了顿,冷笑,“我就把你揍进icu。” 司述闹的这一出,彻底断了她在竖店接戏的可能。 宋悦笙靠在飞机舷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 海远市也不能去。 上次她只是在休闲月随便去了海远市的月海,因为有难遇的海洋现象——粉紫色的海。 结果司述和傅蕴之就在电话里吵到凌晨三点,最后吵到她这里,被迫当和事佬。 难遇的海洋现象也没看成。 太烦了。 这三个男人像三只大型犬,争着往她身上扑,却又互相龇牙咧嘴。 得再找一个。 宋悦笙眯起眼,指尖轻轻敲着机票。 1打3,这样他们就没空烦她了。 而目标嘛…… “各位旅客,请注意脚下安全……” 空姐甜美的广播声拉回宋悦笙的思绪,她解开安全带,拎起背包随着人流走下飞机。 a市的空气里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潮湿。 宋悦笙深吸一口气,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中心。”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她正低头翻着手机里陆行屹的资料——顶流演员,出道零绯闻,去年刚拿下金梧桐奖影帝…… 完美。 然而,就在出租车拐过机场高速的弯道时,宋悦笙的余光忽然瞥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半降,后座的男人侧脸轮廓锋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低头翻阅文件—— 陆行屹?! 宋悦笙瞳孔一缩。目标跑了还得了? “师傅!”她猛地拍了下驾驶座,“掉头回机场!” 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中,她咬牙切齿地编故事,“我刚才看见我男朋友和小三私奔了!” “小姑娘坐稳了!” 司机一脚油门,出租车在路口一个漂移式掉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宋悦笙死死抓着扶手,胃里翻江倒海。 这司机怕不是退役赛车手! 五分钟后,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航站楼前。 宋悦笙踉跄着下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扶着廊柱缓神,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奇怪…… 宋悦笙抬眼环顾四周。以陆行屹的知名度,机场本该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可现在周围竟空无一人。 所以是……私人行程? 真庆幸来了。 “你好,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宋悦笙呼吸一滞,缓缓转身。 陆行屹就站在她面前,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的目光。 “谢谢,我缓一会儿就好……”宋悦笙故作虚弱地低头,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 然而下一秒,冰凉的指尖突然触上她的耳后—— “啪。” 口罩被一把扯下。 宋悦笙猝不及防对上陆行屹锐利的目光,心头猛地一跳。 啧。 两年没碰上新人,她竟然忘了,这群男人全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主动凑上来的! 哪里用得着她耍那些小心思? 做自己就好了。 “先生,”宋悦笙一把拍开他的手,迅速后退一步,眼神冷了下来,“您这样……”红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呵。” 陆行屹的冷笑像刀锋刮过耳膜,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倏地暗沉下来。 前一刻还彬彬有礼的绅士,此刻却像是被触怒的野兽,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这人情绪不稳定。 宋悦笙当机立断放弃计划,转身就要往前面听着的出租车走去。 但陆行屹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一直在a市?” 宋悦笙吃痛,猛地甩开他。 “先生,”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没义务向陌生人汇报行程。” “陌生人。” 这三个字被陆行屹咬得支离破碎。他忽然笑了,可那笑意未达眼底,镜片反着冷光,像是毒蛇竖起的鳞片。 宋悦笙头皮发麻,迅速钻进出租车:“师傅,去丽思卡尔顿,快——” 车门关到一半突然被外力卡住。 陆行屹修长的手指扣在门框上,青筋暴起。 下一秒,宋悦笙整个人天旋地转,被拦腰抱了出来。 “陆爷,再不走赶不上航班了!”司机焦急的声音从迈巴赫里传来。 “不去了,我们先要把这位小姐送去酒店。” 陆行屹单手钳制住宋悦笙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扯松领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绑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是的。 脚踝。 丝绸领带陷入雪白的肌肤,勒出暧昧的红痕。 “陆行屹你他妈疯了?!” 宋悦笙抬脚就踹,却被他顺势压进后座。 真皮座椅带着冷冽的乌木香,混合着他身上暴戾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陆行屹抹掉嘴角的血迹,指腹碾过她剧烈起伏的锁骨:“这不是认识我么?” 他低头逼近,呼吸喷在她颈侧,“刚才装什么清纯小白兔?” 宋悦笙气得发笑:“你女粉能绕地球三圈,认识你就是自找麻烦,我看起来像智障?” 这句话像是往烈火里泼了桶汽油。 陆行屹眼底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三分,疼得她倒抽冷气。 疼痛让宋悦笙突然福至心灵。 她眯起眼打量身上近乎失控的男人,试探道:“陆行屹……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空气骤然凝固。 陆行屹的喉结剧烈滚,身体叫嚣着想要立刻把她拆解入腹,以弥补他这些年病发时找不到人的折磨。 可他更想撕开她这副全然陌生的表情,想咬住她红润的唇直到见血,更想把她锁在怀里质问—— 你怎么敢忘…… 怎么敢?! 但最终,他只是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是啊,陌生人。”指尖重重碾过她红肿的手腕,“陌生人怎么会得罪我呢?” 迈巴赫突然发动,朝着与酒店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宋悦笙看见自己凌乱的长发下,陆行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宋悦笙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那就是有了。 可她确实从未见过陆行屹。 他们也没在同一剧组拍过戏,难道是因为和陆家有生意往来的司述或者傅蕴之? 啧。 这两个祸害。 把她害惨了! “陆行屹。”宋悦笙试着商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示弱,“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 她的话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他竟然吻了她?! 才两年,她身上那股奇怪的能力竟然能增长这么多? 这已经不能算“一见钟情”的程度了吧??? 陆行屹察觉到她的分神,气得狠狠咬了下她的下唇。 疼痛让宋悦笙倒吸一口冷气,却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你还敢分神?” 宋悦笙被迫仰头,看见一双盛怒的桃花眼。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在层层怒火之下藏着一丝……委屈?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而且她真没见过他——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没有。 是真没有。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遮住。 黑暗降临的瞬间,更绵长的吻落了下来。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轻喘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混合着皮革座椅细微的摩擦声。 前排的司机死死盯着前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挡板早已被升起,后视镜也被手动合上,但他仍然能听见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这这这…… 陆爷一个连吻戏都要用替身的人,怎么突然对一个陌生女人这样? 莫不是……被色魔附身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