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似哭似笑,“娘,你在哪里听说的荒谬之。” 冯姨娘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没眼看,“自然是可靠消息。想必不出几日,所有人都知道了。” 黄道梓猛然站起身,察觉大家都看他,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他对着齐老太太和齐夫人道: “今日冒昧上门,搅扰了几位长辈和张小姐,改日专门设宴亲自赔罪,万忘赏光。” 黄道梓带着黄月莹离开时,花园里有车开进来。 两人起身走出去,竟同刚下车的齐勒打了个照面。 往日里看到齐勒眼睛放光的黄月莹此刻有些走神。 而齐勒也不似往日温和亲切,他面色出奇的苍白,往日温润的眉眼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双方只是客气颔首,直到齐勒要进门口的时候,黄月莹突然从花园大门跑回来。 “齐大哥!” 她脚步轻巧灵活,脸上迅速恢复笑容,速度极快的在齐勒的肩膀上拍了拍。 在齐勒皱眉扭头,看着自己的青色长衫上多了一丝褶皱,心中烦躁。 黄月莹好似没有看他不悦的表情,她俏皮地笑道: “哈哈,齐大哥,刚才看见你肩膀上有个毒虫,冒昧了。” 说完她缓慢的露出红肿的手背,而后翻出手掌,一只色泽艳丽的小瓢虫赫然在她手掌上。 齐勒见状客气道谢,目送两人离开后才进了大厅。 黄月莹看着齐勒的背影咬唇,这人真是不解风情,但凡他多问一句自己手怎么红肿了,她都能同他有说不完的话题。 可见是个有趣的男子,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她黄月莹就是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黄月莹同黄道梓一同往山脚下走去。 “哥,那姨太太说的是真的吗?”黄月莹收起刚才的笑脸问道。 黄道梓无视刚才妹妹的小手段,心中不安,他很少有这样心慌的时候。 “先回宾馆问问师伯,若是不行只能先回师门了。” 黄月莹一听,眼中狡黠划过,“哥,你带着师伯先回去,我留下来,毕竟洋人那边还得有交代不是。” 黄道梓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胞妹,片刻后道: “我没有其他可说的,看看师伯的下场,别惹那个小丫头。” 黄月莹撇嘴,“知道了,我不惹她。” 黄道梓不置可否。小妹过于狂妄,吃亏后自会学乖的。 ———————————— 齐家,冯姨娘正扯着要跟上去的齐越,一脚踹在他小腿处。 “老娘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往后要做什么,这几日规规矩矩的在家待着,一直待到老娘生日结束。” 齐越听完一愣,心中愧疚良久,他竟忘了自己亲娘生日了。 看着叉腰的亲娘,他一时间又拉不下面子,瓮声瓮气道: “我留下做什么,家里又没我的住处。” 冯姨娘摆了摆手不在乎道: “没事儿,也就几天,你同石头他们挤一挤就好。” 齐越心中冰凉,若不是往日在道观,逢年过节冯姨娘让人送的衣服食物从来没有落下过。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捡来的。 齐太太道:“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不知是谁日日哭着说想儿子。” 齐越听完心中最后的芥蒂消失,却听她娘对大夫人撒娇道: “嫂嫂,我不哭,你更不会心疼我。” 齐越:所以,我在你眼底到底算什么? 齐勒同几位长辈打过招呼,得知张倾回来,洗漱完毕就上了楼。 但他站在张倾门口许久,还是没有敲门。 他脑子里想到是今日在朋友的诊所,他医生朋友说的话。 “你的肺部和肝部都有严重的损伤,以我的水平,无法医治,若是去欧洲,你的寿命最多能延长十年。” 十年能做什么,十年倾姐儿才正当妙龄,而他却是行将就木了。 他并不畏死,只是想到死后,再也见不到耿直认真的女孩儿了,他的心如同被塞满了棉花,堵得十分难受。 他扭头艰难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正好遇到羞红脸色的女仆同她问好。 女仆见大少爷似乎心不在焉,神色严肃,带着几分生人勿进的气息。 顿时面色的绯红褪去,慌忙离开。 —————————————— 张倾日日关在屋子,每日的饭食都是邢嬷嬷送到了房间,盯着她吃下的。 花费了半月,先是把系统里关于造船书籍再次温习一遍。 而后又细细地嚼碎各种理论,小到螺丝钉,大到发动机,全部都研究透彻。 结合现在这个时代拥有的技术和生产线,终于画出了自己满意的图纸,厚厚一沓。 做完这一切,张倾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第二日下楼的时候,发现家中空荡无人,问了佣人才知道。 齐夫人陪着齐老太太去灵渡寺上香去了。 齐越被冯姨娘拉扯着去逛街血拼去了。 齐老爷最近同齐勒早出晚归,似乎在谈一笔大买卖。 张倾自己吃完饭后,就见佣人带着圆润许多的黑蝴蝶进门。 “你看什么呢?”黑蝴蝶坐下,见张倾直往她身后看去。 张倾打趣道:“护花使者竟没在。”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