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张倾坦然。 齐勒双眸含笑,“那李家会是如何下场?” 他话音刚落,冯姨娘面色苍白的进了屋子,直直的走到几人面前,软趴趴的倒在齐太太的身侧。 “不得了了,警署和医院的人都来了,李家老爷和夫人死了,抬出尸体的时候,两个官差腿软,他们尸体就掉在地上。他们、双手死死的嵌在自己的脸上,那官差想要把手掰出来,结果直接从手腕掰断了,黑血喷得到处都是……” 冯姨娘一边说,一边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妩媚娇艳的脸上更是惨白一片。 但眼中的光依旧很亮,端起齐太太面前的茶杯咕嘟的喝了一大口水后继续道: “她家的姨太太,就是和我熟悉的那个,口中喊着,‘有鬼啊,鬼啊,不是我干的。’疯癫之状竟显,被医院的人带走了。” 一家人从餐桌坐到沙发上后,冯姨娘做了最后的总结。 “李家怕是要完蛋喽。我细细看了一眼,除了两个去外婆家住的七八岁孩童,无一幸免。” “昨日他还起高楼,今日他却楼塌了。” 齐老爷心中有些兔死狐悲,同时又对风水鬼神之说敬畏更重了。 张倾透过大厅的玻璃窗,看向隔壁李家,微微凝神,大白天的依旧是煞气冲天,让人生寒。 不知是何人的手法,如此阴损毒辣 。 ‘张氏易经’上说,港岛高人辈出,门派众多。 其中以风水最为昌盛,家中但凡有些家底的,建房搬家都是要请风水大师来看过做法才安心的。 冯姨娘搂着齐太太的胳膊怯怯道:“太太,我怎么觉得突然好冷啊。” 齐太太看着穿着单薄衣衫的冯姨娘,没好气道:“大清早穿薄衫,换石头他也冷。” 冯姨娘面容讪讪,小声嘀咕道:“石头五大三粗如何能同我比。” 齐老太太见她确实不像样子,斥责道: “你病刚好,快回去躺着歇息,别又染了风寒,扰的大家都不安宁。” 冯姨娘见老太太真生气了,也不争辩,乖巧的起身就往楼上走。 不够片刻,“哎呦”一声从楼梯处传来,众人连忙过去,就见她从蹲在楼梯上,面色痛苦的捂住脚踝。 张倾上前扶她,“姨娘,可还好?” 冯姨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脚扭了。” 说完掀开裙子,白皙的脚裸红肿一片。 “让老张送医院去吧!”齐老爷开口道。 老张是家里的司机,几日前家中买了一辆汽车, 出行比往日方便了许多,连门口的保卫都能给几许好脸色了。(注1) 冯姨娘却连连摆手道:“不去,我在家养养就好了。” 张倾手在冯姨娘腿上轻轻揉搓,语气柔和道: “您刚才在楼梯想什么呢?” 冯姨娘凝神细想,“不知为何,我走到一半,就觉得神情恍惚,提不起精神……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发出比刚才更甚的惨叫。 —————————— 注:即1901年,香港出现了 落魄名媛万事顺遂20 所有人都被冯姨娘的惨叫吓了一跳,张倾起身,扬起脸对众人道: “脱臼已经复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姨娘还得在家养上百天。” 冯姨娘脸色苍白,眼泪横流,白皙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张倾。 半天才缓过神,惨兮兮道:“倾儿,你提前打个招呼也好啊,呜呜呜~~” 张倾却盯着她素白小脸上萦绕的黑气不语,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画好的符箓。 白胖些的手指翻飞,几下就折叠成了一个三角形。 “您日日佩戴在身上,无事儿不要离开家里。也别再关注李家的事儿了。” 虽然家中大小事都瞒着冯姨娘,但她又不是邢嬷嬷那般是聋哑人。 家中就这么几个人,张倾那些神神秘秘的本事,她也是知道些的。 而且齐越李家这些年也是学道的,母子两人聊天也透露了许多。 所以冯姨娘对风水相学更加信奉。 看到张倾递过来的符箓,吸了吸鼻子,可怜道: “倾姐儿,我是不是也中邪了,和李家一样,要自己挠死自己了。呜呜呜~~~~我不要啊~~~” 齐太太叹气,看着这个娇滴滴的人,别人一句话未讲,她自己已经开始哭天抹泪了。 “姑姑,嫂嫂,表哥,我不要死的那么难看……”冯姨娘神色凄苦。 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凄惨婉转的哭声,偶尔还打个哭嗝,让人哭笑不得。 安抚好冯姨娘后,齐老爷带着齐勒出了门。 出门时候,张倾又给了两人新画的符箓,再次对齐老爷交代远离有水的地方。 下午时候,张倾同齐老太太和齐太太说了一声,带着邢嬷嬷出门去了。 张倾去了旺角码头,这个时候船只大多没有归港,港口的壮丁懒懒散散的躺在各处晒太阳。 见到一个白嫩的妹妹仔带着一个婆婆,淡定的从一帮光膀子的汉子中间行过。 好些人目光都直勾勾的打量过来。 这些目光少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张倾走到一个用布搭成的凉棚里,对正在惬意喝茶的汉子道: “同洪五说,我来收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