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码头走去,寻到了黄家停泊货物的仓库。 白日的事情,若不是邢嬷嬷按住她,张倾定然不会放过黄月莹的。 因为邢嬷嬷阻止了她采山茶花,就敢堂而皇之的使用压胜之术害人。 要知道压胜术轻则让人身体日渐虚弱,重则沦为疯人。 张倾从来不是胆小怕事,以德报怨之人,相反她骨子里信奉有仇必报。 寻了一处位置,三两下翻越极高的围墙,熟练地用细丝打开铜锁。 入目看到的是成箱成箱的鸦片,这黄家可真是…… 张倾想也没想,法诀一打,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符咒,挨个给箱子贴上,把之前准备的生石灰尽数倒在仓库里。 ‘吾今施咒于神水银川悬河三千尺三符降下南天门’ 口中新学的咒语念完,耳边传来滔滔海浪声。 张倾念是净水咒,张氏易经上有批注,若是运用得当,天下水气皆可为人所用。 这些搅动天地之气的咒法最耗心神。张倾虽然有气机护体,但胸口窒息,口中腥甜之气不停上涌。 海水滔滔,似乎被神秘力量指引着,涌向了黄家的仓库。直到全部淹没了这批鸦片。 霎时间浓烟滚滚,容在漆黑的夜里不见半点踪迹。 —————————————— “大哥,你现在好些了吗?” 黄道梓盘坐在一间幽暗的房间正中央,周围摆满了法器。 身侧一碗暗黑色的血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一向健康的面色如今毫无血色。 黄月莹面上全是担忧,细看去双眸中带着丝丝心虚。 黄道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似笑非笑道: “无妨,不过是个低阶的诅咒术罢了。” 黄月莹心中一紧,咬唇道:“大哥,我错了,我只是见不得齐家人总是压我们一头。” 黄道梓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中寒芒闪动。 齐家吗?粤州首富吗?马上就不是了,不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都会让他们从高台上摔下来的。 “大哥!” 黄月莹心中窃喜,她虽同大哥相处不久,但知他心中的症结所在。 只要提到齐家,冷静睿智的大哥总会不那么理智的。 可此刻黄道梓猛然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黑血,封闭的屋子里瞬间血腥弥漫。 黄道梓双眸中的阴冷狠厉尽数而出,下一刻竟疯狂笑了起来。 黄月莹从来没见过大哥如此过,吓的往门口方向退缩。 片刻后,可怖的笑声停止,黄道梓用大拇指擦拭了下嘴角残留的血迹。 “小妹,你下咒的时候,是否会想到反噬会如此厉害。” 黄月莹面上全是惊惧,她自幼聪明,学什么都快,师门里人人宠她,普通人更不不是她的对手。 遇到看不顺眼的,随便下个咒,看着别人苦苦挣扎却不知缘由。 心情好了,就上去给人解了,得人千恩万谢,心情不好,静静欣赏着蝼蚁的凋零,很有意思。 张倾站在远处的礁石上,静静地看着仓库里的浓烟。 海涛声声,夜风细细,一道道细如丝的金光悉数往她体内钻去。 让她疲惫的身体略感舒服。 张倾离开的时候,似有所感般回头,在浓烟滚滚处看到了举着火把赶来的黄道梓。 他的面色阴冷异常,半边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猩红似血,半边隐藏在涌动的浓烟中。 “三天后见,我的小公主。” 黄道梓双眼里闪烁着兴奋,那是见到心喜猎物趣味十足的光芒。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一切都和这个看似无害的小丫头有关。 张倾自然看清楚黄道梓张合的嘴唇说出的话语了,她完全不为所扰。 她只是静静地同黄道梓对视,眼中没有报仇后的快意,有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黄月莹对邢嬷嬷下死手之仇,必须要报,但也仅此而已,黄家的人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打蛇打七寸,黄家越是在意什么,就让他们失去什么。 何况,她从来对鸦片这种东西深恶痛绝。 张倾没有回齐家,而是调转方向,直接去了一处隐秘的私人码头。 被人领着上了小船,船舱里,一个容貌艳丽,红唇似血的妇人歪歪扭扭的坐着。 身材矮小,留着八字胡的洪五赫然站在她的身侧。 “是你救了这个废物。” 洪五被点名,只是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依旧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处。 妇人黑衣裹体,红唇亲启,举手投足间,风流尽显。 “黑旗帮的当家的,竟然是个美艳妇人。” 张倾老神在在,虽然年纪小,但架势不能输。 那妇人见张倾这般模样,掩面轻笑,妍丽妖娆。 “洪五说你这丫头邪性,我还不信。如今我算是信了。” 张倾在女子对面坐下,在两人中间的小几上,丢了一个随意折叠的护身符。 “今夜子时,三条大船去港岛,这是船资。” 张倾顺手把手中的匣子里的也放上去。 打开之后,金色的光芒在烛光下闪烁耀眼。 黑蝴蝶瞟了一眼,打趣道:“小姑娘,胆子大,手笔也大,敢与虎谋皮。” 张倾没有搭话,直勾勾的盯着女子艳丽的容颜一字一句道: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