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见人就砍,受伤了也不停下,反而更加的凶狠。 鞑靼人顶不住了,狼狈撤退。 平原广阔,距离遥远,张倾的策马到战场的时候,朱厚照已经带着队伍追击过去了。 。。。。。。 穷寇莫追,张倾一路追上的时候,军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亮明身份后,一个总兵目光呆滞、面无血色道: “陛下,带着小股人马追上去了!大雾天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后,就要拔剑自刎,被张倾一脚踢开了手上的刀剑。 “封锁消息,管理好军队,扎营等候,若是三日后没有音讯,你等速回宣化府。” 那总兵瞪眼看着眼前的气势十足的年轻官员,他甚至都不知他的名字。 如今天子在他们手中丢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几万士兵可都是要陪葬的。 “陛下身边有个叫程文武的,大雾起的时候,陛下本已经停止追击了,他不知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偷偷带了十几个人就离队而去了。” 张倾微微点头,她凭借着上一世的军旅经验,一路循着踪迹而去。 ———————————— 一处低矮的水洼处,周围都是残肢断臂,血气翻滚。 躺在泥潭里的朱厚照看着近在眼前的程文武。 这个看似文弱的太监,竟然十几个回合就杀光了他带来的亲卫。 “尊敬的皇帝陛下,可曾想过这污秽的泥潭是您的葬身之地?” 陈文武扯平日卑躬屈膝的伪装,脸上挂上讥讽的笑容。 朱厚照咽下口中的腥甜,并不答话,只是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 正是这幅满不在乎的矜贵模样,激怒了他。 他面色陡然变得狰狞,抬步上前靠近的时候,朱厚照把手中的淤泥扬了出去。 “八嘎!” 首辅大人流芳千古61 陈嘉平迅速擦干自己脸上的淤泥,一脚把想要逃跑的朱厚照再次踢入泥潭。 而后迅速的连出两脚直接踢在朱厚照的胸口和下身。 朱厚照低声闷哼,口中隐忍的鲜血喷了出去。 “怎么样?” 陈嘉平阴鸷的脸上舔了一份笑意,他擦拭淤泥的时候,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是你?你是倭国人!” 朱厚照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曾经短暂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太监。 “看来疼痛当真能让人清醒,这不,高贵的皇帝陛下想起我了。” 陈嘉平的面色变得阴鸷疯狂,他恨透了这个世道,恨透了这些汉人。恨透了这个自诩的泱泱大国。 他不想再废话,抽出身侧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朝朱厚照的胸口刺去。 朱厚照仰躺在泥潭里,无视陈嘉平刺过来的长刀,他漂亮狭长的眸子望向苍穹。 脑子里迅速划过自己这短暂而喧闹的一生。 病榻上父皇忧虑的面容,母亲慈爱温暖的怀抱,幼妹天真烂漫的笑容。 还有梨花树下的那个人啊~ 他都没有来得及述说自己的心意。 陈嘉平手上动作不停,眼底带着畅快。 他脑子里也在高速运转,当年他用全部身家从大太监李广那里买回了一条命。 一直蛰伏在城南的民房里,直到那一年的大朝贡,他匍匐在樱子帝姬的面前,才终觉一切都将光明。 那样美好高贵的女子,在暮光里朝他伸出了白皙干净的玉手。 她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同意自己的每一个决定,给自己无限的鼓励。 安抚自己不安的灵魂,低声浅唱故乡的小调。 陈嘉平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容。 哪怕过了多年,哪怕这人现在满脸血污,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张倾。 张倾双眸流着血泪,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手上的长枪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噗呲!” 陈嘉平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长枪。 这是一柄普通兵卒用的长枪,就这么快、准、狠的插入了他的胸口。 张倾松手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坠落下马。 那臀部飙着鲜血的马匹不过片刻就绝尘而去。 陈嘉平跪地握住胸口的长枪。 他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脑子里一时间涌入了无数画面。 他成了张倾,而张倾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子,她爱上了自己。 被他关在幽暗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自己想要文章诗歌的时候,才会看上她一眼。 他娶了阁老家的嫡女,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了最年轻的阁老。 皇帝是个贪玩儿的,他就一点一点的实行自己的计划,残噬着天朝的气运。 同自己的故乡联系上,里外一同动手。 内忧外患的天朝,终于在他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下崩塌了。 燕云十六州里到处飘荡着家乡的小调。 “樱花呀樱花,三月里盛开是樱花。”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樱花哟! ” “樱花呀樱花,晴空间灿烂的云霞。” 陈嘉平终究不甘的陷入了黑暗,他甚至来不及在去回忆一下那张高贵的脸庞。 —————————————————— 而张倾从马上跌落在朱厚照身测的泥坑,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