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谢元娘除了心跳快一些,全然一副无事儿的模样,心疼的搀扶着自己心爱的相公。 张倾一家子从下午被叫到前方后,就没有再回到张家的队伍里去了。 等队伍一停下来,谢元娘就连忙去马车里找厨子老胡,张长安也连忙去找许二。 而张倾慢慢悠悠的迈着小短腿,往谢元娘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在最前方,最是能找到适合歇息的地方,就在生火做饭的附近,张倾圈了一小块儿地方。 张倾回头的时候,真看到长孙家的人也找好了地方,位置和风向都不差。 妇孺被安排在中间,青壮年在外围。 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四处观察地形,一切都很有章法。 不过就算是武将世家出来的人,此刻也都随意的坐在地上,捶腿揉脚,拿着中午发的菜团子食用。 “晚上竟没有食物?你们这是虐待,我要告你们。”一个愤怒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接着就是皮鞭子响起,伴随着呵斥声音。 “这都走一天了,梦还没醒呢?知道咱们去的是哪么?房陵,自古去了的就没有回来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啊!尔等如何敢对我赵家如此,太妃还在宫中呢。我赵家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驿卒欺辱。啊~~~” 话还没说完,就是更凄惨的叫声。 张倾走到谢元娘身边的时候,察觉只有她一人在忙前忙后,并没有见那厨子老胡。 谢元娘正把三口大锅挨个洗刷干净,灶台已经用石头垒好了,这个时候,几捆柴火丢在了地上,一个粗嘎的声音道: “余下的你看着做,他们手里有胡饼,你给做个汤就行了。能用的东西都在车上,你要用自己拿。” 张倾打眼看去,是一个年俞四十左右的瘦小汉子,上唇留着两撇被修的整齐的胡子,一双眼睛浑浊中闪着不耐烦。 见张倾看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转身回到了拉货的马车上。 谢元娘看到后,搂住张倾低声道:“离他远些。” 张倾点了点头,“阿娘,你要做些什么?” 谢元娘指了指从包袱里拿出来的调料,用手把头发捋到后面开口道: “做一锅胡辣汤吧,虽是夏日,但野外过夜还是有些寒气的,吃了这个少生病。” 张倾瞟了一眼谢久功精心准备的调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找了个地方,仔细清洗着泡发的木耳,时不时的看一眼谢元娘忙碌的身影。 见她先把之前在路上采集的野葱洗净切段,放猪肉炝锅,顿时一股子葱油香扑鼻而来。 随后锅里倒上几桶水,然后就是下一锅,三个锅都上水后,浓郁的葱油香味儿已经散发出去了。 只是刚才浓郁的葱油味道就消散了许多,打马过来的许二几人闻到这味道,吸了吸鼻子道: “头儿,这可不像是老胡那老东西的手艺啊。” 周九道:“你忘了张长安他婆娘了,那可是会仙楼的谢家的独生女儿,若不是嫁入到尚书府,会仙楼的招牌都得是她挑起的了。” 王虎闻到这味道,觉得口腔条件反射的分泌出更多的液体,目光也格外深远一些。 两人见自己的头儿不说话,似乎早就习惯了他沉默寡的样子,周九道: “我听我爹讲,当初会仙楼火热的时候,王爷去吃饭都订不到位置。 那谢如意谢大厨的名声都传到皇宫里去了。说是太后吃了她的菜都赞不绝口呢。” 流放千金福寿安康14 许二嘿嘿笑道:“据说他家的每天出一道新品,一道新品出五盘,那些人从上午就坐在饭店不走,就等着尝鲜呢。” 说到那些人的时候,许二隐晦的把嘴巴往上噘了噘。 “后来有人记恨会仙楼红火,派人火烧了会仙楼,结果你猜怎么着。” “找事儿的那几家,第二天上午就被武王老千岁带人砸了牌匾,中午时候那几家老板被带到大理寺监狱走了一圈,本就不成人形,晚上回家后,集体被打了闷棍。” 许久没说话的王虎开口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森然开口道: “后来那主谋,竟然是武王府上的一个厨子,记恨武王不吃他的饭菜。 日日跑到会仙楼去,才召集了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干了那样的事儿。后来听说那武王的厨子被人挑断了手筋,流落街头了。” 周九正说在兴头上,也不管接话的是谁,自顾自道。 “可惜了,可惜谢大厨被那场大火动了胎气,红颜命薄,生下闺女就难产而死。” 周九说完这话,顿觉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心道:夏天的夜晚不至于啊。 王虎的手死死的握住马缰,双腿一个用力就打马先走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还是许二咽了口水,继续八卦道: “那张长安倒一点不像尚书府的公子,倒是能屈能伸得很。” 周九见头儿一脸煞气的走了,才抖了抖身体接过话头开口。 “张家从前朝就是书香门第,有着读书人惯有的清高,没想到出了这样一个异类。 其实他不必如此,你我兄弟的命都是他闺女的半碗汤救得,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定然不能为难他的。” “既如此,你收人金叶子时候也没手软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