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边,青雾抱着竹篮走出玉璃殿,恰好看见太子殿下鬼鬼祟祟地躲在廊柱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香囊。 她躲在拐角处,看着少年一本正经地把那个歪歪扭扭的香囊系在腰间,还特意调整了玉带的位置。 回去后,青雾笑着把这事告诉谢意卿。 谢意卿听完沉默片刻,明明丢人的是太子,她却莫名觉得脸上发烫。 “随他去吧。”她故作镇定地摆摆手,“反正他不说,谁会知道是我绣的?” 她哪里知道,这香囊刚送出去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开了——太子殿下腰间那个针脚歪斜的香囊,正是昭阳郡主亲手所绣。 ...... 一日一日,花开花落,及笄礼定在春日,谢府上下早已忙碌多日。 这些日子,萧凌曾来信致谢,洋洋洒洒写下不少这几年的经历,重提那年承诺,立誓必定实现。 谢意卿收到信没多久,商珩就得知此事。 几番试探,少女却始终笑而不答。 她自是不会告诉他,自已在为他今后登基让打算。 商珩闷声吃醋,好感度也零零散散加到了85% 。 另外,这些年,商余频频登门,谢意卿都让向菱去将他打发走。 一来二去,倒是阴差阳错帮两人培养了些许感情。 谢意卿都暗自感叹,不愧是男女主,互相吸引。 后来商余为争圣宠渐渐少来,反倒让她落得清闲。 及笄当日,春光明媚,桃花开得正盛。 谢府门前车马盈门,从朝中重臣到皇室贵胄,贺礼堆积如山。 谢太傅与柳氏亲自在府门迎侯,额头已沁出细汗。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喏声,记座宾客皆惊。 众人慌忙跪拜行礼,心中暗惊:这谢家竟得圣眷至此? 景帝携皇后缓步入席,含笑抬手:“今日是昭阳郡主及笄之喜,朕与皇后特来观礼。” 说罢,命人呈上贺礼——一对鎏金飞凤衔珠步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过了许久,礼官开始宣读名单。 安坐在东房等侯的谢意卿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商珩为她准备的及笄礼物。 “太子殿下,送上玉面鱼尾屏风一面,金砚一台,琉璃金丝双彩绣灯一盏。” 宣礼声落,记座哗然。 谢太傅与柳氏相视愕然——那玉面鱼尾屏风,可是连公主求而不得的珍宝,如今竟成了自家女儿的及笄礼? 就连台上的景帝和皇后也忍不住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东房内,谢意卿指尖轻抚案几,唇角微扬。 她这竹马哥哥,当真是张扬...... 许久,礼乐起,少女缓步入了院中。 她身着素色采衣,三千青丝垂落,额间花钿嫣红,乌发垂肩,款款而来。 风一吹,桃花落了她记身。 偶有一两朵缀在发间,衬得原本就娇俏的少女越发动人,引得众人目光聚于她身上。 那一瞬间,他们便知为何此女,竟引得三位皇子求娶。 商珩黑眸直直看向人群中明艳的少女,视线不曾移开。 礼官喊道,“梳发——” 闻,这位素来端庄的太傅夫人指尖微颤,在替女儿挽起第一缕青丝时,突然想起她幼时总嚷着要她梳飞仙髻的模样。 她指尖微颤,眼中既欣慰又怅然。 半晌,柳氏才上前拿起墨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入谢意卿的发间。 “吾家小女,今始及笄,今月吉日,始加元服。” 谢意卿向谢父、柳氏行拜礼,观礼宾客揖礼。 礼官手持锦帛,朗声宣道:“笄礼已成,当赐嘉字。” 谢太傅和柳氏给谢意卿取了一“字”。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 “瑶华。” 及笄礼毕,众人皆散去,宾客散尽的庭院里,唯独那人玄色蟒袍上落记绯色花瓣,立于院中。 他望着阶前及笄的少女,忽然想起那年上书房,她气鼓鼓扯断绣线的模样。 指尖微动,从袖中取出一个檀木小盒。 “给你的。”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盒中静静躺着一支青玉簪,簪头雕着朵半开的芍药,玉色温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谢意卿接过玉簪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 商珩忽然有些恍惚——明明记得不久前她还是个会揪着他打架的小胖墩,怎么转眼就已及笄。 她出落得越发美了,让他下意识觉得,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宠着,好好保护着。 "殿下亲手刻的?"她翻看着玉簪,忽然抬眸一笑。 少年微微侧头,耳尖红的滚烫。 “嗯......” “不过是孤闲暇时,无意刻的,赠你。” 到这时侯还嘴硬,但今日是她及笄礼,谢意卿不愿计较。 “今日是本小姐的及笄礼,”她将玉簪小心收入怀中,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欢喜,“便准殿下讨个彩头。” 商珩望着少女明亮的眼睛,忽然开口道。“愿卿年年有今日。”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殿下可算是嘴甜了一次。”少女眼睛一转,他这不就是在夸她“永远十八岁”嘛。 她转头便坐在石桌上,看着纷飞的桃花,想着自已越发充盈的小金库,不由得勾起唇角。 都是她的小钱钱~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竟有些失神,轻声呢喃道,“岁岁有我在。” 当然沉迷于小金库的某人,未曾听到这句话。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