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还私下讨论过,猜忌过,也怀疑过,最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心理准备才做出的行动。 这个人却是……只出于对他们的信任,就将所有的秘密全部合盘而出,主动将自己的把柄递过来。 一瞬间降谷零甚至想问他,有没有考虑过后果?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 不过这个问题可能没有意义。 答案一定也是肯定的。 秋很聪明,那些后果和风险他肯定是知道的。 一旦被背叛,他所要面临的危险和困境他心里都清楚,但他同样做好了觉悟和心理准备。 就和两年前一样,这个人始终没变过。 一旦被他纳入‘自己人’的范围,他身上的刺就自动变成细软的绒毛,不带任何杀伤力,放心的将肚皮露出来,带着全部的信赖,乖乖地任人搓扁捏圆,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会受到伤害。 降谷零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实际上,应该也没人舍得去伤害这么一个,全身心信任你,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放心交给你,甚至将自己所有的软肋都暴露在你面前的人。 至少他做不到,也舍不得。 不只是他,其他人都做不到。他们之间,应该没人能狠心去伤害这么一个傻乎乎的笨蛋树懒。 降谷零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故作无奈和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好吧。” “少爷保镖的剧本不能用了真叫人失望,我本来还挺期待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上野秋实难以言喻的扫了他一眼,面上浮现出几丝怀疑,上下扫动的视线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人脑子是不是还在正常人范围之内。 感受到好友眼底逐渐露出的带有某种人身攻击和智力怀疑的视线,降谷零表情顿了顿,板正着脸,为自己证明:“你之前说的不成立,秋。” 上野秋实:? “我和景是做过深思熟虑的。”降谷零微笑着说:“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就算你刚才开枪也没关系。” “因为是你,秋。”降谷零看着上野秋实,认真的说:“就算真的死在你手上,我也毫无怨言。” “我之前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我和景的命都握在你手上。无论结果好坏,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现在……”降谷零朝着上野秋实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弧度明显的笑容:“我们赢了,你的身份也暴露了。” “我们互相都拿到了对方的把柄,彻底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旦暴露,我们都会死。”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共犯和同谋了,秋,不,应该是……” “波摩。” 他没有去问对方到底是如何打破如今的困境,在一片死棋的棋盘上找出生路,将自己保存完好没有被棋盘上的黑子啃食干净。 即使不愿意和公安合作也没关系,秋不信任公安,但始终相信他和景。 这样就够了。 虽然这样想着,降谷零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泛起一阵又一阵心疼。 秋做的越好,他越是不敢想象,这个人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和代价才能成长到这种程度。 在一片庞然大物的黑暗中挣扎,始终保持自我和清醒……可能比洗脑失忆还有痛苦。 降谷零偷偷捏紧了自己的掌心,面上维持着笑容,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敢太过深入的细想。 上野秋实定定地看着他,望着那张笑得犹如狐狸一样狡诈的脸看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收回视线,鼻间溢出一声轻哼,心里嘟囔着: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蠢。 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这俩人可真够行的。 他嘴角微撇,表情略带几分嫌弃,语调懒洋洋的说:“讨好我也没用,我不可能把搜集到的情报交给公安,死心吧。” “你们的代号下来了。”上野秋实眸光转动,眼尾微扬,歪着头露出些许挑衅的弧度,对着自己的好友兼未来‘同事’开口:“想要情报就自己去找。” “新人。” …… “你去看过那几个新人了?”在晴空塔上方的一家高级餐厅里,穿着一身深红色露肩礼服的贝尔摩德单手握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撑着脸颊,脸上笑眯眯的,语调略显几分暧昧。 “感觉怎么样?选好了吗?” “勉勉强强。”坐在她对面的青年一头显眼的银发,穿着墨蓝色的西服,五官精致,身形挺拔。他垂着眼,面上全是拒人千里的冷淡,手里握着刀叉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块,随后将盘子递给对面。 贝尔摩德放下红酒接过。 “没有中意的?” “我听说他们任务完成的都还不错,你的眼光会不会有点太高了?” 波摩听着她的话,拿过放在一旁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垂下的眼睫被灯光照映的在眼睑下留下两团阴影 ', ' ')(' ,浓密的睫毛挡住了殷红的眼眸,叫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只是不错。”波摩抵着唇打了个哈欠,语气多了几分倦怠。“派不上用场。” “要求可真够高的。”贝尔摩德摇头,随后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自己嘴里。 吃到一半发现对面的人没怎么动,眉梢微挑:“不吃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