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在三秒内就接起了电话。
“佑未睡了?”零的声音。
“睡了。”景光压低声音说着,把台面上的衣服抖开单手叠起,“怎么了?”
“稍微有些事,想想还是先告诉你。”零停顿了一下,“还记得和你说过的,去年自首的人吗,泄露你信息的那个。”
…
景光停下动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记得。”
向组织泄露公安信息换取资金…一家金融公司的高层。
去年四月初向公安部自首,在他自首的前一天,原本得到组织资金而运营良好的公司突然破产,背上了巨额债务被债务公司追打所以自首,目前被关押在公安的监狱中。
妻子和女儿也在破产当天留下离婚协议书和断绝关系的书信失踪,有调查到她们去了国外…
景光转过身,倚着台面看手里的毛衣。
债务虽然巨大,但要是那个人将财产全部变卖,再找找关系也能还上…可是那个人选择了自首。至于理由……
“说是4月1日才能说吧?”景光垂下眼。
“嗯,以防万一,用了些手段让他说了。”零看了眼审讯室里发着颤的男人,“在破产那天的凌晨,有人把他绑到了一个仓库,问他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那个被他泄露信息的公安卧底。他说他不记得,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躺在酒店的床上。和梦一样。”
“但…”景光开口,“那一天,他的公司破产,问题都归结在他身上,背负债务,妻子和女儿也像预知到了一样离开了他。”
“公司的其他人都在当天或者第二天接到了招聘的电话,去了其他公司。”零接上话,“隔了半个月才曝出那家公司经营不善破产的消息。”
寂静。
零的声音在寂静中过于响了。
“那个绑架他的人似乎掌握了他某些事的证据,逼他自首,而且不能说出绑架的事……但留下了一句话。”
“#039明年的四月一日,我就死了,你可以把事情都说出来。不过仅限四月一日。不然我的同伴会把证据公布。#039这样。”零抛弃手里的笔,接住,“好像是很严重的事哦,怕成那副样子。愚人节让一个说谎的人说真话…真讽刺啊。”
“……”
“我说完了。”零打了个哈欠,“打扰你们蜜月,抱歉啦。”
“…不问吗。”
“反应这么平静,肯定已经知道了吧。”…大概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是谁做的了。
零抓着头发往办公室走,“做的很干净,当作提前的愚人节玩笑也不错。”
“嗯。”
景光捧起毛衣,上面还残留着佑未的气息,点点头:“你早点睡。”
“知道了知道了,挂了。”
嘟——嘟——
看着短暂的通话结束界面后屏幕上自己与佑未相握的手,景光轻轻吸了口气,把衣服都叠整齐放到客厅沙发上,无声地回到卧室。
床上的小姑娘已经抓着被子缩起来了。
很不安的姿势。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轻轻安抚着让佑未松开手,景光躺进被窝,抱住缩进怀里的妻子。
“没事啦。”
他吻了一下佑未的额头。
没事了。
“不会离开的。也不会让佑未掉下去…一起活下去,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