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他的话,江艺淼怕他会加重病情把他拥得更紧了些,“没事,等去到医院打个针什么的就好了。” 有一段路塞车严重,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车灯,绕在耳边的鸣笛声似乎没有停过,江艺淼看了好几眼时间,有些心急,但她着实又有些累了,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吃饱饭在沙发上坐得东倒西歪,然后等赵书铭给她洗水果吃。 她抬头看着赵书铭依旧红温的耳廓,轻叹了一声气,突然有些庆幸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如果现在他们是分开住的话,赵书铭估计要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她想起之前赵书铭说过的“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这话,现在得到了印证。 江艺淼的手无意识地在他手臂上上下摩挲了几下,她突然觉得好困,困得似乎眼睛都有些酸涩感了。尤其是坐在车里,有一种躺在摇篮里被摇晃的感觉,江艺淼双眼合上又睁开,挣扎了好几下后她靠在椅背上便睡了过去。 赵书铭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因为发烧他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身体也很不舒服,但远没有他在江艺淼面前表示的那么不适。他还是有力气借个肩膀给江艺淼睡一睡的。 一路上车停停又开开,江艺淼的睡意也像海上的小舟一样沉沉浮浮,她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睡到了目的地。 “淼淼,醒醒,到医院了。”赵书铭轻拍了一下她。 “嗯?嗯!到了吗?”江艺淼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恍惚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晚风有些凉,簌簌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吹来,江艺淼怕赵书铭冷,连忙揽住他。 “淼淼,对不起。”他轻声道。 “啊,对不起啥?”江艺淼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你可以休息了,但还要麻烦你照顾我。”赵书铭皱着眉,表情又变成了虚弱的模样。 “这有什么的。”江艺淼笑了,“我小时候发烧了你还守着我半夜给我擦汗呢。我俩什么关系,说这些……” 她熟稔地牵着他的臂弯,径直走向了门诊部。 江艺淼来过这家医院看病,对于看病的流程很熟悉,急诊排队不用很久,很快她就和赵书铭缴费拿了药和吊针的药水。 “小心点。”江艺淼扶着他,“要我帮你拿吊瓶吗?”她抬起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问这个。 因为他有些太高了,还是让他自己的右手拿着好。给她拿吊瓶,说不定血液等会儿就要回流了。 赵书铭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拿着就好。” 两人一趟折腾下来总算能坐下来,江艺淼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枕头,“你要睡着休息一下吗?” 他又摇摇头。 “那就坐着吧。”她抬头看了眼吊瓶后总算是扯了个椅子安心地坐在床边,病房里安静得出奇,包里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个寂静。 江艺淼一看,是关政羽发来的消息,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赵书铭。 赵书铭微侧着头,“没事的淼淼,你明天要是想出去可以和他出去玩的,散散心嘛。我在家里还是能照顾自己的,只是发了个高烧,有点难受而已。” 江艺淼将脑袋探到赵书铭面前,他的语气很平,又很疲惫,生病的疲态缠绕在他身上,脆弱又可怜。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发烧难受,赵书铭的双眼还有些红红的,就像刚哭过一样。 可爱24 医院病房里其实没有什么消毒水的气味。 因为大多都是在吊针的社畜成年人, 没有小孩,室内静悄悄的。 赵书铭和她都戴着口罩,没有被遮挡的眼睛在脸上更为突出。 江艺淼眨眨眼, 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睫毛遮挡下的眼眸。 可惜他背着光, 江艺淼看不太清,她下意识地捏了捏口罩中间的鼻梁条。 她拍着赵书铭的肩, “把你一个病人留在家里太不讲义气了吧。” 她突然笑了两声,“而且我本来就不想出门,现在不是有非常正当的理由拒绝他了吗。” 江艺淼收回目光坐直身子, 低头飞速地在手机键盘上打字回复关政羽。 【我独身一人在南城生活的朋友生病了, 这两天我要照顾他,所以很抱歉没法应你的邀请了。】 江艺淼甚至举起手机拍了病床的一角发了过去,照片精准地捕捉到了印在床尾的医院标志, 以此表示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赵书铭眼见着她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口罩遮挡的唇角悄然翘起, 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身体确实很健康, 多亏了爸妈给他的健康基因以及自己规律的生活作息。所以他其实很久很久没有生病了, 久到他印象里上一次去医院还是因为疫情流感传染…… 但他也有办法让自己短暂地发个烧,为了她, 他当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发一次烧也不是什么对身体有很大危害的事, 赵书铭权当这是一场免疫系统的厮杀。 “搞定啦。”江艺淼挥了挥手 ', ' ')(' 机, 余光见到热水机, 她指着机子问:“你渴了吗, 要给你倒杯热水吗?” 赵书铭下意识抿唇,感觉到喉咙的干涸以及嘴唇的干燥, 他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江艺淼把包放到赵书铭怀里, 站起身朝着热水机的方向走过去。 “好烫好烫。”江艺淼端着纸杯的手都快烫熟了,她连忙把纸杯放到床头柜上,“热水机好像只有开水,要等一会儿才能喝。” “那就等它凉些了再喝。”赵书铭瞥了一眼纸杯。 赵书铭平日里和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但现在病起来了,平日里的轻声细语变得更轻了,江艺淼总觉得现在自己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倒,哪怕他看起来很强壮。 江艺淼从他怀里又把自己的包包捞了起来,“那就等等吧。” 江艺淼隔着单肩包的表皮,下班回来的时候江艺淼连包里的手机都没拿出来就扔到了沙发上。 所以下班时她包里揣着什么,现在包里就有什么,直到她捏住了个圆柱体物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水杯也还放在包里。 “对了我水杯里有水诶。” 江艺淼低头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还是温的,要不先喝点我水杯里的。” 夏天热,江艺淼怕渴又爱喝水,所以哪怕出去逛街,她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小的保温杯。 来医院的路上塞车塞了很久,赵书铭也一直没有喝水。她不用想都能知道他现在肯定渴了。 江艺淼下意识地就把已经扭开的杯子递给他,毕竟他们以前也经常会用一个杯子喝水。 赵书铭低头扫过她的手和她的米白色的保温杯,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好像溢出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他也很想能直接触碰到她唇角碰过的地方,不过他现在是真的发烧了,或许还有感冒的倾向。 他万万不能传染给她。 他接过江艺淼的水杯,“淼淼,我去热水机那边拿个纸杯倒点你的水。” “哦哦。”她直直点头,抬头看到吊瓶时江艺淼才想起他还在打吊针,她一手夺回了自己的杯子一手摁着他的肩膀让赵书铭重新坐回床上,“你坐着,我去帮你倒。” 赵书铭被她摁倒,他坐在病床上抬起头温和地点点头。 江艺淼猜他下午应该在家睡了一段时间,额前的头发没有梳起,只是随意但又不失整齐地散落在额前,顶灯打下的刘海影子若隐若现地遮住了他的双眼。江艺淼又没戴眼镜,更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 不过她的大脑在破天荒地想,他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长的哥哥,现在的他看起来莫名地很乖。 江艺淼又拿了个纸杯,从保温杯倒了几口温水递给他。 他看着手里透明清澈的水,和热水机倒的水别无二致。但赵书铭知道这是不一样的,这是江艺淼喝过的水,是从她用过的保温杯里倒出来的…… 他抬起头朝着她弯着眼角笑了笑,哪怕口罩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江艺淼也看出来他是在笑,“渴了就快喝吧。” 在病房里实在有些无聊,赵书铭已经吊完一袋药水,护士姐姐过来给他换了第二瓶药水。 江艺淼坐着腰有些痛,她揉着腰站起身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年纪轻轻,这腰怎么就不行了?江艺淼一边揉一边唾弃自己的身体。 中午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带着雨后的潮湿,连栏杆上都散发着一种锈味儿。 深蓝色的天空只有一两颗星星,医院下的草丛传出阵阵虫鸣。 有时候她会觉得虫子叫很烦,但此时此刻,裹着微凉晚风的声音,莫名地和谐。 江艺淼举起手伸了个懒腰又深呼吸了好几下,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见的腰痛缓解姿势。 她站在阳台扎了个马步,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抬起手放下,又仰起头。如此往往复复直到腰感觉没什么酸胀感了,她才又走回床边。 赵书铭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盯着她腰的部位看了一阵,“淼淼,你腰不舒服吗?” “嗯,在办公室坐太久了,没办法。”她撇撇嘴有些无奈。 说着江艺淼又打了个哈欠,其实有时候打哈欠也不一定是困了,但当这个哈欠打出来之后,大脑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困了才打的哈欠。 江艺淼眼角溢着打哈欠时流出的生理性泪水,突然觉得自己又困了。 “淼淼,你来床上躺着吧,我下午睡过觉不困了,而且这吊针估计还要耗费半个小时。你先躺着歇一会儿。” “啊?你是病人,哪有陪护的躺病床上的?”江艺淼觉得有些好笑。 “淼淼你坐着也腰痛,不如躺着舒服些。”赵书铭站起身握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到了病床上。 她平日里在客厅看电视剧都喜欢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病房里的椅子没有靠背,赵书铭何尝不知道江艺淼不习惯坐没有靠背的椅子,她坐着估计都难受得不行了。 ', ' ')(' “好吧。”江艺淼倒也不客气,直接侧躺了下去。 心里不禁感慨一句——舒服了。 最近虽然一直在下雨,但天气依旧炎热医院里的空调开得也大,江艺淼扯着自己的包包盖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脐眼可是国人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片叶子了,那一定是盖在中国人的肚脐眼上。 还好江艺淼背着的是个巨大的托特包,正好能将她的肚子完全盖住,她隔着包包拍了拍肚子,感觉舒服多了。 脑袋沾到了枕头,她就克制不住想闭眼睡觉,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赵书铭静静地坐在一旁,也没有看手机,只是在看着她,他默默地数着她眼睛上的睫毛。数着数着数到了护士来帮他拔针。 赵书铭蹲在床边,戳了戳她的脸蛋,她的脸还和以前一样有一点圆圆的。 因为平时也没有化妆的习惯,习惯素面朝天,所以总是有人以为江艺淼还在念书的年纪。 “淼淼,醒醒,回家了。”他凑近她轻声道。 药还没起效,赵书铭也还没退烧,他炽热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起来了。” “嗯……”她眯了眯眼,险些睡懵的她猛地坐起了身,手心还下意识地抓住了赵书铭的大拇指,“现在几点了?” “九点了,还不算很晚。”回家洗个澡就能睡觉。 “是要回家了吗?”她眨着有些朦胧的双眼。 “嗯嗯。”赵书铭笑着捋了捋她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我已经打了车,可以回家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