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妙地用了‘不能同意’这个词。 虽然这位师父有时候阴晴不定,但将他养那么大,哪里可能是没有感情的,而崔姒,百里伯琴又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赏她的明智通透。 可偏偏还要找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不同意这门亲事,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百里伯琴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怎么,你在质疑我?是不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你有了媳妇忘了爹娘,现在只记得你的崔娘子。” “我没有。”江辞年否认,“我只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 他有他想在一起的人,一起相守一生,也敬爱养大自己的恩师,不愿他不高兴。 “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百里伯琴冷笑了一声,“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要选,只能二选一,要么就留下来,之后我们恩断义绝,从此毫无瓜葛,要么,你就退了这门亲事,跟我离开羡阳。” “师父......” “闭嘴!”百里伯琴冷瞥了他一眼,“你再废话,我就让你真的不行,那你就不用选了。” 江辞年:“......” 这话,真的是吓得他不敢再说了。 别说,他还真敢。 饶是江辞年再淡定,想到那个结果,脸色也有些发绿。 不过他又觉得事情不能这般糊里糊涂不清不楚,他决定又做不下,只能僵持着,对谁也没好处。 “您别说这些其它的,您得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别说什么我是你养的,要听您的话,您不喜欢我成亲,要我在您跟前孝敬这些。” “这些都说服不了我。” 百里伯琴看向他,良久,问他:“当真那么喜欢?” 江辞年顿了顿,然后道:“我之前,就没打算过成亲的,而且既然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将她抛下,她要是不开心了,我...我就不大开心。” 他不曾想过要成亲,但因为是她,所以他就答应了,说不上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总而之,他是很期待能与她在一起的。 他们先前就说过,等重山关的事情完了,他们回了羡阳城,就打算要成亲了。 “我做不到就此与她分开,也做不到丢下她一个人。” 若是他就这样抛下她走了,这辈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百里伯琴又沉默了,他抬眼看了看上空,七月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了下来,在地上落下片片光斑,风吹来,枝叶摇晃,光斑摇晃增减。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和你说,你是我偷来的,其实是骗你的。” 这个江辞年当然知道,百里伯琴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烦他的时候还会把他丢出去,怎么可能偷来一个孩子养。 “你是你父亲当初交托给我的。” 江辞年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父亲,忍不住问:“那我父亲他......” 百里伯琴抬了抬手,让他不要问了,然后继续说:“你父亲说,若是他能安稳,待一切安稳了,就来接你回去,若是他来不了了,那就请我将你养大。”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