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贞的额头撞击青石板路的声音,每一下都能痛击我的心底。 这还是在江流的墓碑前,她就这样迫不及待? 她才取走江流的肝脏不久,就等着要我的肾脏? 这是丝毫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本以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和蔡贞之间即便不能恢复曾经的母子之情,至少可以做个平和的陌生人。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的贪婪却不止于此。 我死死捏着拳头,迫使自己不去为这种人感到心痛。 但人心总是肉长的,根本无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当晚,我便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在我看来,蔡贞跪地求我割肾给夏徹,不过是一种试探。 我的拒绝在她意料之内,她一定还会想出其他的办法去达到这个目的。 如果这些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想要我身上任何一件器官,我都愿意给她。 但是现在,别说器官了,就是一根毛我都不想落在她手中。 她连装都不愿意装,只想以最简单,零付出便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比自私更可怕的行为。 回忆着白天里,她那近乎疯狂的样子,我仍能感觉自己心寒到发颤。 此刻裹着厚重的棉被,我一遍又一遍地坚定自己的内心,不能给,决不能......直到睡去。 转天醒来,是被客厅里的电视声音给吵醒的。 奇怪的是,谁会大早上的看电视? 无论是我还是盛月殊,都不可能会在家里打开电视。 我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刚从扶梯上走下来便看到令我震惊地一幕。 夏徹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蹦跶,完全没有昨天的病态。 看来这个病,倒也不是那么危急。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蔡贞则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 看见这母子两人,我的警惕心瞬间便升了起来。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大步走到电视前,直接拔掉了电插座,夏徹被我的样子给吓得不敢再跳。 随后,我又冲进厨房,一把夺走蔡贞手里的铲子。 “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马上带着他给我离开!滚!” 蔡贞的额头上还有昨天磕头后留下的红印子。 此刻的她戴着围裙,正在灶台前熬着什么。 我懒得看,也不想知道。 端起锅直接一股脑倒进水槽中:“滚,马上从这滚出去!” 蔡贞看着我发疯的样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对我说道:“是我儿媳妇告诉我密码让我进来的。江亦,你没有资格赶我走。” 她微微笑着,似乎对我昨天的拒绝一点都不生气。 “这是我家,我不再是你儿子,她也不是你儿媳......” “这是盛月殊的房子。” 一句话,怼得我哑口无。 “而且,我知道你们感情不算很好。毕竟你连自己父亲病故,出丧这样大的事情都没有通知他们盛家。所以,你在盛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蔡贞十分可惜得看着那锅倒在水槽里的肉:“江亦,你现在住着这么好的大房子,过着优渥的生活,对方还是这么有钱的亲家。只要你愿意将肾脏捐一个给小徹,我就不会影响你未来的生活。” “你总是不想到死都过不上安宁日子吧?”她笃定地看着我。 我冷冷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我最后只能去讨饭,我都不会给他。你让我看着江流死去,我便也要你好好感受我这些日子的痛苦!” “不,不会的。你一定会答应,因为只要你答应,我就会告诉你生父的信息。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吗?” 蔡贞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用力地笑着。 她那道眼尾炸开的花,似乎在告诉我:江亦,你的确不是我的对手。我有千万种办法能让你臣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