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看,看你喜不喜欢。”林庭风坐在凉亭下,将一个精致的紫檀盒子递给庄诗涵。 她不由愣住,“给我的?” 林庭风点点头,眼底多了愧疚,“怪我身子不争气,这么重要的日子没能陪着你一起剪彩。 诗涵,对不起。” 听着这句对不起,庄诗涵更觉得恍惚。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林庭风吗? 自从宋汐在鸣翠山接药事顺带救了他后,他看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说难听一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不是有情,而是有仇。 现在怎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 见庄诗涵迟迟不肯伸手接,林庭风眼底多了无奈,“还在生我的气?” “不敢。”庄诗涵扯了扯唇角,后退半步。 嘲讽是真的,不敢也是真的。 她记性还没差到,忘记自己前几天一气之下,对他用了毒的事。 被毒折磨的整整疼了三天三夜,他这会儿不恨死她就不错了,还有心特意给她准备礼物?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被她眼底的警惕深深刺痛,林庭风眼底多了悲伤,收回了手道:“你若不喜欢,不必勉强。” 庄诗涵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冷着脸一把夺过道:“我不缺东西,你也不用费心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你要真有心,就管好你们家老太太,往后少给我惹些麻烦。” 想到什么,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还有你那个大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她提到周氏,林庭风面色稍冷,“你若实在不喜大嫂,我便替大哥做主,喊周家来人将她接回去。” “接回去?”庄诗涵一怔,拧眉问:“她一个出嫁女,周家肯将她接回去?” 林庭风沉了嗓音道:“由不得他们不肯。” 庄诗涵听得更迷糊了。 什么叫由不得他们? 周氏的父亲官职虽不高,可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怎么可能任由他林家肆意羞辱。 只需一封弹劾奏章,便可让林家成为整个京中的笑柄。 他哪来的自信,竟敢说出这般狂妄之? 庄诗涵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庭风,越看越觉得,他同此前不太一样。 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说不上来。 直觉告诉她,他可能有事情瞒着她。 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庄诗涵又临时改口道:“人家肚子里这会儿可是怀着你们林家的骨血,金贵着呢。 说难听点,她肚子里揣着的极有可能是你大哥的遗腹子,真要将人赶走了,我怕你大哥将来闭不上眼。” 林庭风弯了弯唇角,道:“无需在意其他人如何,只要你高兴便好。” 突然起来的情话,听得庄诗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岔开话题道:“你伤在肋骨,闲着无事时可以多走动走动,只要不动武就没有大碍。” 说话间,她已经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看着里头静静躺着的同心佩,庄诗涵笑容僵了僵道:“咱们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就别来这套虚的了。” 一眼看出她的不情愿,林庭风道:“这是父亲跟随陛下打江山时,偶然得到的一块美玉雕琢而成的同心佩,寓意着二人情意相通白首不离。” 庄诗涵一听,更加坚定了拒绝的想法。 她道:“此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庭风不容拒绝道:“父亲本就有意将这对玉佩当做传家宝,祖祖辈辈流传下去。 身为未来的将军夫人,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如今不过是提前物归原主罢了。” 若是从前,庄诗涵听到这话心中必然万分感动。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希望自己成为爱人眼中,乃至心目中的唯一。 像是这种有着纪念意义的家传之物,值不值钱是次要,象征的意义却是千金难换的。 只是那些,都是庄诗涵从前的想法。 现在对她而,这些东西好看却不管饱。 大饼就算画得再圆,吃不到嘴里不也是白瞎? 怕林庭风再纠缠,庄诗涵直接道:“老夫人如今还健在,就算是将东西传给我,那也是她百年后的事了。” 说起这个,她不免觉得奇怪。 她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有这种象征着夫妻同心的物件,既不给原配林老夫人,又不给他在南疆养的那两房娇妾。 反倒是,在手里一放十几年。 难不成说,他心里还有一个想要送,却迟迟送不出去的人选? 怀疑的种子一旦扎下,就会快速生根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庄诗涵越看那对同心佩,心中越是唏嘘。 难怪林老夫人会“耐不住寂寞”,同人苟且并生下了林庭萱,闹了半天她这位公公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亏得她之前还同情他,觉得他头顶绿帽仍能念及旧情不休妻,是个在封建社会里难得有责任心又担当的好男人。 算她看走了眼! 庄诗涵后退了两步,满脸嫌恶道:“赶紧把这东西收回去,我不要。” 林庭风正想解释,就听她又道:“也不知道是送哪个女人没送出去的东西,转头拿来当什么传家宝,不嫌恶心。 我这儿又不是收垃圾的,什么都要。” “诗涵,你……”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 庄诗涵看着林庭风微白的脸色,毫不掩饰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屑道:“我手底下的铺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一月的纯利,你们将军府上下就算是三年都吃不完。” 话是实话,却也是真的羞辱人。 尤其林庭风还是个男人。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庄诗涵这种鼻孔看人,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堂堂三品骠骑大将军是吃软饭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 对上他不服的视线,庄诗涵不由冷笑,“你那是什么眼神,觉得我说话太难听,没顾惜你的脸面?” 她说着,笑得更开心了,“你要真要脸面,就不会像一条癞皮狗一样,和离之后还眼巴巴的凑到人跟前去。 人家一个正眼没看你也就算了,还搞得这么狼狈回来。” 林庭风冷沉着脸,攥了攥拳道:“此事是我糊涂,随你打骂绝无怨。 方才那些话,往后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那些话?”庄诗涵想到什么,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道:“老太太有句话还真没说错。” 林庭风拧眉问:“什么话?”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