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你给我滚出来!” 庄诗涵赶回国公府时,宋汐正在房内为靖国公取针。 他身上有多处当年征战时留下的旧疾,心疾也是因年轻时遭战马踩踏,侥幸捡回一条命落下的。 若非他多年来一直习武强身健体,底子比寻常人好上许多,怕是早就…… 为人女,庄诗涵不该不知他身体近况。 更不该为了一个男人,三番四次惹他动怒伤心,此乃身患心疾之人的大忌。 作为医者,庄诗涵不可能不知这些。 既然知晓还这么做,只能说明,她从未将靖国公的身体放在心上。 说的更难听些,她甚至根本不在意她爹的死活。 若是任由她这么闹下去,今日便是她师父在,也救不回靖国公。 宋汐加快收针速度,冲着外头喊道:“灵儿,拦住她!” 门口,邱灵拿着一支院子里摘的桃树枝干挡在门前,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绝世高手。 要不是庄诗涵认得她这张脸,真就被唬住了。 她不由黑了脸,“小灵儿,这里是我家。” 邱灵板着脸,生气道:“不许这么叫我,我不认识你。” 庄诗涵瞬间被气笑了,挑眉问:“之前还一口一个姐姐黏着我不肯撒手,这才几个月,就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我呸!我娘就生了我们兄妹俩,你是谁姐姐?”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觉得她是好人,姐姐长姐姐短,邱灵就恶心的恨不得扇死自己。 她娘说的没错,她这双眼睛看人一点都不准! 无论原因,抢人相公的就是不要脸。 没错过她眼底的厌恶,庄诗涵阴沉着脸,盯着紧闭的房门,“宋汐,你当真是好本事。” 一回京,就忙着笼络人心。 哄得邱家这小丫头为她所用还不够,竟然还打她家老头子的主意。 她也不想想,她可是老头子唯一的女儿,是他的命根子。 别说是上门假模假样为他治个病,就算真救了他的命,也改变不了什么。 哪有当爹的不护着自家闺女的? 她就算是挖空了心思,也是白费工夫! 想到这里,庄诗涵忽然不急了,笑着问邱灵,“小灵儿,跟姐姐说说,那姓宋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邱灵冷着小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庄诗涵轻“啧”一声,幽幽道:“小丫头就是好哄,都不用下什么本钱就……” 忽地,她笑容僵在脸上。 若是没认错,这丫头发髻上簪着的,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邱元正为官清廉,家里即便有御赐之物,也绝不会允许家中女儿如此带出来招摇。 所以这东西,只能是宋汐的。 庄诗涵冷哼一声,“宋汐倒是舍得。” 话音落地,房门应声而开。 宋汐提着药箱出来,一抬眸正对上庄诗涵那双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睛。 她压低声音道:“国公爷尚在病中,我们换一处说话。” “宋汐,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这里是靖国公府,不是你的郡主府。” 庄诗涵说着,便要强行闯进去。 邱灵趁着她不注意,用手里的桃树枝狠狠抽在她背上。 边打边道:“我这是替国公爷他老人家动手,专门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庄诗涵吃痛,反手抓住树枝狠狠一扯,邱灵脚下失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 好在老伯反应及时,几步上前扶住她,才避免了小姑娘摔个脸着地。 看到他,庄诗涵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脱口道:“庄伯!” 庄伯冷着脸道:“郡主身份尊贵,如此称呼实在是折煞老奴了。” 他转头看向邱灵,一脸关切问:“邱小姐可有伤到?” 邱灵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感激道:“方才多谢老伯出手。” 想到国公爷有可能是被她气得吐血,才晕了过去,她更觉得不好意思。 她本意是想用激将法,现在看来,回到家一顿家法是跑不脱了。 看着庄伯再明显不过的区别对待,庄诗涵意识到什么,脸色难看问:“庄伯,我爹他怎么样了?” 庄伯闻,态度疏离道:“诗涵郡主有所不知,我家国公爷自郡主随军第二日,便召集了庄家族人,出具了文书与郡主断绝父女关系。” 庄诗涵着急解释道:“那不过是我爹一时说的气话,您跟在他身边多年……” 庄伯打断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他道:“我家国公爷的脾气,我最清楚。” 不等庄诗涵开口,他又道:“郡主之前一直不喜国公爷对你诸多管束,如今没了这层血脉的羁绊,郡主也该去寻你口中的自在了。 从今往后,郡主在外一一行,皆与我靖国公府毫无关系。” “不,这不可能……”庄诗涵低喃着,脸色一寸寸变得灰白。 老头子素日里最疼她,就连她被罚跪时不小心碰倒烛火点了祠堂,他也只是罚她亲手为各位列祖列宗重新雕刻了牌位。 那些个叔伯总说是老头子将她惯坏了,再这么纵容下去,将来看哪家儿郎敢娶她。 每当听到这些话,老头子总是捋着胡须,笑呵呵道:“老夫就得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随着她高兴,天塌下来也还有她爹顶着。 至于嫁人,她若愿意,老夫便备下十里红妆送她出嫁,或是她愿意招个赘婿上门也不是不可。” 叔伯们觉得他不可理喻,因此减少了与他们家的往来,老头子也半点不在乎。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舍得同她断绝父女关系? 庄诗涵盯着紧闭的房门,高声喊道:“爹,女儿知道您在里面!” 庄伯陡然变了脸色,制止道:“郡主,我家国公爷尚在病中。” 一想到他平日里身体便不好,庄诗涵眼底不免多了担忧,压低声音道:“庄伯,我会医术,您让我进去为我爹看看。” “永安郡主已为国公爷诊治过,就不劳烦郡主了。” “庄伯!” 庄诗涵狠狠剜了眼宋汐,咬牙道:“她不过是看了几本医术,说不定连草药都还认不全,能治得了什么病。” 想到什么,她眼神一瞬变得凶狠,“我爹若被她治出什么好歹来,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话落,庄诗涵掏出了腰间的软鞭,狠狠挥向地面,“胆敢不让者,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