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池塘柳?
吴璞懵逼了。他是稷下学宫对子王,稍微一沉思,立刻醒悟“烟锁池塘柳”五个字的深意,瞬间呆滞了。
众人见他这副目光,纷纷催促:
“快对啊,这有什么难的。”
“行不行啊,你不行,让我来。”
“轻而易举,听好了:花开院落月。”
“不对不对,应该对:水开桃李花。”
“胡说,明明是:雪封庭院春。更加工整。”
“看来他是真的才思枯竭了,楚公子,不如让我们来。”
吴璞充耳不闻,额头已经沁出汗水,咬着牙,皱着眉,苦苦思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阳、程白撷两位大儒起先没在意,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咀嚼了一遍:烟锁池塘柳......脸色猛地一变。
片刻后,众儒生也纷纷回过味来,吵闹的声音猛的一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懂了。
不远处的勋贵云里雾里,不明白叫嚣激动的学子们,突然就安静了。
“烟锁池塘柳......有什么玄机吗?”姬靖儿茫然。
“意境不错,但,没什么玄机吧......”镇北王世子齐玄武愕然,他的文化功底,识文断字的水平,自然听不出来。
太子姬玄琅是诸多兄弟姐妹里,文化水平最高的,曾经在稷下学宫读过几年书,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稷下学宫也很拥戴他,视为“自己人”。
姬玄琅最先反应过来,惊道:“烟锁池塘柳,每个字都蕴含一种五行元素。”
众人一惊,细细咀嚼,还真是这样。先不说意境,每个字都伴随一种五行元素,火、金、水、土、木。这幅上联,内藏玲珑,非表面所见。
姬南曼妙目异彩涟涟,“楚公子之才,堪称惊世。”
好喜欢,好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公主眼波一转,侧头,俊美无俦的年轻人端坐大椅,嘴角噙笑,有那么一丝张狂,得意,戏谑,更多的是从容淡定的自信。她忽然想起,当年在余峨山,几个人被妖族包围,艰苦厮杀,都以为在劫难逃,只有他从容不迫,眼神平静深邃。
凭心而论,这样的男人,她从未遇见过。
因为自己是混沌体,所以才想出这样的下联么?
吴璞抬起头,脸色微微发白,目光死死盯着楚望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下联是什么。”
楚望舒心说:我怎么知道,这是你们稷下学宫捣鼓出来的绝对。
“心有所感,灵犀一动。”楚望舒道。
吴璞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失落和苦涩。
“是在下输了。”
楚望舒点点头,没去看他,而是扫过一张张神情各不相同的脸,朗声道:“在座的诸位学子,你们若能答出,算我输。”
“狂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恶!”
“这个楚望舒,简直目无余子。”
“奇耻大辱,竟敢在我稷下学宫口出狂言。”
“待我等对出下联,好叫他颜面全无。”
“可,可这对联不好对......”
“咱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来的。”
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众学子苦思冥想,倒是有不少人给出了下联,不是意境不够,就是不工整,单是五行元素,就让人头皮发麻。
眼见三炷香的时间过去,稷下学宫的学子们仍然给不出完美下联,当然给不出,楚望舒前世,也没有人答出下联,他之所以知道绝对“烟锁池塘柳”,姬南曼告诉他的。
“南阳大儒,程大儒,既然大家都对不出,那么......”
楚望舒话没说完,学子们就叫嚣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我们对不出,我们只是暂时没有想出来。”
“你是不是怕了,怕我们对出下联。”
“哼,楚公子刚才还说的信誓旦旦,这会儿就想反悔?”
“可耻!”
楚浮玉怒了,娇斥道:“稷下学宫的人输不起吗?这都大半个时辰了,你们连稍稍工整的下联都没对出来,难不成姑奶奶要坐在这里等你们十天半个月?真是妄为读书人。”
众学子羞愧恼怒,偏偏又是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换了是楚望舒,他们肯定开启嘴炮模式。但楚浮玉以旁观者的身份斥责,让他们颇为羞愧。
楚望舒不悦道:“十天半个月?三姐,说什么胡话......三年五载还差不多。”
众学子勃然大怒。
南阳大儒嘴角抽了抽。
勋贵们哄笑起来。都是摇头,这楚望舒,忒嘴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白撷叹了口气:“这一局,楚公子赢了。”
学子们输红眼了,情绪激动,但他是大儒,他得主持公道,这么多勋贵看着,硬拖时间的话,太丢人了,而且程白撷门儿清,这上联,他都没对出工整的来,更何况学子们。
程白撷宣布了结果,场面一下子哗然如沸,这意味着,以儒论儒,楚望舒已经赢了,诗词、对子、策论,他赢了其中之二。
眼下就剩策论,策论一输,稷下学宫真的颜面扫地。
陈子玉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施施然而来,作揖道:“楚公子,当日你说,人族当以结交龙族为首要任务,在下深感认同,并钦佩楚公子高瞻远瞩。然,这些时日,仔细推敲,发现未必可行。第一,妖族必然想到此节,断然不会与龙族交恶,我们没有机会离间。第二,龙族当年亦有逐鹿知心,焉能保证不反咬人族一口,来个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陈子玉的意思很简单,龙族不可能成为人族盟友。
妖族中,天帝、吞天妖皇都是雄才伟略之辈,不可能疏忽此节。
楚望舒沉思片刻,淡淡道:“袖手空谈有万言,任何事,不去加以尝试,都是纸上谈兵。”
西海龙宫当年欲与东海龙宫联姻,便是拉拢东海龙族。西海龙宫是坚定不移站在妖族一方的龙裔。但东海龙族与妖族的矛盾就深了,远的不去说,熬念蓁的九个叔叔,是被当年死于神帝之手的妖尊赤猊金吼活生生吞食。而东海龙王实打实的仙级高手,东海第一强者,九个儿子被吃了,却没有远赴南疆报仇。为什么?因为赤猊金吼有天帝做靠山,是妖族十二妖尊之一,由此可见,东海龙宫与妖族已经不止貌合神离那么简单,隐隐有分裂成独立种族的倾向。
妖族是妖族,龙族是龙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是这样,但楚望舒想拉拢东海龙族,目前而言,千难万难。
事关人族大计,非三言两语能辩的清,陈子玉也不追问,点点头,又道:“我有两策,献于中州,望楚公子指摘。”
楚望舒颔首。
“皇朝占中州、北域两地,领土广袤,中州富饶,而北域贫瘠。中州与南疆,只隔一条长江。一旦发生大战,中州首当其冲,因此需要北域广袤的土地作为战略纵深。众所周知,西域半妖最多,北域蛮夷最多。大大小小蛮夷部落,有数百之多。镇北王坐守西方,压服蛮夷、震慑西海龙宫,使得北方太平,皇朝后方稳固。但,一旦人、妖两族大战爆发,局势混乱,蛮夷势必趁乱而起,届时,皇朝后方不稳固,纵深压缩,处境堪忧。”陈子玉沉声道。
众学子凝神聆听,深表认同。
楚望舒无法反驳,他已经知道接下来陈子玉要说什么。
“因此,在下认为,若要保证皇朝的战略纵深,保证大后方的安定,必须要解决蛮夷之患。”
有学子皱眉反驳:“如果能轻易平定蛮夷,皇朝早就彻底解决了,蛮夷生长在北域,便如跗骨之蛆,难以根除。彻底解决蛮夷威胁,皇朝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死伤无数,这时候轻启战端,反而让妖族有机可趁。”
读书人喜欢指点江山,喜欢玩辩论,无关立场,听出陈子玉策略中漏洞,立刻跳出来反驳。
陈子玉被人打断,也不恼火,淡淡一笑,继续道:“沉疴下猛药,再者,霸道要结合王道,可以参考神帝当年半妖与人共治西域的政策。皇朝也可以招安蛮夷,为他们正名,封官加爵,而不愿归顺的,一律在北域版图上抹去,杀无赦。只要皇朝许以利益,必有蛮夷甘当陷阵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学子嗫嚅几下,拱了拱手,心服口服。
众人眼睛一亮,不得不说,陈子玉想法非常好,蛮夷这些年被人族欺负的可惨了,以前是被妖族打,人族崛起后,又被人族打。
无他,蛮夷是太古神魔后裔。
这两年,盘古转世的消息疯传九州,不知有多少蛮夷捶胸顿足,为什么盘古转世不降生在他们族中。
楚望舒微微摇头,心中恍然大悟,当年,人族采用的策略,原来是出自陈子玉之手。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不是说陈子玉的策略不好,失败就失败在镇北王那里,那位仙级高手,心思莫测,对蛮策略实施十余年,毫无进展。
镇北王不是一介莽夫,相反,他是稷下学宫大祭酒的弟子,文武双全的大才,但在对蛮事宜上,态度暧昧。
如果真按着陈子玉的策略来,当年中州压力会少很多,以此带动整个人族的局面都会好不少。
楚望舒想了想,也不继续听他第二个计策,直截了当反驳:“陈兄没有想过?如果镇北王不愿意呢。”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骇然望向楚望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镇北王不愿意?
众学子脸色变了。
两位大儒脸色变了。
旁观的勋贵们脸色也变了。
当然,脸色最难看的,肯定是镇北王嫡子齐玄武。
真敢说啊,当众诋毁镇北王,这可是大罪。即便你是双灵之身,是道门核心弟子,不代表你能横行无忌。楚望舒这句话,潜意思是说:镇北王不愿意自己领地被蛮夷分享,策略传到北域,定会阳奉阴违。
短暂沉寂后,喧闹、怒骂声宛如滚滚沸水,要炸开锅来。
“黄口孺子,大逆不道。”
“区区道门弟子,竟敢口出狂言,污蔑镇北王,其罪难恕。当流放三万里。”
“狂妄自大,依仗双灵之身,便敢在我中州大放厥词,蓄意污蔑镇北王,真当我中州法纪是摆设?”
“别说你一个道门弟子,就算道尊在此,也不能肆意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等向人皇请旨,降罪道门楚望舒,把他逐出太和城,三十年内不得踏入中州。”
“此子离间镇北王与皇室,意图颠覆中州安宁,岂能便宜了他,该把他打入大牢,让道门来领回去。”
千余名学子群情激昂,一方面是镇北王在中州地位很高,仅次于人皇,楚望舒的话太诛心。另一方面,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怒喷这个砸场子的家伙了。
齐玄武挺身而出,俊朗的脸庞布满怒色,指责道:“楚公子可知,这一席话,将我父亲置于何地?我父亲镇守北域,劳苦功高,竟被你贬低的如此不堪?”
他话一出口,不止众学子,便是那些勋贵也脸含怒色。
姑射公主柳眉轻蹙,她倒不至于出言斥责,只是楚望舒的一番话,不管是不是失言,都是大大的不妥。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中州陈子玉,跑九老山去骂道尊:你个老道士,人面兽心。
但姑射公主知道,楚望舒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做的事,说的话,很有嚼头,姑射和楚望舒相处了一个多月,还是比较熟悉他的。
楚浮玉见自己男人说了一句:如果镇北王不愿意呢。就引来千夫所指,千人唾骂,初时茫然不解,现在是怒火沸。她觉得自己男人说的话:没毛病。
楚浮玉柔媚的嗓音蕴含着真气:“你们是镇北王嘛?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北王当世豪杰,怎会推脱?”
“镇北王深明大义,为百姓为中州坐镇北域,如此英雄,岂容你们玷污。”
众学子纷纷指责,转为朝楚浮玉喷唾沫。
楚浮玉嗤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众学子:“你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众人冷笑着反驳,居然在无数学子面前引经典句,自取其辱。
楚浮玉眨了眨眼,“对啊,所以你们不是镇北王,怎么就咬定镇北王一定愿意?”
众学子:“楚望舒就知道镇北王一定不愿意?”
楚浮玉:“他也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所以你们不一定是对,他不一定是错,你们有何理由骂我郎君。”
批判声忽然哑火,无数人面面相觑,咦?好像是这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毛病。
大家都不是镇北王,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既然不知道,又有何立场指责楚望舒。
儒家经义里有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除非他们能把这句话辩赢,否则就没立场指责楚望舒。可这是他们儒家典籍中的名言,他们能吗?敢吗?
楚望舒没说谎,前世镇北王的所作所为,表达出一个意思:我就是阳奉阴违。
可那是前世的事情,他无法解释。同时,他心里升起某种希冀,他看见了命运轨迹的强大,中州的发展路线,与前世相差无几,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未来没有彻底失去他的掌控。
楚望舒撇头看了一眼人比花媚的三姐,又一个悲观念头涌起:是不是只要与我扯上关系,就会脱离命运的轨迹。
一念及此,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叹了口气:“时间能证明一切,如果刚才在下所言有差,还请诸位见谅。”
起身,握住楚浮玉柔软滑腻的小手:“好姐姐,我们走。”
“楚望舒,论儒还没结束,你想一走了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我输了。”楚望舒牵着她的走,缓慢坚定的离开。
“楚望舒,你承认你输了,但你污蔑镇北王的事实,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随时恭候。”楚望舒感觉楚浮玉的小手紧了紧。
“楚望舒,你技不如人,我们要毁你名声。”
“随便。”楚望舒道。
“楚望舒,你将颜面扫地。”
楚望舒不做理睬,留下不甘、茫然、愤怒的稷下学宫众人。
两人走出稷下学宫大门,御风飞向皇宫,一炷香的过程中,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紧握彼此的手,沉默。
“你怎么了。”楚浮玉落在宫门前,侧头,没有妩媚风情,没有诱惑勾人,罕见的有一点女子柔弱。
“有些事想不明白。”楚望舒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现在想明白了吗?”楚浮玉柔声问道。
“想不明白啊。”楚望舒苦涩道:“命运总是让人摸不到头绪,却又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命运?”
“三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抛弃你了,你会怎么样?”楚望舒低声道,他的神情,无比认真。
楚浮玉脸色立刻变了,停下脚步,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慌和恐惧。
楚望舒心里一凛,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又想起她昨晚偷偷哽咽的原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正要出声安慰,只见楚浮玉浓密的睫毛一颤,登时泪如决堤,顺着俏媚的脸颊流淌。
“三姐,我......”楚望舒心中大痛,伸手拥抱她,楚浮玉却用力推开他,眼神凄楚欲绝,声音颤抖:“楚望舒,你早就有这么想法了是吧。你心里始终把我当姐姐,无法抚平心里的芥蒂。是啊,我没有玲珑乖巧,没有李妙真洒脱,我不过是个拖油瓶,是痴缠着你的不要脸女人。”
楚望舒张嘴,话没说出口,楚浮玉厉声喝道:“你别说话,别跟我说你喜欢我这种话,是,我相信,可那又怎样,又怎样......”
巨大的恐惧在她心里炸开,凄楚悲伤,浑身发抖,仿佛风中瑟瑟飘零的柔弱小花。
楚望舒无声的望着她,目光晦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心里一直有芥蒂,我们始终没有坦诚相见。
你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所以你半夜偷偷哽咽,痛苦悲伤。
三姐,你始终记得当年的事,你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自卑的自己,可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三姐,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是多么重要。
楚望舒沉默着,沉默着,在楚浮玉陷入绝望之际,他终于张开双臂,把她拥抱,同时也拥抱了命运。
天人无忧,无忧天人。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接受。
很多很多年后,楚望舒回忆今日,清晰的记得此时此刻的心情,记得眼前泪痕斑斑的绝代佳人。
那时,他挣脱了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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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执掌天象、历法,地位相当于道门的补天道。占卜算命,补天道九州之最,但观星之术,钦天监独领风骚。
一名身穿儒衫的老人,提着一只竹篾灯笼,独自走在昏暗寂静的楼中,拾阶而上。烛光微微摇动,映照着老人和善脸庞烨烨生辉。头发、胡子银白如雪,瞧不出具体年纪,只知道是个高龄老者。
老者身份非同寻常,稷下学宫大祭酒、钦天监监正,镇北王授业恩师,每一个身份都极其显赫。而今儒家后起之秀中的小儒圣陈子玉,是他关门弟子。
如此人物,人皇见了也要礼敬三分。
他独自登楼,步履轻缓,花了一炷香时间,才登上摘星楼顶楼,顶楼不筑墙壁,十八跟柱子撑着穹顶。
夜风呼啸,掀起老人的儒衫,烛光剧烈摇动。
星河灿灿,如同万千珍珠点缀苍穹。
俯瞰而下,华灯万盏,与星辰交相辉映,数百里雄城尽收眼底。
“扑......”
烛光在强风中吹灭,老人弃了竹篾灯笼,眺望夜空,轻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人?”老人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喟叹还是嘲讽,“自古凡间无仙,天人又如何。”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青山落拓,身姿笔挺的陈子玉,在老人身后停下,躬身作揖:“老师。”
老人招了招手,让陈子玉到他身边,指着灯火漫漫的雄城夜景,轻笑道:“子玉,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沉吟片刻,答道:“看到了秩序。”
老人点点头,再一指漫天繁星的夜空:“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没有思考,直接道:“高远、飘渺、虚幻。”
老人哈哈大笑,中气十足,连说三个好字。
“老夫这一生,最佩服的人除了儒家圣人,便是神帝。神帝虽是武夫,但一颗圣贤之心,不输儒圣。是真正精神、武力能与儒圣并列之人。人族历史,当以两人为最,道祖伏羲次之。”
陈子玉笑了笑,不做评论,天仙人物,非他所能置喙。
老人忽然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听我老师说神帝当年烧毁儒圣典籍,骂儒家:百无一用是书生。心里愤慨之极,同时不明白老师为何能心平气和。现在算是明白了,儒家传承数千年,失了很多精华,拾起了很多糟粕,儒圣在世的话,也会大骂后人吧。”
“儒圣当年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又说,君子可欺之以方。后人记住了,却很少提及他说过的另外一句话......”老人顿了顿,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子玉心中凛然,只觉得恩师今日不同于往常。
老人忽然指着夜空中的某处,声音无喜无悲:“你,看到了什么。”
陈子玉抬起头,眯着眼,凝视天空某处,瞳孔猛地收缩,心神震颤,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老人轻声道:“太微垣黯淡失色,太市垣炯炯明亮,危机紫微垣......可见,天意如此。”
陈子玉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简直是天崩地裂。
太微星代表太子,太市星代表镇北王。
太微星黯淡失色,太市星灼灼明亮,乃至威胁紫微星,里头的含义,身为大祭酒弟子,并且精通观星术的他来说,不言而喻。
“你来找我,有何事?”老人问道。
陈子玉定了定神,“今日道门楚望舒,来稷下学宫论儒,对外宣称是我稷下学宫赢了,但学生知道,是我们输了。”
老人一笑置之。
“今日提出皇朝怀柔政策,安抚蛮夷,楚望舒说......”陈子玉忽然顿住,说不下去,他瞪大眼睛,心中震惊之色无以复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镇北王不会同意,不会同意......他说对了。
老人追问道:“他说了什么。”
陈子玉嘴角苦涩,摇摇头。
老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将目光望向夜空,叹道:“一个注定大苦大悲之人,不说也罢。”
天人命格,与仙而言,逍遥自在。可在人间,不就是大苦大悲嘛。
吹了片刻冷风,老人转身捡起灯笼,“子玉,你随我来。”
顺着台阶而下,来到一间藏书库,老人用指头搓亮灯芯,慢条斯理从某本古籍中翻出书信,一张张堆积起来,足有十余封。
“这些年,镇北王断断续续给我写了十七分密信,全在这里。一开始大多是在试探,最近几年,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反心。我这个弟子,始终没有释怀当年的往事。如今太市星强势,危机紫微星,最多在过一旬,他的密信又快马加鞭送到我的桌上来喽。”
陈子玉像一块木头呆在原地,感觉脑袋里有惊雷炸开。
“皇朝定鼎数千载,百姓安居,民生安康,我不愿生灵涂炭,列土分疆,故而没有理会他。可眼下,却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老人把一份份书信化为粉尘。
陈子玉好半天才从翻涌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养性十余年,静气在此刻毫无用处。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老师,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凝视着他,深沉温润的眼神,仿佛化成漩涡,俄顷,拍了拍陈子玉肩膀:“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将来必成儒圣,我想带你一起去北域。”
陈子玉脸庞血色尽褪,他犹豫再三,选择与老师目光对视,一字一句道:“随你去北域?去做乱臣贼子,祸患中州么?”
老人哈哈大笑:“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我儒家之人,当以天下为重,以百姓为重,何曾在乎一姓一氏。子玉,你向来心思通透,不拘小节。”
镇北王果真有谋逆之心,而自己的恩师,稷下学宫大祭酒,钦天监监正,有意扶持北镇王称帝!
这则消息若是传出去,别说中州,整个九州都要震动。妖族必将虎视眈眈,趁火打劫。
陈子玉深吸一口气,声音中不自觉带着质问口吻:“人皇雄才伟略,修为盖世,何曾失德?镇北王劳苦功高,较之人皇却有诸多不如,又有何资格称帝?还望老师三思而后行。”
一揖到底,久久不起。
“你且等着,日后自然明白。”老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温和一笑。
陈子玉木愣愣点头,“学生先行告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稷下学宫论儒之后,楚望舒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无人问津。一连数日,仁厚谦和的太子姬玄琅没有拜访,暗恋楚望舒的姬南曼没有拜访,姑射公主自然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楚浮玉这几天态度冷淡,夜间也不痴缠他,反倒是楚望舒想和她欢好缠绵,也被拒绝,就像夫妻之间打冷战,彼此胶着。
楚望舒雷打不动的吐纳后,坐在庭院中喝茶,看书。楚浮玉一身玫红色宫装,俏丽妩媚,风华绝代。站在一株梅花下,愣愣出神。
“三姐,上好的贡茶,过来喝一杯?”楚望舒招呼姐姐。
楚浮玉理都不理他,兀自发呆。
楚望舒心里叹了口气,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女子心结,最难解。
“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模样如此俊俏,可有夫家?若是没有,有没有兴趣与本公子耍耍,若有了夫家,介不介意换一个?”楚望舒假扮一个淫贼,笑嘻嘻的撩拨三姐。
换了平时,楚浮玉肯定一副“心惊肉怕”的模样配合他,可她只是愣愣出神,无动于衷。
楚望舒所幸霸王硬上弓,揽住她的纤腰,挑起她尖尖下颌,作势就要亲吻,“啪”一巴掌,楚浮玉甩手扇了楚望纾一个耳关。
楚望舒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瞪着他,片刻,泪水夺眶而出。
楚浮玉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把楚望舒给打愣了。她发泄完后,伸手轻轻抚摸楚望舒脸颊,柔声道:“疼吗?”
楚望舒摇头。
楚浮玉凄然一笑:“三姐的心,更疼。”
“三姐,你知道我的,此心不变,此情不渝。”
“你说错话了你知道吗,我把什么都给了你,我背叛了狐族,甚至抛弃尊严,只想跟你在一起。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