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葛长庚不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坚守的理念,虽然总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可内心善良又有正义感。更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师尊,因为那是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要当面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葛长庚冷笑不语。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东荒极地的雪山中执行任务,我们遭到妖族伏击,和师尊们失散,迷失在了茫茫雪原。天寒地冻,我受了重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被赤猊金犼妖尊震伤了心脉,以前从未在意的严寒,此刻变成了压死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个都得葬送在这里,我说你走吧,带着我就死在这里。可你没有,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云萝深吸一口气,眼前仿佛大雪纷飞,时光逆转,那时候她还是少女,漂亮动人,葛长庚也还是少年,吊儿郎当。一个是妙真道弟子,一个是丹鼎派弟子,但两人早就认识了,有一年云萝修炼出了岔子,伤了气海,师尊让她去丹鼎派找葛玄大真人求一枚养气丹。那一天她来到丹鹤峰,没找到葛玄,葛玄在闭关炼丹。她在金丹殿碰到了葛长庚,葛长庚双手枕在脑后,嘴上叼着一根草根,像是吃饱喝足出来遛食的小混子。
“呦,这位漂亮师妹,瞧着面生呐,哪个门派的呀。”葛长庚看见云萝,眼睛一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萝比葛长庚还大两岁,但葛长庚从来不喊师兄师姐,在葛长庚眼里,整个道门只有师弟师妹。
云萝说:“我来找葛玄师伯求一枚养气丹。”
“是修炼出了岔子吗?”葛长庚走近她,上下打量,“养气丹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买?”云萝一愣。
葛长庚翻了个白眼:“废话,难道我们丹鼎派的丹药是大风刮来的?一颗养气丹从开垦药田到培育灵药,再到浇水施肥精心照料,历时三个月才能成材,之后还要考虑炼丹失败的可能性。都是咱丹鼎派的心血呐,你们这些不走心的败家娘们败家爷们,受了伤屁颠颠跑来要一颗,生个病跑来要一颗,感冒发烧也有求一颗。迟早把我丹鼎派的家底给吃个精光。”
云萝生气的说:“道门各宗同气连枝,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丹鼎派一直都为道门提供丹药的。”
“那是以前。”葛长庚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丹鼎派掌座葛玄大真人嫡传弟子,未来丹鼎派的扛把子,以后师尊死翘翘了,就会把位置传给我。我的意志就是丹鼎派的意志。甭废话,给钱给钱,给钱就给你丹药。”
“可我没钱。”云萝瞪眼,少女时代的她又娇憨又可爱。
“你穷你有理啊。”葛长庚翻着白眼。
“不就是银子吗,你等着,要多少给你多少。”云萝生气了,身为道门核心弟子,她确实有这个底气,金银财宝在道门眼中完全是俗物,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银子?”葛长庚很不屑的瞅了她一眼:“我要银子做啥子,九老山一没酒楼,二没商铺,青楼妓馆就更别说了,我要银子垫桌脚吗?”
“那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我沉吟沉吟。”葛长庚眼珠子一转:“一颗养气丹换一面照妖镜,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云萝气疯了,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照妖镜是道门重宝,传世十二面,如今整个道门就剩九面。
“你欺负人,我要找葛玄师伯去。”
“师尊在炼丹,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葛长庚说:“没有照妖镜也行,换个别的,容我在沉吟沉吟。”
云萝想说,沉吟你个大头鬼。
葛长庚嘿嘿一笑,仔仔细细瞅着云萝,像是打量稀有货品。
“还蛮前凸?后翘的噢,看在师妹天生丽质的份儿上,谈钱就伤感情了,咱们谈谈人生理想,今晚来我房间......”
葛长庚话没说完,云萝就打了他一巴掌,含泪跑了。
从那以后云萝就把葛长庚恨上了,回去跟师尊哭诉了很久。事后虽然葛玄带着葛长庚跑来跟她道歉,但云萝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直到那次在茫茫雪原中,她彻底改变了对葛长庚的看法,极地雪原,天空阴沉沉,寒风发出凄厉的笑声,卷起雪沫,少年背着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那是葛长庚的和云萝。寒风裂面如刀割,云萝受了重伤,意识昏昏沉沉,葛长庚吃力的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大口大口喷涂白气。
“葛长庚,你走吧,别管我了。”云萝断断续续的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来。”
“说话这么吃力就别开口了,女人就是麻烦,受点挫折就悲观。”葛长庚没好气的说:“我打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啊,这都都不是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在发抖。”她说:“是冷吗?”
“我发抖?”葛长庚一口否决,“别天真了姑娘,我会发抖?我,我......我是饿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她笑了笑:“满嘴跑圈,说话不着调。你也知道带着我活不下去,可为什么不放弃我?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强。而且我未必会死,你出去了,就可以找师尊他们,再回来救我。”
“说我讲话不着调,你就好到哪里去?”葛长庚不屑道:“我在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走出去?走出去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了我也早就忘记把你留在什么位置。”
她还想说什么,葛长庚大声说:“闭嘴,咱们在绝境里,咱们孤立无援啊,这个时候不该相互鼓励吗?可你除了说丧气话你还给我灌输悲观思想,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他叨叨絮絮的说着:“可猪队友也是队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茫茫雪原里我们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孤单,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人,放弃了你,我就要孤单死了。”
“好暖和,我想睡觉。”她说:“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暖和?怎么可能会暖和,我tm都冻成狗了,姑娘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
葛长庚沉默了一会儿,“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我们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次不用到我房间。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无父无母,跟弟弟长青相依为命,其实也很累,他又胆小又没用,整天就会说:哥哥哥哥,我饿了。哥哥哥哥,我冷了。哥哥哥哥......”
“陈年往事,你若不提起,我都忘记了。”葛长庚淡淡道。
“但我不会忘记。”云萝盯着他:“那天刮起了暴雪,我趁着你疲惫沉睡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想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走了你才能活下去。我迎着暴风雪随便挑了个方向,可我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我被师长们救了,而你在寻找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也是那一次......你遇到了九尾狐婴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见到那个妖女开始,一切都变了,就像命运开了恶劣的玩笑。”云萝说到婴宁的时候,语气格外咬牙切齿。
“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让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云萝徒然大喝:“别跟我说什么良禽折木而栖的傻话,葛长青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仅仅是我在危机关头没有舍弃你,所以你才不相信我会背叛道门,杀死师尊?”葛长庚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顿了顿,他摇摇头:“长青啊长青,你一直没有对云萝表白心意吗。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枉费我当年那么帮你。”
“够了,别再说了。”葛长青脸色异常难看,他死死抗住神农鼎,声音沉肃:“云萝,别抱有幻想了,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葛长庚,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被贪欲蒙蔽心灵,走入邪道的叛徒。以前他或许真的善良过,但那都是过去了。”
“我不信。”云萝咬牙。
葛长庚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云萝,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坦白过。我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思了,可这就是事实啊,世上最残酷的东西就是事实,收起你的幻想吧。说起来你跟葛长青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也喜欢了你很多年,可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
云萝脸色终于变了:“你说什么?”
“是你非要翻那些老账本,”葛长庚冷笑:“想起来了吗,那份信,那是葛长青写给你的啊。还有那晚在妙真道后山看月光,跟你并肩坐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也是葛长青,我的傻弟弟。”
云萝脸色发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她自觉离他已经很接近了,可事实上那个曾经和她无比靠近的人根本是个冒牌货。
冲虚脾气本就焦躁,好不容易等来援兵,却不见出手,怒道:“云萝小娃,眼下是什么时候了?道门生死存亡之际,可没功夫纠缠那些儿女情长的破事,你再不出手,老道我骨头就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和说:“葛长庚正与我三人角力,无暇他顾,此等良机,失不再来。”
云萝深深看了葛长庚一眼,双掌朝天抬起:“机会我给你了,葛长庚!”
她掌心汇聚起两团黑光,天空中阴云翻滚,隐隐有电闪雷鸣之象,云萝的神色在黑光映照下,非但不显阴沉,反而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妙真道修的是剑道与孤隐,孤隐和上清派的天人合一异曲同工,只不过上清派走的是行善积德的路线,而孤隐是隐居世外,不问红尘,摆脱因果。贵在“无知、无言、无名、无形、无心、无己。”如此方能超脱世间,契合天道。然而时值乱世,无人可以摆脱宿命,因此妙真道在数百年前分裂出了剑道,并且认为孤隐之道不切实际,当废之。两派思想针锋相对了数百年,在道尊与各宗的调和斡旋之下才没有彻底决裂。直到近十几年来,掌座大真人的女儿李妙真出生,双方才偃旗息鼓,和平共处。
云萝修的就是孤隐,修孤隐的人元神都格外强大,到了真人境就能引动天地异象,这本该是大真人才有的境界修为。其实剑道与孤隐是可以共存的,开派祖师是道祖晚年收的小弟子,修孤隐,锤炼元神,但他却是唯一继承了道祖飞剑之术的弟子。
“神游万里路,剑斩不平事。”
这句话早已泄露了飞剑的真谛,驭剑术可到不了万里之外。
“这九州太平了将近五百年,可不就是违背天道嘛,如今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妖族顺势而为,即便是神帝莫非还能逆天不成?”葛长庚说完这句话,脸色一冷,“动手!”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云萝,她元神自照,心生感应,仓促之间只能中断法术,回身击出掌心两团黑光。
“嘭嘭!”连声,幻光怒舞,云萝闷哼一声,横飞出去,落地翻滚,哇的喷出一口黑血。
祠堂外的荒地上,游来一个人身蛇尾的妖媚女子,瞳孔是碧绿色的,唇瓣鲜红,袒胸露乳,她嫣然一笑,细长分叉的舌头一闪而逝。
“相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三个脸色大变。
难怪云萝挡不住对方一招,以真人对抗大真人,又被偷袭再先,不死就是命大,但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援兵算是折了。
云萝再次喷出一大口黑血,脸泛青光,不得不盘膝驱散毒素。
“你若再不来,就得被他们夺回阵眼了,耽误了大事,我可不给你背锅。”葛长庚淡淡道。
“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去丹鼎派的丹库走一遭?”相柳嘶嘶吐信,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冲虚冲和勃然大怒,事发突然,他们无暇顾及丹库,却不想被这妖孽抄了家底。唯一庆幸的是最顶级的丹药,比如脱胎丹这类神品,都是两名老道士随身携带,算是保存了下来,但是然并卵,眼下这种绝境,命都保不住,更何况丹药。
“就只有你一人?”
“有我足矣。”
葛长庚目光一闪:“他们三人与气机对抗,收不回手,别废话了,杀了他们。”
“对待往日的师长兄弟,竟然半点没有怜悯,果然是冷血无情的男人。婴姬好眼光。”相柳咯咯一笑,蛇身游动,瞳孔中杀机四溢。
可她忽然顿住,硬生生的顿住,两颗獠牙暴突,望向青石小径的尽头,厉声道:“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霄峰,妙真道!
妙真道的阵眼设在主殿玄真殿,清徽大真人率领众弟子赶回碧霄峰,此时妙真道已成炼狱,外门弟子及杂役弟子惨遭屠戮,四处溃逃。各族妖兽大开杀戒,散播恐惧,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潜进来的,这是妖族谋划已久的阴谋,在祭天大典之际,发动杀机。
清徽大真人御空直奔山顶主殿,她无暇顾及弟子们,眼下夺回阵眼,恢复守山大阵才是紧要之事。李妙真与师尊眼神交汇,随后带领一千多名内门弟子扑入战场,与妖兽厮杀搏斗。
玄真殿前,伏尸数百,鲜血汇聚成河,凝成薄冰,一幅大劫之后的模样,但并无妖兽盘桓。可这里是阵眼所在,妖族怎会轻易放弃?清徽大真人落在殿前台阶下,踏着满地死尸走向大殿。殿内必有镇守者等候她,没准是一场伏击,不过她并不畏惧,若是以战力而论,放眼道门除了道尊外,当以她为最。婴姬在她眼里就是条卖弄风骚的小狐狸,啸月妖尊就是只刚长乳牙的狗,其他两位妖尊她也不惧。东荒妖族中对她有致命威胁的只有吞天妖皇,他现在正与道尊死磕。
她修的是剑道,剑道凌厉刚强,另折不弯,修剑道的人都有不破天门誓不还的决心。
幽暗的殿堂,粗壮的青铜立柱支撑穹顶,烛火熄灭,祖师挂像下盘坐一个人影,发髻上插着道簪,身穿破烂道袍,他似是在仰望祖师挂像,又像是在沉思。
道门中人?
清徽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
而这时,那人也转过头来,平静的看着她。
清徽顿时如遭雷亟,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见自己沙哑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盘坐在师祖挂象下方的男子转过头来,面容清逸俊秀,身上破烂不堪的道袍破坏了飘逸出尘的气质。这个男人的面容在妙真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师壁上悬挂着本宗历代祖师的挂像,最新的那幅就是前任掌座李静修。
这张脸任何妙真道弟子见了都要惊叫,本该被挂起来祭奠的人物,又从阴间走回来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眉眼之间与李妙真有几分相似。不知道为什么,妖族没有杀他,而是将他“雪藏”起来。
“静修?!”清徽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冷若冰霜数十年的大真人,在这一刻激动的浑身颤抖。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我在山上苦守了十八个春秋,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李静修歪着脑袋看她,空洞的眼神里倒映她的身影,似疑惑似敌意,忽然沉沉低吼一声,他从蒲团上消失,一串残影在两人之间凸显。
清徽柳眉一蹙,单手捏了个剑诀,剑影旋转成太极鱼挡在胸前。
“当!”
一声锐响,玄真殿中炸起狂猛的气机涟漪,祖师挂像下的九个蒲团齐齐炸裂,烛台横空抛飞,唯有祖师挂像巍然不动。
中了蛊术?被控制了神魂?
清徽深吸一口气,瞬间压下激动的情绪,让灵台变的古井不波,眼神也平静下来。对敌时情绪波动太剧烈是致命的,甚至会让对方的幻术有机可趁,但道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道门修心修行,可以制服心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静修回来了,做为魔族驱使的傀儡,回到宗门破坏了他一生都在守护的东西。
清徽并指如剑,点向李静修眉心,指尖隐隐有剑光呼啸而起,李静修的护体罡气应激而生,又在瞬间破碎。他喉中发出似野兽的怒吼,不但不躲,反而一头撞上来,双掌朝她胸口拍去,一副玉石俱焚的打发。
清徽大真人临时变招,剑指往下一按,刺在他拍来的双掌上。只听一声远超方才数倍的巨响,气浪层层怒爆,将玄真殿中的一切物品掀飞,祖师挂像微微晃动,屋顶上瓦片冲天炸起,噼里啪啦摔碎在地上。
各宗的主殿都有阵法守护,独立在守山大阵之外,但也禁不起两名大真人的折腾。
李静修双掌血雾炸起,剑气穿透他指骨和桡骨,但是没用,大真人有血肉在生的能力,伤口血肉蠕动,修复伤势,与此同时,他又一次挥拳打来。
清徽往后撤了一步,手按虚空,做了个拔剑的姿势。
玄真殿亮起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腾空而上,斩断梁柱,斩断瓦片,消失在天空中。护殿阵法在清徽大真人一剑之下告破。
李静修的右臂抛飞,猩红的鲜血喷溅在清徽素白姣好的脸庞,她同时也被左拳捶在胸口,护体真气挡不下大真人的攻击,心脏骤然停跳,震碎,劲气穿透后背,“哐哐!”玄真殿的九扇桃木镂空殿门齐齐炸飞。
李静修像头灵智未开的野兽,出手毫无章法,若非一身大真人境的修为,任何一名杂役弟子都能制服,而剑术超群的清徽本来不可能被他打伤,但她在拔剑的时候出现一丝犹豫,那一丝的犹豫让李静修击毁了她的心脏。心脏被毁虽然不会死,但重伤是肯定的。
清徽一脚将扑过来的李静修踹到祖师挂像上,整面墙都裂开了,祖师的挂像不破不掉,异常坚挺。可见她此时何等的怒火,妖族真是了解她啊,让李静修来做她的死敌,除了李静修,任何一位妖族大能来都没法拖延她这么长时间,做为当世最强的剑修之一,她会一开始就玉石俱焚,正如她修的剑意是宁折不弯。所以不管谁强谁弱,胜负都会很快分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李静修呢?李静修是世上唯一让她无法分生死的人。
不过妖族也同样低估了她,制服一个神识混淆的大真人有何难?
清徽咽下涌到喉咙的鲜血,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口捏动剑诀,一道道无形的,凌厉的仿佛要刺穿虚空的剑气从她身上溢出。此时,李静修又一次朝她扑来,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执着又坚挺。两人之间出现一道宛如实质的剑气,刺入李静修膻中穴,李静修身形一滞。第二道剑气紧接着出现,刺入中庭穴。随后是鸠尾、巨阙、玉堂、紫宫、天突......殿内剑气横生,交错怒舞,每一道剑气刺中一道穴位,最后封闭所有任督二脉,李静修早已在封闭任脉的时候就扑倒在地,很快又被无形的力量拖起来,接受一道道剑气刺入身体。他喉中发出无意识的咆哮,浑身肌肉剧烈颤抖,他在拼劲全力的挣扎。
清徽身体一闪后消失,再一闪来到他面前,并指如剑:“太上台心,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随着她的咒语,指尖升起一团澄澈清光。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一指点在眉心。
清光徒然大亮,照着李静修俊秀的脸。几息后,清光如流水涌入眉心,净化元神。道门至高神咒,净心咒,如果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恢复神智,非它莫属。
李静修如遭雷击,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无意识的怒吼声消失。可几息后,他瞳孔转为一片幽绿,低沉的咆哮再起,像是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李静修脸上爬满黑紫色的血管,瞳孔幽绿如狼眼,他使劲挣扎也无济于事,脸上的皮肤像破碎的瓷器,喉结蠕动,忽然喷出一团绿汁。绿汁中是几条色彩斑斓的蛊虫,它们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猎物,亢奋着冲向清徽。两人相距不过三尺,这种突袭似的进攻快到超过人的反射神经。但清徽根本不躲,任由七彩蛊虫撞碎在护体罡气上,面无表情。
清光缓缓消失,手指无力垂落,清徽木然站立,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真的已经死了!”
如果楚望舒在这里,一定会惊叫说:见鬼,七彩尸蛊!
清徽大真人不认识这些蛊虫,她只不过是从净心咒中得到反馈,净心咒失效的原因不是不能净化元神,而是李静修体内根本不存在元神这种东西,也就是说眼前的他,是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被人操纵的尸体而已,真正的李静修早就死了,死在十八年前。
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一个恶劣的玩笑,时隔十八年又一次尝到了失去挚爱的痛苦。没错,妙真道两位大真人曾经是一对道侣,一对......不被师长承认的道侣。
九州1893年,八月秋。
烟雨霏霏,半山木芙蓉白中透红,花期正盛。巍峨的宫殿掩映在秋雨中,山顶雨雾朦胧,道观、阁楼、高台、殿宇......一切都变的朦朦胧胧。缓缓拾阶而上的女子撑了把油纸伞,伞面半黑半百,典型的道门风格。左手提一把乌鞘长剑。她未穿道门弟子衣袍,而是一身白裙如雪。长发未挽,似一方瀑布垂在身后。
“姑娘且慢,”蓝色道衣的男子弯腰拾起台阶上一块水头纯正,莹润剔透的玉坠。
她转过头来,细长如新月的眉,清冷如寒泉的眸,高挺的鼻,淡色的唇微抿着:“有事?”
冰雕似的美人!
男子失神的望着她,久久不语,直到她眉头一蹙,面露愠色。恍然回神,摊开修长手指:“这块玉坠,可是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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