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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行房(2 / 2)

又是九声钟响,在青冥峰回荡。

这一刻,所有青冥峰弟子都是沉浸在惊恐中,金钟九震,还差最后一关,莫非真有人能做到史无前例的九九八十一声金钟鸣震?如此,必将载入道门史册。

有十几道遁光降落在三清殿外,皆是位高权重辈分更重的道门真人,其中三名笼罩在清光中的身影,更是道门有数的大真人,一宗之主。

“道祖在上,竟然连三位大真人都惊动了。”

“中间那位是妙真道大真人,左边是补天道大真人,咦,上清派大真人竟然也来了,那小子还没有过上清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早的是啊,上清派是公认的拜师最容易,不过修行也最困难。但只要秉性善良,悲天悯人,上清派来者不拒。通天之路中上清观也是最容易通过的。”

“虽说是最容易通过,可也最难获得上等评分吧,当年苏星斗也不过是中等。”

“拭目以待吧。”

上清观,楚望舒与一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盘膝对坐。四周烛火摇晃,老道士笑容慈祥。

上清派前身是积善派,道门本有九宗,分别传承与九尊,神帝未出之前,人妖两族战乱不休,有一宗湮灭与战火,另外两宗逐渐没落,积善派吸纳了其中一宗,更名为上清派。上清派以积善派教义为核心,存神服气,修功德,讲究道法自然,以达到传说中的天人交感。此外,上清派涉及道术广泛,炼丹、符箓、剑法、占验、雷法......都有涉猎。上清派弟子大多在外游历,行善布仁,积累功德。

老道笑眯眯道:“如何理解善恶?”

楚望舒答:“善恶无定性,人之善未必善,妖之恶未必恶,存乎一心耳!”

“善!”老道赞许的点点头,继续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此言何解?”

“为善为恶,报应昭昭,如影隋形,丝毫不爽。”

老道又说:“天道至善,悖天不祥。”

“荒缪!”楚望舒摇头:“神帝所为,不正是逆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道终于皱了皱眉,沉声道:“为善之要,唯道是从。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你道非我道。”

老道语气中有了一丝明显的怒意:“欲修天仙,须立三千善欲修地仙,须立三百善。杀生即为过,行善方为道。”

“杀生无错,行善亦无错,行善无类,大错特错。昔年妖族争霸天下,杀尽神魔方成大业。昔年道祖指扣天门,飞升之时,身下亦是白骨累累。再到道门九尊,个个满手鲜血,人族有今日之造化,无非是杀身成仁四个字。故而杀生亦行善,功德成仙未必仙。若是一昧的行善积德,在我看来就是偏移大道,亦是偏移了道尊当年立下积善派的本意。本末倒置而已。”楚望舒平静道。

老道士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愤怒:“让你说句“天地贵善”四字,真有这么难?九九八十一声金钟,多少年不曾出现的盛况,你甘愿放弃?”

楚望舒起身作揖:“此道非我道。”

老道士眼中有失望,有愤怒,有怜悯,最后化为长长叹息:“你与十年前苏星斗如出一辙,执念太深。”

通天之路最后一道关卡,让所有翘首期盼的弟子、真人始料未及。

鸣金钟,三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声钟响后,是连绵不绝的七十二道钟鸣,一声接一声,传遍整个九老山二十六峰,空前未有的盛况,然而终究不是那九九八十一道钟鸣。直到钟声停歇,众人依然沉浸在莫名其妙的震惊中,沉默片刻,哗然声不绝于耳。

“三声钟鸣?下等?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怎么回事,相比起前几道关卡,上清派的九震金钟应该最容易了。”

“这说明那小子品性不佳,被上清派真人否决了。”

“应该是这样,前几道关卡考验的都是道术和天赋,唯独最后一道关卡考验的是品性。这也是为何上清派在最后的原因。说来说去,我们修道修的都是一个“心”字。”

“可惜可惜,本以为能听到前所未有的八十一道金钟。”

“这种品性不佳的弟子,就算天赋再好也不能收入门中,否则将来定要成为祸害。”

“就是,我们联名上书,让道尊将此子驱逐下山。”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三声钟鸣嘛,说明上清派真人并不是一味否决他的品德。”

“没错,姑奶奶当年走通天之路,也只是三响而已,我只是觉得行善固然重要,但事事无争,只说天道贵善,却不知天道无情,乃本末倒置。”

“就是就是,说明楚公子是真性情,才不要入上清派呢,上清派师兄们都是戒律寡欲的榆木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清殿门前,左侧那位缭绕清光的大真人叹了口气,声音如天道高缈:“与我道无缘,罢了!”

驾起一道遁光,转眼消失在蓝天尽头。

在所有人翘首期盼中,一袭白影缓缓登上峰顶,身披狐裘,脚踏皮靴,束发紫金冠,手中捏了一支灿烂盛放的桃花。一张俊美无铸的容颜无喜无悲,他一出场,便好像夺走了所有光彩。

石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楚望舒环顾了一圈,被四周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吓了一跳,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可他踏上台阶走入广场的时候,无路可走的他只好停下脚步,扬起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这位姐姐,能不能让个路?”

那名姿容不错的女弟子呆呆地望着楚望舒,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小小的挪了一步。

楚望舒无奈道:“再让让!”

女弟子依依不舍的再让一小步。

楚望舒把那支桃花轻轻插在女弟子秀发间,笑道:“如花美眷!”

楚望舒走过人群,走向那座高大巍峨的三清殿。

“好俊俏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温柔啊!”

“哎呀哎呀,咱们符箓派所有师兄师弟加起来,也不及人家一半的风采。”

“好辣眼,快睁不开了。”

那名头插桃花的女子双手捧胸,呼吸急促,喃喃道:“快,快扶住我,腿软了!”

楚望舒留给众人一个挺拔清瘦的背影。

三清殿,道尊高坐锦榻,左右分别是补天道秒真道两位大真人,此刻光华内敛,露出真容。补天道大真人身材高大,白发银须,面容清古,与道尊的鹤发童颜不同,这位大真人外表宛如古稀老人,脸庞沟壑纵横,长须垂挂到胸口。气息缥缈莫测,分明就端坐在身旁,却给人一种彼此相隔万里之遥的奇妙感觉。

秒真道大真人驻颜有术,单看外貌如同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墨玉冠束起一头青丝,素色道袍难掩玲珑浮凸身段,手上挽着一柄银鞘符剑,剑柄处却是一根拂尘。不清楚底细的,绝对无法想象这位绝色道姑是道门硕果仅存的大真人之一。

道门这一甲子以来,巅峰时期曾有六位大真人,包括葛长青的师尊葛洪在内,这几十年中,都相续陨落在与妖族的暗斗中。

“那孩子是谁?”

“东荒边境牧野城中的豪门庶子楚望舒!”

“楚望舒?如此天资,怎会籍籍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子执念极深,需多加引导,免得误入歧途。”

“不如入我补天道,潜心问道,修身养性,不出十载自可磨去戾气。”

“还是入我丹鼎派吧,他日长青踏入大真人境,有苏星斗和这孩子辅助,说不得能炼出一炉金丹。”

“丹鼎派已经有了苏星斗,青云师兄,你就不要和我们争了,我看这孩子剑意纯粹,剑心通明,是极好的练剑胚子。”

“妙真道不是有一位“剑心通明”的弟子了嘛,补天道好些年都没有一位能撑起大梁的弟子,光靠我们这群老头子撑着,后继无人怎么行!”

道门真人们低声谈论,商量那名通天之路表现惊人的弟子归属。两位大真人和道尊闭目养神,默然不语。

这时,有人扣响殿门,商景元在殿门口朗声道:“师祖,两位师叔祖,诸位师叔,新晋弟子楚望舒已走完通天之路。”

道尊睁开眸子,殿门自动开启:“让他进来。”

门外,商景元做了个请的手势:“楚师弟,请吧!”

楚望舒朝他微笑点头。

商景元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道:“商师兄有话直说。”

商景元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道门五宗,以符箓派手段最多,一张符箓可画尽天地苍生,不拘泥于自身五行属性。最大的缺点是肉身之法略有不如,但楚师弟的无垢道体已经登堂入室,恰好弥补了短板,而且五宗之间门户之别看的不重,你若想学剑法丹法,亦无不可。以为兄的心意,还是希望楚师弟能选择我符箓派。好了好了,不能再说了,否则师叔们就要拿拂尘敲我脑袋了。”

三清殿中,几名真人齐齐朝陆灵宝看去。神色不善。

陆灵宝挠挠头,一脸气愤:“我这弟子就是实诚人,有话就说,藏不住。回头我管教管教,不像话嘛!这些悄悄话应该早点说才是。”

诸位真人知晓这家伙的脾性,摇摇头,不在理会,将目光投向殿门。

楚望舒走入三清殿,身后殿门自动关闭,他敏锐的察觉到一道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丹田气海汹涌,真气险些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深吸一口气,平复紊乱的气海。目光徐徐在诸位真人大真人脸上扫过,最后停驻在正前方那位不高不胖,相貌普通的老道身上。

眼前这位就是当代道尊,站在青冥峰顶,俯瞰东荒整整三个甲子的道门仙人。与其他气息刻意内敛,或毫无顾忌外漏的真人不同,道尊是真正的返璞归真,若不是在三清殿上,不是有数位真人簇拥而坐,根本相信他就是道门最高领袖,你无法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气机流动。

楚望舒不卑不亢道:“见过诸位真人,见过道尊!”

众真人齐齐微笑颔首,似是对楚望舒颇为满意。

道尊微微一笑:“我道门又添一位天纵弟子,可喜可贺。”

楚望舒身前无声无息浮现三炷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门前,先拜道祖,再拜九尊。”

楚望舒捻住香,指尖一弹,三根香同时点燃,转身朝着东面道祖以及九尊挂像跪下,“弟子楚望舒,拜见道祖!”

三叩首!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楚望舒一叩首,道祖挂像无风而坠。

二叩首,道门九尊挂像依次坠落。

楚望舒三叩首后,太师壁上空空荡荡,竟是无人能承受的起他一拜。

楚望舒抬起头,一脸懵逼。饶是他两世为人,心机重,城府深,也被眼前这一幕弄的手足无措。之所以拜入道门,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知晓了散修的举步维艰,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愿再做那无根之木,流水浮萍。道门号称天下道法之源,无疑是最佳选择。

可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死鬼都死了几千上万年了,居然还给我使绊子?变相的祖师显灵,告诉你们的徒子徒孙,说这小子天理难容,我们不收,快给我赶出九老山?

楚望舒僵硬着脖子,一点点扭头,看向那伙巍然端坐的道门真人和大真人,一群加起来年纪都有几千岁的家伙呆若木鸡。楚望舒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化解此时此刻的尴尬气氛,免得等道尊大喊一声“给我乱棍打下山”时,为时晚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上风大,不小心把道祖道尊们的挂像吹落了,呵,呵呵......”

真人们如梦初醒,前仆后继的冲向太师壁,如小伙子第一次脱女子衣衫时诚惶诚恐的心态,把道祖与九位道尊的挂像恢复原位。不断作揖叩头,念念有辞:

“道祖在上,莫怪莫怪!”

“惊扰了祖师,弟子罪该万死。”

“祖师爷息怒!”

......

道尊皱了皱眉,朝补天道大真人说道:“太乙师弟?”

补天道大真人默然不语,眼中射出两道金光,楚望舒转头看去,恰好对上刺目的光束,他下意识闭上眼,心底浮起异样的感觉,好似自己正在被抽丝剥茧,一切秘密暴露无疑。

补天道大真人“咦”了一声,“可否告知老道,你的生辰八字?”

楚望舒点点头,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补天道大真人闭眼睛,口中念念叨叨,手指急掐,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忽然顿住,哇一声喷出一股鲜血。众位真人大吃一惊。然后就看到老道士紧随其后喷出两口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吐三口鲜血,一脸油尽灯枯般的老道士,脸上却露出好似找到了失散二十年亲生儿子的惊喜。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望舒与真人们一脸茫然。

老道士迅速收敛喜色,表情沉重,摆摆手:“不可说,说不得!”

道尊温和道:“楚望舒,你先退下。”

楚望舒离去。

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真人们窃窃私语:“道祖挂像坠落,从未有过的怪事。”

“此子不详?”

“奇哉怪也!”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神色阴沉的走出三清殿,回忆起自己入殿后的种种细节,以及自省,一切都正常的很,并没有任何异样。而自己作为混沌体,与道祖也毫不相干。除了二世为人这个秘密,实在想不出结症所在。

商景元鱼重玄等人迎了上来,问长问短。

“楚师弟,你入哪宗?结果敲定了吗?”

“必然是我符录派,楚师弟,以后咱们可以一起修炼,一起吃烤肉。”

“哼,你可别忘了还我宝贝。”

姑射虽然没说话,但一双幽潭般清冷的眸子始终在楚望舒身上,显然也有几分期待。

楚望舒心事重重的摇摇头。

商景元见他神色不对,愣了愣:“殿内发生何事?”

“别问了。待会儿自然见分晓。”楚望舒叹了口气,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们,哎呀,你们道门那几个辈分最高的死鬼,竟然合起伙来耍老子。我一叩首,把他们全给震地上去了。

三清殿内。

“道祖与列祖列宗显灵,是预示着此子不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不详在哪里?”

“这......总之事出必有因。”

“难不成这小子与妖族有瓜葛?”

“妖族能入我九老山?山脚牌坊上悬挂的照妖镜,能让所有妖族现出原形。”

陆灵宝见诸位同门争论不休,觉得自己也应该参与讨论中。“会不会铜钉太久没加固,松动了?”

一名身穿水蓝色道袍的俏丽女真人,抛给陆灵宝一个白眼,取笑道:“陆师兄,你若没有意见,不需要勉强发言。”

陆灵宝大手一摊:“云萝师妹,你冰雪聪明,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这小子与我道门命理相克吧。”

“我忽然想起一事。”葛长青突然道。

真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他。

葛长青沉吟了一下,似是措辞,“这次下山拯救姑射的任务中,我与陆师兄不慎落入妖族陷阱,是我们那几个徒儿找到了姑射,并且斩杀了南山老祖和一名小真境妖族奸细。当时楚望舒正在其中,就是由他带路找到了姑射公主,同时力挽狂澜,居功至伟。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陷身妖族阵法中时,恰好在这段时间,我看见有五色神光冲霄,并且伴有天罚!”

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齐齐一惊,不入真人境,怎么可能会有天罚?

陆灵宝一拍脑袋,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啸月妖尊以后咱们九老山还有一名真人在场,吓的立马逃之夭夭......葛师弟是说,天罚与楚小子有关?”

“我只是猜测。”

左侧首位那名始终没有说话的妙真道大真人睁开眸子,看向补天道大真人,声音清冷,蹙眉道:“太乙师兄,究竟怎么回事?你算到了什么?”

太乙大真人老神在在,悠然道:“道可道,非常道......”

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

若是脱了道袍穿上衣裙就是位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的女真人眉头一蹙再蹙,眉宇间有淡淡的愠色,淡淡道:“也罢,这弟子我妙真到不收了。”

浮尘一挥,身影凭空消失。

太乙真人摇摇头,无奈道:“师妹还是这脾气,这么多年都也不知道改改。”

道尊笑道:“师妹还年轻嘛,修道尚不到一甲子。”

太乙真人道:“按我说就该找个道侣,女子有了心上人,性格自然就会温婉起来,就如男子成家才知道要担起责任。可师妹问道之心太重,白白错过十几年的大好年华,不过现在也不晚,找个俊俏的后辈结成道侣也蛮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尊一本正经点点头,“这个事情就由师弟你像她建议。”

太乙真人哈哈一笑:“师兄莫要坑我,我可不想被师妹拿符剑满山追杀,在徒子徒孙面前丢尽老脸。”

诸位真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太乙真人又道:“师兄,此次我元气大伤,需要闭关几年,那名弟子你看着办吧。”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身影渐渐透明模糊,消失不见。

两位大真人并非真身前来,都是一具化身。

道尊沉吟了片刻,一锤定音:“关于这孩子的归属,我已有定论,长青,既然是你把他带进山的,不如就拜在你门下吧。”

几位真人默然,既有对楚望舒的犹豫不决,也有对道尊一言九鼎的敬畏,无人有异议。

葛长青犹豫了一下,只能点头:“长青遵命。”

此事已了,几位道门真人起身离开,走出三清殿时,都有意无意的看了楚望舒一眼,意味深长。

七八道遁光破空而去,陆灵宝最后走出来,环顾广场上凑热闹的百余名弟子,大喝道:“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有时间凑热闹,没时间打坐修行是吗?明天开始加重课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哀嚎声中,弟子们纷纷散去。

陆灵宝朝自己三个亲传弟子挥挥手:“你们也各自回去吧,该养伤的养伤,该写报告的写报告,鱼重玄,你去后山瀑布锤炼体魄,早日突破练气境。”

鱼重玄看了眼楚望舒,道:“师尊,楚师弟他......”

陆灵宝颇为失望道:“道尊已经下令,让他在你们葛师叔门下。”

苏星斗挑了挑眉,没说话。

姑射朝楚望舒微微颔首,顺着三清殿台阶而下,从广场左侧的青石路离开。

殿门就只剩楚望舒和苏星斗两人,两位相貌俱是一等风流少年天才,交相辉映,若有女弟子得幸见到这一幕,怕是要心醉了。

“苏师兄,咱们丹鼎派在哪座山峰?”

“丹鹤峰!”

“有弟子几人?”

“内门弟子五百,外门弟子一千三百余,杂役弟子三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座是?”

“掌座之位空悬十年。”

“那除了咱们师尊,还有那几位真人?”

“冲和,冲虚两位师伯。”

楚望舒哦了一声,再无下文,他不说话,苏星斗就更不会主动开口。楚望舒对这号人物了解不多,前世也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是道门年青一代扛鼎人物之一,没料到性格如此冷漠。

三清殿内,道尊笑道:“你似乎并不想收他做弟子。”

葛长青微微低头,目光中有些许忧虑:“此子偏激固执,杀伐果断,行事风格不太讲究道义,更喜欢凭心而行。如此心性,最容易堕入邪道。”

道尊道:“你是怕他重蹈葛长庚覆辙!”

葛长青沉默了片刻,“是!”

“比之苏星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斗执念很深,但更纯粹,结症所在一目了然,只要善加引导,解开心结不过时间问题。可楚望舒心思之重,半点不似这个年纪该有,跟那人几乎一模一样,连我这个朝夕相处的弟弟也没有及时发觉。”

“如此正该由你来教导他,这些年来,很少有道心纯粹的弟子,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有执念心结,我相信有过前车之鉴的你,会比别人做的更好。这孩子要是拜在我那徒儿门下,我是半点都不放心。”

葛长青道:“弟子一定尽力而为。”

道尊笑了笑:“如此甚好,我去找太乙师弟谈谈,这老小子整日神神叨叨,年纪愈大愈发小心谨慎,深怕一不小心泄露天机,折福损寿。”

葛长青心想,太乙师叔打定主意不开口,您去问也无济于事。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丹鹤峰是九老山西南部第一高峰,灵气浓郁,云腾雾绕,一派仙家气象,最大的特色就是开垦了无数药田,种植灵药。道门的丹药所需,大半出自丹鼎派。

楚望舒怀里抱着水玲珑,手上拉着娘亲水研姬,踩在一片绿云中,正前方是葛长青,左侧是满头白发的苏星斗。一群灵鹤从他们身边振翅而过,嘴衔灵芝。楚望舒不禁感叹,果然是块宝地。

“呔,前面的畜生站住,快把宝物还来。”忽然,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畜生?

楚望舒眉毛一扬,冷冷的转头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一道人影御风追来,满面怒容,指着他喝道:“再跑,休怪道爷杀生。”

这时,下方山峰中又传来一声惊呼:“师兄师兄,那群猴子又来偷你的灵果了,快来啊。”

那人一个踉跄,急速御风而下,嘴上哇哇叫道:“师弟们,操家伙,今天师兄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清蒸猴脑。”

楚望舒目瞪口呆,恍然大悟,那家伙追逐的并非自己一行人,而是刚刚与他们擦身而过,如今在他们正前方的那群灵鹤。

“山上的珍禽异兽都有凶兽血脉,天生通灵,时常在药田盗取灵药灵果。习惯就好。”葛长青淡淡道。

楚望舒点点头,握紧娘亲的手,真气绵绵输入,为她驱散寒冷。水研姬不擅修行,从未有过腾云驾雾的体验,吓的脸色发白,脑袋靠在儿子肩上。

楚望舒转头看一眼气息全无的水玲珑,悲喜交织,深深吐出一口郁气。

天大地大,只要你们在我身边,那就是家!

这天,整个丹鼎派都知道那位通天之路上震金钟七十二响的天才弟子,来到了丹鹤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冥峰东面二十里,有一座黄羊峰,因山中多黄羊而得名,黄羊肉质鲜美,嚼劲十足,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黄羊峰崖壁极其陡峭,向阳的前山平缓,但面阴的后山则峭壁千丈,岩石嶙峋。

黄羊峰有一座白云观,东南西北四院加起来,占地面积达七百余亩,一座座小院小庵坐落有序。

白云观在道门中属二流道观,不能跟传承自九尊的嫡脉相比,白云观大概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主修房中术,算是道门另辟蹊径的一条支脉。整座白云观内外门弟子加起来不足两千,女冠所占比例极大,阴盛阳衰。当然也是观中男弟子乐见其成的事儿。白云观女修中,除了一些自幼被看中根骨,带上山修行的女弟子,更多是一些慕名而来的女香客,经受不住观中道士百般诱惑,与之双修,从此食髓知味,不愿下山。而且在男少女多的情况下,不少白云观女真暗地里偷偷勾搭别派男弟子双修,因此白云观口碑在道门中并不好。

如今白云观观主顽石真人是真人境,做为一观之主,同时也是白云观的定海神针,说来奇怪,这位老少通吃御女无数的顽石真人,在道门高层的口碑非但不恶劣,反而极好。

陶谦之一声白衣,漫步在白云观中,穿过一座座院落小观,沿途遇上女弟子,难免搂搂小腰,亲亲小嘴,调笑说几日不见师姐胸脯又重了,或者扼腕叹息说师妹啊,你的胸襟还不够宽广,今晚到我房里来,师哥给你开拓开拓。女冠们或娇羞,或嗔怒,但没几个真心厌恶这位白云观天之骄子的。除了陶谦之皮囊出彩外,更多的是有一个好父亲。

陶谦之心满意足,在他眼中,偌大的白云观,不过是他家的后宫,观中数千女冠,更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陶谦之从牧野城回来后,连续采补了十几名女真,这才把亏损的真气补充回来,若不是被父亲严厉警告,他现在仍然在采补女弟子,如他这般难看的吃相,观中男弟子早有怨言,只是不敢当众挑明而已。白云观对单方面的采补行为,处罚极其严厉,不过顽石真人老来得子,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陶谦之来到父亲的居所,恰好见到一名成熟妩媚的女冠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擦肩而过时,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女冠丰满臀瓣。年纪可以做他娘的女冠双颊红潮未退,媚眼如丝的抛给他一个白眼。陶谦之轻轻道:“到我房间等着。我父亲半点不懂闺房乐趣,双修时姿势都得按照图谱,一板一眼,无趣的紧吧?小爷下山数月,今儿就抽时间好好疼疼姨。”

陶谦之看着女冠的背影,腰肢款摆,臀儿扭出无限风情,心头火热,不过今天来见父亲有要紧事,只好暂时压下撩拨起的火气。

推门而入,檀香袅袅。屏风隔开床榻和外厅,房间极其宽敞,装饰却简洁,没有价值百金的地衣铺设,也没有古董珍玩,甚至连墙上的字画也是陶顽石年轻人的手笔。与陶谦之那间花费万金打造的豪奢卧房毫无可比性。

床榻上端坐一名中年道人,玄色道袍,蓄了长须,头上简简单单插一根道簪。面容与陶谦之有七分相似,俊逸清奇,到了这个年纪仍有许多小道姑对他思慕的紧,自荐枕席与之双修。陶谦之知道父亲每次双修后,都要养气半个时辰,早习以为常,坐在外厅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品茗。

陶谦之神游物外,想起了那名致死都不愿委身于他的少女,继姑射公主之后,唯一让他心动的女子,陶公子心中有着不能与人言的失落和震撼。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符箓是道,炼丹是道,双修亦是道。因此他觉得儒家那套三从四德,女子贞洁,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白云观女弟子数千,哪个不是过的有滋有润?练气养颜,容颜常驻,且还能享受鱼水之欢,何乐而不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里传来父亲醇厚的嗓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走入屏风,站在床头,道了一声:“父亲!”

陶顽石看了儿子一眼,眉宇当即皱了皱:“为父跟你说几遍了,双修得来的真气容易,采补更容易,正因为得来容易,就如浊流汇江,更要花时间让它沉淀,江面才能清秀澄澈。这是一条大道中的羊肠小径,需知天道平等,欲成大道,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可能。况且双修之道起初容易,越往后精进越难,为父在真人境停留了二十年,距离大真人境仍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这几天肆意采补,让气海混淆不堪,偏偏不做去芜存菁,对你往后的境界攀升,百害而无一利。”

陶谦之苦着脸,听厌了父亲的唠叨,嘴上连连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陶顽石摇摇头,平静道:“说吧,来我这里有何事。”

“父亲,我与你说的那个牧野城小子,今日刚刚拜入丹鼎派。”

“震金钟七十二响那位?”

“父亲果然料事如神。”陶谦之拍了个马屁,随后脸色阴沉道:“此子天赋绝佳,将来前途不比苏星斗和李妙真差,我与他有大仇,父亲不能视而不见,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我打算让元燃师兄出手,寻一寻那小子的晦气,否则让他站稳脚跟,对我非常不利。”

“你能杀了他?或者废了他的修为?”

陶谦之一愣,犹豫道:“道尊与几位大真人修为通天,手段莫测,况且有补天道的“料事如神”,恐怕做不到滴水不漏,反而引火烧身。”

陶顽石恨铁不成钢道:“既然如此,你让元燃去做这种事的意义是什么?小打小闹一番,宣示你在九老山的强势?让你俩的仇怨再加深一步?君子持器,伺机而动。小人持器,叫嚣不停。你何时才能懂事?我辈修道,当以成仙为最终目的,红尘万丈,谁不是希望能爬出这深渊,证道成仙。权力、美色、财帛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贪之损身,念之损心。不成大道,五百年后终化灰灰。前日戒律堂对你的惩罚已经下来了,罚你做二十件门派任务,完成后禁闭半年。你是该好好反省了。”

陶谦之脸色一变,“父亲,戒律堂明显偏帮那小子,你要为孩儿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方落,陶谦之被一股巨大震出房外,他站在门口,失魂落魄。半晌后,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陶顽石下榻走出房间,来到西屋,房门紧闭,他轻轻推门进去,屋中光线昏暗,烛光跳跃,祠台上摆着一块灵牌,墙壁上挂着一名女冠画像,笑容温婉。

陶顽石点上三炷香,闭着眼睛不知在说些什么,把想插入香炉,顽石真人神色温柔,柔声道:“师妹,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可惜我没教育好他,是我不对。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白云观中,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补天道所在的缥缈峰,一座不起眼的小道观,顽石真人站在观外朗声道:“太乙师兄,师弟陶顽石,有事求见。”

小道观外有一棵古松,松下伫立一白鹤,鹤声清越。

小道观寂寂无声。

陶顽石朗声道:“三年前,太乙师兄为犬子卜过一卦,言他命中有一大劫难,九死一生,师弟前来是想问一问,那楚望舒是否就是犬子应劫之人!”

好一会儿,道观门开了,一个小道童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瞧见陶顽石身上那件象征真人身份的玄色道袍,肃然起敬,俯身揖首:“师祖不在观中,闭关去了,两个时辰前他老人家让松下那只白鹤捎来一封信函,说是让小童交给真人,方才小童在屋中瞌睡,怠慢了真人,请恕罪。”

陶顽石笑着摆摆手,接过童子递来的信函,展开一看,神色阴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拜入丹鼎派的第一天,安置了娘亲和水玲珑,就是扛着一根铜锄开荒垦土。他做为内门弟子,理所应当的被分配到几亩薄田,一座临塘而建的小观,两进两出。楚望舒前后两世都是楚府庶子,遭逢大变后,成为散修,居无定所,走到哪里是哪里。有时候也挺羡慕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百姓,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春种秋收,日子或许过的清贫,好歹不用四处漂泊。

午后的日头才最毒辣,楚望舒赤着脚,裤管卷到小腿,挥舞着锄头劳作,并不刻意运气驱散暑意,任由汗水流淌。这会让楚望舒有那么一点“再世为人”的感觉。凡人耕作劳苦,修行之人亦是人,凭什么就要免俗?这是一位老人告诉他的道理。想当年一老一少曾经相伴游历九州数年,老人心怀怜悯,带着他寻药治病,把他从“丹人”恢复成常人。也有将他引入正途的惜才之心。少年非但不领情,还冷嘲热讽,说老人是个失德神帝,空有盖世修为,却碌碌无为。导致妖族猖獗,人族离心,尽出些人面兽心畜生。

每次这时候,老人总是不说话,笑容落寞。

一老一少相伴四载,说过很多话,走过很多路,大多都模模糊糊记不清了。唯独那句“在人之上视人为人,在人之下视己为人”让楚望舒铭记了很多年,因为这句话贯彻了那位老人的一生,老人威震九州近五百年,恐怕没人知道老人其实出身微末,他这样的千古英杰,平生理想并不是飞升成仙,也不是一统九州,仅仅是希望天下百姓能活的像个人。这份赤子之心着实太难得可贵,人族豪阀林立,修道之士如过江之鲫,很少有人能不忘初心。别的不说,小小牧野城,豪门弟子中如楚望生楚望楼之流,有谁把平民百姓当人看了?

楚望舒当年能坚守一丝底线,没有彻底堕入邪道,老人的教导功不可没,那句话萦绕在心十余年,始终不曾被时光无情冲刷去。

陌上有一个温婉妇人蹒跚而来,布衣荆钗,手腕上挽着一只掐丝茶壶,走在田野中摇摇晃晃,颇为吃力。

楚望舒丢了铜锄,急步上前搀扶住她,笑道:“娘,你站边上喊我一声就好了,田里刚刚拓荒,不好走。”

水研姬拍拍楚望舒的胳膊,顺手把茶壶递给他,兴趣盎然的转头四顾,眼波里泛着欣喜。

“听说九老山是仙山灵地,神仙居住,这里的庄稼想必长势极好吧。”

楚望舒无奈道:“灵地倒是没错,可惜这儿没神仙,还有,娘啊,这里不好种庄稼的,孩子这块田要种植草药灵芝,将来炼丹用。”

水研姬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张望,像是山野小妇人看着自家肥沃的田地,越看越喜欢,拉着楚望舒的手,高兴道:“这地不小了,我打算在咱们脚下种些菜,东边呢能种一亩地瓜,西边种青丝藤,你小时候很喜欢吃青丝瓜的。再那边呢,娘打算种一些甜瓜,趁着初夏,还不算太晚。再过两个月你就能吃到嘴啦。最后还有南边......嗯,让娘想想啊,不如种上猪猡吧,娘打算在小观边上养几只猪,你的肉食就有着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娘......”楚望舒心说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块地儿子要用来种草药的,堂堂丹鼎派内门弟子,开垦灵田种植蔬菜瓜果?这也倒罢了,为什么猪猡草这种满山都是的贱草也能占一席之地啊,您是想让儿子成为丹鼎派,不,九老山的笑柄么?

水研姬扫了儿子一眼,“不行吗?”

“行,娘怎么觉得好,就怎么办。孩子没意见。您要养猪,孩儿明天就给你搭建猪棚。”

水研姬双眼笑的弯成月牙儿,娇媚无双,可惜外人没有这份眼福。

“娘,我好饿!”

“望舒乖,再忍一忍,家里余粮不多了,离发放月例还有半旬,我们得省着点吃好么。”

“哦!”

“望舒真懂事。”

“娘,我想吃肉。”

“......好,娘明天做肉吃。以后娘做女红攒了钱,就在城外买亩地,在东边种一亩地瓜,西边种青丝藤,娘给你炒青丝瓜吃。夏天的时候娘就可以种甜瓜,你和玲珑就有零嘴吃啦。最好在养上牲口,天天有肉。好不好?”

“嗯!”小男孩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嘴角微微翘着,好似在梦中吃到了甜瓜,吃到了娘亲手做的菜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中忽然跳出遥远的记忆,楚望舒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

原来你一直记得,记得曾经对我承诺,那是你对孩子的愧疚!

楚望舒不知道,为了让他吃上那顿肉,水研姬饿晕过去两次。

水研姬从怀里摸出几包折叠成方形的牛油纸,没好气道:“菜还没种上,搭什么猪棚,再说娘还烦心要从哪里买猪崽子去呢。”

“这个是?”

“菜籽咯,娘刚才问几个上山做事的女弟子讨的,听说我儿子是楚望舒,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取菜籽来了呢。你不知道她们眼巴巴的样子,恨不得跟娘一起来呢。”水研姬掩嘴而笑,神色颇为自得。

楚望舒一拍脑袋,笑道:“既然她们要来,你就让她们来呗,杂役弟子不就是做这些事儿的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楚望舒携娘亲回了小观,在观外小溪上洗干净脚丫,穿上鞋子兴冲冲跑回屋子翻看那册葛长青留给他的门规手册,记载着除了门规戒律还有一些不可缺少的常识规矩。新入门弟子初来乍到,需要了解很多常识性的东西,这些东西零零总总,若是口头讲述,费力不讨好,所以门规手册便应运而生,里头除了一些大是大非的门规戒律两百多条,更多的是指导新弟子如何快速融入九老山。比如内门弟子没人只能有七亩灵田,就是板上钉钉的规矩。不过楚望舒所在小观有些偏远,在附近扎根的内门弟子不多,他觉得自己可以选择性无视这条戒律。

杂役弟子在山上求道甚为艰辛,每日早中晚三课会有传功道士教授一些简单的吐纳口诀,诵读道经,至于能明悟几分,全看各人造化,不比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有专门的师尊传道,随时可以为其解惑。剩下的时间该劳作劳作,该耕种耕种,九老山十几万弟子,吃穿用度谁来做?

杂役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门弟子有权利征用十名杂役弟子,但并非无偿帮忙,需要支付报酬。至于这个报酬,并非世俗人通用的金银。

这会儿早中课都结束,楚望舒翻了一炷香的手册,又卷起裤管下地去了,先开垦田地,在挖渠蓄水,之后才能播撒种子。

吃过晚餐后,楚望舒趁着天色未黑,去了一趟山腰处最大的道观,有近三千名弟子盘膝坐在广场上,偌大的广场愣是挤的满满当当,几乎无落脚之处。

道观前的台阶上,有一位长须飘飘的中年道士口诵经典,声如洪钟大吕,似仙人讲道,明明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一个人清晰听见。

楚望舒站在广场边缘听了片刻,老道讲的是丹鼎派《悟真经》简化版,晦涩了一些,但细细咀嚼,还是很有嚼头的。杂役弟子男女皆由,俱是一脸虔诚,专心致志。

这时,楚望舒前方有个女弟子,似乎感觉徐徐拂背的凉风忽然没了,好奇的转头过来。楚望舒目光微微低垂,对上她一双清亮水润的眸子,脸蛋出人意料的漂亮,比楚千翎只差了一筹,这种姿色在杂役弟子中应该算是极品了。

楚望舒朝她笑了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女弟子樱桃小嘴轻轻一动,“啊”一声尖叫出来。

无数杂役弟子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怒火。高高台阶上那名诵读道经的老道士流利的口吻顿时一滞,皱着眉头看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名姿色不俗,尤其是一双水润樱桃小嘴最诱人的女弟子,下意识的捂住嘴,忍了片刻,朝楚望舒一个劲儿的抛媚眼:“你,你是楚望舒,楚师叔吗!”

楚望舒愕然:“你认识我?”

女弟子眼睛瞬间一亮,直勾勾盯着楚望舒,年岁不大,却有内媚,万分崇拜道:“咱们丹鼎派除了苏师叔,可没有这么俊俏的师兄了。”

楚望舒苦笑不得,随即他感觉四面八方投射来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随意一扫,皆是女弟子亮晶晶的眸子,目光磁石附铁似的黏在他身上。当然也夹杂着许多不和善,甚至充满敌意的眼神,来自义愤填膺的男弟子。

“楚望舒?那位震金钟七十二响的楚望舒吗?听说他拜入咱们丹鼎派了,没想到真的这么俊。”

“我说怎么丹鼎派男弟子良莠不齐呢,原来都被苏师叔和楚师叔独占了气数。”

“楚师兄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哎呀,楚师兄看我了,看我了。”

也有男弟子碎碎念的表示不满:“刚入门就出来显摆,德行!”

“快走快走,别打扰我们听经。”

“天呐,有了个苏星斗也就罢了,如今又冒出一个楚望舒,一枝独秀已然可恶,再来一枝简直是天理不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身披深蓝色道袍,头发花白的老道士蹙眉,声音中透着不悦,淡淡道:“楚师弟可有要紧之事?”

楚望舒见他身上的道袍,以及对自己的称呼,大概知道这老道内门弟子的身份。这种靠苦熬熬出来的内门弟子,天赋一般,因此虽然不喜自己打断他诵经讲道,却也不会明着摆脸色。

“师弟刚刚入门,琐事繁多,就想趁着弟子们讲课时段,过来看看,物色十名伶俐聪慧的女弟子。师兄不必在意我,继续讲道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遭的目光愈发热烈。

“温良恭谦,脾气真好。”

“楚师叔和苏师叔不一样耶,感觉很平易近人。”

“我还是比较喜欢苏师叔,清冷孤傲,让心心醉。”

“贱骨头,苏师叔可望不可即,将来肯定是受戒道人。楚师叔就说不准了,有结成道侣的机会。”

两鬓霜白的老道士点点头,见楚望舒态度好。心里那点不愉快也就淡了,继续口诵经文,为杂役弟子讲道说法。

半柱香后,老道士无奈道:“楚师弟,要不你先挑吧,等你完事了贫道再继续讲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愣了愣,摆手道:“师兄继续讲就是,我不会打扰你的。”

老道士更无奈了,喟叹道:“可这些女娃子们没心思听贫道讲经了。与其浪费大好时光,不如......让你早些滚犊子。”

那些悄悄偷看楚望舒的女弟子们脸蛋一红。

楚望舒笑道:“师弟却之不恭。”

话音方落,那名樱桃小嘴颇为诱人的女弟子“腾”一下起身,不顾形象的扑倒楚望舒面前,双臂紧紧搂着楚望舒胳膊,没脸没皮道:“师叔师叔,雇我吧。师侄什么都会做的,洒水扫地,研墨读经,拓荒播种,还能洗衣做饭呢。”

楚望舒目光在她小嘴上停了几秒,笑道:“还有吗?”

女弟子立刻会意,舔了舔嘴唇,模样勾人,笑眯眯道:“师叔想师侄做什么,师侄就能做什么。”

楚望舒“哦”了一声,“你叫什么?”

“夏蝉衣!”

姓夏?

这可是太古时期的大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看出楚望舒的疑惑,夏蝉衣吐了吐舌头,俏皮道:“跟那个夏氏没关系,我父亲是采蝉衣的药商,所以才取名叫蝉衣,蝉衣多在春秋二季,但春蝉衣秋蝉衣都不如夏蝉衣好听嘛。”

“你想要什么报酬?”

“人家不要报酬,只要师叔允许人家给您老侍寝就好啦。”

楚望舒一头黑线。

夏蝉衣点到即止,咯咯笑道:“骗你的啦,师叔每日给我讲经半个时辰就好。”说着,压低声音道:“道长讲经太晦涩深奥,弟子总是参悟不透,所以无法习得上乘吐纳口诀,只是粗浅的吐纳方法,很难突破练气境的。”

“好!”楚望舒抽出被牢牢抱住的胳膊,一手按在她脑袋上:“算你一个!”

夏蝉衣惊喜的尖叫起来,又把刚刚发育没几年,已颇具规模的小胸脯凑上来。

众女弟子眼见这一幕,简直目呲欲裂,心说好你个心机婊,啊不,是小骚蹄子,一上来就出卖色相诱惑我们的楚师叔,不行,千万不能让你这妖精坏了楚师叔的道行,我们得监督你。

“楚师叔,我干活认真勤劳,种植药草很有经验。”

“楚师叔,选我吧,我身强体壮什么都能干的。”

“楚师叔,人家什么都会干,还可以随便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你滚,楚师叔,人家除了本分事以外,偶尔暖床也是可以的。”

“选我选我......”

啥时间,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涌过来,叽叽喳喳,莺莺燕燕,楚望舒就近原则,选了八个杂役女弟子,并非都是姿色出众的,但凡是看上去顺眼的,一概点名。最后,他目光越过一张张兴奋的通红的小脸,看见远处有一个柔柔怯怯的少女,显然她也禁不住被楚师叔“翻牌”的诱惑,可脸皮薄,举着小手还没头顶高,就更别说学那些豪放女子喊一些没羞没躁的话,想要拼命往前挤,希冀楚师叔能看到自己。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越挤越靠后,小脸蛋憋的通红,泫然欲泣。

楚望舒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水玲珑,心中一软,朝她招招手。

他身边热烈的气氛徒然一静,女弟子们愤然转头,兴许是这个柔弱少女人缘不错,瞧见她后,女弟子不甘归不甘,到也没谁口出恶言。

娇柔少女好似被冲天而降的幸福砸晕了,呆了半晌,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楚望舒笑着点点头,少女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低着头,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挤,好不容易挤到楚望舒面前,云鬓散乱,颇为狼狈。

楚望舒替她把两边鬓发捋到耳后,柔声道:“跟我走吧。”

那个叫做夏蝉衣的少女,一脸心醉的看着楚望舒。

楚望舒不选男弟子是有原因的,他若是孤身一人倒是无所谓,既然这帮杂役弟子帮他做事,少不得要跟水研姬打交道,况且水玲珑服用了脱胎丹,生机复燃,却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诸事不便。

一路上,女弟子们不复方才的热情豪放,文静的不像话,默不作声跟在楚望舒身后,偷偷打量他背影。楚望舒偶尔问几句,她们就温言软语的应几句,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一番点到即止的交谈,楚望舒知道了她们几个的名字,除了夏蝉衣外,那名娇柔羞怯的少女叫东竹,每次楚望舒问她话,都憋的小脸通红,极其害羞。楚望舒含笑问她要什么报酬,半天没应答,转头一看,小丫头红着一张脸,欲言还休。

楚望舒就调笑道:“原来不用报酬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竹急忙摆手,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说:“楚师叔,我每个月要十粒淬骨丹,五粒养气丸。”

楚望舒诧异的看着她,这才发现小丫头和夏蝉衣修为相仿,都是练体八重境界,距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

小丫头显然会错了意,连忙补充道:“我做事认真的,打理药田也很有经验......好吧,我知道我要的有点多。”

楚望舒从来都不是厚道人,顺水推舟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要多了,咱们就开门见山,这点报酬不是不可以,不过除了打理药田外,你还得帮我做家务。”

小丫头想了想,觉得可行,就啄了啄脑袋,忽然很心虚的说:“楚师叔,暖,暖床的事,我不做的哦......”

楚望舒哈哈大笑。

他再转头看向夏蝉衣,“除了讲经之外,真没有别的要求了?”

夏蝉衣扬了扬妩媚的眼角,期待的眨巴着眸子:“可以吗?那我也想要五粒养气丸。”

楚望舒道:“好,暖床交给你了。”

夏蝉衣噘着嘴,委屈道:“师叔,蝉衣还小,再养几年下嘴也不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看着她,忽然有点恍惚。

真像啊!你如今在何方?

小观内,楚望舒领着十名女弟子去见水研姬,女弟子们步入这栋楚师叔的居所,难免有些激动,分明只是一栋普通至极的两进小观,她们却不停的左顾右盼。水研姬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惊讶的看着儿子领了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长驱直入。

楚望舒接过娘亲手里的扫帚,招了招手,小丫头东竹很自觉的小碎步上前,接过扫帚清扫院子。

“娘,这些是我雇佣的杂役弟子,今后田里的事情都交给她们来办,还有家里的一些杂事,都让她们做就好了。”

水研姬辛苦操劳了很多年,一时没法适应这种落差。

夏蝉衣心眼灵活,很淑女范儿的莲步款款,朝水研姬施了个万福,柔声道:“我叫夏蝉衣,见过夫人。”

众女弟子恍然大悟,恼恨被这狐媚子抢了风头,不甘示弱的表态施礼,齐声道:“见过夫人!”

水研姬笑容温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来到丹鹤峰的第七天,除了本该分配到的七亩薄田,还擅作主张的开垦了十五亩药田,药田之所以是药田,施肥上很有讲究,先得在田基上铺一层丹鹤峰主峰灵泉底的软沙,用寻常泥土覆盖后,再洒一层草木灰,继续覆上泥土,最后应该是施一层人粪。不过楚望舒再一次自作主张,选择了最惨无人道的尸体做肥料。世俗中有个说法,草木吸收血肉精华,百载可成妖。甚至有一些心肠狠毒的豪门世家子,拿人充当花肥,只为养出艳丽花卉。

这种说法并非无的放矢,血肉做肥料自然是上上之选,不过楚望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用人体做花肥,道门也不会允许,但是漫山遍野的珍禽异兽就难逃劫难了,被誉为灵山祥瑞的仙鹤也难逃毒手。此事是楚望舒亲力亲为,女弟子们毫不知情,得知不用费劲收集那些臭烘烘的粪便,女弟子们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觉得楚师叔是心疼她们。

一眨眼过了半个月,播种下去的灵药种子开始抽芽,嫩绿嫩绿的芽胚儿冒出尖尖脑袋,长势喜人。女弟子们惊讶之余也惊喜交加,每次悉心照料,不过看护药田不需要十人同时在场,为了物尽其用,尽可能的压榨劳动力,楚望舒就赶着一群女弟子去伐木搭建猪棚,只花了三天就顺利完工。

东竹果然言而有信,小身板很有几分气力,开荒拓土之余,还得抽时间去楚望舒的小观洗衣做饭,劈柴烧火。直到夏蝉衣不请自来的帮忙拾掇院子,她的负担才减轻许多。但小丫头很不领情,因为她觉得夏蝉衣不过是为了接近师叔而已,以博取更多的利益。过了刚开始战战兢兢的头几天,东竹发现师叔玩世不恭只限于嘴皮子,不会动真格。想必夏蝉衣这个在女弟子中口碑不好的狐媚子,便是看准了这点。前几日师叔炼了一炉养神丹给夫人补身子,炼的多了,就给她们这些女弟子每人三粒。

养神丹可是温养神识的好东西,比她的淬骨丹还珍贵一些呢,女弟子们高兴坏了,这几天干活的时候,讨论的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苏星斗苏师叔,而是怎么勾搭出手阔绰,温良恭俭的楚师叔。所以东竹觉得夏蝉衣是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或者曲线救国,博取夫人的青睐什么的。

小观虽然不小,但也不大,有一处禁地是不允许杂役弟子靠近的,后院西厢的房子就是楚师叔的禁地。夫人除了偶尔下厨做饭,更多的时间就待在西厢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西厢在女弟子们心里,是一处充满神秘的地方。

楚望舒这几天早出晚归,大多数时间都在主殿翻看典籍,丹鼎派藏书颇丰,有道经两百三十二卷,丹经三百六十卷,剩下一些道门五宗的符箓、剑法、雷法诸多法术典籍,不过都是粗浅的基础。他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吐纳两个时辰,就把自己关在藏经楼,一片片道经翻过去,琢磨里头的吐纳之法,一门上乘的吐纳心法,对修士至关重要。参悟道经极其消耗心神,越是精深的吐纳练气法门,越难参悟。黄庭经是丹鼎派镇派宝典之一,五十年来只有葛长青和苏星斗两人参悟透彻。

楚望舒经验丰富,高屋建瓴,参悟寻常道经不困难,往往能从一本典籍中参悟出两种以上的行气法门,对他裨益却不大。道门心法并不适合混沌体,或者说世间根本没有适合混沌体修行的吐纳之法,他如今的运气法门是神帝当年费尽心思为他研究出来的,纵然神帝天资无双,也无法在短短一年中摸索出完整的练气法门,此后一边修行,一边摸索,创出了一门适合混沌体吐纳的心法,仍是有所瑕疵,止步到大真人境。否则当年九州就是另外一番格局。

道门号称天下心法尽出道藏,练气法门数不胜数,楚望舒不怕贪多嚼不烂,就怕浪得虚名。不管有用没用,先吃进肚子再说,熔炼百家于一炉,取长补短,才能完善他那套练气法门。这几天翻看了不少丹经,受益匪浅。

他那位名义上的师尊,只出面过三次,每次都在藏经楼中看他半柱香,然后离开。

某一天,楚望舒仍旧在藏经楼翻看一卷丹经,葛长青又一次出现,只是不像之前几次远远注视,而是拎了两壶酒走过来。

楚望舒把那卷丹经轻轻搁上桌上,也不起身,目无尊长的道:“奇了怪哉,找我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喝不喝?”葛长青在他对面坐下,分了他一壶酒,也不用酒杯,倾斜壶嘴喝了一口,悠然道:“你能静下心思研究道经,我很欣慰。”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为什么不翻一翻黄庭经?”

“境界攀升太慢,苏星斗修炼黄庭经整整十年,才堪堪练气七重,而姑射公主年纪相仿,已是小真境。”

葛长青指肚摩挲壶盖,眯着眼:“所以你翻看道经,参悟吐纳心法,是为了找一门速成之法?”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之所以不考虑黄庭经,一来是嫌此法太温吞,二来我已修炼无垢道体,故而黄庭经最高境界“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颜”的金丹大道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望舒察觉到葛长青似乎松了口气。

葛长青摇摇头:“还是有不同的,黄庭经以身为炉,以气为火,于丹田中蕴养金丹,是由内而外的大道。金丹炼成之日,可反哺肉身元神,宝体无铸,元神纯粹。而无垢道体由外而内,先练皮肉,再练筋骨,随后通及脏腑,铸造一具盖世无双的宝体。可这就像是在峭壁上徒手攀岩,越往上路越窄,甚至随时都有坠落山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楚望舒点点头:“师尊说的没错,两者各有利弊,黄庭经是通往山顶的大道,走的慢些,但胜在稳,没有后顾之忧。无垢道体连崎岖小路都算不上,简直是在峭壁上攀行。进境捷讯,效果显著。望舒心里都清楚,不过修道与天争,与人争,与己争,迢迢大道稳妥归稳妥,可我嫌慢。师尊可能觉得我走岔了路,然而我若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就不会有今日的楚望舒。”

葛长青心说你口口声声喊我师尊,却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楚望舒有些困惑,自己这个师尊好像对他颇有成见,分明是在借黄庭经一事,试探他内心想法。楚望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葛长青忌惮,也许是楚府那场风波的后遗症还未彻底消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徒俩对坐饮酒,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葛长青觉得自己身为师傅,跟徒弟打冷战有失身份,于是抛出一份兽皮卷轴,落在楚望纾面前。

自从儒家制作出宣纸后,人族的典籍大多换成了针线修订的书籍,唯有一些很古老的密卷孤本还是记载在兽皮卷轴上。身前这张卷轴少说也有五千年以上的历史了,但保存的非常完好,一丁点儿小的虫洞都没有。

“参同契!丹鼎派开派祖师亲笔,我只收过两个徒弟,你和苏星斗,他入门第三年我亲手抄录了一份参同契赠予,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话先说好,这卷祖师亲笔是暂时借你参悟,我有事要离开宗门一趟,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也就回了,到时候完完整整给我还回来,胆敢损坏一丝一毫,为师就清理门户。”

楚望舒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根竹筒,把里面同样年代久远的古籍抖出来,小心翼翼把卷轴藏进竹筒,悬在腰上。

葛长青嘴角抽了抽,没阻止,算是默认了。

“什么事?”楚望舒笑着问,笑容里总算有了几分对这个师尊的认可。

“姑射公主今日启程,返回中州,道尊让我亲自护送。”

楚望舒沉吟片刻,“要不我去送别?”

葛长青略作思量,点头:“你们毕竟有过一段共患难的情谊,对她又有大恩,确实应该相送。”

师徒俩御风飞行,朝九老山门牌坊飞去,葛长青一路有意无意加快速度,开始是宛若游龙,慢慢就翩若惊鸿,山川瀑布,峰峦怪石,一掠而过,楚望舒觉得自己既然是练气一重的境界,就不能逞强,几次“差点”跟丢,独自一人飞了会儿,就看见葛长青或站在松顶,或立在岩上,等待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试了几次没试出便宜徒儿的深浅,也就放弃了。

九老山“尊道贵德”牌坊下,姑射公主坐在一匹龙马背上,背山面西,漠然眺望。身后是近百名清一色深青色道袍的九老山修士,想来是护送公主回中州的队伍。

姑射公主明显是等候多时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长裙,束起一头青丝的不是银簪金钗,更不是与她身份相媲美的华丽凤冠,而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白色缎带。正是这条点睛之笔的束发缎带,平添了一股洒脱英气。她只是冲葛长青点点头,对丹鼎派真人身后那名笑容和煦的少年视而不见。

守门弟子很有眼色的牵来两匹龙马,师徒俩人翻身上马后,队伍缓缓朝西北方行去。

楚望舒提出送行,只是心血来潮,所以对姑射的冷淡态度并不介意,况且她未必是真冷淡,他来送,她看到了,仅此而已。天性冷淡的她不会客套寒暄,而是记在心里。

马队不疾不徐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楚望舒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九老山巍峨的山影,策马追上前方的姑射,笑道:“差不多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主殿下,此去中州一路顺风,咱们山水有相逢。”

姑射微微点头。

楚望舒掉转马头,一夹马腹,龙马撒腿狂奔,原路返回。

姑射蓦然回首,嗓音清冷,“三年后,昆仑瑶池宴,希望能与楚公子一较高低。”

入门大半个月,依然不穿道衣,青衫洒脱的少年没回头,挥挥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妙真道所在的碧霄峰处于九老山西部,剑属金,金主西,碧霄山脉连绵有百余里,山势不如丹鼎派主峰丹鹤峰高耸,但胜在险峭,宛如一柄柄直插云霄的利剑。九老山五大宗,符箓派尊神敬法,丹鼎派内外兼修,补天道明辨凶吉,上清派积功累德,唯有妙真道既修无为,又修剑道。

百年前妙真道曾经闹过一场轰动道门的剑、道之争,起源便是“太上忘情返璞归真”和“剑心通明以剑问道”两条理念发生了冲突。险些让妙真道一分而二,分崩离析。后来由道尊出面,各派掌教联合调解周旋,才算平定那场风波。但两种理念冲突依然在,直到最近十几年里,修无为天道的大真人的女儿出世,拜剑道大真人为师,取名李妙真。皆大欢喜!

妙真道有一座问剑峰,山峰有十二座剑阁,十二条“剑道”,从山腰洗剑阁一直到山巅天剑阁,象征着道门剑道的攀升。

楚望舒登上问剑峰,走入山腰处第一座洗剑阁,阁楼里有入门剑术六百卷,供杂役弟子参悟练习。今日早课刚刚结束,大多杂役弟子还在消化今日所得,因此等阁翻剑谱的人不多,因此楚望舒一进门,就看见独自坐在窗边翻书的白发年轻人,他名义上的师兄苏星斗。目光扫了一圈,顿时了悟,阁楼里大多数都是杂役女弟子,掩人耳目的捧着一本剑谱,目光却偷偷游曳在苏星斗身上。少年白头本就引人注目,苏星斗又有一张让男人嫉妒女人迷醉的脸,本身又是九老山天之骄子,暗恋他的师姐师妹师侄儿数不胜数。

楚望舒挑了本叫做《雨中习剑录》的剑谱,走到苏星斗对面坐下,捧书观悟,整本剑谱记录了某位前辈练剑十载的心得,共有剑招八十九式,取意极数。搁在世俗中肯定是引哄抢的剑术秘籍了。楚望纾翻看了一会,前四十式平平无奇,可做入门打基础,最后三式若是吃透,练气境以下能做压箱底手段。

剑道有道、术之分,普通人习剑,大抵是从剑术入门,由术化道,一点点积攒攀升。如体质上先天罕见的各种属性灵体一样,剑道也有天生剑胚和剑心通明这类奇才,他们走的路和寻常人恰恰相反,先入道,在演术。楚望纾当年练剑,就是由术入道,先有招再无招,最后一招一式都蕴含“道”。

楚望舒翻书极快,原因是本身见识早就超越这些普通剑术,之所以耐着性子在这里翻书,不过是寻找一些能让他灵犀一动的剑招。前世做为散修,楚望舒走的路线就是海纳百川,取长补短。也是他这趟来妙真道的原因之一,不单是妙真道,日后必然少不了把道门五宗都爬一遍。

楚望舒翻到第六本剑谱时,苏星斗开口说话了:“这些剑谱虽然寡淡了些,入腹后却能养胃,修道也罢,剑道也罢,不应该是积硅步以至千里的过程吗!”

楚望舒同样没有抬头,笑着回应:“已了然于胸。”

苏星斗眉头悄然一皱,继续观看剑谱。

俄顷,楚望纾又看完手中剑谱,目光一扫,假意没看到周遭一簇簇火辣视线,落在苏星斗身上,“入门一个月来,从未见到苏师兄,只当你在闭关养伤。”

“养不好。”苏星斗语气不咸不淡:“元神耗损,气海崩溃,除非有大金丹,否则回天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中一凛,苏星斗与南山老祖死战之后,刹那白头,明显是伤了本源,只是他当时没怎么注意,后来也没法从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因而没在意他的伤势,谁想竟然如此严重。气海崩溃既是修为尽付东流,元神耗损,则说明他寿元不长。

“丹鼎派大黄庭乃养生神典,温养肉身和元神不在话下,苏师兄何不从头再来,假以时日,霜发渐次转黑不是难事。”

苏星斗哂笑道:“再修个十年?”

“所以你打算以剑入道?”

“我入门那年走完通天之路,剑道和炼丹皆是金钟九震,气海复原非一日之功,今后我打算重点走剑道。”

“你的飞剑术确实厉害。”

两人接下来都不说话,自顾自翻看剑谱。

不知不觉,洗剑阁人愈来愈多,且多半都是女弟子,也无心看剑谱,光看窗口交相辉映的两个年轻人了。以前苏星斗永远是女弟子们可望不可即的剪影,他冷漠,骄傲,任凭女冠们搔首弄姿,他也不加颜色。前几年曾经有白云观的女道士趁着夜色,溜进苏星斗的居所,把自己脱光光了躺在被窝里。苏星斗回来了,冷不丁见到床上躺一位千娇百媚的佳人,就说你是谁!女冠说你想我是谁就是谁,今天人家都听你的。苏星斗哦了一声,抱起她从就丢出窗户,说我希望你是一只云鹤,飞吧!白云观女道士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然飞出了几十丈,光溜溜的掩面而逃。

苏星斗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身边再多一位楚望舒,风景之雄起壮丽,在女弟子心里恐怕还要胜过这九老山的景色。

楚望舒轻轻合上剑谱,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演练,他吸取了这本剑谱最平平无奇的拔剑式,配合文字注解,这招拔剑式先得蓄力,在拔尖的瞬间将积蓄的内劲刹那间随剑身喷涌,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看了眼越聚越多的女弟子,笑道:“苏师兄,我先走了,不然恐怕连剑阁大门都给堵了。”

苏星斗眉头一皱,显然也清楚眼前的窘境,淡淡道:“我看完这卷剑谱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下一阁?”

苏星斗点头。

“不如咱们比试比试,看谁走的更高。”

苏星斗道:“合我意!”

楚望舒把剑谱归位,在剑阁左转右挪,总算出了大门,期间还被故意“找茬”的女弟子摸了手,蹭了肩膀,暗中还伸来一只摸他屁股的手,被他拍开了。女弟子们或许不敢这样对苏星斗,但她们并不认识楚望舒,没把他当丹鼎派师叔看待。虽然他入门时搅动风云,不过妙真道弟子们大多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一时没把他和那位天纵之才联系起来。

剑阁往上走,有一条剑道,看着与普通登山台阶一般无二,却是一条九老山赫赫有名的剑道,看似寻常也确实很寻常的登山台阶,每隔十丈插着一柄青铜长剑,楚望舒举目眺望,这条剑道漫长的没有尽头,许多身影在蹒跚登阶,有些则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离他最近的是一名踏上两级台阶的女弟子,道簪束起满头青丝,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

“这就是剑道!”楚望舒低声喃喃。

那女弟子听到了他的声音,浑身一颤,顿时从台阶上仰倒,楚望舒伸手拖了她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女弟子捂着胸口剧烈喘息,俏脸煞白。无比恼怒的瞪着楚望舒,旋即清秀的脸蛋僵硬住了。

“没事吧?”楚望舒朝她笑了笑,阳光映照在他俊美脸庞,要多温煦有多温煦。

女弟子一张脸慢慢爬起两团红晕,很快就涨红了小脸。忸怩的嗯了一声。

“剑者当心无旁骛,方能剑心通明。”楚望舒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弟子痴痴看着他,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俊秀温柔的男子,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楚望舒扶正她,一脚踏上台阶,这一刻,台阶两侧的青铜剑在他眼中不再是锋芒内敛,而是爆发出冲天剑气。第二步,方一踏出,距离他最近的那柄剑嗡一震颤,一道人影从剑中跃出,竖剑立劈。楚望舒腰间没有佩剑,但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握住了“剑柄”,刚才那招拔剑式福至心灵般跃入脑海,微微蓄气后,一道极细微却异常明亮的剑弧扫过。那道虚影登时被一剑斩断,消失无形。

楚望舒转头四顾,恍然发现,方才发生的一切是道门剑道中的“识海演剑”,那一柄柄插在台阶两侧的青铜剑是剑道上的考验。

往上走了十丈,临近下一柄青锋,青锋剑嗡嗡震颤,一道人影在他身侧凝聚,剑尖无声无息的递向他胸口。楚望舒拔尖两尺,恰好挡住剑尖,人影刺杀不成,自行散去。

越往高走,虚影的剑术越强,楚望舒出的剑招也渐渐增多,不过最后不超过五剑。因此他走走停停,每次停顿都在无息之内,有条不紊的前进。

那名女弟子在台阶下痴痴仰望他的背影,心想着这位剑术超群的师兄是宗门中那位外门弟子?为什么之前从未见过。

所谓剑道十二条,其实就只有一条,只不过有十二座剑阁将剑道划分出了十二层剑道境界。从洗剑阁开始到第二座问剑阁,走完这条剑道,剑术才算登堂入室。杂役弟子终年累月的在这条剑道上攀登。希望能去问剑阁学习更高明的剑法。外门弟子则大多在第二道或者第三道剑道徘徊。内门弟子第四和五,第六以上就触及到了以剑入道的门槛,鲜少有弟子可以攀登。

楚望舒一路超越了十几名剑道攀登弟子,有些弟子一心求剑,无动于衷,更多的弟子则好奇看着他背影,猜测这位面生的师兄是谁。

台阶下那名女弟子觉得自己人生发生了一次倒带,前一刻钟,她攀登剑道不慎摔倒,被一名俊美的让人心醉的师兄抱住怀里,师兄走后,她继续攀登,然后就听见身后一声低语:“已经这么远了?”她又一次遭到干扰,导致一剑穿心,摔下台阶。然后又被一名俊美的让人心醉的师兄抱在怀里。

白发如雪的师兄没有说话,朝她微微点头,然后踏上台阶开始攀登。倘若不是认出这位师兄,啊,不,是师叔祖就是丹鼎派赫赫有名的苏星斗,女弟子忍不住就想问:“师兄你又回来了?师兄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术的极致就是道,悟透了剑道,万般剑术自然了然于胸。这是楚望舒练剑十年后的领悟,哪怕现在也是这样认为,他站在第一条剑道的尽头,如是想。转身俯瞰,苏星斗刚刚开始登阶,速度奇快,每经过一柄青锋,他顿足三息,继续往上。

楚望舒看到他的同时,苏星斗也抬头看着他,楚望舒朝他咧嘴露出一个极挑衅的笑,用唇语说:“要不要等你?”

下方十几名杂役弟子也注意到了楚望舒的表情,一阵愤懑,随后看到楚望舒的唇语,诧异的转头往下看,就看见了苏星斗也用唇语回了一句:“不必!”

“咦,那白头发的好像是苏师叔。”

“不是好像,就是苏师叔。”某个女弟子钦慕道。

“上面那家伙是在挑衅苏师叔吗?可恶!”

“哎呀,苏师叔在和人比试攀登剑道?”

“那小子是我们妙真道的弟子?怎么从没见过。”

“肯定不是啦,有这么俊俏的弟子,怎么会籍籍无名?”

楚望舒心血来潮刺了刺孤傲冷漠的师兄,苏星斗要是说好啊,你等等我。那才不现实。转身,忽略了第二座问剑阁,继续往上攀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踏上台阶的一瞬间,恢弘剑光迎面而来。楚望舒拔剑式再次出手,岂料那道凌厉剑光微微一顿,朝下猛一压,刺向他小腹。他不得不放弃拔剑式,手臂往下一沉,剑脊不偏不倚的格挡住剑光。这道剑光失手后,没有如先前第一条剑道考验的剑光那般迅速撤去,而是锋芒一转,斩向楚望舒侧颈。

楚望舒剑身一翻,荡开剑光,它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又斩向后心。如此交手了十余招,剑光似乎耗竭,消失了。

楚望舒有些明悟,这条剑道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弟子印证剑阁所学,识海演剑,无关真气、体魄,只讲究剑招。置身在剑道中,就好像与真人交手无异。他在洗剑阁观悟了十几本剑谱,摘录下剑招二十式,在第一条剑道中只印证了拔剑式、翻剑式区区两式。

第二条剑道的剑术层次搁在世俗那就是剑术高手了,杂役弟子在这里几乎看不见身影,前方几名攀登剑道的弟子看身上穿的服饰,应该是外门弟子。楚望舒有条不紊的登阶,留给他们一个遥远的背影。在他登上第二条剑道顶峰时,转头一看,大吃一惊,苏星斗已经在身后,距离尽头只剩三柄青锋三十级台阶而已。

这么快?

这家伙莫非是传说中的剑道天才?

这不是不可能,当年他走通天之路时才十岁,能以金钟九震通过剑道考验,其天赋可想而知。楚望舒其实心里清楚,自己是仗着前世福缘,否则造不成那番动静。他说要转修剑道,不是在无的放矢。

第三条剑道,苏星斗只差了他二十级台阶。

山腰处,洗剑阁外,闻名而来的杂役弟子差了一步,无缘一睹苏师叔风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竟然瞧见了向来孤高冷傲的苏师叔竟会与人剑道争雄。这还的归功第一条剑道上,亲眼目睹楚望舒挑衅唇语的那批杂役弟子,打鸡血似的兴奋宣传。很快丹鼎派苏师叔与不知名弟子攀比剑道的消息就传开了,仅仅半个时辰,山腰处聚集了近千名弟子,翘首观望。实力强横的外门弟子则已经开始登阶,追逐那两道身影。

“有人要与苏师叔祖剑道争锋?谁这么不自量力,当年苏师叔祖可是金钟九震的剑道天才,虽然后来拜入了丹鼎派,可他的飞剑术在三年前的“五宗问道”中大放光彩,李师叔祖都吃了大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是李师叔祖?咱们妙真道也只有李师叔祖和红鸾师叔祖吧?”

“内门弟子中前三甲的剑道高手,好像都有资格。”

“并不是李师叔祖和红鸾师叔祖,看到了吗,那个特立独行穿青衫的少年,就是他在跟苏师叔祖争锋,我亲眼看见他用唇语挑衅苏师叔祖的,没想到的是苏师叔祖也应战了。”

“真的假的?”

“骗你我这辈子都无法得道成仙。”

“看来是假的。”

“............”

“诶,那背影不就是刚才跟苏师叔祖在洗剑阁翻书的那个俊俏小哥么。”

“有苏师叔祖俊俏?”某些女弟子翻白眼。

“有的,”一个怯生生的杂役女弟子说话了,羞红了脸:“他和苏师叔祖都抱过我,都,都很俊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没抱过你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比苏师叔祖逊色,我以我求仙问道的决心起誓,绝不是虚言。因为当时就在洗剑阁。”

众人再次翻白眼。不过很多女弟子都出面证实了那位青衫师兄是个“大美人”的事实。

楚望舒站在第三剑道最后一柄青锋前,久久伫立。脑海中回忆起了刚才那道霸道至极的剑招,并不是他剑术止步于此,而是楚望舒登阶以来,一直在使用洗剑阁参悟来的二十招剑式,他将二十式剑招不断分拆组合,试图以柔克刚,却都被一剑贯穿胸口,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退回来。

“这二十招剑式是我翻看十几本剑谱中优胜劣汰出来,自然有它的精妙之处,不该止步于此,刚才我先用拔剑式卸去部分力道,再转缠剑式和分剑式,最后是格挡!仍然无法破解这一招,如果真人对决,我恐怕已经死了三回。”楚望舒蹙眉沉思。

身后有人靠近,他侧头看去,苏星斗和他并肩站在台阶上,也侧头看了他一眼,高冷男神嘴角扯了扯,给他一个介于傲慢和不屑之间的语气:“慢慢追!”

楚望舒嘴角抽搐,这苏星斗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

山腰处的众人眼见那一头白发不紧不慢的登阶,与青衫少年擦身而过,齐声欢呼。

“超过了超过了......”

“苏师叔祖果然是天才,那家伙太不自量力。”

“流萤之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师叔祖不出,谁与争锋!”

“可惜苏师叔祖不是我妙真道的弟子,平生大憾啊。”说这话的是女弟子。

“结束的太快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或许他能追回去呢。”

“你觉得可能吗?苏师叔祖让那家伙先登阶,就这样还被他快速赶上,这场比试根本没有悬念了,差距太大。”

“我现在就想看看苏师叔祖能走到哪一条剑道,不知能不能打破李师叔祖的记录。”

“李师叔祖最高纪录是第七条剑道尽头,强悍的毫无道理。”

“剑心通明,百年难得一见啊。”

楚望舒暗暗恼火了一下,一脚踏出,霸道凌厉的剑式再次扑面,他在识海中一声怒吼:“滚!”

一道更霸道的剑势将这头拦路虎给搅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一步两台阶,快速追上苏星斗,在这个过程中,凡是拦路剑式都被他干净利索的一剑斩落。在剑术大成的他面前,哪怕外门弟子也要如履薄冰的第四剑道好似变成了坦途。

他很快越过苏星斗,踏上第五条剑道。回头再次朝他咧嘴。苏星斗看了他一眼,低头看脚下的路,嘴角轻轻抽了抽。

“哎呦,那小子把苏师叔祖追回来了。”

“不会使用自残法术了吧?剑术暴增?”某位女弟子目瞪口呆。马上就引来了同门的嗤笑:“识海演剑能使出自残法术?你使一个我看看!”

“他是谁?内门弟子里剑术超群的也就那么几个,看背影不像啊。”

“会不会是别派弟子?”

“真的没人认识他吗?”

“长的俊俏,剑道天赋又好,而我们又都不认识的......呃,我想起一个人。”某位男弟子托腮沉吟。

周围的人脱口而出:“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应该不是他吧,毕竟才入门,不会这么高调,而且琐事一大堆的,哪有闲工夫来我妙真道显摆。”男弟子嘀嘀咕咕。

某位女弟子怒了,叉着腰,柳眉倒竖:“狗娃子,哪那么多废话。”

男弟子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急忙去捂女弟子的嘴,愁眉苦脸:“师姐,这是我小时候的乳名,咱们当年一起入门时,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别人的。”

女弟子妩媚笑道:“哎呦,一时激动说漏嘴了。”

男弟子颇为无奈,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音,故作高深道:“想知道此人是谁不难,首先,苏师叔祖性格高傲孤僻,能让他迎战,说明此人地位不低,而且与苏师叔祖关系匪浅。其次,他老人家的剑道天赋道门上下皆知,李师叔祖曾言单论驭剑术她远不及苏师叔祖。因此可以得出此人剑术成就不差。地位与苏师叔祖相仿,天赋出众,且又长了一副不输给苏师叔祖的皮囊,又是大家不认识的陌生人。嘿嘿,此人身份早已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我知道啦......”一名女弟子兴奋的尖叫起来,脸蛋涨红,眼眸晶晶闪亮:“楚望舒,一定是楚望舒。一个月前在通天之路震金钟七十二响的绝世天才,我早该想到是他,除了他谁有资格和苏师叔祖剑道争锋!”

众人先是寂然,随后哗然,恍然大悟。到了这个份上,大家都能猜出青衫少年的身份了,仔细思量,确实只有一个月前,以震惊道门姿态拜入丹鼎的天纵少年莫属。只不过楚望舒在丹鼎派深居简出,众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这号人物。

“他好像与苏师叔祖同一个师尊。”

“哦,他们师兄弟俩是不是谁都不服谁?借咱们妙真道的剑道来一较高低?”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好兴奋啊,苏师叔祖居然也会与人“争风吃醋”。

这时,一个苏星斗的死忠粉尖叫起来:“快来,苏师叔祖又反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一惊,眯着眼眺望,果然恰好见到那头白发把青衫少年甩在身后的一幕。

不管男女弟子都齐声喝彩。

楚望舒有些难以置信,当他把苏星斗落下半条剑道后,又开始打磨自己参悟的二十式,攀登速度难免减慢,可这个白发小子竟然丝毫没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迹象,反而愈战愈勇,稳步攀登。楚望舒这次没有急着赶超,而是原地不动,观察苏星斗的剑道攀登,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按理说越往上走,越艰难。在第一条剑道上有的杂役弟子健步如飞,半途之后就开始一步一顿,往往站在原地许久,才继续攀登。而第二条剑道之后,几乎不存在能媲美楚望舒和苏星斗的这种攀登速度了,谁不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举步维艰到随时会从剑道上滚下去。

可苏星斗不是这样,他的顿足时间几乎保持着高度的一致,从踏上剑道开始,到目前让外门弟子望而却步,内门弟子严正以待的第五条剑道,好像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楚望舒不禁升起一个诡异的猜测,如果从头到尾仅仅是出一招的话,那他的攀升速度就可以解释了。事实若是如此,就太让人震惊了,天下习剑者恨不得学遍所有高深剑法才好,多多益善,集百家之长。可苏星斗却反其道而行,习剑以来只苦练一招一式?

通天之路上,上清道老道士说苏星斗执念太深,看来不是子虚乌有之言。只是不知道这位用冷漠面具伪装自己的家伙,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

楚望舒听到山腰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忍不住转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人头茫茫多,聚集了小一千的杂役弟子外门弟子,仔细一听:

“苏师叔祖加油!”

“苏师叔举世无双,道门无敌......”

“苏师叔,干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苏师叔我要做你道侣......填房丫头也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尔有支持楚望舒的声音,也瞬间被淹没在苏星斗仰慕者的呼喊中。

楚望舒快气疯了,尤其是那句“让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见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谓是一刀扎在楚望舒心窝去了。散修最重胜负,因为胜负往往代表生死。

他一跃而起,直接跨过十级台阶,临近青锋,强盛的剑光当即破剑而出,剑招如羚羊挂角,精绝凌厉。楚望舒拔剑,贴靠着剑光,一撸到底,与剑光擦身而过,倘若执剑者是真人,此时已经身死,故而这一剑就算被破了。他继续纵身一跃,来到后一柄青锋前。如法炮制了数次,又一次把苏星斗甩在后方。两人在第五剑道你追我赶,几乎同时攀登到尽头,又默契的踏上了第六条剑道。

“天呐,第六剑道了,他们还在攀登。”

“嘶......第六剑道就算是内门弟子也没几人能闯成功吧。”

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只有两个,李师叔祖和红鸾师叔祖。”

“这个可以理解吧,苏师叔祖怎么可能止步第六剑道呢。”

“关键是那小子也攀上第六剑道了,而且看他的架势,好像比苏师叔祖还要勇猛精进。”

两位妙真道真人在云朵上俯瞰,清风拂过道袍,衣角猎猎,其中一位真人鹤发童颜,长须飘飘,另一位真人却是个身段婀娜,脸蛋柔媚的女子,披一件水蓝色道袍,后背印黑白太极鱼。山腰上情绪激昂的弟子们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云萝师妹,他就是一个月前走过通天之路的少年?天赋果然不凡,剑术更了不得,居然能走到第六条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苏星斗都是习剑的天才,可惜都在丹鼎派门下。”被唤作云萝的女子叹了口气,似是颇为惋惜。

“师妹若觉得可惜,不凡向长青师弟伸手要人,反正你们关系好。”老道士呵呵笑道。

云萝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葛长青最是护短,好不容易收了第二个弟子,肯放人才怪。”

“也是,我妙真道剑道天才不少,特别是妙真师妹和红鸾师侄,都比他们两人要略胜一筹。”

“这个楚望舒我不敢断定,可苏星斗的天赋不逊色妙真师妹。”

“非也,”老人抚须笑道:“苏星斗毕竟是丹鼎派弟子,主修金丹而非剑道,哪怕天赋再好,也荒废了。我们不妨打个赌,秒真师妹曾走到第八剑道尽头,我猜这两个弟子最多止步第七剑道。”

云萝撇撇嘴,没搭话。

第六条剑道尽头,楚望舒长长吐出一口气,继续攀登。

苏星斗紧随其后。

第七剑道,楚望舒站在台阶下沉吟,苏星斗走到他身边,侧头,淡淡道:“由术入道,还比不比?”

十二条剑道,前六条剑道象征着剑术极致,第七条剑道则是以术入道的开始。有的人剑术大开大合,气势雄浑,由术入道后,走的就是霸烈的剑道。有的人剑术飘逸,灵巧刁钻,走的又是另一条剑道。剑道千千万,因人而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了笑,当先登阶,他的剑术是真正的熔炼百家于一炉,精研过无数种剑法,但那都只是术,不是他的道。无论是霸道的剑术,亦或是飘逸灵巧的剑法,由楚望舒施展出来,都有一个共同点:招招搏命!

说是狠不正确,应该是“烈”!

宁折不弯的烈,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烈。

不杀人则杀己!

这和他的性格、遭遇有一定的关系,楚望舒剑道大成后,出剑次数反而愈发少,但只要他拔剑,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境地。

楚望舒三十而立之年,才打磨出自己的剑道,他委实没料到苏星斗双十年华,竟然也磨砺出了独属自身的剑道。

苏星斗的剑道是“直”,直来直往,不退缩不逃避,一往无前。

如果楚望舒细心些,那晚在余峨山从天而降的搏命飞剑,就能窥一斑见全豹看出苏星斗的剑道。管你是真人还是大真人,我自一剑直来,你死或我亡!

两人的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相近。

第七剑道上的十柄青锋剑嗡嗡震动,一缕缕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看不见的剑网交织,密密麻麻如蛛网,挡住攀登的道路。苏星斗和楚望舒齐头并进,一人直撞入剑网,仿佛锋利的菜刀切开柔嫩的豆腐,笔直一线。而另一人则在台阶上飞跃,所过之处,剑网一根根断裂溃散,好比清扫尘劳,任何蛛丝马迹都不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萝侧头看了一眼老道士,眯眼笑道:“师兄,脸疼不疼?”

老道士哼了一声,“这不还没到第八剑道吗。”

“可他们显然还有余力。”

老道士倒抽一口凉气,头疼道:“这俩孩子的剑道怎地都如此刚烈?剑乃王者之兵,中正平和,扫灭阴邪,他们的剑道显然走了岔路。长青师弟怎么不收徒弟则以,收的徒弟尽是些让人头疼扎手的存在。”

“两人能登上第七条剑道,说明他们的“道”经得起考验,既然如此,就不算走岔了路。”

此时,楚望舒和苏星斗已经站在第七条剑道尽头,各自仰望第八条剑道。他们身后,十柄青锋倾斜倒地。

云萝见到这一幕,蹙眉不已,“记得上清派对他们两人的评价吗?”

“不曾关注。”

“一人执念太深,一人杀念太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站在第八条剑道下,斗志昂扬,跃跃欲试。转头一看竞争对手,发现苏星斗注意力全然不在此间,木愣愣的朝一侧发呆。顺着他目光看去,那一侧的孤径小路上,走来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说是须发洁白不恰当,因为他头上只剩稀稀疏疏几根杂乱银发,身躯枯瘦,佝偻着腰。

楚望舒目光从缓步行走的老者身上挪开,皱眉道:“怎么了?”

苏星斗平淡道:“不比了!”

楚望舒默了默,“你不是没有余力,为何不比?”

苏星斗摇摇头,不解释。

楚望舒翻了个白眼:“随你!”

虽然不知苏星斗因何“罢战”,这家伙也不像是个会耐心与人解释的,楚望舒便弃了他独自攀登。此番剑道争锋,与苏星斗较劲是一时兴起,增添趣味而已。磨砺己身剑道才是关键,还有就是此行能否见她一面。

老者颤巍巍的走过来,老态龙钟的模样,叫人担心他下一刻会从山上滚下去。

“弟子苏星斗,拜见前辈。”老人走到身前三丈的时候,苏星斗深深鞠躬。脸上虽仍是一片淡漠,眼神却要恳切了许多。

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嗓音有些这个岁数该有的沙哑,“被人废掉修为了?”

苏星斗破天荒的露出愧疚之色,低声道:“让您失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顺着台阶走下,十级台阶他走了将近半柱香,费了好大气力才俯下身,捡起翻倒的青铜剑,轻轻插回剑坑。缓缓道:“当年不过是随手赠你一本驭剑法门,能走到哪一步,看你自己造化。”

苏星斗默然不语。

老人把散落在台阶两侧的青铜剑一一扶起归位,温吞的很,恰如一个耆耋老者迟缓笨拙。苏星斗几次想代劳,被老人摆手拒绝。

“凡人不过甲子,修道大限亦只有五百年。年纪一上来,哪怕精神头尚好,身体也吃不消咯。人族终究不如妖族,悠悠万载可度,最不济也有千年可活。”

“活那么久做什么,虚度时光罢了。”苏星斗道。

老人瞅了他一眼,感慨道:“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苏星斗欲言又止。

老人转身缓缓登阶,一步一顿,走的甚是艰难。

“有话就说。”

“晚辈想转修剑道,但不知该如何入手,望前辈指点。”

“丹道剑道,根底是一样的,依然避不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过程。你欲转修剑道,进境不会比重修丹道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神色苦涩。

“想当初道祖扣天门开天路之始,人族天才虽如雨后春笋冒头,但根基仍是浅薄,百年出一两个剑胚,已是天眷般的喜事。何曾想如今光我道门,剑道奇才就有五指之数,没道理就是没道理,这世道贫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苏星斗蹙眉,没听懂老人话中含义,人族天才辈出,不该是幸事吗?

“洪荒末年,妖族一统十三州,大势所趋。女娲大帝厚德载物,有帝王风范,她做天下共主也是奉天承运的事。可惜女娲化羽后,无人能压制妖族各部,天下重燃战火,各部裂土分疆。角逐天下共主的位置。本来呢,伏羲大帝是可以做这个妖族的帝君的,可不知为何他对妖族内讧冷眼旁观,在晚年带领本属于妖族一部的人族脱离,自称人族。没有这位曾经一人之下的妖族大帝,就不会有如今的人族。上古传说女娲捏泥造人,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伏羲大帝三百年后化羽,为人族争取了三百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其后人族也被卷入了长达千年之久的妖族混战。再往后啊,人族也出现过几位挑起一族大梁的先祖圣贤,仅是勉强保存火种罢了。真正改变天下格局,让人族站稳脚跟的,是咱们道门先祖。往前看尽历史,无人能比道祖更风流。哪怕往后千百万年,道祖都是人族绕不开的一尊圣贤。而儒家那位至圣先师,人族几十万年历史中唯一可与道祖比肩的人物。风流不足,然风骨更甚。道祖为人族打下了在乱世立足的根基,儒家至圣则为人族囤积了角逐天下的根基。”

“妖族十二部战乱不休,千年之间,生生打碎了两州疆域,散落成无数岛屿漂流海外。妖族元气大伤,而人族不断养精蓄锐,等他们回过味来,人族已然不弱于妖族任何一部。但要面对妖族十二部练手反扑,人族底蕴依然不够,幸好,儒圣之后三千六百年,又出了一位神帝。所以神帝又是一位可与儒道两位先圣媲美的人杰。”

苏星斗骇然道:“神帝修为不弱于道祖儒圣?”

“不知道啊!当今天下似乎没人能让那人全力出手。”

苏星斗踌躇再三,忍不住道:“恕晚辈之言,神帝震慑妖族,虽有大功,可确实是当世第一人,先不提女娲大帝,比之道祖儒圣也有不如吧。如前辈所言,道祖儒圣皆以一人之力改变天下格局,道门、儒教如今都是人族中流砥柱。这便是千古人杰和一代人杰的差别。”

老人不置可否,喟叹道:“能看出这一点已殊为不易,神帝功过如何,自有后人评说,或者,由将来的你们评说。”

老人说完,好似无意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苏星斗,你可知什么是飞剑?”

苏星斗沉吟了片刻,仍是没有开口,老人问的这个问题,由不得他不谨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剑法有御剑和驭剑,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而飞剑又与两者不同,晚辈觉得飞剑与驭剑有相通之处,只是驭剑以气控剑,而飞剑则以心驭剑。晚辈这些年精研前辈手札,徘徊在驭剑与飞剑之间。些许感悟,不知是错是对,希望前辈解惑。”

“你那哪是飞剑,仅仅是驭剑罢了。”老人笑了笑:“驭剑是驭剑,飞剑是飞剑,驭剑是飞剑,飞剑非驭剑。”

“驭剑距离取决于控剑者真气强弱,但不管真气达到如何深厚地步,人力有时尽,所以驭剑距离上并非没有限制。以气驭剑是下乘,以心驭剑是中乘,以神驭剑才是飞剑。”

苏星斗仿佛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领悟,皱眉道:“因此驭剑是飞剑,飞剑非驭剑?”

老人缓缓点头:“有没有听说过当年道祖于东荒飞剑斩恶龙的事迹?”

苏星斗摇摇头。

老人眺望天际,浑浊的眸光清亮了几分,眼神复杂到看不出是缅怀、追忆、悲伤、还是向往:“我于东荒身不动,一剑西去斩真龙!”

“据说七年前,神帝在南疆斩杀赤猊金吼,随后一剑飞跃数千里,击破天帝宫。莫非就是飞剑之术?”

“只是普通至极的驭剑而已,神帝散修出身,所学驳杂,但好像都不精通。可偏偏就是这个无根游侠,让他做成了天下第一人。咱们这个神帝啊,当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武夫。”

“古今第一?”苏星斗眉梢一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笑着摇头:“或许是第二。”

“当年你初入道门,我赠你一本驭剑心得,此后再无后续,一来是看出你拜入丹鼎派决心已定,二来是时机未到。”老人说到这里,拍拍苏星斗肩膀,转身朝来时的路返回:“不破不立,如今时机已到,道门法术千千万,吾只取其一,苏星斗,从今开始,你就随我学飞剑术,这也是我毕生之道。”

楚望舒登山第八剑道尽头时,浑身大汗淋漓,身子好像被掏空了,重生以来第一次重温力竭的感受。抬头看了眼漫漫长的第九剑道,委实没有再挑战的念头。

第八座剑阁取名“忘剑阁”,阁楼里摆的剑谱无关剑术,而是历代剑道宗师对剑道的见解和习剑武道的心里历程,前人把经验感悟付之笔端,供后人借鉴学习。楚望舒觉得自己有必要看一看前人的武道历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风景,总比自己累死累活还得担心树枝随时被踩断来的轻松吧。

推门入阁,室内静谧安详,空气中有一股陈年书香的味道,不好闻,也不难闻。宽阔的大堂摆着十几张八角桌,桌边零零散散坐着七八名白胡子老道士,四五名中年道士,这伙儿观谱不语,潜心修道的牛鼻子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一眼楚望舒,纷纷如中定身术,瞪大眼睛盯着他。

楚望舒向来是逢大事有静气的少年郎,丝毫不怯场,施施然走进阁楼,自顾自翻找剑谱,留给老道士们一个宠辱不惊的背影。

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了李妙真,彼时她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一张脸蛋清清秀秀,眉目之间有着几分稚气。板着脸翻看剑谱的时候,才有几分后来“寒云仙子”的气质。但自从见到了姑射后,楚望舒觉得那个冰美人比李妙真要更贴合这个称号。

李妙真的容颜跟前世所见差别有些大,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大概是楚望舒见过唯一长到二十岁还在不断变得女子。十八九岁的李妙真脸蛋有些婴儿肥,蛮可爱,但不够惊艳,姿色甚至还不如楚千翎,撑死了跟夏蝉衣一个层次,不能再高了。可楚望舒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是曾经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虽然最后她毅然决然的忘情修剑,跟楚望舒划清了界限。

楚望舒呆呆望着她,一时心潮翻涌,喃喃道:“妙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妙真听见有人呼唤名字,下意识“嗯”了一声,恋恋不舍从剑谱上挪开目光,瞥了眼楚望舒,一愣,“你是?”

楚望舒定了定神,扬起一个招牌式温煦笑脸,他用这招对付女子往往能迅速收获对方的好感,屡试不爽。

“丹鼎派内门弟子,楚望舒!”

李妙真听后,哦了一声,把目光挪回剑谱,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叫师叔!”明显是在介意楚望舒刚才情难自禁,故脱口而出的“妙真”!

楚望舒心道一声“脾气没变”,不管是女大十八变的太晚且越变越惊艳的寒云仙子,还是是现在这位婴儿肥的花骨朵,在外人面前都是这般冷冷清清,哪怕她其实已经被楚望舒的“美色”给狠狠震惊了一把。

楚望舒随手挑了本剑谱,也没看剑谱名字,九老山这群道士,不说当下,往前推五百年,也都是些只识字不懂字的酒囊饭袋,就好像儒家讨厌道门,道门更虚伪,表面上笑眯眯不介意,私底下碰到儒家学子,能踹裆部就绝不踹屁股,能打脸就绝不敲脑袋。因此对道士们来说,识字是为了更好的修炼,读书是打死不干的。肚子里墨水少了点,于是取名字就千篇一律的雷同。比如楚望舒在洗剑阁挑的十几本剑谱里,就有三本名字是这样的“东海劈浪十八式”、“东海斩浪十八式”、“东海劈波斩浪十八式”。

真难为侥幸脑汁想书名的前辈们了。

楚望舒端着剑谱品读,偶尔会看几眼秀美认真的娇俏少女,每次察觉到楚望舒偷窥的目光,肥嘟嘟有些可爱的李妙真就会立刻板起脸蛋,一脸清冷严肃的师叔气势。后来慢慢入神了,楚望舒就没搭理她了,他对修道有着狂热的追求,或者说对力量有强烈的渴求更加准确。一旦修炼起来便废寝忘食。

过了许久,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大堂里老道士走了几批,又来了几批。李妙真坐立难安,灵动的眸子咕噜噜的四下转动,仔细观察楚望舒的反应,然后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包牛油纸,纸里包了一叠切的均匀的肉片,她把剑谱竖起来,脑袋埋下去大快朵颐。

楚望舒凑过脑袋,咦了一声,“这是你们碧霄峰灵兽红狮的臀尖肉?”

李妙真如天雷轰顶的浑身一震,噗一声把鼓满腮帮的肉片全喷在楚望舒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了这上好的火狮肉,据说还有一丝麒麟血脉呢。”楚望舒仔细抹去脸上的肉沫和口水,手指捻起一块碎肉,凑到鼻尖嗅了嗅,嗤之以鼻的口吻道:“这种放沸水里滚熟,然而抹几粒盐巴的肉片也能吃的那么开心?”

李妙真一脸肉疼的看着他把桌上的肉片扫到地上,便拿他撒气:“你谁来着?方才被你吓了一跳,害我下午的零嘴白白浪费,这件事情师叔就不跟你计较了,你速速走开,也不要出去张扬,晓得吗?”

“妙真道的火狮种群日益减少,只因为其肉质鲜嫩更甚黄羊,且是温养身子的大补药,常年遭受猎杀,不过九老山似乎早就禁止门中弟子肆意捕杀了。李师叔哪来的零嘴?”

李妙真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迅速消退,淡淡道:“不该你知道的,你不需多问。想必是你师尊带你上来长见识的吧。你是哪位真人的弟子?”

这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生硬。

楚望舒是为数不多知道她表里不一吃货本质的人,他们当年是在西域认识的,那会儿为了一株千年雪莲,两人在雪峰山死掐起来,打的碎石飞舞,雪崩滚滚,两人都动了真火。你来我往的半个时辰后,真气耗尽,低头一看,雪崩早就把那株只差一刻钟就能开出七瓣莲的灵药扼杀在了摇篮中,好一片银装素裹。

天寒地冻,体力耗竭,两人就寻了一个雪鸠洞鸠占鹊巢的霸占了,一边相互忌惮,一边抓紧时间恢复元气。那会儿楚望舒杀起女子来,从不手软,李妙真看他的眼神更是宛如杀父仇人。楚望舒就想着,这女人不识抬举且杀己之念太重,得先下手为强。于是把生了堆篝火,把两只可怜雪鸠给烤了。然后,然后堂堂道门寒云仙子,东荒一颗璀璨明珠,就被一个不善良不温柔的游侠儿俘获芳心了。

记得有一次楚望舒问她,当晚在山洞里你的眼神为何如此骇人。李妙真一本正经的说,我本要取千年雪莲炖肉吃,想了好些年,可惜被你搅黄,此仇此恨真是堪比杀父之仇。

楚望舒笑道:“我自当为师叔引见引见,顺便问问外头诸位师叔师伯,他们的零嘴火狮肉还有没有,我好讨一些来赔给李师叔。”说罢,就要起身。

李妙真一把揪住楚望舒的衣袖,力道大的将他硬生生拽回木椅,又气又恼:“告诉你吧,火狮是我偷偷猎杀的,师尊整**我闭关参悟剑道,我已经半年没吃过肉了。弟子送来的饭食都是寡淡无味的素菜,说是食味清淡,方才清心,荤腥鱼肉会让我坏了剑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间至味是寡淡嘛,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喝酒吃肉就好,那种境界学不来。”楚望舒说。

李妙真一愣,咯咯笑道:“你这小道士说话还挺有意思。”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正襟危坐,端起一副师叔的架势。

她是妙真道仅存的一位大真人亲传弟子,辈分高的吓人,楚望舒见到她也得喊一声师叔。

“虽然辈分不如李师叔高,但不算小道士吧。”楚望舒把注意力放在剑谱上。

李妙真见楚望舒认真专注研究剑谱,有些惊讶,低声道:“常人习剑,当由术入道,你瞧这么认真做啥,又看不懂!”

“是啊,李师叔剑心通明,天生的习剑胚子,真叫人羡慕。”

“你的表情可看不出哪里羡慕,对了,小道士叫什么来着?”

楚望舒无奈道:“楚望舒,这是我第三遍自报姓名了。”

李妙真赧颜:“这次记住了。”

两人又过看了好一会剑谱,楚望舒打算回去消化剑谱所得,就说道:“李师叔慢慢静修,我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妙真哦了一声,也没看他。

楚望舒又道:“红狮肉是上好食材,滚水清蒸就太暴殄天物了。李师叔有空可以尝试煲一煲肉羹,放入甘草,茴香,陈皮,生姜,蒜末,武火烹两刻钟后,换文火慢炖半个时辰,五香肉羹就做好了。既祛除了腥味,又让肉质烂而不碎,其中更有五种佐料香味相辅相成,滋润极好。”

李妙真吞了吞口水,目光火热又极力保持师叔的威严,故作矜持道:“甘草茴香是……什么东西啊?”

楚望舒惊讶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神农典记载的百草篇中的几味调料而已,你不会从来没吃过吧。”

“谁,谁说我没吃过……我我,不屑过问而已。”

楚望舒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说法,又道:“不打扰李师叔清修,来之前我娘说为我炖好了猴脑、蒸了桂花鱼,蜜糖烤鹤翅……”

猴脑?

桂花鱼?

烤翅?

李妙真口水哗啦啦流了出来。楚望舒回头一看,这丫头正手忙脚乱的擦拭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还有娘呀……”李妙真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十足一个馋嘴的小丫头看别人家孩子啃糖葫芦却只能流口水的眼神。

楚望舒心说你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李妙真手指绞着裙摆,师叔的架子被她丢到东海去了,期期艾艾的问了一个让她事后想起恨不得掩面而逃的问题:“猴脑好吃......嘛?”

楚望舒心想,你若是再用嘴含着手指,那就不折不扣是个贪嘴小丫头了。

楚望舒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笑着道:“世间美味,莫过于此。”

回应他的是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楚望舒走出几步,蓦然转头,给出一个温煦的笑容:“久仰李师叔大名,今日得见,是我的幸事。倘若不嫌弃,不如去我住所小叙一番,嗯,顺便吃个饭。”

李妙真一双灵动乌溜的眼眸狠狠射出两道光芒,却咳嗽一声,故作矜持:“可以吗?”

楚望舒轻轻颔首。

李妙真心里一喜,就要答应,忽然哭着小脸,说:“师尊不允许我沾荤腥,而且她若是心血来潮考察我功课,发现我不在剑阁内,怕是又要惩罚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是寻常不过的小女子抱怨,也说明她对楚望舒不再避讳,是喜事才对,可楚望舒眼睛中掠过沉沉怒色,一声不吭的转头就走。

出了剑阁,楚望舒望着蔚蓝天空,心中默数:一、二、三......

“哎,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李妙真提着剑跑出来,恰好在第三声结束奔至楚望舒身侧,明眸轻轻瞪他,扭扭捏捏道:“我又没说不去,既然楚师侄盛情邀请,我去坐坐也是无妨的。”

她没带铜镜,否则定可以看见自己心虚的表情。

楚望舒回答道:“你不是很听师傅的话嘛!”

李妙真眯着笑了起来:“师尊疼我,顶多骂几句,比起满桌美味......哦,反正没事。”

楚望舒摇摇头,目光晦涩难懂。

李妙真那双杏子般的眼睛盯着他。

半晌没有说话的楚望舒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走吧,顺着剑阁左侧的小径走去。这是下山的通道,问剑峰设了阵法,杜绝飞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联袂来到丹鹤峰,挑了条杂役弟子长年累月踩踏出的小径,不招人注意,过了人烟最盛的清华观,楚望舒居住的地方倒是颇为清净。虽然对自己儿子的美色颇为自傲,可楚望舒入门月余,变领着一个俏丽可人的女子回家,还是叫水研姬吃了一惊,摸不清两人的关系,又不好当面询问,于是水研姬看李妙真的目光就略带了几分婆婆审视儿媳的意味。

楚望舒不解释,李妙真哪怕感受到水研姬灼灼目光,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总不能说您好,我是来吃菜的。

“这是我娘亲,你喊她水姨吧。娘,她是妙真道弟子,按辈分我得喊她一声师叔。”

水研姬疑惑的点点头,看看儿子,又看看李妙真,楚望舒神态自若也没一点对师叔的恭敬,而李妙真则有些拘谨羞怯,怎么看都是随情郎见长辈的良家闺女。楚望舒或许真是这样的态度,但李妙真肯定不是,毕竟两人的渊源仅限于楚望舒的记忆力,她只是为自己想吃美食而屁颠颠跟着初次见面的师侄去他家的丢人行为感到羞耻。

距离饭点其实还有一个时辰,楚望舒在院子里沏了一壶茶,俊俏师侄和美貌师叔对坐饮茶,落在任何清心寡欲的道士眼里,都要掀起一场轰动九老山的大绯闻。好在那群杂役女弟子的工点没到,过了晚膳她们才会来。

楚望舒有千言万语万般柔情,可惜现在不是吐露的时机,考虑到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只好把倾诉衷肠的念头压回肚子里。否则依照他以前的性格,这会儿准搂着李妙真的小贤腰,深情款款的说:“妙真啊,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我可是想你想的紧。”

此言一出,李妙真肯定不是掩面羞怯,她会拔尖刺死他。

李妙真在九老山名声很好,和和气气,温婉大方,总的来说就是思慕她的男道士鼓足了勇气去搭讪,后者就会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脸,男道士得到了肯定,信心大增,正要展开下一步攻势,李妙真往往会说:我去修炼啦、我去给师尊请安、我要去洗澡......最不济也要给个笑脸呵呵一声。辈分奇高的李师叔连去洗澡都坦白,丝毫不做作,这不是温婉大方是什么?

记忆力两人相处时说的最多的就是九州各地的美食,大多都是楚望舒说,李妙真听,听着听着,就擦一把口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妙真就想着撂担子逃走,然后跟楚望舒浪迹江湖。只不过吃货本质是她的秘密,绝对不会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师侄袒露心声的。事实上,当年两人也确实携手走了三千里路,走到哪吃到哪。可惜并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的岁月里。彼时,神帝驾崩多年,九州动荡,妖族和人族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各自修养生息三年后,战火毫无征兆的从东荒燃起,席卷整个九州大陆。道门做为两族交战的导火索,首当其冲,损失惨重,就连道尊都陨落在战役中,李妙真身为承载道门的年轻一代翘楚,责无旁贷,在上一辈真人死伤凋敝的惨淡光景中,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忘情剑道。楚望舒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恋情以失败告终。

往事悠悠浮上心头,楚望舒把玩着手中茶盏,轻轻笑道:“饮茶无味,饮酒会醉,饮情更不知何味。”

李妙真下意识的说:“那就吃菜好了。”

楚望舒默了默,一双浓黑的眸子无声无息的凝视她,幽幽道:“对牛弹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妙真觉得这个师侄脾气忒坏,动不动就给自己脸色,还一点都没有做晚辈的自觉,谁叫自己此时有求于人,这口气也就忍了。

日头西移,余晖将天边的云朵映照的彤红,层层叠叠,煞是瑰丽漂亮。

水研姬在厨房忙碌,一叠叠菜肴捧上来,三荤两素一汤,油焖猴脑,蜜汁烤翅,没有桂花鱼,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桂花,楚望舒瞎说糊弄李妙真的,取代它的是一盅炖鸡,素菜取材自水研姬的小菜谱,有楚望舒喜欢的青丝瓜炒肉片,一盘鸡蛋汤。

楚望舒把茶盏茶壶撤了,三人就在小院石桌上吃这起稍稍早了些的晚膳。

“这猴脑是好东西,山上的灵猴通灵聪慧,脑筋活泛,比之其他牲畜的脑子味更美,是此中极品。不过这东西看似做法简单,却极讲究手艺,我娘在山上摸索了月余,才掌握七分火候。”楚望舒示意她尝尝看。

李妙真没吃过猴脑,见到白嫩嫩的一坨脑子,表面还浇了一层兀自沸腾不止的滚油,卖相不好看,但世上的识货从来不缺乏一颗勇于探索尝试的心,况且听楚望舒如此吹捧,她抿抿嘴唇,拿木勺子挖了一小块,送到小嘴里。

滚烫而浓郁的香味刺激着她每一个味蕾,前所未有的体验,从未品尝过的滋味,它兼具了豆腐的柔滑,又有肉质般的香浓,滑而不腻,浓而不腥......

世间竟有如此美味,竟有如此美味!

李妙真感觉自己体内的小灵魂在嘶吼,在咆哮,有一种妖帝在前我可一剑斩之的豪气。

下一刻,她热闹盈眶,不是被感动,而是被烫的。

楚望舒慌忙倒了一杯温凉的茶,递给吐着舌尖,小手使劲扇风的李妙真,无奈道:“不会吹一吹再吃?这嘴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好似青梅竹马间最寻常不过的抱怨,却让李妙真噗一声把嘴里刚含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万念俱灰的望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翻了个白眼:“哪个会偷偷把肉食带进剑阁的?道门最讲究饮食养生,有一套严格的规定,你欺负我新来的,哄我说什么零嘴,懒得拆穿你而已。”

李妙真一张俏脸羞的通红,似恼似羞的咬牙切齿:“不准说出去。”

这可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师尊外没人知道,倘若这个不大不小的污点公之于众,恐怕无数男弟子都要幻灭,啊......温婉可爱落落大方的李师叔竟然是个吃货,一顿能吃几斤肉的超级大吃货......

人都爱惜羽毛,尤其女子注重仪表,说好听点是在意形象,说难听点就是太作。楚望舒不禁怀念楚浮玉起来,那女人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没脸没皮,耍无赖、无理取闹从不含糊,丝毫不怕自己的一堆坏毛病会破坏她楚府三小姐秀外慧中的形象,以前觉得姐弟嘛,没必要刻意装模作样,如今想起来,她为什么不在楚望生楚望楼面前这般?也许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心里的男人,天意弄人,这个男人是她的亲弟弟。

“我娘手艺不错吧?在尝尝鸡翅,做法可不简单,先是在油锅里炸脆表皮,而后以小火烹饪,放入调味香料,最后浇一层蜜汁。吃起来的时候,外皮依然松脆,但味入三分......”

楚望舒还没说完,李妙真已经啃了好几块鸡翅,满嘴流油,好在仙鹤的翅膀大,够吃。

水研姬给李妙真续了一杯茶,柔声道:“慢些吃,这一桌子的菜够你和望舒吃了。”

李妙真很有眼色的还礼水研姬一碗浮着黄油香气四溢的鸡汤,鼓着腮帮,笑靥如花,“姨,你也吃。”

水研姬眉眼柔软,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油渍,觉得这闺女乖巧可人,很有意思。

李妙真的眸子里迅速积蓄起一层雾气,又很快散去,这是个敏感而极渴望母爱的女孩,楚望舒前世曾听她说过自己身世,父亲是妙真道年纪轻轻便已是大真人境的天之骄子,母亲在她还没懂事的时候就去世。据说李妙真那位父亲,简直就是老版苏星斗,皮囊俊朗非凡,这点不需怀疑,看看几年后的李妙真就知道。天赋更是好的让人绝望,三十二三的年纪,已经是大真人境,比之葛长青还要更甚一筹。可想而知这样的男子,山上有多少道姑日思夜想爬上他的床。应了那句天妒英才的老话,在她十二岁那年,老版苏星斗外出执行任务,一去不回。据卜天道老家伙们占卜的结果,早已死翘翘了。

楚望舒对父爱从不报什么期望,除非他轮回一次,否则这辈子甭想享受到父亲的关爱,不,其实当年神帝也曾让他感受到过父爱,只不过考虑到神帝的年纪,用祖宗的爱来形容会更恰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吃的话,就经常过来。这些天玲珑不再,姨也寂寞的很,身边有个说说话的闺女,总是好的。”水研姬一不小心吐露心声,惊觉不妥,下意识观察儿子的神色,果见他眼神一黯,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回应她。

李妙真正沉浸在多愁善感里,没察觉这对母子的异样,好奇道:“玲珑?”

水研姬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吃菜吃菜。”

“你似乎和楚千翎颇有旧怨的样子。”楚望舒没来由的想起那个刁蛮的小丫头,前世他和楚千翎只有几面之缘,半点交情都没有,所以从未关注过两个丫头之间的恩怨情仇。

李妙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楚望舒会提及这个问题,想了想,道:“小时候我爹和她师尊交情不错,时常品茶论道,每次她跟着师尊来我家,都是挂着鼻涕,穿的极好看,骄傲的像只小母鸡,我就时常捉弄她,欺负她。日子久了,她就对我怀上了深深的恶意。”

若说古灵精怪,那娇蛮的丫头确实不及李妙真,吃亏不奇怪。

“你不会是想跟她告密吧?”李妙真忽然警惕。

楚望舒笑道:“我是欠她几件灵宝,若是拿这个秘密同她交换,想来她是求之不得的。”

李妙真柳眉倒竖,猛地转头,可怜巴巴的眼神,委屈道:“姨......”

都说知子莫若母,水研姬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安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妙真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留下一桌狼藉给水研姬收拾,李妙真肚子能装货这件事楚望舒是知道的,岂料她当年还是矜持了。一桌美食十之八九都进了她的肚子,晚膳结束后,楚望舒一摸自个儿肚皮,瘪的。

李妙真临走前,挺着滚圆的小肚子,笑容满足,表示很高兴认识楚望舒这个师侄,特别是水研姬说经常过来坐坐,李妙真开心的拍拍楚望舒肩膀,语重心长说天道酬勤,吾辈之路漫漫兮且忐忑,楚师侄应时时勤勉,师叔我会时常来督促的。

翩然跃上剑脊,御剑而去。

楚望舒还没到餐风饮露的真人境界,只能劳烦娘亲再煮点吃食果腹,好在厨房食材储备充分,都是他在山上猎来的野味。像仙鹤灵猴这种祥瑞灵兽,九老山是明文规定不得猎杀,但楚望舒向来无法无天惯了,小观又偏僻,倒也不担心有人揭发他。

天色一暗,星辰像一颗颗散碎的珠子挂在天幕上,寂寥闪烁,一伙杂役女弟子照看了药田,顺带帮着东竹洒扫院子,日子久了,大家都争着抢着在楚师叔面前献殷勤,刷好感。楚师叔又英俊又出色,脾性还好,待人处事都温和的紧。简直是万千少女心中的良配。

楚望舒如此表现一半是天性,一半是老于世故,正所谓大奸若忠,大恶若善,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从不在自己脑门上刻“坏人”两字。前世中州曾有一位儒家青年俊彦,他曾对楚望舒此人点评:“多情之人最无情”。意思是说楚望舒这让看似多情温和,实则最薄情寡性。

楚望舒那时候想着哪天去中州,宰了这吊书呆子的酸儒书生,可后来发生一件事,让他打消了念头。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他大发善心,而是许久之后他去中州,那书生已死了,据说是携儒家浩然之气,与妖族某位妖尊同化灰灰。天下群雄,论舍身取义,杀身成仁,非儒家莫属。

夜风凉爽,鹤鸣阵阵,月牙撕裂云层透出半张脸,洒下姣姣光辉,楚望舒蹲坐在小院里,前方是十名盘膝而坐的妙龄少女,他给杂役弟子们诵读道经,讲解真义,再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层层解析,由浅入深。月光在他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俊逸洒脱,颇有点浊世谪仙人的出尘风采。

他本是为夏蝉衣等几名女弟子讲道,当初聘用女弟子们做杂役,有的要灵药做报酬,有的要丹药,有的希望他能提点修行,不一而足。某一天,楚望舒给几名女子讲道经,东竹忙活完院子里的杂物,坐在一边歇息,听的入迷,受益匪浅。此后每次楚望舒讲道,羞怯的小丫头便鼓足勇气厚着脸皮在一边旁听,楚望舒知道以她的不堪一击的面皮,如果挑明,只怕要无地自容的当场悬梁自尽。

时间一久,招惹来的女弟子越来越多,大家都知道楚师叔性格醇厚,待人和善,没有那么多规矩,于是心照不宣的聚集起来听楚师叔讲解道经,传授修行经验。

夜色渐深,月牙西移,楚望舒的声音好似洪钟大吕,震耳发聩,女弟子或神色安详,或蹙眉沉吟,或喜不自禁,或苦恼颓然。天赋因人而定,不可避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便到此为止,下次讲道在一旬后。”楚望舒笑着遣散女弟子们,临了,又道:“蝉衣,你留下。”

夏蝉衣身姿纤巧婀娜,今日未插道簪,仅用发带束住及腰青丝。闻言转头娇柔一瞥,眼珠子转了转,咬着唇道:“哦!”

楚望舒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鹅蛋似的脸儿白皙通透,五官精致,仔细一瞧,才发现施了一层淡妆,花了一番心思的。

“可有不懂的地方?”

夏蝉衣思考了片刻,摇摇头,展颜一笑:“师叔说的都能听懂,比授课师傅讲的通俗。”

“你悟性是很不错的。”楚望舒点点头,于怀中掏出一枚瓷瓶:“我看你修为也在练体第八重了,但迟迟不能踏入第九重,结症在于体魄不够强健,内劲不足。女子练体确实有先天劣势,又缺乏丹药补充,因而进境迟缓。瓶子里有十粒淬体丹。应该够你踏入练体九重。”

夏蝉衣诚惶诚恐的接过,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师叔,你,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的美色,用淬骨丹引诱我吧。人家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不是那种人,嘤嘤嘤......”

楚望舒目瞪口呆。

夏蝉衣忽然娇羞道:“其实师叔不必如此的,师叔只要用美**惑就行了,人家最多象征性抵抗一下。”

楚望舒深吸一口气,忍着把她拎起来丢出院子的冲动:“讲道说法,本是对你的报酬,而今那群丫头们厚着脸皮掺和进来,对你不公平。我是想着给你开小灶,单对单授业,不过你悟性好,也算省了我一番功夫。这淬骨丹权当是给你的补偿。”

夏蝉衣低下头,娇羞无限:“哪有补偿十粒淬骨丹的,如此厚重,师叔果然还是看上人家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嘴角一抽:“好啊,今晚你侍寝。”

夏蝉衣瞬间变脸,眼泪汪汪,凄凄切切:“师叔不要哇,蝉衣还小,再养几年也是不晚的。倒是东竹那死丫头成天觊觎您,都快害了相思病啦,师叔去祸害......啊不,师叔去拯救她才是正理。”

楚望舒伸手在她小脑门上敲了一下,气笑道:“你跟东竹私下不对眼,想拿我当枪使?”

夏蝉衣嬉皮笑脸道:“我这是牵桥搭线,功德无量。”

“去去去,滚回去修炼。”

夏蝉衣吐吐舌头,蹦蹦跳跳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扯住楚望舒的袖口,没脸没皮道:“师叔财大气粗,再给几粒养气丸呗。”

这无赖的性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望舒望着她,恍然失神。

夏蝉衣惊觉他眼神不对,不动声色的缩回手,一步一步倒退,退至院门,转身逃跑:“师叔好好歇息,不必相送。”

楚望舒兀自呆坐在小院,孤月寒星,风急天高。他的影子斜斜拖曳在地上,寂寂无声。

水研姬执一壶安神茶走来,轻轻搁在石桌,伸手替他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几缕鬓发,柔声笑道:“你对这个丫头不一样。”想了想,“对东竹也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竹那小妮子性格柔弱,不过做事认真严谨,一丝不苟,天赋虽好,却好似对修行并不热衷。以她的性格,更愿意简简单单的生活,修道问仙虚无缥缈,我问过她为何来九老山修道,她说自己出生在东荒偏南的部族,生活困苦,时常遭受蛮夷侵扰,族人苦不堪言。而她在部族中天赋最好,遂拜入九老山,并不是她喜欢修行,而是族人们需要她修行。我看她性子不错,就让她时常来打扫院子,顺便陪娘亲说说话。山中清净,我怕娘太寂寞。”

“至于夏蝉衣这丫头,心思活络,一肚子机灵坏水,又不怕被虚名所累,不在意口碑。若说这群丫头里道心最坚的是谁,那就她了。娘你别看他活泼爱笑,在您面前又懂礼貌,小心思多着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死活抱着我胳膊不松手,自夸暖床侍寝义不容辞。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什么鬼主意,分明是心知道门规矩森严,有恃无恐罢了。”

水研姬掩嘴轻笑。

“其实也是个可怜女子,不得已才学一些小手段,求存艰难,求道更难。表面上嬉皮笑脸,内里倒也自尊自爱,否则以她的姿容,委身任何一个内门弟子,待遇也比现在好许多。别看她在我面前胡搅蛮缠,其实我只要有一丁点眼神不对,她立刻警惕。”

水研姬欲言又止。

“娘亲想说什么?”

水研姬低叹道:“我多少能看出来,东竹性格与玲珑有几分相似,你待她特殊不奇怪。可蝉衣这姑娘,你又看上她什么了?”

“惜才嘛。”

“跟娘有什么不能说的?真看上她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儿子这般优秀俊俏,讨女子喜欢不难。”水研姬白了他一眼。

楚望舒仰望夜幕,沉沉天穹上,星辰零零散散,他久久无言,半晌,低声道:“娘,我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姑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后又过半个月,嘴馋的李妙真出乎意料的没有拜访,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楚望舒沉吟片刻,觉得要么是她溜出剑阁胡吃海喝的事东窗事发,要么被师尊禁足闭关了。

自上次剑道之争后,苏星斗人间蒸发,丹鹤峰与碧霄峰也不见他人影。不知是躲哪里发狠闭关去了。

见过李妙真后,算是了却心中一缕牵挂,楚望舒没再去妙真道招惹狂蜂浪蝶,每日除了修行吐纳,炼几炉丹药,就是陪娘亲说说话,偶尔会在夜里起更,独自一人走到西厢,望着水玲珑默默不说话,独坐到天明。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这大概是楚望舒此时的心境。

他不敢白天过来探望水玲珑,甚至不敢在娘亲面前流露出一丝柔弱,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九老山,处于一种陌生的环境中,在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生活之前,怀着一种敏感微妙的心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须坚强,这样娘亲才能安心生活。

楚望舒的修为已臻至练气三重天,从他突破练气到如今的境界,只区区两个月,这不算什么,一切都水到渠成。修行就像开拓池塘,然后积蓄池水,而他本就有一方辽阔的池塘,不要引水而入就行。

山中修道清净,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不说,内门弟子中往来很少,能身居此位的,都不在意什么人情往来,慕道之心甚坚,因此哪怕过了一个半月,商景元和鱼重玄都没来找过他。前者性格寡淡无争,后者估计被师尊痛苦的操练。也许下一次见面就是练气境了。

虽然境界在稳步攀升,但楚望舒的丹道、剑道、以及无垢道体都处在关隘,难以突破。丹剑两道与修为关系不大,特别是丹道,他不修内丹,外丹只要终究是讲一个积累。因此藏经楼里的丹方对他尤为重要。

上清道有一句警示名言: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楚望舒的祸事在沉浸一个多月后,终于浮出水面。这一天,有个白云观的内门弟子踏上丹鼎派,扬言要与楚望舒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老山门规里的论道可不是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论道这条规矩是为了防止门中弟子私下斗殴而设,虽然楚望舒觉得区别只是一个不经允许,一个是合法打架。略一沉吟后,发现还是有作用的,试想私下斗殴会引起连锁反应,从单挑变成聚众斗殴,那样就闹大了。论道只是个文雅的叫法,其实就是合理打架,就跟打擂台一般,捉对厮杀,点到即止,这样就杜绝了有一方不舒服而导致大规模械斗。

楚望舒略一思量,不难猜出前因后果,白云观道子曾在他手底下吃过大亏,事后报复也是正常,而自己杀他之心从未消失,不管是陶谦之先报复还是他先下手,都是迟早的事。亲手逼死水玲珑的人,别说是白云观主的儿子,你就算是道尊的儿子,老子一样找机会干掉你。

不速之客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公子哥,背着一柄白鞘长剑,道簪束发,俊朗挺拔,在众星捧月下雄纠纠气昂昂逼近楚望舒的小道观。

白衣公子缓步走到观前,从容潇洒的站定,朗声道:“在下白云观莫寻仙,素闻丹鼎派楚望舒天资横溢,修为高绝,特来领教一二。”

久久无人应答。

“在下白云观莫寻仙......”

白衣青年又重复了一遍,仍是没人回应。

身后丹鼎派前来凑热闹的男女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楚师叔定是不屑与他动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区区白云观竟然敢来我丹鼎派耀武扬威。”

“就是就是,他自幼投在白云观真人门下,修道二十五载了,居然好意思欺负未曾及冠的楚师叔,老不知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不知羞?莫寻仙嘴角抽了抽,他堂堂白云观青年俊彦,二十五岁臻至练气七重天的英才,怎么就是老不羞了?

也有男弟子理性客观,小声道:“楚师叔,闭门不战,终究是弱了气势,留人口舌。”

说完,就引来一众女弟子的反驳娇斥。

莫寻仙气沉丹田,声音清朗,遥遥传来:“想不到传闻中的楚望舒竟是个畏首畏尾的沽名钓誉之徒,可笑可怜。”

丹鼎派众女弟子脸色齐齐一变,泼辣些的已经破口大骂,但也缺了些许底气,毕竟是事实。

在无数女弟子翘首期盼之下,观门吱一声打开,徐徐走出一位青衫俊逸少年,眸若深潭,面如冠玉,一双英气勃勃的眉宇锐如刀锋。他抬眸看了眼气焰节节攀升的白衣青年,尽管表情淡淡,但出场后瞬间将莫寻仙的主角气场压制到角落。

“听说白云观主有三个亲传弟子,你是哪一个?”

莫寻仙傲然道:“与你过招,自不需我那两位师兄出手。”

“原来是个垫底的。”那俊美到另他嫉妒的少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转身欲回观中。

“站住!”莫寻仙踏前一步,背上长剑嗡嗡鸣颤,直欲示剑与人。“楚望舒,你可敢与我在丹鼎派主殿广场上,当着全宗派师长弟子的面,一较高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瞥了瞥他,漫不经心道:“我此番出面是想知会你一声,别在我门前大喊大叫,扰人清修,若在有下次,你自觉去戒律堂领罚。无故在同门观前寻衅滋事,够你禁闭三月了吧!”

莫寻仙愣了愣,见他又要走,怒道:“楚望舒,你若是个男人,敢说一声“不敢”么!”

楚望舒关门前驻足回头:“不敢!”

遂,将目瞪口呆的莫寻仙和外头一群凑热闹的内门外门弟子尽数关在门外。男女弟子们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滞。半晌,有个小姑娘结结巴巴道:“楚师叔就是楚师叔,认怂都认的这般坦荡......”

某年长的师姐捂住小姑娘的嘴,脸上燥的慌,嗔道:“别说了。”

小道观中,楚望舒盘坐在丹炉前托腮沉思。水研姬聘聘婷婷从内院走出来,站在走廊上轻轻蹙眉,韵味诱人的美艳脸庞织满愁绪。

楚望舒没有抬头,柔声道:“娘亲不用忧心,不过是条忠心的狗,替他主人来咬我一口。我大抵能算出那位白云观主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怕我进境太快,不久成心腹大患。故而遣弟子来寻我晦气,不会要了我的命,都说刀剑无眼,肯定是想重伤我就是了,最好能伤我本源,让我在山中蹉跎几年,此消彼长,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不用怵我。可他终究小瞧我了,觉得我年轻气盛,定然受不住撩拨,火急火燎应战。”

唇边勾起哂笑:“他那儿子亲手逼死了玲珑,杀他不过早晚的事,可我初来乍到,根基不稳,也没有公然杀戮同门的底气,忍着就是了。至于门口挑衅的憨货,忍着便是,无冤无仇,我也懒得跟他计较。”

其实如果可以,楚望舒不介意碾死莫寻仙,他脾气杀伐果断,断然没有让人叫嚣到门口还认怂的道理。但这种事情可一就可二,他一应战,胜了一场,接下来就会有第二场第三场,没完没了。再者不是牧野城时的巅峰时期了,那会儿他摄取了五件灵宝的灵力,抽干了楚长风三十年的修为,气息浑厚到半只脚踏入真人境的北海老祖也可斩杀。而今他不过练气三重天,再天资横溢,面对练气七重的莫寻仙或许有一战之力,那练气八重天呢?九重天的小真境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楚望舒怯战的消失在丹鼎派传来,不知多少男弟子愤懑不耻,女弟子美梦幻灭。

如果风波仅是如此结束,楚望舒想就算毁了名声也无所谓,他向来不顾世人的看法,亦正亦邪的乖戾性格在前世是出了名的。可次日,莫寻仙又雄纠纠气昂昂的来了丹鼎派,依然是众星捧月,这回捧他的不是凑热闹的丹鼎派弟子,而是白云观的弟子,以女子居多,虽着道义戴道簪,容颜却艳媚动人,身姿婀娜,随在莫寻仙身后莺莺燕燕,对丹鼎派诸多目瞪口呆的男弟子指指点点,仿若指点江山。

白云观在九老山口碑不佳,女弟子尤为憎恶这些卖弄风骚的伪道姑,男弟子虽免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但若以为真心是恶了白云观女道士,就太不了解男人好色的本性。换了任何一宗的弟子敢如此嚣张,欺辱上门,丹鼎派弟子早揭竿而起,拼个你死我活。唯独一群燕瘦环肥姿容不俗的女冠上山吵闹,叽叽喳喳听在耳里也变得尤为可人。

再说葛长青只收了两个弟子,数量上不多,质量上绝对完爆任何一个真人。苏星斗据说闭关多日不曾现身,以他的性格不闭关也懒得搭理这种事,而师尊葛长青外出执行任务未归,独剩楚望舒这么个没师尊主持公道没师兄弟拔剑相助的留守弟子,活该被人欺负上门。

“楚望舒,你若还有半分骨气,就出来与我一战。装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沽名钓誉,笑掉别人大牙。”先是莫寻仙中气十足的开场白,然后随行的女弟子叽叽喳喳开启了嘲讽模式。

“都说丹鼎派楚望舒是个俊俏小郎君,今儿个怎么不出来让姐姐见识见识?”

“呸,胆小如鼠的小郎君有啥好见的。说他姿容风采不逊苏星斗,我看是哪个瞎了狗眼的蠢货胡说八道。”

“是呀是呀,这种没骨气的孬货,长的再俊也是银枪蜡样头,不如莫师兄一半好。”

然后是一阵脆如银铃的娇笑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丹鼎派弟子对楚望舒颇为好奇,尤其女弟子,已经有了一股不输于拥戴苏星斗的庞大势力。站在苏星斗和楚望舒身后的女人们暗地里交锋异常激烈,辩论斗嘴,一方说苏星斗是天人下凡,禁欲男神。一方说楚望舒是天人之姿,独一无二。谁也不服谁。

因着这件事的缘故,苏方的女弟子终于嗅到了推翻敌对势力的良机,搁下手头活计,结伴涌来道观外,啃着桃子看戏。乍一眼看去,竟是数百人之多。而楚方的女弟子人数稍逊,显出楚望舒底蕴不深。领头人物是杂役弟子夏蝉衣,这几日来夏蝉衣修为进展神速,距离练气境只差一步之遥,成了练气境就可以升为外门弟子。当然,女子军不看修为不问出身,只看对楚师叔的仰慕程度。

不久前,娘子军们在私底下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辩论会,苏方人多势众,楚方不敌,正节节败退之际,夏蝉衣神兵天降,舌战群雌,带着娘子军们攻城掠寨,反败为胜。众望所归的成了楚方的领袖人物。

楚方的女弟子们虽不满白云观众人嚣张跋扈的姿态,但也不想放过打击宿敌的机会,不得不说女子立场在某些时刻,真的很难拎的清。

“咦,你们的楚师叔呢?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啦,怎地还能隐忍不出?这份养气的功夫可不属于真人呐。”

一阵阴阳怪气的附和。

夏蝉衣气的小脸煞白,还没说话,她身边向来娇柔羞怯的东竹依然怒不可遏,厉声道:“闭嘴!”

小绵羊偶尔发威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小绵羊发威后,眉眼立时软了下去,修长细白的手绞着衣摆,愁眉苦脸:“楚师叔怎么还不出来,真要让他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夏蝉衣冷笑道:“出来做什么?明知识对方挖的坑,还不知死活往里跳?东竹,你的脑子几时能开窍。”

东竹抬眸瞪了她一眼,脸上浮起恼怒之色,飞快转为悲伤,低声道:“昨天几个玩的好的姐妹们都不来找我们了,说楚师叔没骨气,辜负了她们的期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蝉衣嗤笑道:“一群蠢货。”

“虽然我也生她们气,可也不怪她们,她们不了解楚师叔而已。楚师叔是很好的人,他绝对不会胆怯避战,肯定是有原因的。”

夏蝉衣拍拍她脑袋,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摇摇头,冷哼道:“丹鼎派弟子们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楚师叔真削了面子,他们脸上就有光了?因为嫉妒而冷眼旁观,才更让别宗嘲笑。”

白云观的莺莺燕燕的骂的累了,始终不见那位“养气功夫”惊世骇俗的楚师叔出来,心中是酣畅淋漓了,嗓子却快冒烟。翻了一阵白眼后,本打算散去,明日再战。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冠眼尖,远远瞧见一片菜圃,绿意盎然,藤条厚叶掩映之下,一只只圆滚滚的大西瓜若隐若现,分外讨喜。当即眼前一亮,指着远处瓜田笑嘻嘻道:“看呐,那儿有西瓜,咱们不妨摘一些来吃,解解渴。”

“这不好吧,可能是楚乌龟的东西,咱们不告而取,有失妥当。”

“你都说他是楚乌龟了,他敢出来吗?再说咱们又不摘灵药,只是西瓜而已,就算告到戒律堂,也没啥大不了。”

莫寻仙负手而立,对观中女道士点点头,一脸从容镇定,示意她们不必忌惮什么。他正愁该如何引楚望舒出战呢,灵药不好抢夺,否则戒律堂的刑法不是摆设,西瓜菜圃微不足道,不会有大麻烦,若能以此逼出楚望舒,那是最好不过。

几名女道姑欢喜的奔向瓜田,毫不顾忌的踩踏在花圃上,其中一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翻了一棚青丝藤。当真是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后方观望弟子中,东竹脸色啥时间阴沉起来,睫毛直颤,这个性格柔弱羞怯的小姑娘动了真怒。那片菜圃是水研姬与她两人精心打理的成果,每日黄昏,浇水施肥,看着它们从菜苗渐长葱茸,水研姬在日落西山时,会摘几只青丝瓜抄菜予她品尝。她知道水研姬对这片菜圃不同寻常的喜爱,眼见那几个骚蹄子肆无忌惮的破坏,立时冲了上去。

夏蝉衣伸手欲拉她,抓了个空。

小院内炉火熊熊,丹炉底座烧的通红,水研姬守在炉子旁添柴,时而看一眼丹炉,胆战心惊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以至于外边喧嚣吵闹也无暇顾及。概因炉子里烧的不是丹药,而是她的命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昨夜彻夜未眠,绞尽脑汁,终于悟出一条大胆的想法。他要将自己投进丹炉中淬炼,无垢道体的灵感来源于那位创发祖师观看铁匠淬炼铁器,一捶一打,火星四溅,最终生生将一块铁胚锻造成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有感而发,遂创出无垢道体。

这是真正自虐的道法,平日里运转心法就叫人痛不欲生,经络丹田好似有千百柄铁锤敲打,这就是无垢道体真正可怕的地方,热血上头的时候谁都有,但只要一运转心法,立刻剧痛难忍,再铁石心肠的,也要被生生磨去。故而即便有些人咬牙修炼了无垢道体,也时常荒于修炼。自创法以来,真正修成此术的寥寥无几。楚望舒前世并未接触这门心法,当时与李妙真坐而论道,将心法默默记下,也没有即可修炼的打算。

无垢道体是一种近身搏杀的神术,在战斗中进境尤为快速,若能几次三番徘徊在生死边缘,那就更好。所谓受创愈大,收获愈大,简而言之就是一门作死的道法。

葛长青斥责此道走了歪路,不是没有道理。

有几人能在生死边缘屡次三番捡回性命,阎王又不是亲戚。

山中修道讲究的是清心寡欲,除非下山历练,否则很少有生死肉搏的机会,弟子论道也是点到即止,于无垢道体并无裨益。

楚望舒左思右想,倚着丹炉思考了一个彻夜,忽然就福至心灵,无垢道体的灵感来源于锻铁,其实本质是一个淬炼的过程。而炼丹也是个去芜存菁,提取精华的过程。两者是相同的。那么我能不能把自己当成丹药来炼?以此刺激无垢道体心法运转,淬炼出更加强悍的体魄。

这个想法不断挠着他的心,天一亮,他就把娘亲从床上唤起来,指着内院的丹炉说:“娘你给我添柴火,我要把自己放进去炼一炼。”

结果可想而知,水研姬当场就泪崩了。

花容惨白的搂着楚望舒的脑袋哭的泣不成声,说儿呀,娘知道你心里苦压力大,可你死了娘怎么办哇,玲珑还等着你救。

楚望舒呆愣了许久,恍然醒悟,花了好半天时间才解释清楚。水研姬不懂修行,但她终究是确认了儿子神智清醒,没害了失心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如此,她还是胆战心惊,炉子里的柴火不敢微弱如烛火,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儿子,一边控制火候,深怕一个不慎,把儿子给烤熟了。

楚望舒无奈的一个虎跳跃出,哗啦啦往火炉里丢了一捆柴火,再一个虎跳跃入丹室,运转无垢道体心法。

其实水研姬的担心是多余,楚望舒而今无垢道体第三层巅峰之境,水火不侵夸张了些,可终归比常人抗揍,耐火性极好的。

楚望舒在丹室里活烹了两个时辰,青衫渐渐枯蜷,终而化为灰烬。丹室灼热异常,每一次呼吸吐纳,都是对心肺的巨大折磨。他甚至开始闻到了肉香,想来他挺翘的臀瓣已经九分熟了。但无垢道体让他周身血脉如沸,气机每滚过身躯一寸,便死皮再生,肌肉重组,将烂熟的死肉排出体外。将身躯置于火炉中炙烤,如此疯狂的行径,即便邪道中人也要为之瞠目结舌。

然修行就是这样,不疯魔不成活。这是他几十年前就领悟出的道理。不对自己残忍,别人就会对你残忍。想要得到回报,就得付出相应代价。如当年水玲珑为他舍身,如李妙真太上忘情。如昔年儒圣舍生取义。又如他不愿放弃道德底线,所以他失去了楚浮玉。

因此哪怕痛苦到神智癫狂,他仍然咬紧牙关,经脉好似一寸寸断裂,躯壳痛苦的失去了知觉,这些都是无垢道体在飞速精进的特征。这是一门可以速成的心法,只是代价太大。

日头渐中,热辣辣的挂在天空,水研姬已是大汗淋漓,鬓发紧贴脸颊,脸蛋潮红。她不断的跟楚望舒说话,以确定儿子是死是活。

“望舒,要不要喝水?”

“望舒,娘给你添点水吧,凉快凉快?”

“儿啊,你说句话,告诉娘你还活着。”

若非楚望舒偶尔“嗯”一声,或者闷哼一声的回应,水研姬已经把备好的一大桶水倒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又过了半柱香时间,楚望舒在丹室里沉沉嘶吼一声:“娘,快回屋去,快!”

水研姬心知不妙,撒腿便往屋子跑,前脚刚踏入房门,听身后一声闷如惊雷的炸响,丹炉硬生生碎成四瓣,火星四射,沉重的铁块残躯撞在院墙上,深嵌其中。

内院中,楚望舒赤身而立,片缕不存,身躯在阳光镀照下,染上一层莹光,竟有玉石质感,每一道肌肉线条清晰分明,颀长匀称,单这身子出去溜一圈,不知会惹来多少黄花闺女心花怒放。

水研姬惊魂未定,扑上去探查儿子的状况,楚望舒双手捂着裆部,破天荒的露出尴尬神色:“娘,快给我拿衣服。”

水研姬指尖一寸寸抚过儿子的胸膛,确定他无碍,松了口气,听见他话里的窘迫,噗嗤一笑,一只手滑到他屁股上,轻轻掐了一把,嗔道:“长的再大,还不是娘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有什么好害臊的。”

楚望舒苦着脸,无奈道:“娘......”

“好啦好啦,等会儿。”水研姬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取来干爽衣衫,湿毛巾,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渍,想了想,道:“娘给你放桶水,洗个澡吧!”

楚望舒摇摇头,目光望向院墙外,“外面兴许是出事了,我先去瞧瞧。”

楚望舒踏出小院,光溜溜的头上黑发疯长,发肤再生之术,乃真人境的手段,与他无言轻而易举,此乃无垢道体第四重大圆满所带来的神异。九重心法他已臻至第四重,真人境也敢硬抗几招了。也许是第一次烈火加身的缘故,收益才这般大,往后置身火炉,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观外的气氛剑拔弩张,丹鼎派诸多弟子与白云观弟子对峙,起因是倒在夏蝉衣怀里奄奄一息的东竹。小丫头右臂衣衫破碎,露出白嫩嫩的臂膀,胸口血迹斑斑,脚下那口心爱的佩剑折断成两段,已是半昏迷状态。

双方气氛紧张,白云观仍有一位泼辣的女道姑颐指气使,戟指喝骂:“怎么地?莫师兄与这蠢丫头是光明正大的论道比试,落得如此下场怪得了谁?只怪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丹鼎派莫非输不起?”

“我看就是输不起,一个楚望舒做了缩头乌龟,现在论道输了,又一副吃人做派,你们丹鼎派的脸全被尔等丢光了。”

“瞪什么瞪,莫非还想私斗不成?姑奶奶就站在这儿,你们倒是敢啊,动我一下试试。看戒律堂不罚你们。”

丹鼎派弟子勃然大怒,一个内门弟子走出来,冷冷道:“楚望舒不敢,不代表我们不敢,莫寻仙,我来跟你论道一场。”

莫寻仙淡淡道:“我来此只为与楚望舒一战,那丫头不自量力,吃点苦头也好。诸位何必动怒,显得你们小家子气。”

那内门弟子浓眉一挑:“你到底应不应战。”

莫寻仙嗤笑道:“不战,你待如何?有本事也去白云观骂街去。”

丹鼎派弟子一阵喝骂。大抵逃不出卑鄙无耻之类的简单词汇,这群大多未经人事的少年少女,不管脸皮还是心态都不及白云观的风月老手。

夏蝉衣小胸脯起伏,眼角红的厉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紧紧抱着东竹,咬牙切齿道:“他若再不出来,我这辈子也不理他啦。”

东竹气若游丝,半昏迷之间,好似听到了她的话,摇摇头。

莫寻仙皱了皱眉,扫一眼义愤填膺的丹鼎派弟子,打算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真要惹怒了这群弟子,愤怒会冲垮理智,真可能会罔顾门规,大动干戈。届时吃亏的肯定是己方,莫寻仙正思考怎样丢下几句有气势的场面话,然后带着白云观娘子军们撤退时,小观门开了,木门轻微的吱呀声瞬间压下了喧哗,所有人都侧头看向小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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