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淅淅沥沥下了数日,后劲极足,润及千家万户。尤其是在东荒与南疆两地,雨量格外充沛,空气潮湿,一连数天的细雨泡的地面*****一些年轻时受过伤的老人指不定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春雨滋润万物,对百姓民生是好事,可对一些孤苦伶仃的小乞儿来说则是一场灾难。好不容易熬过了寒风裂面如割的严冬,侥幸捡回一条命,紧接着便是百疾横生的初春,这才是老天爷“阴险至极”的后手,不知有多少老乞丐小乞儿被号称吹醒万物的春风给刮的一病不起,因为没银子买药,不得不像条无家可归的败狗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默默等死。
青丹城东郊二十里,有一座荒废多年的破败小庙,两扇朽烂严重的木门一扇已经坍塌,一扇也已倾斜,上方的匾额也早已被附近的住户摘下来当柴火烧了。庙里供奉着一尊红漆剥落的泥塑神像,双臂折断,身躯开裂。
小庙烧着一堆微弱的篝火,旁边两个小乞儿一躺一坐,年龄在七八岁左右,两名小乞儿容貌竟是一模一样。躺着的小乞儿面容苍白消瘦,身上盖着破旧不堪的薄被,捂着嘴拼命咳嗽,他太虚弱了,即便是剧烈的咳嗽也不能给他的面色带来几分病态的红润。
坐在弟弟身边悉心照顾的小乞儿从神像背后取出珍藏的干硬馒头,想了想,捧一只破碗在屋檐下接了半碗雨水,把馒头放在雨水中泡软,扶起病重的小乞儿:“长青,你吃点东西,吃了东西就没事了。老夫子说肚子不饿,百病不侵。”
弟弟长青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悲伤:“老夫子去年病死的时候,我们也给他吃了馒头,可他还是死了。”
老夫子是与两名小乞儿同住在这座破庙的老乞丐,年轻时读过几年书,喜欢吊书袋子,被他们取笑为老夫子。
哥哥气的伸手要去敲弟弟的脑袋,没忍心下手,红着眼睛骂道:“放屁,老夫子太老了,阎王要他的命,谁也拦不住。可你还小,所以你不会死。”
长青点点头,乖顺的吃了两口馒头,细嚼慢咽。小乞儿哥哥慌忙给他递上一口水。长青喝水的时候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嘴角开始涌出鲜血,病重的孩子极力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间涌出,夹杂着馒头碎末。
小乞儿抱着弟弟,给他抚背顺气。
长青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两抹红晕,眼睛亮的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乞儿心中一沉,没来由的想起去年老夫子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他知道这是书上说的回光返照。
“哥哥,以前我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你给我出头。我人笨嘴也笨,只会坐在地上不说话,讨不了几文钱,而你每次都能在让那些娘娘们开怀大笑,施舍的铜钱足我们吃一天馒头。从小就是你在照顾我。老夫子说你有灵根,将来会有大出息,什么是灵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哥哥你很聪明就是了。前年老夫子身体还好的时候,就劝你投身城里的豪门大户,只要签了卖身契,将来总能熬到出头日。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最不济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可你说自己散漫惯了,不愿意去大户人家宅门里受气,其实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小乞儿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大声说:“一世人两兄弟,两兄弟不相弃。咱们从小就没了父母,我要是再失去你,就太孤独了。”
小乞儿忽然起身,冲入了绵绵细雨中。
天色青冥,烟雨蒙蒙。
黄昏时,小乞儿终于回来了,手上拎了两包药,怀里穿着半斤牛肉,他今天运气很好,偷了一个老道士的荷包。荷包里有二两碎银子,扣除买药和牛肉的六十文,还余下一两多的碎银,足够长青后续几天的调养开支。小乞儿心里有些愧疚,老道士穿着朴素道袍,看起来是个游方道士,小乞儿见过很多这种游侠儿,不比他们这些乞丐好到哪里去,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
他在小庙外的泥泞中狂奔,脚下踩出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长青,我回来了,我买到药啦,可以治你的病......”
那个孩子躺在枯草上,盖着薄被,安详的好似睡着了。只是再也不会回答他,也不会叫他哥哥了。
小乞儿呆立原地,手中两包药“啪”的掉落。
小乞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佝偻着腰,仿佛一条被抽走脊梁的败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昏中,一位中年道士来到小庙外,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旧道袍,霜发上插一根平平无奇的杨木道簪,他走在细雨中,雨却不得近他身,脚上的麻鞋也纤尘不染。
中年道士跨过门槛,走入小庙,瞥了眼病死的小乞儿,目光停在万念俱灰的哥哥身上,温声道:“你偷我钱袋子,是为了救他?”
小乞儿置若罔闻。
中年道士嗓音醇厚:“如果我能救你弟弟呢?”
小乞儿猛然抬头,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
中年道士笑了笑,轻轻挥手,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在小庙里盘绕飞舞,倏然钻入长青的嘴中。
死人复生!
中年道人当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而是这小乞儿本就没有死透,仍有一口气吊着,迟迟不愿撒手人寰。
小乞儿飞奔过去,抱着咳嗽不止的弟弟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仙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我会把钱还给你的。”小乞儿起身,走到中年道人身前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此行下山采药,苦寻天涎草无果,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谁知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让我遇到先天金灵的好苗子。你叫什么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长庚,我弟弟叫长青。”小乞儿顿了顿,低声道:“老夫子给起的名字。”
“可愿拜我为师?”
小乞儿回头看了弟弟一眼。
中年道士会心一笑,“你弟弟也一起。”
“愿意!”
中年道士把手轻轻放在小乞儿脑袋上,“我叫葛洪,从今以后,你就叫葛长庚!”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葛长青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他站在破庙中,看着这段遥远的往事。沉沉低吼了一声:“葛长庚!”大袖飘飘,双手刺入前方虚空,用力一扯,虚空脆弱如纸糊般裂开一道裂缝。
春雨消失,破庙消失。
往事如烟消散。
月牙弯弯,雾霭离合,天空中洒满星辰。春风吹拂,林海沙沙作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庚踩在古朴大鼎上,双手抱胸,哂笑道:“一炷香时间才从黄粱一梦中挣脱出来,葛长青,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婆婆妈妈,没有长进。”
“可你却变了,葛长庚,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心智,让你做出弑师灭祖的事来。”
“道藏开篇第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九老山修道问道,应该最清楚这句话的精髓所在。人生天地间,因果难断,想要契合天道,唯有斩尽一切七情六欲。天道之所以高远不可攀,因为蝼蚁也好,天仙也罢,都一视同仁。故而天道无情。”
“无情非绝情,若只是单纯的“斩断”二字,又何来太上忘情和无为而治的说法?”
葛长庚大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来教训我了?天地法则难逃弱肉强食四个字,我只是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何错之有?师尊内外兼修,既想成就内金丹大道,又想服外丹白日升仙,在我看来这种摇摆不定的心思是自寻死路。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学上清派的伪君子那般普济众生,平白沾染无数因果,迟早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不如我做个做徒弟的送他一层。”
“葛长庚,你死有余辜!”
葛长青怒喝声刚刚传来,身形已经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经站在葛长庚脚下的鼎沿,一拳直冲面门。葛长庚面孔宛如涂上一层金漆。
两股磅礴无匹的气机碰撞,天地间骤然响起暮鼓晨钟庄重高妙之音。
葛长庚握住额上的拳头,一掌轻描淡写拍在葛长青胸口。
又是一声巨响,不同于前一次,这声响声沉闷如凝霜重鼓。
两人之前有无形的气劲铺开,凡人肉眼不可见,只能看见这抹迅速扩散开来的气劲削断了树枝,在地面划开一线百丈长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青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五行金克木!
几在同时,葛长青和葛长庚丹田处各凸显出一颗金丹,青色和白色。又几乎在同一瞬间,金丹吐出光芒,将两人裹缠。
这对同门师兄弟,也是亲兄弟,几乎在同时握拳捶在彼此胸口,一声如洪钟震耳,一声沉闷如敲鼓。金木灵气争锋相对。
兄弟俩身形齐齐朝后倒去,但脚底死死黏住鼎沿,没有坠下。起身后,又展开一番激烈的贴身肉搏战。
两人在鼎沿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同样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战,但比之陆灵宝和啸月妖尊的蛮斗,就要显得潇洒优雅许多,但葛长青一拳击空后,拳罡破空百余丈,将远处峭壁硬生生击撕裂出一条条蜘蛛网般的裂缝来看,凶险程度一点也不低。
最后葛长青被一掌按住额头,生生推下大鼎,倒飞出去的过程中,气机节节迸爆,发髻炸开,衣衫炸裂,落地后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葛长青七窍溢血,仰头看着鼎上伫立的人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异象突生,连绵数十里的苍莽林海,随着他的呼吸摇动。
“丹鼎派以身为鼎,以气为火,于丹田中凝练金丹,成丹后反哺肉身,这才是真正的内外兼修,外丹不过是小道,而道门中号称练体无双的无垢道体,在我眼中更是贻笑大方的奇技淫巧。我境界高出你一层,又是金属真气,与肉身相得益彰。师尊当年说我或可成九老山近战第一人。你跟我怄什么气?”
葛长青没说话,继续吐纳,胸腔起伏愈来愈烈,林海起伏也随之剧烈。
葛长庚继续道:“九老山吹嘘你葛长青是丹道奇才,那些老家伙们心知肚明,当年号称九老山第一天才的是谁?又是谁被我这个哥哥压了整整十年无出头之日?都说你葛长青身具大气象,真气浑厚在同境界中含有匹敌。但除了师尊之外,恐怕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还是我领你上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葛长青抬起一臂,林海中溢出散碎的绿光,朝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根长矛。
葛长青持矛后仰,做投矛状,气机牢牢锁定葛长庚。
一矛出,天地变色,平地起惊雷。
矛尖处的空气响起一连串爆竹般震耳欲聋的音爆,林海齐齐朝一侧弯腰,久久不能起身,声势骇人。
长矛飞出的一刹那,葛长庚的衣襟紧贴胸前,长发朝后拉直。他站在鼎上纹丝不动,展臂在身前画了个圆,双手猛地合扣,一道白色太极图浮现。
“叮!”
矛尖撞在太极图上,先是一声穿金裂石的锐响,若有凡人在场,立刻就会被震穿耳膜。微微僵持之后,长矛轰然炸开,碧绿气芒几乎遮天蔽日,或冲上云霄,或席卷地面。
葛长青第二根长矛已经握在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葛长青第二根长矛依然没有攻破葛长庚布下的太极图,继续炸开。他一矛投掷出去,看也不看,第三根已经凝聚。
一矛连一矛。
一声接一声!
真气近乎无穷无尽。
道门有一部黄庭经,与号称万古丹经王的《参同契》并列丹鼎派镇派宝典。其中黄庭经养生纳气尤为玄妙。只是经文晦涩深奥,尽五十年来,丹鼎派只有葛长青和苏星斗这对师徒真正意义上的修炼成功。
葛长青闭关五年参悟出黄庭经,师父已是不俗,徒弟竟然更加惊艳,花了三年便领悟许多道人穷其一生也不得其妙的丹道大法。
天地之间唯剩碧光绿芒,每一根矛炸开,都有不啻于天雷的威势。气浪一层叠一层,到最后就连凡人肉眼也可以看见一道道如飓风般暴乱的气浪。
一百零八个矛已是极致。
方圆十丈,寸草不生,树木连根拔起,野草野花湮灭在狂潮似的汹涌气浪里,大地露出了原本的黑褐色。
葛长青右臂轻微痉挛,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息,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高空,碧光褪去,神农鼎依旧悬浮不动,鼎上空无一人。
葛长青本能反应的猛然抬头,身后高空中,一袭麻衣迎风而立,左手箍紧右腕,右手掌心朝着地面的葛长青,掌心一道雷球凝聚,将吐未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心雷!
葛长青大凛,下意识的做出闪避的动作,紧接着脸色大变,低头看去,脚腕被两条扭曲的白色光蛇紧紧缠缚,这种称不上道术的小伎俩,葛长青只需瞬间就能挣脱,可在凡人眼中的瞬间,在他们眼中就是生死之隔。
葛长青想起小时候,两人跟着师傅在丹鹤峰修炼,他性子沉静,修炼道法步步为营,从不好高骛远,每天打坐吐纳,诵读道经。可心底还是对仙人移山填海的法术颇为向往,希冀师尊能传授仙家手段。而哥哥葛长庚却反其道而行,喜欢专研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法术,乐此不疲。葛长青觉得哥哥三心二意,道心不纯,师尊却夸赞葛长庚匠心灵巧,匠气十足。
雷球爆炸,火光中夹杂着电弧,尘烟滚滚,本就狼藉的地面再次出现一个深大两丈的深坑,坑中一片焦黑。
葛长庚得手后,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深深皱眉,因为坑底没有葛长青的“尸骸”,雷球威力虽大,可显然不足以让这位丹鼎派真人身形俱灭。
葛长庚皱眉沉吟片刻,清雅淡漠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惊容,身形毫无征兆的朝前掠出几十丈,身后一道绿芒乍起,刺了个空,但矛尖一直贴着葛长庚的后背追击,最终在二十丈外将他胸口洞穿。
葛长青身形凸显而出,握着青色长矛继续横掠出一段距离,然后将葛长庚死死钉在一颗榕树上。
夜风呼啸,远处响起野鸟苍凉的啼叫。
天地间似乎忽然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兄弟俩默然对视了片刻,葛长青轻轻道:“我的身法还行吧,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小觑你了。”葛长庚扯了扯嘴角,鲜血流淌。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哥哥,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比我有天赋,以前我觉得,将来有你传承师尊的衣钵就够了。我只需要默默看着你的背影,反正天塌下来有你为我顶着,你说过一世人两兄弟,兄弟之间不相弃。可随着你越来越强大,渐渐变得暴戾,我才醒悟原来儿时的遭遇竟在你心中埋下了如此暴戾的种子。那一天,你弑师的消息传回九老山,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你终究还是没有悬崖勒马,在那条岔路上愈行愈远,直至无法回头。”葛长青笑了笑,眼睛闪烁着悲伤和刻骨的仇恨:“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十年来日夜不息的纳气养气,修炼道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取你性命。你为了追求力量,不惜投靠妖族,杀害师尊,残害同门。那我就用堂堂正正的力量击败你,带着你的脑袋祭奠师尊,祭奠三十名同门。”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葛长青声色俱厉,面孔狰狞。
哥哥的背叛,师尊的死亡,往事如山压在这个男人肩上。十三年前,东海黑石崖扶桑树下,两个至亲的人都离他而去。痛苦与仇恨像烈火灼伤心灵。世上最痛苦的事,有什么能比的上至亲之人的背叛?
当年噩耗传回九老山,引起轩然大波,举山哀悼,道尊更是罕见的雷霆震怒,亲自下山诛杀弑师叛贼,可当时葛长庚已得妖族庇护,躲在蛮荒一隅之地。
相比起各派的哗然变色,葛长青乍闻噩耗,不哭不闹,出乎反常的平静。只是独自一人在丹鹤峰崖顶那株百年老松下,回忆往事。
葛长庚很喜欢站在崖顶松树下俯瞰,云海茫茫,一览众山小,他每次都会豪气顿生,说要努力修行,争取在五宗论道上拨得头名。为师尊,为丹鼎派争一口气。
几年之后,依然是在茫茫云海上,师长们眼中的天赐之才,对着弟弟说等师尊百年后,就承担下丹鼎派香火传承之责,做掌派真人。
又过了几年,他说要做道尊,让丹鼎派成为道门首宗。还笑嘻嘻的说到时一定封你做道门青帝。
那时候他总是含笑站在哥哥身后,觉得天塌下来也有哥哥扛着,他只要做个小道童就好,无忧无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少年其实早就变了,随着他的修为增强,野望也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天,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
葛长青在崖顶古松下站了七天七夜。
大悲无声!
葛长青握着青光长矛的手忽然感到一阵虚弱无力,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将长矛炸开,从而彻底断绝葛长庚的生机。不,不止是手腕失去了力量,浑身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是不是发现没有余力炸碎长矛?”随着葛长庚的这句话,青光长矛消散成万千碧绿光点,朝上空浮去。
葛长青愕然抬头,头顶三丈处,古朴的大鼎滴溜溜的旋转,将碧绿光点尽收囊中。
“你当我布下神农鼎阵是虚张声势?葛长青,你真气之浑厚,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可在神农鼎阵中我才是无敌的。这尊上古至宝,在师尊手上只是件炼丹鼎炉,暴殄天物,我杀他有大半原因便是为了它。”葛长庚眼中寒光一闪,一招头槌把葛长青撞飞出去。
葛长青落地后勉强站稳脚步,仍是滑出十几米,额头迸裂,鲜血模糊了眼眸,更模糊了脸颊。他似是无力再战,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神农鼎能不断摄取土属灵气,五行土生金,我身在阵内,真气变无穷无尽,葛长青你怎么跟我斗?”
葛长青死死的盯着他,右腿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身形起到一半,就又倒下。如此反复,次次徒劳无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昏迷前,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什么,可惜他已经耗尽精气神,因此此话无声。
但葛长庚“听”到了,那句话是“下辈子不做兄弟”。
葛长庚缓缓走到葛长青身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弟弟的脸颊,眼神温柔,分明就是一个温和的哥哥用宠溺的眼神看弟弟。叹了口气:“长青,你真的成长了很多,让我惊讶。做为哥哥我很欣慰。不过,这个世界是以成败论英雄的,成王败寇,古人早把道理讲尽了。一世人两兄弟,两兄弟不相弃,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我会吞噬你的金丹,这样,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猛地一震,旋转越来越快,一圈圈黄色光芒如涟漪荡漾。鼎身徒然翻转,洒下一道黄光,将葛长青罩在里面。
葛长青丹田处,一颗金丹凸显,青色光芒如呼吸般吞吐不定,似是竭力抗拒着,但正被一点点的拔出丹田。
金丹悬浮在半空,尤不死心,嗡嗡震颤,想要摆脱束缚,重新回到丹田。
葛长庚正要伸手去握,当是时,葛长青胸口忽然亮起一道红光,虎口夺食般卷着那枚金丹便朝远处掠去。只是没有逃之夭夭,而是拉开距离后,红光一阵扭曲晃动,化为一个黑袍道士,面容古拙,长须飘飘,目光温和,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中飘飘如仙。
神色淡漠傲气内敛的葛长庚见到这个两鬓斑白,气态悠远的黑袍道士,竟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震骇,失声道:“师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袍道士左掌心拖着那粒金丹,右手屈指一弹,神农鼎嗡一声巨响,生生横移出十几丈。他再伸手一招,将葛长青摄到身前,掌心贴近葛长青丹田,把金丹复归原位。
“长庚,别来无恙?”
葛长庚情不自禁的的后退一步,脸容古怪,大喝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分明已经死了,当年在黑石崖上,我亲自摧毁了你的内丹,灭杀你元神,你不可能还活着的,绝不可能。”
“当年我下山寻找天涎草,本是要炼制纳魂丹,可惜那次无功而返,却带回了你们兄弟俩。长青生性善良,入门多年后始终保持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而你性格偏激,容易钻牛角尖。我曾经跟你说过,修道先修人,可你并没有听进去为师的话。所以我炼成纳魂丹后,一直把它封在双鱼玉佩中,送给长青当礼物。纳魂丹中有我一缕魂魄,即使我哪天生死道消,只要这缕魂魄不散,我就可以复生。”
“纳魂丹?”葛长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惊怒震骇,“我怎么从未听说。”
“你当然不曾听说,纳魂丹是我独创的丹药。”
葛长庚面目狰狞,厉声道:“老家伙,你竟然藏私?”
葛洪摇头:“你入门多年,从不肯把心思放在专研丹药上,私下里将外丹斥为旁门左道,可就是你眼中旁门左道,让我保住了性命。修道最忌讳练力不练心,修法不修性,可不管我如何斥责,你都不当回事,那些年我亲眼见你修为越高,野望越大,就像走在万丈悬崖边,一不小心,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万丈悬崖,而是登天之梯,等我爬到尽头,就可以俯瞰整个九州,乃至仙界!”葛长庚额角青筋暴起,从容之色荡然无存,有种图穷匕见的疯狂,纵声狂笑道:“师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二次,你和葛长青都是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大道。正因为你们这种迂腐的家伙太多,所以自道祖之后,飞升几成绝响。来日我修为大成,定要好好为九老山扫一扫千年积尘。”
“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爆发出远胜刚才的炽烈黄光,鼎口翻转,对准葛洪,喷涌出巨大的光柱。
“当年是我把你带上九老山,教你道法,视你如己出。甚至把宗派传承的重担交给了你。也罢,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亲自了结这一切吧。”葛洪身处光柱中,轻轻叹息,依然是屈指一弹,神农鼎如遭重击,轰然一颤。葛洪一连弹指十次,神农鼎就连响了十次,葛洪每次弹指,黄光便弱上一分,十指之后,光柱消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长庚吐出一口鲜血,满眼不敢置信。
“神农鼎乃上古神农氏的炼药至宝,五行属土,地厚而载万物,你根本没有彻底掌握神农鼎的奥义。”葛洪轻吐道诀,如同天人口含天宪,“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神农鼎骤然翻转,鼎口这次朝着的不是葛洪,不是葛长青,而是新主人葛长庚!
一道轻柔的黄光打下,分明柔和至极,然而葛长庚像是遭受了定身术,被这道黄光牢牢吸附。情形和方才如出一辙,只是这次轮到葛长庚被吸摄金丹。他双手低垂,脑袋低垂,眼睁睁看着焕发白金神光的金丹一寸寸离体,脖颈、额头浮出一根根青筋,双手剧烈颤抖想要握紧。
“不,不,我不会死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我胸有万千意气未吐,怎么会轻易折损在此?我要成为道祖之后第一个飞升之人。”葛长庚喃喃自语,眼眸中瞳孔眼白尽皆褪去,只剩一片炽烈白光,白光愈来愈强烈,溢出了眼眶,袅袅如轻烟。
自残法术!
“给我破!破阵!”
葛长庚嘶声怒吼,只差一丝就要彻底离体的金丹猛地吸回丹田,周身白光怒放,又迅速收敛,聚集于右臂,大袖一挥,一道长达六丈的弧形气刀斩在神农鼎上。
“哐!”
仿佛有仙人在九天之上重重落下一锤!
十几里外的密林中无数夜鸟惊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农鼎竟被劈的凌空翻滚,土黄色轻柔光芒溃散,神农鼎阵消散。
一刀劈出后,葛长庚脸色瞬间萎靡,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息,接着又连吐三口鲜血。
“你输了!”
葛长庚抬头望去,本该重伤昏迷的葛长青站在不远处,持着一根青矛缓缓走来,哪有葛洪?
他呆了呆,瞬间明悟过来,难以置信道:“黄粱一梦?”
“没错,黄粱一梦。卜天道的道术,不止你一个人精通。”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施展黄粱一梦的?”葛长庚不甘心道。
“在长矛刺穿你胸膛的瞬间,我就将你无声无息的拉入黄粱一梦中了,你以为我不晓得神农鼎阵的厉害?岂会不留后手防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破除神农鼎阵,让你失去源源不断的“后援”,唯有让你自己打破阵法。”
卜天道是道门中最精通奇门八卦的宗派,擅长占卜,每年九老山的祭天大典都是由卜天道掌派真人主持。陆灵宝与楚千翎施展的望气术便出自卜天道。黄粱一梦同样是卜天道的一门幻术。传闻卜天道开派祖师用此术点化众生,痴人忘痴,恶人回头,放下贪嗔痴恨爱恶欲,人人可得道果。不管卜天道开派祖师初衷如何,都不能否认黄粱一梦是门高深的幻术。
葛长庚目光呆滞,万念俱灰,惨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输在你的手上。”
葛长青摇头:“你不是输在我手上,你是输在你自己手上。黄粱一梦是以心灵漏洞为突破口,无限放大人心中的破绽,这个破绽可以是贪婪、仇恨、欲望、执念、愧疚......其实你心中并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轻松,你在愧疚,因为你杀死了自己的师尊,杀死了六十名同门,你难不过良心的谴责,他们就是你心灵的漏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愧疚?”葛长庚冷笑道:“我说了,成王败寇,弱小注定要被吞噬,何来愧疚?就好比我现在输了你,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既然如此,葛长庚,到地下去跟师尊忏悔吧。”葛长青高高举起青矛。
这时,他忽然心有所感,遥遥朝着东南方向望去。葛长庚慢了一拍,也转头望去。
“好戏到此为止了。”葛长庚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葛长青皱眉看着他。
“好手段,好道法,可惜不能陪你继续玩下去了。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演戏。”葛长庚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埃,“其实我根本没中你的幻术,刚才只是在逗你玩呢。你跟着师尊吐纳养气的时候,我就已经玩腻幻术了。”
葛长青咬紧牙关。
“既然你们还有帮手,而我本尊又恰好没有过来,那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长青,咱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葛长庚的身形忽然崩溃瓦解,化为一道光冲入神农鼎内,神农鼎破空而去。
葛长青看着它朝西而去,手中的青矛随之溃散,他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挥手动作,像是抹去了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只见他喃喃道:“你只是见到了镜中花,却不知自己刚才依然身在水中月里面。只是一具分身吗?葛长庚,你到底还留几分力?”
几乎遮天蔽日的百丈狼妖从天而降,啸月妖尊化出原形,巨口张开,气流滚滚逆卷,咔嚓连声,不断有树枝折断,被他吸入口中。陆灵宝身躯不由自主的拔地而起,卷入那种獠牙交错的血盆大口。
陆灵宝身躯忽然如轻烟消散,一张黄纸符箓卷入巨口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就你会分身,我就没有?”
远处的树冠上,陆灵宝持剑而立,脚尖轻轻踩在树叶上,道袍猎猎翻飞,竟让这个魁梧粗犷的男人多了几分仙家气度。
道门真人和妖族大能几乎同时朝东南方向望去。
极遥远天边,有一道五彩光柱直冲云霄,将云层映照的五彩斑斓。哪怕身在数百里外,以他们对天地灵气的敏锐感应,也能察觉到狂暴紊乱的气机。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五彩光柱维持了几息后迅速消散,但天边黑云滚滚,徒然一道火蛇直击而下。
天罚!
啸月妖尊庞大的身躯如镜中花水中月,说消失就消失,再次以颧骨高耸的男子形象示人,目光不离东南方向,淡淡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还是你们道门牛鼻子阴险,这次暗中偷偷随你们来东荒的是哪位真人?或者是屈指可数的大真人?”
陆灵宝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此次下山确实只有他和葛长青两人,但也不至于傻乎乎的跟敌人坦白,选择沉默不语。
啸月妖尊见到一道流光朝西而去,叹了口气:“功败垂成!”
他转头,看向陆灵宝,笑道:“我有预感,下次见面,你死,而我活。”
说完,随着那道遁光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千翎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姑射,然后又继续揉眼睛,模样可爱,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确定眼前清丽淡雅的绝色女子的的确确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中州公主,激动的叫道:“公主公主,真的是你吗?鱼重玄,快闻闻。蠢猪,你这回立大功了,立大功了。”
小胖子鱼重玄居然真的把鼻子凑到姑射公主面前嗅了嗅,闭上眼睛,一脸色中饿鬼的猥琐模样。片刻后,睁开眼睛,振奋道:“真的是公主,公主就是这个味道。不是假的。”
姑射公主显然认识两位九老山弟子,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九老山仗义援手,本宫回中州后,定会像父皇说明此事。”
楚千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们九老山没考虑周全,让公主你遭遇危机,万分惭愧。”
楚望舒听见姑射在他耳边细弱蚊吟的说“放我下来”,他蹲下身把姑射放在一块石头上,随手解开经脉。
姑射公主的手倏然握紧,楚望舒见机不妙,立刻退出好几步,和鱼重玄并肩而立。
心思单纯的楚千翎当然没察觉两人之间的异样,喋喋不休的缠着姑射公主问长问短:
“公主,你怎么会躲在这里?为什么不像牧野城监司楼求助?”
“你走之前李师伯给你算了一卦,说凶相之兆,命中之劫。还真被他乌鸦嘴说中了。”
“公主你的随身护卫,还有褚师叔是不是都遭遇不测了?”
姑射公主黯然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眼圈一红。
不过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继续叨叨絮絮,估计是这趟出行憋了太多的怨言和担忧,也不管姑射公主爱不爱听,一股脑儿吐露出来。
楚望舒在一旁听着,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姑射公主崇道,做客九老山,兴许是受了中州儒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影响,某一日心血来潮,打算游历东荒,积攒阅历。却不知因何泄露了行踪,在牧野城附近遭遇妖族袭击,同行侍卫加上九老山陪同的道士,一百二十余人,皆死于那场袭击。姑射公主侥幸逃生,被追杀了数天,走投无路之下,自封于余峨山溶洞。
“公主你没事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姑射公主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楚望舒,轻声道:“还得多谢拓跋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必有厚报。”
不知道为什么,楚望舒总觉得最后四个字有咬牙切齿的嫌疑。
楚千翎愣了愣,转头看了看楚望舒,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哎呀哎呀半天,气啾啾道:“公主,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
姑射公主俏脸偷偷爬起两团红晕,不过溶洞黑暗,众人没有瞧仔细。
楚千翎哼哼唧唧道:“肯定是了,这小子可贼了,满肚子坏水。公主我跟你说呀,他是不是跟你说自己叫拓跋春竹?可别听他瞎扯,他真名叫楚望舒,是牧野城楚府的子弟。”
楚千翎说完,示威般的横了楚望舒一眼,然后把今日傍晚在河畔取水宝,遭到楚望舒截胡,自己一行人好心不与他为难,他却恩将仇报使绊子下迷药的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鱼重玄丢了两张火符在周围,用来充当烛火,闻言,朝楚望舒耸耸肩,幸灾乐祸的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抗议道:“喂喂,你怎么没说我奋不顾身大战鸟妖,保护你们的英伟事迹?”
楚千翎对着楚望纾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看得出来,虽然嘴皮子上对楚望舒不待见,但小丫头并没有真的把楚望舒当做需要警惕的敌人,多半是气不过楚望舒屡次打她宝贝的主意。
楚望舒无奈道:“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虽然顺利找到了公主,可我们依然不能放松警惕,只有把公主送回牧野城,才算彻底安稳。”
楚千翎眯眼笑道:“那群没脑子的妖族可找不到这里来。”
楚望舒嘴角一扯,“未必!”
正了正脸色,恭恭敬敬作揖,沉声道:“公主,在下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解惑。”
姑射公主面容清清淡淡,极矜持的不去看楚望舒,只是冷淡道:“楚公子有话就说。”
“公主......芳龄几何?”
姑射公主一怔。
“那换个问题,公主闺名是什么?”
姑射俏脸如罩寒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横眉竖眼,斥道:“大胆,你敢调戏公主?”
“公主赎罪,小侄少不更事,性子又跳脱,无意冒犯公主,还望见谅。”右侧甬道中走出一个负剑男子,蓄了三寸美须,器宇轩昂,卓然不群。
楚望舒转头,大喜道:“六叔!”
楚千翎悄悄松了口气,道:“这位是这臭小子的六叔,楚长风楚前辈。今夜我们一行人遭鸟妖黑风将军袭击,便是他仗义出手,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姑射公主轻轻颔首,“多谢楚前辈相助,本宫在中州之时便曾听说东荒侠士重诺,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令人钦佩。”
楚长风温和笑道:“公主切不可这样说,您的安危关系到中州与东荒的和谐,且不说楚长风出生豪门,理当为九老山分忧,就算在下是区区一名游侠,也当为大局着想。”
楚千翎嘀咕道:“同门叔侄,怎么相差这般大?”
被楚望舒踢了一脚,立即像踩到尾巴的猫儿,追着楚望舒一阵打。
楚长风又道:“还有两位呢?”
鱼重玄挠挠头,憨厚道:“已经用传声符通知他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商景元苏星斗联袂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疾步奔到姑射面前,又惊又喜,嘴唇颤抖,深深吸了口气,最后只是低声道:“让公主受惊了。”
转身,朝楚望舒深深作揖:“楚公子,大恩不言谢,九老山承公子一份天大人情。”
苏星斗依然面无表情,天生冷漠,不过罕见的对楚望纾颔首。
楚千翎收敛了娇蛮姿态,小手捻着衣角,文文静静,一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声苏师兄,说来奇怪,楚千翎虽然钟情苏星斗,但可能是后者过于冷漠,拒人千里之外,两人的交流反而不多。
楚长风忽然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面朝甬道深处,压低声音道:“有人!”
苏星斗和商景元好像也有所察觉,脸色凝肃。楚千翎佩剑出鞘半寸。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急促,那人的身影在远处被火符的光芒映照出轮廓,高大魁梧。
凝神戒备的众人由警惕转惊喜,楚千翎把剑按回剑鞘,惊喜交加:“师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陆灵宝神色狼狈,道袍破损严重,大步匆匆而来:“中计了,我和葛师弟走入了妖族埋伏,啸月妖尊和葛长庚联手埋伏,我受了重伤,葛师弟为了断后,情况堪忧。”
众人脸色一变,商景元更是眉头一皱,沉默打量师尊。
这时候,陆灵宝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拄剑半跪,吐血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跑过去,担忧急切:“师尊,你伤势如何?”
鱼重玄也跟着跑了过去,却被商景元一把拽住后领,瞧出端倪的商景元大声喝道:“师妹,回来!”
楚千翎闻声顿足,茫然回头:“师兄?”
楚千翎自幼生长在九老山,不知江湖险恶,心性难免单纯,可不意味着她愚钝,相反楚千翎是极聪颖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被陆灵宝收为弟子。见到师兄脸色不对,瞬间琢磨出了不对劲,就要后退而回。只听陆灵宝一改颓废作态,咯咯笑道:“好徒儿,快到为师怀里来。”
楚千翎疾步后退,掏出一张符箓甩出去,符箓当空炸出两团火焰,甬道上空尘埃碎石簌簌掉落。
一道白绫从火焰中冲出,刹那间缠住楚千翎的腰肢,将她拖曳而去。楚千翎伸手拔剑想斩断腰上白绫,不曾想那道白绫倏然缩紧,仿佛活蛇般攀爬她身躯,连带着把双手都紧紧缠住。
火光昏暗的甬道中亮起纯粹无匹的剑光,一柄青锋剑从楚千翎身侧掠过,凌厉剑气绞断白绫,楚长风随后而至,握住剑柄,去势不减,直射陆灵宝。
“陆灵宝”身形如水波晃荡,化为一个妖娆女子,白裙拖曳,气韵诱人。青丝绾起,插着一枚凤形缀珠金步摇,眼角绯红,妆容精致。
妖娆女子一挥袖,袖子窜出白绫,裹住来势汹汹的青锋,不退反进,一掌朝楚长风胸口拍去。楚长风仓促间与她对了一掌,剑气绞碎白绫。
妖娆女子借着掌力翩然而飞退,咯咯笑道:“陆灵宝和葛长青已经死在啸月妖尊手上,你们几个小辈,乖乖交出姑射,否则妖尊一到,定叫尔等身死道消。”
她身形消失在黑暗中,九老山几个年轻人扑了个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脉重创的姑射公主瞥了眼身旁唯一没有出手救援的楚望舒,俏脸冷峻。楚望舒咧嘴一笑:“看什么看,我也上了,谁保护你安全?”
姑射公主没说话,秋波寒潭似的眸子盯着他。
楚望舒一点也不觉得惭愧,反而理所应当道:“我就一个炼体境的小人物,练气境以上的斗争插不上手。”
楚千翎惊魂未定,一阵后怕,拍着胸脯喘息不已。鱼重玄深怕心上人有所散失,不停嘘寒问暖。楚千翎出奇的没有丝毫不耐烦,柔声说了一句话不碍事!小胖子感动的险些热泪盈眶。
楚长风持剑而立,惋惜道:“被这妖女逃走了,你们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吗?”
商景元摇头道:“没交上手,猜测不出。”
楚长风忽然觉得掌心一痛,抬起手掌看了眼,掌心有一道针孔大的乌紫伤口,紧接着眼前一黑,视线模糊,踉跄跌坐在地。
楚千翎大吃一惊,上前搀扶楚长风,“楚前辈,你,你怎么了?”
楚长风摆摆手,盘膝而坐,语气明显虚弱无力:“我中毒了。”
众人都看到了楚长风萎靡不振的脸庞上,嘴唇乌黑,嘴角流出一抹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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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毒的修士虽然被人所不齿,但却是最让人头疼,这类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最喜欢以弱胜强,以小博大,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丹鼎派能跻身道门五宗之一,与外丹之道有莫大关系。
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沟通的苏星斗率先说话,他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枚瓷瓶,“晚辈这里有几颗自己炼制的解毒丹,清肝化毒有奇效。”
楚长风双手颤巍巍接过,吞了几粒,调息打坐,脸色果然好转几分。睁眼笑道:“不愧是丹鼎派高徒,不过此毒霸道,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彻底排出体外,如今妖魔环伺,楚某非但帮不了各位,还成了累赘。”
众人表情沉重,皆感前路凶险,妖族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而己方最强战力又折损,此消彼长,本来难以估量的胜负就更加悬殊了。
鱼重玄眼珠子一转,灵光霍闪,“师尊说与人相争,首争天时,其次地利,最后才是人和。咱们躲在这洞里,便是占据了地利,溶洞四通八达,有的是辗转腾挪的余地。”
小胖子的建议难得让楚千翎采纳赞同。
苏星斗淡淡道:“多此一举!”
好不容易被心仪女子认同的鱼重玄登时如发情期争夺配偶的大公鸡,羽翅戟张,新仇旧恨滚滚翻涌:“苏星斗,你分明是嫉妒道爷我勇武果决,智慧过人。我们不躲在洞里,难道还要出去受死?”
“没错,我们就是要出去。”楚望舒道。
鱼重玄转头看了他一眼,蔫了,说好做兄弟的呢?怎么连你也站在这家伙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拍拍他肩膀,解释道:“在溶洞里迎敌,固然占据了地利,有了很大的纵深余地,可我们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是把双刃剑,搞不好就撞入对方陷阱,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再者,那妖女刚刚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想过没有?她会不会有什么后手?我们一概不知。因此不能跟他们玩心计。”
鱼重玄耸拉着脑袋:“那怎么办?”
楚望舒环顾众人,笑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战势不过奇正。”
苏星斗,商景元,姑射公主点点头。
楚长风欣慰道:“是这个道理。”
鱼重玄和楚千翎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夜风狂舞,雾霭蒙蒙飘荡,方才被云层笼罩的月牙露出一角,洒下暗淡光辉。
白裙女子站在一株楠木树旁,衣裙飘飘,青丝间金步摇晃动,妩媚妖娆。她负手而立,这个动作让胸脯愈发汹涌挺拔。笑吟吟的看着缓缓踱出洞窟的一行人,柔声道:“这么快就出来啦?没趣没趣,奴家为各位准备了见面礼。”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想起细密嘈杂的沙沙声,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爬动。
鱼重玄左顾右盼,点燃两张火符抛出去,火光映照处,地面铺了一层色彩斑斓的毒虫,蝎子、蜈蚣、彩背甲虫、长蛇、毒蚁......大致看去,竟有数十种类,数量近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怪叫一声,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庆幸,还好早些出来了,否则这些毒虫蛇蚁爬进溶洞,黑灯瞎火的被咬上几口,不死也得脱层皮。楚千翎、姑射公主身为女子,对这些丑陋毒物天生厌恶,脸蛋发白,颇有些紧张。
苏星斗捏碎了几颗药丸,往空中一洒,药粉有股淡淡的腥臭,毒虫似乎对气味颇为恐惧,争先恐后的退缩回去。
白裙女子笑嘻嘻道:“丹鼎派的小牛鼻子,挺有一手,模样真是俊俏的不像话,不如跟奴家去青丘吧,那儿可是男人的天堂,保证让你********,神仙都不愿意做。”眸光一转,瞧见楚望舒,又是吃了一惊:“哎呀,今天是怎么了,万中无一的大好皮囊,竟被老娘碰上了两个。”
楚望舒笑道:“青丘狐妖?修炼几百年了?当老祖宗都嫌太年轻,老娘?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千面美人婴离抛了个媚眼,嗔道:“讨厌!”
楚望舒露出些许恍惚,瞧着婴离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容,想起了一些往事。行走天下,若是碰上高手青睐,指点修为,那是造化机缘。可若是被高手看不顺眼,一巴掌拍成肉酱,那就是孽缘了。楚望舒和婴离就有一段孽缘,当年他修为小成,在九州小有名气,某次游历九州至青丘,着了这群狐狸精的道,兴许是见他生的委实太俊俏,那群蛇蝎心肠的狐妖没有杀他,五花大绑的带回了青丘山。当时青丘国主并不在宫中,楚望舒这具品相极佳的身躯自然就归地位最高的婴离享用,婴离是风月老手,青丘国豢养着许多妖族、人类男子做鼎炉。楚望舒当时却是不折不扣的纯阳童子身,被迫于这狐妖缠绵交合,鱼水之欢,元阳一泄如注。他是万古无一的混沌体,修的又是纯正至极的吐纳心法,婴离大受裨益,修为竟连跳两个小境界,视他为神级鼎炉,天下独一。于是楚望舒就成了这妖女的禁脔,夜夜双修,日日缠绵。婴离修为一日千里,野心也越来越大,想取国主而代之,那么楚望舒这尊可遇不可求的鼎炉自然就不能固泽而鱼,,她便将双修之法传授给楚望舒,让这尊鼎炉细水长流。楚望舒因祸得福,从中悟出了一门吞噬他人真气的邪功,某次双修中将这狐妖生生吸干精元。随后在青丘大杀一通泄愤,逃之夭夭,为此被青丘国主追杀了数千里。
楚千翎见他愣愣出神,以为他被妖女色相迷惑,偷偷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楚望舒回过神来,瞪了小丫头一眼,不跟她计较。
商景元沉声道:“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十几丈外的一道黑影从树后绕出来。身披黑袍,脸颊消瘦,没有眉毛,正是先前在河畔交过手的黑风将军。
这时,苏星斗淡淡道:“还有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一人从树下跃出,富家翁打扮的老者,手中柱着鹿头拐杖,鹤发童颜,本该是慈祥老人的相貌,眼神却极淫邪阴沉,在姑射公主和楚千翎身上打转,垂涎欲滴。
“南山老鹿精!”商景元脸色沉重,此妖是南山一头老鹿修道成精,荒淫成性,这些年时常入东荒掳劫女子,若是寻常女子,采补完就一杖打死,最喜欢女修,若是给他碰到,肯定要掳回鹿神宫做长期鼎炉玩物。凶名赫赫。十年前就是练气十重的小真境,如今保守估计,也该出入真人境了。
“后生晚辈,一点规矩不懂,叫老祖!”拄鹿头拐杖的老者慢悠悠走到婴离身边,在这个女子丰腴身躯上瞅了瞅,嘿然道:“婴丫头,事先说好了,这趟你请老祖我出山,姑射本就是我报酬,不过老祖要在这里跟你坐地起价一番,那个小丫头也得给我做个添头,怎么样?”
婴离掩嘴笑道:“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老祖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你鹿神宫女奴无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是姑射必须得死。这样咱们的计划才算圆满。”
楚千翎义愤填膺,死死握住长柄,指节发白。
“老祖我这些年潜心修炼,现在呢,已经是你们人族说的真人境界了。你们几个道门小辈,谁先来领教老祖高招?或者一起上也行,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楚望舒插了一嘴:“我觉得单打独斗,捉对厮杀好一些。”
南山老祖瞥了楚望舒一眼,冷哼道:“滑头小鬼,区区一个炼体小家伙,有你说话的地方?”
楚望舒耸耸肩,很没骨气的沉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星斗踏前一步,凝视着南山老祖,道:“三年前,落霞山有六名游历的女冠被人奸杀,吸干真元而死,可是你这头老鹿精所为?”
南山老祖愣了愣,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记起来后,满不在乎的笑道:“老祖我自南山得道,已经五百七十载,死在我胯下的女真不计其数,你若不说,还真记不起来了。嘿嘿,女子最妙是腿间,不同女子有不同的妙处,名器各有春秋,有的阴元博杂,裨益不大,有的精纯,如吞仙丹,受益无穷。有的阴元绵长,如饮醇酒,回味悠远,已是极品。至于姑射公主的阴元,那就是时间一等一的灵丹妙药。老祖看女子,从不看相貌,只看气韵神采。”
姑射柳眉倒竖,怒道:“邪魔外道,迟早受天谴。”
南山老祖朗声笑道:“老祖本就是修野狐禅,不比那些十二部族得天独厚,天谴便天谴,何惧之有?”
洪荒末年,妖族有十二位始祖,修为通天彻地,辅助女娲终结了神魔时代,女娲一统天下后,划分十三州,十二位妖族始祖率部族各自入主一州,这便是妖族开始的十二部族,这就像人族中奕世沿守的豪阀门第,香火悠长。南山老祖只是一头麋鹿成精,不在十二部之列,在妖族中属于根基浅薄的散修,若非走了一条偏移大道且后患无穷的捷径,他也不会在强者为尊的东荒有今时今日地位。
“那几名女冠,是我丹鼎派弟子!”苏星斗面无表情,只是遥遥伸出手掌。
不言而喻!
邀战!
南山老祖因为出身的缘故,最憎恨那些投了好胎的晚生后辈,生平最爱做的两件事,辣手摧花和扼杀天才。并不限于人族,也曾偷偷祸害过一些部族出身本该前途无量的妖族后辈。苏星斗相貌当数世间一流,出身九老山,修为天赋都没话说,相比起另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他更让南山老祖妒恨。
南山老祖高高举起鹿头拐杖,还在十几丈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重叠的残影,等他杖头砸下时,已经掠至苏星斗身前。玄铁木雕刻的鹿头仿佛活了过来,双眼黑光亮起,隐隐有清越鹿鸣。
苏星斗双臂一震,两只手掌鼓起一团黑光,猛地一举,黑光牢牢抵住鹿头。
两股力量碰撞,气浪倏然炸开,四周的毒虫被无形气劲搅碎,横空抛飞,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蛊毒的棘手在于它的防不胜防,从阴影里爬出来的蛊毒,就失去了“暗箭难防”的优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衣角猎猎作响,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大浪拍打在身上,他体魄强悍,巍然不动,眯着眼凝神观战。冷不丁听见身侧姑射公主闷哼一声,跌退数步,就要一屁股摔在地上,楚望舒往后跨出一步,伸臂揽住她纤细紧致的腰肢。
姑射眉头一皱,站稳后用力推开他,清冷的脸庞上涌起恼怒之色,显然极反感被男子这般触碰。
楚望舒撇撇嘴,好心提醒道:“退开一些。”
南山老祖一杖挥下,无功而返,翩然飞退出几丈,抚须笑道:“小娃娃,气息不弱。再接老祖一招气满乾坤。”
弹指十六,十六道光芒如游蛇当空怒舞。
苏星斗脚踩罡步,双手画圆,大圆覆小圆,猛地往外一推,半空映出一道太极图,将十六道游蛇似的黑光一股脑儿裹住。游蛇在太极图中左冲右突,将太极图冲撞的不断变形,双方僵持片刻,十六条游蛇同时爆炸。
这回声势远胜刚才,无数道黑光炸散,仿佛万千到银针朝四面八方攒射,有的冲上高空,有的激射在地面,炸出细小的坑洞,更多的则冲向四周,几株树木被洞穿树干,斜斜倾倒。还有一些灌木被削去枝叶,只剩光秃秃的一丛枝丫。
苏星斗仍旧半步不退,抬手擦去嘴角血迹。
南山老祖忽然跨出一步,原身分明还在,场面上却多出了另外一个南山老祖,仿佛是从本体中跨出了第二个身躯,他再跨一步,又多一道人影,南山老祖绕着苏星斗悠然踱步一圈,顿时就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南山老鹿精把苏星斗团团围住。
“你能画几个太极鱼?”十几个南山老祖动作整齐一致的抚须,冷笑,同时伸出右掌。
九老山一方,众人凝神观战,神色紧张。楚千翎悄悄抓起一把符箓,只要苏星斗一有危险,就不顾规矩的出手相救。姑射公主清冷的面孔又有了几分凝重。
楚望舒回头看了一眼盘膝打坐的楚长风,偷偷凑到姑射耳边,低声笑道:“你是中州公主,见识高屋建瓴,说说看他们谁会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微微朝后避了避,没有搭理。她对这个俊秀无匹的少年并没有什么好感,倒不是说他太轻浮,恰恰相反,姑射自小生在庭院深深的宫廷,后宫妃子们的勾心斗角,宦官婢女之间也有明争暗斗,还有父皇那座大殿中文武群臣们不见血的刀光剑影,中州各地城主的阳奉阴违等等等,见了太多太多,儒家有名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看人和读书是一个道理,各式各样的人看多了,就会养出一种敏锐的直觉。
姑射公主对这个有莫大恩情的少年其实心怀忌惮,这个看起来还没有她大的少年绝对不是一般的膏粱子弟,倒不是姑射对豪门二代有什么偏见,她见过许多或心机深沉,或才华横溢,或胸怀抱负的贵公子,优秀归优秀,不至于让姑射生出莫大警惕。那种感觉就像幼年时第一次牵着父皇的手参与朝政,看见一位位位高权重的大臣,总觉得自己是身处怒海惊涛中的小舟,随时有翻覆的危险,没来由的深深警惕。
“两人都是水属真气,不存在五行相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争斗起来就更谁真气更浑厚,手段更诡谲莫测。苏星斗撑死也就练气七重天,练气十重的小真境界还有不小差距,更别说真人境了。好在他修炼的是九老山纯正的吐纳心法,气息绵长,稍稍弥补了短板。而且道门制敌手段繁多,老鹿精就一个散修罢了,撑死了有一两手压箱底的手段,争斗越久,越捉襟见肘。”
姑射若有所思,不过没接这家伙的话茬。
楚望舒也不介意,喋喋不休道:“这儿是咱们人族的地盘,西有牧野城,东有青木城,我可不相信九老山傻乎乎的单派几个道士来救你,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会有大批披坚执锐的百战士卒在边境展开地毯式搜寻,那么你猜猜,时间如此紧迫,为什么妖族的人还要跟我们打擂台?一拥而上干掉咱们,不是更省事?迟则生变,傻子都知道的道理嘛。”
姑射公主依然不理。
楚望舒撇撇嘴:“不解风情。”
平心而论,这家伙说的话有些许道理,短短一番话就道出了连她都不曾察觉的诡异,但姑射公主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因此不愿跟他交谈,总觉得他是在变着法套自己的话。有一点他这家伙说的很对,人妖两族签订长江之盟,不可能会有大规模的妖族侵入东荒,那么妖族这次行动,明面上的这几人加上暗处的,总之不会太多。可居然比己方还要气定神闲,就不怕被人族大军包围,活活耗死?他们有什么依仗?
神游万里的姑射回过神来,猛地瞧见那家伙喜滋滋的捏着一只百宝囊翻看,一脸财迷相,吃了一惊,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个混蛋手上的百宝囊,可不就是从不知何时从她身上顺手牵羊走的嘛。
姑射公主怒道:“臭无赖,把东西还我。”
那家伙横眉竖眼,竟似比她还要愤怒,恶人先告状般,大声道:“怎滴?知恩不图报,不要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射公主面皮子薄,见到楚千翎商景元等人闻声看来,冰雕雪琢般清丽的容颜微微一红,不再跟这个家伙纠缠。
场中局势千变万化,南山老祖分身将苏星斗团团围住,每个分身都抬起右掌,掌心黑光吞吐,不断有气芒如活蛇般游出,也不攻击,只是半空游走,眨眼间就汇聚了数百条之多。南山老祖采阴补阳数百年,有底气这般挥霍,若单论真气浑厚程度,即便是同境界中的妖族十二部中的高手,都不见得能跟他一较长短。不过对修道之人而言,真气首贵精纯,其后才是绵长。若一味追求真气浑厚,而不去芜存菁,反而有害无益。南山老祖真气驳杂,丹田就像一口池塘,不管清水浊水,来者不拒。在道门中人眼中,这是自绝大道。而在妖族十二部的高手眼中,也是贻笑大方的小道。不过妖族散修就跟人族游侠儿一样,无门无派,更没有几千年乃至几万年的家族底蕴支撑,容不得他们挑食。
气芒蛇积累到一定数量后,开始暴躁起来,四处乱窜,南山老祖脸色微微涨红,仿佛郁气结于胸不吐不快。他大喝道:“去!”
由黑水真气凝聚的气芒蛇一拥而上!
四面八方,无处可避!
苏星斗深吸一口气,手捏道诀,气沉丹田:“临界乃可正乾坤,乾坤生化长达行。行而有常方是道,道炁长存缺而赢。”
他丹田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金丹,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将他本人都淹没在光芒中,宛如实质的圆形气罩将苏星斗包裹在里面。既然避无可避,硬抗便是。
一连串宛如雷暴的巨响不绝于耳,一道道气芒蛇“悍不畏死”的撞在气罩上,然后爆炸。苏星斗的气罩宛如浮空泡沫,一阵风吹来就变形的厉害,随时都要炸裂。苏星斗连吐三口血,嘴唇疾动,手诀也随之变化,最后大喝一声:“临!”
几乎油尽灯枯无力支撑的气罩趋于稳定,在一波波冲击中,只是轻轻颤抖,不在呈现随时破裂的迹象。
商景元欣喜道:“这是丹鼎派大真人葛洪开创的九字真言印中的临字决,苏师弟果然是天才,黄庭经,九字真言印这些在咱们眼中晦涩深奥的心法秘诀,好像一点都难不倒他。”
楚千翎手指绞着剑穗,暗暗松了一口气,眼波定定凝视,一颗芳心全系在苏星斗身上。这时,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悄悄靠近自己,撇头恶狠狠瞪了那家伙一晚,笑起来俊的让人腿软的少年朝她扮了鬼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怀警惕的姑射公主瞧见这家伙无声无息,动作娴熟的摘下楚千翎腰上的百宝囊,从中捏出两个物件收在怀里,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的傻丫头浑然不知,姑射也没打算出声提醒,而是选择冷眼旁观。并不是她阴暗心理作祟,想着别人同她一般遭难。她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见局势不对,所以想敛财逃跑?还是另有算计。如果他真的仅是趁火打劫,那姑射公主也不是全然没有后手,拼着经脉尽碎也会将这小子的命留下。人心向来复杂,对叛徒的憎恨,远胜仇敌。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被父皇夸赞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她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手法一看就是惯犯的少年不动声色的把百宝囊往脚下一丢,然后拍拍楚千翎的肩膀,好心好意的提醒道:“喂,你的东西掉了。”
后者一低头,愣了愣,大概是疑惑分明好好系在腰上的百宝囊怎么掉的。楚望舒热心肠的解释说:“方才余波猛烈,把你袋子给吹落了。”
小丫头信以为真,俯身捡起,认真的在裘带上系好,很承情的道:“谢谢哦!”
姑射胸脯剧烈起伏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再看楚千翎的眼神中就多了些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同时也把楚望舒彻底拉入黑名单了。
南山老祖众多分身如泡沫破碎,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一具真身伫立,他气息平稳,脸色如常,好似方才的剧烈消耗不过是九牛一毛,冷笑望着犹如不动明王始终屹立不倒的九老山年轻弟子,“老夫这招身外化身,比起你们九老山的一气化三清也不逊色多少了吧。”
楚望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鹿精还真的没脸没皮了,占了点优势就在后辈面前充大爷,一气化三清可是道祖的成名绝技,你一头修道几百年还仅仅是初入真人境的麋鹿精,有什么底气敢跟道祖相提并论?果然是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
南山老祖阴冷的眼神扫了过来,早已将楚望舒视为必死的蝼蚁,也不急着跟他一般计较,等宰了这几个九老山弟子,有的是手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山老祖轻吐一个“封”字,好似言出法随的上清派大真人,地面上飘起一阵白雾,凝结了厚厚的冰棱子。苏星斗依旧藏身在护体气罩中,可整个护体气罩都爬满了厚厚的坚冰,把他冰封在厚大六寸的冰块中。
楚千翎“锵”一声拔出佩剑,正要搭救,却被商景元一句话阻止:“苏师弟还有余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山老祖手心中凝聚出一团黑色真气,嗤笑道:“还有余力?等我把他连同冰棱子一起打碎,看你们还能不能嘴硬。”
“啧,驭剑术!”只有姑射公主听见了楚望舒细不可闻的低语。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坚冰徒然迸裂,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一闪而过,南山老祖身处其中,最先察觉到异象,迅速做出反应,把那团原本要击碎冰块的黑球投掷出去。黑球被一穿而过,轰然炸散,那抹细线般的光芒来势不减,直透南山老祖左眼。
南山老祖脑袋微微一侧,堪堪避过,来不及松口气,胸口就微微一痛,埋伏许久伺机而动的又一道细光抓住了这个空隙,穿透了他的心脏。
楚千翎和鱼重玄欢欣鼓舞。
两抹细光迂回苏星斗身前,悬停不动,竟是两柄三指长,一寸宽的袖珍飞剑。
道门的驭剑术和御剑术,九州闻名,曾经有道门大真人御剑遨游,朝至东海暮昆仑,更有驭剑九百杀妖尊的辉煌事迹,至于那飞剑千里取人头的传说则只在道经中出现。苏星斗不过是练气境,能驭剑已经颇为难得,袖珍小剑威力虽然打了折扣,不过在袭杀上更甚寻常驭剑术一筹。
南山老祖吐纳一气,伤口血肉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即便被穿透了心脏,依然不死。真人这个境界取自道门中的“长生真人”,何为真人?莫生莫死,莫虚莫盈,是谓真人!
真人境触及到了炼神的门槛,神不灭,则身不死。而大真人境界,就算肉身被毁,元神也可出窍,换一具身躯便是。因此大真人又被称为半仙。
南山老祖一张不见皱纹的童颜铁青,显然是怒极了这个手段层出不穷的九老山弟子,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好手段,小小年纪连驭剑术都学会了,人族道门果然气数绵长,英才辈出。老祖我倒要看看,你能一气驭剑几柄?”
话音方落,他以极快的速度掠向苏星斗,鹿头拐杖狠狠砸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身法而言,苏星斗传承自道门的步法要更加玄妙,但两人修为相差了一大境界,速度上反而远远不及南山老祖,因此他根本无法避开,唯有硬接老鹿精的攻击。
两道黑光绕臂滚滚冲舞,嗤一声,凝气为兵,化为两柄长刀,交错格挡。
“嘭!”
黑光刹那间亮的刺眼。
两柄气刀扭曲变形,濒临破碎。南山老祖须发飘舞,大喝道:“跪!”
气刀炸裂,拐杖压在苏星斗肩膀,血肉模糊,他双膝猛地跪在地上,砸出两个深深土坑。
跪地的一瞬间,苏星斗俊朗的脸庞狰狞如野兽,肩膀扛着拐杖硬生生站起身,双臂气刀再现,逆向反撩。南山老祖横杖一压,被气刀推的高高飞起。身在半空,左右两柄袖珍飞剑绞杀而来。南山老祖拐杖舞动,轻而易举的嗑开飞剑。
一线剑光袭来。
南山老祖仓促间来不及挥杖,只是一掌推出,罡气在掌心凝而不吐,与飞剑僵持。
“知道你肯定不止驭剑两柄,还想故技重施偷袭老祖?小娃娃太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漠然不语,笼在袖中的右手食指连弹,三道剑光破空而去,凝成一线,头尾相连,依次撞在那把僵持的飞剑剑柄上。飞剑势如破竹,穿透罡气,穿透掌心,穿透心脏。
南山老祖这回结结实实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气息不稳。
“不多!六把而已。”苏星斗左肩倾斜,左臂下垂,鲜血顺着手臂肆意流淌,右手气刀吞吐。
南山老祖连续纳气,伤口稳步复原,但不如先前快速。六柄飞剑围绕着他飞舞,从中作梗,不让他顺利恢复。
“小子,老祖我不讲你挫骨扬灰,誓不为妖。”
两人战况激烈,不死不休,观战的两拨人也没有松懈,都在彼此防备,特别是九老山这一拨,楚长风身中剧毒,姑射公主内伤严重,都是麻烦至极的包袱。商景元在众人中修为最高,不得不担起戒备之责,鱼重玄和楚千翎协助。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婴离和黑风将军始终袖手旁观,不曾暗中出手相助南山老祖,也没有偷袭众人的打算。让商景元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楚望舒走到鱼重玄身边,扯了扯他袖子,耳边低语:“鱼道友,帮我个忙。”
鱼重玄茫然看他。
“为我护法,我要冲击练气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还有一剑!”
苏星斗轻呵一气攀昆仑,再呵一气游沧海,六柄飞剑长鸣,爆发耀眼的黑光,无头苍蝇似的盘旋乱飞,随后一剑停在苏星斗身前一丈处,犹自嗡嗡震动,紧接着是第二剑悬空停滞,然后是第三剑,第四剑,六柄飞剑头尾相连组成一字长蛇阵。
等他第三次呵气入青冥之时,六柄飞剑,剑气冲斗牛,竟有不受控制暴走的趋势。苏星斗轻轻吐出一字:
“走!”
六剑组成一剑,破空而去。
众人愕然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六柄飞剑消失在夜空中,有些不合时宜的可笑不得。
飞剑失控?
当然不可能!
一道长虹划破夜幕而来,恰似天雷落人间,又似仙人于九天抛剑斩妖魔。飞剑来势太快,以至于剑尖与空气摩擦出一道气弧。南山老祖朝空中连续拍击十八掌,罡气呼啸,与飞剑击撞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轰隆不绝于耳。但都没有击散这道飞剑的声势,也不是他不想躲避,南山老祖觉得不管自己如何闪躲都无法逃开这一剑,他已被飞剑遥遥锁定气机。
楚长风抬头看一眼来势汹汹的飞剑,叹道:“这一剑,何其瑰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山老祖干脆不再多此一举,咬破舌尖在鹿头杖上吐出一口本命精血,这支摘自南疆凤凰族圣树梧桐一截枝干的拐杖彻底苏醒过来,燃起金色火焰,拐杖上的鹿头缓缓抬起了头颅,朝天空一声怒吟,在水火交融的光华中脱离了拐杖,化为一头犄角峥嵘的巨大麋鹿,脑袋一低,撞向飞剑。
飞剑与麋鹿在半空角力,鹿角剑尖相抵,激撞起一缕缕如烟花般绚烂的光芒,将夜空照的光怪陆离。
姑射耳边嗡嗡直响,胸闷难受,低头吐出一口血。
楚望舒微微一笑,低声自语:“时辰已到,厚土先行!”
百宝囊中,麒麟角突兀消失。
此时,麋鹿一声哀鸣,头颅炸开。
做剑尖的那柄飞剑亦是炸成齑粉。此后,麋鹿身躯一寸寸炸裂,飞剑也跟着一柄柄炸碎。
此时,气流狂暴,黑光红芒当空交缠怒舞,模糊了苏星斗和南山老祖两位主角得身影。
楚千翎眸子清光跳跃,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相比练体境鱼重玄模模糊糊遭灵力干扰的视野,楚千翎因为精通望气术,反而能通过气数这种略显缥缈的东西来“明察秋毫”。
南山老祖气数粗壮如柱,真人得长生,寿命绵长,但隐隐有污秽缭绕,说明他隐患极大,未必能得享长生。反观苏星斗,练气境的修为,寿元不过两甲子,气数比南山老祖细窄了近一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剑与麋鹿在半空交锋,实则是以命换命的凶险过程。每一柄飞剑炸裂,苏星斗的气数就减弱一分,南山老祖亦然。九老山的年轻弟子气数不如南山老祖粗壮,因此率先耗尽气数。
所谓气数,命也;运也!
即是指万物生灵所存在的期限。在普通人认识中气数气运不过是模糊概念。而在修道者眼中是真实存在,并且可以琢磨的东西。
“不!”
楚千翎凄绝哭叫,脚尖一点冲向场中,只有一个念头,用剑刺死南山老祖,即便救不回苏星斗,也要让老鹿精陪葬。
婴离口念秘诀,操纵满地毒物,或跳跃,或腾飞,或冲撞,铺天盖地拦截。
楚千翎眉头紧皱,急忙顿住步伐,手腕一转,变戏法似得摸出一张符箓,当空一扬,轰一声,符箓化为层叠翻涌的火浪。
无数毒虫被火焰烧舔,嗖嗖掉落,焦臭扑鼻。
婴离咯咯笑道:“现在的后辈连点规矩都不懂了?人也好妖也罢,生在天地间,规则重于一切。”
楚千翎小脸阴郁,一手持剑,一手握符,毫不掩饰杀机横溢的眼神,以及搏命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猛地转头,满脸愕然。
在飞剑与麋鹿双双玉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中。有一剑如神兵天降!
时机把握的简直神妙!
楚千翎再转头,死寂的苏星斗头顶有一道气数死灰复燃,尽管黯淡细微,但气数未尽,说明寿命还在。
婴离花容剧变,急掠而起,双袖中两条白绫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出,直撞飞剑。
楚千翎轻斥一声,符纸往剑尖一贴,霎时间剑气冲霄汉,爆发出炽白光芒,她握剑飞旋而起,陀螺似的刺向婴离,隐约有人剑合一的气象。
哪怕婴离是小真境的修为也不管无视楚千翎使出自残法术的搏命剑招。白绫改撞为横扫,迎向楚千翎剑光。
砰!
白绫如有生命,骤然收缩,毒蛇般在空中昂首。婴离身形朝后震退,气血翻涌。
楚千翎横空抛飞,俏脸煞白,哇一口喷出鲜血。小丫头经脉灼痛,双腿打颤,差点痛的哭出来,柱剑站稳后,眉飞色舞:“老妖女都不知道守规矩吗?这世道,小姑奶奶真是看不懂了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在同时,另一边也是一阵巨响,气浪狂舞。商景元周身符箓缭绕,长发飞扬,与偷偷摸摸暗中出手的黑风将军硬拼了一记。
场中,生死已分。
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分出了胜负,因为南山老祖的气数已尽,飞剑冲天而降,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剑气将尚未成型的元神剿灭,断绝生机。
南山老祖如雕塑站立,满头银发风中舞动,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覆盖了半张脸。
这一剑斩落的,是一个妖族真人生死荣辱的三百个春秋。
苏星斗依旧盘膝而坐,哪怕气数由死转生,仍然没有起身,他的道髻早在一场大战中炸裂,满头黑发狂舞,渐次转为霜白。
朝如青丝暮成雪!
楚望舒送了口气,收起了裹挟宝贝逃命的打算,低声道:“青木随后!”
荆芑古木一闪即逝!
楚千翎与商景元不约而同的站在苏星斗身前,为他护法。鱼重玄左顾右盼,发现身后身侧是三位需要照看的拖油瓶,搞得他很有点紧张,生怕歹毒的妖族女人恼羞成怒,悍然出手。他可保不住这么多人。好在苏星斗吐纳片刻,便起身朝众人走来,脚步何止虚浮,简直是弱不禁风摇摇晃晃,楚千翎忙伸手搀扶住,眼圈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星斗破天荒的朝着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熬过今晚,师尊自会想办法替我续命,若是熬不过,横竖都是死。”
楚千翎用力点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商景元并未返回,站在原地不动,朗声道:“这一局我们赢了,下一局由我出站,你们俩哪个上?”
婴离和黑风将军对视一眼,后者袍子翻飞,轻飘飘在商景元十丈外落定,一双碧眼阴冷,“你小子练气八重天的修为,距离小真境差了临门一脚,本将军与你对决不算以大欺小。”
商景元也不废话,随手抛出一张符箓,飘飞落地后化为一线火舌,画地为牢般一圈圈环绕黑风将军,把他困在里面。
黑风将军冷哼一声,双臂一振,黑袍猎猎鼓舞,试图熄灭火光。然而这些火舌虽然细微,却有春风吹又生的韧性,熄灭了立刻复燃,反复多次后,黑风将军便不再做徒劳无功。
楚千翎与鱼重玄嘀嘀咕咕,前者道:“五行火克金,商师兄这是在制造不利于对方的场地,以此助长几身优势。”
后者点头,深以为然,并始终不忘自己的职责:“这只鸟妖速度极快,得防范他偷袭。”
黑风将军大步前冲,刚踏出一步,身前突兀浮现一张符箓,他脚下一滑,轻灵闪开,往左突进几步后,又一道符箓拦住,再闪,一张张符箓拦路,黑风将军应变速度极快,俱是一闪避开,也不过触动符箓,而是直奔十几丈外的商景元。符箓派的道士手段繁多且诡诈,但不像丹鼎派那样擅长近战。而妖族体魄强健,最擅长贴身肉搏,只要被他近身,就是七成把握在二十招内击杀这个符箓派年轻弟子。
符箓在半空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走势,代表着黑风将军的突进路线。在绕过一个大弧后,双方距离贴近到了三丈,黑风将军浑身白光毫无保留的怒放,将最后一道符箓撞碎。符箓似青烟般消散,化为触手般挪动的藤蔓,骤然缩紧。察觉到异样的他硬生生后滑两步,速度如鬼魅避开这张阴损的符箓。既然失去了机会,他干脆直接出手,白光破臂化为一柄三丈长的气刀,直斩商景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脸色青光一闪,长长呼出一口木属真气,,“木生火,这次是千年火玉。”
楚千翎那件从师尊兜里撒娇打滚求来的火属性玉佩直接撞入楚望舒丹田。
商景元抬手虚握,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剑横在头顶,一张张凌空不动的符箓受到召唤,蜂拥而回,转瞬间化为一柄符剑。
刀剑相抵,徒然鼓起一阵大风。
气刀炸碎,符剑断。
黑风将军无愧黑风两个字,来去如风,气刀炸成滚滚白光时,他已经冲杀至商景元身前,或者说他挥刀攻击的目的所在,商景元若不接刀,他只有另寻机会,他若接刀,黑风将军便有自信在他应对的刹那空隙贴身杀到他身前。
果然,商景元丢弃半截符剑,仓促后退,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叠符箓,正要扬手丢出,给自己腾出应对的宝贵时间,黑风将军枯瘦的双手弯曲如勾,分别握住商景元的双臂,用力一撕。
两条手臂硬生生撕扯下来。
鱼重玄楚千翎两人惊呼:“商师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说上古洪荒时期,人族也是妖族一部,妖族的概念很广泛,除了神魔外,只要是产生灵智的生灵都被称为妖族。因此人族自古便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因为在洪荒时期,女娲同样是人族的帝君。
人族本是妖族中力量羸弱的一族,天生体魄便弱小,时常遭受神魔以及妖族打压欺凌。随着数万年的进化繁衍,人族的体魄非但没有愈变愈强,反而有蜕化的趋势,漫长岁月中人族的进化之路和妖族产生了分歧。妖族不断变强,最后推翻了神魔统治。而人族一代比一代聪明,懂得了使用工具,学会了使用草药,砌石为屋,磨石为刃,形成了独立的文化,最后从妖族中脱颖而出,自称人族!
妖族重力,人族重智。
两族展开了长达无尽岁月的制霸之争,争夺天下的主权。
这是生灵进化的必经之路,天地间只能有一个共主。
人妖两族的战争中,极少有与妖族近身搏斗的,道门中除了以身为炉炼长生的丹鼎派,只有剑修妙真道敢与妖族搏斗。符箓派手段层出不穷,变化莫测,然而贴身肉搏一直都是短板,虽然近代道门真人创出了不少贴身战斗的法术,比如陆灵宝的请神符,但都难长久。且极消耗真气。
商景元双臂被扯断,却没有流血,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里呢!”不远处又出现一个商景元,双臂完好无损,木愣愣的商景元身躯迅速萎靡,像一张纸,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张替身符。
金蝉脱壳的真身摇摇一指,道:“爆!”
那半截符剑应声爆炸,火光照的夜空一片通红,也照亮了观战众人的脸庞,楚千翎的惊喜,鱼重玄的如释重负,姑射公主和苏星斗的面无表情,婴离的淡淡笑意以及楚家叔侄的漠不关心。
热浪朝四面八方铺开,毒虫蛇鼠惊慌撤退,恐惧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风将军笼罩在纯白色的护体罡气中,脚下是三尺深的圆坑,他一身黑袍被烧的破破烂烂,黑发卷曲枯黄,嘴角一缕鲜血,看起来受了点不算太重的伤。
“你们道门的小崽子,一个比一个阴损奸猾,与你们战斗既不痛快,也不爽利,还得时刻提防你们出阴招。”黑风将军散去护体罡气,碧眼阴沉。
“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你的三根臭羽毛收回去?”商景元随手甩出三张符箓,恰好与身侧袭来的三根黑色翎羽撞在一处。轰隆声中,双双炸开。
楚望舒借着这个空挡,有把巨蚌灵珠化入丹田。
商景元从百宝囊中抛出一叠又一叠的符箓,扔符箓扔出了洒冥纸一样的豪迈。这些符箓并不落地,而是井然有序的浮空排列,里三层外三层把黑风将军包围住。
他这是要克制黑风将军的速度。
“百万灵符阵!”楚千翎喜滋滋道:“可是以商师兄的真气,最多可以操纵一百张灵符。”
楚望舒闻言,心中一震,道门符箓派绝学之一:百万灵符阵!符箓之道始与道祖,在符箓派开派祖师手上发扬光大,据说那位惊才绝艳的道门九尊之一,曾经有过一气祭出百万张灵符的事迹,符箓遮天蔽日,就算天上仙人困在阵中都能绞杀。关于符箓祖师的事迹太过久远,真假无从考证,但楚望舒曾亲眼见过那位九老山的道尊,他使出百万灵符阵,声势之大唯有骇人听闻四字可以形容,当时东荒妖族入侵九老山,楚望舒心系李妙真安危,千里迢迢赶去支援。在九老山外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无数符箓如蝗虫般浮满九老山上空,每一张符箓都有开山裂石的威能。可与之媲美的,只有昆仑西王母的流光星陨剑可以媲美。
灵符阵法暗合八卦阴阳,阵法中不管怎么冲击,短时间内都无法脱出。一张张灵符中的灵力爆炸,仿佛一连串春雷乍响,鱼重玄捂着耳朵,眉头紧皱,姑射更是被气浪撞在胸口,连续两口血。
层层叠叠的爆炸中,响起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啼,气浪猛地往外一鼓,狂风扑面,一只巨大的黑鸟振翅破空,直入云霄。
黑风将军现出妖身,以蛮力破开灵符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受阵法反噬,身躯如遭雷击,强行咽下冲涌到喉咙的鲜血,指尖捏一张黄符,脚踩罡步,朗声道:“道贯三才一气耳,阴阳交会动风雷。赦!”
天空中徒然划过一道紫色闪电,恰好击中那展翅翱翔的巨鸟。
道门神通,五雷正法!
展翼后长达六丈的大鸟直线坠落,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坚硬如铁的黑羽上仍有电蛇缭绕。大鸟抽搐片刻,重新化成人形,面容焦黑,皮开肉绽。
商景元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面色颓废,有些失望,有气无力道:“我输了!”
他已经耗尽真气,本身修炼的心法又不是黄庭经这种以气机浑厚闻名的宝典,无法短时间内纳回真气,而黑风将军虽然重伤,可仍有一丝余力,最不济也能割下他脑袋。
楚千翎和鱼重玄默契的走上前,防止黑风将军杀人,商景元亦非迂腐之辈,不动声色后退。
婴离笑吟吟也不趁势暴起伤人,反而智珠在握,气定神闲道:“这局算我们平手,接下来换谁上场?奴家虽然不擅争杀,可再不济也是小真境,你们九老山派谁出场?两位小道士已经无再战能力,小丫头刚才强使自残法术,现在估计提气都疼吧?姑射公主倒是纳了不少真气,不过你本身就内伤严重,能在我手上撑几招?还有那位壮士,先前在洞窟里中了我的蛊毒,没有十个时辰休想逼出体外。那么最后只剩下这个练体境的小胖子了。哦,或者说那位始终故弄玄虚的俊哥儿是你们的杀手锏?”
楚千翎面容古怪的看了眼楚望舒,屁个杀手锏!
婴离掩嘴咯咯直笑,花枝乱颤,显得极为快意,“南山老祖死得其所,死他一个,换你们几位道门天资出众的弟子以及姑射公主。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吗,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面面相觑,局势极为尴尬。
即便冷漠如苏星斗和姑射,也不禁面露绝望。
对方虽然只来了三人,但两人小真境,一个真人境,而己方人多,却都修为浅薄。唯一一个小真境的楚长风还夭折在了洞窟中。
派谁上?能战的都战了,不能战的都带着伤,唯一完好无损的还是练体境,出场只怕撑不到十招就会被妖女用白绫活活勒死吧?
“当真穷途末路?那奴家就不客气了,摘了尔等头颅回青丘,大功一件。”
鱼重玄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表情,刚刚踏出一步,想要输人不输阵的喊一声“我来”时,便听到身后的楚望舒嗤笑道:“说这么多废话,无非就是想试探我们有什么底牌,好让你的计划更加稳妥!”
婴离眉间一蹙,盯着他不说话。
楚望舒一字一句道:“金皇归位!”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生异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昏暗的天地间,异象横生。
楚望舒脸庞闪过一层浓郁黑光,旋即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红,由红转黄,由黄转白,最后白光转为黑光,五行灵力在一刹那间完成相生循环。
他头顶价值二十金的钨金镂空雕龙冠倏然炸开,黑发狂舞,纵声长啸。
众人惊骇望去,只见楚望舒头顶冲起黑青红黄白五色交缠的气柱,直冲云霄。
楚千翎眸子清光一闪,施展望气术,下一刻便惊叫一声,闭上眼睛,热泪滚滚。
鱼重玄伸手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急切道:“怎么了怎么了?”
楚千翎眼圈发红,双目灼痛,不可置信道:“气数反噬!”
包括姑射在内,几位道门弟子一脸愕然,几人修为不算绝顶,最多是年轻一辈翘楚,但身为道门弟子,姑射更是中州皇室公主,见识高屋建瓴,对气数之说不陌生。万事万物都有气数,就如修为一般,并非先天注定,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来壮大气数。比如随着境界提升寿元增加,气数自然而然粗壮。而凡夫俗子,甲子寿元,气数有限。可若有一天,他被捧上帝王宝座,那气数也会水涨船高,不过此等气数乃拔苗助长,长久不得。气数同样也像天赋,有的人生来根骨清奇,天赋异禀,有的人则是榆木疙瘩,不堪教化。姑射公主出身中州皇庭,身负皇室气运,气数之壮远胜在场所有人。楚千翎唯一不能对姑射施展望气术,否者会遭到气数反噬,就如俗语:天子身前不抬头。贩夫走卒胆敢仰视天子威仪,是莫大的冒犯。
除了姑射此类得天独厚的存在,道门大真人也不能用望气术窥探,除非境界相似,否者必遭气数反噬。
区区一个练体境!
区区一个牧野城豪门庶子。
居然让楚千翎遭到了气数反噬?
这根通天彻地的五行气柱缓缓收敛,直至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缓缓起身,眸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生出诚惶诚恐的古怪情绪。
他双臂一振,强猛的气浪便以他为中心扩散,众人不得不朝后跌退,避其锋芒。
振臂之后,楚望舒负手而立,意气张扬,缓缓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遍山河万朵......哎呀!”
夜空毫无征兆的黑云滚滚,一道蓝白色闪电劈下,正中楚望舒头顶,他脚下三丈范围的土地瞬间焦黑。
一片寂静!
夜风刮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位浑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尸体,轰然倒地,彻底没了生息。完全无法眨眼间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巨大转折,众人齐齐失声。
即便连本该拍手称快的婴离也红唇微张,杏眼圆凳,这只修道一百载的青丘狐狸精,忽然发现自己阅历远远不够。
楚千翎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甘心的施展了一次望气术,空空如也,气数已尽。
“死了?”婴离看向楚千翎,没得到回复,不过她也不在意,拍拍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吓死奴家了,这俊哥儿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奴家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压箱底后手,出场后也确实声势惊人,幸好是雷声大雨点干脆没有。刚才那一道天雷是什么?不会是天罚吧?”
姑射轻轻撇过头去,不忍去看这家伙凄惨的死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是所有人里最悲伤的,他脱下袍子轻轻盖在这位相逢恨晚差点斩黄鸡拜把子的朋友头上,心想着若是今夜侥幸不死,必定送你尸骨回牧野城,好将你葬入祖坟,不至于成个孤魂野鬼。如果注定在劫难逃,兄弟你记得黄泉路上走慢些,咱们几人也好结伴而行。
谁知道袍刚盖上去,就被人一气吹开,死而复生的家伙摇摇晃晃站起来,转头朝鱼重玄咧嘴笑了笑,“你盖住我嘴巴,我怎么纳气?”
同样的语气,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想来不会变化太大,然而眼前这人给鱼重玄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仿佛彻底了一个人似的。
楚望舒胸腔起伏,深深吐纳,皮开肉绽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体魄闪烁一层淡淡晶莹。先前那道天罚并没有超乎楚望舒预料,一切都在他算计中,混沌体遭天妒,这是上辈子有过一次体验的遭遇。但上次是有那人为他护法,这辈子显然没有这般幸运。所以他修炼了无垢道体,这门功法虽然被一些道门真人斥为偏离大道,可在道门无人真正修成金丹大道的前提下,它就是道门第一肉身功法。而且无垢道体本就是一门需不断捶打磨砺才能稳步攀升的功法,遭受了创伤越大,体魄恢复后就更强。
此次无疑收获巨大,不但调和了丹田五行,还借天罚将无垢道体推至第三层。
楚望舒的目光再次扫过瞠目结舌的众人,朝姑射公主露齿一笑。
姑射只觉浑身毛孔炸开,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直觉上忌惮这个少年了。他一直在装模作样,戴上一张看不见的面皮在伪装自己。而现在终于暴露了本性。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狐狸精,第三场,由我来!”
话音方落,再次异变横生。
一道人影毫无征兆的暴起伤人,长剑化长虹,猛地贯穿了前一刻还风姿无双的年轻人。
楚望舒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正要做出应对,可剑光实在太迅捷,姑射等人也只是看到凌厉剑光冲起,下一刻就刺穿了那人的胸口。而楚望舒的转身,恰好让剑光刺中要害,好似是自己敞开胸口任人宰割的。
“六叔?”楚望舒双手握住剑身,满脸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表情如出一辙,皆感荒唐,这位楚家的剑客,古道热肠有侠士之风的中年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拔尖刺进了侄子的胸口。
婴离嘴角勾起,至始至终都从容镇定,毫不惊讶,事事皆在掌握。此时大局已定,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姑射,这一局是我东荒妖族技高一筹。”
“懂了,六叔你才是他们的真正压箱底后手。”楚望舒咳出一口气,脸上泛起青光。
众人骇然望向楚长风。
隐忍至今终于暴露真面目的楚长风笑容阴冷邪性,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冷笑道:“还想着蓄力反击?我这一剑刺穿的不止是你心脏,还切断了你运气的脉络。你越运气,死的越快,现在估计连说句话喘口气都痛不欲生吧?放心,待会六叔会剜下你的心,细细品味。你这副心肝,必然美味之极。”
楚望舒呼吸轻缓,不敢频率太大,脸色渐渐苍白,强笑道:“那不妨由六叔来说吧,想必你肚子里也积满了一些不吐不快心事,而在场只有我是楚家人,正是你倾诉的对象。”
正如楚望舒所言,楚长风不急着杀他,因为有些不甘和怨恨积攒在心中太多年,对谁说都没用,一定要对楚家人说出来才算酐畅淋漓。
“我与你一样,都是楚家庶子,唯一不同的是你好歹当过几年嫡子,享受过崇高的尊荣。而我至始至终都是微不足道的庶子,母亲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因长得貌美,被上一代楚家家主看上,强行掳去做了小妾,楚家人的薄情寡义,可不是独独你这一代,是代代相承。别看你这些年受了不少欺凌,我从记事开始,就遭受兄弟们的欺压,父亲妾侍的打骂。而我母亲生了我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容颜逐渐凋敝,失去了父亲的宠爱。日子过的连丫鬟都不如。那些仆从婢女,私下里都敢扇我耳光。我这一代的兄弟不少,可活下来的除了嫡长子楚长辞,只有两个。相比起来你们要幸福的多了。”
楚望舒咧嘴一笑,牙齿鲜红,道:“深有体会。”
“十七岁那年,母亲劳累病死,在我眼中,楚家除了母亲,再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于是我离开了楚府,只带着一柄倾尽积蓄买的三尺青锋,与一本剑谱。开始了我闯荡九州的漫漫生涯。可惜我天赋平平,每日练剑练到手臂痉挛,虎口崩裂,十几年过去,也只在练气境徘徊。直到有一年,我练剑时失足落下悬崖,被一株横生崖壁的古松托住,活了下来。因祸得福,发现了峭壁上一个隐秘洞穴,那是上古时期蛇族大能留下的一处洞府,它闭死关坐化与洞中,留下一具至今未曾腐朽的身躯,一份妖族功法和一枚妖丹。”
说到这里,楚长风瞳孔骤然收缩,变成琥珀色竖瞳,脸上皮肤硬化,一片片青色鳞甲覆盖,他的长腿扭曲合拢,裤子崩裂,一条两丈长的蛇尾拖曳而出,尾端轻轻摇摆。刹那间化为半人半妖的怪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千翎惊叫一声,下意识躲在鱼重玄后背。
楚长风一双竖瞳暴戾凶残,徐徐扫过众人,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对我来说,这是天赐造化,哪怕变成了这副半人半妖的模样又如何,总比庸庸碌碌一辈子要好吧。紧紧用了三年,我就连续破境,修为臻至练气八重天,这些年如果不是苦苦压抑修为,早就到真人境了。何苦还在小真境停滞?”
“你压制修为就是为了此刻?”楚望舒道。
“没错,我早就暗中投靠了妖族,虽然半妖之躯九州难容,可妖族向来强者为尊,从没有什么礼义廉耻,谁拳头大谁就是王,妖族好就好在这里,不像人族这般虚伪。我曾听说北海岛屿上有蛇族遗部,特意出海寻找,可惜没有找到。辗转到中州后,就一直潜伏着,因为当时收到密报,姑射公主将动身拜访东荒道门,我一边潜伏,一边收集情报,默默尾随姑射的队伍回了东荒。我们这次的计划原本是打算在她返回中州的途中截杀,嫁祸给道门。没想到小丫头突发奇想,游历东荒。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婴离眉梢一蹙:“楚长风,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楚望舒横了她一眼:“闭嘴,我们叔侄谈心,你插什么嘴?”
婴离愕然,似乎没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有这份耍嘴皮的心思。
楚望舒握着剑身的手紧了紧,掌心沁出一缕鲜血,凝视着楚长风,缓缓道:“所以你借着历练破境的理由前往东海,实则是私会妖族,共谋计策?”
“姑射的举动虽然打乱了我们之前的布局,但却是好事。计划当然得改变,不但要杀姑射嫁祸道门,更可以用她做鱼饵,诱道门真人上钩,一石二鸟。”
“这么说不久前东荒那场瘟疫也是你们妖族的手段?”
婴离笑眯眯道:“那是自然,为了不让边境驻军势力打搅到我们的计划,散播了一场瘟疫,可没想到居然早早的被人化解,计划落空,不过对大局来说影响不大。”
婴离素手一扬,银针如暴雨攒射,在楚望舒身前三丈处,被无形气罩挡住,叮叮当当反弹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风脸色一变,剑气喷涌,就要绞碎楚望舒的心脏。
然而楚望舒伤口处猛地鼓舞起一团绚烂气旋,将剑气吞纳殆尽。
楚长风当机立断弃剑,同时一掌拍向楚望舒,他并未能松开手,手心有一股强猛无匹的力道紧紧将他吸附住,掌力也未能拍出,因为丹田中的真气不受控制的倾巢而出,顺着手心,沿着长剑,滚滚冲入楚望舒体内。
楚望舒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像极了无药可救的瘾君子。
“六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楚长风手臂格拉拉一阵脆响,绞扭如麻花,却没有鲜血,他痛苦的嘶声狂吼,蛇尾狂乱抽打,都被楚望舒的护体气罩挡住。听到这话,他双眼充血,咬牙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发现的。”
“也好叫你死的瞑目。”楚望舒叹了口气:“其实从六叔你现身搭救我的时候,已经让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局势即将落幕的时候出手,因为这样你会获得我们最大的感激。那时候我当然没有把你往妖族奸细上想,毕竟你是我六叔嘛。第二次起疑是在我们动身寻找姑射的路上,我曾经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话,你们还记得吗?”
楚千翎灵光霍闪,脱口而出:“你说耳边有蚊子叫,吵的心烦。”
楚望舒朝她咧嘴笑了笑,小丫头脸蛋一红,颇为自得的挺挺胸。
“青蚨虫,子母虫之间产生感应的刹那,子虫会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鸣叫,转瞬间被四野的虫鸣盖住,他们几个小道士听不见或者听见了也只当是初夏的虫鸣没放在心上,可在我眼中却好似耳中惊雷,因为单论蛊毒造诣,我恐怕比这位青丘美人儿还要高出一个层次。当时我已经对你起疑了,留了个心眼。后来咱们到了这余峨山,其他人都半信半疑,唯有你二话不说随我入洞窟寻找姑射,因为你有任务在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然也可以说是你这个做六叔的信任我这个侄子,同样任务在身的他们虽然最后也进了洞窟,也事先怀疑一下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在洞窟中,我假装漫不经心的提议咱们分开寻找,你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你想率先找到姑射,当然不想与人同行。”
“找到姑射后,我本想像她求证何时离开中州,又是何时到的东荒,不过当时察觉到你的脚步声,所以没有问出口。好在没多久,婴离就顺着青蚨虫的指路,寻找到了我们。我也彻底确认你是妖族奸细,最起码你有很大的问题,是敌非友。”
楚千翎和鱼重玄恍然大悟,那会儿只觉得这家伙受公主美色吸引,出言调戏。没想到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算计。想到妖族从姑射离开中州就开始算计,一步步引众人入瓮,两个资历浅薄的道门弟子缓缓打了个寒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忽然道:“你跟我说的那些废话,其实就是想引起我的警惕,让我时刻防备?”
楚望舒无奈道:“什么叫废话,我总不好明说我六叔有问题,你要小心。起先因为他是在找时机偷袭你,没想到居然如此隐忍,在我最关键时刻给我致命一击,这是正确的决定,杀了我你们所有人都是任由宰割的鱼肉,但这也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姑射无言以对,心中对这个少年感激之余,也有生生的忌惮,小小年纪,心机城府深不可测。
“你死之前我在跟你说一些心事吧,”楚望舒忽然意兴阑珊,叹了口气:“六叔你肯定认为只要瞒过道门的几个小牛鼻子,就能轻轻松松打入内部,伺机而动,可你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对你起疑的是我,第一个察觉你身份的依然是我这个侄儿。”
楚长风两颗尖牙暴突,钢铁似的鳞片一开一合,死死盯着楚望舒,带着一丝不甘一丝怨毒以及不解。
“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
绚烂的气旋徒然放大,气流滚滚,长剑炸成十几断碎片,楚长风一头撞在气旋上,头颅率先被绞扭变形,血肉迸溅,紧接着浑身骨骼发出断裂的脆响,不断收缩变形,短短几息时间,就只剩一具干枯的尸体。
这副情形,简直比妖魔更加妖魔。
鱼重玄下意识的驭出两张符箓,反应过来后,慌忙收起。
婴离不敢动弹,老实的不像话。
楚望舒打了个饱嗝,扭头看向如同被仙人施展定身术的狐妖,笑道:“第四场,我们过过招?”
婴离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御风术之迅捷,远胜平生任何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再看向黑风将军,后者更加干脆,直接化成巨大妖身,振翅消失在夜空中。
楚望舒如释重负,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婴离肩膀一颤,脚下随之一顿,但刹那之后,速度不减反增,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不见。
楚望舒笑了笑,真正的如释重负。
楚千翎装起胆子,轻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迅速躲到商景元身后,朝着扮了个俏皮鬼脸,脆声道:“喂,人都走啦,别装蒜了,你怎么满肚子坏水呀。”
楚望舒瞪了她一眼,无奈道:“那妖女心眼多,狡猾的很,要不是她杀我们的心不死,我刚才就不故意示弱了,别看我刚才杀楚长风干净利索,可那也是无奈之举,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最快的方式宰了他,以此吓唬婴离,不然两个小真境联手,就算我吸纳了五行灵宝的灵力,也不是他们对手。这会儿是真的没余力了。”
楚千翎撇撇嘴,嘀咕道:“妖女再狡猾有你狡猾?真是个从头坏到尾的家伙。”
楚望舒作势要打,兴许是刚才的形象给小姑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脑袋一缩。
商景元朝楚望舒作揖,言辞恳切:“此次多亏楚公子仗义相助,大恩不言谢,我九老山必定报答。”
姑射轻轻点头,意思是我也承你的情。
楚望舒摆摆手,正想说一些任侠仗义的客套话,心中一动,笑道:“好呀,我这正有一事相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正色道:“但说无妨。”
“我想拜入九老山。”
商景元沉吟了一下,坦然道:“此事非我能力所及,等与师尊和葛师叔会合后,我会代楚兄提及。我九老山虽然收徒严格,天资、根骨、身世缺一不可。不过楚兄是牧野城豪门弟子,身世自然清白,天资根骨更不必说,又立了大功,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楚望舒点点头,总算是落下了心中大石,楚望生三人迟迟不归,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聪明人不难猜出三人已经遇害,而他恰好与云氏母子三人势如水火,必然会被云氏母子列为头等怀疑对象,丧子之痛,难保云若水那贱人会不管不顾做出些疯狂之举。娘亲和妹子是楚望舒最大软肋,若能拜入九老山,就有理由把水玲珑水研姬接出楚府,彻底了却后顾之忧。再者楚浮玉那女人一直养在深山野岭也不是长久之计,顺道把她也捎上,九老山离牧野城有足足六千里之遥,不怕她身份泄露,退一步说,就算事情败露又如何?他楚望舒一朝遇风雨,鲤鱼化天龙。还忌惮一个区区楚家?若敢来兴师问罪,直接打杀。楚望舒对楚家人可不会讲究什么血脉之情。
这时,楚望舒遥遥望见一簇簇渺如萤火的火光,在山脚平原上缓缓游动。
姗姗来迟的驻军终于搜索到这里来了。
心中突生警召,楚浮玉还留在那座山谷里,这群驻军为了寻找姑射公主,想来不会偷奸耍滑,恨不得崛起三尺把人找出来,那么楚浮玉就危险了,试想一批久在军营的士卒,在荒山野岭遭遇到美若天仙的一娘们,还不得天雷勾地火,管你是狐仙媚子还是真仙女,先吃进嘴里再说。况且以楚浮玉的姿容美貌,哪怕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他们也认了。
一念及此,楚望舒便不欲再此多留,低声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在牧野城楚府静候佳音。”
商景元本想说不如与我一起去见师尊,点点头:“不管事成与否,最迟明日午时,我们必会去一趟牧野城。”
“我还有事,告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幽径小路下了山,遥遥听见楚千翎大喊大叫:“哎呀,我的宝贝呢?宝贝没了......”
夜已深,此时已过四更天,过了五更,天就快亮了。
当真是长夜漫漫。
楚望舒回山谷的路上避开了三波军队的搜索,这让他心头愈发沉重,忽然后悔对楚浮玉太过苛刻,如果让她易容后藏在牧野城,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那女子倘若遭遇不测,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半个时辰的路程竟让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今夜月色格外黯淡,遥遥望见山谷中那栋简陋木屋伫立,黑灯瞎火。
楚望舒站在山谷口长长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推开木门,他在屋子角落里翻出一壶灯油,取了个小碗倒了点灯油,放入灯芯,再用火折子点上。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将木屋染上一层淡淡的橘黄。楚望舒站在床头,看着床上酣睡的女子,她竟然用木板给自己搭了一张简易的床,楚浮玉睡的很安详,带着轻微的鼾声,这几天确实苦了她了。睡梦中的脸蛋既端庄又妩媚,很矛盾,就跟她的性格一样。睡相不好看,四仰八叉,薄薄的被子盖在肚皮上,露出一双藕臂和修长匀称的大腿。
这女人也许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暴露她的本性吧,白天要在兄弟姐妹面前展现出温婉娴静的一面,这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衣。她从小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却怕吃苦不肯努力,就千方百计与长的最可爱的七弟打好关系,希翼将来能够得到庇护。
屋外静悄悄的,连虫子都睡着了。楚望舒坐在床头,一时百感交集,这张描红之后倾国倾城的脸蛋他看了好些年了,始终看不厌。她不是个好女人,满肚子小心机,没心没肺,跟那种温婉安份的大家闺秀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憎恶她当年的“背叛”以及这些年来的薄情。更憎恶她与楚望生等人的纠缠不休。但心底其实有一份不能与人言的感情,时时刻刻不在折磨着他。
很多次情难自禁时,总有个声音在心底不断提醒说她是你三姐她是你三姐......楚望舒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便源自于此。相信她也是一样的心态吧,不然姐弟俩相处时就不会那么怪异了。
楚望舒忽然想起以前游历中州时听来的一句儒家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当时觉得这话酸了吧唧无病呻吟,往事不可更改,命运既然让你们交汇,不管产生的是甜也好,苦也罢,都不能从头再来了。所以人生不可能如初见,因为时光是最无情的东西,它只会向前进,回不了头。
直到多年以后,在昆仑瑶池宴,眼睁睁看着水玲珑挥剑自刎,他恍然醒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我还是姐弟,无忧无虑的姐弟,该多好。
楚望舒刚想伸手抚摸她的脸蛋,楚浮玉忽然醒了,睁开一双睡眼惺忪的丹凤眼,毫无焦距的看着他,看清他脸容后,烦躁的抓抓脑袋,很有些起床气的推了几下楚望舒,翻个身继续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也不出声,只是坐在床头。
“天亮了吗?好困......”楚浮玉背对着他,低声说。
“还没有,你睡吧。”
楚浮玉沉默了一下,猛地坐起,看向他鲜血淋漓的伤口,绷着脸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放心,事情没有败露,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意外,与东荒的妖族打了一架,这儿不安全了,我回来看看你。”楚望舒柔声道。
楚浮玉松了口气,立刻原形毕露,双手撑在床上,把脸凑到楚望舒面前,没羞没躁道:“只是回来看看而已?没有想借着夜黑风高,摸上姐姐的床?”
楚望舒伸手按在她额头上,用力把她推开,往床上一躺,翻着白眼道:“受了点伤,我先睡会。天一亮就走,你跟我一起动身,咱们离开这里。”
楚浮玉眸子一亮,笑吟吟道:“一起私奔吗?”
“不是,”楚望舒无奈道:“明天没准我就能拜入九老山了,带你一起走。”
楚浮玉撇撇嘴,哦了一声,在他身旁躺下。
楚望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他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胸口的伤还没有愈合,虽然吞服了几颗疗伤丹药,可伤口愈合很缓慢,一路上他坚持不懈摘去了楚长风植入体内的千丝万缕剑气,没有了这些剑气作怪,凭借丹药和无垢道体,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恢复。
楚浮玉侧着身,痴痴凝望他俊逸挺秀的脸庞,印象中那个灵气十足的孩子真的长大了,现在的他沉稳理智,有了男人的担当和果决,不再是那个任由兄弟欺凌的少年,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男人的魅力,且随着时光流转,只会如陈酿般日久弥香。只是小心眼好像从来都没见,这些年一个水玲珑已经让他吃尽苦头,倘若再加一个自己,那般兄弟怕是真的妒火中烧撕破脸皮了。
楚浮玉以前对他的遭遇冷眼旁观,一半是有心无力,另一半则是无法说出口的幽怨嫉妒,一个水族小丫头罢了,至于让你这般死命呵护?你从小就聪明伶俐,不能练武就不练武吧,只要身后依靠着楚府这株苍天大树,还怕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儒家那么多位圣贤大儒,哪个是靠蛮力立足九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明天就要离开牧野城,离开楚府,他终于可以带着娘亲和他的玲珑妹子一起过幸福快乐的日子,那么她呢?真像之前所说的那样找个好人家把她给嫁了?如果不嫁,她一个浮萍女子,何去何从,又以何种理由继续留在他身边,痴缠着他?
楚浮玉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楚望舒模模糊糊中,听到耳边温柔的呢喃,湿答答的热吻从耳根吻到脸颊,又从脸颊一寸寸挪到嘴唇,他本能的咬住那温软湿润的唇瓣,对方愣了愣,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紧接着便感觉滑腻柔软的身躯渐渐缠住自己。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解开他的腰带,顺着裤腰伸入,轻轻握住他命根子。
他浑身一颤,睡意顿消,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楚浮玉一双丹凤眼迷离,媚的要滴出水来,脸颊酡红,浑身一丝不挂,趴在他身上。而楚望舒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那对弧度惊人的坚挺双峰沉甸甸压在他胸口。察觉到他醒来,楚浮玉娇躯立刻僵了僵,眸子也清醒了几分,贝齿轻咬唇瓣,揽臂勾住他脖子,献上红唇。
楚望舒脑中轰隆隆如雷响,随后如同被人用重锤敲在脑壳上,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一片空白。他像个雕塑般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望着屋顶,任由楚浮玉亲吻抚摸。
直到楚浮玉扶住他的肉杵,正要跨身坐下,他才魂魄归体般的猛然坐起,把她用力推了出去。
楚浮玉在床上打了个滚,一头磕撞在床脚,摔了下去。她白赤赤的站在床尾,毫不掩饰自己玲珑浮凸的丰腴身段,额头青紫,含泪瞪着床上的楚望舒。
“你在干嘛!”
楚浮玉咬唇。
“你在干嘛。”楚望舒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扬了扬眉,“与你行房咯,或者你更愿意听苟合二字?”
楚望舒一张脸慢慢苍白了下去,楚浮玉的话像一柄尖锐的刀子扎入他的心底,终于到他们姐弟俩摊牌的时候了,这一天迟早会来,可他又想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楚浮玉的话,像是一句魔咒,打破了他们一直维系的平衡,也打破了两人本就浅薄的姐弟之情。有些事是注定无法跨越的禁忌,有些人或许命运注定让彼此有缘无分,无论是相忘江湖的李妙真,还是阴阳两隔的东海龙女,都教会了他这个道理。
“我们是姐弟啊,同出一脉的亲姐弟。”沉默了很久,千言万语在胸中翻滚,楚望舒吐出了这句话。
“楚浮玉已经死了,从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天开始,牧野城就再也没有楚浮玉,很快他们就会认为我死了。咱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心,更不会有人知道。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楚望舒额角青筋跳了跳,凝视着楚浮玉,以极力压制怒火的语气,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与我********是!”
楚浮玉直勾勾的与他对视。
楚望舒深深吸了口气,竟是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嘴唇也轻轻颤抖,最后只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贱人!”
楚浮玉眼神凄绝,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牙,咯咯笑道:“是,我就是贱人,不是贱人我会爱上自己的亲弟弟?一心一意的想着他念着他,喜欢他到骨子里,每次看到他和青梅竹马的妹子亲昵,便嫉妒的浑身发抖,恨不得他身边的人是我。无数次想找理由接近他,哪怕和他说说话也好,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告诉我,他是你七弟他是你七弟他是你七弟..........我也想过算了,就好好的当姐弟吧,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水玲珑可以与你朝夕相处,我就不行?”
她说完这些话,像是一下子掏空了全身的力气,娇躯轻轻颤抖,泪水顺着尖尖的下颌滴落。
楚望舒的心痛如刀绞,她自以为敞开心胸吐露真言,实乃女子感性行为,以她的姿容对任何男人倾诉衷肠,都能如愿以偿吧。殊不知她的“坦诚”将两人的关系推到了再无转圜的余地,推向了万丈深渊。有些东西本就是见光死,尤其是这种不伦之恋,世俗伦理,外界眼光是第一道阻碍。就算楚浮玉有冲破伦理道德的勇气,面对千夫所指的觉悟,也难逃心中的愧责。最起码楚望舒就无法迈过心里槛。
“你不必如此,骨肉血脉是天定,谁也改变不了,你我是姐弟,也只能是姐弟。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产生了畸形的感情,我道歉。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弃之不顾,既然决定带你一起走,我肯定会为你找一个好的归宿。我心里喜欢的始终是玲珑,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而你,至始至终都是三姐。”
楚浮玉心口剧痛,捂着胸急促喘息了片刻,柔声道:“你从小就是说谎不脸红的小坏蛋,我是听不出真假,但我也不是瞎子,你心里对我这三姐的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姐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楚望舒好似被触及了逆鳞,刹那间声色俱厉,“闭嘴!”
“倘若问心无愧,何至于如此恼羞成怒?”楚浮玉走到楚望舒眼前,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体,双手捧起楚望舒的脸,低声道:“这些年你与我怄气,故意对我不理不睬,可只要我跟几个兄弟走的太近,你就立刻藏不住喜怒。不是嫉妒是什么?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正如我对你的想爱又不敢爱,三姐感同身受。你如果不喜欢我,那夜河畔晚宴,又何必折回来救我,让我给拓跋春笋糟蹋了身子,不是一了百了?又为何在河边勃然大怒,仅仅是因为我酒后吐真言说了错话?不是,是你喜欢我,但又自知不可能得到我。所以你才控制不住情绪,要发泄出来。这些三姐都懂的,可三姐也跟你一样,退缩了,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楚浮玉娇嫩的脸蛋上多了一张鲜红的巴掌印,楚望舒双目通红,气急败坏道:“我叫你闭嘴。”
楚浮玉非但不恼怒,反而开心的笑了,拇指轻轻摩挲楚望舒脸庞,柔声道:“礼义廉耻,不过是儒家用来束缚世人的枷锁,只要真心相爱,姐弟为何不能在一起?在儒家圣人未出之前的上古人族,族内通婚是世代相传的习俗,还记得六叔说的北海女娲后裔吗?他们便是近亲婚嫁,即便是洪荒时期的女娲大帝,也是与兄长结为道侣,为什么我们不行。你若觉得过不了心里槛,三姐可以不要名分,乖乖做你的金丝雀。”
楚望舒脸色无悲无喜,轻轻推开了楚浮玉,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反复十几巴掌,抽的自己那张俊秀绝伦的脸庞一片红肿,牙间渗出鲜血。
楚浮玉呆呆的望着他,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世间人,难分好坏。世间事,却有对错。”楚望舒看着她,语气破天荒的平静:“礼义廉耻不是用来约束人的,而是自我约束的,它就像一根尺,为你量出道德的底线。有些事并不是没人知道就可以堂而皇之去做。有些人并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德为人立身之本,儒家说那是人立身天地间的依仗和信念。善恶于我而言并没有清晰的界限,我更喜欢随心所欲。所以我不是好人。可我也有我不能逾越的底线,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底线都坚守不住,与妖魔何异?”
“你要礼义廉耻不要我,是吗!”楚浮玉绝美的脸容透出万念俱灰的绝望,她只觉得身体慢慢石化,然后一寸寸龟裂,连带着那颗千穿百孔的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现在已经不是楚府的三小姐了,天大地大,哪里是我的归宿?我以姐姐的身份能跟你多久?你说给我找个好人家,可我只喜欢你啊。任何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将就,跟一个不爱的人白头皆老?你不如现在就一剑杀了我。”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正午时我来找你。”楚望舒低下头,看到她一双欺霜胜雪的玉足踩在坚硬的碎石上,脚趾死死勾入掺杂细沙和碎石的黑泥土中。
楚浮玉凄楚的摇摇头,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她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肩轻轻颤抖,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猫儿,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楚望舒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关上门离开。此刻东边已经露出一抹鱼白,即将破晓。抬起头,天边一颗晨星寂寥闪烁,不管前世今生,他的感情一直是本理不清的糊涂账。水玲珑的抱憾终身,李秒真的相忘江湖,东海龙女的有缘无份,如今又多了楚浮玉这个不能爱的深爱。人间最苦是离别,不及情字一半苦。
他仰望那颗孤独的星辰,眼神迷离。
和雨烟雨两不胜,天上人间一样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一直没有睡,蜷缩在被褥里,抱着膝盖,抽抽噎噎,哭肿了眼圈。她今天豁出了一切,不管是爱情还是尊严,都被那人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也许她今天真的做错了,与其这样开门见山,不如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起码那样他们都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做姐弟。可她又不后悔这样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只怪那负心人太懦弱。
记得小时候有次问娘亲,喜欢不喜欢父亲,娘亲总是笑着不说话,受不了她的痴缠,只好说婚姻大事从古自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之一字对大多数女子而言太过奢侈,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后却不能厮守,岂不是徒增闺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真的生不如死。
她从包裹里摸出楚望舒留给她防身的匕首,刀尖抵在心口,双手剧烈颤抖,娇嫩的肌肤被划出一道血线,楚浮玉痛的皱了皱眉,想狠下心一死了之,却又怕疼不敢下手,最后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哭了,丢了匕首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人生三不幸:少年得志;飞来横财;出身豪门。女子最大不幸无非只有一个,芳心所托非良人。
楚浮玉哭了很久,渐渐平静下来,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不值得。赌气的想既然他不要她,自己也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穿好朴素衣裙,出了木屋到水潭边洗了洗脸蛋,带上一点干粮和几件换洗的衣衫就出了门,在门口驻足半晌,掏出匕首在门上刻了一行字。
此时天色青冥,正色昼夜交替的时分。楚浮玉背着小小行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崎岖山路上,她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管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想着自己就是那六月飞絮,飘到哪里是哪里。反正家也回不去了,唯一心爱的男人也不要她,索性就听天由命,楚浮玉自暴自弃的想。
楚浮玉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也知道自己姿容委实太过出众,离了楚府的庇佑,她简直比行走的黄金还要诱人,于是她用泥土摸黑了自己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野中,山道崎岖,几不成路。东边已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霞光,天色越来越亮。楚浮玉不擅长跋山涉水,中途摔了两跤,灰头土脸,咬着牙起身继续翻身越岭。期间惊扰了栖息树梢的野鸟,振翅飞走,人吓鸟,鸟也吓了人一跳,楚浮玉尖叫连连,忽然想起这崇山峻岭,非但有野兽出没,而且可能还会遇到凶兽。一念及此,又惊又怕,满肚子怨念也散了不少,慢慢冷静下来。
她想自己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该何去何从?万一遇上野兽凶兽,当场就把她给吃了,碰到流寇山匪,那就更惨了。可她又拉不下脸来回到楚望舒面前低声下气,进退不得,六神无主,坐在一颗矮松下默默垂泪。
“都是他的错,都怪这个薄情寡义的臭小子。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她看见密林中有一行火光移动,随即有脚步声靠近。
楚浮玉吃了一惊,手脚并用爬进一丛灌木中躲藏,那一队人渐渐靠近,脚步沉重,甲胄作响,隐隐还有交谈声:“头儿,这漫山遍野的到底让我找什么?将军连个口令都没有传达清楚,咱们无头苍蝇似的瞎逛了一夜,倒是碰上了头凶兽,死了两个兄弟。”
一阵牢骚声,附和声。
楚浮玉心中一凛,从枝叶缝隙中偷偷往外看,这一队人明显是军中士卒,莫非是楚家军的人,漫山遍野的搜寻自己和楚望生楚望云?
“哪那么多废话,有牢骚朝将军发去,老子还憋了一肚子火气呢。咱们这一路碰上了不少人马,除了我们拓拔黑甲军,还有楚家军,长侯军,凤翎军,甚至飞兽军都出动了,老子估摸着可能是出大事了。你们都睁大狗眼看仔细了,多留个心眼,有任何异响立刻燃信示警。”
“头儿,是不是有妖族入侵咱们东荒了?”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一行人从楚浮玉不远处经过,天色未亮,并没有察觉到灌木丛里的她。
楚浮玉长长松了口气。
“头儿,我闻到女人的香味了。”队尾忽然有一名士卒停下脚步,鼻翼抽动,东张西望。
楚浮玉浑身一颤。
“狗剩子想女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狗剩子,老子也想啊。”
“得了得了,等回了军营,咱们找军妓泄泄火。”
那名士卒急了,一口咬定道:“头儿,我真的闻道女人的气味了,我狗剩子是斥候出身,因为鼻子从小就灵光,这你是知道的。”
领头的什长皱了皱眉,抽出军刀,随着他的动作,剩下七人齐齐拔刀,铿锵声整齐一致。什长以前跟狗剩子打过一个赌,狗剩子这小子吹嘘自己鼻子比狗来灵光,洋洋得意,什长就跟他打了一个赌,什长挑了十个军妓,只跟其中一个女子欢好,若是狗剩子能用鼻子闻出被他骑在胯下的是那个军妓,什长就输给他一个月军饷。谁知道这小子围着那群女人走了一圈,就准确无误的把那名女子给指认了出来,当真是比狗还敏锐。
狗剩子像条猎户精心训练的猎犬,抽动鼻子,嗅着嗅着,就靠近了灌木丛。
“头儿,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一只粉拳,结结实实打在狗剩子鼻梁上,他惨叫一声,仰面倒去。楚浮玉虽然只是练体二重,毕竟底子还在,有心偷袭,够这家伙吃一壶了。
楚浮玉得手后,立刻窜出草丛,包裹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这估计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她可不傻,聪慧着呢,知道自己落在这群兵痞子手里是什么下场。东荒边境,民风彪悍,也最不服管束,若是在军队中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在荒山野岭,甭指望他们讲究什么军规军纪,况且不管楚家军也好,其他军队也罢,没少做扰民抢民的事。只不过一来百姓敢怒不敢言,二来这些家伙做事有分寸,把握得度。
什长反应最快,取下长弓,搭箭,怒射。
楚浮玉听到后方箭矢破空声,下意识的扑倒。
其余的兵卒也反应过来,纷纷弯弓搭箭,一箭试出楚浮玉不过是半吊子水准的什长摆摆手,阻止了手下。持刀弯腰疾奔,在三丈处一跃而起,刀柄狠狠敲在楚浮玉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闷哼一声,再次摔倒。
什长抓住楚浮玉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长刀紧贴着楚浮玉的脖颈插下,上下打量这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什长是花丛老手,而立之年也没娶妻,军饷都砸在了青楼勾栏里,第一时间就被眼前这个女子风韵妖娆的身段吸引,转头朝下属大声说道:“拿水来!”
立刻就有手下递上水囊。
什长咬开木塞,倾倒水囊,细长的水线浇在楚浮玉脸上,她闭着眼拼命摆头闪躲,什长和士卒们一阵戏虐大笑。
身材魁梧的什长随手抛开空水囊,弯腰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身后的笑声也跟着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浮玉,为她的容光所震撼。
楚浮玉心如死灰。
什长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正常男人见到绝色女子时自然而然流露的垂涎和淫邪,楚浮玉紧紧咬着唇,她不敢起身,只能蜷缩着身子,却不知这个姿势更加暴露了她火辣丰满的身材,让众士卒火烧火燎,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这些从军的皆是龙精虎猛的汉子,大多都未成家立业,军营里虽然有军妓,但僧多粥少,每人每月最多轮到两次,而假期一年只有一旬,哪怕有妻室的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跟家里的婆娘颠鸾倒凤。
对这支小队来说,这种仙女似的美人儿,简直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怜。也不用管是良家女子还是哪门千金,荒无人烟的,享受一番再毁尸灭迹,谁能知道?他们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不过眼前这娘们杀了就太可惜了。
什长显得更加理智,勉强压制内心的欲火,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脑海中闪过许多骗人的说辞,一一否决,心里一横,冷冷道:“你们兴师动众,不就是找我嘛,现在又问我是谁?”
身后士卒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然而什长整个魁梧的身子明显一震,按住刀柄的手更是青筋凸起,似乎想拔出刀,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相比起懵懵懂懂的普通士卒,他这个什长收到的命令要更清晰一些,虽然依旧是蒙了一层神秘薄纱,但不难从只言片语中寻到蛛丝马迹,这次大军搜寻的任务,确实是找人的。找什么人不知道,能惊动如此规模的大搜捕,肯定不一般就是了。
什长眯着眼看向这个生平仅见的漂亮娘们,一时间念头纷转,她有一张诱人之极的狐媚子脸蛋,若不看那双勾人的丹凤眼,还有几分端庄。第一印象就不是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而是酒肆茶楼里说书人嘴中常年在荒山破庙里勾搭樵夫和游侠儿的狐狸精。
这么个女人竟然能劳动东荒出动十几万守军漫山遍野的搜索?什长打心眼里不相信,除非你是九老山某个大真人的嫡系晚辈,不过大真人的后辈又岂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这么一位不似凡间俗物的女子孤身一人出现在深山里,明显不合情理,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确实是找人,任何有可疑的人物都有羁押擒拿甚至先斩后奏的资格。
狗剩子捂着冒血的鼻子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军刀插在地上,然后麻利的解开裤腰带,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这娘们下手真狠,把老子的鼻梁都打断了,回头要是鼻子不好使了,老子就损失一门看家本事,今天非玩死她不可,头儿,你不下手,我可要先来了。”
狗剩子被一个大耳刮子拍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一身尘土和绿叶,捂着脸委屈不解的望向什长。
什长不做解释,亲自把楚浮玉双手绑了,沉声道:“这个女人暂时不能动,带回去再说。”想了想,低头抓了一把土,不顾楚浮玉挣扎,抹在她脸上,触及到滑嫩柔软的脸颊,什长心中一荡,暗骂了一声妖精。他是这样想的,先把楚浮玉带在身边静观其变,如果这女人真是此次任务的目标,那是大功一件,官升三级都不难,届时权势再手,自然不缺美娇娘。倘若不是任务目标,他就把楚浮玉偷偷养在牧野城,估计三年五载都玩不腻。退一步说,如此尤物做为官场晋升攀爬的筹码,绝对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楚浮玉一贯是个会撒谎的丫头,演技更是如火纯青,知道自个儿不会被这几个臭男子当场凌辱后,委实松了口气,脸上做出寻常女人恰好好处的彷徨惊恐,楚楚可怜,用来麻痹士卒们戒心,她袖子里藏着楚望舒留给她的一罐毒药,粉末状,把毒药往空中一撒,嗅到它的人都会中毒,可别人也不傻,肯定会捂住鼻子,再者对方人多,毒死一两个作用不大,所以时机把握很重要,最好能往食物或者水里下毒,她准备伺机而动。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不怕惹人嘲笑?”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所有人同时大凛,纷纷抬起头,与此同时,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
“咻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道箭矢破空怒射。
翩然立在树梢的白裙女子大袖一挥,几根箭矢立刻悬空停滞,再一挥袖,倒射而回,那三名射箭的士卒胸口立刻来了个透心凉,闷哼一声,气绝身亡。
白裙女子从树梢上轻飘飘落下,衣裙翻飞,明艳动人,笑吟吟的扫了眼仅剩的五名士卒,最后视线落在楚浮玉脸上,啧啧连声。
“你是什么人?擅杀军伍是死罪。”什长色厉内荏。
白裙女子柔声笑道:“那是你们人族的规矩,与我何干?”身后徒然窜出一条白影,讲什长牢牢缠缚,竟是一条白绒绒的巨大狐尾。
什长浑身骨骼格拉拉一阵作响,脸色青紫,七窍都渗出血迹,断断续续道:“燃信示警......”
狐尾骤然一缩,骨骼碎裂声清晰入耳。
几名士卒纷纷掏出信号弹,这种信号弹是道门炼制的一种小物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动静不小,一旦点燃,就会有火光冲上天空,五里内清晰可见。不过他们并未得逞,白裙女子裙摆一翻,又窜出四条狐狸尾巴,将众人一卷,高高举在半空。
接下来楚浮玉就见到了一幕险些令她尖叫出声的可怕场景,白裙女子檀口轻启,张嘴一***壮士卒的气血从口鼻溢出,被这个妖女吸了个精光。
楚浮玉紧紧捂着嘴。
婴离狐尾一甩,将几具干枯的尸体抛开,笑吟吟走到楚浮玉身边,伸手抚摸她脸颊,柔声道:“好一个内媚的女子,这副皮囊连我瞧着都心动,恨不得身为男儿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浑身僵硬,双腿很不争气的微微颤抖,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回荡:“妖族!”
自长江盟约以来几百年,人、妖两族鲜少有大规模战争,明争没有,暗斗不少,有妖族高手深入人类疆域猎杀修士,也有人族高手潜入妖族暗杀,多是些不摆在台面上的刀光剑影。楚浮玉对妖族的概念只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市井传言。但无不血腥骇人,比如妖族的茹毛饮血,吸人精魄,又如此妖族专门残杀人族,用魂魄炼制法宝,等等等等。
养尊处优的三小姐倒是挺喜欢听这些怪诞传闻,觉得有趣,她或许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直面妖族,这才知道自己以往是叶公好龙的心态。
婴离春葱似的玉指忽然生出尖锐指甲,捏住楚浮玉的下巴,笑容妖媚邪恶,“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子,处子精元奴家不需要,精血倒是大补。而你这张面孔也是上好的人皮面具,小丫头,我叫婴离,青丘国祭祀,最喜欢收集极品人皮面具。往后戴着你这张面孔去魅惑男人,事半功倍。”
楚浮玉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婴离妩媚的脸庞徒然爬满白色绒毛,水弯弯的眼波化为碧绿兽瞳,嘴脸拉长,尖牙暴突,变成了一颗狐狸脑袋。一低头,咬住了楚浮玉雪白修长的脖颈。
楚浮玉哭叫着用力挣扎,像一只被饿狼叼住的白兔儿,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染红了胸襟,她开始感觉呼吸困难,身子也一寸寸凉了下去,挣扎渐渐减弱。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她忽然觉得比起昨晚那种撕心裂肺几乎无法喘息的痛楚,死一点也不可怕。
楚浮玉认命的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心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臭小子你别后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玲珑今日起了个大早,有些许憔悴,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她苦等楚望舒到深夜,最后熬不住,就倒在楚望舒的床上睡着了,灯也忘了吹灭,今早醒来,灯油消耗一空,省吃俭用的她一阵揪心。她已经自动代入到楚望舒未来妻子的角色,把水研姬当婆婆般伺候,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得她来规划,事实上这几年水研姬忙着干活,家长里短都是水玲珑操心的。如今水研姬不再是楚府的妾侍,闲暇时间也多了,多多少少分担了水玲珑的压力。
她看了一眼独守空闺的床榻,破天荒的流露出一丝不合年纪的闺怨,楚望舒这几天早出晚归,前段时间更是极少回府夜宿。水玲珑做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却有大多数妇女的直觉,心想望舒哥哥不会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吧。说起来他经常拿银子回家,荷包鼓了,难免要在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女子。
倘若楚浮玉是不三不四的女子,还真给这小丫头料中了。
望舒哥哥没有回家,早餐就不需要太丰盛,一碗稀饭,几个馒头和一叠咸菜,姑侄两人草草解决。水研姬劳作惯了,闲不下来,吃过早饭后就出府上街购置针线绸缎,做一些香包手绢以及女子贴身物件,卖给城里豪门千金。若是搁在往常,楚府是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可如今水研姬与楚府再无瓜葛,自由的很。
水玲珑把屋子院子清扫了一遍,又抱着被褥在院子里晒,然后把竹架上的衣衫一件件挽在手臂上,收回屋子。抹了把额头沁出的香汗,发现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就搬出绣墩坐在走廊上,腿上搁一本书,一边晒太阳一边读书。
约莫过了半刻钟,楚望舒还没有回来,她有些神不守舍,索性放下书出小院散散心。
楚府这几天出了大事,三少爷楚望生二少爷楚望云还有三小姐楚浮玉已经两天两夜未归,楚府出动了不少人力城里城外搜寻,仍然无果。
水玲珑漫不经心的在楚府瞎逛,没了楚望生这个讨厌鬼,她反而清静了不少,其余对她垂涎欲滴的楚府公子也没胆子骚扰她。水玲珑在曲折长廊里听到几个东厢丫鬟窃窃私语,小丫头哼着小调,故作随意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时放慢步子,小耳朵竖起,偷听了几句。大抵意思是说昨夜侯爷急匆匆的去了趟东厢房,关上门也不知和夫人说了什么,侯爷走后,夫人哭了整整一夜,丫鬟们猜测肯定是和三少爷有关系。
水玲珑小调子哼的愈发欢快。
走过长廊,是一座草木深深的庭院,有假山流水,花贲翠竹,几个家仆精心照料明贵花朵。水玲珑像只欢脱的小鹿走走停停,嗅一嗅姹紫嫣红的鲜花,瞧见喜欢的就摘一朵,仆人们敢怒不敢言,没人再敢像以前那样出言嘲讽甚至言语轻薄她。庭院中央有一池锦鲤,几十尾红白黑金的鲤鱼在清澈的池水中游曳,轻轻摆尾。
她坐在池边的岩石上,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丢入水池,误以为食物的鲤鱼争相抢夺。小丫头开心的咯咯直笑,看的不远处仆从一阵失神。不知是不是名字里有个水字,水玲珑特别喜欢看水,河水、井水、池水都喜欢。小时候楚望舒随娘亲回母族省亲,水玲珑就拉着他跑去黑水河畔嬉戏。河畔开满了灼灼如火的素萼紫花,风一吹来,仿佛紫红色的火海摇曳。她喜欢和楚望舒在花丛中追逐,累了就坐在花的海洋里,看着宽阔的河面在阳光下闪烁粼粼波光,静谧流淌,不远处是十几名水族侍从。
水玲珑很小的时候就偷听过姑姑和父亲商量,说等将来长大了就嫁去楚府,给望舒哥哥做媳妇。那会儿除了开心外,还有些懵懵懂懂的羞怯。有一次她在黑水河边,偷偷把这事儿告诉望舒哥哥,可望舒哥哥说以后长大要娶三姐做媳妇,让她生气了很久,好多天都没搭理他。
小丫头抱着膝盖,望着满池春水,嘴角噙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刚亮,楚府迎来了两位贵客,破天荒的开了中门,甚至连侯爷和嫡长子楚望楼都惊动了,亲自出门相迎。门房开门是战战兢兢,俗话说宰相门七品官,楚府哪怕没那么夸张,也差不多了。然而能让楚府开中门,且家主和嫡长子一同出门迎接的,他做了几十年的门房,从没遇到过。哪怕是牧野城城主,也没有这份殊荣。
访客是一名白衣如雪的俊雅年轻人,相貌委实出彩,大公子楚望楼相比也逊色一分,偌大的楚府唯有七公子楚望舒能轻松压他一头,门房低着头用余光悄悄打量两名不知何方神圣的贵客,另外一名老者神色阴翳,白发黑衣,鼻梁高挺,瞳孔是浅碧色。身材极其魁梧高大,不像是东荒和南疆的,倒像是北海或西域那边的血统。
这时,黑衣老者恰好淡淡的朝门房看了一眼,这位楚府大管家亲戚狠狠打了个哆嗦,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打手拽住,双腿打颤,险些跪下。好在黑衣老者没把他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很快收回目光。
侯爷与两名贵客并肩走入府中,门房仍然保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冷汗不知不觉间浸湿了后衫。
一行人来到内堂,捧茶的是当家主母云氏,由此可见这两名贵客的身份何其显赫。楚长辞既然是主人,自然坐右侧首位,左侧次位的不是那名看不清深浅的黑衣老者,而是白衣俊雅的年轻人。他双手捧过茶杯,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夫人!”
一双极招女人喜欢的眸子不露痕迹的扫过云氏丰腴有致的成熟身躯。
始终留意他的楚望楼眉头立刻一皱,不过他城府不浅,脸色漠然,并没有流露出不悦。
楚长辞和这个白衣年轻人以叔侄相称,聊天内容也不过是一些琐碎事情,大多都是楚长辞在说,年轻人含笑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神色,时而插嘴一句,也是高屋建瓴,见识不凡。楚望楼隐约知晓这个年轻人的根底,来自九老山白云观,名叫陶谦之,与观主同姓,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白云观虽然比不上道门五宗那般显赫,可也是占据一座山峰的势力,比之好几个道观同享一座山峰的不入流道观要强盛许多,当然所谓不入流也只是相对九老山而言,东荒受道门统辖,哪怕是最不入流的道观出了九老山,也迅速变成各方势力需要仰起鼻息的存在。
大管家捧着一只信鹰匆匆而来,步伐急促,在内堂门口行了个礼,低头弯腰直朝楚长辞走过,将那只头顶翎毛上染了一簇红漆,象征十万火急的信鹰交给侯爷。
楚长辞摘下信鹰脚爪上的细竹筒,抽出密信观看,旋即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低声道:“公主找到了。”
来自九老山白云观的年轻人不合常理的脸色平静,淡淡一笑:“如此最好。”
收到密信后,楚长辞开始坐立不安。
陶谦之会心一笑,温和道:“楚叔叔公务繁忙,晚辈就不叨唠了,可否请望楼兄带我在府上逛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很欣赏陶谦之的察言观色,抚恤而笑:“犬子不成材,希望陶公子能提点一二。”
楚长辞走后,陶谦之便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云氏淡淡一笑。
一行三人慢悠悠走在这座占地面积数十亩的豪门府邸,朝阳红彤彤的挂在天边,清凉的晨风相伴,正值花期,草木葱茏,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花朵的芬芳。楚望楼和陶谦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偶尔楚望楼会提出一些修行上的难关,陶谦之总能准确掐住脉络,三言两语,便让他受益匪浅。黑衣老者始终沉默,楚望楼看了他几眼,识趣的没去触霉头,只当是这个九老山显赫道子的随从护卫。
“来牧野城不久,便听闻楚府三小姐艳名远播,是当之无愧的牧野第一美人,不知道在下有没有福气能一睹三小姐芳容?”陶谦之看似随口一提,但凝视着楚望楼的目光充满自信,给人不容拒绝的强势之感。
楚望楼瞬息间洞悉了这个家伙的真正目的,白云观道士专修房中术,特别是对倾国倾城的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既然来了趟牧野城,没道理对楚浮玉视而不见。楚望楼面露难色,坦言相告:“实不相瞒,前日三妹与我两个弟弟出城踏青游玩,至今未归,府上派遣不少人搜寻,一无所获。为了这事,母亲夜夜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父亲亦是长吁短叹。”
陶谦之回忆起那位风韵犹存的楚家主母,眼圈确实略微红肿,再看楚望楼神色郁结,想来不是假的,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
想了想,又道:“三小姐是主母所出嫡女?”
“说来倒也惭愧,我楚府并无嫡女,三妹是宴姨娘所生,府上的庶女。”
陶谦之“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观赏风景,寻思着是不是找机会见一见那位宴姨娘,女儿若当真美若天仙,母亲想来不会太差,相比起豆蔻年华的少女,陶谦之更爱玩弄风韵十足的成熟女子。这就叫年少爱美妇,老来娶碧玉。西海老祖最喜欢与白云观里的年轻道姑双修,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妾侍就好办了,相中了,就伸手朝楚长辞讨要,反正区区妾侍,又不是要睡他发妻。大不了许他一些好处,以白云观的实力把一个世俗豪门扶上牧野城第一世家位置也不是难事,相信楚长辞也很乐意这样的交易,当然得到那女人够不够这分量。
楚望楼领着陶谦之走在圆润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两侧栽种了碧绿翠竹,枝节苍劲,小径尽头一座凉亭,“陶公子不如留在府中用午膳,牧野城的春笋是一绝,口感嫩翠,配以经霜腊肉,滋味无穷。还有母亲拿手的百花蜜,清甜可口,选料也讲究,牡丹、月季、金菊等花蕾为主料,配以蜂蜜,再放上几块冰,沁凉沁凉......”
陶谦之心不在焉,想着怎样开口见一见那名妾室,走入凉亭,粼粼波光映入瞳孔,他眯着眼,见到一位少女临池而坐,笑容纯真甜美,明眸善睐,脸庞在朝阳的光辉中清丽如画。他再也挪不开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陶谦之心中一震,心说世上竟有如此纤尘不染的女子。陶公子十三岁破身,浪迹花丛整整十年,招一招手,就有无数女冠争先恐后的脱光光躺在他床上,这一刻竟然有一种身心都被净化的错觉。就像采花圣手蓦然回首,瞧见了让他愿意抛弃百花的那朵鲜花,又像是寂寞的浪子累了,在一处风景如画的江南小乡停下来,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楚望楼顺着他目光望去,看见了抱膝而坐,望着水面发呆的水玲珑,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种罕见的内媚即使是他也怦然心动,很好的将眼中的垂涎之色掩盖住。
“她是谁?总不是你们楚府的三小姐吧......”陶谦之双眼精光闪烁,蓦然转头,看向楚望楼。
楚望楼本能的反感陶谦之的神态,大概是水玲珑心仪已久的缘故,可下一刻,他心中浮出一条毒计,嘴角勾起冷笑:“一个丫鬟罢了。”
陶谦之没有说话,反倒是那位始终沉默的黑衣老者开口说了入府后的第一句话,阴恻恻道:“丫鬟?看她眉眼柔顺,眼神澄澈,如此绝色的丫鬟竟然还是处子?”
楚望楼摸不清这老者的深浅,语气温和:“这丫头本是碧泽城水族嫡女,也是我七弟的表妹,碧泽城一役后,水族主脉差不多死光了,算是水族遗孤吧,家父念她身世可怜便让她在府上做事,给我那七弟当丫鬟,之所以还是处子,是因为七弟想等几年娶她为妻。”
“你七弟......”
“妾室所出。”
陶谦之和楚望楼相视一笑。
既然是庶子,又还没有名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陶谦之险些要仰天长笑,心说这趟牧野城不亏了,岂止不亏,这是撞大运了。毫无征兆的跃出凉亭,脚尖在水面轻点,朝水玲珑飞掠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注意力一直在池中锦鲤上,冷不丁看见一道白影飞掠,翩若惊鸿,潇洒的落在自己身侧。她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警惕看着眼前不速之客。
陶谦之也在审视她,近距离看,这小丫头更加漂亮,皮肤白皙,脸蛋略带一点婴儿肥,正是下巴渐转尖俏的年纪,五官小巧精致,再过几年就会愈发漂亮了,最让他惊叹的是小丫头有一双价值万金的桃花眸,女人的眸子永远都是点睛之比,修为到达一定程度,不难“改头换面”,次一些的也可以易容,但眼睛是无法改变的。陶谦之自信在点评女子方面有无与伦比的权威。
这个少女恐怕才是牧野城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吧,只不过养在深闺人不知。陶谦之就当自己捡了个漏,这也是陶谦之第一个不想当鼎炉的女子,若不懂双修,只是一味采补,再漂亮的女子也会如鲜花般迅速凋敝,他可不舍得。看来得带回九老山好好调教一番,就怕老头子见着了这小美人,恬不知耻的跟他抢鼎炉。
陶谦之心想,要不就在这里先把她破瓜了。
“小丫头,以你的姿色,留在这楚府实在暴殄天物,不如跟我走吧,本公子带你修道求长生。”
水玲珑眨了眨眼睛,没搭话,黑白分明的澄澈眼波凝视。
陶谦之心中蠢蠢欲动,笑道:“在下陶谦之,来自九老山,没错,就是那座道教祖庭,你若随我走,锦衣玉食不难。”
水玲珑歪着脑袋想了想,脆生生道:“不,我要跟望舒哥哥在一起,不去九老山。”
陶谦之心说你望舒哥哥有什么好,他有英俊潇洒?有我身份显赫?他不过是条臭泥鳅,小丫头你年少无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水玲珑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眼神中赤裸裸的觊觎,一阵紧张,转身就走:“我要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岂会让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
水玲珑身子失衡,撞进陶谦之怀里,她羞恼的抬起头,一巴掌抽在那张可恶的脸上,鼓着腮帮,气呼呼道:“干什么,不要脸!”
趁着他愣愣发呆,连忙挣脱。
陶谦之轻轻抚摸被扇了巴掌的左脸颊,不怒反笑,吃多了投怀送抱的女子,偶尔有一两个性格刚烈的,且又生的如此标致,是件极有情调的事。
“你既然做了这么多年丫鬟,应该知道万事都身不由己,今天本公子吃定你了,由不得你不愿意,别看你这会儿抵死不从,到了床上,保管你欲仙丶欲死,什么望舒哥哥都抛到脑后,眼里只有本公子一人。”
水玲珑想逃跑,却发现双腿如灌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急的快哭出声来。
对岸凉亭,楚望楼笑容阴毒,楚望舒啊楚望舒,我若得不到,你也休想。九老山的道子看上你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是打碎牙齿和血吞,还是依然硬气。
借刀杀人,妙极妙极。
这时候,楚望楼忽然感觉身侧人影一闪,那黑衣老人一掠而出,瞬间飞掠到对岸,速度极快,楚望楼心中一惊。
西海老祖负手而立,浅碧色的眼睛灼灼,上上下下打量水玲珑,惊疑不定,大步上前,在她柳条般纤柔的身躯上左捏右捏,突然神色狂喜,喃喃道:“水灵之体,水灵之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悚然一惊。
万中无一的水灵之体?还是处子?
如果是真的,那眼前这女子岂止是极品鼎炉,简直是神品鼎炉。若能采补她的处子元阴,陶谦之卡在练气六重的关隘,必然迎刃而解,甚至会一举突破到第八重,来日教导这小妮子双修之法,他有把握在两年内突破到小真境,要知道他父亲陶顽石也不过是真人境。
天赐造化!
北海老祖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陶小子,这尊神品鼎炉,老夫笑纳了。”
陶谦之一愣,立刻瞪眼,囔囔道:“老祖,你这就不讲究了,小丫头是我先瞧上的,你吃相不要太难看。”
北海老祖淡淡道:“老夫纵横西海几十年,吃相从来就没好看过。再者,天地灵宝有德者居之,老夫自认无德,可老夫有实力。要不你小子跟我比划比划?老夫让你一只手。”
陶谦之立刻蔫了,苦着脸道:“别啊,若这丫头不是完璧之身,小子我咬咬牙也就忍痛割爱了,可她是元阴未泄,可助我修为一日千里。”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陶谦之撩起袖子,梗着脖子道:“怎么,想打架吗?小爷我的确不是老祖你对手,可你信不信回头我到老爹那告你一状,让你东荒也没得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得此鼎炉,三年五载,便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也不怕跟你爹掰手腕。”
陶谦之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还可以交流嘛,腆着脸赔笑道:“老祖,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小丫头的处子元阴给我,反正你修为高深,她的元阴对你是大有裨益,可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等我用完第一次,她就归你,做为补偿,我白云观的女冠任由你采补三天。”
北海老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陶谦之一咬牙:“五天,不能再多了。”
“七天,这是极限,大不了老子不要这水灵之体了,可你北海老祖怕是又得另谋高就。”
北海老祖笑道:“成交!”
陶谦之深怕这个老家伙反悔,一记手刀砍晕水玲珑,小丫头嘤咛一声,软绵绵倒地。
陶谦之抢在她摔倒前横抱而起,火急火燎的找地方采阴补阳。
楚望楼用心险恶的把他带到楚望舒那座小院,其时,恰逢水研姬回府,一行人在院门口撞了个正着。爱美妇不爱少女的陶谦之当场惊为天人,有些挪不开视线。
“这又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是我父亲妾侍,前几日恰好休了,与我楚府再无瓜葛,对了,也是我那七弟的生母。”
陶谦之看向北海老祖,后者面无表情道:“你当老祖与你这小色胚是一路货色?没有价值的鼎炉老夫从来不碰。”
陶谦之松了口气,咧嘴笑道:“除了修行,闺房趣味也是不可少的嘛。那麻烦老祖替我看好这女人,容我稍后临幸。”
水研姬柳眉倒竖:“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方落,北海老祖弹出一道红光,她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陶谦之抱着水玲珑破门而入。
楚望楼站在院门口,差点没忍住纵声狂笑,定了定神,笑道:“晚辈就不打扰前辈和陶公子,在我楚府,两位大可随便行事,在府外不敢说,但既然两位是府中贵客,出了事晚辈还是能兜住的。”
西海老祖看了一眼楚望楼,冷笑道:“你小子心肠歹毒的很,想借老夫这把刀宰了你那个七弟?也罢,既然是水灵之体,老夫便做一回刀又如何,你们豪门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老夫见多了。”
楚望楼低眉顺眼,“晚辈告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不知道,在她认命的闭上眼时,虚空中另一双青色眸子悄无声息的睁开。紧接着,命悬一线的她重新睁眼,与虚空中那双青色兽瞳一模一样。
楚浮玉仰起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虚空中隐约有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蹲坐,仰头长啸。
婴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飞,撞断十几根树木,她化为一只三丈长的白狐,六尾,四爪扣入地面,滑出十几丈才堪堪止住身形。
六尾白狐呲牙咧嘴,朝空中那只九尾狐狸虚影发出挑衅的啸声。
楚浮玉慢慢漂浮起来,离地三尺,身后徒然窜出九条白色狐尾,仿佛孔雀开屏,徐徐摆动。
空中那只巨狐缓缓起身,做扑击状,骤然冲向婴离。九尾狐的虚影撞入六尾婴离体内,幻光如爆,生起一股大风,吹的枝叶倾摇。婴离再次被撞飞出去,半空中恢复人形,重重跌在地上。
九尾狐虚影消散后,楚浮玉好似力竭,身后九条尾巴依次缩回,人也摔下来,昏迷不醒。
婴离吐出一口鲜血,站在原地静候片刻,见楚浮玉始终没有动静,才慢慢靠近。先是俯身探了探鼻息,确定她只是昏迷,松了口气,一脸震撼莫名。
“这丫头竟是半妖?激活了远古妖祖青眼九尾狐血脉的半妖?”
青丘国是妖族十二部之一,青丘狐族的妖祖正是当年与女娲并列的十二大妖中的青眼九尾狐。现如今的狐族唯有青丘国主一脉是天生九尾,血统纯正,然而几千年来,从未出现过青眼九尾,古往今来,无数狐族大能想尽一切方法激活日渐稀薄的血脉,希翼能出现一位传承古祖血脉的族人,重振狐族。
婴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青眼血脉竟然会被一个半妖激活,天意弄人,可见一斑。
“这丫头是哪个族人留在人间的血脉?不管了,先把她带回青丘,交给国主。”婴离想起方才那道狐影,心有余悸,不难猜出那是古祖散落人间的一缕残魂,受到血脉召唤而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狐族不管男女,俱是多情,隐匿人间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不稀奇,自然也就会诞下半妖,这些半妖往往生来就有一部分妖族特征,被视为怪物,但也有极少一部分妖族血脉呈现隐性,外表与寻常人族无异,这种半妖通往终其一生也无法激活妖族血脉。但也有特例,比如眼前这位。
“原来是身具我狐族血脉,怪不得生的这般狐媚妖娆。”婴离袖子里钻出白绫,裹住楚浮玉,御风而起,在树梢上连踩,渐渐远去。
楚望舒黯然离去,卯时到了城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城门才开,他离去时心烦意乱,以至于忘了把楚浮玉留在山谷是件很危险的事。不过既然姑射已经找到了,满山搜寻的士卒应该很快就会撤回边境。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三姐,索性就待在城外等待城门开启,同时梳理未曾散去的五行灵力。
沐浴着朝阳入城,他在街边摊位上喝了碗豆浆,啃了三个白面馒头,脑海中楚浮玉凄楚欲绝的眼神始终萦绕不去。心乱如麻,偏偏此事不能与人吐露,即便是娘亲也不能倾诉,愈发烦躁。
牧野城一如既往的平静,百姓忙碌着各自的营生,剔粪郎挨打挨户收集粪便,驾着牛车缓缓行驶,所过之处,行人掩嘴避让。
楚望舒在桌上放下一块碎银,大步朝楚府走去,他远远看到楚府中门敞开,愣了愣,靠近之后才发现楚望楼春风得意的站在门槛内,好似专门等待自己。
“三弟又夜不归宿了?啧啧啧,放着如花似玉的青梅竹马不疼爱,偏偏喜欢外面的狂蜂浪蝶。”楚望楼朗声笑道。
楚望舒正心烦着,冷冷瞥了他一眼,走进中门。
楚望楼横跨一步,伸手拦住去路,笑道:“中门不是你这个庶子该走的。”
若是搁在以往,楚望舒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计较,徒留把柄。可他激战一夜,加之心绪烦躁,杀气戾气都重,肩膀一歪,撞在楚望楼胸口,把他撞的踉跄后退。斜眼看他,寒声道:“想死别急,马上让你步楚望生后尘。”
楚望楼闻言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默然不语,抬脚就走。
“果然是你干的,好好好。”楚望楼双眼通红,杀机暴涨,狞笑道:“既然你不着家,何必急着回去?省得打搅到水玲珑偷汉子。”
楚望舒脚步顿了顿,哂笑道:“你就只会逞口舌之利?”
楚望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怒火和仇恨,轻笑道:“口舌之利?忘了告诉你,今早府上来了两名贵客,我想想啊,是叫做陶谦之,来自九老山白云观,白云观七弟总该知道吧?道门房中术皆出自于此,我带他游园的时候恰好碰见水玲珑了,啧啧,陶公子对你玲珑妹子一见倾心,就问我这女子是谁,我当然如实相告了,说她只是楚府一介婢女,微不足道。如果陶公子看上了这贱婢,只管为所欲为就好。陶公子一听,就火急火燎的抱着你妹子洞房花烛去了。对了,就在你那座小院子里,你娘也在那儿,陶公子真是个妙人,竟然对水姨娘也感兴趣。我本该阻止,可想想水姨娘与我楚府早就恩断义绝,因此无能为力。我出来在大门口等你半个时辰了,等会儿见面你怕是得喊陶公子一声爹啦。”
楚望舒骤然朝府中冲去。
“七弟何必着急?没准你娘亲和玲珑妹子正享受鱼水之欢,渴望春风二度呢!尤其水姨娘,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久旱逢甘霖,哪里还耐得住寂寞?”奋力贴近楚望舒,一张朝他后心拍去。
下一刻,楚望楼只觉脖子一紧,被楚望舒右手牢牢箍住,耳边传来如雷声响:“楚望楼,你死不足惜!”
楚望舒大步前奔,每奔跑一步,楚望楼骨头便碎一寸,他跑出十几丈后,楚望楼从喉骨到腿骨,全身骨骼尽碎,横死当场。
楚望舒看也不看死透了的大哥楚望楼,丢开尸体,身形一闪即逝。
楚望楼的尸体恰好抛落在假山边偷看的两名丫鬟眼前,丫鬟呆呆地看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大公子,好似吓傻了,过了很久才回过魂来,发出凄厉之极的尖叫:“大公子死了,大公子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府回廊百折,庭院深深,他统统不顾,遇水过水,遇墙撞墙,宛如一头被激怒的蛮牛横冲直撞,途中有两名可怜仆从正在花圃中修剪枝叶,冷不丁的听见身后假山炸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花,腾云驾雾似的高高抛起,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死去,遭了无妄之灾的仆从甚至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楚望舒心中杀机如沸,若能将他脸上的表情定格,此时的七少爷毫无半点俊逸潇洒可怜,面目狰狞,眼中血丝密布,状若恶鬼。以他的见识当然知道白云观是什么地方,房中术是道门的说法,阴阳双修其实起源于洪荒末期的女娲大帝,那会儿五行初定,阴阳二气尚未完全同化成五行灵力,女娲大帝便是依靠阴阳双修大法成就大道,因此道门房中术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且随着天地衍变,男女双修再也无法达到当年女娲的程度。但白云观的人一直坚信此路可通大道,并且传出什么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传言。房中术与采补术有本质上的区别,讲究双方互惠互利,齐头并进。而采补术是单方面的索取。
白云观的女冠大多都是自愿双修,甚至有许多世俗豪门的女子为了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自愿上山双修。不过总有人喜欢不劳而获,或者说大道漫漫,耐不住性子转修采补术也是正常。
楚望舒不管他们修炼房中术也好,采补术也罢,哪怕那白云观道子是个与南山老祖一样走上邪路的恶徒他也懒得理会,但若敢把手伸向他身边的女人,他可不管你是什么道子不道子,一样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最轻的也是身死道消,楚望舒纵横九州二十年,有的是阴损歹毒的法子,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玲珑模模糊糊感觉一双手在娇躯上游走,浑身一颤,雪白娇嫩的藕臂爬满鸡皮疙瘩,她立刻就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她的那张床上,外衫被剥了下来,就穿着白色的里衣,而那个年轻公子哥一双手按在她小腰上,徐徐褪下绸裤。水玲珑大骇,想也不想就一脚蹬在自称来自九老山的年轻人脸上。
陶谦之轻轻握住玉裸,啧啧连声,笑道:“纤瘦匀称,长短合度,细腻如羊脂美玉,果真神品,小丫头,你的小脚丫摸起来可真舒服,你说我是玩半个时辰呢,还是一个时辰?”
水玲珑羞愤欲绝,泪水涟涟。
陶谦之是花丛老手,对那些遇见美人就猴急的提枪上马的糙汉子不屑一顾,在他眼里,玩弄女子最高境界便是不漏掉任何一处美妙,即过瘾,又能从心理上击毁女子的尊严和烈性。在配以白云观房中术,几番云雨后,就算再刚烈的女人也得变荡妇,这是他多年来的床榻经验总结。
陶谦之握着纤细脚丫细细把手,满脸色授魂消,笑眯眯道:“醒了也好,床榻欢愉本就是男女共同享受的乐趣,就算你不醒,本公子脱光衣服后也会把你唤醒。”
水玲珑趁机一脚踢在他脸上,迅速蜷缩在床头,从发髻上拔下一枚银簪,厉声道:“别过来,我死给你看。”
陶谦之笑了,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想死?不拦着,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还没洞房呢,你以死相逼又与我何干?你若是真已死证清白,说不得我还得佩服你呢。再说了,你就算死,我也照样吸纳了你的阴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见惯了上床之前所谓的贞洁烈妇,真敢自尽的还真没几个,自以为可以以死相逼,其实就是无病呻吟故作矫情,到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起初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多缠绵几次也就认命了。他前些年下山游历时就曾看上过一名高门豪族里的妇人,长相清秀端庄,很符合他的胃口,那只算二流世家的一族之主亲手把发妻送上陶公子床榻,那妇人也是出自豪门的大家闺秀,抵死不从,跟眼前这丫头一样,拔出银簪以死相逼。他陶公子自然不吃这套,结果直到他把那丰腴妇人扒光衣服,赤裸裸的坦诚相见,除了低声呜咽外,妇人的贞洁烈性原来都是假的。陶谦之只用了三天就把那女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到自荐枕席的地步,别看平时端庄的很,上了床就是十足的荡丶妇淫丶娃,好哥哥好丈夫叫个不停。
事后陶谦之也给予了丰厚回报,帮助那二流豪门跻身一流品秩,宾客尽欢。返回九老山时,感恩戴德的家主更是将那明媒正娶的夫人亲手奉上,笑言贱内能随公子上山修道,求慕长生,乃前世福缘今生造化。
因此陶谦之有恃无恐,采补完这水灵之体的神品鼎炉,再去与院外无论身段气质都更加成熟的妇人缠绵,陶谦之可以确定,即便带回九老山也可以让他大半年不乏味。
水玲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陶谦之更喜,说明这丫头已经崩溃认命了。
水玲珑确实认命了,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把银簪扎进了心窝,温热的鲜血瞬间喷射出来,在被褥上溅出猩红的一条血痕。
陶谦之呆住了,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小丫头真敢自尽,且如此果决,她当真半点都不惜命?女子贞洁算什么?被他陶谦之临幸就如此难以接受?若是失了身就要死要活,那白云观数百女冠不得集体跳青冥峰了。陶谦之自幼生长在白云观,整日见父亲与师兄同那群女冠双修,耳濡目染,将女子贞操看的一文不值。
他慌不迭的扑上去,抽离银簪,又是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出,陶谦之并指如剑,迅速封住水玲珑心脉,鲜血止住了,忽然发现原本猩红的鲜血变得漆黑如墨,银簪有毒!
银簪是楚望舒送给水玲珑的,此类贴身事物,只有关系亲昵的男子赠送才能收,所以水玲珑一直把它当做定情信物看待,银簪上淬了五毒散,她袖子里原本还有一小罐,但外衫被脱了,幸好留了一手。
陶谦之神色沉重,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堆九老山带出来的瓶瓶罐罐,疗伤药和解毒药都有,他对这些丹鼎派的花样一窍不通,就更不知小丫头在银簪上淬了什么毒,他也不管这些丹药有没有用,飞快拔出木塞,一颗颗黄橙橙乌溜溜颜色各异的丹丸倒豆子般落在手心。
“张嘴!”
水玲珑面无表情,一张娇俏可人的脸蛋渐转苍白,色浓如墨的柳叶眉紧蹙,应该是疼痛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险些暴走,额角青筋直跳,捏住她介于圆润和尖俏之间的下巴,把丹药一颗颗强行塞进嘴里。可这个倔强刚烈的小丫头憋着一股气,始终不肯咽下去。
陶谦之一指点在太溪穴,强迫她下咽,谁知小丫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一死了之,丹药被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小脸瞬间涨的紫红,气若游丝。陶谦之低下头,伤口仍旧有丝丝缕缕的黑血流淌,剧毒攻心,丹鼎派真人或许能妙手回春,但他陶谦之肯定是无能为力了。
水玲珑一通咳嗽,把药丸尽数吐了出来,最后吊着的那口气也随之散尽,她凝视着陶谦之,嘴角一挑,满是讥笑嘲讽。
陶谦之前所未有的暴怒,二十年来破天荒的感觉尊严被狠狠践踏,狞笑道:“想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便宜,你这一身水灵之体天生而来,死带不去,本公子做的本就是一锤子买卖,管你死不死?”
抓住水玲珑的脚裸拖到胯下,顺手解开自己裤腰带。
突然而来的震感让陶谦之一愣,他警惕的望向屋外。
“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墙壁生生裂开,两道人影先后破墙而入,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人一掌按在西海老祖胸口,将他推入屋子,横冲了几步,再把他推撞在外一面墙上,墙壁迸裂坍塌,西海老祖身影消失不见。
年轻人身上血迹斑斑,额头鲜血淋漓,是刚才被西海老祖一拳拳轰在脑门上留下的创伤,他走近床榻,轻轻唤了一声玲珑。
床上少女一双桃花眸睁着,早已失去了神采。
年轻人又喊了一声玲珑,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玲珑,我回来了。”
“别死啊,你胆子小,一个人走黄泉路不怕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得不到回应的年轻人俯下身,动作温柔的拢上少女敞开的衣襟,他的手指抚摸过少女脸颊,香消玉殒的少女脸蛋上凝结上一层坚冰,格拉拉一阵脆响,瞬间蔓延全身,把整个尸体都冰封住。
陶谦之在两人破墙入屋时,就已经跃下床,如临大敌。此时,突兀杀到的年轻人背对着自己,他在考虑要不是先下手为强,兴许是年轻人出场的气势给了陶谦之太大的震撼,陶谦之没敢出手。
定了定神,道:“你就是那个楚府七子,楚望舒?楚望楼是怎么做事的,没告诉你本公子的身份吗?”
陶谦之见年轻人不理睬自己,也没有过激举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想着先稳住这小子,等西海老祖缓过神来,与他联手对付这个小子。
“一个女人而已,只要手握权柄,何愁没有佳人相伴?大丈夫当断则断,儿女私情算什么?这小贱人不识趣,自我了断,不过本公子也不白白亏欠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轻而易举让你当上楚府嫡长子,做未来的楚府家主?”
年轻人终于转过头来,两行清泪变血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陶谦之心中警兆顿生,下意识的横臂格挡。
那名年轻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恰好砸在他交叉格挡的双臂,臂骨瞬间尽碎,年轻人第二拳如影随形,轰在陶谦之胸口,后者顾不上手臂剧痛,默念心法,只来得及将真气运至中丹田,护住心脉。
陶谦之只觉胸口被攻城木撞了个正着,心脏刹那间停跳,胸骨碎裂,整个人倒撞在身后墙壁,墙壁不堪重负,迸裂开十几条又深又长的裂缝。
楚望舒本该第三拳收走这个徒有境界的白云观道子性命,关键时刻,身后废墟中西海老祖冲杀回来,遥遥伸出左手,黑光绕臂冲涌,“嗤”一声,化为一柄窄口短刀,射向楚望舒后心。
楚望舒回身一拳,隐隐有龙吟,拳头冲出龙头虚影,与短刀针锋相对。双方僵持片刻,北海老祖大步前奔,握住刀柄。狂猛霸道的真气汹汹冲入刀身。
光芒怒炸,两扇窗户轰一声炸飞,整栋屋子都是一晃。
楚望舒和北海老祖双双螺旋冲起,破屋而出。两人站在屋顶,分庭抗礼。西海老祖胸前衣衫破烂,露出古铜般结实的胸膛,方才这小子突袭得手,险些将他重创,虽然自己措不及防才吃了亏,可也从侧面说明这小子修为不浅,观其气息已经是练气七八重境界,却能将和自己硬拼一招不弱下风,委实不是陶谦之这种靠采补术成就练气境的绣花枕头可比。
“想不到小小牧野城,竟有你这般天资横溢的少年天才,不过老夫散修出身,从不知道惜才爱才,更是亲手宰杀过许多前途无量的后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北海老祖握到狂奔,一闪一现之间冲到楚望舒身前,高高跃起,短刀狠狠劈下。刀锋中蕴含无与伦比的巨力,以至于断刀劈下的一瞬间,屋檐上瓦片受气浪所激,一片片剥离碎裂。
楚望舒仰起头,感受到那犀利无匹的刀芒,脸庞裂开一道浅浅血痕。他抬起胳膊,聚气为刀,化作一柄一丈长的土黄色气刀。
短刀劈中气刀的一瞬间,突然如活物般飞旋,绕了一个巨大的半弧,攻向楚望舒后心。与此同时,北海老祖一个膝撞敲在气刀上,气刀炸散,楚望舒如炮弹般倒射出去。
回旋的短刀被他护体气罩弹开,没有飞回北海老祖手中,而是宛如活物,飞旋着围绕楚望舒,一刀又一刀,每一刀斩中,护体气罩就薄弱一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双腿着地,滑行出数丈,脚上皮靴磨穿了鞋底。
短刀旋转着斩向他脖子,护体气罩应声炸裂,楚望舒伸出手握住,这柄窄口短刀嗡嗡震动,一寸寸脱离掌控,让他手心鲜血淋漓。
北海老祖招招手,短刀气焰暴涨,脱出了楚望舒掌心。
北海老祖接住短刀,先前还气焰嚣张的兵器,此刻温顺如小猫,北海老祖轻笑道:“原来是土属性真气,难怪如此自信,可惜土能掩水,水一样可以冲垮堤坝,五行生克不是简单的相生相克而已,天地万物,并没有绝对的相生或者克制,这个道理是老夫多年前悟出的宝贵经验,不吝啬的教给你。老夫一声所学尽在刀中,刚才的驭刀式脱胎与道门的驭剑术,是我年轻时杀的一个九老山道士,从他身上搜刮出来的驭剑法门,不过老夫不擅使剑,改成了驭刀之法,不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很贴合老夫就是了。”
楚望舒两行血泪未干,任由它飞离而去,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为此肃清了第一颗绊脚石,我杀了楚望生,杀了楚望云,杀了楚望楼,甚至多此一举救下了姑射,总想着没了那场风波,她的命途就不一样了......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场空啊......”
楚望舒身影突然消失,北海老祖瞳孔一缩,长年征战养成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横刀格挡。
“砰!”
“当!”
楚望舒立足的那块土地后知后觉的炸开一个深坑,然后是短刀炸出一声金石相撞的利响。那柄在北海名声赫赫的雪亮短刀弯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随后北海老祖也如炮弹般倒射出来。
楚望舒悬空浮起,以左手握住右手腕,掌心青光怒吐,龙吟声穿金裂石,一条巨大的青龙从他掌心钻出,张牙舞转,于半空中迤逦游走,蓦地一低头,撞在北海老祖刀身。
北海老祖再次倒飞出去,撞塌院墙,撞碎假山,最后摔入花圃,无数绿叶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无动静,楚望舒站在屋顶,胸膛起伏。
北海老祖摇摇晃晃起身,一身黑衣破烂,他伸手扯掉破烂褴褛的衣衫,露出精赤上身,宛如不像一个年迈老者的矫健身躯。手中那口价值连城的宝刀崩出一小口,浅碧眸子阴冷的打量高高在上的少年,缓缓道:“天下武学层出不穷,老夫穷尽一生,只打磨出三招,练气境以下,驭刀式足以斩杀。接下来老夫的第二招可杀小真境下的任何练气士,第三招可叫初入真人境的高手饮恨。”
楚望舒撕下一缕袖衣,系上披散的长发,面无表情。
大悲无声!
北海老祖抬起手臂,把那柄相伴数十载的短刀放在空中,屈指弹在刀柄上,它就分裂出一柄一模一样的窄口短刀,北海老祖一连弹指十八,身前就有十八柄短刀浮空,彼此似有感应,嗡嗡震动,长鸣不止。
“这是我从驭剑中悟出的招式,生死磨砺十载,才算成型,我取名叫:十八归!”
楚望舒终于开口说话,“这就是你的第二招?”
“不,这是第三招。”北海老祖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笑容,额头忽然裂开一道缝,一双竖眼挤破皮肉生出,朝楚望舒射出一道青光。
摄魂眼!
这不是北海老祖威力最强的招式,但绝对是最诡异难防的招式,它甚至没有破坏力,但眸光会让对视着短暂失神,涉及到元神层次的攻击,最起码也是真人境中后期才能施展,毫无疑问北海老祖走了一条投机取巧的道路,这双眼睛并不是法术幻化,而是实物,本体是北海海域中的摄魂兽额头的独眼,他某次出海历练,偶然间遇到一头重伤垂死的摄魂兽,落井下石的补了一刀,剜出摄魂兽的独眼,以邪道秘法纳入体内,日夜以精气温养,耗时数年,才彻底消化。一直当做出其不意的压箱底手段,每每能收到奇效。连一些初入真人境的高手措不及防之下,也要中招,对付一个练气境的少年,无疑是杀鸡用了宰牛刀,死得其所!
北海老祖舌战春雷,道了一声:“去!”
十八柄早已蠢蠢欲动的短刀如脱缰野马,呼啸而出,每一道都绽放出凌厉刀芒和强盛黑光。十八柄短刀如一线铁骑冲阵,彼此呼应,在十丈外骤然合为一体,本就滔天的气焰愈发无法无天,飞射向屋顶愣愣出神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捂着胸口,踉跄奔出屋外,嗤嗤连声,衣衫裂开几道细细的口子,两缕鬓发也被看不见的刀气斩落,吓的他连忙躲回屋子。
本该被摄魂眼震摄心神的楚望舒不合常理的恢复了神智,双手在丹田处虚合,一条袖珍青龙在双掌间游走,楚望舒双掌举向天空,那条袖珍小龙如龙归大海,骤然间膨胀数十倍,当空盘旋,身躯犹在变大,最后变成长达二十丈的巨龙,须发戟张,朝着天空发出无声咆哮。
青龙一低头,恰好将楚望舒“含”在嘴里,一人一龙悍不畏死的撞向携风雷气如虹的刀光。
东海龙族最为霸烈的自残法术!
青龙衔珠!
“轰隆隆!”
庭院上空炸起一连串如春雷般的响声,整个楚府都能清晰入耳。
那口短刀并未受到阻滞,也没有想象中的弯曲,而是一寸寸的崩裂,好像豆腐撞在墙壁上,当然不会有阻滞,因为往往直接粉碎。
巨大青龙带着沛莫能御的气势俯冲而下,瞬息间穿过北海老祖的身躯。
北海老祖缓缓低头,胸口插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这名年轻人七窍皆流血,杀气滔天,怒吼道:“老子生撕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说到做到,纵横北海一甲子的邪道巨擎,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后辈小子,硬生生撕成两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说真气浑厚,楚望舒还要胜过北海老祖一筹,先是吸纳了五行灵宝的灵力,之后又将楚长风数十年积攒的修为吞噬一空,这股外来真气被他强行压制在丹田,原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散去,真正被他化为己用的不过十之一二。
可在击杀北海老祖之后,他就明显感觉这股真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去不复返,最多一炷香就会散尽。原本他是想借助这股力量突破到练气二重甚至三重,又是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后者与前者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时隔二十年,那种彷徨无助和锥心彻骨的痛楚再次浮上心头,一如当年得知水玲珑遭遇后的无能为力。胸中杀气和戾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趋于失控暴走的迹象。
楚望舒回头院子,娘亲就躺在他那间房子里,万幸没有受战斗波及,仍处于昏迷状态。他手心贴在水研姬后辈,真气绵绵输入,水研姬悠悠转醒,眼前是儿子熟悉的脸庞。
“望舒,玲珑呢?快去救玲珑!”
楚望舒低着头,在娘亲面前,露出介于犯错的孩子和在外受到欺负孩子之间的表情。
水研姬一颗心幽幽沉了下去,抓住他的袖子,一声声追问:“玲珑怎么了?她怎么了?你说话啊,说话啊......”
“玲珑她......她死了。”
晴天霹雳!
水研姬慌张焦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瞳孔收缩如针。水研姬张了张嘴,似乎想大声哭泣,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那种狂潮般汹涌澎湃的悲伤和痛苦,让她一时失声。水研姬默默垂泪,脸上反而没有表情,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流泪。
水研姬摸了摸脸颊,恍然发现已流泪满面,她喃喃道:“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避不开。娘真没用,连你舅舅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也没能抱住,将来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见水族的列祖列宗?”
陶谦之御风飞起,以远胜生平任何一次的速度逃离。他刚刚拔高身形到与屋顶齐高,双腿忽然炸出两道血雾,惨叫着摔在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低头替娘亲擦拭眼泪,平静的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想死都难。”
忽然有密集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甲胄铮铮声,有一支百人覆甲悍卒将小院围住,个个拔刀,随时作战。领头的中年男子身穿华美黑袍,头戴玉冠,赫然是楚府一家之主楚长辞。
陶谦之神色狂喜,却不是因为楚长辞赶来,而是因为另一波人,为首的两名男子俱是一身九老山真人穿戴的玄色道袍,脚踏麻鞋,一人背负桃木剑,一人两袖空空,正是此次任务的领头人物,陆灵宝和葛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