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玉呆呆的望着他,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世间人,难分好坏。世间事,却有对错。”楚望舒看着她,语气破天荒的平静:“礼义廉耻不是用来约束人的,而是自我约束的,它就像一根尺,为你量出道德的底线。有些事并不是没人知道就可以堂而皇之去做。有些人并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德为人立身之本,儒家说那是人立身天地间的依仗和信念。善恶于我而言并没有清晰的界限,我更喜欢随心所欲。所以我不是好人。可我也有我不能逾越的底线,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底线都坚守不住,与妖魔何异?”
“你要礼义廉耻不要我,是吗!”楚浮玉绝美的脸容透出万念俱灰的绝望,她只觉得身体慢慢石化,然后一寸寸龟裂,连带着那颗千穿百孔的心。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现在已经不是楚府的三小姐了,天大地大,哪里是我的归宿?我以姐姐的身份能跟你多久?你说给我找个好人家,可我只喜欢你啊。任何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将就,跟一个不爱的人白头皆老?你不如现在就一剑杀了我。”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正午时我来找你。”楚望舒低下头,看到她一双欺霜胜雪的玉足踩在坚硬的碎石上,脚趾死死勾入掺杂细沙和碎石的黑泥土中。
楚浮玉凄楚的摇摇头,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她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肩轻轻颤抖,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猫儿,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楚望舒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关上门离开。此刻东边已经露出一抹鱼白,即将破晓。抬起头,天边一颗晨星寂寥闪烁,不管前世今生,他的感情一直是本理不清的糊涂账。水玲珑的抱憾终身,李秒真的相忘江湖,东海龙女的有缘无份,如今又多了楚浮玉这个不能爱的深爱。人间最苦是离别,不及情字一半苦。
他仰望那颗孤独的星辰,眼神迷离。
和雨烟雨两不胜,天上人间一样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一直没有睡,蜷缩在被褥里,抱着膝盖,抽抽噎噎,哭肿了眼圈。她今天豁出了一切,不管是爱情还是尊严,都被那人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也许她今天真的做错了,与其这样开门见山,不如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起码那样他们都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做姐弟。可她又不后悔这样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她只怪那负心人太懦弱。
记得小时候有次问娘亲,喜欢不喜欢父亲,娘亲总是笑着不说话,受不了她的痴缠,只好说婚姻大事从古自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之一字对大多数女子而言太过奢侈,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后却不能厮守,岂不是徒增闺怨,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真的生不如死。
她从包裹里摸出楚望舒留给她防身的匕首,刀尖抵在心口,双手剧烈颤抖,娇嫩的肌肤被划出一道血线,楚浮玉痛的皱了皱眉,想狠下心一死了之,却又怕疼不敢下手,最后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哭了,丢了匕首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人生三不幸:少年得志;飞来横财;出身豪门。女子最大不幸无非只有一个,芳心所托非良人。
楚浮玉哭了很久,渐渐平静下来,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不值得。赌气的想既然他不要她,自己也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穿好朴素衣裙,出了木屋到水潭边洗了洗脸蛋,带上一点干粮和几件换洗的衣衫就出了门,在门口驻足半晌,掏出匕首在门上刻了一行字。
此时天色青冥,正色昼夜交替的时分。楚浮玉背着小小行囊,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崎岖山路上,她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管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想着自己就是那六月飞絮,飘到哪里是哪里。反正家也回不去了,唯一心爱的男人也不要她,索性就听天由命,楚浮玉自暴自弃的想。
楚浮玉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也知道自己姿容委实太过出众,离了楚府的庇佑,她简直比行走的黄金还要诱人,于是她用泥土摸黑了自己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山野中,山道崎岖,几不成路。东边已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霞光,天色越来越亮。楚浮玉不擅长跋山涉水,中途摔了两跤,灰头土脸,咬着牙起身继续翻身越岭。期间惊扰了栖息树梢的野鸟,振翅飞走,人吓鸟,鸟也吓了人一跳,楚浮玉尖叫连连,忽然想起这崇山峻岭,非但有野兽出没,而且可能还会遇到凶兽。一念及此,又惊又怕,满肚子怨念也散了不少,慢慢冷静下来。
她想自己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该何去何从?万一遇上野兽凶兽,当场就把她给吃了,碰到流寇山匪,那就更惨了。可她又拉不下脸来回到楚望舒面前低声下气,进退不得,六神无主,坐在一颗矮松下默默垂泪。
“都是他的错,都怪这个薄情寡义的臭小子。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她看见密林中有一行火光移动,随即有脚步声靠近。
楚浮玉吃了一惊,手脚并用爬进一丛灌木中躲藏,那一队人渐渐靠近,脚步沉重,甲胄作响,隐隐还有交谈声:“头儿,这漫山遍野的到底让我找什么?将军连个口令都没有传达清楚,咱们无头苍蝇似的瞎逛了一夜,倒是碰上了头凶兽,死了两个兄弟。”
一阵牢骚声,附和声。
楚浮玉心中一凛,从枝叶缝隙中偷偷往外看,这一队人明显是军中士卒,莫非是楚家军的人,漫山遍野的搜寻自己和楚望生楚望云?
“哪那么多废话,有牢骚朝将军发去,老子还憋了一肚子火气呢。咱们这一路碰上了不少人马,除了我们拓拔黑甲军,还有楚家军,长侯军,凤翎军,甚至飞兽军都出动了,老子估摸着可能是出大事了。你们都睁大狗眼看仔细了,多留个心眼,有任何异响立刻燃信示警。”
“头儿,是不是有妖族入侵咱们东荒了?”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一行人从楚浮玉不远处经过,天色未亮,并没有察觉到灌木丛里的她。
楚浮玉长长松了口气。
“头儿,我闻到女人的香味了。”队尾忽然有一名士卒停下脚步,鼻翼抽动,东张西望。
楚浮玉浑身一颤。
“狗剩子想女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狗剩子,老子也想啊。”
“得了得了,等回了军营,咱们找军妓泄泄火。”
那名士卒急了,一口咬定道:“头儿,我真的闻道女人的气味了,我狗剩子是斥候出身,因为鼻子从小就灵光,这你是知道的。”
领头的什长皱了皱眉,抽出军刀,随着他的动作,剩下七人齐齐拔刀,铿锵声整齐一致。什长以前跟狗剩子打过一个赌,狗剩子这小子吹嘘自己鼻子比狗来灵光,洋洋得意,什长就跟他打了一个赌,什长挑了十个军妓,只跟其中一个女子欢好,若是狗剩子能用鼻子闻出被他骑在胯下的是那个军妓,什长就输给他一个月军饷。谁知道这小子围着那群女人走了一圈,就准确无误的把那名女子给指认了出来,当真是比狗还敏锐。
狗剩子像条猎户精心训练的猎犬,抽动鼻子,嗅着嗅着,就靠近了灌木丛。
“头儿,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一只粉拳,结结实实打在狗剩子鼻梁上,他惨叫一声,仰面倒去。楚浮玉虽然只是练体二重,毕竟底子还在,有心偷袭,够这家伙吃一壶了。
楚浮玉得手后,立刻窜出草丛,包裹也不要了,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这估计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她可不傻,聪慧着呢,知道自己落在这群兵痞子手里是什么下场。东荒边境,民风彪悍,也最不服管束,若是在军队中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在荒山野岭,甭指望他们讲究什么军规军纪,况且不管楚家军也好,其他军队也罢,没少做扰民抢民的事。只不过一来百姓敢怒不敢言,二来这些家伙做事有分寸,把握得度。
什长反应最快,取下长弓,搭箭,怒射。
楚浮玉听到后方箭矢破空声,下意识的扑倒。
其余的兵卒也反应过来,纷纷弯弓搭箭,一箭试出楚浮玉不过是半吊子水准的什长摆摆手,阻止了手下。持刀弯腰疾奔,在三丈处一跃而起,刀柄狠狠敲在楚浮玉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闷哼一声,再次摔倒。
什长抓住楚浮玉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长刀紧贴着楚浮玉的脖颈插下,上下打量这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什长是花丛老手,而立之年也没娶妻,军饷都砸在了青楼勾栏里,第一时间就被眼前这个女子风韵妖娆的身段吸引,转头朝下属大声说道:“拿水来!”
立刻就有手下递上水囊。
什长咬开木塞,倾倒水囊,细长的水线浇在楚浮玉脸上,她闭着眼拼命摆头闪躲,什长和士卒们一阵戏虐大笑。
身材魁梧的什长随手抛开空水囊,弯腰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身后的笑声也跟着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浮玉,为她的容光所震撼。
楚浮玉心如死灰。
什长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正常男人见到绝色女子时自然而然流露的垂涎和淫邪,楚浮玉紧紧咬着唇,她不敢起身,只能蜷缩着身子,却不知这个姿势更加暴露了她火辣丰满的身材,让众士卒火烧火燎,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这些从军的皆是龙精虎猛的汉子,大多都未成家立业,军营里虽然有军妓,但僧多粥少,每人每月最多轮到两次,而假期一年只有一旬,哪怕有妻室的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跟家里的婆娘颠鸾倒凤。
对这支小队来说,这种仙女似的美人儿,简直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怜。也不用管是良家女子还是哪门千金,荒无人烟的,享受一番再毁尸灭迹,谁能知道?他们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不过眼前这娘们杀了就太可惜了。
什长显得更加理智,勉强压制内心的欲火,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脑海中闪过许多骗人的说辞,一一否决,心里一横,冷冷道:“你们兴师动众,不就是找我嘛,现在又问我是谁?”
身后士卒面面相觑,一头雾水,然而什长整个魁梧的身子明显一震,按住刀柄的手更是青筋凸起,似乎想拔出刀,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相比起懵懵懂懂的普通士卒,他这个什长收到的命令要更清晰一些,虽然依旧是蒙了一层神秘薄纱,但不难从只言片语中寻到蛛丝马迹,这次大军搜寻的任务,确实是找人的。找什么人不知道,能惊动如此规模的大搜捕,肯定不一般就是了。
什长眯着眼看向这个生平仅见的漂亮娘们,一时间念头纷转,她有一张诱人之极的狐媚子脸蛋,若不看那双勾人的丹凤眼,还有几分端庄。第一印象就不是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而是酒肆茶楼里说书人嘴中常年在荒山破庙里勾搭樵夫和游侠儿的狐狸精。
这么个女人竟然能劳动东荒出动十几万守军漫山遍野的搜索?什长打心眼里不相信,除非你是九老山某个大真人的嫡系晚辈,不过大真人的后辈又岂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这么一位不似凡间俗物的女子孤身一人出现在深山里,明显不合情理,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确实是找人,任何有可疑的人物都有羁押擒拿甚至先斩后奏的资格。
狗剩子捂着冒血的鼻子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军刀插在地上,然后麻利的解开裤腰带,骂骂咧咧道:“格老子的,这娘们下手真狠,把老子的鼻梁都打断了,回头要是鼻子不好使了,老子就损失一门看家本事,今天非玩死她不可,头儿,你不下手,我可要先来了。”
狗剩子被一个大耳刮子拍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一身尘土和绿叶,捂着脸委屈不解的望向什长。
什长不做解释,亲自把楚浮玉双手绑了,沉声道:“这个女人暂时不能动,带回去再说。”想了想,低头抓了一把土,不顾楚浮玉挣扎,抹在她脸上,触及到滑嫩柔软的脸颊,什长心中一荡,暗骂了一声妖精。他是这样想的,先把楚浮玉带在身边静观其变,如果这女人真是此次任务的目标,那是大功一件,官升三级都不难,届时权势再手,自然不缺美娇娘。倘若不是任务目标,他就把楚浮玉偷偷养在牧野城,估计三年五载都玩不腻。退一步说,如此尤物做为官场晋升攀爬的筹码,绝对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楚浮玉一贯是个会撒谎的丫头,演技更是如火纯青,知道自个儿不会被这几个臭男子当场凌辱后,委实松了口气,脸上做出寻常女人恰好好处的彷徨惊恐,楚楚可怜,用来麻痹士卒们戒心,她袖子里藏着楚望舒留给她的一罐毒药,粉末状,把毒药往空中一撒,嗅到它的人都会中毒,可别人也不傻,肯定会捂住鼻子,再者对方人多,毒死一两个作用不大,所以时机把握很重要,最好能往食物或者水里下毒,她准备伺机而动。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不怕惹人嘲笑?”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所有人同时大凛,纷纷抬起头,与此同时,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
“咻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道箭矢破空怒射。
翩然立在树梢的白裙女子大袖一挥,几根箭矢立刻悬空停滞,再一挥袖,倒射而回,那三名射箭的士卒胸口立刻来了个透心凉,闷哼一声,气绝身亡。
白裙女子从树梢上轻飘飘落下,衣裙翻飞,明艳动人,笑吟吟的扫了眼仅剩的五名士卒,最后视线落在楚浮玉脸上,啧啧连声。
“你是什么人?擅杀军伍是死罪。”什长色厉内荏。
白裙女子柔声笑道:“那是你们人族的规矩,与我何干?”身后徒然窜出一条白影,讲什长牢牢缠缚,竟是一条白绒绒的巨大狐尾。
什长浑身骨骼格拉拉一阵作响,脸色青紫,七窍都渗出血迹,断断续续道:“燃信示警......”
狐尾骤然一缩,骨骼碎裂声清晰入耳。
几名士卒纷纷掏出信号弹,这种信号弹是道门炼制的一种小物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动静不小,一旦点燃,就会有火光冲上天空,五里内清晰可见。不过他们并未得逞,白裙女子裙摆一翻,又窜出四条狐狸尾巴,将众人一卷,高高举在半空。
接下来楚浮玉就见到了一幕险些令她尖叫出声的可怕场景,白裙女子檀口轻启,张嘴一***壮士卒的气血从口鼻溢出,被这个妖女吸了个精光。
楚浮玉紧紧捂着嘴。
婴离狐尾一甩,将几具干枯的尸体抛开,笑吟吟走到楚浮玉身边,伸手抚摸她脸颊,柔声道:“好一个内媚的女子,这副皮囊连我瞧着都心动,恨不得身为男儿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浑身僵硬,双腿很不争气的微微颤抖,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回荡:“妖族!”
自长江盟约以来几百年,人、妖两族鲜少有大规模战争,明争没有,暗斗不少,有妖族高手深入人类疆域猎杀修士,也有人族高手潜入妖族暗杀,多是些不摆在台面上的刀光剑影。楚浮玉对妖族的概念只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市井传言。但无不血腥骇人,比如妖族的茹毛饮血,吸人精魄,又如此妖族专门残杀人族,用魂魄炼制法宝,等等等等。
养尊处优的三小姐倒是挺喜欢听这些怪诞传闻,觉得有趣,她或许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直面妖族,这才知道自己以往是叶公好龙的心态。
婴离春葱似的玉指忽然生出尖锐指甲,捏住楚浮玉的下巴,笑容妖媚邪恶,“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子,处子精元奴家不需要,精血倒是大补。而你这张面孔也是上好的人皮面具,小丫头,我叫婴离,青丘国祭祀,最喜欢收集极品人皮面具。往后戴着你这张面孔去魅惑男人,事半功倍。”
楚浮玉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婴离妩媚的脸庞徒然爬满白色绒毛,水弯弯的眼波化为碧绿兽瞳,嘴脸拉长,尖牙暴突,变成了一颗狐狸脑袋。一低头,咬住了楚浮玉雪白修长的脖颈。
楚浮玉哭叫着用力挣扎,像一只被饿狼叼住的白兔儿,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染红了胸襟,她开始感觉呼吸困难,身子也一寸寸凉了下去,挣扎渐渐减弱。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她忽然觉得比起昨晚那种撕心裂肺几乎无法喘息的痛楚,死一点也不可怕。
楚浮玉认命的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心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臭小子你别后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水玲珑今日起了个大早,有些许憔悴,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她苦等楚望舒到深夜,最后熬不住,就倒在楚望舒的床上睡着了,灯也忘了吹灭,今早醒来,灯油消耗一空,省吃俭用的她一阵揪心。她已经自动代入到楚望舒未来妻子的角色,把水研姬当婆婆般伺候,家里的吃穿用度都得她来规划,事实上这几年水研姬忙着干活,家长里短都是水玲珑操心的。如今水研姬不再是楚府的妾侍,闲暇时间也多了,多多少少分担了水玲珑的压力。
她看了一眼独守空闺的床榻,破天荒的流露出一丝不合年纪的闺怨,楚望舒这几天早出晚归,前段时间更是极少回府夜宿。水玲珑做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却有大多数妇女的直觉,心想望舒哥哥不会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吧。说起来他经常拿银子回家,荷包鼓了,难免要在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女子。
倘若楚浮玉是不三不四的女子,还真给这小丫头料中了。
望舒哥哥没有回家,早餐就不需要太丰盛,一碗稀饭,几个馒头和一叠咸菜,姑侄两人草草解决。水研姬劳作惯了,闲不下来,吃过早饭后就出府上街购置针线绸缎,做一些香包手绢以及女子贴身物件,卖给城里豪门千金。若是搁在往常,楚府是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可如今水研姬与楚府再无瓜葛,自由的很。
水玲珑把屋子院子清扫了一遍,又抱着被褥在院子里晒,然后把竹架上的衣衫一件件挽在手臂上,收回屋子。抹了把额头沁出的香汗,发现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就搬出绣墩坐在走廊上,腿上搁一本书,一边晒太阳一边读书。
约莫过了半刻钟,楚望舒还没有回来,她有些神不守舍,索性放下书出小院散散心。
楚府这几天出了大事,三少爷楚望生二少爷楚望云还有三小姐楚浮玉已经两天两夜未归,楚府出动了不少人力城里城外搜寻,仍然无果。
水玲珑漫不经心的在楚府瞎逛,没了楚望生这个讨厌鬼,她反而清静了不少,其余对她垂涎欲滴的楚府公子也没胆子骚扰她。水玲珑在曲折长廊里听到几个东厢丫鬟窃窃私语,小丫头哼着小调,故作随意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时放慢步子,小耳朵竖起,偷听了几句。大抵意思是说昨夜侯爷急匆匆的去了趟东厢房,关上门也不知和夫人说了什么,侯爷走后,夫人哭了整整一夜,丫鬟们猜测肯定是和三少爷有关系。
水玲珑小调子哼的愈发欢快。
走过长廊,是一座草木深深的庭院,有假山流水,花贲翠竹,几个家仆精心照料明贵花朵。水玲珑像只欢脱的小鹿走走停停,嗅一嗅姹紫嫣红的鲜花,瞧见喜欢的就摘一朵,仆人们敢怒不敢言,没人再敢像以前那样出言嘲讽甚至言语轻薄她。庭院中央有一池锦鲤,几十尾红白黑金的鲤鱼在清澈的池水中游曳,轻轻摆尾。
她坐在池边的岩石上,随手摘下一片叶子丢入水池,误以为食物的鲤鱼争相抢夺。小丫头开心的咯咯直笑,看的不远处仆从一阵失神。不知是不是名字里有个水字,水玲珑特别喜欢看水,河水、井水、池水都喜欢。小时候楚望舒随娘亲回母族省亲,水玲珑就拉着他跑去黑水河畔嬉戏。河畔开满了灼灼如火的素萼紫花,风一吹来,仿佛紫红色的火海摇曳。她喜欢和楚望舒在花丛中追逐,累了就坐在花的海洋里,看着宽阔的河面在阳光下闪烁粼粼波光,静谧流淌,不远处是十几名水族侍从。
水玲珑很小的时候就偷听过姑姑和父亲商量,说等将来长大了就嫁去楚府,给望舒哥哥做媳妇。那会儿除了开心外,还有些懵懵懂懂的羞怯。有一次她在黑水河边,偷偷把这事儿告诉望舒哥哥,可望舒哥哥说以后长大要娶三姐做媳妇,让她生气了很久,好多天都没搭理他。
小丫头抱着膝盖,望着满池春水,嘴角噙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刚亮,楚府迎来了两位贵客,破天荒的开了中门,甚至连侯爷和嫡长子楚望楼都惊动了,亲自出门相迎。门房开门是战战兢兢,俗话说宰相门七品官,楚府哪怕没那么夸张,也差不多了。然而能让楚府开中门,且家主和嫡长子一同出门迎接的,他做了几十年的门房,从没遇到过。哪怕是牧野城城主,也没有这份殊荣。
访客是一名白衣如雪的俊雅年轻人,相貌委实出彩,大公子楚望楼相比也逊色一分,偌大的楚府唯有七公子楚望舒能轻松压他一头,门房低着头用余光悄悄打量两名不知何方神圣的贵客,另外一名老者神色阴翳,白发黑衣,鼻梁高挺,瞳孔是浅碧色。身材极其魁梧高大,不像是东荒和南疆的,倒像是北海或西域那边的血统。
这时,黑衣老者恰好淡淡的朝门房看了一眼,这位楚府大管家亲戚狠狠打了个哆嗦,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打手拽住,双腿打颤,险些跪下。好在黑衣老者没把他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很快收回目光。
侯爷与两名贵客并肩走入府中,门房仍然保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冷汗不知不觉间浸湿了后衫。
一行人来到内堂,捧茶的是当家主母云氏,由此可见这两名贵客的身份何其显赫。楚长辞既然是主人,自然坐右侧首位,左侧次位的不是那名看不清深浅的黑衣老者,而是白衣俊雅的年轻人。他双手捧过茶杯,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夫人!”
一双极招女人喜欢的眸子不露痕迹的扫过云氏丰腴有致的成熟身躯。
始终留意他的楚望楼眉头立刻一皱,不过他城府不浅,脸色漠然,并没有流露出不悦。
楚长辞和这个白衣年轻人以叔侄相称,聊天内容也不过是一些琐碎事情,大多都是楚长辞在说,年轻人含笑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神色,时而插嘴一句,也是高屋建瓴,见识不凡。楚望楼隐约知晓这个年轻人的根底,来自九老山白云观,名叫陶谦之,与观主同姓,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白云观虽然比不上道门五宗那般显赫,可也是占据一座山峰的势力,比之好几个道观同享一座山峰的不入流道观要强盛许多,当然所谓不入流也只是相对九老山而言,东荒受道门统辖,哪怕是最不入流的道观出了九老山,也迅速变成各方势力需要仰起鼻息的存在。
大管家捧着一只信鹰匆匆而来,步伐急促,在内堂门口行了个礼,低头弯腰直朝楚长辞走过,将那只头顶翎毛上染了一簇红漆,象征十万火急的信鹰交给侯爷。
楚长辞摘下信鹰脚爪上的细竹筒,抽出密信观看,旋即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低声道:“公主找到了。”
来自九老山白云观的年轻人不合常理的脸色平静,淡淡一笑:“如此最好。”
收到密信后,楚长辞开始坐立不安。
陶谦之会心一笑,温和道:“楚叔叔公务繁忙,晚辈就不叨唠了,可否请望楼兄带我在府上逛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很欣赏陶谦之的察言观色,抚恤而笑:“犬子不成材,希望陶公子能提点一二。”
楚长辞走后,陶谦之便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云氏淡淡一笑。
一行三人慢悠悠走在这座占地面积数十亩的豪门府邸,朝阳红彤彤的挂在天边,清凉的晨风相伴,正值花期,草木葱茏,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花朵的芬芳。楚望楼和陶谦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偶尔楚望楼会提出一些修行上的难关,陶谦之总能准确掐住脉络,三言两语,便让他受益匪浅。黑衣老者始终沉默,楚望楼看了他几眼,识趣的没去触霉头,只当是这个九老山显赫道子的随从护卫。
“来牧野城不久,便听闻楚府三小姐艳名远播,是当之无愧的牧野第一美人,不知道在下有没有福气能一睹三小姐芳容?”陶谦之看似随口一提,但凝视着楚望楼的目光充满自信,给人不容拒绝的强势之感。
楚望楼瞬息间洞悉了这个家伙的真正目的,白云观道士专修房中术,特别是对倾国倾城的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既然来了趟牧野城,没道理对楚浮玉视而不见。楚望楼面露难色,坦言相告:“实不相瞒,前日三妹与我两个弟弟出城踏青游玩,至今未归,府上派遣不少人搜寻,一无所获。为了这事,母亲夜夜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父亲亦是长吁短叹。”
陶谦之回忆起那位风韵犹存的楚家主母,眼圈确实略微红肿,再看楚望楼神色郁结,想来不是假的,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
想了想,又道:“三小姐是主母所出嫡女?”
“说来倒也惭愧,我楚府并无嫡女,三妹是宴姨娘所生,府上的庶女。”
陶谦之“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观赏风景,寻思着是不是找机会见一见那位宴姨娘,女儿若当真美若天仙,母亲想来不会太差,相比起豆蔻年华的少女,陶谦之更爱玩弄风韵十足的成熟女子。这就叫年少爱美妇,老来娶碧玉。西海老祖最喜欢与白云观里的年轻道姑双修,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只是妾侍就好办了,相中了,就伸手朝楚长辞讨要,反正区区妾侍,又不是要睡他发妻。大不了许他一些好处,以白云观的实力把一个世俗豪门扶上牧野城第一世家位置也不是难事,相信楚长辞也很乐意这样的交易,当然得到那女人够不够这分量。
楚望楼领着陶谦之走在圆润鹅卵石铺设的小径,两侧栽种了碧绿翠竹,枝节苍劲,小径尽头一座凉亭,“陶公子不如留在府中用午膳,牧野城的春笋是一绝,口感嫩翠,配以经霜腊肉,滋味无穷。还有母亲拿手的百花蜜,清甜可口,选料也讲究,牡丹、月季、金菊等花蕾为主料,配以蜂蜜,再放上几块冰,沁凉沁凉......”
陶谦之心不在焉,想着怎样开口见一见那名妾室,走入凉亭,粼粼波光映入瞳孔,他眯着眼,见到一位少女临池而坐,笑容纯真甜美,明眸善睐,脸庞在朝阳的光辉中清丽如画。他再也挪不开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陶谦之心中一震,心说世上竟有如此纤尘不染的女子。陶公子十三岁破身,浪迹花丛整整十年,招一招手,就有无数女冠争先恐后的脱光光躺在他床上,这一刻竟然有一种身心都被净化的错觉。就像采花圣手蓦然回首,瞧见了让他愿意抛弃百花的那朵鲜花,又像是寂寞的浪子累了,在一处风景如画的江南小乡停下来,娶妻生子,安度一生。
楚望楼顺着他目光望去,看见了抱膝而坐,望着水面发呆的水玲珑,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这种罕见的内媚即使是他也怦然心动,很好的将眼中的垂涎之色掩盖住。
“她是谁?总不是你们楚府的三小姐吧......”陶谦之双眼精光闪烁,蓦然转头,看向楚望楼。
楚望楼本能的反感陶谦之的神态,大概是水玲珑心仪已久的缘故,可下一刻,他心中浮出一条毒计,嘴角勾起冷笑:“一个丫鬟罢了。”
陶谦之没有说话,反倒是那位始终沉默的黑衣老者开口说了入府后的第一句话,阴恻恻道:“丫鬟?看她眉眼柔顺,眼神澄澈,如此绝色的丫鬟竟然还是处子?”
楚望楼摸不清这老者的深浅,语气温和:“这丫头本是碧泽城水族嫡女,也是我七弟的表妹,碧泽城一役后,水族主脉差不多死光了,算是水族遗孤吧,家父念她身世可怜便让她在府上做事,给我那七弟当丫鬟,之所以还是处子,是因为七弟想等几年娶她为妻。”
“你七弟......”
“妾室所出。”
陶谦之和楚望楼相视一笑。
既然是庶子,又还没有名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陶谦之险些要仰天长笑,心说这趟牧野城不亏了,岂止不亏,这是撞大运了。毫无征兆的跃出凉亭,脚尖在水面轻点,朝水玲珑飞掠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注意力一直在池中锦鲤上,冷不丁看见一道白影飞掠,翩若惊鸿,潇洒的落在自己身侧。她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警惕看着眼前不速之客。
陶谦之也在审视她,近距离看,这小丫头更加漂亮,皮肤白皙,脸蛋略带一点婴儿肥,正是下巴渐转尖俏的年纪,五官小巧精致,再过几年就会愈发漂亮了,最让他惊叹的是小丫头有一双价值万金的桃花眸,女人的眸子永远都是点睛之比,修为到达一定程度,不难“改头换面”,次一些的也可以易容,但眼睛是无法改变的。陶谦之自信在点评女子方面有无与伦比的权威。
这个少女恐怕才是牧野城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吧,只不过养在深闺人不知。陶谦之就当自己捡了个漏,这也是陶谦之第一个不想当鼎炉的女子,若不懂双修,只是一味采补,再漂亮的女子也会如鲜花般迅速凋敝,他可不舍得。看来得带回九老山好好调教一番,就怕老头子见着了这小美人,恬不知耻的跟他抢鼎炉。
陶谦之心想,要不就在这里先把她破瓜了。
“小丫头,以你的姿色,留在这楚府实在暴殄天物,不如跟我走吧,本公子带你修道求长生。”
水玲珑眨了眨眼睛,没搭话,黑白分明的澄澈眼波凝视。
陶谦之心中蠢蠢欲动,笑道:“在下陶谦之,来自九老山,没错,就是那座道教祖庭,你若随我走,锦衣玉食不难。”
水玲珑歪着脑袋想了想,脆生生道:“不,我要跟望舒哥哥在一起,不去九老山。”
陶谦之心说你望舒哥哥有什么好,他有英俊潇洒?有我身份显赫?他不过是条臭泥鳅,小丫头你年少无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水玲珑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眼神中赤裸裸的觊觎,一阵紧张,转身就走:“我要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岂会让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
水玲珑身子失衡,撞进陶谦之怀里,她羞恼的抬起头,一巴掌抽在那张可恶的脸上,鼓着腮帮,气呼呼道:“干什么,不要脸!”
趁着他愣愣发呆,连忙挣脱。
陶谦之轻轻抚摸被扇了巴掌的左脸颊,不怒反笑,吃多了投怀送抱的女子,偶尔有一两个性格刚烈的,且又生的如此标致,是件极有情调的事。
“你既然做了这么多年丫鬟,应该知道万事都身不由己,今天本公子吃定你了,由不得你不愿意,别看你这会儿抵死不从,到了床上,保管你欲仙丶欲死,什么望舒哥哥都抛到脑后,眼里只有本公子一人。”
水玲珑想逃跑,却发现双腿如灌铅,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急的快哭出声来。
对岸凉亭,楚望楼笑容阴毒,楚望舒啊楚望舒,我若得不到,你也休想。九老山的道子看上你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是打碎牙齿和血吞,还是依然硬气。
借刀杀人,妙极妙极。
这时候,楚望楼忽然感觉身侧人影一闪,那黑衣老人一掠而出,瞬间飞掠到对岸,速度极快,楚望楼心中一惊。
西海老祖负手而立,浅碧色的眼睛灼灼,上上下下打量水玲珑,惊疑不定,大步上前,在她柳条般纤柔的身躯上左捏右捏,突然神色狂喜,喃喃道:“水灵之体,水灵之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悚然一惊。
万中无一的水灵之体?还是处子?
如果是真的,那眼前这女子岂止是极品鼎炉,简直是神品鼎炉。若能采补她的处子元阴,陶谦之卡在练气六重的关隘,必然迎刃而解,甚至会一举突破到第八重,来日教导这小妮子双修之法,他有把握在两年内突破到小真境,要知道他父亲陶顽石也不过是真人境。
天赐造化!
北海老祖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陶小子,这尊神品鼎炉,老夫笑纳了。”
陶谦之一愣,立刻瞪眼,囔囔道:“老祖,你这就不讲究了,小丫头是我先瞧上的,你吃相不要太难看。”
北海老祖淡淡道:“老夫纵横西海几十年,吃相从来就没好看过。再者,天地灵宝有德者居之,老夫自认无德,可老夫有实力。要不你小子跟我比划比划?老夫让你一只手。”
陶谦之立刻蔫了,苦着脸道:“别啊,若这丫头不是完璧之身,小子我咬咬牙也就忍痛割爱了,可她是元阴未泄,可助我修为一日千里。”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陶谦之撩起袖子,梗着脖子道:“怎么,想打架吗?小爷我的确不是老祖你对手,可你信不信回头我到老爹那告你一状,让你东荒也没得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得此鼎炉,三年五载,便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也不怕跟你爹掰手腕。”
陶谦之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还可以交流嘛,腆着脸赔笑道:“老祖,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小丫头的处子元阴给我,反正你修为高深,她的元阴对你是大有裨益,可达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等我用完第一次,她就归你,做为补偿,我白云观的女冠任由你采补三天。”
北海老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陶谦之一咬牙:“五天,不能再多了。”
“七天,这是极限,大不了老子不要这水灵之体了,可你北海老祖怕是又得另谋高就。”
北海老祖笑道:“成交!”
陶谦之深怕这个老家伙反悔,一记手刀砍晕水玲珑,小丫头嘤咛一声,软绵绵倒地。
陶谦之抢在她摔倒前横抱而起,火急火燎的找地方采阴补阳。
楚望楼用心险恶的把他带到楚望舒那座小院,其时,恰逢水研姬回府,一行人在院门口撞了个正着。爱美妇不爱少女的陶谦之当场惊为天人,有些挪不开视线。
“这又是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是我父亲妾侍,前几日恰好休了,与我楚府再无瓜葛,对了,也是我那七弟的生母。”
陶谦之看向北海老祖,后者面无表情道:“你当老祖与你这小色胚是一路货色?没有价值的鼎炉老夫从来不碰。”
陶谦之松了口气,咧嘴笑道:“除了修行,闺房趣味也是不可少的嘛。那麻烦老祖替我看好这女人,容我稍后临幸。”
水研姬柳眉倒竖:“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方落,北海老祖弹出一道红光,她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陶谦之抱着水玲珑破门而入。
楚望楼站在院门口,差点没忍住纵声狂笑,定了定神,笑道:“晚辈就不打扰前辈和陶公子,在我楚府,两位大可随便行事,在府外不敢说,但既然两位是府中贵客,出了事晚辈还是能兜住的。”
西海老祖看了一眼楚望楼,冷笑道:“你小子心肠歹毒的很,想借老夫这把刀宰了你那个七弟?也罢,既然是水灵之体,老夫便做一回刀又如何,你们豪门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老夫见多了。”
楚望楼低眉顺眼,“晚辈告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不知道,在她认命的闭上眼时,虚空中另一双青色眸子悄无声息的睁开。紧接着,命悬一线的她重新睁眼,与虚空中那双青色兽瞳一模一样。
楚浮玉仰起头,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虚空中隐约有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蹲坐,仰头长啸。
婴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飞,撞断十几根树木,她化为一只三丈长的白狐,六尾,四爪扣入地面,滑出十几丈才堪堪止住身形。
六尾白狐呲牙咧嘴,朝空中那只九尾狐狸虚影发出挑衅的啸声。
楚浮玉慢慢漂浮起来,离地三尺,身后徒然窜出九条白色狐尾,仿佛孔雀开屏,徐徐摆动。
空中那只巨狐缓缓起身,做扑击状,骤然冲向婴离。九尾狐的虚影撞入六尾婴离体内,幻光如爆,生起一股大风,吹的枝叶倾摇。婴离再次被撞飞出去,半空中恢复人形,重重跌在地上。
九尾狐虚影消散后,楚浮玉好似力竭,身后九条尾巴依次缩回,人也摔下来,昏迷不醒。
婴离吐出一口鲜血,站在原地静候片刻,见楚浮玉始终没有动静,才慢慢靠近。先是俯身探了探鼻息,确定她只是昏迷,松了口气,一脸震撼莫名。
“这丫头竟是半妖?激活了远古妖祖青眼九尾狐血脉的半妖?”
青丘国是妖族十二部之一,青丘狐族的妖祖正是当年与女娲并列的十二大妖中的青眼九尾狐。现如今的狐族唯有青丘国主一脉是天生九尾,血统纯正,然而几千年来,从未出现过青眼九尾,古往今来,无数狐族大能想尽一切方法激活日渐稀薄的血脉,希翼能出现一位传承古祖血脉的族人,重振狐族。
婴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青眼血脉竟然会被一个半妖激活,天意弄人,可见一斑。
“这丫头是哪个族人留在人间的血脉?不管了,先把她带回青丘,交给国主。”婴离想起方才那道狐影,心有余悸,不难猜出那是古祖散落人间的一缕残魂,受到血脉召唤而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狐族不管男女,俱是多情,隐匿人间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不稀奇,自然也就会诞下半妖,这些半妖往往生来就有一部分妖族特征,被视为怪物,但也有极少一部分妖族血脉呈现隐性,外表与寻常人族无异,这种半妖通往终其一生也无法激活妖族血脉。但也有特例,比如眼前这位。
“原来是身具我狐族血脉,怪不得生的这般狐媚妖娆。”婴离袖子里钻出白绫,裹住楚浮玉,御风而起,在树梢上连踩,渐渐远去。
楚望舒黯然离去,卯时到了城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城门才开,他离去时心烦意乱,以至于忘了把楚浮玉留在山谷是件很危险的事。不过既然姑射已经找到了,满山搜寻的士卒应该很快就会撤回边境。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三姐,索性就待在城外等待城门开启,同时梳理未曾散去的五行灵力。
沐浴着朝阳入城,他在街边摊位上喝了碗豆浆,啃了三个白面馒头,脑海中楚浮玉凄楚欲绝的眼神始终萦绕不去。心乱如麻,偏偏此事不能与人吐露,即便是娘亲也不能倾诉,愈发烦躁。
牧野城一如既往的平静,百姓忙碌着各自的营生,剔粪郎挨打挨户收集粪便,驾着牛车缓缓行驶,所过之处,行人掩嘴避让。
楚望舒在桌上放下一块碎银,大步朝楚府走去,他远远看到楚府中门敞开,愣了愣,靠近之后才发现楚望楼春风得意的站在门槛内,好似专门等待自己。
“三弟又夜不归宿了?啧啧啧,放着如花似玉的青梅竹马不疼爱,偏偏喜欢外面的狂蜂浪蝶。”楚望楼朗声笑道。
楚望舒正心烦着,冷冷瞥了他一眼,走进中门。
楚望楼横跨一步,伸手拦住去路,笑道:“中门不是你这个庶子该走的。”
若是搁在以往,楚望舒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计较,徒留把柄。可他激战一夜,加之心绪烦躁,杀气戾气都重,肩膀一歪,撞在楚望楼胸口,把他撞的踉跄后退。斜眼看他,寒声道:“想死别急,马上让你步楚望生后尘。”
楚望楼闻言脸色大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默然不语,抬脚就走。
“果然是你干的,好好好。”楚望楼双眼通红,杀机暴涨,狞笑道:“既然你不着家,何必急着回去?省得打搅到水玲珑偷汉子。”
楚望舒脚步顿了顿,哂笑道:“你就只会逞口舌之利?”
楚望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怒火和仇恨,轻笑道:“口舌之利?忘了告诉你,今早府上来了两名贵客,我想想啊,是叫做陶谦之,来自九老山白云观,白云观七弟总该知道吧?道门房中术皆出自于此,我带他游园的时候恰好碰见水玲珑了,啧啧,陶公子对你玲珑妹子一见倾心,就问我这女子是谁,我当然如实相告了,说她只是楚府一介婢女,微不足道。如果陶公子看上了这贱婢,只管为所欲为就好。陶公子一听,就火急火燎的抱着你妹子洞房花烛去了。对了,就在你那座小院子里,你娘也在那儿,陶公子真是个妙人,竟然对水姨娘也感兴趣。我本该阻止,可想想水姨娘与我楚府早就恩断义绝,因此无能为力。我出来在大门口等你半个时辰了,等会儿见面你怕是得喊陶公子一声爹啦。”
楚望舒骤然朝府中冲去。
“七弟何必着急?没准你娘亲和玲珑妹子正享受鱼水之欢,渴望春风二度呢!尤其水姨娘,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久旱逢甘霖,哪里还耐得住寂寞?”奋力贴近楚望舒,一张朝他后心拍去。
下一刻,楚望楼只觉脖子一紧,被楚望舒右手牢牢箍住,耳边传来如雷声响:“楚望楼,你死不足惜!”
楚望舒大步前奔,每奔跑一步,楚望楼骨头便碎一寸,他跑出十几丈后,楚望楼从喉骨到腿骨,全身骨骼尽碎,横死当场。
楚望舒看也不看死透了的大哥楚望楼,丢开尸体,身形一闪即逝。
楚望楼的尸体恰好抛落在假山边偷看的两名丫鬟眼前,丫鬟呆呆地看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大公子,好似吓傻了,过了很久才回过魂来,发出凄厉之极的尖叫:“大公子死了,大公子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府回廊百折,庭院深深,他统统不顾,遇水过水,遇墙撞墙,宛如一头被激怒的蛮牛横冲直撞,途中有两名可怜仆从正在花圃中修剪枝叶,冷不丁的听见身后假山炸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花,腾云驾雾似的高高抛起,摔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死去,遭了无妄之灾的仆从甚至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楚望舒心中杀机如沸,若能将他脸上的表情定格,此时的七少爷毫无半点俊逸潇洒可怜,面目狰狞,眼中血丝密布,状若恶鬼。以他的见识当然知道白云观是什么地方,房中术是道门的说法,阴阳双修其实起源于洪荒末期的女娲大帝,那会儿五行初定,阴阳二气尚未完全同化成五行灵力,女娲大帝便是依靠阴阳双修大法成就大道,因此道门房中术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且随着天地衍变,男女双修再也无法达到当年女娲的程度。但白云观的人一直坚信此路可通大道,并且传出什么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传言。房中术与采补术有本质上的区别,讲究双方互惠互利,齐头并进。而采补术是单方面的索取。
白云观的女冠大多都是自愿双修,甚至有许多世俗豪门的女子为了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自愿上山双修。不过总有人喜欢不劳而获,或者说大道漫漫,耐不住性子转修采补术也是正常。
楚望舒不管他们修炼房中术也好,采补术也罢,哪怕那白云观道子是个与南山老祖一样走上邪路的恶徒他也懒得理会,但若敢把手伸向他身边的女人,他可不管你是什么道子不道子,一样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最轻的也是身死道消,楚望舒纵横九州二十年,有的是阴损歹毒的法子,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玲珑模模糊糊感觉一双手在娇躯上游走,浑身一颤,雪白娇嫩的藕臂爬满鸡皮疙瘩,她立刻就惊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她的那张床上,外衫被剥了下来,就穿着白色的里衣,而那个年轻公子哥一双手按在她小腰上,徐徐褪下绸裤。水玲珑大骇,想也不想就一脚蹬在自称来自九老山的年轻人脸上。
陶谦之轻轻握住玉裸,啧啧连声,笑道:“纤瘦匀称,长短合度,细腻如羊脂美玉,果真神品,小丫头,你的小脚丫摸起来可真舒服,你说我是玩半个时辰呢,还是一个时辰?”
水玲珑羞愤欲绝,泪水涟涟。
陶谦之是花丛老手,对那些遇见美人就猴急的提枪上马的糙汉子不屑一顾,在他眼里,玩弄女子最高境界便是不漏掉任何一处美妙,即过瘾,又能从心理上击毁女子的尊严和烈性。在配以白云观房中术,几番云雨后,就算再刚烈的女人也得变荡妇,这是他多年来的床榻经验总结。
陶谦之握着纤细脚丫细细把手,满脸色授魂消,笑眯眯道:“醒了也好,床榻欢愉本就是男女共同享受的乐趣,就算你不醒,本公子脱光衣服后也会把你唤醒。”
水玲珑趁机一脚踢在他脸上,迅速蜷缩在床头,从发髻上拔下一枚银簪,厉声道:“别过来,我死给你看。”
陶谦之笑了,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想死?不拦着,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还没洞房呢,你以死相逼又与我何干?你若是真已死证清白,说不得我还得佩服你呢。再说了,你就算死,我也照样吸纳了你的阴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见惯了上床之前所谓的贞洁烈妇,真敢自尽的还真没几个,自以为可以以死相逼,其实就是无病呻吟故作矫情,到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起初哭的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多缠绵几次也就认命了。他前些年下山游历时就曾看上过一名高门豪族里的妇人,长相清秀端庄,很符合他的胃口,那只算二流世家的一族之主亲手把发妻送上陶公子床榻,那妇人也是出自豪门的大家闺秀,抵死不从,跟眼前这丫头一样,拔出银簪以死相逼。他陶公子自然不吃这套,结果直到他把那丰腴妇人扒光衣服,赤裸裸的坦诚相见,除了低声呜咽外,妇人的贞洁烈性原来都是假的。陶谦之只用了三天就把那女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到自荐枕席的地步,别看平时端庄的很,上了床就是十足的荡丶妇淫丶娃,好哥哥好丈夫叫个不停。
事后陶谦之也给予了丰厚回报,帮助那二流豪门跻身一流品秩,宾客尽欢。返回九老山时,感恩戴德的家主更是将那明媒正娶的夫人亲手奉上,笑言贱内能随公子上山修道,求慕长生,乃前世福缘今生造化。
因此陶谦之有恃无恐,采补完这水灵之体的神品鼎炉,再去与院外无论身段气质都更加成熟的妇人缠绵,陶谦之可以确定,即便带回九老山也可以让他大半年不乏味。
水玲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陶谦之更喜,说明这丫头已经崩溃认命了。
水玲珑确实认命了,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把银簪扎进了心窝,温热的鲜血瞬间喷射出来,在被褥上溅出猩红的一条血痕。
陶谦之呆住了,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小丫头真敢自尽,且如此果决,她当真半点都不惜命?女子贞洁算什么?被他陶谦之临幸就如此难以接受?若是失了身就要死要活,那白云观数百女冠不得集体跳青冥峰了。陶谦之自幼生长在白云观,整日见父亲与师兄同那群女冠双修,耳濡目染,将女子贞操看的一文不值。
他慌不迭的扑上去,抽离银簪,又是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出,陶谦之并指如剑,迅速封住水玲珑心脉,鲜血止住了,忽然发现原本猩红的鲜血变得漆黑如墨,银簪有毒!
银簪是楚望舒送给水玲珑的,此类贴身事物,只有关系亲昵的男子赠送才能收,所以水玲珑一直把它当做定情信物看待,银簪上淬了五毒散,她袖子里原本还有一小罐,但外衫被脱了,幸好留了一手。
陶谦之神色沉重,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堆九老山带出来的瓶瓶罐罐,疗伤药和解毒药都有,他对这些丹鼎派的花样一窍不通,就更不知小丫头在银簪上淬了什么毒,他也不管这些丹药有没有用,飞快拔出木塞,一颗颗黄橙橙乌溜溜颜色各异的丹丸倒豆子般落在手心。
“张嘴!”
水玲珑面无表情,一张娇俏可人的脸蛋渐转苍白,色浓如墨的柳叶眉紧蹙,应该是疼痛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险些暴走,额角青筋直跳,捏住她介于圆润和尖俏之间的下巴,把丹药一颗颗强行塞进嘴里。可这个倔强刚烈的小丫头憋着一股气,始终不肯咽下去。
陶谦之一指点在太溪穴,强迫她下咽,谁知小丫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一死了之,丹药被她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小脸瞬间涨的紫红,气若游丝。陶谦之低下头,伤口仍旧有丝丝缕缕的黑血流淌,剧毒攻心,丹鼎派真人或许能妙手回春,但他陶谦之肯定是无能为力了。
水玲珑一通咳嗽,把药丸尽数吐了出来,最后吊着的那口气也随之散尽,她凝视着陶谦之,嘴角一挑,满是讥笑嘲讽。
陶谦之前所未有的暴怒,二十年来破天荒的感觉尊严被狠狠践踏,狞笑道:“想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便宜,你这一身水灵之体天生而来,死带不去,本公子做的本就是一锤子买卖,管你死不死?”
抓住水玲珑的脚裸拖到胯下,顺手解开自己裤腰带。
突然而来的震感让陶谦之一愣,他警惕的望向屋外。
“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墙壁生生裂开,两道人影先后破墙而入,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人一掌按在西海老祖胸口,将他推入屋子,横冲了几步,再把他推撞在外一面墙上,墙壁迸裂坍塌,西海老祖身影消失不见。
年轻人身上血迹斑斑,额头鲜血淋漓,是刚才被西海老祖一拳拳轰在脑门上留下的创伤,他走近床榻,轻轻唤了一声玲珑。
床上少女一双桃花眸睁着,早已失去了神采。
年轻人又喊了一声玲珑,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玲珑,我回来了。”
“别死啊,你胆子小,一个人走黄泉路不怕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
得不到回应的年轻人俯下身,动作温柔的拢上少女敞开的衣襟,他的手指抚摸过少女脸颊,香消玉殒的少女脸蛋上凝结上一层坚冰,格拉拉一阵脆响,瞬间蔓延全身,把整个尸体都冰封住。
陶谦之在两人破墙入屋时,就已经跃下床,如临大敌。此时,突兀杀到的年轻人背对着自己,他在考虑要不是先下手为强,兴许是年轻人出场的气势给了陶谦之太大的震撼,陶谦之没敢出手。
定了定神,道:“你就是那个楚府七子,楚望舒?楚望楼是怎么做事的,没告诉你本公子的身份吗?”
陶谦之见年轻人不理睬自己,也没有过激举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想着先稳住这小子,等西海老祖缓过神来,与他联手对付这个小子。
“一个女人而已,只要手握权柄,何愁没有佳人相伴?大丈夫当断则断,儿女私情算什么?这小贱人不识趣,自我了断,不过本公子也不白白亏欠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轻而易举让你当上楚府嫡长子,做未来的楚府家主?”
年轻人终于转过头来,两行清泪变血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陶谦之心中警兆顿生,下意识的横臂格挡。
那名年轻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恰好砸在他交叉格挡的双臂,臂骨瞬间尽碎,年轻人第二拳如影随形,轰在陶谦之胸口,后者顾不上手臂剧痛,默念心法,只来得及将真气运至中丹田,护住心脉。
陶谦之只觉胸口被攻城木撞了个正着,心脏刹那间停跳,胸骨碎裂,整个人倒撞在身后墙壁,墙壁不堪重负,迸裂开十几条又深又长的裂缝。
楚望舒本该第三拳收走这个徒有境界的白云观道子性命,关键时刻,身后废墟中西海老祖冲杀回来,遥遥伸出左手,黑光绕臂冲涌,“嗤”一声,化为一柄窄口短刀,射向楚望舒后心。
楚望舒回身一拳,隐隐有龙吟,拳头冲出龙头虚影,与短刀针锋相对。双方僵持片刻,北海老祖大步前奔,握住刀柄。狂猛霸道的真气汹汹冲入刀身。
光芒怒炸,两扇窗户轰一声炸飞,整栋屋子都是一晃。
楚望舒和北海老祖双双螺旋冲起,破屋而出。两人站在屋顶,分庭抗礼。西海老祖胸前衣衫破烂,露出古铜般结实的胸膛,方才这小子突袭得手,险些将他重创,虽然自己措不及防才吃了亏,可也从侧面说明这小子修为不浅,观其气息已经是练气七八重境界,却能将和自己硬拼一招不弱下风,委实不是陶谦之这种靠采补术成就练气境的绣花枕头可比。
“想不到小小牧野城,竟有你这般天资横溢的少年天才,不过老夫散修出身,从不知道惜才爱才,更是亲手宰杀过许多前途无量的后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北海老祖握到狂奔,一闪一现之间冲到楚望舒身前,高高跃起,短刀狠狠劈下。刀锋中蕴含无与伦比的巨力,以至于断刀劈下的一瞬间,屋檐上瓦片受气浪所激,一片片剥离碎裂。
楚望舒仰起头,感受到那犀利无匹的刀芒,脸庞裂开一道浅浅血痕。他抬起胳膊,聚气为刀,化作一柄一丈长的土黄色气刀。
短刀劈中气刀的一瞬间,突然如活物般飞旋,绕了一个巨大的半弧,攻向楚望舒后心。与此同时,北海老祖一个膝撞敲在气刀上,气刀炸散,楚望舒如炮弹般倒射出去。
回旋的短刀被他护体气罩弹开,没有飞回北海老祖手中,而是宛如活物,飞旋着围绕楚望舒,一刀又一刀,每一刀斩中,护体气罩就薄弱一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双腿着地,滑行出数丈,脚上皮靴磨穿了鞋底。
短刀旋转着斩向他脖子,护体气罩应声炸裂,楚望舒伸出手握住,这柄窄口短刀嗡嗡震动,一寸寸脱离掌控,让他手心鲜血淋漓。
北海老祖招招手,短刀气焰暴涨,脱出了楚望舒掌心。
北海老祖接住短刀,先前还气焰嚣张的兵器,此刻温顺如小猫,北海老祖轻笑道:“原来是土属性真气,难怪如此自信,可惜土能掩水,水一样可以冲垮堤坝,五行生克不是简单的相生相克而已,天地万物,并没有绝对的相生或者克制,这个道理是老夫多年前悟出的宝贵经验,不吝啬的教给你。老夫一声所学尽在刀中,刚才的驭刀式脱胎与道门的驭剑术,是我年轻时杀的一个九老山道士,从他身上搜刮出来的驭剑法门,不过老夫不擅使剑,改成了驭刀之法,不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很贴合老夫就是了。”
楚望舒两行血泪未干,任由它飞离而去,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为此肃清了第一颗绊脚石,我杀了楚望生,杀了楚望云,杀了楚望楼,甚至多此一举救下了姑射,总想着没了那场风波,她的命途就不一样了......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场空啊......”
楚望舒身影突然消失,北海老祖瞳孔一缩,长年征战养成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横刀格挡。
“砰!”
“当!”
楚望舒立足的那块土地后知后觉的炸开一个深坑,然后是短刀炸出一声金石相撞的利响。那柄在北海名声赫赫的雪亮短刀弯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随后北海老祖也如炮弹般倒射出来。
楚望舒悬空浮起,以左手握住右手腕,掌心青光怒吐,龙吟声穿金裂石,一条巨大的青龙从他掌心钻出,张牙舞转,于半空中迤逦游走,蓦地一低头,撞在北海老祖刀身。
北海老祖再次倒飞出去,撞塌院墙,撞碎假山,最后摔入花圃,无数绿叶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无动静,楚望舒站在屋顶,胸膛起伏。
北海老祖摇摇晃晃起身,一身黑衣破烂,他伸手扯掉破烂褴褛的衣衫,露出精赤上身,宛如不像一个年迈老者的矫健身躯。手中那口价值连城的宝刀崩出一小口,浅碧眸子阴冷的打量高高在上的少年,缓缓道:“天下武学层出不穷,老夫穷尽一生,只打磨出三招,练气境以下,驭刀式足以斩杀。接下来老夫的第二招可杀小真境下的任何练气士,第三招可叫初入真人境的高手饮恨。”
楚望舒撕下一缕袖衣,系上披散的长发,面无表情。
大悲无声!
北海老祖抬起手臂,把那柄相伴数十载的短刀放在空中,屈指弹在刀柄上,它就分裂出一柄一模一样的窄口短刀,北海老祖一连弹指十八,身前就有十八柄短刀浮空,彼此似有感应,嗡嗡震动,长鸣不止。
“这是我从驭剑中悟出的招式,生死磨砺十载,才算成型,我取名叫:十八归!”
楚望舒终于开口说话,“这就是你的第二招?”
“不,这是第三招。”北海老祖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笑容,额头忽然裂开一道缝,一双竖眼挤破皮肉生出,朝楚望舒射出一道青光。
摄魂眼!
这不是北海老祖威力最强的招式,但绝对是最诡异难防的招式,它甚至没有破坏力,但眸光会让对视着短暂失神,涉及到元神层次的攻击,最起码也是真人境中后期才能施展,毫无疑问北海老祖走了一条投机取巧的道路,这双眼睛并不是法术幻化,而是实物,本体是北海海域中的摄魂兽额头的独眼,他某次出海历练,偶然间遇到一头重伤垂死的摄魂兽,落井下石的补了一刀,剜出摄魂兽的独眼,以邪道秘法纳入体内,日夜以精气温养,耗时数年,才彻底消化。一直当做出其不意的压箱底手段,每每能收到奇效。连一些初入真人境的高手措不及防之下,也要中招,对付一个练气境的少年,无疑是杀鸡用了宰牛刀,死得其所!
北海老祖舌战春雷,道了一声:“去!”
十八柄早已蠢蠢欲动的短刀如脱缰野马,呼啸而出,每一道都绽放出凌厉刀芒和强盛黑光。十八柄短刀如一线铁骑冲阵,彼此呼应,在十丈外骤然合为一体,本就滔天的气焰愈发无法无天,飞射向屋顶愣愣出神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捂着胸口,踉跄奔出屋外,嗤嗤连声,衣衫裂开几道细细的口子,两缕鬓发也被看不见的刀气斩落,吓的他连忙躲回屋子。
本该被摄魂眼震摄心神的楚望舒不合常理的恢复了神智,双手在丹田处虚合,一条袖珍青龙在双掌间游走,楚望舒双掌举向天空,那条袖珍小龙如龙归大海,骤然间膨胀数十倍,当空盘旋,身躯犹在变大,最后变成长达二十丈的巨龙,须发戟张,朝着天空发出无声咆哮。
青龙一低头,恰好将楚望舒“含”在嘴里,一人一龙悍不畏死的撞向携风雷气如虹的刀光。
东海龙族最为霸烈的自残法术!
青龙衔珠!
“轰隆隆!”
庭院上空炸起一连串如春雷般的响声,整个楚府都能清晰入耳。
那口短刀并未受到阻滞,也没有想象中的弯曲,而是一寸寸的崩裂,好像豆腐撞在墙壁上,当然不会有阻滞,因为往往直接粉碎。
巨大青龙带着沛莫能御的气势俯冲而下,瞬息间穿过北海老祖的身躯。
北海老祖缓缓低头,胸口插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这名年轻人七窍皆流血,杀气滔天,怒吼道:“老子生撕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说到做到,纵横北海一甲子的邪道巨擎,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后辈小子,硬生生撕成两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说真气浑厚,楚望舒还要胜过北海老祖一筹,先是吸纳了五行灵宝的灵力,之后又将楚长风数十年积攒的修为吞噬一空,这股外来真气被他强行压制在丹田,原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散去,真正被他化为己用的不过十之一二。
可在击杀北海老祖之后,他就明显感觉这股真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去不复返,最多一炷香就会散尽。原本他是想借助这股力量突破到练气二重甚至三重,又是一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后者与前者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时隔二十年,那种彷徨无助和锥心彻骨的痛楚再次浮上心头,一如当年得知水玲珑遭遇后的无能为力。胸中杀气和戾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趋于失控暴走的迹象。
楚望舒回头院子,娘亲就躺在他那间房子里,万幸没有受战斗波及,仍处于昏迷状态。他手心贴在水研姬后辈,真气绵绵输入,水研姬悠悠转醒,眼前是儿子熟悉的脸庞。
“望舒,玲珑呢?快去救玲珑!”
楚望舒低着头,在娘亲面前,露出介于犯错的孩子和在外受到欺负孩子之间的表情。
水研姬一颗心幽幽沉了下去,抓住他的袖子,一声声追问:“玲珑怎么了?她怎么了?你说话啊,说话啊......”
“玲珑她......她死了。”
晴天霹雳!
水研姬慌张焦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瞳孔收缩如针。水研姬张了张嘴,似乎想大声哭泣,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那种狂潮般汹涌澎湃的悲伤和痛苦,让她一时失声。水研姬默默垂泪,脸上反而没有表情,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流泪。
水研姬摸了摸脸颊,恍然发现已流泪满面,她喃喃道:“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避不开。娘真没用,连你舅舅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也没能抱住,将来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见水族的列祖列宗?”
陶谦之御风飞起,以远胜生平任何一次的速度逃离。他刚刚拔高身形到与屋顶齐高,双腿忽然炸出两道血雾,惨叫着摔在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低头替娘亲擦拭眼泪,平静的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想死都难。”
忽然有密集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甲胄铮铮声,有一支百人覆甲悍卒将小院围住,个个拔刀,随时作战。领头的中年男子身穿华美黑袍,头戴玉冠,赫然是楚府一家之主楚长辞。
陶谦之神色狂喜,却不是因为楚长辞赶来,而是因为另一波人,为首的两名男子俱是一身九老山真人穿戴的玄色道袍,脚踏麻鞋,一人背负桃木剑,一人两袖空空,正是此次任务的领头人物,陆灵宝和葛长青。
身后依次是此次惊动边荒三城风波的主角姑射公主,气质温和的商景元,少年白头的苏星斗,以及小胖子鱼重玄和清丽少女楚千翎。
楚望舒寒声道:“你试试动一步?我保证在道门真人出手之前将你人头斩落。”
陶谦之只觉得面红耳赤的耻辱,但他还真不敢动弹了,这年轻人明显有疯魔的征兆,他陶公子性命金贵,就算有这小子以命抵命,他也是亏大发了。
楚长辞怒发冲冠,双眸赤红,踏前一步,怒喝道:“孽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陶谦之叫道:“楚长辞,我若有三长两短,必叫你楚府满门陪葬。”
楚望舒一挥袖,气浪滚滚,陶谦之双臂骨折,胸骨也碎了,闪避不及,被狠狠打在脸上,就地滚了两圈,吐出一口掺杂几颗碎牙的鲜血。
楚长辞双手拢在袖中,胸膛起伏,咬牙切齿道:“楼儿是你杀的?”
“是!”楚望舒搀扶起水研姬,面无表情:“不单是楚望楼,楚望生也是我杀的,楚望云也是。你能奈我何?”
“好好好!”楚长辞喉中腥甜狂涌,浑身剧烈颤抖,颤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哀莫大于心死。
“你这个弑兄孽子,连亲兄长都下得了毒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楚长辞神色悲痛万分,厉声指责,“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这个孽子。”
楚千翎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从小生长在九老山,心思单纯,正义感极强,九老山道门规矩森严,师兄弟之间大多相亲相爱,她无法想象世间竟真有弑兄恶徒,骨肉相残。原本还想悄悄和楚望舒打招呼扮鬼脸,这会儿只觉得这小子心术不正,凶残狠毒,几不能称之为“人”。
百余号士卒抽出长刀,一哄而上。院墙三面早在刚才大战中坍塌,这群士卒几乎可以同时杀入院中,以沙场围杀蛮人悍将那般把楚望舒拖入阵中。
楚望舒对明晃晃的百余柄军刀视而不见,抬脚一剁,冲杀在最前的一圈数十人无缘无故的暴毙,胸口统一炸开血雾,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等到那看不见的气机涟漪消散,一百士卒已死伤半数,这些沙场悍卒都是楚长辞从军中挑选出来,看家护院的侍卫,修为至少在练体境,又披了轻甲,哪怕是面对一支千人蛮族军队,也很厮杀了半个时辰。可在这位从小不受待见的楚府七少爷眼前,脆弱的如同纸糊。
楚望舒再一跺脚,剩下五十余士卒被气机涟漪扫中,尽数胸腔炸裂而亡。
陶谦之也在波及范围内,他毕竟是练气境,楚望舒两次出手力道分散,并不集中,他鼓荡真气化为气罩,不受伤害。
楚望舒脸色先是苍白,迅速转为红润,他侧头看向娘亲。
水研姬笑容凄楚,脸庞泪痕未干,柔声道:“去吧!”
下一刻,始终护在娘亲身边的少年突兀消失,楚千翎转头望去,看见他已经出现在生父面前,父子两双掌相抵,空气中响起一声沉闷的空爆,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涟漪横扫,扫过假山,假山炸开。扫过柳树,柳树折断,扫过半面断壁,残垣断壁彻底坍塌。但扫过九老山一行人时,被无形的气罩隔开。
楚千翎裙摆飞舞,脑海中一个念头浮现:“弑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楚长辞惨叫一声,双臂诡异弯曲,断线纸鸢般横抛,半空中拖出一条血线。
楚千翎想也不想,甩出两张雷符,在楚望舒身侧爆炸,电弧烤焦了楚望舒外衫,在他肋间炸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楚望舒捂着肋步踉跄退后,咳出一口浓稠鲜血,面无表情的看了楚千翎一眼。
陆灵宝转头瞪了一眼女徒儿,沉声道:“谁让你出手的?”
楚千翎又委屈又倔强的反瞪自己师傅,陆灵宝知道她犟脾气又犯了,叹了口气,不再追究。
楚长辞踉踉跄跄起身,惨笑道:“好啊,隐藏的可真够深的,为父真是小看了你。老天无眼,让你这个孽畜降生在楚府,早知道是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当年我就该一把掐死你。你跟你那水性杨花的娘亲一样,卑贱歹毒,全怪我这些年心肠太软,竟看不出你这畜生狼子野心,才有了今天这番下场。”
他转头朝葛长青和陆灵宝跪下,一字一句道:“楚氏庶子楚望舒,杀兄弑父,天理难容,楚长辞身为楚府家主,教子无方,以至于让他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此子已入邪道,将来必成祸患。请两位真人出手,替天行道,还我楚府一个公道。”
杀兄弑父四个字似乎深深刺激到了葛长青,他身躯紧绷,衣衫如水波抖动。
陆灵宝拍拍他肩膀,粗犷大汉挠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吧。”
“师傅!”
楚千翎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扯了扯师妹的袖子,轻轻摇头。
楚长辞大声道:“真人,此子当着你们的面行凶,险些杀了陶公子,方才更是将他大哥击毙在府门,如此恶行若不杀之以儆效尤,天理何存啊!”
陶谦之煽风点火,大声道:“陆真人葛真人,此子心术不正,已入邪道,咱们道门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师尊,楚公子对我等有救命之恩。”商景元道。
“望师尊三思而后行。”鱼重玄急的满头是汗。
苏星斗白发如霜,看了自己师尊一眼。
姑射遥遥望向楚望舒,紧蹙眉头。
他们这行人本是应约而来,楚望舒走后,陆灵宝和葛长青很快便找到他们,昨夜遭遇,事无巨细,由几位九老山弟子一五一十告知彼此师尊,而陆灵宝和葛长青对楚望舒兴趣浓厚,拜入九老山之事也毫无意义,葛长青为苏星斗疗伤续命之后,众人就联袂而来,准备带楚望舒一同回九老山,没想到世事曲折,碰上了这种事。
道义两难,左右为难。
场上忽然传来一阵大笑,楚望舒丝毫没有大势已去的觉悟,站在原地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替天行道?楚长辞,我杀你就是替天行道。”楚望舒笑声苍凉而张狂,肆无忌惮。他摇摇晃晃捡起一柄军刀,柱刀而立,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躯屹立不倒。
“六年前,碧泽城遭妖族袭击,娘亲母族,六百余人悉数殉城。随后,云氏暗中命人构陷我娘,以子虚乌有的罪名贬妻为妾,你扪心自问,我娘亲嫁入楚府十几年,可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那时你又可曾站出来说过句公道话?现在说要公道了?你那次子楚望生,张扬跋扈,觊觎我妹子水玲珑的美色,对我欺辱打骂,视如奴仆。祭祖大典前几日,险些将我棒杀,你又何尝还我公道?这些年来,我母子二人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连府上奴仆也敢对我们横眉冷对,冷言冷语。而你始终冷眼旁观......”
他深深吸气,深深吐气,好像要把什么吐出胸膛似的。
“在你楚长辞眼中,我究竟是什么?是随手可以丢弃的棋子,是可有可无的无用庶子。你眼底只有利益,甚至你从来没将我当做儿子看待,我挚爱的妹子,你却要送给楚望生当床榻玩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又将我置于何地?一直以来,我始终觉得,只要刻苦修炼,展现出自己价值,处境也许就会不一样。至少能得到那么一丝丝的公平对待,可你楚长辞的心永远都是偏的。城主府的晚宴上,我凭本事夺得头魁,你却要我把宝贝拱手让给嫡长子。开春前那场瘟疫,你派遣我去军中替你治理瘟疫。可结果呢?我呕心沥血驱除瘟疫,得到的不是你的奖赏认同,而是冷漠相待。我一手创建黄杏访,为东荒百姓驱除瘟疫,日进斗金,你却为了觊觎我的产业,默认云氏故技重施,构陷我娘亲红杏出墙,还要杖杀了她。楚长辞啊楚长辞,哪怕你有一丁点念及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父若不父,子亦不子。”
楚望舒情绪激动,字字问心,身子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水研姬扑到儿子身边,搀扶住他,心痛如绞,泪水涟涟:“别说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楚望舒大声说,奋力站起身,死死盯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楚长辞,“娘,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起先那几年,趁着玲珑睡着后,偷偷以泪洗面,可是想着眼前这个负心人会回心转意?你在屋子里哭,我在门外哭,咱们母子俩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震惊后悔。”
楚长辞脸色涨的通红,眼神中交织着愤怒、痛苦、憎恶、不甘,唯独没有后悔,厉声道:“这就是你杀兄弑父的理由?纵然你百般狡辩,也依然天理难容。”
楚望舒惨笑道:“我楚望舒何须天理容我?是,楚望生是我杀的,你可知我为何杀他?恐怕在你心里他只是性情顽劣了一些,但不失为一个乖顺的儿子。你当然也不会相信楚望生和楚望云两个畜生,把你女儿楚浮玉哄骗至郊外荒野,欲奸污亲姐姐。他们连骨肉手足都不放过,与畜生何异!”
楚望舒说到这里,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我杀他们何错之有!”
一片寂静!
唯有楚望舒粗重的喘息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连陶谦之都不禁长大了嘴巴。
“不可能,不可能!”楚长辞摇着头,喃喃自语。他忽然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兽,歇斯底里的冲向楚望舒:“你说谎,一定是你,是你杀人之后胡言乱语,构陷兄弟。”
葛长青叹了口气,弹出一道青光射中楚长辞膝盖,后者如遭雷击,毫无形象的摔在地上,头上的发冠脱落,披头散发。他这是在保护楚长辞,否则必定会被蓄力的楚望舒一掌打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是不会插手的,但终究不愿看到父子相残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底。
楚望舒冷笑一声:“再来说说你那嫡长子楚望楼,如其母一般卑劣恶毒,他恨不得我死,今日之事皆是他一手造成。”他一指陶谦之,声音很轻,字字蕴含杀机:“楚望楼挑唆蛊惑这个白云观道子玷污水玲珑清白,甚至连我娘亲都不放过,玲珑不堪受辱,自决与屋中......她死了,她死了,我曾经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我曾经承诺不让她在受人欺凌,哈哈哈......”
楚望舒按住额头,仰天狂笑,热泪滚滚。
姑射公主怔怔凝视状若疯魔的少年,好似终于拨开云雾见到了真实的他。公主殿下高冷了二十年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砰!”
楚望舒忽然跪下,双膝深深陷入地理,一手指天,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牧野城楚府庶子楚望舒,自今日起,与楚家恩断义绝,骨肉之情今日断,养育之恩今日了,从此在不相干。天地为鉴!”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以至于旁观众人如有震耳发聩的错觉。
楚长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喃喃道:“逆子,逆子......”
陆灵宝看了看女徒儿,叹道:“师傅知道你古道热肠,嫉恶如仇,不过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有时候即便是亲眼所见也做不得准。世间事不能光看表面,世间人更不可以简单的用善恶标记,咱们道门的太极鱼早就阐明这个道理。往后做事,需多听多看,再做定论。”
楚千翎低着小脑袋,泫然欲泣:“徒儿知错了,徒儿回头就给这臭小子......楚公子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回屋抱出安详睡在冰中的水玲珑,突然跪在葛长青身前,“请真人救她!”
葛长青皱了皱眉,“人死不能复生。”
楚望舒一跪不起:“真人是丹鼎派执牛耳者,理当有法子救他。”
葛长青眉头皱的更紧了,“你需知她不过一介凡人,身死即神死,不是我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葛长青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踏上修炼之路,人的本质就会在一次次破境中逐渐升华,比方说臻至练气境后,即便心脏这等要害受创,也能活命。而凝练元神的真人境和元神离体的大真人境,甚至可以舍弃肉身,夺舍他人。但是水玲珑是凡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有法子的,我已经将她魂魄封在体内,只要有小还魂丹和脱胎丹,她就能由死转生。”楚望舒重重叩首:“只要真人能救她一命,楚望舒必以死相报。”
葛长青心中叹了口气,“你倒是个痴情人,我不知你从何处得知小还魂丹和脱胎丹,但你想必不知道这两枚丹药的珍贵,丹鼎派确实有脱胎丹,但只有区区三颗,说价值连城都是轻的。我怎么白白赠你?而小还魂丹即便是整个道门都没有,相救你妹子谈何容易?”
“小还魂丹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胎丹虽然珍贵,但也不是白要,昨日若非我救了姑射,真人此时当任何?且不说公主殿下,两位真人的一众弟子亦受我救命之恩。难道东荒和中州的安定,还比不上区区一枚脱胎丹?楚望舒并非挟恩图报实乃是走投无路。”
姑射淡淡道:“葛真人,此间之事,本宫回中州之后自会禀明父皇,那枚脱胎丹算本宫向你借的,我姬氏会用等价神物换取。”
葛长青微微愕然,旋即苦笑,怎么到头来自己反而成了恶人。脱胎丹是丹鼎派镇派灵丹之一,不是他一人可以做主,而且他刚才那番话也是合情合理。
“罢了罢了,此事稍后再议。”葛长青袖子拂过,水玲珑身上的冰层化开,小丫头脸色嘴唇苍白,胸口血迹醒目。
葛长青从百宝囊中取出两粒丹丸,撬开水玲珑嘴唇,丹丸滚入她嘴唇的刹那,就化为暖流散入腹中。“一枚可保她肉身三月不腐,另一枚可以镇压魂魄。只是她终究凡人,就算有脱胎丸重燃生机,没有小还魂丹也是无济于事。最多三年,脱胎丹药力耗尽,同样难逃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平静道:“我知道。”
葛长青点点头:“你可还要事未了?”
楚望舒望向陶谦之。
葛长青哪能不知他心中想法,摇头道:“你若杀了他,怕是去不了九老山。”
楚望舒咧嘴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终有机会让他血债血偿。”
他之所以留着陶谦之不杀,就是忌惮他背后的白云观,他既然要拜师道门,不管心中怎样怨恨,都不宜害他性命。
鱼重玄暗暗咋舌,心想楚兄弟好胆色,连威胁的话也说的如此霸气。
葛长青对陶谦之好像没什么好感,弹出一粒疗伤丹药到他身前,淡淡道:“你父亲让你下山的本意是随我们一起寻找姑射,但你中途擅自脱离队伍,失职再先。入牧野城后强抢民女,导致这场闹剧,你是罪魁祸首,失德在后。北海老祖死了也好,他若不死今日贫道也要亲手取他性命。至于你,回山后等着戒律堂处置吧。”
陆灵宝瓮声瓮气的补充道:“还有,既然你脱离了队伍,这趟回山就不必跟着我们了。当然也别想捞取功劳了。”
陶谦之低下头,紧咬牙关,极不甘心道:“是!”
先保命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在城门口购置了一辆三匹龙马的豪华宽敞马车,九老山众人各自买了一匹脚力极佳的龙马,此去九老山路途遥远,总不可能一直御风飞行,就算两位道门真人撑得住,几个徒弟也不行。
出府之前,楚望舒本想杀了云氏,但被水研姬拦住了,这个善良的女人到现在也不希望父子两人真的不死不休。楚望舒心知这次楚府,此生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也就不愿在违逆娘亲。
一行七骑外加一架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楚望舒轻轻“驭”了一声,在路边缓缓停靠马车。
一行人随之勒住马缰。
楚望舒朝鱼重玄招招手,示意两人换个位置,鱼重玄从龙马上跳下来,龙马通灵,立刻欢快的嘶鸣,前蹄轻轻踢踏。鱼重玄一脸疑惑的接出楚望舒递来的缰绳。楚望舒翻身上马,朝众人笑道:“葛真人,陆真人,在下方才响起,还有一事为了,你们先走吧,等我做完事,很快赶上你们。”
楚千翎狐疑道:“喂,你不会要杀个回马枪吧?”
楚望舒笑着摇头,朝着东南方遥遥一指,神色复杂道:“我去接个人。”
一骑策马而去。
楚浮玉居住的山谷在重重草木掩映之中,龙马走不进去,当初为了隐蔽,楚望舒专挑崎岖难行的几不能称为路的路径走,为此楚浮玉脚底磨出了不少血泡,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给了他一通脸色。
楚望舒弃马徒步,翻过了两座山峰,走了几十里崎岖山路,走到山谷时有些气喘,心里好歹松了口气,他想着待会儿那丫头要是撒娇耍赖,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妥协,背她走出这段山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与楚府决裂后,他心中就空落落的,倒不是后悔,而是终于卸下了重生以来的巨石,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
半个时辰后,楚望舒失魂落魄的伫立在木屋外,凝视着门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愣愣出神。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楚浮玉的字迹本就谈不上娟秀,以匕首代笔,刻画的就更加难看了。可楚望舒看着这行字,仿佛看到了那个芳心错付的女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刻下这行字时的凄楚眼神。
意思是说,如果不是眼下亲自遭遇离愁别恨的折磨,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真会有一夜白头的事。
楚望舒摸了摸胸口,深心处,空空荡荡!
以马车为中心的一行队伍缓缓驶出了牧野城地界,正是午时,一行人下马休息,鱼重玄和楚千翎在附近山林里猎杀了一头麋鹿,肉质细嫩,味鲜美,篝火烤上半个时辰后,外焦里嫩,肉香四溢。鱼重玄和楚千翎吃的满嘴流油,脸上还带着一丝愤愤。估摸着是心里还记恨南山老祖的缘故。相比起来姑射吃相就要优雅了十万八千里,不愧是中州皇室公主。苏星斗重伤初愈,不宜多吃荤腥,吃了几小口,安安静静在树荫下盘膝打坐。
葛长青在马车中,为昏迷不醒的楚望舒搭脉,在牧野城外七十里追上九老山一行人后,楚望舒脸色立刻呈现出油尽灯枯的蜡黄。众人虽奇怪他为何独身返回,也不好出言相问。楚千翎灵机一动,囔囔道:“喂,臭家伙,是不是去接应那个......那个什么三姐?”
楚望舒意兴阑珊,直接无视。
到了午时,日头热辣,楚望舒毫无征兆的摔下马车,昏迷不醒。还好鱼重玄反应及时,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勒住缰绳停靠马车。众人索性便原地休息,姑射公主内伤经过丹药调理,好了七七八八,但仍需要时间调息纳气。
葛长青喂楚望舒服下两粒大家精心炼制的疗伤圣药,再给他喂了一小口清水。楚望舒的脸色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似乎不见好转。葛长青幽幽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人,我儿伤势如何?”水研姬坐在软塌上,双手紧握儿子手,这位出身豪门大族却终究是世俗女子的妇人,强撑着不让自己落泪,天气炎热,可楚望舒的手冰凉得很。
葛长青正视着眼前三十余岁恰是女子最风韵时期的妇人,不得不承认的确是罕见的美人,尤其是婉约如水的气质,更能让某些花丛老手垂涎欲滴。也就不奇怪陶谦之会对她动歪念头了。
“夫人不必担心,他的伤势虽重,但姓名无虞,细心调养,长则半载,短则三月,就能康复。”
水研姬心中大定,这才忍不住垂泪。
葛长青看了看软塌另一侧的少女,自觉不宜久留,起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篝火边,鱼重玄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上油脂,忧心忡忡道:“葛师叔,楚兄弟的伤势不要紧吧?”
葛长青对上众人投来的目光,神色沉重的摇摇头:“远比你们想象的糟糕,他身体本就有旧伤,虽说好了大半,可伤及心脉的创伤需要调养,哪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楚府中又与北海老祖死战,运用了极其霸烈的自残法术,一身经脉断了七七八八,后来又强聚真气两气扑杀百余铁甲,实乃固泽而鱼的做法。最后与楚长辞全力硬拼一招,别看他赢的轻松,后患之大,难以想象。经脉俱断还好,贫道自有法子为他续脉,可他刚刚开拓的丹田气海也有崩溃的迹象,除非现在就有一颗脱胎丹,否则贫道也不敢夸下海口一定能救活他。”
鱼重玄颓然道:“怎么会这样,走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只是靠一口气强撑而已,说来奇怪,不知道他走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将他最后一口精气神也抽干了。”
姑射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向马车。
葛长青在苏星斗身旁盘膝坐下,后者平静的望着师尊,低声道:“师尊有几层把握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人事听天命。”葛长青斜睨一眼徒儿,摇头道:“还有心思顾虑他人,你的伤势也不见得比他轻了,寿元虽然棘手,大不了为师倾尽家财为你炼一炉甲子丹,也就药到病除了。真正麻烦的是你丹田气海分崩离析,辛苦积攒的一身黄庭经修为一去不复返了。门派里那些老家伙若是知晓损失了一位天才弟子,怕是个个捶胸顿足,迁怒为师我了。”
苏星斗淡淡道:“修为没了,重头再来便是。”
葛长青佯怒道:“说的简单,你这一身黄庭经,苦练十年才有今日成就,从头再来?到时候连陶谦之都是小真境乃至真人境了,你怎么从头来?”
苏星斗默然不语。
葛长青目光转了一圈,忽然眸子一亮,笑道:“其实想让你短时间内修为恢复,也不是没有法子。”
苏星斗诧异道:“师尊莫非想为我炼制大金丹?”
“废话!”葛长青没好气道:“为师若能炼制出大金丹,早白日飞升了。”
顿了顿,朝楚千翎努努嘴:“你看楚丫头如何?心肠好,长的也可人,别看这会儿年纪不大,可身段格外匀称,过几年保准是前凸丶后翘的美人儿,又对你情有独钟,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伴侣,不如你跟她双修吧,两年之内,绝对可以重返练气境。十年内臻至真人境也不难。”
苏星斗满头黑线,长时间没有说话,懒得理他。
葛长青不禁为徒儿的不解风情感到惋惜,摇头晃脑道:“可惜了这具皮囊。师尊年轻的时候也是唇红齿白的俊哥儿,那会儿许多年轻女冠思慕为师,可为师不开窍,一心大道,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这会儿幡然醒悟,那些女冠不是受戒禁欲,就是下山嫁人,剩下几个都被白云观陶顽石那老小子勾搭去双修了。诶,悔不当初。”
苏星斗嘴角抽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为师现在依然俊朗倜傥,好些小姑娘都仰慕为师,可毕竟年纪摆这里了,为师不好厚着脸皮去啃嫩草,会被人笑话。”
苏星斗道:“师尊,求你别说了。”
道教真人驻颜有术,葛长青虽然三十而立,但外貌看去不过二十四五,年轻俊朗。反观苏星斗,一头白发,面容冷俊,反而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错觉。
苏星斗忽然道:“师尊,你似乎不喜欢他。”
葛长青闻言沉默,低声道:“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不提也罢。”
水研姬好奇的端详上车之后一声不吭的漂亮女子,她穿着一生浅碧色宫装,发髻高挽,露出一整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她上车后只是朝水研姬点点头,就坐在软塌一侧,看着楚望舒发愣。
水研姬心说,这姑娘是哪位?该不会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招惹的女子吧。她知道自己儿子相貌讨女子喜欢,眼前女子容貌也不差,何止不差,简直太出挑。就是冷淡了些,而且透着一股令她分外压抑的威严。水研姬心想,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可不好,望舒未必压的住。水研姬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若是跟儿子有不三不四,啊不,是郎情妾意的情分,自己做为母亲也不能太失礼。可这女子太冷漠太威严,让人几乎生不起打招呼的念头,仿佛她是一块冰雕,默默的观赏就好了。
这时候,姑射从楚望舒脸上收回了目光,朝水研姬点点头,起身出了马车。就这样,直到她离开,水研姬也没来得及开口问姑娘芳名啊,跟我家望舒认识多久啦之类的家常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龙马号称能日行五百里,当然是有夸大的成分,而且有马车随行,速度不会太快。好在众人来时匆匆,回去则悠哉许多。
水研姬每日都要为楚望舒和水玲珑擦拭身体,精心照顾,喂他一些肉汤米汤,这些琐碎事儿都极耗时间,拖延行程。楚千翎刚开始不知道水研姬辛苦挑水的缘由,见她忙活的满头大汗,自告奋勇的帮面善温柔的水姨挑水。这些天水研姬和楚千翎处的很好,毕竟队伍里只有三位女子,姑射太高冷,难以交流。而楚千翎性格善良,虽然泼辣娇蛮了些,其实是个很纯真热心的姑娘。常与鱼重玄轮流驾驶马车,水研姬嫌车厢里太沉闷乏味,就和这小丫头说了几天暖心窝的话,楚千翎自幼无父无母,跟着糙汉子师尊陆灵宝长大,很快就眼泪汪汪的喊起了姨。
两人走到马车边,水研姬欲言又止,说我自己来吧。楚千翎一拍小胸脯,豪气的说车板太高,姨你很吃力的,让我来就好。
很热心肠的跃上驭位,一推车门......
然后楚千翎就尖叫一声,捂着脸狂奔而去。
水研姬默默的关上车门,给赤身裸体的儿子擦身体。
自那以后,楚千翎就没敢靠近马车,偶尔还替换驾车,也只是隔着门与水研姬聊天。水研姬一开车门,她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水研姬瞧在眼里,也不点破这个脸皮薄的闺女。
到了第七日,清晨,水研姬浑浑噩噩醒来,发现楚望舒靠在窗边,默不作声的苏醒过来。
形容憔悴的妇人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楚望舒颤巍巍抬起手,手心贴着娘亲愈发清减的容颜,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娘,孩儿死不了,玲珑还没救回来呢。”
水研姬只是抱着儿子低声呜咽。
楚望舒的命格向来很硬,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不光硬,还臭!前世他遭遇过无数凶险,好几次甚至是必死之局。许多敌手或者故人都在一场场人、妖两族的惨烈大战中身死,但好像只有他活下来了。不过最后终究是陨落于决定天下归属的定鼎之战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着车门休息的楚千翎被哭声惊醒,也不顾及会不会又见到那家伙的裸体,推开车门钻一只脑袋进来:“姨,你怎么了!”
楚望舒下巴抵在娘亲肩膀上,朝她温柔一笑。
楚千翎脸蛋突然一红,狠狠瞪了一眼这家伙,缩回脑袋,车外响起她的囔囔声:“葛师叔,这小子醒了。”
过了片刻,葛长青施施然登上马车,替楚望舒把了把脉搏,啧啧称奇。
楚望舒笑道:“多谢葛真人施药。”
葛长青摆摆手:“是你小子毅力惊人。”
楚望舒一番客套。
葛长青见他已经苏醒,松了口气,留下一瓶调养身子的丹药,吩咐每日一丸,不可多食,过犹不及。起身钻出马车,似乎想起一事,在马车门口转头:“听千翎说,你会我道门的无垢道体?”
“前些年遇到一个云游老道,得他传授,本不知是道门无垢,后来听鱼重玄说及才知晓。”
葛长青看着楚望舒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话中的可信度,点点头,走了。
葛长青前脚刚走,鱼重玄后脚就上了马车,小胖子笑容憨实,学着楚千翎叫了一声姨,水研姬笑着点头。楚望舒和鱼重玄闲聊了几句,九老山一行人中,他和鱼重玄关系最好,一来是这小胖子毫无道门弟子的高傲清高,二来性格朴实,容易相处。楚千翎这个死丫头不提,商景元稳重谦和,是那种慢熟的性格。姑射和苏星斗好似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漠,两个闷油瓶。
夜晚,马车在一株百年榕树下停靠。众人将龙马栓在不远处的树干上,任由它们低头啃草。三三两两在草地上盘膝打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是睡了太多天,楚望舒毫无睡意,夜晚凉风习习,水研姬给他披上一件不合时宜的狐裘大衣。楚望舒独自下车散步,他本就身材颀长,皮囊极佳,如此一来,更有几分翩然除尘的贵公子气态。若是行走在牧野城大街上,准让那些妇人小娘眼前一亮,秋波暗送。可惜这里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楚千翎。
楚望舒走到盘膝打坐的楚千翎身侧,抬脚轻轻踢了她一下,叫道:“丫头!”
楚千翎睁开眼,气赳赳道:“干嘛!”
“这是什么地界?”
“刚出沧水城,”楚千翎瞅瞅他身上那件狐裘大衣,撇撇嘴:“你这衣裳还是我今日在城中花银子买的呢。”
楚望舒也撇撇嘴:“难怪穿起来娘里娘气。”
楚千翎立刻拽住楚望舒的裤管,作势要去扒裘衣。楚望舒连忙后腿,脚下不稳,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怒道:“你有没有怜惜伤者的慈悲心?”
楚千翎哼哼道:“谁叫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谁也不理谁的坐了一会儿,楚望舒艰难起身,拍拍屁股尘土,低声道:“我欠你两件灵宝,将来会还给你。”
楚千翎眼角眉梢稍稍温柔了些,冷不丁的听见这家伙转过身,小声嘀咕:“一百年后再还你。”
楚千翎咬牙切齿叫道:“楚望舒,你现在就还我宝贝。”
楚望舒已经走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榕树生长在山脚下,右侧是官道,再往右十余丈有一条小溪,深浅只到脚裸,异常清澈,可以供行人歇脚饮水,溪中有许多模样俏皮的鹅卵石。
楚望舒身子虚,没敢喝生水,俯身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然后沿溪而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走了大概一百多丈,小溪渐渐偏离官道。他听到了细微的瀑布声。循声又走了两百多米,期间草木丛生,乱石横陈,极难行走。他本来不想远离队伍,万一遇上凶兽野兽,以他如今的境遇,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不过他躺了这么多天,虽然有水研姬日日擦洗身体,终究比不上洗澡来的干净,而且头发没法清洗。
前方果然有一条瀑布从山壁冲泻而下,像一条素白的缎带。还未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水汽。等他翻上一块巨石,眼前是一潭幽潭,潭水中有一位仙子般清丽脱俗的姑娘,青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她站在漫过胸脯的潭水中,平静的与不速之客对视。
相顾不言。
楚望舒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尴尬,于是他瞥了眼不远处散落在大石上的宫装,惋惜道:“谁有些深了......哦,我是说好巧,我也是来洗澡的。”
姑射一双灵气沛然的眸子蕴藏着一抹淡淡的愠怒。
楚望舒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明天洗澡也不碍事,你接着洗,我先回去了。”
姑射见他越走越远,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悄悄松开紧握的拳头,心底有点庆幸,幸好不是在中州,否则堂堂公主沐浴被男人偷看,那还得了。那些老顽固肯定会上书父皇,说陛下啊,你闺女洗澡被人看去了肩膀,贞洁有损,请您下旨将公主下嫁了吧。而以父皇的性格,肯定就要一巴掌拍死那个偷看自己闺女洗澡的登徒子。
姑射穿好衣裙,素手捻一支簪子,把秀发盘好,发簪插在青丝间。她在乱石丛中缓步行走,四周横生出的灌木枝丫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的弯曲。看上去好像是自动给她让路。
哪怕被男人撞见沐浴,也没有太多羞涩恼怒的姑射走下缓坡,在离水潭二十丈外见到那名本该返身的少年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嶙峋大石上,她身子徒然一阵僵硬,寒潭般沉静的眸子破天荒的闪过极盛的怒意。
身披裘衣的少年抬起头,冲她露出自以为很亲和的微笑,似乎是察觉到她眼底的羞恼,连忙摆手解释:“我这身子骨比想象中的还要虚弱,走到这里已经后继无力,才坐下来休息片刻,没有偷看你穿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射那清清冷冷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所以楚望舒也看不出她有没有相信自己,有点紧张。万一这中州冰块公主大怒之下,要给自己颜色瞧瞧,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姑射神经反应慢上一拍般的“哦”一声,在楚望舒对面的石头上坐下,抽出发簪,轻轻揉搓湿哒哒的一头长发。兴许是感觉到楚望舒茫然的目光,她沉吟了片刻,勉为其难的开口解释:“等你一起。”
楚望舒眨了眨眼睛。
姑射想了想,又补充道:“红眼长臂猿!”
楚望舒了片刻,勉强理解了这位公主的话。笑道:“那是东荒的一种凶兽,吉蛮,你的意思是,刚刚碰到了那种凶兽,怕我一个人留这里遇到危险是吗!”
姑射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嗯!”
别看都是清冷淡漠的性格,姑射和苏星斗其实是不一样的,姑射的高冷并不是刻意做出来拒人千里之外,更像是一种天生的性格,其实她远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难以接近。比如她觉得楚望舒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考虑到好歹是救命恩人,不能弃之不顾。只是她天性淡漠,所思所想不流露表面。反观苏星斗,他的冷漠是刻意制造的一张面具,把自己和所有人隔开,你永远无法从一张面具上看到里面人的表情和想法。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难免有些尴尬,于是楚望舒打算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都说九老山补天道,精通奇门八卦,五行算数。能占卜天机,知过去未来,楚千翎那天在溶洞中提过一嘴,说有补天道高人为你卜过一卦,此去东荒,凶险莫测,可谓十死无生。既然如此,你为何执意要走一趟东荒?更让人费解的是,道门竟然不阻止你?”
姑射揉搓秀发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你果然很敏锐!”
“多谢殿下夸奖。”
“可我不想告诉你。”姑射果断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瞠目结舌,感觉自己无法跟上这位公主的思维,说起来他对自己皮囊还是挺自信的,虽说不至于让天下女子一见倾心,可自己这般风度翩翩的放下身段与女子搭讪,就算是楚千翎这个与他不对眼的死丫头也就勉强回应几句吧。楚望舒不愿承认被公主无视,就觉得不管男女总有一些不解风情的。
“还有一事不知能否请公主解惑?”
姑射平静的看着他。楚望舒微微一笑:“楚长风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散修,他哪来的渠道搜集你的信息?一路尾随到九老山,随后连你要游历东荒之事,他也了如指掌,实在匪夷所思。”
姑射点点头:“你很敏锐。”
楚望舒心说接下来是不是:可我不想告诉你......
又是一阵沉默。
楚望舒揉揉小腿肚,感觉风有些凉了,起身拢了拢裘衣,低声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姑射闻言起身,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朝来时的小路返回。
临近马车,楚望舒突然停步,转头东南方眺望,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前世恩怨今世了!”
黑暗中,姑射一双水润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前方神色复杂的少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道教祖庭九老山坐落于东荒西北地带,名副其实的东荒第一灵山。数千年来无数求仙问道者带着朝圣之心踏上这座道门中人心目中的仙山。
九老山在上古年间的名讳早已无人知晓,之所以叫做九老山,又是一段道门中人尽皆知的趣闻。道祖一生只收了九名弟子,号称道门九尊,其时世间妖祸甚重,人族苟延残喘,九位道尊在东荒开宗立派,为苍生传道。道场便设在九老山,九老山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九老山景色秀丽,山势雄奇,有三十六峰二十四涧,五里一观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云阁仙山有美名,雾绕云缠峰翠秀。主峰青冥峰更是高耸入云,直插云霄。相传道祖当年就是在青冥峰羽化飞升。故而有“大道茫茫不可视,一入青冥即成仙”的谚语。几百年前中州有位大儒攀登青冥峰,站在山脚抬眼望去,云海茫茫,不见峰峦,赋诗一首:“一峰傲立万山围,半壁丹崖半翠微。道祖当年飞升处,不见天人怜世人。”
那位大儒最终没有登山,大笑而去。遥想当年儒家那位至圣先师为人族正道五百载,不愿飞升,不难看出儒家对道门的偏见,此诗半褒半贬。
世人皆知“西有昆仑东九老,交相辉映已万年。”
一行队伍缓缓靠在山脚那座屹立万载岁月的“尊道贵德”牌坊前。
马车上走下一位俊秀绝伦的少年,身披一件狐裘,施施然走到牌坊前,举目望着那古朴的四个字。转头笑道:“求仙问道心茫然,我于人间五百载。这是中州某位儒家先贤扬儒抑道的诗句。两位真人,你们说道祖当年刻下“尊道贵德”这四字时,是何种心境?”
陆灵宝虎目一瞪,直言了当:“道爷怎么知晓?”
葛长青笑了笑,低声道:“当年人族积弱,民不聊生,道祖传道弘法,为人族打开一条通天路叩天门的希望,何尝不是在为人族立道?儒家贵人,舍生取义,固然叫人叹服,可那一股子“唯有读书高”的心态,实在令人反感。”
姑射欲言又止。
楚望舒指着她,笑道:“呐呐呐,咱们公主殿下显然有意见,不如咱们上山之前,先来一场道儒之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千翎一瞪眼,颇有几分有其师必有其徒的模样,怒道:“楚望舒,你少挑拨离间,小心姑奶奶去求道尊爷爷,让他把你送到白云观去拜师学艺。”
楚望舒不理她,而是望向陆灵宝,问道:“陆真人,我若是随你们上山,可入几品?又是哪个辈分?”
陆灵宝道:“若没有师傅,只能先当外门弟子,平字辈!”
楚望舒一脸不爽,看向楚千翎:“岂不是比你还小了两个辈分?”
楚千翎立刻眉开眼笑:“快叫一声师叔祖!”
楚望舒朝着陆灵宝深深鞠躬:“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陆灵宝一个侧身,嘿嘿笑道:“楚小子,道爷我不收徒弟很多年了,再说你和千翎八字不合,我若收了你,还不得头疼死。”
楚千翎朝楚望舒做了个鬼脸,帮腔道:“就是就是。楚望舒,不如你拜我为师吧。云字辈哦。”
楚望舒心说,还好我没下跪。转头,朝葛长青施礼:“师尊在上......”
哪知葛长青更加干脆:“我亦无收徒之心。”
商景元叹了口气:“楚兄,要不然,你拜在我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无奈道:“商兄,你别添乱。”
楚望舒沉思片刻,心知自己在楚府的所作所为,不管再如何事出有因,终究让两位真人心生反感,他也不去解释。天地师亲君,本就是天一样大的道理。楚望舒再桀骜,也不认为杀兄弑父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便走一遭通天路!”
众人闻声一惊。楚千翎脱口而出:“你知道通天之路?”
“嗯。”楚望舒翻了白眼:“我若不走通天之路,岂不是真要成你小辈?走完通天路,我就能入内门。”
楚千翎毫不留情的打击嘲讽:“每年都以无数人走通天路,姑奶奶长这么大,只有苏师兄一个人走完。”
除了像楚千翎鱼重玄此类从小被九老山收养,且被真人看上资质收为弟子的幸运儿得以成为内门弟子,寻常人大多都要从外门弟子开始做起,随着修为攀升,由外门晋升内门。而有一些向往道教祖庭但天资太差无法成为外门弟子的,只有杂役弟子一途,比如“尊道贵德”牌坊下两行噤若寒蝉,躬身不起的看门童子。
楚望舒以前听说九老山杂役弟子十万,外门弟子近一万,内门弟子却只是千余人。能成为内门弟子的皆是人中龙凤,从苏星斗商景元等人身上便可窥一斑见全豹。
“有劳两位真人带我娘和妹子先上山。”
楚千翎掏出一张符箓,心灵手巧的折成一只精致纸船,递给师尊。陆灵宝摸摸徒儿的脑袋,轻呵一气。
纸船轻飘飘飞起,转眼间扩大无数倍,化为长六丈宽两丈的大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灵宝率先踏上纸船,回头朝抛给楚望舒一枚黑木令。水研姬抱着水玲珑随众人登船,转头回望。
楚望舒笑着挥挥手。
纸船浮空,破空而去。
楚望舒目送纸船升空,消失在茫茫云海,收回目光,瞧了一眼仿佛登天之阶似的蜿蜒台阶,缓慢拾阶而上。历时一月。他们终于抵达这位道教祖庭,楚望舒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只是水研姬忧儿心切,坚持要他披着狐裘。
九老山景色秀美,地灵人杰,是真正的九州一等一仙山。各州达官显贵游览九老山,探幽揽胜,只觉飞流涧水,绝壁高耸。中途取景十之二三,再到青冥峰顶,一览众山小,才知风光最好是巅峰。但其实除了腾云驾雾的真人,鲜少有人能一窥九老山真容。否则定要扼腕叹息一声:只缘生在此山中!
楚望舒沿着山阶而上,草木夹道,阳光灿烂,山风拂面,裘衣猎猎翻飞。中途看见有许多小观小庵,住着杂役弟子,几个身披素色道衣的女弟子正在观前的榕树底下喂猴子,高高捧着蜜桃,踮起脚尖,将婀娜身段凸显的分外诱人。几只白毛猴子一手勾住树枝,另一手轻轻一捞,捧着桃子啃的津津有味。忽然齐齐转头,朝不远处台阶龇牙咧嘴,吱吱尖叫。
女弟子们闻声看来,瞧见裘衣如雪的楚望舒徐徐拾阶,身材挺拔,气度非凡,好似一位野狐逸人。女弟子们朝楚望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后者有所觉,转头朝她们温和一笑。阳光洒在他脸庞,俊秀中透着一股让人心醉的柔和。女弟子们齐齐失声,片刻后,一人转头朝观里喊了一声,顿时哗啦啦十几名姿色不俗的女冠涌出,看猴子似的围观楚望舒。胆子大些的,就扯着嗓子脆生生的喊:“公子何地人士,高姓大名?”含蓄一些的则说:“公子,日头酷烈,不如进观休憩片刻,喝口茶?”
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楚望舒朝众女冠摆摆手,在女弟子们失落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越往上走,建筑越少,偶尔有一两座道观,也是在极远处,掩映在丛丛树影中,瞧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台阶蜿蜒处,坐落一座道观,红墙青瓦,香火袅袅。
道观门口伫立两位童子,躬身做揖:“不知公子是揽胜取景的游人,还是拜访哪位道长?”
楚望舒回了个礼,取出黑木令递过去,笑道:“我来走一遭通天之路!”
两名童子悚然一惊,目光交接,其中一人低声道:“公子稍等片刻。”
匆匆入观。
不过半盏茶功夫,一名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两袖飘飘,头戴五岳冠,面如重枣。
“贫道丹云子,公子如何称呼?”
丹字辈,楚望舒不禁想起了牧野城玉华阁的丹阳子。相比眼前这位戴五岳冠的受戒道人,丹阳子应该略微不如。
“晚辈楚望舒,受陆灵宝陆真人引荐,拜师九老山。”
丹云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邀楚望舒入内,也许是陆灵宝三个字名声太大,丹云子态度极好,不管楚望舒懂不懂,大致讲解了一遍通天之路的规则。凡是想一跃成为内门弟子,都得经过五重考验。分别是道门五宗的符箓、丹鼎、秒真、补天、上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道关卡,正是如今九老山第一大宗符箓派。
“规则很简单,待会我会在公子面前演示如何画符,随后会给公子一份灵宝经符箓总纲参悟半个时辰。只是最简单的符箓,形似为下等,神似为中等,形神具备为上等。下等便可过关。”
楚望舒点点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我懂。”
丹云子笑了笑,符箓派流传甚广的名句,知道的人不少,可真正知晓其深意的人却不多,他不认为这个看上去尚未及冠的少年会有深厚的符箓见解,不过能说出这句话,已经难能可贵。起码对符箓不是一窍不通。
童子捧上土豪软笔,黄纸砚台,还有一盅号称“一两黄金一两沙”的极品朱砂。先倒了一杯取自九老山的灵泉,墨研后,再用汤匙取一勺朱砂倒入墨汁,反复研磨。
丹云子招招手,示意楚望舒走到案前观看。
符箓又称“符字墨箓”,起源于道祖,乃道门流传甚广的法术。并非符箓派一家独有,大道尚且三千,各派走的路线不一样,但并非闭门造车,就像他前世的红颜知己李妙真,就身兼妙真道、补天道、丹鼎派三家之长。楚千翎虽然是符箓派弟子,可也精通补天道的望气术。
符箓的由高到低可分为符图、灵符、云篆、复文。
丹云子为楚望舒展示的就是最简单的复文,多数由两个以上的小字组成,丹云子落笔缓慢,刻意给足了楚望舒观摩消化的时间,整张符箓一气呵成,画符之前念了一道笔咒。轻轻搁下笔,笑问道:“可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点头道:“会了。”
楚望舒前世一介散修,所学驳杂,身兼百家之长,只要能提升修为增加手段,不管正道法术还是邪道秘法,来者不拒。符箓之术也曾有所涉猎。
丹云子所书不过是寻常至极的强身祛疾符箓,不算多难,但也不是新手能够完成。因此只要楚望舒绘出形态,就算过关。
丹云子笑道:“虽然形似即可,但如果接下来几关依然是末等评分,楚公子这趟通天之路,便算失败了。”说着,递过来一页灵宝经的绘图总纲,开篇第一句便是“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将画符“知窍”二字阐述的淋漓尽致。
楚望舒认真看完整页绘图总纲,心有所悟,他当年独自钻研符箓,走了许多必不可少的弯路,光是练形就花了数年,此后在蕴神上停滞了整整三年,差点没抓一个九老山道士逼问秘法。最后领悟诀窍后,画出来的符箓在神韵上阻滞颇多,很难一气呵成。当年若有这篇总纲,他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他闭眼沉吟片刻,提笔,口念笔咒:“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落笔,书符时运气与符上,又称为入符胆,这个过程中必须一气呵成,不能有半点凝滞,否则符胆受损,灵力难以贯通符纸,轻则威力大减,重则刻符失败。
一笔画完,楚望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符纸上的墨迹瞬息干透。
他搁下笔,朝目瞪口呆的丹云子笑道:“道长,你看如何?”
丹云子张了张嘴,半晌无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之前习过符箓之法?”
楚望舒点头:“以前曾有幸得道门仙长授过秘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云子恍然,赞许道:“书符通畅,笔墨自蕴于胸,火候十足,想必是经过一番刻苦练习。公子水平不比符箓派内门弟子差,足以入我符箓派。形神具备,上等!”
丹云子命道童取来一块象征上等的乌金木令牌,一面刻“符”字,一面绘黑白太极图。
“震金钟,九响!”
童子偷偷瞥了眼楚望舒,一脸见了鬼的匪夷所思,跑开了。
楚望舒走出道观时,恰好听见洪钟大吕,震耳发聩!
通天峰,三清殿。
主殿共有十八根三人合抱的粗大立柱,支撑着高不可攀的穹顶,高高在上的祭台上,悬挂着一排画像,道祖居中,据说是当年九尊中丹青圣手,符箓祖师亲手所绘,地仙手笔,非同凡响,数千年来笔墨浓艳如初。道祖画像两侧才是道门九尊,这十幅象征道门气运的画像,已经挂在在三清殿,俯瞰东荒近万载。
主殿中搁了一张锦绣榻,身穿普通玄色道袍的老者端坐其上,鹤发童颜,眉目慈祥。老道士身材不高不胖,神华内敛,好似普普通通的老人,只是眉心有一道紫红印记。
下方蒲团上盘坐两人,陆灵宝与葛长青。粗犷魁梧的陆灵宝在老人面前,乖顺的好似稚童。虽然在喋喋不休的讲述此次东荒的事件经过,但声音很轻,罕见的温言细语。葛长青则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
老人耐心听完,叹了口气,声音沧桑温和:“这三百年来,虽有神帝横压天下,震慑妖族,然而妖族入主九州之心不死,时刻想着重现太古辉煌,制霸九州。妖族有一帝三皇十二尊的格局,不说那可与神帝争锋的妖族天帝,东荒的一皇金天氏,便是野心勃勃之辈,统摄东荒妖族千余年,暗地里阴谋伎俩层出不穷,想尽法子耗我道门气数,当年碧泽城之祸,就是他暗中连桥搭线,神帝千里一剑示威天帝宫,后来曾来过一趟东荒,这场不为人知的万里追杀,仍是被他逃过一劫。此次明面上截杀姑射,实则是针对你俩,要不是他怕被我察觉,不敢亲自出手,你们两个恐怕劫数难逃。”
“他来也无妨,大不了跟他拼了,弟子求道本就不是为了飞升成仙,只想为人族正道百年,就算死,弟子也不会辱没道门威名。”陆灵宝拍着胸脯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憨货,死有何惧?但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岂不是白费了为师一番授业之恩?”
老道正是道门公认第一人,当世道尊。
陆灵宝挠头傻笑,像个孩子。
老道摇了摇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葛长青,又是一叹:“见到他了?”
葛长青点点头。
老道问道:“感觉如何?”
“相隔十年,他的修为愈发深不可测,仅仅是一道分身就与我打的难解难分,真气之浑厚,怕是即将踏入大真人境。”
“由他去吧,善恶到头终有报,坦坦大道,即便走的慢些也不算什么。若是走岔了路,走的愉快,离大道越远,终将万劫不复。”
葛长青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前些天让太乙师弟占了一卦,近几年来,天道愈发晦涩高远,难以捉摸。卦象越来越模糊,但这次的卦象显得,紫薇星移,诸天星斗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方位,寓意九州格局将变,天下大乱之兆。”道尊平平淡淡的抛出一道晴天霹雳。
葛长青与陆灵宝面面相觑,皆是悚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灵宝瞪着一双虎目,难以置信道:“有神帝坐镇九州,妖族应该不敢猖獗吧。”
道尊摇摇头,好似讳莫如深。
就在此时,隐隐有钟声传来,悠远轻微,但在大殿内三人耳中,就仿佛响在耳畔。
道尊咦了一声,笑道:“金钟九震,有人在走通天之路?”
陆灵宝瓮声瓮气道:“就是我刚刚提到那个楚望舒,牧野城楚府的庶子,不过现在不是了。返回东荒时我们恰好去楚府寻他,没想到撞上了父子决裂的一幕,这小子天资心智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可就是性子太狠辣,杀兄不说,还要弑父,虽说那楚府家主薄情寡义,活该如此,可弟子依然不喜。”
道尊含笑点头,道:“性子是桀骜了些,但想必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你俩不会带他上山。且看他能走到哪里。”
三清殿外,偌大的广场只有商景元和鱼重玄几人,楚千翎把水研姬姑侄暂时安置在青冥峰一处院落,返回三清殿外待命。一边等候师尊从三清殿出来,同时也想看看楚望舒能走到哪一步。
日头正烈,尤其是青冥峰地势高入云海,就感觉太阳是悬在头顶三尺炙烤。迎面吹来的山风也带着浓浓热气。
楚千翎抹了抹额角细汗,摘下水囊,瞥了眼打坐吐纳的苏星斗,咬了咬唇,小步走过去,递上水囊,温言细语道:“苏师兄,喝口水吧。”
苏星斗眼睛也没睁,淡淡道:“多谢,我不渴。”
楚千翎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默默走开,拧开木塞,喝了一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凑了上去,一脸讨好的笑容:“千翎,我也渴了,你把水给我喝一口吧。”
楚千翎气呼呼道:“想喝水自己去观里取呀,没手没脚啊。”
鱼重玄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憋屈和嫉妒,小声嘀咕:“苏星斗不也有手有脚嘛。”
“你还说!”
鱼重玄立刻乖乖闭嘴。
商景元一脸恨铁不成钢。
鱼重玄在楚千翎这里碰了钉子,他是闲不来的性子,就拉着商景元聊天。
“商师兄,你说楚公子有没有希望走完通天之路?”
楚千翎嗤笑道:“当然不可能啦,通天之路是外来弟子直入内门的唯一途径,岂是寻常人可以轻易过关?需得对道门五宗都有涉猎,不是粗通皮毛就行,得登堂入室。若是连续五关评分都是下等,他还是得乖乖从外门弟子做起。当年苏师兄的记录是符箓下等,占验中等,上清中等,炼丹和剑法都是上等,走完通天路后,鸣金钟五十四响。我记得没错吧,苏师兄?”
苏星斗面无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商景元沉吟片刻,“楚公子天纵奇才,初次相遇时不过练体巅峰,但却能在水中压千翎一头,战力还要胜过初入练气镜的高手。那晚他突破练气境后,景象骇人,其凶威有目共睹,说实话,我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人。然通天之路并非以武力而论,楚公子非我道门中人,五道关卡不好过。”
鱼重玄一时忧心忡忡。
楚千翎兴灾惹祸道:“等那小子失败后,我就天天在他面前转悠,让他一天喊我几十遍师叔祖。”
“当当当......”
钟声隐隐约约传来。
一伙人愣了愣,竖起耳朵凝神聆听,钟声在半山腰,传到这里来已经非常模糊。楚千翎闭眼,运气聆听,皱了皱眉,朝身边鱼重玄问道:“几声?”
鱼重玄掰着指头算了算,一口咬定:“五声!”
“你滚,我都听到有七声了。”
商景元沉声道:“八声!差一点就能评为上等,可惜可惜。”
“有这么厉害?”楚千翎瞠目结舌,“我记得第一个考验是咱们符箓派吧,做为第一道拦路虎,符箓只需要形似就能过关,是因为新人想要画符知窍,形神具备实在太难。苏师兄当年也只是下等,楚望舒这小子竟然中等,且无限接近上等?他,他......作弊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偷偷瞟了一眼苏星斗,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不愧是我差点斩鸡头拜把子的兄弟。
不知为何不愿离去的姑射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金钟九震!”
好一个晴天霹雳。
此时,青冥峰各大道观小庵,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杂役弟子,都听见了悠悠传荡的钟声,尤其是后两者,所住地方正是青冥峰山脚至山腰部分,尤其能感受到震耳发聩的金钟九震,个个震惊莫名。
“这是......金钟九震?”
“天呐,有人走通天之路,居然还得到了上等评分?”
“多少年未有的盛况了!”
“我有预感,咱们九老山又要多出一位天才弟子。”
也有人羡慕嫉妒恨,酸溜溜道:“这算什么,我也能金钟九震。”
“师弟啊,你入门六年了,若是连基础符箓都画不好,干脆爬到青冥峰跳崖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师弟,可惜你不能走通天之路。这是针对入门弟子的考验。”
“师弟啊,就算你能金钟九震,可也仅限于符箓一道,再往后走,立刻就被淘汰了。”
那名年轻弟子被一通调侃,脸色涨红,囔囔道:“我就不信那人可以一直金钟九震下去。”
“这次我站在你这边,最近一次通天之路上成绩最好的,应该是十年前的丹鼎派天才弟子苏星斗吧?”
“我记得,那时候苏师叔才十岁,闯符箓时,鸣钟三声,越到后面后劲越足,一个十岁的孩童呀,竟然真给他闯到内门去了。”
“鱼跃龙门。”
靠近山脚的某处道观,一群杂役女弟子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诶,我好像听到震金钟了。”
“我也听到了,整整九声。”
“是什么人在走通天之路?开场便不同凡响。”
“这样的奇才最差也能入外门吧,好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师兄还是师姐。”
“哎呀,是不是刚才那个俊哥儿?”
一片沉默。
女弟子们哗然:“竹儿,你一直在观外打扫,可曾看见有其他人登山?”
竹儿回忆了一下,“除了几名师兄,外人者好像......只有那位公子了。”
“哎呦,你们这群不争气的妮子,刚才怎么不留人家喝口茶?”
“呜呜,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知道俊哥儿是走通天之路,姑奶奶撒泼打滚也要把他拖进来给姐妹们享用。”
“别说了,腿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过了半个时辰,第二座道观隐约出现了轮廓,楚望舒走的不快,就像大多数登山赏景的人一样,拾阶而上的同时,欣赏青冥峰景色,密林中有不知名的猴子在树冠间嬉戏跳跃,也不怕生人,顽劣些的甚至拿松果砸他,楚望舒本来不在意,可当他躲过松果时,脚下炸出一个土坑,心胸狭隘的他立刻怒了,俯身拾起几粒石子,每弹出一粒就有一只猴子从树冠上摔下来,吱吱惨叫。
手上石子弹完,树下已经摔落七八只猴子,其他侥幸逃过皮肉之痛的猴儿,很没义气的一哄而散。
楚望舒在第二座道观前停下,头顶有一排仙鹤飞过,九老山珍禽异兽满目皆是。
道观前依然是两名童子看守,相比符箓道观外看门童子的客气淡然,这两位童子眼中多了惊讶和佩服,悄悄打量楚望舒。
楚望舒出示了那枚由黑木令换来的紫金令。童子小心翼翼接过,客气道:“师尊早已等候多时,公子随我来。”
领着楚望舒穿过外堂,在内堂口停下来,童子道:“公子请入内。”
楚望舒朝他点点头,跨入内院,空空荡荡的内院,没有植栽草木,也没有供人歇息的石桌石凳,只有一幅巨大的八卦阵刻在地面。
补天道三大式之首:奇门遁甲!
道观中传来清朗的笑声,却不见人,“楚公子,开始吧。”
楚望舒会心一笑:“习得奇门遁,来人不用问。厉害厉害!”
随着他话音落下,小院中凭空出现六黑六白十二具石人,手持石剑。子、戊、申、午、辰、寅各占三黑三白,休、伤、杜、景、惊六门各占三具黑白,生死两门无人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奇门遁甲是补天道至高绝学,与六壬、太乙并列三大奇法。
它囊括了天干地支十二时刻二十四节气,素有天地纳为图的赞誉。测吉凶、观天象、分阴阳、定五行、排局布盘,神妙无穷。
在散修界有句流传广泛的谚语:丹剑符法皆不问,奇门遁甲常伴身。意思是说道门中的各大派系法术都可以不学,唯有奇门遁甲不可缺。精通一门补天道法,可为散修趋吉避凶,作用最大。
楚望舒的奇门遁甲与丹药学问都得授与神帝,没错,就是那位九州第一帝,千古第一人。也是他为楚望舒平衡体内五行,另辟蹊径,让万古未现的混沌体得以修习道法。
楚望舒见到十二具石人时,便知那名故作高深不露面的补天道道士要跟自己来一盘排兵布阵。
“开始吧!”
“好!”
“你走阳遁,我走阴遁。”
楚望舒不废话,将真气覆于六具白色石人。与此同时,他眼中有一道道符文闪过,甲乙丙丁乙庚辛壬癸诸多玄妙字符。
楚望舒心念一动,“伤”字位的石人越过生门,横移到“戊”字位,石剑直刺,伫立在“休门”与“辛”字位的两具黑石人迅速做出反应,前者石剑直直刺出,后者则移动到“戊”字位,玉石俱焚般的撞向那具率先出招的白甲石人。
白甲石人出师不利,被撞的剧烈一晃,石剑扎在休门黑甲石人肩膀,整条手臂炸成碎石。同时,那名黑甲石人的反击一剑也刺中了白甲石人的胸口,“咔擦”一声裂响,黑方已极小的代价击碎一具白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了笑,杜门白甲替补到伤门,与寅位白甲配合,将休门那具黑甲一撞而碎。就在这个瞬间,对方也做出了应对之策,辛、子两位黑甲手起剑落,斩落两具白甲头颅。
以一换二,明显大亏。
然而就在这时,景门与申位的两具白甲不知何时出现在开门与生门,先后斩碎那两具黑甲。
三比三,局势持平。
道观中传来一声轻咦,随后有声音笑道:“穷则变,变则通,奇门八卦本就顺应天时变化而变化,这份玲珑心思,着实难得。楚公子,你再看看老夫这手如何!”
中央太极鱼亮了起来,以太极图为中央,清光顺着八卦图的脉络蔓延,整张太极八卦图都亮起蒙蒙青光。天盘未动,地、人两盘极速旋转,戊、己、庚、辛、壬、癸依次亮起。十干在不断变幻方位,卦象一片混乱。
仅剩的三具黑甲突然消失不见了。
遁甲!
楚望舒心中大凛。心说老道士您对我这个拜师入门的新手使用遁甲真的合适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听见一具白甲哄然炸裂成齑粉,毫无征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皱了皱眉,神色变得古井无波,眼中清光大盛,子戊申午辰寅,生休伤杜景惊死,诸多字符在他瞳孔中一一略过,极速推演。
“排天盘。”
“排地盘。”
“排九宫。”
“砰!”
又一具白甲石人炸裂,根本看不清对手出招,遁甲遁甲,本就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排八门。”
“排九星。”
“排九神......”
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眼中两道清光怒射而出,最后一具白甲突兀消失。
遁甲对遁甲。
道观外,两名童子尽职尽责的分立观门,眼神却极为飘忽,时而朝里张望,时而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蠢蠢欲动。里面状况如何?那名方走通天之路就开门大吉的少年会不会折戟成沙在他们补天道这一关?这么多年来敢走通天之路的人倒是不少,无一不是铩羽而归。偶尔有一两个通关的,也不过是拜在外门。更别提十年不曾敲响的金钟九震。杂役弟子想晋升,除了刻苦修炼先晋升为外门,然后在积攒资历和修为,晋升内门。最后一条就是走通天之路,平步青云。不过十万杂役弟子中能晋升到内门的十之一二都没有,之所以会是杂役弟子,天资本就不出众,升到外门已是极限。而一旦成了外门弟子,通天之路就不会对他们开放。除了默默积累,别无他途。
好奇像只猫儿,不断挠他们的心。
内院传来脚步声,两人身躯一震,迫不及待的转头看去。
楚望舒与两名道童擦身而过,出了道观,继续拾阶而上。
等他身影消失在树影中,两名童子对视一眼,急匆匆的跑进内院,在十丈外整了整衣冠,平复激荡的心情,这才缓步走到内院门口,只见院中空无一人,唯有满地碎石,以及一尊白甲石人寂然伫立。
“师尊?”
观内传来一声轻叹:“震金钟,九响!”
“当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悠扬的钟声传荡,再次给了青冥峰近万弟子一个头顶惊雷。
三清殿外,广场!
楚千翎闭着眼睛,侧耳聆听,这次的钟声比上次要更加清晰:“一声、二声、三声......八声,九声......九声?”
楚千翎僵硬着脖颈,一点点扭向鱼重玄,刚想发问,约莫是想起这家伙听力还没自己好,摆摆手,又僵着脖子扭向商景元:“商师兄,我可能是这次任务受了暗伤,听力出了问题,改日去丹鹤峰讨几枚治疗耳鸣的丹药。那个,能告诉我是几声钟响吗?”
楚千翎一脸“快告诉我没有九声”的期待。
商景元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师妹,去丹鹤峰的话,能否替我也讨一枚丹药?师兄的听力也出问题了。”
青冥峰弟子们哗然:“又是金钟九震?我不相信!”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连续两关金钟九震,如果第三关依然九响,那就打破十年前苏星斗的记录了。”
“补天道要和咱们符箓派抢弟子了。”
“到底何方神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去青冥峰顶吧,看看到底什么人如此惊才绝艳。”
“我知道,刚才从一些杂役弟子嘴里听说,是一名俊俏公子,年纪轻轻尚未及冠。”
“哼,那帮女弟子兴奋的满脸通红,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模样。”
“天呐,难道再来苏星斗?道爷我再找不着道侣,只好去白云观双修了。”
“别被白云观女修吸干精气。”
“不,你还有一条路可走,努力成为内门弟子,然后受戒!这样就不用找道侣了。”
“哈哈哈......”
青冥峰来了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年公子哥的消息,从一群女杂役弟子嘴里流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百余名内门女弟子结伴前方三清殿,欲一睹那位少年天才“芳容”。近百年来,除了绝世天才苏星斗当年入道门引起轩然大波,再无人能像楚望舒这般引得青冥峰上下震动。
第三道关卡,丹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在童子的指引下,走入道观,整个道观就是一个丹室,四壁都是高到屋顶的药柜,只有西面墙壁留了一个圆形气孔。一缕光芒从气孔中射进昏暗的丹室,恰好照在中央那尊青铜炼丹炉上,三足两耳,刻太极阴图,炉身下宽上窄。真正的千斤炉值千金。楚望舒做为炼丹行家,一见到这尊丹炉,两眼放光。
童子站在门口,朗声道:“公子这次要炼的是续骨丹,丹方由我口述,药材在柜子里,还得公子自己找。且听好......”
童子念完丹方,关上门离去。
楚望舒在药柜前转了一圈,一脸懵逼。三面药柜密密麻麻,竟然没有标记药名。几十种药材要找到何年何月?有这功夫我十炉丹药都炼好了。无奈归无奈,估计也是考核的环节之一。他花了三刻钟才从数千个药柜中大海捞针的找出十几味药材,丹炉边的案几上有黄铜袖珍小秤,他基本不用,药材拿手上掂一掂,斤两自知。
楚望舒烧炭生火,趁着火炉不旺,剪碎了药材,有些需要浸泡的就丢进案几下的水桶里,一炷香后,一切准备妥当,先是倒入少量泉水,等水沸腾后,依次放入药材,接下来就是掌握好火候。
青冥峰上,无数弟子翘首期盼,等着新一轮的考验成绩。
某内门弟子道观。
“我记得第三关是炼丹,嘿嘿,那小子如果还能金钟九震,我把整座道观吃下去。”
“炼丹不但要讲究天资,经验更重要,没有丰富的炼丹经验,很难成功。那小子只有三次机会,倘若还能像前两关那样,我吃三清殿。”
“那我吃青冥峰。”
“能过关就不错了,毕竟苏星斗家世与道门颇有渊源,有炼丹经验也正常。这小子是什么家世?总不可能也是一个炼丹好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箓之道精湛,奇门遁甲精通,若还是个炼丹高手,那咱们也别修道了,集体跳崖算了。”
某外门弟子道观。
“那俊哥儿估计有麻烦了。炼丹不是那么好炼的。”
“那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苏星斗,我的如意郎君是最棒的。”
“呸,苏星斗什么是你如意郎君了。”
“咯咯咯,你们争苏星斗吧,我不跟你们抢,我要这个刚上山的俊哥儿,他精通符箓,肯定入我符箓派,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别跟我抢。”
“呸,少发骚啦,你见过那个俊哥儿了?别人说的话不足为信。我不相信世上还有比苏师兄更俊俏的。”
“是苏师叔祖。”
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声。
三清殿前。
楚千翎忧心忡忡道:“坏了坏了,那家伙好像挺精通蛊毒的,丹药蛊毒有很多相通之处,他若是过了这一关,内门弟子十拿九稳,怎么办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重玄有些生气,壮起胆子教育心上人:“千翎,楚兄弟能入内门当然最好了,说不准以后就是我们的师弟呢。”
楚千翎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翻了个白眼。
鱼重玄左顾右盼,嘟囔道:“为什么我觉得上山的弟子越来越多了,这些外门弟子真是没规没矩,哎呀,连杂役弟子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三清殿来了?”
商景元笑道:“估计是来看楚公子的,接连两次金钟九震,委实太惊世骇俗。不过时辰还早,炼丹繁琐,估计还得一个时辰成绩才传过来。”
“当当当......”
商景元刚刚说完,钟声遥遥传来,出乎所有人意料,依然是九响。他摸了摸脸,感觉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广场四周的弟子同一时间顿足聆听,紧接着炸锅了一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又是九声?怎么可能!!”
“天呐,我不相信。”
“这这这......这不会是哪位大真人的私生子吧。”
“不是,我觉得是道尊的私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嘘,你不想活了?这话咱们私下里传播就好。”
“这什么怪胎啊,第三次了。”
“呔,那个说要吃三清殿的别走。”
“别管他了,那个说要吃青冥峰的跑了,大家快追啊。”
三清殿内,两位道门中举足轻重的真人面面相觑,陆灵宝挠挠头,“要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其实多收一个弟子也无妨,不介意他跟千翎天天打架的。”
葛长青玩味笑道:“晚了,金钟二十七响,这才过了三关。这话你留着跟另外几大宗的真人说吧。”
道尊双手虚合丹田,默然打坐。
楚千翎正满脑子楚望舒将来要骑在她头上拉屎撒尿的惶恐中,冷不丁瞧见一个平时玩的好的内门女弟子走过来,一步三犹豫,羞答答的欲言又止。
“玲儿,有话就说。”楚千翎翻了个白眼。
唤作玲儿的女弟子低下头,还没说话,脸已经红了,“千翎啊,我听说那个俊哥儿是跟你们一起回山的,他,他叫什么?”
楚千翎一脸吃了死老鼠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了一眼苏星斗,发觉往常觊觎他的情敌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楚千翎灵机一动,小脸蛋绽放出如花笑靥,勾搭住玲儿的肩膀,笑嘻嘻道:“呐,我跟你说啊,那小子......那位公子叫做楚望舒,来自牧野城,天纵奇才啊,尚未及冠,修为就能与我平起平坐。用人中龙凤来形容也不为过。”
玲儿自动忽略了“与我平起平坐”这六字,一脸娇羞的问:“那,那是不是真有他们说的那么俊俏?”
“何止俊俏,简直是天人之姿,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都不足以形容楚公子的风采呢。”
玲儿兴高采烈的跑开了。
鱼重玄茫然的看向楚千翎。后者扬起一个阴险的笑脸。兴冲冲的跑去跟女弟子们传播人中龙凤楚公子去了。
商景元叹了口气,鱼重玄走到他身边,在耳畔低声道:“师兄师兄,千翎是不是祸水东引,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消弭情敌啊。”
“你倒不笨嘛,不过形容词用错了。”商景元拍拍师弟的肩膀:“喜欢谁一定要说出来,藏在心里的感情一文不值,只会随着时间慢慢消磨殆尽,最后失落伤感的永远是你自己。大声的说出来,哪怕结局让你失望,但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你就不会觉得遗憾和后悔。不但最后永远不要希望,更不要把珍贵的感情藏在心里。”
鱼重玄呆住了。
“师兄我,我我......”
商景元摆摆手,不想让师弟太难看,更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的感情履历一片空白,没资格教育师弟。
妙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脱下狐裘,仔细叠好,轻轻递给童子,“暂时帮我保管。”
一人一剑步入道观。
内院中,一名羽衣道士反握长剑,一手抚须,轻轻笑道:“接我一剑!”
啥时间,剑气满庭院。
楚望舒长发飘飘,一脚踏入重重剑气中,扬眉道:“我有一剑,斩尽妖魔。”
“当当当......”
又是九声钟响,在青冥峰回荡。
这一刻,所有青冥峰弟子都是沉浸在惊恐中,金钟九震,还差最后一关,莫非真有人能做到史无前例的九九八十一声金钟鸣震?如此,必将载入道门史册。
有十几道遁光降落在三清殿外,皆是位高权重辈分更重的道门真人,其中三名笼罩在清光中的身影,更是道门有数的大真人,一宗之主。
“道祖在上,竟然连三位大真人都惊动了。”
“中间那位是妙真道大真人,左边是补天道大真人,咦,上清派大真人竟然也来了,那小子还没有过上清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早的是啊,上清派是公认的拜师最容易,不过修行也最困难。但只要秉性善良,悲天悯人,上清派来者不拒。通天之路中上清观也是最容易通过的。”
“虽说是最容易通过,可也最难获得上等评分吧,当年苏星斗也不过是中等。”
“拭目以待吧。”
上清观,楚望舒与一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盘膝对坐。四周烛火摇晃,老道士笑容慈祥。
上清派前身是积善派,道门本有九宗,分别传承与九尊,神帝未出之前,人妖两族战乱不休,有一宗湮灭与战火,另外两宗逐渐没落,积善派吸纳了其中一宗,更名为上清派。上清派以积善派教义为核心,存神服气,修功德,讲究道法自然,以达到传说中的天人交感。此外,上清派涉及道术广泛,炼丹、符箓、剑法、占验、雷法......都有涉猎。上清派弟子大多在外游历,行善布仁,积累功德。
老道笑眯眯道:“如何理解善恶?”
楚望舒答:“善恶无定性,人之善未必善,妖之恶未必恶,存乎一心耳!”
“善!”老道赞许的点点头,继续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此言何解?”
“为善为恶,报应昭昭,如影隋形,丝毫不爽。”
老道又说:“天道至善,悖天不祥。”
“荒缪!”楚望舒摇头:“神帝所为,不正是逆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道终于皱了皱眉,沉声道:“为善之要,唯道是从。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你道非我道。”
老道语气中有了一丝明显的怒意:“欲修天仙,须立三千善欲修地仙,须立三百善。杀生即为过,行善方为道。”
“杀生无错,行善亦无错,行善无类,大错特错。昔年妖族争霸天下,杀尽神魔方成大业。昔年道祖指扣天门,飞升之时,身下亦是白骨累累。再到道门九尊,个个满手鲜血,人族有今日之造化,无非是杀身成仁四个字。故而杀生亦行善,功德成仙未必仙。若是一昧的行善积德,在我看来就是偏移大道,亦是偏移了道尊当年立下积善派的本意。本末倒置而已。”楚望舒平静道。
老道士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愤怒:“让你说句“天地贵善”四字,真有这么难?九九八十一声金钟,多少年不曾出现的盛况,你甘愿放弃?”
楚望舒起身作揖:“此道非我道。”
老道士眼中有失望,有愤怒,有怜悯,最后化为长长叹息:“你与十年前苏星斗如出一辙,执念太深。”
通天之路最后一道关卡,让所有翘首期盼的弟子、真人始料未及。
鸣金钟,三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声钟响后,是连绵不绝的七十二道钟鸣,一声接一声,传遍整个九老山二十六峰,空前未有的盛况,然而终究不是那九九八十一道钟鸣。直到钟声停歇,众人依然沉浸在莫名其妙的震惊中,沉默片刻,哗然声不绝于耳。
“三声钟鸣?下等?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怎么回事,相比起前几道关卡,上清派的九震金钟应该最容易了。”
“这说明那小子品性不佳,被上清派真人否决了。”
“应该是这样,前几道关卡考验的都是道术和天赋,唯独最后一道关卡考验的是品性。这也是为何上清派在最后的原因。说来说去,我们修道修的都是一个“心”字。”
“可惜可惜,本以为能听到前所未有的八十一道金钟。”
“这种品性不佳的弟子,就算天赋再好也不能收入门中,否则将来定要成为祸害。”
“就是,我们联名上书,让道尊将此子驱逐下山。”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三声钟鸣嘛,说明上清派真人并不是一味否决他的品德。”
“没错,姑奶奶当年走通天之路,也只是三响而已,我只是觉得行善固然重要,但事事无争,只说天道贵善,却不知天道无情,乃本末倒置。”
“就是就是,说明楚公子是真性情,才不要入上清派呢,上清派师兄们都是戒律寡欲的榆木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清殿门前,左侧那位缭绕清光的大真人叹了口气,声音如天道高缈:“与我道无缘,罢了!”
驾起一道遁光,转眼消失在蓝天尽头。
在所有人翘首期盼中,一袭白影缓缓登上峰顶,身披狐裘,脚踏皮靴,束发紫金冠,手中捏了一支灿烂盛放的桃花。一张俊美无铸的容颜无喜无悲,他一出场,便好像夺走了所有光彩。
石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楚望舒环顾了一圈,被四周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吓了一跳,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可他踏上台阶走入广场的时候,无路可走的他只好停下脚步,扬起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这位姐姐,能不能让个路?”
那名姿容不错的女弟子呆呆地望着楚望舒,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小小的挪了一步。
楚望舒无奈道:“再让让!”
女弟子依依不舍的再让一小步。
楚望舒把那支桃花轻轻插在女弟子秀发间,笑道:“如花美眷!”
楚望舒走过人群,走向那座高大巍峨的三清殿。
“好俊俏的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温柔啊!”
“哎呀哎呀,咱们符箓派所有师兄师弟加起来,也不及人家一半的风采。”
“好辣眼,快睁不开了。”
那名头插桃花的女子双手捧胸,呼吸急促,喃喃道:“快,快扶住我,腿软了!”
楚望舒留给众人一个挺拔清瘦的背影。
三清殿,道尊高坐锦榻,左右分别是补天道秒真道两位大真人,此刻光华内敛,露出真容。补天道大真人身材高大,白发银须,面容清古,与道尊的鹤发童颜不同,这位大真人外表宛如古稀老人,脸庞沟壑纵横,长须垂挂到胸口。气息缥缈莫测,分明就端坐在身旁,却给人一种彼此相隔万里之遥的奇妙感觉。
秒真道大真人驻颜有术,单看外貌如同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墨玉冠束起一头青丝,素色道袍难掩玲珑浮凸身段,手上挽着一柄银鞘符剑,剑柄处却是一根拂尘。不清楚底细的,绝对无法想象这位绝色道姑是道门硕果仅存的大真人之一。
道门这一甲子以来,巅峰时期曾有六位大真人,包括葛长青的师尊葛洪在内,这几十年中,都相续陨落在与妖族的暗斗中。
“那孩子是谁?”
“东荒边境牧野城中的豪门庶子楚望舒!”
“楚望舒?如此天资,怎会籍籍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子执念极深,需多加引导,免得误入歧途。”
“不如入我补天道,潜心问道,修身养性,不出十载自可磨去戾气。”
“还是入我丹鼎派吧,他日长青踏入大真人境,有苏星斗和这孩子辅助,说不得能炼出一炉金丹。”
“丹鼎派已经有了苏星斗,青云师兄,你就不要和我们争了,我看这孩子剑意纯粹,剑心通明,是极好的练剑胚子。”
“妙真道不是有一位“剑心通明”的弟子了嘛,补天道好些年都没有一位能撑起大梁的弟子,光靠我们这群老头子撑着,后继无人怎么行!”
道门真人们低声谈论,商量那名通天之路表现惊人的弟子归属。两位大真人和道尊闭目养神,默然不语。
这时,有人扣响殿门,商景元在殿门口朗声道:“师祖,两位师叔祖,诸位师叔,新晋弟子楚望舒已走完通天之路。”
道尊睁开眸子,殿门自动开启:“让他进来。”
门外,商景元做了个请的手势:“楚师弟,请吧!”
楚望舒朝他微笑点头。
商景元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道:“商师兄有话直说。”
商景元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道门五宗,以符箓派手段最多,一张符箓可画尽天地苍生,不拘泥于自身五行属性。最大的缺点是肉身之法略有不如,但楚师弟的无垢道体已经登堂入室,恰好弥补了短板,而且五宗之间门户之别看的不重,你若想学剑法丹法,亦无不可。以为兄的心意,还是希望楚师弟能选择我符箓派。好了好了,不能再说了,否则师叔们就要拿拂尘敲我脑袋了。”
三清殿中,几名真人齐齐朝陆灵宝看去。神色不善。
陆灵宝挠挠头,一脸气愤:“我这弟子就是实诚人,有话就说,藏不住。回头我管教管教,不像话嘛!这些悄悄话应该早点说才是。”
诸位真人知晓这家伙的脾性,摇摇头,不在理会,将目光投向殿门。
楚望舒走入三清殿,身后殿门自动关闭,他敏锐的察觉到一道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丹田气海汹涌,真气险些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深吸一口气,平复紊乱的气海。目光徐徐在诸位真人大真人脸上扫过,最后停驻在正前方那位不高不胖,相貌普通的老道身上。
眼前这位就是当代道尊,站在青冥峰顶,俯瞰东荒整整三个甲子的道门仙人。与其他气息刻意内敛,或毫无顾忌外漏的真人不同,道尊是真正的返璞归真,若不是在三清殿上,不是有数位真人簇拥而坐,根本相信他就是道门最高领袖,你无法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气机流动。
楚望舒不卑不亢道:“见过诸位真人,见过道尊!”
众真人齐齐微笑颔首,似是对楚望舒颇为满意。
道尊微微一笑:“我道门又添一位天纵弟子,可喜可贺。”
楚望舒身前无声无息浮现三炷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入门前,先拜道祖,再拜九尊。”
楚望舒捻住香,指尖一弹,三根香同时点燃,转身朝着东面道祖以及九尊挂像跪下,“弟子楚望舒,拜见道祖!”
三叩首!
就在这时,异变徒生。
楚望舒一叩首,道祖挂像无风而坠。
二叩首,道门九尊挂像依次坠落。
楚望舒三叩首后,太师壁上空空荡荡,竟是无人能承受的起他一拜。
楚望舒抬起头,一脸懵逼。饶是他两世为人,心机重,城府深,也被眼前这一幕弄的手足无措。之所以拜入道门,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知晓了散修的举步维艰,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愿再做那无根之木,流水浮萍。道门号称天下道法之源,无疑是最佳选择。
可这算怎么回事?
你们这些死鬼都死了几千上万年了,居然还给我使绊子?变相的祖师显灵,告诉你们的徒子徒孙,说这小子天理难容,我们不收,快给我赶出九老山?
楚望舒僵硬着脖子,一点点扭头,看向那伙巍然端坐的道门真人和大真人,一群加起来年纪都有几千岁的家伙呆若木鸡。楚望舒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化解此时此刻的尴尬气氛,免得等道尊大喊一声“给我乱棍打下山”时,为时晚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上风大,不小心把道祖道尊们的挂像吹落了,呵,呵呵......”
真人们如梦初醒,前仆后继的冲向太师壁,如小伙子第一次脱女子衣衫时诚惶诚恐的心态,把道祖与九位道尊的挂像恢复原位。不断作揖叩头,念念有辞:
“道祖在上,莫怪莫怪!”
“惊扰了祖师,弟子罪该万死。”
“祖师爷息怒!”
......
道尊皱了皱眉,朝补天道大真人说道:“太乙师弟?”
补天道大真人默然不语,眼中射出两道金光,楚望舒转头看去,恰好对上刺目的光束,他下意识闭上眼,心底浮起异样的感觉,好似自己正在被抽丝剥茧,一切秘密暴露无疑。
补天道大真人“咦”了一声,“可否告知老道,你的生辰八字?”
楚望舒点点头,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补天道大真人闭眼睛,口中念念叨叨,手指急掐,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忽然顿住,哇一声喷出一股鲜血。众位真人大吃一惊。然后就看到老道士紧随其后喷出两口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吐三口鲜血,一脸油尽灯枯般的老道士,脸上却露出好似找到了失散二十年亲生儿子的惊喜。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望舒与真人们一脸茫然。
老道士迅速收敛喜色,表情沉重,摆摆手:“不可说,说不得!”
道尊温和道:“楚望舒,你先退下。”
楚望舒离去。
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真人们窃窃私语:“道祖挂像坠落,从未有过的怪事。”
“此子不详?”
“奇哉怪也!”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神色阴沉的走出三清殿,回忆起自己入殿后的种种细节,以及自省,一切都正常的很,并没有任何异样。而自己作为混沌体,与道祖也毫不相干。除了二世为人这个秘密,实在想不出结症所在。
商景元鱼重玄等人迎了上来,问长问短。
“楚师弟,你入哪宗?结果敲定了吗?”
“必然是我符录派,楚师弟,以后咱们可以一起修炼,一起吃烤肉。”
“哼,你可别忘了还我宝贝。”
姑射虽然没说话,但一双幽潭般清冷的眸子始终在楚望舒身上,显然也有几分期待。
楚望舒心事重重的摇摇头。
商景元见他神色不对,愣了愣:“殿内发生何事?”
“别问了。待会儿自然见分晓。”楚望舒叹了口气,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们,哎呀,你们道门那几个辈分最高的死鬼,竟然合起伙来耍老子。我一叩首,把他们全给震地上去了。
三清殿内。
“道祖与列祖列宗显灵,是预示着此子不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不详在哪里?”
“这......总之事出必有因。”
“难不成这小子与妖族有瓜葛?”
“妖族能入我九老山?山脚牌坊上悬挂的照妖镜,能让所有妖族现出原形。”
陆灵宝见诸位同门争论不休,觉得自己也应该参与讨论中。“会不会铜钉太久没加固,松动了?”
一名身穿水蓝色道袍的俏丽女真人,抛给陆灵宝一个白眼,取笑道:“陆师兄,你若没有意见,不需要勉强发言。”
陆灵宝大手一摊:“云萝师妹,你冰雪聪明,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这小子与我道门命理相克吧。”
“我忽然想起一事。”葛长青突然道。
真人们不约而同看向他。
葛长青沉吟了一下,似是措辞,“这次下山拯救姑射的任务中,我与陆师兄不慎落入妖族陷阱,是我们那几个徒儿找到了姑射,并且斩杀了南山老祖和一名小真境妖族奸细。当时楚望舒正在其中,就是由他带路找到了姑射公主,同时力挽狂澜,居功至伟。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陷身妖族阵法中时,恰好在这段时间,我看见有五色神光冲霄,并且伴有天罚!”
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齐齐一惊,不入真人境,怎么可能会有天罚?
陆灵宝一拍脑袋,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啸月妖尊以后咱们九老山还有一名真人在场,吓的立马逃之夭夭......葛师弟是说,天罚与楚小子有关?”
“我只是猜测。”
左侧首位那名始终没有说话的妙真道大真人睁开眸子,看向补天道大真人,声音清冷,蹙眉道:“太乙师兄,究竟怎么回事?你算到了什么?”
太乙大真人老神在在,悠然道:“道可道,非常道......”
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
若是脱了道袍穿上衣裙就是位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的女真人眉头一蹙再蹙,眉宇间有淡淡的愠色,淡淡道:“也罢,这弟子我妙真到不收了。”
浮尘一挥,身影凭空消失。
太乙真人摇摇头,无奈道:“师妹还是这脾气,这么多年都也不知道改改。”
道尊笑道:“师妹还年轻嘛,修道尚不到一甲子。”
太乙真人道:“按我说就该找个道侣,女子有了心上人,性格自然就会温婉起来,就如男子成家才知道要担起责任。可师妹问道之心太重,白白错过十几年的大好年华,不过现在也不晚,找个俊俏的后辈结成道侣也蛮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尊一本正经点点头,“这个事情就由师弟你像她建议。”
太乙真人哈哈一笑:“师兄莫要坑我,我可不想被师妹拿符剑满山追杀,在徒子徒孙面前丢尽老脸。”
诸位真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太乙真人又道:“师兄,此次我元气大伤,需要闭关几年,那名弟子你看着办吧。”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身影渐渐透明模糊,消失不见。
两位大真人并非真身前来,都是一具化身。
道尊沉吟了片刻,一锤定音:“关于这孩子的归属,我已有定论,长青,既然是你把他带进山的,不如就拜在你门下吧。”
几位真人默然,既有对楚望舒的犹豫不决,也有对道尊一言九鼎的敬畏,无人有异议。
葛长青犹豫了一下,只能点头:“长青遵命。”
此事已了,几位道门真人起身离开,走出三清殿时,都有意无意的看了楚望舒一眼,意味深长。
七八道遁光破空而去,陆灵宝最后走出来,环顾广场上凑热闹的百余名弟子,大喝道:“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有时间凑热闹,没时间打坐修行是吗?明天开始加重课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哀嚎声中,弟子们纷纷散去。
陆灵宝朝自己三个亲传弟子挥挥手:“你们也各自回去吧,该养伤的养伤,该写报告的写报告,鱼重玄,你去后山瀑布锤炼体魄,早日突破练气境。”
鱼重玄看了眼楚望舒,道:“师尊,楚师弟他......”
陆灵宝颇为失望道:“道尊已经下令,让他在你们葛师叔门下。”
苏星斗挑了挑眉,没说话。
姑射朝楚望舒微微颔首,顺着三清殿台阶而下,从广场左侧的青石路离开。
殿门就只剩楚望舒和苏星斗两人,两位相貌俱是一等风流少年天才,交相辉映,若有女弟子得幸见到这一幕,怕是要心醉了。
“苏师兄,咱们丹鼎派在哪座山峰?”
“丹鹤峰!”
“有弟子几人?”
“内门弟子五百,外门弟子一千三百余,杂役弟子三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座是?”
“掌座之位空悬十年。”
“那除了咱们师尊,还有那几位真人?”
“冲和,冲虚两位师伯。”
楚望舒哦了一声,再无下文,他不说话,苏星斗就更不会主动开口。楚望舒对这号人物了解不多,前世也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是道门年青一代扛鼎人物之一,没料到性格如此冷漠。
三清殿内,道尊笑道:“你似乎并不想收他做弟子。”
葛长青微微低头,目光中有些许忧虑:“此子偏激固执,杀伐果断,行事风格不太讲究道义,更喜欢凭心而行。如此心性,最容易堕入邪道。”
道尊道:“你是怕他重蹈葛长庚覆辙!”
葛长青沉默了片刻,“是!”
“比之苏星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斗执念很深,但更纯粹,结症所在一目了然,只要善加引导,解开心结不过时间问题。可楚望舒心思之重,半点不似这个年纪该有,跟那人几乎一模一样,连我这个朝夕相处的弟弟也没有及时发觉。”
“如此正该由你来教导他,这些年来,很少有道心纯粹的弟子,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有执念心结,我相信有过前车之鉴的你,会比别人做的更好。这孩子要是拜在我那徒儿门下,我是半点都不放心。”
葛长青道:“弟子一定尽力而为。”
道尊笑了笑:“如此甚好,我去找太乙师弟谈谈,这老小子整日神神叨叨,年纪愈大愈发小心谨慎,深怕一不小心泄露天机,折福损寿。”
葛长青心想,太乙师叔打定主意不开口,您去问也无济于事。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丹鹤峰是九老山西南部第一高峰,灵气浓郁,云腾雾绕,一派仙家气象,最大的特色就是开垦了无数药田,种植灵药。道门的丹药所需,大半出自丹鼎派。
楚望舒怀里抱着水玲珑,手上拉着娘亲水研姬,踩在一片绿云中,正前方是葛长青,左侧是满头白发的苏星斗。一群灵鹤从他们身边振翅而过,嘴衔灵芝。楚望舒不禁感叹,果然是块宝地。
“呔,前面的畜生站住,快把宝物还来。”忽然,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畜生?
楚望舒眉毛一扬,冷冷的转头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一道人影御风追来,满面怒容,指着他喝道:“再跑,休怪道爷杀生。”
这时,下方山峰中又传来一声惊呼:“师兄师兄,那群猴子又来偷你的灵果了,快来啊。”
那人一个踉跄,急速御风而下,嘴上哇哇叫道:“师弟们,操家伙,今天师兄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清蒸猴脑。”
楚望舒目瞪口呆,恍然大悟,那家伙追逐的并非自己一行人,而是刚刚与他们擦身而过,如今在他们正前方的那群灵鹤。
“山上的珍禽异兽都有凶兽血脉,天生通灵,时常在药田盗取灵药灵果。习惯就好。”葛长青淡淡道。
楚望舒点点头,握紧娘亲的手,真气绵绵输入,为她驱散寒冷。水研姬不擅修行,从未有过腾云驾雾的体验,吓的脸色发白,脑袋靠在儿子肩上。
楚望舒转头看一眼气息全无的水玲珑,悲喜交织,深深吐出一口郁气。
天大地大,只要你们在我身边,那就是家!
这天,整个丹鼎派都知道那位通天之路上震金钟七十二响的天才弟子,来到了丹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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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羊峰有一座白云观,东南西北四院加起来,占地面积达七百余亩,一座座小院小庵坐落有序。
白云观在道门中属二流道观,不能跟传承自九尊的嫡脉相比,白云观大概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主修房中术,算是道门另辟蹊径的一条支脉。整座白云观内外门弟子加起来不足两千,女冠所占比例极大,阴盛阳衰。当然也是观中男弟子乐见其成的事儿。白云观女修中,除了一些自幼被看中根骨,带上山修行的女弟子,更多是一些慕名而来的女香客,经受不住观中道士百般诱惑,与之双修,从此食髓知味,不愿下山。而且在男少女多的情况下,不少白云观女真暗地里偷偷勾搭别派男弟子双修,因此白云观口碑在道门中并不好。
如今白云观观主顽石真人是真人境,做为一观之主,同时也是白云观的定海神针,说来奇怪,这位老少通吃御女无数的顽石真人,在道门高层的口碑非但不恶劣,反而极好。
陶谦之一声白衣,漫步在白云观中,穿过一座座院落小观,沿途遇上女弟子,难免搂搂小腰,亲亲小嘴,调笑说几日不见师姐胸脯又重了,或者扼腕叹息说师妹啊,你的胸襟还不够宽广,今晚到我房里来,师哥给你开拓开拓。女冠们或娇羞,或嗔怒,但没几个真心厌恶这位白云观天之骄子的。除了陶谦之皮囊出彩外,更多的是有一个好父亲。
陶谦之心满意足,在他眼中,偌大的白云观,不过是他家的后宫,观中数千女冠,更是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陶谦之从牧野城回来后,连续采补了十几名女真,这才把亏损的真气补充回来,若不是被父亲严厉警告,他现在仍然在采补女弟子,如他这般难看的吃相,观中男弟子早有怨言,只是不敢当众挑明而已。白云观对单方面的采补行为,处罚极其严厉,不过顽石真人老来得子,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陶谦之来到父亲的居所,恰好见到一名成熟妩媚的女冠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出来。擦肩而过时,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女冠丰满臀瓣。年纪可以做他娘的女冠双颊红潮未退,媚眼如丝的抛给他一个白眼。陶谦之轻轻道:“到我房间等着。我父亲半点不懂闺房乐趣,双修时姿势都得按照图谱,一板一眼,无趣的紧吧?小爷下山数月,今儿就抽时间好好疼疼姨。”
陶谦之看着女冠的背影,腰肢款摆,臀儿扭出无限风情,心头火热,不过今天来见父亲有要紧事,只好暂时压下撩拨起的火气。
推门而入,檀香袅袅。屏风隔开床榻和外厅,房间极其宽敞,装饰却简洁,没有价值百金的地衣铺设,也没有古董珍玩,甚至连墙上的字画也是陶顽石年轻人的手笔。与陶谦之那间花费万金打造的豪奢卧房毫无可比性。
床榻上端坐一名中年道人,玄色道袍,蓄了长须,头上简简单单插一根道簪。面容与陶谦之有七分相似,俊逸清奇,到了这个年纪仍有许多小道姑对他思慕的紧,自荐枕席与之双修。陶谦之知道父亲每次双修后,都要养气半个时辰,早习以为常,坐在外厅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品茗。
陶谦之神游物外,想起了那名致死都不愿委身于他的少女,继姑射公主之后,唯一让他心动的女子,陶公子心中有着不能与人言的失落和震撼。父亲从小就教育他,符箓是道,炼丹是道,双修亦是道。因此他觉得儒家那套三从四德,女子贞洁,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白云观女弟子数千,哪个不是过的有滋有润?练气养颜,容颜常驻,且还能享受鱼水之欢,何乐而不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里传来父亲醇厚的嗓音:“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谦之走入屏风,站在床头,道了一声:“父亲!”
陶顽石看了儿子一眼,眉宇当即皱了皱:“为父跟你说几遍了,双修得来的真气容易,采补更容易,正因为得来容易,就如浊流汇江,更要花时间让它沉淀,江面才能清秀澄澈。这是一条大道中的羊肠小径,需知天道平等,欲成大道,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可能。况且双修之道起初容易,越往后精进越难,为父在真人境停留了二十年,距离大真人境仍然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这几天肆意采补,让气海混淆不堪,偏偏不做去芜存菁,对你往后的境界攀升,百害而无一利。”
陶谦之苦着脸,听厌了父亲的唠叨,嘴上连连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陶顽石摇摇头,平静道:“说吧,来我这里有何事。”
“父亲,我与你说的那个牧野城小子,今日刚刚拜入丹鼎派。”
“震金钟七十二响那位?”
“父亲果然料事如神。”陶谦之拍了个马屁,随后脸色阴沉道:“此子天赋绝佳,将来前途不比苏星斗和李妙真差,我与他有大仇,父亲不能视而不见,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我打算让元燃师兄出手,寻一寻那小子的晦气,否则让他站稳脚跟,对我非常不利。”
“你能杀了他?或者废了他的修为?”
陶谦之一愣,犹豫道:“道尊与几位大真人修为通天,手段莫测,况且有补天道的“料事如神”,恐怕做不到滴水不漏,反而引火烧身。”
陶顽石恨铁不成钢道:“既然如此,你让元燃去做这种事的意义是什么?小打小闹一番,宣示你在九老山的强势?让你俩的仇怨再加深一步?君子持器,伺机而动。小人持器,叫嚣不停。你何时才能懂事?我辈修道,当以成仙为最终目的,红尘万丈,谁不是希望能爬出这深渊,证道成仙。权力、美色、财帛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贪之损身,念之损心。不成大道,五百年后终化灰灰。前日戒律堂对你的惩罚已经下来了,罚你做二十件门派任务,完成后禁闭半年。你是该好好反省了。”
陶谦之脸色一变,“父亲,戒律堂明显偏帮那小子,你要为孩儿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方落,陶谦之被一股巨大震出房外,他站在门口,失魂落魄。半晌后,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陶顽石下榻走出房间,来到西屋,房门紧闭,他轻轻推门进去,屋中光线昏暗,烛光跳跃,祠台上摆着一块灵牌,墙壁上挂着一名女冠画像,笑容温婉。
陶顽石点上三炷香,闭着眼睛不知在说些什么,把想插入香炉,顽石真人神色温柔,柔声道:“师妹,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可惜我没教育好他,是我不对。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白云观中,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补天道所在的缥缈峰,一座不起眼的小道观,顽石真人站在观外朗声道:“太乙师兄,师弟陶顽石,有事求见。”
小道观外有一棵古松,松下伫立一白鹤,鹤声清越。
小道观寂寂无声。
陶顽石朗声道:“三年前,太乙师兄为犬子卜过一卦,言他命中有一大劫难,九死一生,师弟前来是想问一问,那楚望舒是否就是犬子应劫之人!”
好一会儿,道观门开了,一个小道童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瞧见陶顽石身上那件象征真人身份的玄色道袍,肃然起敬,俯身揖首:“师祖不在观中,闭关去了,两个时辰前他老人家让松下那只白鹤捎来一封信函,说是让小童交给真人,方才小童在屋中瞌睡,怠慢了真人,请恕罪。”
陶顽石笑着摆摆手,接过童子递来的信函,展开一看,神色阴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拜入丹鼎派的第一天,安置了娘亲和水玲珑,就是扛着一根铜锄开荒垦土。他做为内门弟子,理所应当的被分配到几亩薄田,一座临塘而建的小观,两进两出。楚望舒前后两世都是楚府庶子,遭逢大变后,成为散修,居无定所,走到哪里是哪里。有时候也挺羡慕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百姓,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春种秋收,日子或许过的清贫,好歹不用四处漂泊。
午后的日头才最毒辣,楚望舒赤着脚,裤管卷到小腿,挥舞着锄头劳作,并不刻意运气驱散暑意,任由汗水流淌。这会让楚望舒有那么一点“再世为人”的感觉。凡人耕作劳苦,修行之人亦是人,凭什么就要免俗?这是一位老人告诉他的道理。想当年一老一少曾经相伴游历九州数年,老人心怀怜悯,带着他寻药治病,把他从“丹人”恢复成常人。也有将他引入正途的惜才之心。少年非但不领情,还冷嘲热讽,说老人是个失德神帝,空有盖世修为,却碌碌无为。导致妖族猖獗,人族离心,尽出些人面兽心畜生。
每次这时候,老人总是不说话,笑容落寞。
一老一少相伴四载,说过很多话,走过很多路,大多都模模糊糊记不清了。唯独那句“在人之上视人为人,在人之下视己为人”让楚望舒铭记了很多年,因为这句话贯彻了那位老人的一生,老人威震九州近五百年,恐怕没人知道老人其实出身微末,他这样的千古英杰,平生理想并不是飞升成仙,也不是一统九州,仅仅是希望天下百姓能活的像个人。这份赤子之心着实太难得可贵,人族豪阀林立,修道之士如过江之鲫,很少有人能不忘初心。别的不说,小小牧野城,豪门弟子中如楚望生楚望楼之流,有谁把平民百姓当人看了?
楚望舒当年能坚守一丝底线,没有彻底堕入邪道,老人的教导功不可没,那句话萦绕在心十余年,始终不曾被时光无情冲刷去。
陌上有一个温婉妇人蹒跚而来,布衣荆钗,手腕上挽着一只掐丝茶壶,走在田野中摇摇晃晃,颇为吃力。
楚望舒丢了铜锄,急步上前搀扶住她,笑道:“娘,你站边上喊我一声就好了,田里刚刚拓荒,不好走。”
水研姬拍拍楚望舒的胳膊,顺手把茶壶递给他,兴趣盎然的转头四顾,眼波里泛着欣喜。
“听说九老山是仙山灵地,神仙居住,这里的庄稼想必长势极好吧。”
楚望舒无奈道:“灵地倒是没错,可惜这儿没神仙,还有,娘啊,这里不好种庄稼的,孩子这块田要种植草药灵芝,将来炼丹用。”
水研姬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张望,像是山野小妇人看着自家肥沃的田地,越看越喜欢,拉着楚望舒的手,高兴道:“这地不小了,我打算在咱们脚下种些菜,东边呢能种一亩地瓜,西边种青丝藤,你小时候很喜欢吃青丝瓜的。再那边呢,娘打算种一些甜瓜,趁着初夏,还不算太晚。再过两个月你就能吃到嘴啦。最后还有南边......嗯,让娘想想啊,不如种上猪猡吧,娘打算在小观边上养几只猪,你的肉食就有着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娘......”楚望舒心说娘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这块地儿子要用来种草药的,堂堂丹鼎派内门弟子,开垦灵田种植蔬菜瓜果?这也倒罢了,为什么猪猡草这种满山都是的贱草也能占一席之地啊,您是想让儿子成为丹鼎派,不,九老山的笑柄么?
水研姬扫了儿子一眼,“不行吗?”
“行,娘怎么觉得好,就怎么办。孩子没意见。您要养猪,孩儿明天就给你搭建猪棚。”
水研姬双眼笑的弯成月牙儿,娇媚无双,可惜外人没有这份眼福。
“娘,我好饿!”
“望舒乖,再忍一忍,家里余粮不多了,离发放月例还有半旬,我们得省着点吃好么。”
“哦!”
“望舒真懂事。”
“娘,我想吃肉。”
“......好,娘明天做肉吃。以后娘做女红攒了钱,就在城外买亩地,在东边种一亩地瓜,西边种青丝藤,娘给你炒青丝瓜吃。夏天的时候娘就可以种甜瓜,你和玲珑就有零嘴吃啦。最好在养上牲口,天天有肉。好不好?”
“嗯!”小男孩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嘴角微微翘着,好似在梦中吃到了甜瓜,吃到了娘亲手做的菜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中忽然跳出遥远的记忆,楚望舒心中狠狠抽搐了一下。
原来你一直记得,记得曾经对我承诺,那是你对孩子的愧疚!
楚望舒不知道,为了让他吃上那顿肉,水研姬饿晕过去两次。
水研姬从怀里摸出几包折叠成方形的牛油纸,没好气道:“菜还没种上,搭什么猪棚,再说娘还烦心要从哪里买猪崽子去呢。”
“这个是?”
“菜籽咯,娘刚才问几个上山做事的女弟子讨的,听说我儿子是楚望舒,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取菜籽来了呢。你不知道她们眼巴巴的样子,恨不得跟娘一起来呢。”水研姬掩嘴而笑,神色颇为自得。
楚望舒一拍脑袋,笑道:“既然她们要来,你就让她们来呗,杂役弟子不就是做这些事儿的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楚望舒携娘亲回了小观,在观外小溪上洗干净脚丫,穿上鞋子兴冲冲跑回屋子翻看那册葛长青留给他的门规手册,记载着除了门规戒律还有一些不可缺少的常识规矩。新入门弟子初来乍到,需要了解很多常识性的东西,这些东西零零总总,若是口头讲述,费力不讨好,所以门规手册便应运而生,里头除了一些大是大非的门规戒律两百多条,更多的是指导新弟子如何快速融入九老山。比如内门弟子没人只能有七亩灵田,就是板上钉钉的规矩。不过楚望舒所在小观有些偏远,在附近扎根的内门弟子不多,他觉得自己可以选择性无视这条戒律。
杂役弟子在山上求道甚为艰辛,每日早中晚三课会有传功道士教授一些简单的吐纳口诀,诵读道经,至于能明悟几分,全看各人造化,不比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有专门的师尊传道,随时可以为其解惑。剩下的时间该劳作劳作,该耕种耕种,九老山十几万弟子,吃穿用度谁来做?
杂役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门弟子有权利征用十名杂役弟子,但并非无偿帮忙,需要支付报酬。至于这个报酬,并非世俗人通用的金银。
这会儿早中课都结束,楚望舒翻了一炷香的手册,又卷起裤管下地去了,先开垦田地,在挖渠蓄水,之后才能播撒种子。
吃过晚餐后,楚望舒趁着天色未黑,去了一趟山腰处最大的道观,有近三千名弟子盘膝坐在广场上,偌大的广场愣是挤的满满当当,几乎无落脚之处。
道观前的台阶上,有一位长须飘飘的中年道士口诵经典,声如洪钟大吕,似仙人讲道,明明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一个人清晰听见。
楚望舒站在广场边缘听了片刻,老道讲的是丹鼎派《悟真经》简化版,晦涩了一些,但细细咀嚼,还是很有嚼头的。杂役弟子男女皆由,俱是一脸虔诚,专心致志。
这时,楚望舒前方有个女弟子,似乎感觉徐徐拂背的凉风忽然没了,好奇的转头过来。楚望舒目光微微低垂,对上她一双清亮水润的眸子,脸蛋出人意料的漂亮,比楚千翎只差了一筹,这种姿色在杂役弟子中应该算是极品了。
楚望舒朝她笑了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女弟子樱桃小嘴轻轻一动,“啊”一声尖叫出来。
无数杂役弟子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怒火。高高台阶上那名诵读道经的老道士流利的口吻顿时一滞,皱着眉头看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名姿色不俗,尤其是一双水润樱桃小嘴最诱人的女弟子,下意识的捂住嘴,忍了片刻,朝楚望舒一个劲儿的抛媚眼:“你,你是楚望舒,楚师叔吗!”
楚望舒愕然:“你认识我?”
女弟子眼睛瞬间一亮,直勾勾盯着楚望舒,年岁不大,却有内媚,万分崇拜道:“咱们丹鼎派除了苏师叔,可没有这么俊俏的师兄了。”
楚望舒苦笑不得,随即他感觉四面八方投射来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随意一扫,皆是女弟子亮晶晶的眸子,目光磁石附铁似的黏在他身上。当然也夹杂着许多不和善,甚至充满敌意的眼神,来自义愤填膺的男弟子。
“楚望舒?那位震金钟七十二响的楚望舒吗?听说他拜入咱们丹鼎派了,没想到真的这么俊。”
“我说怎么丹鼎派男弟子良莠不齐呢,原来都被苏师叔和楚师叔独占了气数。”
“楚师兄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哎呀,楚师兄看我了,看我了。”
也有男弟子碎碎念的表示不满:“刚入门就出来显摆,德行!”
“快走快走,别打扰我们听经。”
“天呐,有了个苏星斗也就罢了,如今又冒出一个楚望舒,一枝独秀已然可恶,再来一枝简直是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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