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我最近看到炼丹炉就想吐......楚望舒心里哀叹,嘴上却笑道:“道长别管这些细枝末节,我来是与你做一桩交易,成了,边境的丹药需求也就解决。不成,就当我黄口小儿,说了场大话。”
“实不相瞒,黄杏坊是我的产业,但半个月前我那三哥来铺子里捣乱,威逼利诱,强买了两千粒九光丹,我不愿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索性关门歇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风险比之前,只高不低,如果黄杏坊只是黄杏坊,我估摸明日开业,后天就会被豪门大族们寻着各种理由搜刮抢夺一空,因此向老道求二十名玉华阁守卫,镇一镇那些名门望族。”
“你将丹药转卖玉华阁不就成了,何苦这么麻烦。”
“我不但要利。还要名。”楚望舒道:“事后,我将九光丹的丹方赠送玉华阁。”
丹阳子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事而已,小事而已。”
倘若楚望舒将丹方换成银子,丹阳子未必如此痛快,道门中人看不上黄白俗物,但做为“炼金丹得长生”的丹鼎派弟子,一张好的丹方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次日,黄杏坊重新开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在第一时间,这则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豪门府邸,第一个迎来的客人并不是来购买丹药,而是一伙人持着封条蜂拥而入,要将黄杏坊的东西抄查充公。等仔细瞧见侍卫胸口金线绣成的大鼎标志后,立刻偃旗息鼓,赔笑道歉说误会误会,慌不迭的逃出去。
整个上午,一连数次类此的狗血事件,但都无疾而终。中午时分,各大豪门再次派遣狗腿子,恭恭敬敬的购买丹药。
二月初,维持了整整一个月的战事终于平息,蛮夷六族经过最先骁勇无畏,悍不畏死的一鼓作气后,再而衰三而竭,随着丹药的补充,青木城、碧泽城的军资逐渐到位,人族边军开始一点一滴扳回局势,滚雪球似的扩大战果,再马革裹尸一个月后,成功击退十五万蛮夷联军。
此役,杀敌十万,俘虏三万,剩余两万溃散的散兵游勇得以侥幸逃脱。
前线捷报传回牧野,举城欢庆。
惊蛰之前是雨水,经历了一段尤为彻骨的料峭春寒后,气温开始回转,雨水也越来越充沛。楚府还算太平,楚长辞留在军中处理战后事宜,云氏在嫡长子楚望楼的陪同下回青木城娘家探亲,顺便商议楚望楼和云氏嫡长女的婚事。
家主夫人嫡长子都不在府中,楚望舒完全可以作威作福。然则他自顾不暇,黄杏坊在短短半月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他整日炼丹炼药,足不出户,只有晚间才回到楚府陪着娘亲和妹子。其中也有许多琐碎杂事,药材短缺,小民闹事,各大豪门族长递送请柬,诸如此类。
名利双收!战场告捷!
皆大欢喜。
楚望舒午后从外归来,拎着一坛酒,一份用牛油纸包着的吃食,优哉游哉,晃荡进楚府。
中门不开,府上往常进出走的都是侧门,楚望舒进府的时候,恰好看见一对父子在与门房交谈,语言极是恭敬,是似想进府。但门房以侯爷不在府为由,将父子拒之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哥行行好,我们不进内院,只是想见见我那妹子,送些礼。”
门房皱着眉头,左右为难。
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偷偷塞给门房一锭银子。
门房沉吟片刻,点点头,告诫两人:“你们在偏厅等着,我去问问晏姨娘。”
“多谢多谢!”
楚望舒跨门而入,瞟了眼父子俩,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长了一张胖脸,眉目依稀有几分俊朗。若非人到中年发福走形,皮囊还会更好一些。另一个年轻人白皙俊俏,眼圈深深,一眼就看出是个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
楚府这种豪阀贵族,平素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或是有事相求,或是想攀附,楚望舒见怪不怪,擦身而过。反正他们也进不了内院,内院向来都是非楚家人不得入内。
“这位公子是......”富家翁遥望楚望舒的背影,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皮囊让他不由的侧目。
门房笑了笑:“府上的七爷,说起来晏老爷当年还见过的。”
富家翁恍然大悟,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与外甥女关系亲密到几乎形影不离的稚童,他当年见过几次,一眨眼已经长成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由门房领着,穿过花园和曲折蜿蜒的折廊,带到一处僻静的偏厅,门房说了一声稍等,便出去传话。
晏家是牧野城三流豪门中排末尾的小家族,是楚府一根指头就能捏死的小鱼小虾,本来是没资格迈入楚府门槛。
这得归功于晏家生了个好女儿,当代家主晏岳的同胞妹妹晏云柔,容貌美艳,姿色不俗,被楚长辞纳为妾室,连带着晏家鸡犬升天,十几年来,从三流豪门的吊车尾,跻身到三流豪门前列。
晏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时而望向门外的目光中透着几许焦虑。倒茶的小丫鬟十五六岁,梳着丫鬟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小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像一根新抽嫩芽的柳枝。
豪阀大族的一个小丫鬟姿色便如此不俗。
晏岳看着小丫鬟,心中向往,并非向往丫鬟美色,而是向往楚府的权势。
一个超级豪门的崛起和积累,短则百余年,长则数百年,楚府就是这样一个传承四百年的大豪阀。而他晏家祖上是商人,日积月累近百年,才小有家底,这几年攀附着楚府狐假虎威,又迈进了一个层次。但与楚府相比,宴家仍然微不足道。对任何家族而言,香火传承太重要了。偏偏他的嫡长子又是个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纨绔,大本事没有,惹祸的功夫倒是不浅。
晏岳思绪飞扬的时候,门外聘聘婷婷走进来两位女子,当先一位是三十许的风韵美人,挽着青丝,发髻插一枚金步摇,鹅蛋脸薄施粉黛,秀美端庄,气质雍容。
她身边跟着一位素衣白裙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脸,纤薄红润的唇,最出彩的是一双秋波盈盈的丹凤眼,顾盼生辉。
晏岳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去:“妹子!”
晏云柔温婉一笑:“大哥。”
楚浮玉施礼:“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岳上下打量楚浮玉,笑呵呵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浮玉了,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祖儿,快,快来见过姑姑和表妹。”
晏耀祖目光在楚浮玉身上扫过,将眼底那抹火热与垂涎掩饰的极好,弯腰作揖:“姑姑,表妹。”
晏云柔笑着扶起侄儿,柔声道:“不必多礼,祖儿越来越像大哥当年的模样。”
晏家兄妹俩坐在偏厅,喝茶叙旧,晏云柔多年未见娘家人,心情极好,笑容满面,她本就是极出彩的美人,而今风韵不减当年,晏耀祖大逆不道的偷瞄姑姑。时而又看看表妹,一双眼睛在母女俩身上徘徊。
楚浮玉笑容温婉,落落大方,在母亲与舅舅饿叙话中,偶尔插几句嘴。
晏家虽然也在牧野城扎根,但与楚府来往不多,一来晏云柔的身份只是小妾,还轮不到一个妾室的外戚耀武扬威。二来楚长辞常年在外领兵,晏家就算有心拜访增进关系,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一杯茶见底,晏云柔笑道:“大哥,有话直说。”
晏岳干笑两声,复而叹息:“妹子,大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来找你帮忙。”
晏云柔点点头,继续听着。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纨绔子弟之间的争风吃醋,晏耀祖是个标准的废柴纨绔,文不成武不就,都是家里惯的,谁让他嫡长子呢。三流世家也没有楚府这么高的眼界,从小就培养接班人。尤其是这几年晏家在牧野城混的风生水起,晏耀祖虽然不成器,眼力见还是有的,惹不起的人绝对不惹,这是身在纨绔底层多年培养出来的经验。可最终还是终年大雁却被雁啄瞎了眼儿,前阵子在勾栏里与一名公子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人家腿给打断了。
对方的家世不见得比晏耀祖更显赫,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殊不知那公子哥的姐姐最近被城主府的大公子看上了,纳为妾室,未来城主的小舅子被人打断腿了,这可了得?于是祸事上门了,晏家的铺子这几天不是被砸就是被封,麻烦缠身。晏岳四处跑关系,处处碰壁,实在无奈扯起楚府的大旗,也不管用。
这后面自然是有城主府的人在运作,否则谁敢不给楚府面子?晏岳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对方才松口,答应赔钱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要多少?”晏云柔蹙眉。
“一千两......”晏岳踌躇片刻,嗫嚅道:“黄金。”
晏云柔目瞪口呆。
楚浮玉冷笑道:“狮子大开口。”
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丰衣足食一整年,楚府这样的大豪门,一年的也就万两银子的开销。这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
晏岳苦着脸,哀求道:“妹子,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你了,可哥哥我就只有这么个嫡子,总不能让他在外面无缘无故的被人废了吧。”
晏云柔苦笑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帮忙,这一千两黄金,把我和玉儿卖了也拿不出来啊。”
楚浮玉翻了个白眼。
晏岳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要不,要不妹子去求求侯爷?只要侯爷肯出面,就算城主府也得给他面子。”
晏云柔摇头:“大哥,且不说侯爷不在府上,即便是我去求他,也于事无补。侯爷真要出面,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人情就欠出去了。楚府家主的人情,岂是随便能给的?相比起来银子反而是小事了。”
晏岳见她冷着脸,不为所动,气恼的转头吼道:“畜生,还不过来跪下。”
晏耀祖不情不愿的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岳一脚把他踹翻,又踢又骂:“叫你惹是生非,叫你不知上进。现在惹事了祸事,看谁来帮你。你死不足惜,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儿子,现在连整个晏家都得为你买单,一千两黄金,你让老子砸锅卖铁散尽家财吗?列祖列宗积攒下来的基业,全败在你这不肖子孙身上。”
晏云柔皱了皱眉:“大哥,事已至此,你拿他出气又有何用?”
晏岳果然停手,转身,哀嚎道:“妹子,大哥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帮帮大哥,帮帮晏家。”
晏云柔左右为难。
晏岳老泪纵横:“好妹子,要不......大哥给你跪下成不成。”
说着就要下跪。
“舅舅......”楚浮玉柳眉一蹙,上前扶住,晏云柔也急忙搀扶住他,悲泣道:“大哥,使不得......可,可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是大哥没用,没能守住家业,爹娘死的早,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操持,没想到还是晚节不保,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颜面见爹娘和列祖列宗啊......”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嚎啕大哭。
晏云柔一咬牙:“大哥稍安勿躁,我,我和玉儿商量商量。”
“好好好......”晏岳颤巍巍的坐回椅子上。
晏云柔扯着女儿的手往门外走:“你随我来。”
楚浮玉亦步亦趋的随着娘亲往外走,出了门,甩开她的手,皱起好看的眉头:“娘,你扯我有什么用,女儿哪有一千两黄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云柔眼波柔柔的望向女儿,轻声道:“娘这些年在楚府衣食无忧,也攒了不少私房钱,加上当年陪嫁过来的嫁妆,大抵有一千两。玉儿,你那儿有多少。”
楚浮玉道:“一百两。”
晏云柔直勾勾的看着她,楚浮玉面不改色的与娘亲直视,很快败下阵来,小声嘀咕:“五百两,再多没有。”
晏云柔眼睫毛一颤,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垂泪道:“娘小的时候,父母去世的早,你舅舅年长娘亲十多岁,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当时有好多旁系觊觎家产,家里又有庶出的兄弟,经常趁着你舅舅出门在外,欺负娘年纪小,变着法子折腾我。那时候日子过的是真苦,是你舅舅从小就护着娘,没有他,娘早就死啦。一直到出嫁,他也咬咬牙拿出了两千两银子的嫁妆,对当时的晏家来说,真不少了。祖儿虽然不争气,可毕竟是你舅舅的嫡长子。都说长兄如父,刚才看他要给我下跪,玉儿,你不知道,娘心里有多痛。”
楚浮玉咬着唇,蔫蔫道:“八百两,女儿所有的积蓄只有八百两,都给娘好了。”
这是她给自己攒的嫁妆。
“一千八百两也不够啊......晏家这些年日子是好过了些,变卖家产估摸着能凑齐,可这样的话,晏家也就没落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渺茫。”晏云柔眼睛忽然一亮,拽住女儿的手:“玉儿,你去求求大公子吧,几个兄弟姐妹里,你与他最能说上话......”
她话没说完,便被楚浮玉冷冰冰的打断:“娘,你别痴人说梦啦,几百两银子楚望楼或许会给,一千两黄金,呵呵,除非女儿自荐枕席睡到他床上。”
不知为何,晏云柔娇美白皙的脸庞忽然涨红,怒喝道:“浮玉!”
楚浮玉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慌:“女儿胡说八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院里,午后的阳光总算有了几分炽热,楚望舒躺在竹椅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左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壶酒,一堆吃食。水玲珑坐在小杌子上,陪着他晒太阳。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光辉。
楚望舒瞟了眼身边的小美人儿,浮生如梦,若每天都能如此悠闲,人生就完美了。
“去拿只酒杯。”楚望舒戳了戳水玲珑的小腰。
水玲珑“哦”一声,小碎步跑进屋,拿了只酒杯折回来。
楚望舒给她倒了杯酒,笑道:“一人饮酒寡淡,尝尝!”
水玲珑没喝过酒,小啜了一口,眉毛立刻拧成一团。
楚望舒问道:“好喝吗?”
“真难喝。”水玲珑苦着小脸。
楚望舒哈哈大笑。
水玲珑朝楚望舒皱了皱鼻子,生气的呲牙,赌气的又喝一口。片刻后,双颊爬上两团红晕,娇媚动人,眼波儿也变得迷离。
楚望舒抓起一块肉片塞嘴里,咀嚼咽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摆在茶几上,“妹子,帮我把这银子给三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扑闪着大眼睛,迷惑的看着他。
“你手腕上那只湘木手镯,大概值五十两银子,里头有我的十两例钱,算它四十两吧,你把这两锭银子送去给三姐,咱们把湘木手镯买过来,不欠她人情。”
四十两......水玲珑吧唧了一下嘴唇,流口水了。
“手镯是三姐姐送我的,望舒哥哥干嘛要和她分的那么清楚。”
楚望舒恨其不争的在小丫头脑瓜上敲了一下,气道:“银子是身外之物,人情还是最磨人的东西。就这么想跟她纠缠不休?”
小丫头捂着脑袋,无辜道:“送礼是人情往来,也是增进感情的途径,人家送我们礼物,咱们有机会还礼就好啦,直接给银子的话,感情就变味啦。”
楚望舒补偿性的揉揉表妹的脑袋,笑道:“和她礼尚往来做什么,快把银子送过去。”
水玲珑不吃这套,鼓着腮帮子,气咻咻的哼了一声。
楚望舒见她死认银子的模样,叹了口气:“我不想欠她人情,乖,听话。”
水玲珑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出院子。
晏云柔愁眉苦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柔声道:“娘,这事情咱们母女真没办法,我知道你想帮舅舅,可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晏云柔咬咬牙:“实在不行,娘就去求侯爷。”
“父亲有多久没歇在娘的房里头了?”楚浮玉悲观的摇头:“就算娘你去求,父亲也不会答应。”
晏云柔握住女儿的水,清泪涟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舅舅一家落难?”
“玉儿,你这几天在外应酬,没少与那拓跋家的嫡子共饮吧?要不你去试试看?”晏云柔抓住楚浮玉的手,一脸希冀。
楚浮玉跺脚,气恼道:“娘,你别说了,无缘无故,人家为何要卖我面子?拓跋家的两个嫡子,都是打蛇随棍上的主,女儿求他们一次,下次就会让女儿十倍百倍的还回去。那天要不是七弟,我,我......”
没来由的眼眶一红。
“上次怎么了?”晏云柔瞧着女儿神色不对,忍不住追问。
楚浮玉摇摇头,不说话。
母子俩沉默了片刻,晏云柔无计可施,哀叹道:“如果你那七弟还是嫡子,凭你们姐弟俩的关系,这事就好办了。”
楚浮玉黯然:“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说这几年,我们疏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楚浮玉的贴身丫鬟领着水玲珑找来,她跟在丫鬟后面,脚步轻快,明眸善睐,未语先笑,有着小女孩的可爱和初长成的美艳。
“三姐姐!”水玲珑嫣然一笑,朝着楚浮玉招手。楚望舒的一干兄弟姐妹中,她也就愿意和楚浮玉说话。
“三姐姐怎么在这里,若不是燕儿领着,我都找不着你呢。晏姨娘也在?”
楚浮玉勉强一笑:“玲珑,我舅舅和大表哥来了,找我娘叙旧。”
水玲珑垫着脚尖往偏厅里张望,笑吟吟:“是哦,那你和姨娘站在外头做什么,难道是知道我要来吗......咦,姨娘你怎么哭了。”
说完,水玲珑眨巴着眸子,又好奇又小心翼翼,晏云柔眼圈通红,刚刚哭过。
“唉,一桩破事而已......”楚浮玉简单的把晏家的遭遇说了一遍。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转而笑道:“玲珑来找姐姐什么事?”
水玲珑从绣工精美的小荷包里掏出两锭银子,捧在手心,有些窘迫和不好意思:“望舒哥哥让我送银子,就当是买湘木手镯的。”
楚浮玉立刻皱眉,脸色不悦,恨恨道:“我送玲珑你的礼物,关他何事?”
她握住水玲珑的手,把摊开的小手合上,柔声道:“好妹子,姐姐送你镯子,是喜欢你这妮子。真心把你当妹妹,做姐姐的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妹妹分享。与那臭小子有关系?还人情也不需要他来还,礼尚往来,你要觉得心里有疙瘩,就用这银子买了礼物再来送给三姐姐,哪有直接给银子的道理,难道我湘木手镯还送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甜甜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望舒哥哥死倔。”
楚浮玉看着她轻盈的身姿越去越远,轻轻叹息一声,看向满面愁容的母亲,“娘,女儿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晏云柔手帕默默擦拭泪痕:“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苦命的大哥。”
楚浮玉一阵心烦气躁。
楚望舒独自饮酒,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两个多月来他修到练体巅峰,再也无法寸进,混沌体想要平衡五行跨入练气,简直比登天还难。无垢道体第二层大圆满境界也打磨的差多了。他的修行之路被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拦截,前世那人为了帮助他平衡五行,苦心孤诣了三年,经过无数次失败后,钻研出一种阵法,需要配合五种五行奇宝,配以天时,依次调理丹田中紊乱的五行灵力。今生他得人馈赠,平衡五行少了很多麻烦,难就难在五行奇宝难觅。非是简单的财力就可以解决,牧野城较之广阔九州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一隅,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五行灵宝。
开春之后带娘亲和水玲珑离开这里。等待他跨入练气境乃至更高境界,再杀回来报前世之仇。
楚望舒浮想联翩,耳中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门口人影一闪,水玲珑穿着淡黄色裙子翩翩而入,裙裾飞扬。
“银子给了?”
水玲珑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应该和望舒哥哥坦诚相待,老老实实回答:“没有,三姐姐说礼尚往来,送礼物就好,没有送银子的道理。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回来啦。”
楚望舒面无表情的招招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缩了缩头。
楚望舒瞪眼:“过来,你这傻丫头,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发了,枉你自称饱读诗书,读成书呆子了?”
水玲珑瘪着小嘴,可怜兮兮:“你别凶我嘛。四十两银子可以做很多衣服,买很多好吃的。”
楚望舒心中一痛。
水玲珑见他脸色晦暗,愈发心虚,弱弱道:“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就别生气好不好。”
楚望舒“嗯”了一声。
水玲珑纤细的两条柳眉立刻飞扬起来,“刚才我在偏厅见到三姐姐,她的舅舅和表哥来府上探望,听说是在她家表哥在外面惹了祸事,与城主府嫡长子妾室的弟弟争风吃醋,把人家腿给打折了。人家扬言若不赔一千两黄金,就让晏家的少爷人间蒸发。晏家走投无路,这不,就求到晏姨娘这儿来啦。”
她小嘴叽叽喳喳一口气说完,扑闪扑闪的桃花眼里有种叫做“八卦”的东西。
楚望舒沉吟片刻,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最见不得娘亲流泪,但这事儿她确实无能为力,一时心烦气躁。这会儿她看到水玲珑去而复返,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苦兮兮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他有完没完,就那么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楚浮玉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闷气,大声说。
水玲珑神色古怪,深深看了眼楚浮玉,把她看的心底发毛。
“怎么了?”楚浮玉一头雾水。
水玲珑不说话,抓起她的手,把一张东西塞进她手里,带着哭腔:“拿去!”
说完,掩面而去。
楚浮玉在身后喊了几声,她也不理会,哭着跑远了。
这小丫头,莫名其妙的。
楚浮玉茫然的摊开手上的东西,忽然娇躯一震,瞠目结舌。
是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银钞。
水玲珑一路小跑着,抽抽噎噎,心都要碎了。楚望舒塞给她的是一千两黄金的银钞,水玲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千两黄金可以做很多事情,够他们在牧野城买一栋大宅子,然后她和姑姑不干活吃喝享乐花十年。可望舒哥哥一脸视金银如粪土的表情说:给三姐送过去,以后互不相欠。水玲珑很想当场就晕过去,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自然不依,没这么作践银子的,晏家少爷的死活干她何事?但楚望舒逼着她送银钞过来。
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嘤嘤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院里,水玲珑抹着眼泪跑进去,没注意脚下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楚望舒身子一晃,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搀住她的手臂。谁知被她一把推开,那双被楚望舒私下底评价不输楚浮玉丹凤眼的桃花眸子泪眼汪汪,边哭边骂:“一千两黄金就被你拱手送人了,那么,那么多银子呜呜呜......够我们天天大鱼大肉吃,吃......反正吃很多年了。有这笔银子咱们就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姑姑也不用整天操劳......你你你.......你这个败家子,刚有点钱就胡乱挥霍,呜呜呜,玲珑对你太失望了。”
她是真气疯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对楚望舒“恶言相向”。也是这些年受的苦太多,对银子看的格外重。日常花销,她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省着花,精打细算,平白无故送出一千两黄金,换成银子那就是一万两,就像万箭穿心,小心肝都碎了一地。万两银子扔水里能溅起大浪,换成铜钱可以打水漂三天三夜......
楚望舒瞧她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施展秘技“怀中抱妹杀”,往常只要他一抱水玲珑,再大的气她也消了,可这次水玲珑用力推开他,哭鼻子囔囔:“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楚望舒沉着脸,佯怒道:“你不让我抱,我就去找三姐了,她比你温柔多了。”
水玲珑哭声顿时一噎,被口水呛的直咳嗽,下意识的就要去拉楚望舒,但又抹不开脸,就呜呜呜的瞪着眼睛和他僵持。
楚望舒大步往外走。
水玲珑“哇”一声哭起来,泪水如决堤,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你去你去,反正从小你就跟她好,你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呜呜呜......”
她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半晌听不到动静,泪眼朦胧的回头一看,院子里没人了。
水玲珑顿时感觉脑门上被砸了好几记惊雷,有种生无可恋的凄凉感。
表妹果然没有姐姐亲。
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肺部充满空气,正要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小腰一紧,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去而复返,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柔声道:“好了,别闹了,你看这是什么。”
水玲珑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看见楚望舒掏出一张银钞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一下子不哭了,瞪大眼睛,鼻音浓重的说:“不是,不是给三姐姐了吗?”
“我怎么可能把全部家当都给她,没了银子,你和娘还得过苦日子,就为了给晏家擦屁股?你当我傻啊。”
“给我。”
水玲珑伸手抢过银钞,仔仔细细端详上面的纹路和大印,破涕为笑,喜孜孜的折好塞进怀里。
“我先帮你保管着,反正这些年例钱都是我管着的。”生怕楚望舒抢回去,她仰起头,振振有词的说。
楚望舒点点头,他还有两万多银子,这半个月来,没日没夜的炼丹卖药,总共收入五万三千两白银,扣除药材费,人工费等开支,纯利润四万多。
“以后可不能乱给银子,就算三姐也不行。”水玲珑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警惕。
楚望舒叹道:“你该高兴才是,送出这一千两黄金,我与她算是彻底两清了。”
水玲珑“呵呵”一笑,带着嘲讽意味。
楚望舒一个暴栗敲在她脑瓜上,水玲珑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眼角有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还跟小时候那会一样,小醋坛子!”他接着揉了揉水玲珑脑袋,低声笑:“姐姐永远是姐姐,妹子将来可以做媳妇。”
送走了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娘家兄弟,晏云柔楚浮玉这对母女俩着实松了口气,有些情面是怎么也无法抹开的,比如血脉亲情。所以再不情愿,也只能帮忙。
晏云柔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如释重负,瞟了眼坐在身边,摆弄头发的女儿,笑道:“二夫人和望舒都是厚道人,真有难处,楚府上下也只有他们肯帮忙。”
水研姬当年是府里的二夫人,这么多年了,她也没习惯改口。只不过晏云柔是明哲保身的软弱性子,又生了个女儿,没指望母凭子贵。
楚浮玉低声“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儿颇为欢快。
“一千两黄金啊,望舒怎么有那么多银子?”晏云柔满头雾水。
“他啊,本事大着呢。”楚浮玉抿了抿鲜艳红唇,声音不自觉带着温柔,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些年一门心思守着他那个妹子,眼界窄,气量更窄,这会儿回过神来,发愤图强,就立刻不一样啦。”
“你们关系不是疏远了吗,往常说起他,你都是咬牙切齿的。”晏云柔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这笔银子咱们可还不起呢。”
楚浮玉眯眼笑,容光照人,“不用还。”
一千两黄金还人情?哼哼,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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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新抽嫩芽,野草冒出新绿,牧野城总算有了几分绿意,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瞧见“东风渐绿两岸柳,燕子衔泥报春归”的温煦风景。
楚长辞和回娘家探亲的大夫人嫡长子陆续归来,那些处理战后军务的大家族也归来了,据说城中百姓夹道欢迎,礼乐齐鸣,欢呼如沸。声势浩大,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春光灿烂,鸟声啾啾,燕子在蓝天白云之下自由翱翔。
小院子,野草嫩绿,生机勃勃。水研姬挥舞铜锄除草覆土,打算种些时令蔬菜。楚望舒如今是不缺银子的,黄杏坊日进斗金,经过战争洗礼之后,一跃成为仅次于玉华阁的丹铺。而今丹药品种诸多,除了疗伤丹药,还有用于修行练气的辅助丹药,更有专为女子炼制的补气养颜、调理身子的丹药。尤其后者,大受豪门夫人、千金追捧。玉华阁是不屑炼制这种丹药的,这一块市场平白留给了黄杏坊。
水研姬其实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楚望舒今非昔比,她也不必再去干活,可这些年的艰辛,把这个曾经的水族大小姐压迫成了操劳命。楚望舒也就随她去,生活充实并不是坏处。
水玲珑也想帮姑姑干活,楚望舒趁着娘亲不注意,把她拽进房间,耳鬓厮磨。
现在她坐在望舒哥哥的大腿上,火热的吻在她脖颈间流连,桃花眸子媚的要滴出水来。雪白的脖颈和俏脸染上一层嫣红。
心里又甜蜜又娇羞,她和楚望舒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三月底恰好是黄道吉日,日子是水研姬挑的,但只是私下里定好,水研姬随后还要去找楚长辞商量。
男婚女嫁,得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水玲珑俏脸通红,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又扭了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感受到温软弹性的小臀儿在他胯部摩擦,眉头一皱:“怎么了,不习惯?”
水玲珑贝齿咬住唇瓣,妩媚万分又有点怯生生的看着他,“望舒哥哥,你藏着什么东西呀,硌的我好难受。”
楚望舒神色古怪。
“好东西,你摸摸看。”
水玲珑果然听话的小手往下一握,恰好握住他那根昂头的东西,力道有些重,楚望舒闷哼了一声。水玲珑眼珠子一转,她不傻,相反聪慧的很,只是未经人事懵懂不知,这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脸蛋霎时间涨红,触电似的缩回手,楚望舒一把按住她的小手,眯着眼:“好东西,很好的东西,你将来会喜欢它的。”
水玲珑羞不可抑,使劲的想把手从那“脏东西”上抽回来,但楚望舒牢牢按住。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先红了,也不挣扎了,小胸脯起起伏伏,抽抽噎噎哭泣。
再也不跟你亲热了。
楚望舒轻笑一声:“再过一个月都要成亲了,你羞臊什么?洞房花烛的时候肯定要碰它,提前熟悉熟悉嘛。”
水玲珑泪珠滚滚,哽咽:“那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
水研姬把锄头靠在墙上,笑吟吟的看了眼儿子的房间,走入厨房洗净手,离开小院。
书房,楚长辞站在书桌前,手中一杆粗壮的狼毫笔书写出酣畅淋漓的墨迹,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抱元守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站在一边观看,击掌称赞:“好字,父亲书法又有精进。”
楚长辞把狼毫笔递给身边的正妻云氏,笑道:“少拍马屁。”
每逢战事结束定要写几天字,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研习书法,可以抚平心中的杀气和戾气,楚长辞修的是道门心法,讲究抱元守一,不染杂念,杀气太重会坏了道心。
“这次你的表现很好,军资粮草,丹药补给,处理的井井有条,稳中有序,没有出差错。楼儿,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士,不仅在战场上骁勇无畏,在军务上更要熟练。”
“三弟也费了很多心思,并不是孩儿一人的功劳。”
楚长辞点点头:“我会好好奖赏他,今晚拓跋城主在府中设宴,邀请城中权贵们共庆胜利。今晚我打算带你和生儿一起去,嗯,把玉儿也带上。”
东荒可不像提倡女子足不出户的中州,在这里女子普遍都很自由,而且类似的豪门宴会,都会有各府的千金小姐参加,莺莺燕燕,增添乐趣。楚浮玉是他最出彩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但楚长辞也没有嫡女。
云氏把毛笔浸在水盂中,仍由墨水散发出来后,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拨弄笔毛。笑吟吟的听着父子交谈。
书房的门响了两下,伴随着温婉的声音:“侯爷,妾身有时相谈。”
书房三人都是一愣,云氏眉头轻轻皱起,楚长辞沉吟了片刻,朗声道:“进来!”
水研姬款款入屋,依次朝楚长辞三人见礼,楚长辞许久未见这位曾经自己最宠爱的妻子,不禁有些恍惚,她今年三十二,十六岁嫁入楚府,眨眼间已经十六年。水研姬长的极美,眉眼与水玲珑有几分相似。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非但无损她的容颜,反而有种历经沧桑的韵味。恬静、沉稳、平和、淡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氏见侯爷痴痴凝视水研姬,眉头一拧,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水研姬细声细气:“侯爷,妾身来是想与您商议望舒的婚事。”
“他的婚事?”楚长辞一愣。他不算个合格的家长,除了操持军务,修炼,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云氏打理,也就嫡长子楚望楼的婚事会过问一下,其他庶子的婚事懒得操心。
“望舒年纪也差不多了,他与表妹玲珑亲梅竹马,感情甚笃,妾身想让他俩早日完婚。这样一来玲珑也有了归宿,妾身也好对她死去的父亲有个交代。”水研姬其实还有另一重意思,庶子成婚之后,代表已经成家立业,可以搬出去居住。同时也断了楚望生等人的念想。这些心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楚长辞闻言,点点头,转而看向云氏,“你觉得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当然是他,母亲却不是生母,而是当家主母。
云氏温婉一笑:“妹妹心急了些,望舒还没行过冠礼,不急着娶妻,不过他确实到了男女之情的年纪,如果有这方面的念头,可以先纳一房妾室。”
水研姬柳眉一蹙,楚望舒纳不纳妾她无所谓,但水玲珑肯定是不能做妾的。
云氏继续说道:“虽然望舒是庶子,可也是侯爷的血脉,娶妻之事应该庄重一些,需要操持的事情太多,单单是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就不容易。”
水研姬柔声道:“三月底就有一个好日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巧了。”云氏笑了笑,朝楚长辞道:“侯爷,前段时间我带楼儿回青木城云府,楼儿与他表妹情投意合,我也有意让楼儿娶她做正妻。这事儿已经与我大哥说过了,就等侯爷你拿主意。三月底确实就有一个黄道吉日。”
“这事怎么不早说。”楚长辞一怔。
云氏柔声道:“正要说呢,妹妹就来了。”
“你的意思呢?”楚长辞看向沉默的嫡长子。
“孩儿没有异议。”楚望楼道。
楚长辞点点头,略一沉吟,便对云若水道:“这事儿你来操办。”
云府在青木城的地位,就像楚府在牧野城一样,都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楚望楼等有条不紊的筹集军资,除了楚府自身底蕴,还有青木城云府在暗中相助。否则他一个及冠之年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将五万大军的军资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就是联姻的好处。
云氏温婉可亲的笑道:“嗯!”
水研姬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为,淡淡道:“侯爷,夫人,妾身就告退。”
楚长辞点点头,待她走到门槛,忽然想起一事,“等等,今夜城主府有盛宴,你通知望舒一声,晚间与我同往。”
水研姬微微一怔,脸上绽放笑靥,明媚动人,柔声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眯着眼,看着水研姬聘聘婷婷的背影,心思莫测。
水研姬回了小院,水玲珑正在院子里洗被单,楚望舒负责晾晒,两人见她回来,都停下手头的动作,水玲珑桃花眸晶晶闪亮,闪烁着希冀和羞涩。
水研姬与儿子目光交接,微微苦笑,不需要说话,眼神说明了一切,楚望舒顿时心里有数。
“由此可见,楚望楼确实对玲珑有企图有念想。”楚望舒把被单交给娘亲,望着黑瓦铺设的围墙,望着蔚蓝的天空。
“可云氏为什么也不同意?如果只是与楚望楼的婚事碰在一起,大可以另择良辰,她却说可以让你先纳妾。”水研姬幽幽道。
“她是不甘心。”楚望舒冷笑一声:“这女人心思歹毒,眼里揉不得沙子,我若成婚了,就可以离开楚府,不用仰起鼻息过日子。”
水研姬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这不正合了她的心意?”
那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找人报复楚望舒。
楚望舒摇摇头:“天大地大,我何必一直留在牧野城?天大地大,我一心要躲,她找得到我?”
楚望舒心里还有一重算计,成婚后,他就可以离开楚府,以楚府旁支的身份在牧野城立足,那么黄杏坊的秘密即便公开,也不关楚府什么事。楚家传承四百年,旁支多了去了,难道所有家产都是楚府嫡脉的?
他一转头,看见蹲坐在杌子上的水玲珑泪眼汪汪,委屈无限的模样。
楚望舒心有猛虎,然而他现在还是只刚长乳牙的幼虎,受制太多。伸手捏了捏水玲珑又滑又嫩的脸蛋,柔声道:“好妹子,再给我点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抓紧收集五行灵宝,突破丹田桎梏。
水玲珑撅着嘴。
水研姬从侄女手中接过被单,想起一事,轻声道:“他说今晚城主府有盛宴,要求你也一同前往。”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楚长辞。提到自己的男人,水研姬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
“这是好事,说明他越来越看重我,那天当着各大家主的面惩罚我,有利也有弊,自己儿子把一群地位相当的各府嫡子打成重伤,抛开麻烦不说,其实也挺有面子。楚府这样的大家族,就是要有能继承香火的后代,让别人知道我后继有人。”楚望舒笑笑,“可他终究不会太看重我,毕竟我永远跨不过练气境这个门槛。”
不过我迟早会展翅高飞,等我突破到练气境,你还会把我当成一个不堪大用的庶子吗。
淡淡夜色中,楚府角门处依次驶出两辆马车,十几名覆甲侍卫骑乘龙马护行。当头一辆马车宽敞奢华,油漆崭新,后面一辆则逊色很多。
楚长辞与楚望楼、楚望生同坐一辆马车,楚望生有点害怕父亲,安安静静坐着。楚望楼则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另一辆车厢里,是楚望舒和楚浮玉这对关系古怪的姐弟。
楚浮玉今天盛装打扮,头戴精美金钗,额头贴着花钿,唇瓣嫣红,肤白如雪,一双丹凤眼秋波盈盈,极是灵动。她素手捏起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看一眼闭目养神的弟弟。
“七弟今天真俊俏。”楚浮玉试图挑起话题,但楚望舒置若罔闻,理都不理她。
楚浮玉小嘴一撅。
“七弟,今晚城中的贵人云集,各大豪门的嫡子嫡女都在,想必热闹的很。”楚浮玉坚持不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仍是不搭理她。
“七弟......”
楚望舒不耐烦的睁开眼,烦躁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楚浮玉沉着小脸,死死盯着他:“你就那么不爱搭理我?”
楚望舒懒得说话。
“那你今日何必让玲珑送一千两黄金给我。”
“我送你银子了?”楚望舒嗤笑:“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想理她,送银子有点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意思,好像要斩断他与楚浮玉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没有。”楚浮玉冷冷一笑:“那是我捡来的银子。”
楚望舒侧着身,挑起车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沉沉夜色,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我和玲珑会在今年完婚。”
车厢里短暂的寂静,楚浮玉撇开脑袋,眼眶微微发红,尽量用冷淡的语气:“关我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主府在牧野城的中心,是真正的鹤立鸡群,巍峨不凡,府门跟小型城门似的,阔气庄严的建筑物之间,点缀着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马车在城主府大门前停下,楚长辞等人下车,自有仆人恭敬相迎,领着众人前府内走。
方甫踏入府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青石路两侧,种植着桃树,枝头花蕾含苞待放。
在外里走,穿长廊,过花园,渐渐来到设宴地点,是一片巨大人工湖,灯火漫漫,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湖边同样栽种了桃林。和煦的晚风把淡淡的花香送入鼻腔。
湖边有几座亭子,湖心也有一座亭,通过长廊衔接岸边,每十步便有一盏石灯,端着酒菜的婀娜婢女往来在长廊上。
湖边的几座亭子里,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和华丽长裙的大家闺秀列案而坐,年纪最小的不过十岁,最大的也才二十出头,饮酒笑谈,佳肴丰盛。湖心亭子则是牧野城真正手掌大权的一批权贵。
这时,管家高喊一声:“百战侯到!”
百战侯是楚家世袭的封号。
一道道目光汇聚过来,纷纷眼睛一亮,楚府在牧野城的地位不必说,楚望楼也是大名鼎鼎,但他身后的一对庶弟庶妹委实太出彩,这副皮囊简直可以在牧野城横着走。
公子哥们看向楚浮玉的目光,毫无掩饰的炽热,尤其她今天做过一番精心打扮,长裙飘飘,青丝高挽,头上戴着金钗玉簪,以及华美的金步摇。额心一抹嫣红花钿,平添了一股仙气。可偏偏楚浮玉的气质属于妖娆妩媚那种,实足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两种矛盾的气质糅合在她身上,非但不冲突,反而更添魅力。
楚望舒一身浅蓝色精美长袍,束发紫金冠,身材颀长,面容俊美,双眸如含星子,眉宇英气勃勃。许多大家闺秀目光如同磁石附铁,吸附在他身上,心里的念头几乎一致:这俊哥儿是何人,之前从未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心亭中,一名紫衣中年男子起身,朗声大笑:“楚兄,来晚了来晚了,自罚三杯。”
楚长辞微微一笑,沿着湖面长廊走向亭子。
楚望楼和楚望生大步走向一座亭子,楚望舒与楚浮玉识趣的没有跟上,那亭子里都是身世显赫的嫡子,比如城主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楚望楼坐那边很正常,然而他们确实庶子庶女,不能过去,只能坐在相邻的一座亭子里。
这时,拓跋春竹边上一个俊朗青年忽然开口:“浮玉妹子,不凡到这边来坐。”
他嘴角含笑,满脸诚挚。
楚浮玉下意识瞥了眼楚望舒,见他面无表情的走开,犹豫一下,柔声道:“谢拓跋公子。”
吟吟浅笑,步履款款,在那边落座。
楚望舒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在岸前饮酒,看了眼那位被称为拓跋公子的家伙,听称呼,因为是城主拓跋无疆的嫡长子拓跋冬雷,未来的城主。
“楚兄?”相邻桌案上的一名紫衣年轻男子微笑,“据我所知,楚府只有两位嫡子,这位楚兄如何称呼?”
众人闻言,顿时含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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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地位较高的大家闺秀听后,微微有些失望,只是个庶子啊。而相对家世“弱势”的小姐们则暗想,不知这位俊哥儿有没有成家,楚府的庶子,又长的这般俊俏,也不是不能考虑。
“在下杨木甫。”紫衣公子哥微笑颔首,看楚望舒的眼神里有些疑惑,心说,这名字有点熟悉。
今天宴会是庆功宴,因蛮夷而起,怎能不谈蛮夷?
“这群蛮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六族联合,犯我边境。还不得铩羽而归,折戟沉沙。”说话的是楚望生,这家伙极其高调。
当即有人附和:“多亏边境有楚侯爷这根定海神针在,连战连捷,才能将蛮夷驱逐。”
楚望楼笑道:“最出彩的应该是咱们拓跋大公子,率一万大军屡次奇袭蛮夷军营,神出鬼没,小弟是自愧不如。”
顿时引来众人笑着附和。
拓跋冬雷谦虚道:“望楼虽然这次没有参战,但在幕后运筹帷幄,输送粮草药材,井然有序。没有你这个后盾支持,五万楚家军可就惨了,不像我们几个家族,前期因为军资问题,束手束脚。九光丹不正是你们楚府挖掘出来的,大战初期,我曾被两万蛮夷包围,若不是楚伯父率军救援,诸位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一百粒九光丹,稀释之后,救了我数百名将士的性命。”
众人满脸惊奇,竖着耳朵聆听,除了几个嫡子随着父亲出征,其他众人都没有见识过冬末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拓跋冬雷微微一笑,俨然是这群豪门弟子的核心,开始大谈战场上的经历,蛮夷联军十五万,浩浩荡荡,杀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初期让蛮夷纵横边境五百里,烧杀掠夺,沿途村庄尽毁。随着军资到位,牧野城各族赶赴战场,民兵杂役加入,局势渐渐扳回来,最后将蛮夷全军覆没在边境。
一群跋扈享乐的纨绔听的身临其境,更别说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蛮夷这次损失惨重,父亲这次除了庆功宴外,还想与诸位家主们商议,准备在入夏之前,出军剿灭蛮夷。”拓跋春雷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话题一下子就打开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其中尤以楚望生最活跃,恨不得成为众人的焦点。也许是他表现欲太刻意,惹人不快,有个明显家世不菲的公子哥笑道:“楚二公子确实在这场战争中表现颇亮眼,比如战争前夕,就逼得黄杏坊关门大吉,厉害厉害。”
说话声阴阳怪气,暗指楚望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良纨绔。
活跃的气氛顿时一滞,众人面色古怪。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熟知内幕的人都心照不宣不去提,没想到被人当众说出来。不清楚内幕的人则小声询问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说话的人是个与楚府不对眼的世家嫡子,在城中势力稍弱楚府,但也弱不了多少,否则不敢明着削楚望生的面子。
楚望生大怒,正要怒喝,被大哥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楚望舒没忍住笑出声。好在没人关注他,唯有身侧的杨木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楚望舒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然肯定会有所警惕,他一边饮酒,一边将目光转向波光粼粼倒映着灯火的湖面,这个在牧野城堪称顶级的盛宴对他显得毫无吸引力,他当年参加瑶池宴,万丈雪峰簇拥着淼淼天湖,青玉石柱支撑着宫榭亭台,悬于天湖之上,高低错落,画廊曲折环合,建筑勾心斗角,巧夺天工。
那才叫顶级盛宴,九州最拔尖的那一撮人齐聚昆仑。
短暂的尴尬后,众人知趣的转移话题,宴会气氛又活跃起来。
楚望舒收回目光,瞥见楚浮玉坐在拓跋冬雷身边,言笑晏晏,容光照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听身边的杨木甫一击掌,满脸兴奋的恍然大悟,双目灼灼看着楚望舒,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前段时间把好几家嫡子给打成重伤的楚望舒吗。”
楚望舒正要举杯饮酒,手顿时僵在半空,心说你小子想要搞事情是吧。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凝固,一簇簇目光投向他。其中几道尤为炽烈,正是那几个曾经被他教训的公子哥,其实从楚望舒入座之后,他们就时不时投来或仇恨或阴冷的目光,不过没有发作,毕竟被人打了一顿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楚望舒环顾一圈,与楚浮玉目光稍稍对视,轻描淡写的移开目光,自顾自喝酒。
原来这是个虎人啊!
众人心中同时浮起这个念头。
拓跋春雷那一亭里,有个长相貌美的小姑娘盯着楚望舒看了一会,忽然推案而起,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的走向楚望舒,在他案几前停下来,像只高傲的孔雀,昂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你就是打伤我二哥的那个楚望舒?”
这下子,众人眼神都精彩起来。
有戏看了。
楚望舒抬头看一眼这只骄傲的小孔雀,一身紫色长裙,雪肤樱唇,脸蛋圆润,五官精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我打的人多了,你二哥哪位。”
小孔雀哼了一声,掐着腰,声音婉转清脆,出乎意料的好听:“听好了。”顿了顿,抑扬顿挫道:“拓跋春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这小姑娘不是来找他茬,是找她二哥的茬。
不远处的亭子里,拓跋春竹脸色阴沉。
“然后呢,想给你那色迷心窍的二哥找场子?”
“这里就是我家,找什么场子。”小姑娘皱皱鼻子,“再说我也打不过你。”
楚望舒被她逗笑了,“你火急火燎的跳出来想干嘛。”
“当然是结交少年英杰咯。”小姑娘招呼亭外的婢女,把她的绣墩搬过来,要和楚望舒共坐一案。
满场都是瞠目结舌的面孔。
“我叫拓跋怜儿。”小孔雀喝了杯酒,自报家门:“拓跋府的嫡女,但不是长女。”
楚望舒摸不清这小丫头要整什么幺蛾子,不予理会。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儿,兴致勃勃道:“喂,楚望舒,我二哥可是练气一重的大高手,你能把他揍一顿,你是什么境界啊。”
楚望舒还是不理她,小孔雀一根筋很执拗,喋喋不休:“你是庶子,为什么修为这么强?楚望楼你打的过吗?你们当家主母没有给你下狠招使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些交浅言深的问题,似乎她真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楚望舒斜着眼睛瞟她,冷笑道:“装什么?”
她眨巴着纯真的眸子。
“拓跋怜儿是吧,你这样当众打你二哥的脸,容我猜猜,你和拓跋家的长子是同父同母,拓跋春竹应该是平妻所出。虽然你大哥是嫡长子,但东荒毕竟不是中州,只要是嫡子,都有希望成为牧野城未来的城主。”
拓跋怜儿面容一僵。
“你大哥固然优秀,可拓跋春竹年纪轻轻便跨入练气境,自然也不是吃素。而论左右逢源交友广泛这方面,他应该比大哥更强,比如我的大哥楚望楼,与拓跋冬雷关系平平,但和拓跋春竹确实推心置腹的好友,楚府未来家主的身份妥妥的归楚望楼,有他这个助力,未来的夺嫡之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拓跋怜儿深深看了眼楚望舒,低声道:“看来是下过苦工的,你也不是安安分分的庶子。”
楚望舒看着脸色阴沉的拓跋春竹和面容淡定的拓跋冬雷两兄弟,一笑置之。以他的心智,何需下苦工,窥一斑就能见全豹。他是教训了拓跋春竹没错,可那是在酒宴散后,没有外人在场。拓跋春竹显然也不会把当晚***楚浮玉的事情抖露出去,由此可见,这小丫头必然在那座小院安插了眼线。单是这一点,足以让楚望舒这个江湖老手琢磨出很多东西。而楚浮玉曾经说过,云氏有意将她许给城主府的嫡长子,楚望楼却有把她作为货物送给拓跋春竹,可见兄弟俩私下里不可能和睦,甚至斗争比想象的要激烈。
拓跋怜儿绝对想不到,他区区十几息内,就把拓跋家的大致的情况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算你说对了,反正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拓跋怜儿托着腮帮,笑吟吟看着他:“这儿有酒,你有故事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舒再次斜睨她,嘴角哂笑:“我和你很熟?”
小孔雀受不了他那副蔑视的眼神,恼怒的把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恶狠狠威胁:“信不信我大喊非礼,让人把你拖出去千刀万剐?看你爹会不会护着你。”
“我父亲不会护着我,你父亲倒是有可能。”楚望舒嗤笑:“没准儿捏着鼻子就把你嫁给我了呢。你看看,满座王公贵子,放眼豪门望族,你要大喊非礼,我肯定很配合的把手按在你似乎还没发育的小胸脯上,你说你这辈子还能不能嫁出去?不信,咱们试一试?看你爹是命人把我拖出去剐了,还是把你嫁给我。”
“什么叫还没发育。损人很有一手嘛。”拓跋怜儿磨牙,哼哼道:“我才不拿自己的清誉跟你赌呢,你烂命一条,不划算。”
这个宴会很无聊,但小姑娘很有趣,在无聊的宴会上碰到有趣的小姑娘,很有趣。
“你一个注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搀和在夺嫡之争里干什么,就是因为拓跋冬雷是你大哥?”
小孔雀果然只是想气一气二哥,削削他脸面,并不是真的看上楚望舒,虽然他皮相的确很好。小脸冷冷冰冰:“你管的着?”
“再容我猜猜,拓跋冬雷肯定对你很好,而你又势必受拓跋城主的宠爱,或许你是所有子女里最受宠的。”
“知道的不少嘛。”
“显而易见啊,你要是不受宠,拓跋冬雷凭啥对你好?”
小孔雀一脸不屑的冷笑:“想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了笑,云淡风轻。
小孔雀小脸忽然露出张牙舞爪的神色:“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德行,明明一个庶子,假装成世外高人世人皆醉你独醒的姿态。”
楚望舒淡淡道:“看不惯就滚回去。”
“偏不滚。”小孔雀哼道。
“因为那亭子里坐着一尊让你自惭形秽的大美人,你这个往日里光芒耀眼的小公主受不了这种冷遇,所以干脆过来和我搭伙。”
小孔雀被人戳穿心事,也不反驳,更不掩饰,鄙夷道:“一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罢了。也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睡过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震慑全场。
拓跋怜儿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扇自己耳光的少年。
满堂寂静,也不知多少酒杯乒乒乓乓摔碎在地上。
离两人最近,一直偷偷打量他们目睹了全部经过的杨木甫,则是吃了死老鼠般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哥们是要上天啦。
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扇过耳光的牧野城小公主,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发狂似的一扫满桌菜肴,起身,在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指着楚浮玉声嘶力竭道:“我说错了?我说的是事实,谁不知道你楚府的三小姐是有邀必应的贱人,夜夜如城中公子哥饮酒作乐,放浪形骸。谁都可以邀请她赴宴,谁都可以让她陪酒。”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下子漂亮的小脸蛋彻底红肿了。
楚望舒眯着眼,眸光阴冷如刀,小孔雀含着泪,倔强的跟他对视。
拓跋冬雷惊呆了。
拓跋春竹惊呆了。
楚望楼惊呆了。
就连最痛恨楚望舒的楚望生也惊呆了,都来不及幸灾乐祸,满脑子浆糊。
其他人下意识的噤若寒蝉,半点没有看热闹的心思。这可是拓跋家的小公主,拓跋城主最疼爱的女儿。乖乖,被一个庶子连续扇了两个耳光,事情闹大了,更大的是拓跋小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斥责楚府三小姐是放浪形骸的贱人。楚浮玉“放浪形骸”的事情,在场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毕竟权贵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但这种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说出来事情就大了。这是在赤裸裸打楚府的脸,把一个显赫豪门的尊严踩在脚下,还吐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出来指责楚望舒,或者指责拓跋怜儿,都感觉手足无措。
短暂的沉寂后,拓跋春竹拍案而起,面目狰狞,眼底却分明有兴奋之色,厉声道:“楚望舒,你算什么东西,连我妹子都打。区区庶子,真当我城主府是好欺负的?”
楚望楼皱皱眉,没说话,这时候他恨不得落井下石,把楚望舒彻底打入深渊,可他是楚府嫡长子,若是附和了拓跋春竹的话,楚府的面子往哪搁?楚长辞的面子往哪搁?他自己的面子又往哪搁?
楚浮玉丹凤眼瞬间绽放璀璨光彩,痴痴望着楚望舒。
楚望舒巍然端坐,目光从拓跋怜儿身上移开,看向心理阴暗的拓跋春竹,一字一句:“手下败将。”
“你......”如果说拓跋春竹之前还是半怒半幸灾乐祸,这会儿就是彻底暴怒了。
就在一点即燃的紧张气氛中,亭子那边匆忙忙跑来一个管家,皱着眉头问:“城主让我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春竹冷笑道:“你去告诉父亲,二妹指责楚府三小姐放浪形骸不知廉耻,被楚府庶子给打了两嘴巴子。问问他这事该如何处理。”
拓跋冬雷冷冷的横了一眼。
拓跋春竹老神在在,只当没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转身就走。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没有任何动静,城主不曾大发雷霆要惩治楚府这个胆大包天的庶子,楚长辞也不曾大发雷霆和城主府翻脸,但谁都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不可能真的平平静静,表面上的平静,代表着暗地里波涛汹涌。
城主府肯定对楚府有怨言的,楚长辞也肯定不会对城主府没有怨言,拓跋冬雷紧皱眉头,拓跋怜儿坐在绣墩上抹眼泪,推开了想要给她抹药膏的婢女,气呼呼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但都不及楚浮玉惶恐。她脸色煞白,仿佛世界末日,娇躯瑟瑟发抖。
楚长辞是不知道她夜夜与公子哥们饮酒作乐的,东荒不及中州那般繁文缛节,但不是没有,她一个楚府的千金,整日与一群公子哥夜饮,陪酒,放浪形骸,脸还要不要了,楚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楚长辞表现的越冷静,事后爆发越恐怖。
几经波折后,宴会上的气氛降温了不少,公子千金们默契的遗忘了方才的事,但谁也不可能真的当做没发生过,谈笑时就显得有些避讳和低声,少了大声喧哗。
推杯换盏后,拓跋冬雷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锦盒,端起酒杯,笑容温和:“浮玉,我妹子娇生惯养,不知轻重,都是我这个做大哥把她宠坏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楚浮玉端起酒杯,浅浅一笑:“拓跋公子严重了。”
两人举杯饮酒。
拓跋冬雷深深看了眼这个本该是他平妻的女子,有几分迷恋,几分恼火,几分痛恨,几分怜惜。大家都不蠢,她为什么自污名声?就是因为不愿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里有一盒百日香,浮玉一定要收下,权当做赔罪的礼物。”他把锦盒推给楚浮玉。
周遭的千金小姐们眼睛一亮。
“黄杏坊的百日香?不是说没货了吗?”
“是啊是啊,我都等了好几天,也没买到货。”
“一盒百日香,怎么也得五百两银子。”
“拓跋公子什么身份,他要百日香,黄杏坊即便没有,也得有。”
“可惜不是千日香。”
“那东西黄杏坊似乎只售卖过十盒。”
大家闺秀们满眼艳羡,窃窃私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百日香这种东西,是楚望舒捣鼓出来的女子用品,可内服可外敷,内服能体生异香,百日不散,调理身体。外敷则祛疤白肤,让女子脸蛋如新生婴儿般白嫩粉润,光彩照人。
道门某些高等级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返老还童不在话下,只是到了那种级数的丹药,不可能在凡俗流通。楚望舒的能力炼制那种神丹够呛,但炼制出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附带效果:美白养颜,体生异香,就太容易了。
除了百日香,还有一日香十日香,乃至最高级的千日香。
城中千金贵妇,用的大多都是十日香,一百两银子一盒,价格高昂,但让这群为美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女子趋之若鹜。
楚浮玉眸子亮晶晶,打开盒子,一股幽香弥漫,掩盖了菜肴的香味,却又不会觉得太浓重,清冷幽香,令人陶醉。
男人无法拒绝绝色美女,女子同样无法拒绝胭脂水粉。
“多谢拓跋公子。”楚浮玉嫣然一笑,与拓跋冬雷举杯对饮,关系融洽。
男人艳羡,女人也艳羡,前者是艳羡美人的笑靥,后者是艳羡那盒百日香。
小孔雀一脸羡慕嫉妒恨,也不抽泣了,咬着牙瞪着楚浮玉,好像她是横刀夺爱的不要脸小三,嘴里嘀咕:“狐狸精,我求了大哥好多天的,他都不送我。”
楚望舒眉头一皱,“信不信我再揍你!”
小孔雀破罐子破摔的委屈哭喊:“就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惹来一阵注目。
这是个死倔的姑娘。楚望舒感到头疼,他再冷酷再偏激,也不至于真要与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拓跋怜儿虽然有着千金小姐普遍都有的刁蛮通病,可心性似乎不坏,反而有点率真。
楚望舒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收回刚才的话,我送你份礼物,好不好。”
小孔雀瞥了他一眼,鼓着腮帮,一张红肿的小脸彻底变成球形,气鼓鼓道:“你是想低头认错了?晚了,宴会结束,我要让父亲把你吊起来打。”
楚望舒作势要打。
她一捂脸,哭道:“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丫头,有心机也不会给大哥当枪使,有心机也不会当众落她二哥的面子,在满城公子千金面前暴露城主府子嗣不睦。
楚望舒懒得跟一个傻丫头计较,从怀里掏出一盒东西,轻轻推到她面前:“擦一擦,把脸上的肿胀消了,丑死了。”
拓跋怜儿瞅了瞅紫漆小盒,又警惕的瞥瞥楚望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道:“你不会是在盒子里藏了机关,我一打开就银针咻咻,把我见血封喉吧。”
“爱要不要,本来也不是要给你的。”楚望舒翻白眼,伸手要拿回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孔雀抢先一步打开盒子,“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浓郁的幽香几乎在一瞬间扑满亭子,似十二月严冬中的一缕清幽梅香,又似六月灿烂阳光下浓郁的紫鸢花香,浓郁,但不刺鼻,清幽,但不飘渺。仿佛糅合了四季的味道。清凉的夜风把香味送到远处,凝而不散。
盒子一打开,甚至把楚浮玉那盒的百日香都盖过去了。亭子里的公子哥们,千金小姐们,嗅了嗅鼻子,起先一脸茫然,转头四顾。随后一个个都看向拓跋怜儿方向,惊奇茫然。
什么东西?
好香!
“这是什么东西!”拓跋怜儿表情发懵,盒子里是一块橙黄透亮,形似琥珀的软膏,轻轻嗅了嗅,“香味好熟悉。”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盖上盒子,凝神看盖子表面刻着“黄杏坊”三个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忽然尖叫一声:“哎呀,千日香!”
她母亲就有一盒千日香,当日她见过,只不过任她撒娇卖萌,母亲都无动于衷,坚决不给她。自己留着服用,果然体生异香,容光照人,本来已经极少去母亲房里的父亲,日日流连,甚至明言: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让人沉醉。
“千日香?拓跋二小姐刚才说千日香?”
“是她手上那个吗?这就是千日香?果然名不虚传,这香味让人陶醉,如果我能有这种体香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哪来的千日香,黄杏坊不是早就断货了吗。”
“好像是楚府那个俊俏庶子送的。”
“不可能,他一个庶子,哪来的千日香?这可是一千两银子的东西,最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
“是呀是呀,听说黄杏坊幕后东家是玉华阁的人,否则本姑娘早派人上门威逼了。”
霎时间,千金大小姐们的目光一道道灼热如火。
“楚公子,你还有千日香吗?人家愿意高价求购。”
“楚公子,人家瞧你面善,不如让人家给你斟酒,只求一盒千日香。”
“楚公子,我是李府的嫡女,咱们两家是世交,你还有千日香吗?”
“楚公子......”
楚望舒嘴角微笑,自顾自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女见他郎心如铁,暗暗咬牙,转而打起拓跋怜儿的注意,希望拓跋怜儿能转卖千日香,银子好谈。
拓跋怜儿把千日香紧紧拽在手上,像个护崽的小母鸡,龇牙咧嘴:“去去去,这是我的,是我的,姓楚的小子送我的赔礼。”
楚望舒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小孔雀立刻改口:“楚公子送我的珍贵礼物。”
楚浮玉咬着唇,泫然欲泣的盯着楚望舒。
拓跋冬雷面无表情,握着酒杯的手暗暗发力。
楚望楼沉着脸,心思莫测。
楚望生心里狰狞,面目也狰狞,该死该死,这小杂种又出风头了,区区一个庶子,却将他这个嫡子的风头盖过去。他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被人称“楚公子”,这是嫡长子才有的资格,即便他楚望生,也只是“楚二公子”。
拓跋怜儿喜滋滋的用白嫩指尖勾了点膏状的千日香,歪着头,询问楚望舒:“直接涂脸上?”
楚望舒没好气道:“放酒水里先稀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她把手指伸进酒杯,搅合,再次歪头:“这样?”
“水太多,千日香太少,浪费了。”
小孔雀立刻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没用过膏药?”楚望舒不可思议,旋即明白过来,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千金大小姐,连受伤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用这东西。于是伸手去拿千日香。
小孔雀吓了一跳,急忙把盒子往怀里塞。楚望舒抢先一步,夺了过来。
“你还给我。”小孔雀扑在楚望舒身上争抢,带着哭腔:“你是男人,要一诺千金。”
楚望舒手按在她额头,一把推开老远,小孔雀踉跄歪倒身子,又要再度扑过来,楚望舒轻声道:“坐好,我给你抹。”
小孔雀愣了愣。
楚望舒挑起一块指甲盖般的千日香,手指一撮,真气化开药膏,变成浓稠状,往拓跋怜儿脸上涂抹。
所有人都脸色古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孔雀脸颊通红,她脸本来就红肿,但耳根子和脖颈都染上一层粉红,乖乖的端坐,低眉敛目。
“你不妨再害羞一些,能假装对我芳心暗许就更好。”楚望舒淡淡道。
小孔雀愤愤道:“你想干嘛,气你们楚府的那两个嫡子?”
“嗯。”楚望舒说:“没理由不气气他们,这样做虽然幼稚,但很爽,气人就要这样气,轻描淡写不露痕迹,你那种就太做作了。”
小孔雀咬牙:“你果然不是好人。”
“是好人会辣手摧花?”楚望舒嘀咕。
“可我喜欢。”小孔雀低声说。
楚望舒无声的瞥了她一眼。
涂抹完毕,他把手在小孔雀的裙摆上擦干净,惹来她咬牙切齿。
“凉凉的,好舒服。”小孔雀低声说,眼珠子一转,“这东西怎么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便吃。”
小孔雀生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更怕对千日香食髓知味的母亲得到消息“蛮横”的抢走,在一众千金虎视眈眈之下,把千日香塞进嘴里,腮帮鼓鼓,嚼都没嚼,吞了下去。
片刻后,她俏脸升起两团酡红,随后浑身大汗,奇异的香味顺着汗水逸散,细瓷般的肌肤渗出一丝丝黑色污渍,有点臭。
小孔雀大慌。
楚望舒从容淡定,漫不经心道:“人吃五谷杂粮,久而久之,体内都会沉积杂质,这是好事。”
小孔雀泫然欲泣:“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还骗我现在吃。”
“就是要看你出丑。”楚望舒坦言。
“混蛋!”
小孔雀撂下一句“跟你没完”,在众人羡慕又促狭的笑声中,奔出亭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宴继续,可谓一波三折,变故横生。楚望舒这下子算是出名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公子哥千金小姐们都默默记下了“楚望舒”这个名字。
相比起来,拓跋两兄弟,楚家两兄弟,就显得“平平无奇”,既没有掌掴城主府大小姐,也没有千日香。
“大哥,这小杂种要上天了,要不要我鼓动几个好友,找他茬?”楚望生咬牙切齿,压低声音。
楚望楼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楚望生阴测测一笑,眼睛转动,酝酿阴谋诡计,但还不等他谋划出险恶计谋,湖心亭那边伺候着的管家,匆匆跑来。
“诸位公子,城主与几位家主,觉得饮酒不够尽兴,想看看各位公子的修行成果,为酒宴助兴。”
简而言之,就是让自个儿的后辈们比划比划,助助兴。
好战者立刻两眼放光,沉稳的则皱了皱眉头,像楚望楼、拓跋冬雷这几个圈子核心人物,则老神在在,他们很少参与这种比武。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需要一鸣惊人。
但管家旋即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动心了。
“城主大人拿出了珍藏许多年的混元金石,谁若能摘得魁首,就把混元金石送他。”
顿时一片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元金石是一种内蕴金属性灵力的矿石,还没有炼成兵器,就已经是灵宝。若能炼成兵器,必定非同凡响。
楚望生兴奋道:“大哥,你还没有一柄称手的兵器呢。”
楚望楼大为意动。
拓跋春竹和拓跋冬雷两兄弟目光交触,无声中火花迸射。
这可是金属性灵宝啊,城主拓跋无疆当年就得到两块,一块已经铸成了战甲,另一块留到至今,两兄弟都试图从父亲手上求来这块金属性矿石,打造成趁手的神兵利器,但一直没有成功。今日见父亲拿出来作为彩头,两人难免想入非非,这是要借此决定下任城主的人选?
拓跋两兄弟胡思乱想,在场公子哥们同样心潮澎湃,不管武力是强是弱,都流露出对灵宝矿石的渴望。正如方才楚望舒拿出千日香,大家闺秀们知道得不到,仍然控制不住去渴望。
比武的规则很简单,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打服了所有竞争对手,就能摘得桂冠,获得灵宝。
城主还让管家传话,尽管放开手脚比试,九光丹和生肌丸要多少有多少,不存在让人“捡漏”的可能性。
公子哥们双眼放光,大家闺秀则露出期待的神色,这种事情她们搀和不了,看个热闹。
众人都跃跃欲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不愿做出头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短暂安静后,一个紫衣少年推案而起,神采飞扬,大步走出亭外:“我先来!”
他环顾一圈,自信满满:“哪位兄台与我交手?”
这人十五六岁,却没有半点稚气,相貌算不上英俊,胜在气质凌厉,锋芒毕露。
湖心亭,拓跋无疆侧身看着湖边神采飞扬的少年,饮了一口酒,笑道“天雄,这就是你那小儿子?果然少年英杰!”
愚山天雄很受用,嘴上说道:“城主过誉,小狼哪当的起少年英杰四个字。年轻气盛还差不多,不够沉稳,不够沉稳。”
拓跋无疆微笑:“轻狂不枉年少,历事之后,自然沉稳了。”
愚山天雄与拓跋无疆碰了碰杯,饮下酒水,喟叹道:“这孩子天赋是不错的,前阵子,在楚兄的七公子手下吃了亏,没想不到因祸得福,让他半只脚跨入练气境,我那些儿子里头,就属他最有出息了。原本我指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可还是这副毛毛躁躁的脾性,吃的亏仍然不够。”
“怎么说?”拓跋无疆看向楚长辞,旋即,他发现在座的几位家主脸色都有点不对劲。
愚山天雄连忙摆手:“小孩子过家家,不说也罢。”
儿子技不如人,依靠老子出面兴师问罪找场子,这种事私底下可以做,说出来就不光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露出讥讽的笑容。
拓跋无疆摇头失笑,他这种人精,端详双方的细微神态,就看出端倪来了,也不过点破,“神神秘秘的。”
愚山小狼话音方落,便有一位青年起身,先饮下一杯酒,豪气干云道:“小狼贤弟,愚兄还会会你。”
毕竟是点到即止的比试,不能使用刀剑。愚山小狼擅长剑法,好在东荒善战,牧野城有是边境雄城,这些传承几百年的家族都有几手压箱底的近战功夫。
愚山小狼嘴角一挑,笑容冷冽:“只管来便是,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郭家的嫡子,郭云飞。郭家和愚山家向来不睦。这郭云飞虽然不是练气境,但应该有练体九重的实力,与愚山小狼相差不大。是一场龙争虎斗啊。”杨木甫笑着说。
楚望舒知道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哦了一声。
两人在湖边拉开架势,距离亭子这边十丈左右,不远不近,练体境的争斗还做不到气劲横飞,灵气震荡的地步,不担心波及但酒宴。
管家理所应当的充当裁判,他气息内敛,站姿如松,是名练气境大高手,否则也做不了城主府的管家。
“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管家话音落下,郭云飞脊椎一弹,脚下发力,如箭般蹿了出去,手掌弯曲如爪,朝愚山小浪胸口探去。五指苍劲,仿佛能爪裂虚空,隐隐有风啸声响起。
愚山小狼并不硬抗,侧身跨出一步,避开胸口的同时,左手钳住郭云飞手腕,右臂肌肉鼓起,筋膜炸开,强大的力量推动拳头,狠狠砸向郭云飞的脑袋。
郭云飞被扼住手腕,无法抽身退开,反应迅猛的一仰头,躲过拳头的同时,左手鹰爪自下而上挥出,撕裂愚山小狼的袖子,五指嵌入血肉中,正要一拖一带犁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愚山小狼手臂一颤,内劲炸开,把五根嵌入血肉的手指尽数震开。
两人齐齐后退,微微喘息。
愚山小狼气血旺盛,虽然吃了小亏,却斗志昂扬,主动扑来。脊椎弹缩如弓,爆发出强大动力,肌肉筋膜炸劲,拳头大开大合。两人迅速交手,寸劲短打,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地面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酒宴众人神采奕奕,女子亦是兴奋的俏脸绯红。民风善战,不分男女。
“楚兄,愚山小狼是你手下败家,你觉得他们谁赢面更大?”杨木甫问道。
“愚山小狼!”楚望舒一口咬定。
“说说看?”杨木甫来了兴趣。
“愚山小狼半只脚踏入练气境,内劲浑厚达到巅峰。那位郭云飞虽然武技更强一筹,强的有限,不能速战速决,迟早要被愚山小狼耗尽体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木甫微微点头,他所在的杨府是二流世家,本身也就练体七重,没楚望舒那份眼光。他对楚望舒的话将信将疑,总觉得这种一锤定音的预判能力,应该属于跨入练气境很多年的父辈们的权力。然而半柱香后,不算越战越勇的愚山小狼将体力渐渐不支的郭飞云一拳打开架势,空门打开,紧接着一记贴身靠,将他高大威猛的身子撞的凌空飞起,疾奔两步,奋尽全力擂在那家伙胸口,把他打的吐血三升。仍然不肯罢休,趁他病要他命。
管家不得不插足,抬脚挡开他的拳头,衡在两人中间,朗声道:“愚山小狼胜。”
而失败者郭云飞已经昏厥过去,当即便有仆人跑上来喂服九光丹,抬到一边修养。
掌声如雷鸣。
湖心亭,拓跋无疆赞道:“气机浑厚,内劲外泄,确实是练气境的先兆。”
愚山天雄爽快一笑,痛饮三杯,笑吟吟望向楚长辞,“楚兄,你那个庶子不知有没有突破到练气境?可别被我儿赶上啊。”
楚长辞皱眉,心里不悦,旋即怅然,他那个儿子永远都无法突破到练气境。哪怕练体境再强,又有何用,终生止步练体境,能有什么出息?
杨木甫大为钦佩,真被他一语中的。鼻端忽然嗅到一阵沁人幽香,香风阵阵,却是沐浴更衣后的拓跋家小公主拓跋怜儿,去而复返。
她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顾盼生辉,雪肤樱唇,身上有股让人向往的清淡香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怜儿眼波流转,很享受众人惊讶的目光,莲步款款,径直走向楚望舒桌案,提起裙子坐下,笑吟吟道:“香不香?”
楚望舒没说话,身边的杨木甫一个劲点头:“香,好香!”
拓跋怜儿心里喜悦,皱了皱鼻子,“又没问你......咦,有人受伤了,在干什么?”
杨木甫道:“城主大人提议让在场诸位公子们比武助兴,彩头是,是......”
“混元金石!”楚望舒提醒他。
杨木甫一击掌:“对,混元金石!”
“呀!大哥二哥为了这块石头争了好久呢,父亲都没给。”拓跋怜儿吃了一惊,喜孜孜道:“这下可好了,石头归大哥啦。”她对胞兄似乎极有自信。
楚望舒瞟了她一眼。
拓跋怜儿眼睛一瞪:“看什么看,难不成还是你的?”
楚望舒没好气道:“滚回你席位上,赖在我这儿干嘛。”
“就不回去,你还能赶姑奶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抬起手。
拓跋怜儿吃过教训,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气鼓鼓的道:“你打呀,打呀,打肿脸,又让你赔一盒千日香。”
“懒得理你。”
拓跋怜儿尖叫道:“楚望舒,你放尊重点,我是城主府嫡女。”
楚望舒嗤笑:“嫡女怎么了,多一条腿还是多一只手?”
“混蛋!”拓跋怜儿捏着粉拳要打他,被这家伙眼睛一瞪,立刻怂了。嫡女的身份在这可恶的家伙面前不好使,不然她不会吃那两个耳光。
众人脸色要多古怪就多古怪。
拓跋冬雷暗暗皱眉,她这妹子心高气傲,娇蛮无理,但别说跟一个男人同案而坐,大庭广众之下连一个笑容也未必会给陌生人。
这不是好兆头。
好在第二个挑战者上场,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
这家伙楚望舒认识,在那座临河小院里揍过,名字记不起来了,明显是给愚山小狼送人头去的,两人噼里啪啦你来我往,逢场作戏的一番“苦战”,最后愚山小狼艰难胜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稀稀拉拉一阵掌声。
拓跋怜儿瞧不出里头的水分,兴致勃勃,津津有味。末了,还斜着眼睥睨楚望舒:“瞧瞧,这才是高手,就你爱打女人,你敢上场试试手吗?”
楚望舒阴阳怪气道:“呦,你还是女人了,跟那个野汉子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拓跋怜儿说不过他,带着哭腔道:“楚望舒,你登徒子,你无赖。”
杨木甫扶额,当做没听见。
之后一连六人,都在愚山小狼手底下铩羽而归,楚望舒大抵摸清楚牧野城豪门纨绔圈的实力水准,普遍停在练体境,练气境凤毛麟角。也对,练气境的实力,在道门也能勉强当个外门弟子。
拓跋怜儿和楚望舒打冷战,她自认为的冷战,不和他说话,也不看他一眼。以此来暗示本小姐对你很冷漠。
当第九人被击败后,拓跋冬雷叹了口气,站起身,朝亭外走。
拓跋怜儿一愣,眼底露出担忧神色:“大哥心急了,二哥都没上场呢,他这会儿上去,可不就要被人车轮战了嘛。”
“你大哥不出场,石头就归你二哥所有了。”楚望舒道。
拓跋怜儿冷着小脸不理他,见他淡定的不说话,自己先忍不住了,小声道:“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笑道:“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拓跋怜儿小脸一红,“快说快说。”
楚望舒当即不纠缠这话题,开门见山:“愚山小狼跟你二哥交情莫逆,他若是得了石头,你说它最后会不会落在你二哥手上?事后只要付出些代价就好,可以是银子也可以是人情。或许这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策划。”
拓跋怜儿恍然大悟,傲娇的哼一声:“我早知道了。”
楚望舒笑了笑,这丫头看来的确很受宠爱,半点没有与身份相匹配的心机和城府,如果是夹缝里生存的庶子庶女,早就锻炼出深厚城府来了。转头望向楚浮玉方向,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两人目光交接,楚浮玉嫣然一笑,楚望舒面色淡淡,收回目光。
拓跋冬雷二十二岁,俊朗温和,气质不张扬不豪放,很内敛,当得起儒家“温润如玉”的说法。十八岁突破练气境,而今是练气四重的水准,比楚望楼还要高一层。
“小狼贤弟,十五岁便半只脚跨入练气境,最多一年,就能晋升,你大概是我牧野城最年轻的练气境高手。为兄痴长你几岁,咱们若是同龄,恐怕我都不是你对手。”拓跋冬雷温和笑道。
愚山小狼桀骜跋扈,意气飞扬,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抱拳道:“还请拓跋大哥手下留情。”
拓跋冬雷点点头,说了句小心,身影一动,瞬息间逼近愚山小狼三丈处,大袖挥舞,一股淡青色气劲席卷而出。
一出手,就是练气境的真气外放。
愚山小狼不敢硬抗,脊椎一缩一弹之间,催动身体跃开,方才立足的脚下炸开土块,出现一道深坑。他身体还没站稳,重心一荡,硬生生调整姿势,朝拓跋冬雷冲去,不给他第二次发力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练体境和练气境交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贴身短打,靠武技和力量取胜,胜算依然很小,毕竟练气境也是练体巅峰过来的,但总比站在远处当活靶子要好。
拓跋冬雷嘴角哂笑,看穿愚山小狼的心思,面对他一跃而起,气势磅礴的一拳,不躲不闪,轻轻抬起手掌,淡青色的真气绕臂冲出,这招家传掌法,比起当日拓跋春竹施展起来,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当日是对上拓跋冬雷,楚望舒没有半点胜算。不过他现在也不可同日而语,无垢道体第二重巅峰,肉身可以媲美练气大成。
“砰!”
黑暗中光焰一闪,愚山小狼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鲜血狂喷,噗通一声砸入湖中。
十几息的时间,胜负立分,愚山小狼高看了自己,小觑了拓跋冬雷。
拓跋怜儿撇撇嘴,外行看热闹,远远没有前几战精彩纷呈你来我往。
愚山小狼狼狈的从湖里爬上来,手臂折断,嘴角鲜血随着湖水流淌。
管家让仆人送上一件大氅,递给他一粒九光丹。
拓跋冬雷没受伤,也没啥大消耗,管家示意要不要来一枚回气丹,他摆摆手拒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骄傲至极的作风,让楚望舒嗤笑。
第二位挑战者不出意外的迅速跨出亭子,来的快,败的也快。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之后,拓跋冬雷仍是没受太大的伤,但不得不停下来服丹纳气。楚望舒眼光何等毒辣,几场比试下来,不但把拓跋冬雷的招数、战斗习惯摸清,他的真气混厚度也了然于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儒家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是士气。修道也有类似的说法,这个气指的是真气。不管纳气法门如何高深,永远是入不敷出,难逃“再而衰三而竭”的臼窠。但是前半句“一鼓作气”又有高下之分。道门一鼓作气最恐怖的应该是丹鼎派的“黄庭经”,号称生生不息,一气未尽,一息已生。
与之相比,拓跋冬雷的真气不精纯也不浑厚,属于练气境界中的最末流。
“练气第四重。”愚山天雄喟叹道:“放眼牧野城,无人能挡大公子风采。”
“冬雷自小便嗜武成痴,有这般境界不足为奇。”拓跋无疆笑呵呵道。
他不是不知道两个嫡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乐的冷眼旁观,但年他不也是这般过来的,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特别是豪门大户,容易养出不学无术的纨绔。只要在他能忍受的框架内,怎么折腾都可以。
长子嗜武,次子人情练达,八面玲珑,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坏处。谁能夺嫡成功,各凭本事。
“我大哥祭祖大典前,就是练气四重啦,二哥是初入练气境,他也就只能靠那些狐朋狗友消耗我大哥。”拓跋怜儿娇声说。
“你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蠢吗。”
也许是刹那间的神态与水玲珑太像,楚望舒不由的抬起手,按在她脑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怜儿“啪”一声打开他的手,自信满满:“大哥说过,唯有实力才是立足天地间的根本,任何外力都只是一时的。二哥是走了歪路。”
“这话有些偏颇了。”楚望舒摇头。
拓跋怜儿不屑道:“你懂什么,我大哥堂堂城主府嫡子,见识岂是你这个庶子能比。”
小丫头大概是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言语之间便少了忌讳和斟酌,说出来的话口无遮掩,有点伤人。
“那你有没有听活:“人力有时穷”这句话?退一步,“团结就是力量”总听说话吧。”楚望舒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谆谆教诲:“九州武力巅峰,当属神帝。以一人之力击败十二妖尊,与天帝决战长江流域,斩去那尊千古大妖一臂。神威盖世当的起天下无敌四个字。女娲重生道祖转世也不过如此,但人、妖两族最终划江而治,而不是人族覆灭妖族,为什么?无非就是人力有时穷。罢了,说这些你估计听不懂,我换个简单的说法,咱们牧野城屯兵二十万,黑压压白茫茫的人海,道门真人也得饮恨。所以你二哥交友广泛,好处就在这里。”
“不对!”拓跋怜儿认真的说。
“哪里不对。”楚望舒一愣。
“黑压压的人海才对,又不是雪花,怎么是白茫茫?”拓跋怜儿一本正经。
小姑娘的思维真是羚羊挂角。
楚望舒无言以对。
拓跋怜儿得意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冬雷胜算仍然很大,但不绝对,仙道五重,练体与练气作为千里之行的第一二步,差别不大,变数很大,强个一两层境界,没多大裨益,因为根基不一样,练体境打败练气境,比比皆是。世俗豪门的修道根基就跟书上说的空中楼阁一样,纸老虎而已,一推就倒。这方池子太小了,无趣无趣。”
拓跋怜儿见这家伙喃喃自语,尽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言词,故作高深。
“喂,你是不是瞎扯一些典籍上看来的深奥东西假装渊博?”
楚望舒闻言,失笑道:“我假装渊博做什么,博你青睐吗?”
拓跋怜儿红着脸啐了一口:“谁知道呢。”
拓跋冬雷连战八人,情理之中的八连胜。盘膝而坐,吐纳恢复。
“你二哥要上了。”楚望舒道。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拓跋春竹缓缓起身,走向亭外。在他起身之前,与楚望楼有过目光交流,楚望楼练气三重,理所应当成为己方压箱底,而他初入练气境,扮演大炮灰的角色再适合不过。
拓跋怜儿不知道内幕,惊讶的张大嘴巴,觉得这家伙好厉害。
“你二哥和我那大哥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那天就是两人狼狈为奸合谋拾掇我,然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楚望舒不故作高深,坦言解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大哥终究是吃了亏,未必能打败楚望楼。”
“那怎么办!”拓跋怜儿下意识问道,浑然忘了刚才还嘲讽他假装渊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会给他机会。”楚望舒微微一笑。
“啊?”拓跋怜儿小脸茫然。
湖心亭,有人促狭笑道:“拓跋春竹上场了,我和期待这场龙争虎斗。”
拓跋无疆横了他一眼。
楚长辞笑道:“我也很期待。”
拓跋无疆满脸无奈。
几个家主都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其中拓跋家两兄弟的战斗,算不上龙争虎斗,更不精彩,拓跋春竹初入练气境,而拓跋冬雷是练气四重天,两人同宗同源,按照楚望舒的说法,都是空中楼阁毫无根基,因此境界的高低至关重要。
两兄弟以同样的家传武学见招拆招,激烈碰撞,湖面因为逸散的气机而荡漾一圈圈波纹。大抵就是拓跋冬雷越战越勇,拓跋春竹苦苦支撑。
起先拓跋春竹怀着与大哥争锋相对的心思,催动真气破体,与之硬撼,半空中白光青芒交织,煞是缤纷绚丽。几十招后,逐渐力竭,改为真气包裹肢体,小心应对。
拓跋冬雷并指如剑,真气压缩到极致,化为剑气迸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春竹一拳砸碎凌厉剑气,身体微微一震,出现短暂凝滞,就那么眨眼间的破绽,拓跋冬雷已经欺身贴近,右掌翻转,起浪滚滚,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携带雷霆万钧的贴在拓跋春竹胸口。
拓跋春竹身体出现微微僵直,随后炮弹似的倒飞出去,管家飞快掠出,将他接住,落地后踉跄倒退数步,这才定住身形。
拓跋冬雷轻轻喘息,朝管家微微点头。
“大公子胜!”
随着管家朗声宣布,亭子立刻响起议论声,交头接耳。其中最兴奋的当属看似精明实则没有半点心机城府的拓跋怜儿,就差拍手鼓掌。
楚望舒不忍直视,心说拓跋无疆怎么养出这么个胸不大更没什么脑子的女儿。
“拓跋大公子好厉害,这就是练气四重的威势?”
“我看着似乎都快有练气五重的境界了。哎,想我苦练十几年,也才练体境巅峰,半点没触摸到练气境门槛。”
“牧野城青年一辈第一人,岂是随便说说的?”
“可惜拓跋大公子已有正妻,倒是还缺个平妻。”有几个大家闺秀小声议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听说,本来城主府是有意让拓跋大公子娶楚府三小姐做平妻,可惜是个狐媚子,品行不端,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一个庶女,能做城主嫡长子的平妻,那是天大的福分。”
“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盖声音,不少人面色古怪。
楚浮玉俏脸阴沉,袖子里,素手紧握成拳头。
她是不想嫁给拓跋冬雷,可不代表她喜欢任人嘲讽讥笑。
湖心亭,有人笑道:“此次魁首,当属拓跋冬雷,虎父无犬子,当年城主也是年青一代的显赫翘楚,我们望尘莫及。”
“记得城主当年,二十五才突破练气五重,不知道冬雷侄儿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我觉得有希望。”
一阵高明之极的奉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无疆心情极好,举杯与众人痛饮。唯有楚长辞嘴角哂笑,似乎很多人都忘了他的嫡长子楚望楼。他前些日子已经突破,如今亦是练气四重。但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期待看到长子大放异彩震惊四座的情形。
拓跋春竹服用九光丹后,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摆手拒绝上前来搀扶的婢女,脚步虚浮,走回亭子。坐下后,手腕颤抖,举杯饮酒,眸光稍稍恢复神采。
他沉声道:“拓跋冬雷被我消耗不少,虽然有养气丹恢复,顶多也就巅峰时期的十之八九,而且他连番交战,精神难免疲惫,你上场后,不需要速战速决,徐徐图之即可。”
楚望楼面色淡定从容,眼睛清亮有神,低头喝了一口酒,说了句让拓跋春竹一头雾水的话:“拓跋,我已经是练气四重了。”
拓跋春竹心智不差,短暂愕然后,幡然醒悟,脸色铁青。
楚望楼起身,目光遥望纳气养息的拓跋冬雷,轻声道:“我恰好缺一柄称手兵器,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希望不要坏了我们的交情。”
楚望楼在众人拭目以待的视线中,大步走出。
拓跋冬雷依旧在调息,他也不催促,耐心的很,等了将近两柱香,旁观众人都有几分焦躁了,拓跋冬雷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神采奕奕。
“望楼,我就知道最后一个会是你。”拓跋冬雷朗声笑道。丝毫看不出有对这位跟二弟同穿一条裤子的年轻人的不满。
“大公子手下留情。”楚望楼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冬雷率先发难,全力出手,一掌拍出,青色真气凝聚成巨大的光掌,呼啸而去,而他人随着光掌,掠向楚望楼。
楚望楼深吸一口气,双膝弯曲,脚掌深陷,衣袍鼓舞如球,一拳捣出,同样迸发出巨大的拳形光浪。
一拳一掌,半空碰撞。微微僵持后,双双玉碎。
以两人为中心,狂暴的气浪轰然炸开。
几座亭子都随之晃动,气浪横扫,案几掀飞,酒菜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拓跋怜儿胸闷如堵,遭到无形气浪的推挤,身子倾斜跌倒,不偏不倚撞在楚望舒怀里。
楚望舒一手环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一手扶着她肩膀,轻声道:“没事吧。”
“没,没事......”
拓跋怜儿慌忙从他怀里坐起,脸蛋染上一层红晕,不敢看他,假装凝神观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望楼与拓跋冬雷双双一颤,后撤几步,卸去反撞之力,拼杀在一起。
楚望楼以指代剑,使出家传剑法中的梅花剑法,一剑快过一剑,夜色中,白色的剑光一闪而现,复一闪而逝。拓跋冬雷或避或挡,临危不乱。
楚望楼每发一剑,便跨前一步,第六剑后,气息一滞,似已力竭,但在短暂的停滞后,白光破空喷薄,半空中盛开五瓣梅花剑气。
拓跋冬雷脚尖一点,身子横空倒掠,只觉凌厉剑气扑面,嗤嗤连声,衣袖、裤管等多处地方,被剑气洞穿,还有一道剑气直扑面门,他微微侧头,剑气擦着他脸颊掠过,左脸皮肤在剑气之下崩裂,多出一道血痕。
几招交手,堂堂城主府的嫡长子竟如此狼狈,众人都是惊掉一地下巴。
湖心亭,拓跋无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长辞,平静道:“楚兄,你这长子,怕是有练气四重的修为了吧。我记得前年还是练气二重,一年多的时间,硬生生跨过两阶,了不起,了不起啊。”
楚长辞笑道:“去年我把他扔在军中历练,大大小小也打了十多场,生死之间有大潜力,总算没有白费,修为到了练气三重,祭祖大典后,又得他四叔指点,侥幸达到练气四重。”
诸位家主诧异不已,心想,日后这牧野城年轻一代第一人的位置,拓跋冬雷不见得能坐稳了。
做为一城之主,众多豪门的领袖,当代城主应该是城中第一人,继承人是后辈中第一人,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拓跋春竹比大哥拓跋冬雷要更受父亲喜爱,拓跋冬雷能始终屹立不倒,除了摆在明面上的嫡长子地位,还有一层原因,他是牧野城青年中的第一高手。
拓跋冬雷轻飘飘落在通往湖心亭的长廊栏杆上,面色阴沉,心里惊讶楚望楼的实力,倒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交手的刹那,他就察觉到楚望楼的实力了,比他如今不复巅峰的真气要强上一筹。他愤怒是因为他被人摆了一道,倘若楚望楼是练气三重,他自信可以付出一定代价后取胜,可对方既然是同阶实力的高手,他胜算就渺茫了。
拓跋春竹好深的心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拓跋冬雷冤枉他二弟了,或者说小觑了楚望楼,在场的豪门子弟,不是只有你兄弟二人是聪明人,哪个都不缺心机城府。其他人忌惮城主府的势力,但楚望楼不会。他也对灵宝虎视眈眈,关键时刻摆了拓跋春竹一道。由此可见,豪门贵族的兄弟之情,虽说不上廉价,也不会太真挚深厚。
楚望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腾空掠来,两人在廊道的栏杆上起起落落,且战且走,打的廊道崩塌,断木横飞。
拓跋冬雷与楚望舒双双飞起,在半空中交手,掌法拳法交替,见招拆招,每次碰撞都炸起刺目光浪。打的湖面生起波涛,声势浩大。彼此吃了对方一拳一掌,各自飘开,踩着断木,悬浮在水面。
楚望楼嘴角沁出一丝血迹,脸色苍白。
一直处在下风的拓跋冬雷反而面不改色,只是双眼死死盯着楚望楼。
提心吊胆了一炷香的拓跋怜儿长长吐出一口气,小脸上喜色浮动。连她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这回大哥占上风啦。
可惜她终究只是门外汉,看不出门道,只听身后楚望舒悠悠道:“胜负已分!”
拓跋怜儿一愣,刚想转头询问,便远远瞧见方才还气势巍然的大哥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栽入湖中。
管家踏波飞掠,将落水的大公子捞起来,返身落回岸边。
小孔雀嘴巴一瘪,泫然欲泣。
“你们楚家都不是好人,你是无赖,你大哥是坏蛋。”小丫头把怨气撒在楚望舒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眯着眼,不做理会。
这个结局显然出乎在座众人的意料,但湖心亭里的一家之主们心里有数,并不意外。
愚山天雄笑呵呵道:“楚家出龙了,望楼侄儿今年刚满二十吧。”
愚山小狼和楚望楼是至交好友。
楚长辞心中大悦,客套道:“小狼贤侄天赋也不差,再过几年,没准就能赶上我家望楼。”
“那就承楚兄吉言了。”
李河屠道:“楚兄,你这儿子可比你有出息啊,当年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似乎才只是初入练气境。”
楚长辞愕然:“我倒是忘了自己是何时跨入练气境的。”
“你忘了,我可还记得,当年咱们还为了争晏家的小姐打过一架呢,我当时是练体境巅峰,本以为能和你打个势均力敌,没想到你偷偷摸摸修到了练气境,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得记一辈子。”李河屠道。
楚长辞摇头失笑。
“那闺女就是晏家小姐的女儿?长的比她当年还要俊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脸色猛地一沉。
他已经知道楚浮玉做的那些事情,整夜与豪门公子哥饮酒作乐,艳名远播,指不定别人怎么看楚府呢。宴会也分私宴和公宴,像今晚这种,就是公宴,公子小姐们随着长辈参加宴会,谈笑风生,是正常的交际。而那种私下里饮酒作乐的,就属于私宴,往往会有风尘女子参加,不怎么光彩,毕竟请那些风尘女子来喝酒,又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喝酒?大家闺秀是不会参加那种宴会的,对名声不好,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要惹来闲言碎语。楚浮玉就是个例子。
楚望楼翩然掠到岸边,负手而立,衣袍飘飘,嘴角含笑,望向满亭的公子哥们,“谁还想试试?”
寂静无声!
没人敢应战。
哪怕他经历了一场恶战,哪怕他真气耗损不少。
因为这没意义,一颗养气丹就养回来了。
练气四重,在普遍停留在练体境界的豪门贵子眼中,那就是高山仰止可望而不可即。
楚望生脸色兴奋,雄赳赳气昂昂的左顾右盼,与有荣焉。
拓跋怜儿恨恨道:“我大哥如果是巅峰状态,肯定不输给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大哥其实天赋一般,甚至还不如楚望楼,不过胜在刻苦勤奋,但修炼一途,光有勤奋不够,往后,会渐渐后劲不足。在场的愚山小狼,楚望楼都会超越他。”楚望舒笑道。
“你懂什么。”小孔雀龇牙:“不许你诋毁我大哥。”
楚望舒大手罩在她头顶,任由拓跋怜儿如何挣扎也摆脱不掉。他目光落在负手而立气度不凡的楚望楼身上,嘴角冷笑:“真当自己天下无敌?”
拓跋无疆见久久无人出战,心里叹了口气,混元金石落在一个外人手上,他还是很心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罢了,这混元金石就当是给望楼贤侄修为精进的贺礼。”
楚望楼环顾众人,心中快慰,很享受无人敢婴其锋的气氛,仍然客套道:“诸位,还请指教。”
众人缄默。
这时,有人起身,朗声道:“大哥风姿无双,我愿意试一试。”
所有人都愣住了,将目光投向那位狂妄自大的家伙。
楚望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拓跋无疆正要命下人去取混元金石,忽然“咦”了一声,眯着眼望向岸边:“这是哪家的公子?胆量不凡啊。”
愚山天雄幸灾乐祸,嘿然道:“楚望舒,排行老七,就是他打伤了我儿子。”
拓跋无疆似笑非笑看了眼楚长辞,见他面沉似水,哈哈一笑:“有趣有趣,莫非楚府还藏了一头潜龙?”
众人都笑了。
拓跋无疆心情愉悦,他当然不认为楚望舒会是楚望楼的对手,以他的眼光,能看出楚望舒连练气境都没到,怎么可能是练气四重楚望楼的敌手!但他很开心,你们看我两儿子私下里较劲是吧,当做看热闹是吧,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看热闹了。
拓跋怜儿睁开乌溜溜的大眼儿,小嘴微张,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忽然起身的楚望舒。
他要干什么?
他要挑战他大哥?
争夺混元金石?
拓跋怜儿看着他走出亭子,缓缓而去的身影,脑海中的诸多疑问沉淀、确认。
他真的要是争夺灵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道目光追逐着楚望舒的背影,震惊之后,流露出的是好笑、鄙夷、不屑、幸灾乐祸......各种情绪。这种场合,你一个庶子凑什么热闹?没看到各府嫡子都缄默了?这时候出场,几个意思,出风头,以此来表现自己与众不同吗?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愚山小狼嗤笑道:“不自量力,他撑死了练体巅峰,比我还不如,想挑战练气四重的楚望楼?”
其中有个曾经被楚望舒打伤过的公子哥,嘿嘿笑道:“这是不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
哄笑声响起。
拓跋怜儿转头,恶狠狠瞪了眼那家伙。
拓跋春竹笑道:“这让我想起了当日酒宴,楚家这位庶子跋扈张扬,仗着望楼在场,对我们诸多兄弟出言不逊,不过实力确实是有的。”
众千金皱了皱眉,对楚望舒的感观有差了几分。
楚望生嘴角哂笑,悠然道:“我这个七弟啊,平素里不受重视,难免心中不平衡,儒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嘛。三姐,你说对不对。”
楚浮玉紧咬唇瓣,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恍然。
“没准他会赢呢,谁说练体境打不过练气境了。”拓跋怜儿大声说。她想起楚望舒之前喃喃自语的话,什么修道五重,什么空中楼阁,什么相差不大......反正不明觉厉就是了。
拓跋春竹哈哈一笑:“妹子,一旦跨入练气境,才算登堂入室,练气境是一道至关重要的风水岭,练体境击败练气境,不是没有,但除非是九老山道门的嫡传弟子才行,否则他不可能挡得住楚望楼三招。你不懂。”
拓跋怜儿涨红了脸,她确实不懂,所以无法反驳。
“大哥......”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拓跋冬雷,眼神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
拓跋冬雷微微摇头。
楚望生面目微微狰狞,恨不得对酒当歌一番,他一直寻思着报仇,祭祖大典后,他连杀楚望舒的心都有了。可惜楚望舒今非昔比,打是打不过了,大哥身为嫡长子又不好无缘无故对庶弟出手,胸中憋着股闷气。
“你?”望着踱步而来的楚望舒,楚望楼诧异道。
“财帛动人心,何况是灵宝!”楚望舒咧嘴一笑:“早想和大哥较量一番,多多指教。”
楚望楼眸光闪动,不怒反喜,母亲对水研姬恨之入骨是因为女子争宠,他不管后宅的恩恩怨怨。胞弟对楚望舒恨之入骨是因为祭祖大典上结下化不开的仇。他对这个庶子谈不上恨之入骨,只是觉得有点讨人嫌,身边养了一个祸水般的小丫头,偏偏就爱吃独食,半点不懂审时度势。这些年楚望生拾掇这个庶弟,他始终冷眼旁观,不推波助澜,当然也不会做和事老,性子倔没关系,看看到最后谁磨的过谁,水滴还能穿石呢,总有你楚望舒乖乖把妹子献上做床榻玩物。强抢民女这种事情,楚望楼不太愿意做,觉得太掉份,偶尔兴致来了才做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祖大典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庶弟,当年测出体内五行相冲无法修炼后,楚望舒开始自暴自弃,泯然众人矣。熟料竟是在韬光养晦,图谋不小。那次晚宴,除了要给胞弟出口恶意,还存了试探的心理。又一次大吃一惊。此后,他便开始警惕楚望舒。
娘亲那里有一系列谋划,只等时机一到,就与他来个图穷匕见。而今晚,不妨趁这个机会试探他的深浅,顺便深深教训一顿。
楚望楼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容:“七弟,小心了!”
话音方落,楚望楼弹出一道凌厉剑气。
楚望舒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头,那道剑气在他耳边划过,削弱一缕鬓发,身后不远出,炸出小土坑。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剑气射来。
楚望舒脊椎一弹,一个纵身,轻灵的避开迎面而来的剑气。
又是两个小土坑。
楚望楼指尖连续弹动,真气压缩迸射,擦过空气时,发出轻轻的啸声。
楚望舒腾挪跳跃,灵活的避开一道道剑气。近不了楚望楼十丈之内,每次他竭力想要逼近,就会被迎面而来的剑气逼的只能躲避。楚望楼也不急,轻描淡写的弹射剑气,耍猴儿似的戏弄他。
楚望生喝了一口酒,击掌大笑:“好身法好身法。”
“猴儿看了也得羞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你真气可别不够用啦。”
惹来一片笑声。
拓跋怜儿转过头,脸色愤愤,他每说一句,就瞪他一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站在楚望舒这边。
楚望楼连弹十几记剑气,终于图穷匕见,并指如剑,浑厚气机撑死袖管,白光破指而出,在半空分化成梅花瓣形剑气,笼罩而来。
这招梅花剑法第三式:血梅朵朵。曾让拓跋冬雷吃了小亏,但楚望舒不是拓跋冬雷,他连练气境都不算,这招凌厉无匹的剑气笼罩下来,身体毫无疑问会洞穿出六个血洞。重伤都是小事,极可能性命不保。
楚望生倏然握紧酒杯,神色透出狰狞兴奋。
拓跋怜儿惊呼一声。
反应最激烈的是楚浮玉,她猛然起身,撞翻一桌酒菜。
负责督战的管家眉头一皱,脊背微弓,脚下发力,正要抢在剑气落下之前救下这个命悬一线的小家伙。但接下来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出手搭救。
只见那个练气境都不是的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不退反进,双膝弯曲,脚下炸起土块,利箭似的射了出去,飞蛾扑火的撞向梅花剑气。
“楚望舒!”楚望生捏碎掌中酒杯,脸上闪烁着扭曲病态的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亭中众人哗然。
楚浮玉刚刚站起,见到这一幕,一个踉跄,跌坐回去,脸色煞白,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紧接着的一幕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楚望舒冲起之时,侧过身,以肩膀为迎击剑气,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体表面亮起淡淡莹光,哪怕见到了,恐怕也来不及细思。因为这只扑火的飞蛾没有被烧死,反而扑灭了火焰。
一撞之下,梅花剑气溃散。
湖心亭中,楚长辞霍然起身。
楚望舒撞碎剑气后,踉跄落地,但没有停下来,一鼓作气继续前冲,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深脚印。他快到看不清身形,只有残影。
朝着楚望楼就是蛮横到极点的一拳。
楚望楼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怒喝一声,真气滚滚冲涌,手臂像是粗了一圈,以拳对拳。
“啪!”
白光一闪,练气四重的楚望楼倒飞出去,指骨断裂,虎口崩开,可怕的力量沿着他手臂一路攀升,在后肩炸开,左肩胛骨断裂。
楚望舒没退,好像楚望楼蕴含真气的一拳不疼不痒,他一个跨步,一拉一拽,把倒飞出去的楚望楼拉扯回来,然后是势大力沉的贴身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楼觉得自己被攻城木狠狠撞中,每根骨头都在晃动,就连肌肉筋膜都在颤抖。不可控制的再次后仰倒飞,再次被拽回来,楚望舒一掌贴中他胸口,一个刹那间,拍出七掌,最后一掌将他打飞出去,贴着湖面滑出数米,分出一道白色水浪,这才摔入湖中。
满堂寂静。
所有声音都好像被掐住。
楚望生呆呆站在亭子里,表情凝固,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拓跋怜儿瞠目结舌,小脑瓜当机。
拓跋冬雷满脸茫然。
拓跋春竹嘴唇颤抖。
愚山小狼手中酒杯摔在地上而不自知。
楚浮玉双手剧烈颤抖,深深望着伫立在湖边的颀长身影。
这一刻,他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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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拓跋无疆见多识广,此刻也一阵茫然,几十年的养出来的城府都无法掩饰他的瞠目结舌。
楚长辞愕然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愤怒。飘出亭子,踏波飞掠,捞起湖中生死不知的嫡长子,就近原则落在湖面廊道,探了探脉搏,松了口气,旋即怒火如沸,他这个嫡长子胸骨尽碎不说,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尤其受损最重的心脏,几乎停跳。就靠一口真气护着。急忙忙掏出一粒九光丹,一粒玉华阁重金购来调养内伤的丹药,囫囵塞进长子嘴里,再以真气化开。
楚望楼临门一脚就踏入鬼门关,总算被拉了回来。脸色依旧苍白,不省人事。
楚长辞站在断裂的廊道边缘,负手而立,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庶子,一缕烛光在他幽深的瞳孔中闪耀,看不出喜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情绝对不是脸上这般平静,惊讶是肯定的,愤怒也有,还有一丝恍惚,一丝遗憾。他这个庶子,曾经是所有子嗣里最有灵气的一个。当年云氏使了个小手段,轻而易举就把头号劲敌打入冷宫,他也不闻不问,固然是因为水族没落,其中还有一个不曾与人言的原因,便是对这个儿子的失望。楚望舒要不是五行相冲的体质,他有极大的信心,这个嫡子必成大器。
楚望舒傲立岸边,目光隔着湖面与楚长辞对视,他的眸光更加深邃莫测,快意、怨恨、不满、悲伤......诸多情绪。
看啊,你悉心培养的嫡长子,你练气四重的嫡长子,你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你视为未来楚府顶梁柱的嫡长子......狗屁的嫡长子,他在我面前脆弱的像纸糊,你重利不重情,你对我们母子冷眼旁观,你觉得一个废物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前途远大的嫡长子。那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你会不会为往日的冷漠而后悔?
楚家即便出龙,那也是我,是我楚望舒!
过往的岁月中心里翻涌不息,楚望舒瞳孔骤然锐利,眸光像是两道利剑,楚长辞莫名的心里一凛,尽生出不敢与之对视的荒唐感觉。他惊讶这个庶子不经意间流露的刻骨情绪,这时,楚望舒已经转身不再与他对视。面朝亭子,目光缓缓从一张张或惊愕或茫然或仇恨或恐惧的脸上掠过,嗤地一笑:“在座练气境也不少,谁不服?”
无人出声,公子哥们心中是不忿的,可没有敢迎战,这少年刚才霸道绝然的身姿,深深震慑了众人。与之相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一个个目光炽烈。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何况这个少年俊美无俦,皮相好的无法无天。论修为,牧野城青年第一高手不假了吧。
楚浮玉心中大定,低着头,嘴角悄悄翘起。
楚望舒并没有见好就收,咄咄逼人:“楚望生,你对我恨之入骨,我给你一个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生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握,青筋怒爆,他又一次被当众羞辱了,可他这次没有勇气应战,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绝望,这辈子,也许再也不可能是楚望舒的对手。
“拓跋春竹,我品性不行,要不你来指导指导?”
拓跋春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愚山小狼,练体境巅峰啊,半只脚踏入练气境了,好厉害的样子,要不咱们对练一下?”
愚山小狼一脸吃了死老鼠的模样。
“李浩,元庭北,还有你们几个,打架打输了,有脸喊长辈出来撑腰找场子,真是好本事,好骨气啊,要不今儿你们一起上?看看你们老子还会不会来我楚府兴师问罪。”
在场的公子哥和大家闺秀们神色精彩,这件事他们也听说过的。
那几个嫡子紧咬牙关,也有跃跃欲试的,一起上?你确定要我们一起上?
楚望舒嘀咕一声:“一群废物!”
“你说什么!”愚山小狼拍案而起。
拓跋春竹也随之站起。
当日在场的公子哥们纷纷起身,一时间亭子里有六七人起身,人多力量大,胆气也足了,不怕楚望舒了。你确实很强大,但还能与我们这么多人抗衡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纳气而不吐气,身体骇然听闻的膨胀了一圈,双眸中射出莹莹光芒,紫金冠炸开,满头黑发狂舞,一脚跺出。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动,自楚望舒脚下开始,崩裂出六尺宽的裂缝,一路蔓延到亭子边缘,青石地基崩裂,溅起一层石粉。
亭子里的豪门贵子们动摇西晃。
跺脚地裂,肉身无双。
方才还气焰彪悍的几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楚望舒冷笑一声:“废物!”
这一次,再没人敢出言。
拓跋怜儿痴痴望着他,目光朦胧,许多年后,她仍然记得这个压的满城贵子抬不起头的身影。
湖心亭,拓跋无疆失声道:“这,这......纯粹的肉身之力?这不可能,即便是道门的嫡传弟子,也不见得有这份本事。”
愚山天雄又是忌惮又是嫉妒,注视着楚长辞的背影:“楚家竟藏了这么一条真龙?还未到练气境,就已经如此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桌豪门领袖,都是面露惊容。
楚长辞耳聪目明,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苦笑不跌,他亦是一头雾水。
楚望舒转身,面朝湖心亭,朗声道:“拓跋城主,小侄赢了!”
湖心亭中,响起拓跋无疆的豪爽笑声:“楚贤侄天纵之才,潜龙在渊,他日必定不可限量,如此才华,才配的上灵宝。”
很快,仆人提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盒子跑来,恭恭敬敬递给楚望舒,眼神中有着敬畏,刚才的战斗,以及一脚撕裂地面的可怕一幕,他是看见了的。
楚望舒还没踏入练气境,感受不到盒子里的金属性灵力,当下拆了包装,盒子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暗金色石头,形状嶙峋,虽然察觉不到内敛的灵力,但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是真货。心情一下子明媚起来,五行灵宝,得其一!
“把盒子包起来。”楚望舒把盒子又交还给仆人。
“......”仆人点点头。
湖心亭中,拓跋无疆气笑了:“这小子!”他堂堂一城之主,一言九鼎,岂会骗人!
楚望舒大步返回亭子,直到他坐回案几,那些或灼热或嫉妒的目光,仍然聚焦在他身上。
小孔雀看他的目光好似闪着明亮的星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不动神色,喝一口酒,吃了几筷子食物,感觉舒服多了。
小孔雀使劲盯着楚望舒,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再看我,我脸上也开不出花来。”
小孔雀脸蛋一红,鼓足勇气:“你,你真厉害。”顿了顿,小声嘀咕:“难怪敢打我。”
“我说了练体境和练气境好似相差很大,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对吧!”
“嗯嗯!”小孔雀连连点头,这时候就算楚望舒说我能一只手打败你爹,她估计也会点头。
“怕不怕!”楚望舒沉着脸。
小孔雀立刻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怜:“怕!”
楚望舒哈哈一笑,小声道:“其实我现在脚疼的在发抖,你不要说出去。”
小孔雀掩嘴娇笑。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陆续离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带着几个子女往府外走,命随行的仆人先去准备马车,并将昏迷不醒的大公子抬走。一路上,各府权贵纷纷上前交谈,祝贺。楚长辞笑容满面的应付,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府门外,楚府的两辆马车已经调转方向,车夫坐在驭位等候。
楚长辞在门口驻足,负手而立,檐角灯笼明亮。
楚望舒楚浮玉楚望生三人也随之停下来。
楚长辞沉吟片刻,转身,目光灼灼:“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在问楚望舒,楚浮玉楚望生一齐看向楚望舒,前者目光晦涩,后者则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深深的忌惮。
“练体九重。”楚望舒淡淡道。
“练体九重?”楚长辞幽深的目光盯着他,好似要看穿这个庶子的内心。
楚望舒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解释却不如不解释:“孩儿注重打熬身体,重视根基,体魄比一般的练气境强出数个境界。”
楚长辞没能从庶子神色中看出端倪,微微失望,叹道:“你下手太重了,他是你大哥。这次事出有因,我也不计较,等望楼醒后,你得向他赔个不是。那块混元金石就当做赔礼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混元金石当做赔礼?!
楚望舒脸色一变,拳头悄然紧握,淡淡道:“父亲为何厚此薄彼。”
楚长辞道:“也不会让你吃亏,回头我让账房支你二十两黄金。”
二十两黄金?楚望舒险些嗤笑出声,区区二十两黄金就想要我混元金石?真当我是傻子。
楚望舒笑了笑,是冷笑,语气愈发冷淡:“不如我给父亲二十两黄金,你卖我一块混元金石。”
楚长辞脸色一沉,皱眉道:“你终生不能踏入练气境,即便肉身强又如何,混元金石落在你手上,明珠蒙尘,望楼虽然败给了你,但他潜力无限,未来成就最少也是小真境。混元金石在他手上,才算物有所值。”
楚望生低着头,嘴角狞笑。废物在厉害也是废物,我是打不过你,可家里自有人治你。你一天是楚家人,一天就是庶子,而我是嫡子,总有机会玩死你。
楚望舒心中戾气翻涌,我拼死拼活的努力,这是我应得的,是我靠实力换来的,凭什么要让给楚望楼,楚望楼楚望楼,你眼里只有楚望楼,云氏和楚望生刻薄待我,你不闻不问,理所应当。我得了宝贝,就要献给你的嫡长子,给他赔罪?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把所有的资源都用来培养他,我不管,那是你的东西。但,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楚望舒咧嘴一笑,“父亲想要为大哥铺路,可以,让他自己来拿,我保证不会打死他。”
“混账!”楚长辞显然怒急,竟在城主府门口不管不顾,一巴掌扇了过来。
楚望舒抬手挡了一下,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嘴角沁出血丝。
楚浮玉提着裙子跑来搀扶,被他迁怒般一把推开,摔坐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气的脸色通红,却没在搭理这个庶子,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楚浮玉,拂袖而去。
楚望生小跑着跟上父亲,双双上了马车,车夫一抖马鞭,哒哒哒远去。
楚浮玉跌坐在地,俏脸煞白如雪,她被父亲临走前那一眼惊吓了。
楚望舒摇摇晃晃起身,目光阴沉,楚长辞看似简单的挥巴掌,其实是怒而出全力,并没有留手。若是普通练体境,恐怕得被他一巴掌拍死。伸手抹去嘴角血迹,瞥了眼仍然跌坐在地,宛如末日降临的女子,正要说话,冷不丁听见一声轻柔的声音:“楚望舒!”
转头看去,高大的门楣下,俏生生站着一个少女,脸蛋瓷白,身段窈窕,无意间窥见方才那一幕的拓跋怜儿,神色有些怯生生。
楚望舒皱了皱眉:“你有事吗?”
拓跋怜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波落在他红肿的脸颊,带着些许关切的语气道:“你没事吧。”
楚望舒摇头。
拓跋怜儿一咬唇瓣,小碎步走下台阶,摘下腰间的香囊,脸色红透,低下头,细弱蚊吟道:“这,这个送给你......”
女子赠送贴身香囊,代表情系于郎。
楚望舒怔在原地,错愕不已。
他被这丫头......表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皮相极佳,他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杀人不眨眼的青丘狐妖看中,抓回去当做鼎炉,前世也不缺自动投怀送抱的美艳女子,或看中他的潜力,或看中他的皮囊。奈何郎心如铁,不知惹来多少闺怨。
可拓跋怜儿喜欢他什么呢?酒宴上他还扇了这丫头两巴掌,不该对他恨之入骨嘛,最不济也是恶感不深,好感欠奉。难道是因为自己在酒宴上一鸣惊人,技惊四座?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心海底针!
一瞬间,又仿佛很久后,拓跋怜儿始终不见楚望舒表态,芳心一沉,忍不住抬起头,看见他古怪的脸色,小脸蛋上动人的绯红一点点褪尽,转为变得苍白。
楚望舒柔声道:“我也不说什么庶子嫡女,配不配得上的虚伪话,但我觉得你有更好的归宿,你不了解我,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等你年纪在大一些,就知道了。”
说着,他像是揉水玲珑脑袋那样,伸出去摸拓跋怜儿的脑袋。
拓跋怜儿又一次打开了他的手,“哇”一声哭了,泪珠啪嗒啪嗒,哽咽的张张嘴:“楚望舒,我恨你一辈子。”
转过身,抹着眼泪跑了。
楚望舒悻悻收回手,叹了口气。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楚浮玉坐在地上,裙摆散开,像一朵娇颜盛放的白莲花。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上了马车后,楚望舒一言不发,脚边放着包装精美的盒子,这块混元金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大不了与楚府决裂。但他还没有准备好,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在三月底与水玲珑完婚,然后离开牧野城寻觅五行灵宝。等他跨入练气境,有了足够实力,回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得提前思考退路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宽敞街道,夜深了,万籁俱寂,两侧的房舍楼阁安静伫立,酒楼茶楼各种铺子的牌坊布幅在风中晃动。
楚望舒闭着眼睛,推敲下一步计划,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临阵磨枪的人永远死的最快,楚望舒危机感一直都很强,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从他听到混元金石那一刻,就已经在心里推敲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楚长辞索要混元金石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睁开眼,瞥了瞥对面的楚浮玉,这没出息的女人苍白着一张如花似玉的狐媚脸,双眼无神,好像不是回府,而是在前往断头台的路上。
“知道怕了,当初怎么考虑到如今的状况!”楚望舒冷笑。
楚浮玉置若罔闻,指头紧紧搅在一起。
“乖乖当你的庶女,乖乖听主母的话,与世无争多好,偏偏不知量力,想反抗命运?好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不就是你楚浮玉?”
楚浮玉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带着哭腔道:“楚望舒,你狼心狗肺。”
“有病!”楚望舒讥讽:“你自己作死,关我屁事。”
楚浮玉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又凄美又妩媚:“有什么大不了,顶多找个男人嫁了,做妻也好做妾也罢,都是我的命,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的命,关你什么事。”
楚望舒眯着眼,“你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吗,有用?楚望楼管你死活啊,楚望生更不搭理你。你楚浮玉再不幸,也是活该!”
楚浮玉气的扑上来抓他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不轻不重的一扫腿,就把她扫翻在地上,这女人就撑着羊毛地衣,抽抽噎噎的哭起来,玉簪纵横。楚望舒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为净。
楚浮玉向来是不甘心认命的人,见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激起这个七弟的怜惜,破罐子破摔,抱住他的腿,哭道:“父亲真的会杀了我的,七弟,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我拿什么救你,我自身难保。”
楚浮玉咬着唇:“七弟,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我,我不想待在楚府了。”
楚望舒冷冷的盯着这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女子,叹道:“你就这么不想嫁人?”
楚浮玉抬起泪痕交织的俏脸,认真的点点头。
楚望舒闭上眼,神游天外。
楚浮玉仰着脸,一双灵气四溢的丹凤眼期待的看着他,久久得不到回应,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褪尽,就在她绝望之时,听见楚望舒淡淡道:“三月底,我会带娘亲和玲珑离开牧野城,你这几日先回去准备,东西别多带,也别走漏风声,包括晏姨娘也不能知晓。银子方面不用愁,我既然能送你一千两黄金,自然有大把的银子。至于去哪里,我现在还没想好。不是往南去中州,就是北上。”
顿了顿,又道:“最多两年,我会回楚府,你若是舍不得晏姨娘,可以回来带她走,之后,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楚浮玉惊喜坏了,小声嘀咕道:“不是说一千两黄金后,就互不相欠嘛。”被楚望舒瞪了一眼,吓的不敢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浮玉得了承诺,芳心大定,端坐在软椅上,双手交叉于腹,又变成了仪表端庄的大家闺秀,好像刚才又哭鼻子又抱大腿,只是个错觉。
楚望舒看了看她,叹道:“我真不明白,你迟早要嫁人的,给拓跋冬雷做平妻,不算辱没你了吧。何必较劲呢,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张还过得去的脸蛋,到底想要什么?”
楚浮玉抿了抿嘴,嫣然道:“三姐舍不得你这个弟弟咯。”
楚望舒冷笑:“少蹭鼻子上脸,信不信我把你丢在楚府?”
楚浮玉立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怯生生的娇柔模样:“七弟,姐姐不敢了。”
“望舒,你一千两黄金哪儿来的?打家劫舍?”楚浮玉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好奇的凝视他。
楚望舒没好气道:“我说黄杏坊是我的,你信不信。”
楚浮玉白了他一眼:“不信!”
“那就闭嘴,别聒噪。”楚望舒闭上眼,继续推敲他的计划,捎上楚浮玉不算什么,累赘肯定是累赘,但也不至于太麻烦。一架马车坐两个女子和坐三个女子,没区别。至于安生立命的银子,更不愁,谁不知道黄杏坊日进斗金。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楚浮玉踌躇许久,柔声道:“七弟,我想修道。”
楚望舒多沉稳的性格,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当然是嘲笑,他翻着白眼:“你没天赋没毅力,修什么道?修一辈子也没出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也不介意他的言语刻薄,轻轻叹道:“我是没天赋,小时候就知道的事情,可那会儿有个小家伙信誓旦旦说要护着我,爱着我,结果是童言无忌,没几年就忘光了,既然男人靠不住,只好自力更生啦。”
楚望舒咬牙道:“楚浮玉,你少阴阳怪气,这些年是谁对不起谁,你心里清楚。”
楚浮玉一脸凄然。
“你想修道也不是不行,天无绝人之路吗,你虽然天赋不佳,但却有一个许多女子可望不可即的优势,没准还真能给你修出个陆地神仙。”楚望舒话锋一转。
楚浮玉眸子晶晶闪亮。
“九老山知道吧,道门祖庭,我记得其中有一支派系,最适合女子修道,叫做黄羊观。专修阴阳交合之道,房中术举世无双,以你的姿色,若是去了黄羊观,不知多少道门弟子争着抢着要与你双修,一百零八种姿势都不带重复的让你体验一遍,修啊修的,指不定哪天就天人交感飞升成仙了,想必很多人愿意为你奉献精元,至死不渝呢。怎样,离开了牧野城,我就带你去道门吧。我也正好踢开你这个包袱,哪天你修成陆地神仙了,和那些江湖豪侠床榻双修时,记得说上一句,我楚浮玉当年若没有楚望舒提携之恩,这辈子就不会有今天啦。嘿,顺便帮我名扬天下,想想就开心。”
楚浮玉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好呀,到时候七弟也一起来,姐姐传授你房中术,同参阴阳大道。”
楚望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她脸颊高肿,冷笑道:“贱人!”
楚浮玉捂着脸,青丝散乱,眼眶含泪。
翌日清晨,楚长辞双眼遍布血丝,在书房中翻阅典籍,不停有仆人从藏书阁搬来书籍,进进出出。管家在一边候着,整理归纳典籍。
楚长辞一夜没睡,回府后,就让人去藏书阁搬书,连带着几个仆人也一宿未曾合眼,管家小心翼翼劝说侯爷要注意休息注意休息,楚长辞也没搭理,看架势,是要一次性把藏书阁千余本古籍孤本都翻个遍,也不知道想找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人端上来的早餐早就凉透,楚长辞喝了一杯又一杯浓茶,终于放下手上的书,长长叹了口气。
“五行相冲,天生废体,至于根源语焉不详,千年以降,不,自从道祖扣天门,传万法以来,似乎都没有这种奇怪的体质,更别说破解之法。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管家见侯爷意态萧索,壮起胆子问:“侯爷,这是出什么事了,您一宿未睡。”
楚长辞摇摇头,不愿多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寻找破解五行相冲的方法,楚望舒昨晚的表现实在太惊艳,想想看,练体境便能击败练气四重,等他跨入练气境那还了得?仍由他成长下去,将来楚府就不会是牧野城的豪门了,而是整个东荒的豪门。
楚长辞就是这样一个看中利益的人,他在楚望舒身上看不到希望,就果断放弃,当他看到了楚望舒的潜力,自然特别对待。可让他失望了,楚望舒是天生废体,练体境再强大又如何,终生也就止步于此。
“夫人!”房外传来仆人恭恭敬敬的声音。
云氏领着两丫鬟步伐匆匆的进了书房,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侯爷......”
楚长辞看了她一眼,眼圈桃红,神容憔悴,皱了皱眉,挥手让管家和丫鬟们退下。
书房门关上后,不等楚长辞说话,云若水抢先跪下,哀声道:“侯爷,你要为楼儿做主。”
她今早已经听楚望生添油加醋的说了昨夜的事情,再看到楚望楼重伤昏迷的惨淡模样,心都快碎了,那个杂种,他怎么敢,怎么敢打伤嫡长子。早饭都没吃,风风火火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楚长辞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皱眉道:“比武较量,公开公正,做什么主?”
云若水咬牙:“那是与其他府的嫡子而言,可楚望舒一个庶子,打伤了您的嫡长子,就该受罚。”
“没这样的道理,”楚长辞摆摆手:“比武难免会受伤,他虽是庶子,但已真本事赢了楼儿,众目睽睽,回头我要惩罚他,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楚府!”
顿了顿,安慰道:“楼儿伤势是重了点,趟床上养个十天半月,自然就好了。”
云若水恨不得宰了楚望舒,怎肯善罢甘休,哭泣道:“妾身受不下这口气,侯爷,楼儿可是你嫡长子,那楚望舒算什么,他昨日敢打伤楼儿,明日没准就敢杀兄夺嫡,必须要严惩。”
楚长辞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微沉,怒道:“有我在,他还翻不起什么浪来,这事你别管,我回头让他交出混元金石,算是给楼儿赔罪。”
云若水腾的站起身,怒视楚长辞:“那混元金石本就该是楼儿的,若没有他横插一脚,楼儿又怎么会受伤?他就是包藏祸心,就是想和我们母子作对,前阵子打伤生儿,你不管,现在楼儿也差点被他打死。侯爷,你怎么能这么偏心,生儿楼儿哪里比不上一个庶子的小杂种,那小杂种有什么好的......”
杂种?
这话几乎触碰了楚长辞的逆鳞。
我生的儿子是小杂种,那我是不是老杂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注重血脉的年代,这话简直诛心。
他一掌将那张价值百金的上等紫檀雕花书桌拍断,古籍散落一地,得知五行相冲无解后,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怒不可遏:“闭嘴!”
整个书房都震了震,房梁灰尘簌簌。
云若水浑身一颤,自知失言,苍白着脸不敢说话,一边用手帕抹眼泪,一边啜泣。
楚长辞重重吐出一口气,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别管了,先出去。”
云若水福了福身子,委屈无限:“是!”
城主府,拓跋无疆走入书房,书桌上已经放着一份情报等待他查看。
拓跋无疆坐在椅子上,望着房梁出神片刻,婢女乖巧的端上一盏热茶,这位一城之主依然在出神。直到茶水渐凉,他才拾起情报翻看,纸上笔墨不多,寥寥三行:
“楚望舒,
五行相冲,天生废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楚府嫡子,十年前与其母一齐贬为庶出,排行第七。”
拓跋无疆盯着“五行相冲天生废体”八个字看出许久,好似内涵玄机一般,久久凝视,忽然笑了,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喟叹道:“可惜,可怜,幸好......”
不久后,有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步入书房,端庄美丽,顿时满室生香,沁人心脾。
拓跋无疆抽了抽鼻子,笑道:“体生异香,千日不散,这黄杏坊的东西,当真有趣。”
这名妇人便是城主夫人,拓跋冬雷和拓跋怜儿的生母,她温婉一笑,复而叹息:“老爷,那楚望舒究竟是何人?”
拓跋无疆一愣。
妇人道:“哎,怜儿那丫头,从昨晚哭了一宿,眼圈儿都肿啦,妾身当是何事,婢女说她昨晚给那楚府的楚望舒打了。妾身怒极,正要求老爷去他楚府兴师问罪,谁并非如此。”
“哦?”拓跋无疆皱眉。
“那丫头,原来是少女怀春思情郎,她看上那楚望舒啦。”妇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楚府庶子,怎么配得上她的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也不必哭个一宿。”拓跋无疆摇头失笑。他想起昨夜那少年凌厉霸道的身姿,确实是个很出彩的年轻人。恐怕不止他女儿,在场许多大家闺秀都对他芳心暗许了。
妇人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今早儿门房偷偷禀告,说咱们那女儿,没羞没臊的跑出门,给那小子送香囊,结果给人家拒绝了。这不,一时悲伤难抑,哭了一宿。”
拓跋无疆拍桌,骂道:“混账,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他楚望舒?”
妇人再白他一眼,“怜儿也到婚嫁年纪,能有心上人是好事,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得父母做主,我问了,那少年可相当不凡,虽然是庶子,昨夜宴会却大放异彩,据说连他大哥都不是他对手。风姿无双,冠绝一代。”
拓跋无疆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小子的确不凡,原本以他的天资,别说牧野城,整个东荒都会大放异彩,可之前我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昨夜便让人去搜集了一些情报,你猜猜怎么着?”他把那份情报递给妻子。
妇人展开一看,一双柳眉顿时颦蹙。
“天生废体,终生不得踏入练气境,再过几年,就泯然众人矣。”拓跋无疆道:“你去告诉怜儿,断了这份念头,那小子配不上她。”
妇人微微一笑:“妾身晓得。”
“城主,城主......”管家神情惶急的推门而入,半点顾不上礼仪,手里握着一份皱巴巴的公文:“边境有紧急公文。”
拓跋无疆脸色当即一变,伸手一抓,那份红铜封口的公文飞入他手中。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三月中,一股起源于边境的瘟疫席卷牧野、青木、碧泽三城,最先遭灾的是边境守军,疫情初期,边军中出现了高烧不退士卒,并未得到重视,紧接着浑身溃烂,痛苦不堪,数日后死亡。等到军中高层醒悟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疫情扩散,军中出现了大批染病的士卒,每日都有人在死亡,每日都有人染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急报传回牧野城时,全城高层都为之震动,当天派遣城两千士兵护送将近百余名大夫,千余名杂役前去镇压疫情。随行的还有几位玉华阁道士。
三月底,军中疫情非但没有得到镇压,反而愈发凶烈,东荒境内的百姓也出现了感染疫情的情况,死亡人数与日俱增,很快就有百姓开始奔逃,没病的往东荒内逃,有病的无人问津躺在床上等死。万亩良田荒废,万间房屋空置。
牧野城城主府前几日下了一份关城门手谕,将数万逃疫百姓挡在城外。守城甲士披坚执锐,在城头烧陈醋,面缠白巾。每日黄昏换班时,都得以烈酒擦身,喝药,才能入城回家。
牧野城内,货物开始变得格外紧俏,粮食蔬果,一日一个价。虽然城外没有发现染病个例,但依旧人心惶惶,平民百姓鲜有出门,青楼妓院也闭门歇业。
今日一早,楚长辞从城外归来,他去了一趟楚家军驻扎的营地,很不幸,楚家军中也出现了感染疫情的士卒,死亡人数多达三百,确认患病者更有五百之众。军队采取了坑杀焚尸的严酷策略。军队人心不稳,陆续有人叛逃。更有一营近乎叛变行径的擅自脱离守地。楚长辞此去,便是为了镇压和安抚军队士卒。
回到楚府后,舒舒服服泡了一桶药浴,让下人拿走衣物焚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直奔书房,让府上仆人去请来嫡长子楚望楼。
楚望楼重伤初愈,脸色依旧苍白,气息浮动,坐在檀木椅上与父亲议事。
“父亲,军中情况怎样?”
楚长辞神色凝肃,叹道:“不容乐观。一日不解决瘟疫之患,军心便一日不得安稳。”
楚望楼忧心忡忡道:“此次瘟疫,是不是和蛮夷有关?”
楚长辞面色凝重,缓缓点头:“疫情确实是从蛮夷的尸体上传来,六部蛮夷联手犯境,果然另有隐情,监司楼的诸位道长推测,它们部落极有可能出现了瘟疫,死伤不少,走投无路才会举兵犯境。”
“九老山那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派人传信,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月余。”
一个月?那得死多少人!
楚望楼愈发苍白。
人族自古艰难,除了妖祸之外,还有各种天灾,其中瘟疫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灾祸。一旦发生瘟疫,基本只能用命来填,修为强横者或许不惧瘟疫,但天底下终究是百姓居多。楚望楼倒不是悲悯那些普通人,而是心疼军中士卒,五万士卒是楚家花费银子喂出来的底蕴,损失一人,就减一分。他是今后的楚府当家人,如何不心疼?
“瘟疫大体已经控制下来,不会传播到这边,但无根治之法。”楚长辞叹道。
“军队那边,闹事者如何处理?”
“杀!”
“父亲,此法终非长久之计。”楚望楼苦涩道。
书房的门被敲了三下,不等楚长辞出声,门外的人便自行推门而入,云若水孤身一人而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
楚长辞皱了皱眉,又快速平复,温言道:“你怎么来了?”
“母亲!”楚望楼低头道。
“妾身听闻侯爷回府,特意让厨房煮了碗药汤,侯爷趁热喝了吧。”云若水朝楚望楼点头笑了笑,莲步款款,端着药汤放在书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长辞拍了拍正妻的手,笑道:“有心了。”
云若水摇头,柔声道:“最近城外不太平,妾身知道侯爷为了军营的事心力交瘁,却无能为力。只能以这些小事来略尽绵薄之力。幸好有楼儿为侯爷分忧。”
说着,绕到楚长辞身后,“侯爷,妾身给你捏捏肩膀......不妨碍你们谈事吧?”
楚长辞摇头道:“无妨!”转头对楚望楼道:“楼儿,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为父却不能继续坐镇军营,此次回来,另有要事,有位大人物途径牧野城边境,为父要与拓跋城主领兵出迎,此去怕是有好些日子。原本不想你冒险出城,不过军中琐事繁多,有些事需要我们楚家的人一锤定音,也需要有你去稳定军心。”
楚长辞话音方落,云若水已经惊呼出声:“侯爷,你不会是想让楼儿前往军营和那些瘟人待在一起吧?”
楚长辞皱了皱眉,不悦道:“有何不可!”
“侯爷,楼儿伤势未愈,怎可去军营冒险。”云若水泫然欲泣。
楚望楼本想说话,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闭口缄默。
“可妾身听说此次疫情不同往常,极其凶猛,若是平日就罢了,但你也看到了,楼儿身子虚浮,气血衰落,最怕三灾九难,他可是你嫡长子,若有个万一,将来谁来扛楚府大梁?侯爷三思呐。”
楚长辞皱皱眉:“那让生儿去?”
“那更不行。”云氏吓了一跳:“生儿只是练体境,可没有百病不侵的能力,他怎么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氏眼珠一转,悲戚道:“侯爷,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楼儿去年从军,妾身一年都提心吊胆,委实不想让楼儿再冒险。况且,侯爷的几个子嗣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侯爷往日重点培养望楼,固然是对楼儿的偏爱,可也应该把目光稍稍放在其他子嗣身上。”
楚长辞若有所思。
云氏趁热打铁:“望舒不就是很好的人选么!前段时间他在城主晚宴上一鸣惊人,侯爷想必也看到了,想必区区瘟疫奈何不得他,况且多给他历练的机会,未来也可以成为楼儿的左膀右臂。毕竟都是兄弟,血浓于水,您和六弟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这话说的漂亮,但楚长辞心知肚明她在打什么注意。他想了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让楚望舒去做事,总比让长子去冒险要好,楚望楼现在的身子状况,确实是冒险。
楚望楼心领神会:“父亲,孩儿觉得此事可行。七弟办事稳妥,胸有大气,必然不会辜负父亲所望。”
母子俩一唱一和。
楚长辞点点头,想起一事,“我去军营之前,晏家的家主曾来找过我,说想为长子求娶浮玉,这事你怎么看。”
“那是极好的。”云若水笑了笑,又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浮玉今时今日的名声,想嫁个门当户对的怕是难了,我楚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的,也不能给人做了妾。而那晏家虽然家世一般,毕竟是晏妹妹的娘家,想来不会亏待了浮玉,若是还没有娶正妻,我看不如就这么定了。”
楚浮玉名声狼藉,她这个主母也有责任,楚长辞狠狠骂过她了。
“就这样吧,她的婚事你来操办,越快越好。”楚长辞一锤定音,他如今很厌恶自己的三女儿,恨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府,小院内。
水玲珑一遍遍的清扫各个房间,院子里晒着被褥,自从边境起了瘟疫之祸,她基本就没走出过小院子,被褥从早晒到晚,房间更是除尘洒水,因为舍不得花钱买陈醋,更不舍得买烈酒,所以她清扫卫生格外勤快。
水玲珑推开窗户,让阳光洒进楚望舒的房间,忍下心来用一件陈旧的衣衫充作抹布,把衣柜、书桌、床脚等平时难以清扫的细节都统统清理干净,浑身香汗淋漓。
清扫完楚望舒的屋子,又继续清扫水研姬和她的房间,其实房间已经很干净了,她每天都这样清扫......
水玲珑忙活的气喘吁吁,小脸蛋红扑扑宛如苹果,从水缸里舀了一桶水,擦汗,净面,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她侧头看向蹲在院子里,手握一截新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楚望舒。
这段时间楚望舒没有离开过楚府半步,楚府上下不管少爷小姐,还是丫鬟仆人,都不准踏出楚府半步,日常采购都是专人负责,进府之前需焚药熏身,以烈酒净面净手。
楚望舒在地面写下这样一段话:“九州历1190年......东荒爆发瘟疫?”
他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继续写道:“病死近十万人......”
“好像是有这事儿。”他喃喃道。
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东荒以东的边境,确实有爆发过一场骇人听闻的瘟疫。当时他不过是楚府一个不堪大用的庶子,世人不知他这个小人物,他也同样不关心天下事,满脑子都是水研姬和水玲珑两个至亲的人,想着如何跟楚望生抗争,保护妹子。所以尽管这事儿在外界闹的如火如荼,他事不关己,没有太多印象。时隔二十年,如果不是再次经历,他肯定想不起了。
他此刻蹲在院子里一筹莫展,并非瘟疫之事,而是他隐隐想起同年五月,似乎发生过一场震惊东荒,乃至整个九州的大事,可就是想不起来了。二十年的时光,足以遗忘太多人太多事。而且楚望舒往事不堪回首,极少愿意回忆少年时的事情。
水玲珑双手负在背后,一蹦一跳,娇憨道:“望舒哥哥,你在干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连忙把字迹抹去,笑道:“我在想怎么带着玲珑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他悠悠叹了口气,当真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在三月底带娘亲和妹子离开楚府,眼下府门不开,城门更是禁止出入,他没法带妹子娘亲离开牧野城了。
水玲珑听了他的话,娇羞的低下头,喜滋滋道:“我们再等等,瘟疫过了,望舒哥哥再带人家走嘛。”
“这场瘟疫没那么简单,估计要出大事。前阵子蛮夷联军攻打边境,我就觉得不同寻常。如果只是天灾还罢,就怕幕后有人操纵这一切。”楚望舒叹了口气。
水玲珑眨着桃花眸子,一脸懵懂。
这时,仆人匆匆来报,说是侯爷让七少爷过去一趟。
楚望舒一路上思考着楚长辞传唤他所为何事,特别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他难免有点心虚,莫非是发现他想“逃走”,楚浮玉那娘们说漏嘴了?或者今天终于要图穷匕见,逼他交出混元金石?
反正没好事......楚望舒悲观的想。
也幸亏这场瘟疫来得及时,让楚长辞没精力为难他,否则他可能得提前带妹子娘亲跑路。
楚府占地面积广阔,院落比邻,楼阁相望,以楚望舒的脚程,也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到家主楚长辞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一座雅致楼阁,飞檐翘角,檐下朱红细漆雕花紫檀斗拱间,悬大匾“万世兴荣”四字。前院植有绚丽春花,一只半人高的大缸孤零零的立在院角,水缸边缘生长着几丛绿油油的野草,分外坚韧。
楚望舒目光中闪过一丝惘然,默默走近大缸,大缸内储了半缸前阵子的浑浊雨水,水面平滑如镜倒映出楚望舒俊秀绝伦的样貌,他看着水中的倒映,恍惚中,水面泛起涟漪,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蛋出现在倒影里,时间回溯到十年前,也是一场滋润万物的春雨后,小男孩点着脚尖趴在水缸前观赏亭亭玉立的莲花,根须在清澈的水底纤毫毕现,几位肥硕的红鲤悠游期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口大缸是水研姬放在这儿的,莲花和红鲤也是她的手笔,那时候水研姬还是平妻,相貌美艳,深受楚长辞宠爱。楚望舒年幼时常常来父亲的书房玩耍,有时候看莲花,一看就是一整天,百看不厌。那会儿他觉得父母恩爱,相敬如宾,自己是幸福的,觉得世上再没有这样圆满的家庭。
十岁那年水族遭了灾,举族几乎灰飞烟灭,母亲也从平妻沦为妾室,母子二人待遇一落千丈。那时他才懵懂的明白,原来父亲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娘亲。从来都是笑容温和的云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慈心。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而今,水缸饱受风吹日晒,越发粗糙,缸底积了一层厚厚泥沙,更添了几分孤寂和破败。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楚望舒凝眸望着水中的人影,自嘲一笑。
楚望舒收敛心神,扣了扣紫檀木房门,里面传来楚长辞浑厚的嗓音:“进来!”
楚望舒推门而入,如果单看书房陈设,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统兵数万的百战老将的书房,墙壁上挂着许多名家字帖、山水画、双鹤雨蕉画、溪涧游鱼画......窗口摆着两盆君子兰,一丈长的厚重书桌搁置着笔墨纸砚,焚香袅袅。
楚长辞一袭儒雅青袍,头发用一根墨玉簪随意扎着,眼神冷厉。其实很少人知道,楚长辞年少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负笈游学的大儒士,生平有两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今日穿了一件白裙的楚浮玉跪在书桌前,低着头,从后方看去,挺翘的臀儿在裙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形。
楚望舒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对楚长辞道:“听下人说父亲找我,不知何事!”
楚长辞一拍桌子,吓的楚浮玉娇躯一颤,戟指喝道:“想都别想,上回因你胡闹,让为父在城中显贵面前丢尽颜面。为父的脸丢了就丢了,可你连女儿家自身清誉都不要了?你可知外人是如何说你的?楚家花魁!!”
“而今你已到了嫁娶年纪,名声狼藉之下,谁会娶你?”
楚浮玉咬着唇,小声道:“女儿不嫁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
书桌猛地一震,砚池里的墨水溅出来,楚长辞怒不可遏,“不嫁?好啊,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死丫头脑后生反骨!不想嫁人是吧,那还不容易,改日我便让人送你去紫霞观。”
“父亲莫要说胡话!”楚望舒眉头一皱。
紫霞观是打着道观名号藏污纳垢之所,里面收容的都是妙龄道姑,出入紫霞观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白日里正正经经的拜三清,祈福,招待香客。晚上若有留宿观内,便会有俏丽道姑夜敲房门,与君一夜和谐欢好。
楚浮玉抬起头,水润的眸子荡漾起一层雾气,悲泣道:“那父亲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火坑?”楚长辞气笑了:“晏家长子是你表哥,怎么就成了火坑?你嫁入晏家,算是亲上加亲,不会受半点委屈。”
“我那表哥整日纵情声色,不学无术,女儿看不上他。”
楚长辞愈发暴躁,戟指怒骂:“你还看不上他,你自己名声又好到哪去?晏家不想嫁,拓跋府你都看不上,你想怎样,想怎样?”
楚浮玉就不说话,低着头,沉默的抗议。
楚长辞气的差点要一巴掌拍死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婚事已经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三天后都给我乖乖滚进花轿,嫁去晏家。”楚长辞深吸一口气,平复恼怒情绪,“想不想嫁,由不得你做主。”
楚望舒心中叹了口气,轻声道:“父亲,即便三姐要嫁人,也不必这么急吧,不如等瘟疫结束后,在商议婚事。”
他悄悄给楚浮玉打眼色,希望她配合自己的缓兵之计,可这女人一点觉悟都没有,反而“哇”一声哭出来,像个面对凶徒凌辱而无能为力的弱女子。一边哭一边囔囔:“女儿不嫁,死也不嫁。”
楚长辞脸色阴沉如水,手慢慢握紧,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也说明他彻底失去耐心了。
楚望舒心里骂了一声蠢货,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将楚浮玉挡在身后,笑道:“父亲,找我何事?”
楚长辞被成功转移话题,沉声道:“三天前我去过一趟军营,人心思乱,矛盾重重,虽然有军法镇着,却不是长久之计。这次让你去军营,一来是做为磨砺,二来是让军中士卒看看,我楚家愿意与他们患难与共,携手抵抗疫情。”
其实就是让他去军营做做样子。
果然没好事!
楚望舒眉头一皱,毫不犹豫道:“孩儿不懂军务,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再说以孩儿庶子的身份,怕是不妥。大哥有伤在身,不宜前去,不如让三哥去吧,他好歹是嫡子。”
“生儿修为尚浅,去了不妥。”楚长辞道。
“孩儿也是练体境。”楚望舒又顶了回去,他肯定不能去的,娘亲和妹子还在府上,他前去边境,一走就是十天半月,可不放心把玲玲留在楚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你的身体,还担忧区区瘟疫?身为楚家子嗣,为楚家分忧是分内事,推推诿诿成何体统。”楚长辞不悦道。
楚望舒想了想,“那孩儿要带上玲珑,我不放心她留在府上。”
“不放心?”楚长辞脸色隐有怒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什么德行父亲岂会不知?”楚望舒哂笑,他对楚长辞越来越没耐心了,说话有些针尖对麦芒。
“可以!”楚长辞反而没有发怒。
楚望舒又看了看抹眼泪的楚浮玉,轻声笑道:“不如让三姐跟着我一起去。”
楚浮玉双肩一颤,抬起泪痕交织的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一个弱女子,前往瘟疫爆发的前线,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楚长辞干脆利索的答应,大概是对这个女子哀莫大于心死。
当下拿出早已准备好了手书,以及一块腰牌,让楚望舒做好准备,明日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失魂落魄的跟在楚望舒身后。
“楚望舒!”她忽然追上来,一只手死死拽住楚望舒的袖子,双眼迸射出凄然欲绝,“你真恨不得我死吗?”
楚望舒一脸无辜:“三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呐。”
楚浮玉气哭了。
楚望舒顿时露出快慰的笑容:“不离开楚府,你难逃嫁人的宿命,我这是救你,权宜之计而已。三姐,你从小冰雪聪明,这会儿怎么糊涂了?”
楚浮玉眼睛一亮,抹了把眼泪,左顾右盼,鼻音浓重的压低声音:“你打算趁这个机会离开牧野城?”
楚望舒一翻白眼:“不是,我娘还留在楚府呢。跟你直说吧,计划有变,短时间内我大概不会离开牧野城了,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但这大半月,我们一直被关在府里,什么也做不了。”
楚浮玉咬咬牙:“那什么时候走。”
“不好说,见机行事。”
“可我等不了,就算我活着回来,父亲还是会把我嫁去晏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只能是你命不好,天意如此。乖乖做晏家媳妇,相夫教子。弟弟我铁定在你大婚当日送一份厚礼。”
楚浮玉眼波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望舒,恨恨道:“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把你的事情抖出来。”
楚望舒猛地掐住她如花似玉的脸蛋,语调阴冷:“你可以试试看,楚浮玉!”
楚浮玉更凶悍,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摔在楚望舒脸上,冷笑道:“你说你会还我一巴掌,昨晚你已经还了,这巴掌你什么时候还?”
楚望舒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楚浮玉红着眼睛,眼眶湿润,抬起头,一点都不退缩。
楚望舒终究没打在她娇嫩的脸蛋上,轻轻垂下手。
楚浮玉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凶悍的不得了。
“怎么,不敢吗?废物!”她冷笑,丹凤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
楚望舒嘴角抽了抽,刻薄道:“早知道让楚长辞把你丢进紫霞观,到时必定恩客如云,夜夜笙歌。没准儿府上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畜生们也就有机会尝一尝某人的滋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让你这“楚家花魁”名正言顺,名副其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浑身发抖,抽出青丝间的发簪,狠狠刺入楚望舒胸口。
楚望舒纹丝不动,看也没看仅仅划破一层油皮的胸口,夺过银簪,两指生生夹断,把两截簪子扔在楚浮玉胸口,转头离去。
翌日,一架马车离城而去。驭车的是楚望舒,由三匹龙马拉架,这种龙马独产于东荒,体内有一丝稀薄龙血,头生独角,唇边有龙须,可踏水而行,亦可陆地奔袭。日行千里夸张了些,百里不在话下。
车厢内,楚浮玉和水玲珑坐在软榻上,水玲珑悄悄掀开一角窗帘,水汪汪的眼儿朝外张望,脆生生道:“三姐,我们要去哪里?”
她的对面,坐着面容憔悴的楚浮玉,目光空洞无神,愣愣发呆。
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去送死!”
“啊?”水玲珑瞪大眼睛,又无辜又茫然的样子。
楚浮玉恨恨道:“你望舒哥哥带我们去送死呢,前线闹瘟疫知道吧,他奉命去处理军务,偏偏还要带上我们一起去,臭小子蔫儿坏。”
水玲珑点点头,义愤填膺:“真坏!”
楚浮玉反倒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玲珑眨眨眼,笑道:“我这样说,三姐是不是开心了许多?”
楚浮玉忍不住伸手掐掐她水嫩的脸蛋,叹道:“你这妮子,难怪他那么喜欢你。”
水玲珑笑眯眯道:“望舒哥哥以前还是和三姐最好,玲珑没少吃醋呢。”
楚浮玉忽然有点意兴阑珊,勉强一笑。
楚望舒眯着眺望,明明是初春大好的光景,城外却显得萧条荒芜,田野间杂草丛生,官道行人绝迹。早些天蜂拥在城外的难民都被各自遣返回乡,牧野城以城主府和监司楼为首的统治阶层纷纷下达抵抗瘟疫政策,医者自然首当其冲,不管真心悬壶济世也好,迫于权贵铁腕也罢,都得投入抵抗疫情中。逃医者一旦被抓到,于闹市腰斩,全家为奴。其次是里长亭长这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权贵,天灾人祸期间,逃一人杀全家。乡间设立了隔离病坊,将患者聚集一处,控制疫情扩散。妥善安葬亡者,救济遗孤,开仓放粮。种种措施下,总算稍稍安定了民心。
途径一座村庄时,见到不少村民在焚尸,面缠布帛,应该是乡长在带领大家治理瘟疫,此地途径牧野城已有百里。瘟疫蔓延到了这里,显然不是官方说的那样得到了控制。
太阳渐渐西沉,金红色的晚霞扑满天空。
楚望舒马车驶出驿道,在一条溪边停下。水玲珑钻出脑袋,问道:“怎么不走了?”
“不走了,今晚在这里休息。”楚望舒扶着水玲珑跃下马车,至于后面那位大美人,就置之不理了。
楚浮玉脸色淡漠,跳下马车,悄悄揉了揉屁股蛋。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俏臀儿又酸又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楚望舒牵着水玲珑来到溪边一块大石边,伸出袖子拂去灰尘,让她坐下。看见这一幕的楚浮玉,神色一黯。
“怕不怕?”楚望舒喝了口水,又把水囊递给身边的丫头。
“不怕。”水玲珑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笑道:“好甜。”
楚望舒瞥了眼如临大敌,避讳一切外物的楚浮玉,笑道:“瘟疫如狼似虎,传播途径不一,没亲眼见过根源,我也估摸不准,刚才来的路上看见一座村庄,那里显然也有人感染了瘟疫,以这种迅猛的传播速度来看,应该是通过气流传播,所以,玲珑,在外面歇一会,就赶紧回马车里去。”
楚浮玉脸色刷的苍白如纸,慌忙用锦帕捂住口鼻,依然不放心,又从包裹里掏出一小罐陈醋,洒在帕子上,重新捂住口鼻。
楚望舒朗声大笑:“我就随口一说,三姐你别紧张。”
楚浮玉气恼的捡起石子砸他,被他轻巧躲开。
水玲珑依偎在望舒哥哥怀里,与他一起眺望晚霞。
兴许是醋味太刺鼻,楚浮玉走到溪边,蹲下身,清洗帕子,圆滚滚的臀瓣恰如一轮满月,分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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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舒惋惜的捏了捏妹子的小臀儿,叹息道:“玲珑啊,以后一定要争气。”
水玲珑一脸茫然的样子。
楚浮玉拧干手帕,就要擦拭脸蛋,只听身后那家伙淡淡道:“玲珑,十种瘟疫,九种是通过水流传播,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水勿碰,烧水的话,待水沸腾半柱香时间,才能饮用,也许你身边的这条河,就暗藏着瘟疫。”
楚浮玉吓了一跳,触电似的抛开帕子,溪水湍急,把它冲走了。
楚望舒故作惊讶:“咦,三姐你干嘛呢,好端端的帕子说丢就丢了。玲珑啊,刚才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对,毕竟这里不是疫源,水应该是没问题的。”
水玲珑没心没肺的咯咯娇笑,她看出来了,望舒哥哥是在逗弄三姐姐。
楚浮玉眼神凄迷,咬着牙背对他们,脸颊流下两行清泪。
水玲珑很有些眉飞色舞,玲珑玲珑,心窍玲珑,她可不蠢,也不是那种柔弱入水的女子,小时候她来楚府做客,楚浮玉与楚望舒经常作弄她,小受气包一枚。她俩没少为楚望舒争风吃醋,水玲珑输多赢少,就跑去姑姑那里哇哇的哭,然后水研姬就会教训楚望舒一顿,让他陪玲珑玩。这一招屡试不爽,但仍然不是楚浮玉的对手。
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扬眉吐气了。小丫头心里颇有点后宅争斗,得宠后耀武扬威给手下败将看的小得意。
晚上吃的自带干粮,水玲珑准备了腊肉,起了锅,在沸水里煮了下半时辰,一片片切开,夹在干粮里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自信不惧瘟疫,但身边两个女子不行,就没去打野味,他脸上轻松,其实心里很警惕。刚才也不纯粹是逗楚浮玉,小心无大错。
楚浮玉坐在马车边咀嚼干粮,赌气的拒绝了水玲珑的腊肉。小白牙使劲撕扯干粮,好像那就是楚望舒。
楚望舒练体境巅峰,食物需求量极大,一大锅腊肉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水玲珑早早吃完,坐在篝火边,单手撑着香腮,笑吟吟看他狼吞虎咽。
“楚长辞不愿长子去前线冒险,又知道那楚望生不成气候,于是把我推出去做事。我猜的没错,是那对母子使的伎俩,我那父亲就是这样,心里透亮,却喜欢装糊涂。”楚望舒举起水囊咕噜噜饮用,水玲珑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
“城主府晚宴后,楚望楼对我恨之入骨,其实已经撕破脸皮了,妹子,你信不信我前脚刚走,后脚楚望生就把你霸王硬上弓了。”
水玲珑咬了咬牙:“信!”
“所以我得带着你一起走,我现在的修为,还没资格与楚府翻脸。委屈你了。”
水玲珑摇摇头。
“以你的身子骨,带上你其实很冒险,不过我有准备。”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递给水玲珑:“三百两银子的辟毒丹,黄杏坊出品,你每日服一粒,就不会感染瘟疫了。”
他不能说这是自己炼制的,说了估计水玲珑也不信。
水玲珑接过瓷瓶,一脸肉疼的表情,这丫头注意力估计在“三百两”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边的楚浮玉眼睛一亮。
楚望舒继续啃着干粮,对她希冀的眼神视若无睹。
楚浮玉一咬唇瓣,声音娇柔:“七弟......”
“三姐有事?”
“辟毒丹......还有吗?”
“有啊!”楚望舒又摸出一枚瓷瓶。
楚浮玉脸色一喜。
“三百两银子。”
楚浮玉眼圈一红,咬牙切齿:“楚望舒。”
水玲珑悄悄推了把楚望舒,觉得望舒哥哥这样欺负三姐姐,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眯着眼,默默眺望西方晚霞,不说话。
夜深人静,楚望舒盘坐在溪边吐纳,无垢道体臻至第二重巅峰,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练体境极致,不管肉身也好,内劲也罢,都很难在更上一层楼。打破桎梏的唯一方法是突破到练气境,可他没有集齐五行灵宝,这就尴尬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他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车厢里一个女孩一个大女孩,悠长的呼吸声,她们睡的很安详。
楚望舒打开马车的门,轻手轻脚进了车厢,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醋酸味,水玲珑和楚浮玉并躺着熟睡,身上盖着薄毯。前者侧着身,睡姿安详。后者蜷缩着,以一种胎儿般,很没安全感的睡姿,精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
楚望舒坐在软榻上,仔细端详水玲珑的睡容,掖了掖毯子,没敢抚摸她的脸颊,怕把她吵醒。
男人这辈子不能辜负两个女人,一个是生你的女人,一个是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水玲珑就是那个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可惜前世两人缘深分浅,她成了别人肆意玩弄的玩物,而他孑然一身,流水浮萍。两人最后一次相逢,是在十年后的昆仑瑶池宴,那次他第一次在九州崭露头角。
十年后的重逢,同时也是永别。
楚望舒不长不短的一生中,有几个女人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都不如水玲珑,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最刻骨的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楚望舒枯坐在黑暗中,往事纷至沓来。
楚浮玉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梦话,眼角竟流出一滴泪。
楚望舒的回忆中断,转而看向这个女人,那些女人中,她也勉强算半个吧。轻轻叹了口气,把辟毒丹放在她枕边,蹑手蹑脚退出车厢。这时,后背一疼,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
楚望舒转身的同时,顺手捞住瓷瓶。
楚浮玉醒了,翻身坐起,瞪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楚望舒和她沉默中对峙了片刻,无奈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楚浮玉冷笑道:“我可没有三百两银子,你还是收着给你的玲珑妹子吧。”
“玲珑有了。”
“那我也不要。”楚浮玉赌气道。
“随你!”楚望舒把瓷瓶放入怀里,打开车门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无声哽咽,泪水哗啦啦的流。哭了半天,也没了睡意,她抱着膝盖发呆。
有些东西,放的下才能豁达。
有些东西,不依恋就不会痛苦。
楚望舒又回来了,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车厢:“出来,有话跟你说。”
夜色凄迷,星子寥落。
嘴上说有话要说的楚望舒,看了眼身边板着脸冷冷冰冰的紫衣女子,反而没话说了。想了想,把辟毒丹拿出来,丢在她怀里。
楚浮玉冷着脸扔掉。
楚望舒捡起来丢回去。
楚浮玉再丢开。
楚望舒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白天跟你开个玩笑,你也没必要赌气赌到现在吧,真不怕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省心,这辈子没投个好胎,下辈子争取投好一点。”楚浮玉淡淡道。
“小心眼。”楚望舒嘀咕。
耳朵灵光的楚浮玉拔高声音:“你说什么!”
楚望舒没接茬,眺望夜色,叹道:“确实没投好胎,我也是,你也是。回想起来,这些年过的战战兢兢,担惊受怕,当真生不如死啊。可就算这样,也得咬牙挺下去,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这一回母子更不容易,为了娘和妹子,我怎么也得忍下去。楚望生这小贱种,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这些都可以忍受,就怕他哪天彻底失去耐心,真把玲珑给**了。还好,咱们那父亲总算念着点旧情,没真的不管不顾。我这个不堪大用的废物和一个打入冷宫的娘,在云氏眼中没有威胁,不然她铁了心要我们娘俩的命,我就不会有今日。但她终有一天会后悔,不,想必现在已经后悔了。”
楚浮玉默然,静静凝视着他。
“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庶女的地位连我都不如,更何况长了一张狐媚脸蛋。难保哪天就当做利益交易给送出去,谁不想过好日子呢,我是有怨气,但也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没理由让你为了我跟主母嫡长子翻脸,你也没那实力。这些年,习惯了。”
楚浮玉咬着唇,两行清泪滑落。
楚望舒伸手温柔的擦拭泪痕,柔声道:“三姐,破碎的东西是补不好的。”
不管他怎么擦,始终擦不去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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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哨楼密布,登高远望,可俯瞰十里之外。
马车奔驰在草原上,龙马发出欢悦嘶鸣,四蹄如飞。楚望舒在举目远眺,一顶顶帐篷出现在视野尽头,错落有序。军营大门设有两座哨楼,目力极佳的哨兵当先发现二人,朝下方守卒打了个手势。等到楚望舒两人驭马奔至营门,十几名守卒横矛挡住去路。
“来者何人!”唯一腰悬长刀的络腮胡汉子喝道。并且用眼神示意手下安分些,免得这般无法无天的兵痞口不择言,冲撞来人。
楚望舒从行囊中取出龙虎腰玉,抛给络腮胡,又取出楚长辞的手谕一并交给他,朗声道:“我要见你们的徐青奴徐将军,这是信物。”
络腮胡认不出这是大将军楚长辞的腰玉,也不识字,只觉手感温润,质地如凝脂,毫无瑕疵,非是寻常之物。当即正了正颜色,抱拳道:“两位先等着,容我禀告。”一手按刀柄,一手握紧腰玉,匆匆跑进军营深处。
楚望舒跳下驭位,又掏出两锭银子,抛给离自己最近的兵卒,笑呵呵说:“疫情凶险,几位不妨拿这些银子购置一些药草、烈酒、陈醋。”
那兵卒眼睛一亮,掂了掂银子,笑纳了。
“军中疫情如何?”
众人闻言,顿时摇头叹息。
那接银子的士卒苦闷道:“大半个月前,忽然就有人病倒了,起先也没在意,以为是染上了风寒,可没想到病情一天一个样儿,一旬不到就死了。过不了几天,又有人陆续病倒,到今天已经死了几百人啦。”
“瘟疫的根源查清楚了吗?”
“据说是前段时间那群蛮子身上带过来的,奶奶的,这群蛮子死了都要造孽。”他唉声叹气,“俺小时候也遇到过一次瘟疫,远不及这次凶猛,染病毫无征兆,防不胜防,前几日左卫营那些白眼狼叛逃,大将军杀的好。大将军其实对我们底下这些小兵很不错,军中药材也不缺,可那些庸医就是查不出瘟疫来源,大伙儿心都慌着呢,就怕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点头微笑:“其实也不用畏惧如虎,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大兄弟不妨听听我的话,第一:不喝生水;第二:不食野味;第三;勤洗贴身衣物;第四;注意通风。”
楚浮玉探出一个脑袋,嘀咕道:“说的头头是道,你又不懂医!”
楚望舒含笑瞥了她一眼,后者厚着脸皮回以妩媚笑颜。
络腮胡汉子疾步返回,身后紧随一名披甲将领,手按刀柄,龙骧虎步。人未至,声音已传来:“来者可是七爷楚望舒?”
楚望舒微笑回应:“正是,见过徐将军。”
徐青奴浓眉大眼,唇厚脸方,典型的沙场莽夫形象。身穿青铜片甲,腰悬长刀,几步奔到楚望舒面前,上下打量,而后双手拍拍楚望舒双臂,笑道:“五六年没见,都长的跟俺一样高了。”
刘青奴出生贫寒,靠着刀口舔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真正的沙场悍将,与楚长恭同为楚长辞左膀右臂,对楚府情况了如指掌,楚望舒笑笑,摸不清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并没有表现的太多热情。
“这次我奉父亲之命,来军中视察疫情,还望徐将军多多关照。”
“不敢不敢。”
两人在营门寒暄一阵,徐青奴带领着走进军营。
刘青奴把楚府三位“钦差大臣”领到自己大帐中,帐篷是由牛羊皮革缝制,内层用鱼胶糊了好几层厚布,再由老竹搭起骨架,牢固扎实,耐得起风吹雨淋。
帐篷里铺着羊毛地衣,用屏风放开床榻和外堂,外堂一张主案,两侧各有三张客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青奴请“钦差”入座,正色道:“不知七少爷和三小姐来访,未曾让人打理出整洁帐篷,两位先在我这儿稍等片刻。”
刘青奴惊艳的看了看依偎在楚望舒身边的水玲珑,只当是楚望舒的侍女。心里多少有些不喜,这就是钟鸣鼎食的豪门纨绔,进军营都不忘带美貌侍女。
“无妨,正好有事要问徐将军。”楚望舒笑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望舒措辞片刻:“我在营门听士卒说起,瘟疫来势汹汹,军中将士染病颇为突兀,至今仍不知因何而起,军医可曾寻出瘟疫源头?”
“一头雾水,”徐青奴忧心忡忡:“蛮子的尸体早就焚烧干净,水源是食物都严格把关,每日营中都会用沸水烫洗衣物,焚醋煮酒,这几日染病的人少了些,可每几日总会有人染病。”
“隔离区中有多少病患?”
“已达四百之众!”
已经过一番细谈,楚望舒心中有了思忖,感染速度快,死亡周期更快,任由病情恶化,最多能活一旬,如果有药物治疗,大概能延命到两旬。单以此来看,这次瘟疫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凶猛,楚望舒前世甚至见过更加厉害的瘟疫,真的是万里无人烟,鸟兽绝迹。但凡瘟疫都得寻到根源,对症下药。有的是伤寒引起,有的是尸体污染了水源;有的则是来自于牲畜等等不一而足。
神农典记载:“季春行下令,民多疾疫。”这是关于瘟疫最早的记载。后世医者知往鉴今,对瘟疫的认识愈发完善。例如“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温凉失节,体染戾气。”等等都指出瘟疫的多样性。因此查出病因是治疗瘟疫的重中之重。
楚浮玉百无聊赖的坐在桌案前,插不上嘴,就拿起一只瓷碗,用袖子擦了擦,给自己倒了一壶酒,两瓣红唇砸吧砸吧,有滋有味。
徐青奴笑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酒,招摇山到处都是桂树,一到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黄色,桂香沁人,七少爷和三小姐要是入秋了再来,准能看见“金玉满山”的瑰丽景色。军中禁酒,可老徐我粗鄙汉子一个,不好女色,唯独不能没了酒,去年偷偷上山采了些经霜月桂,酿了几坛,七少爷可得为我保密啊,否则大将军非打我五十军杖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嫣然笑道:“别有一番风味。”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挂了好几斤勾人媚意。楚望舒见多了她这种姿态,无动于衷,让人惊讶的是徐青奴也脸色如常,真如自己所说,不好美色好美酒。
三人在帐中坐了小半个时辰,夕阳褪尽,天色青冥,负责安排帐篷的士兵复命,说一切安排妥当,两位上宾随时入住。
楚望舒起身告辞,说:“不打扰徐叔叔处理公事,父亲不在军中,一些事务还得劳烦徐叔叔操心。”
徐青奴满脸笑容说哪里哪里,起身送至帐外。
士兵领着楚望舒姐弟往营帐走,一路上神色严肃,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偶尔用眼神偷偷瞟向楚浮玉和水玲珑,又生怕被两位仙子似的美人儿察觉。
楚望舒把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两人的营帐相邻,距离楚长辞的帅帐不远,士兵说这两间帐篷其中一间本是楚望楼公子的营帐,另外一张是楚长恭的,恰好给两位少爷小姐用。
楚望舒很有贵公子风范的赏了几两碎银,打发走这位恋恋不舍的士兵。与楚浮玉各自入帐。
帐篷陈设简单,除了必要的床榻和书桌,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更没有饱受寒士诟病的华贵地衣。水玲珑进了帐篷,第一件事焚炉煮醋,再把烈酒洒在帐篷各处,更换被褥......忙开了。
楚望舒说我去三姐那边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来到楚浮玉帐门前,咳嗽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径直推开枝条构架的简易帐门。一股刺鼻的酸味迎面扑来,书桌上正煮着一碗陈醋,楚浮玉跪在床上,撅起圆滚滚的臀儿,正铺设被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楚望舒坐在书桌上,指尖轻轻扣着桌面,耐心的等她忙活完,笑道:“父亲让咱们来协助防疫,虽然形式主义偏多,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待会儿随我去趟隔离区?”
楚浮玉顿时花容失色,狠狠瞪了眼楚望舒,冷冰冰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别啊,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父亲来时说好的,让你好好表现,争取博一个贤惠能干的好名声回去。你这般惫懒,回去后我肯定要跟父亲告状。”楚望舒笑道。
“你去你去!”楚浮玉带着哭腔,咬着唇,凄然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总比丢了命好。”
楚望舒心中暗笑,瞪着眼道:“不去也得去。”
“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楚浮玉索性耍起无赖。
“还不出去?”她见楚望舒无动于衷,立刻瞪眼。
楚望舒嗤地一笑,老神在在的端坐。
楚浮玉豁出去了,快速解开腰带,脱去衣裙,犹自不甘心,把里衣也一并脱下,仅穿一条绸裤,一件粉色肚兜,含着泪把衣物砸在楚望舒脑袋上。
楚望舒落荒而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浮玉身段玲珑,细白的肌肤像是乳白色的马奶,恨恨的瞪着他仓惶而出的背影,嘴角翘起。
所有感染疫情的将士都被隔离在军营南边的角落,零零散散数十顶帐篷,隔离区和普通士卒的营帐之间,用木栅栏隔开,双方泾渭分明。
楚望舒让一名兵卒带路,那兵卒将他领到隔离区前,便畏惧如虎的停下步伐,楚望舒也没强留,放他走人。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布帛,缠在脸上,离开木栅栏走入隔离区。
此时,恰好有几名杂役,抬着两具尸体走出来。
楚望舒凑上前观察尸体,死者面色晦暗,脸上呈现轻微腐烂状,嘴唇青紫。双眉紧皱,死状颇为痛苦。
方甫接近营帐,便听哀嚎四起,每顶帐篷外都有杂役生火熬药,帐篷内点起了油灯。楚望舒蹲在营帐外看一个杂役熬药,分外专注,时而抽动鼻翼,嗅一嗅浓烈的药味。
杂役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但也看出楚望舒非是寻常人,敢怒不敢言。药汤沸腾,蒸汽顶起盖子,杂役慌忙用麻布裹住把手,小心翼翼的把身前的几个碗倒满。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让他过来见我。”楚望舒终于开口了。
杂役犹豫不决。
楚望舒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只管禀告就是,就说有楚府的人到此,让他速来。”
杂役捧着碗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趁着这会儿功夫,端起药罐子凝神看起黑乎乎的药渣,然后眉头紧皱。
片刻后,一位青衫男子在几位杂役簇拥下走来,相貌清朗,留了一簇山羊须。
两人相视愕然。
“七少爷?”
“有杨大夫?”
此人正是楚府的“御用”大夫有杨,没想到被楚长辞拉来充壮丁,可见他对军营的疫情是何等重视。
“奉父亲之命,前来视察疫情。”楚望舒开门见山,“我对医术算是略通一二。”
有杨恍然,心中稍微思量,就明白了楚望舒来此的真正意义,无非是稳定军心,至于后一句他自动忽略,认为只是世家子要颜面的说辞,他也不去戳破。
“有杨大夫消瘦了许多。”
“谁说不是?”有杨叹气道:“七少爷想见我,让兵卒传话即可,何必亲自来此,这儿绝非善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正想瞧瞧这次疫情实况。”楚望舒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杨也不好阻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钦差大臣”,命令杂役端来烈酒,浇在楚望舒覆面布帛上,还想让楚望舒喝一碗药汁预防,被其摇头拒绝。
两人进入帐篷,药味、醋味、以及夹杂期间的一股腐臭味扑鼻。楚望舒当即就皱了皱眉。
这个帐篷躺着十名感染疫情的兵卒,大部分都还有力气呻吟,但也极其痛苦,几个濒临死境,连动一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帐篷口有一个最中气十足,挥手拍开杂役递上去的药汤,凄厉道:“让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等死,快让我出去。”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外冲去。
楚望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就有三名杂役扑上去,拿木棍钳住四肢,取来绳索捆好,扔回床上。那家伙躺在床上扭动身体,目光恶毒的盯着楚望舒这个罪魁祸首,嘶吼声中带着一股困兽般的绝望。
楚望舒大步上前,甩手一顿巴掌将这个家伙抽的七荤八素,接着给他切脉,翻开他的眼皮,而后捏住他下颌,看舌苔。
“有杨大夫,我观他脉象中,肾经疲软,舌苔发黑,应该属于水疫,可门前杂役熬的汤药,是治疗土疫的方子。”楚望舒看向有杨。
有杨面露异色,着实被楚望舒一连串专业至极的动作,以及这番话惊讶到了,这七少爷说自己粗通医术,还真不是信口胡诌的?
“七少爷不妨在看看其他人。”
楚望舒一言不发的换了个病重垂死的人诊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又换一人,他一连为五名病人诊脉,惊奇道:“五疫俱全,有意思,有意思。”
五疫说法来源于道教一位精通医术的长生真人所著的医书《素问》,认为瘟疫不同于一般的外淫六邪,而是一种疫毒之气。因此瘟疫是毒又是病,古来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默不作声的收集病者身上的信息,又问有杨借来最近几日的病情手札,临走前,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前者不一定没人都能做到,但后者却轻而易举,我观帐篷中毒气囤积,弥而不散,怕是连你们都会殃及池鱼。”
有杨虚心采纳建议:“今日起营帐门只在夜晚关闭,白日通风,驱散毒气。”
“如此甚好。”
楚望舒用烈酒净手,告辞离开。
晚宴之时,徐青奴派人来请他,大帐内,灯火辉煌,十几名身覆铁甲的人物列案而坐,大口吃酒,大块吃肉。甚至还有六名姿容清秀的女子翩翩起舞。
楚望舒先是眉头一皱,而后释然,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尤其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将士,积攒了一肚子的戾气杀气,总不能再让他们做道德高人,无欲无求吧。
徐青奴瞧见他姗姗来迟,起身相迎,“七爷刚来军营,就去隔离区视察疫情,辛苦了。”
“诸位!”徐青奴环顾大帐,朗声道:“这位是我们七爷,前来军营处理疫情,以后乖乖听七爷的调遣,胆敢阳奉阴违,军杖伺候。”
十几个千夫长百夫长,遥遥举杯,态度不冷不淡。
徐青奴拉着楚望舒入座,这是给他的接风宴,让军营里的大小将军们和楚望舒碰碰面,聊聊天,给他们知道楚府来了这么号人物,是来处理疫情的。
舞女翩翩,歌舞助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望舒自顾自喝酒,跟谁都不热络,偶尔会和徐青奴交谈几句,一副世家公子孤傲做派。
徐青奴看似热情耿直,心思其实细腻的很,暗自观察楚望舒,对他是愈发失望,是个半点不懂人情世故的公子哥,待人接物、心机城府方面,比起大公子楚望楼差远了。侯爷怎么会派这么个庶子来做事。
酒过三巡,楚望舒说了开场后第一句话,顿时令整个晚宴的气氛一滞。
“自今日起,军营里停止肉食。”
众将士面面相觑,惊愕之后是愤怒。
徐青奴眉头微微一皱。
这话什么意思,军队中岂能没有肉食,将士们没日没夜的操练,为你楚家冲锋陷阵,不就是图个衣食温饱。再说没肉吃,哪个还有力气上阵杀敌。哦,现在来了瘟疫,楚府损失惨重,就要克扣我们的用度了?还是你楚望舒想趁着这趟差事,捞些油水?若是后者,可别怪我们不给卖你这个庶子的脸面。
楚望舒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无动于衷,淡漠饮酒。
一个百夫长忍不住,愤然起身,瓮声瓮气道:“七爷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吃肉。”
百夫长大怒:“岂有此理,军中哪有不吃肉的道理。将士们没肉吃,哪有力气上阵杀敌?七爷先问问大将军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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