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安长叹一声,“这事纯属偶然,既然你问了,我就如实相告。 ”由于最近洛迁省,尤其汉林市一下子成为投资热门。 不少企业闻讯,纷至沓来。 考察的有,谈合作的更是占了大多数。 不提汉林地处严寒地带,但是这么多有实力大企业入驻,加之冰雪旅游节的成功召开,迅速提升汉林市的知名度。 趁着这波流量和热度,对企业未来发展,特别是那些中小企业,绝对是个难得机会。 因此,远在沽水的碧莉亚化妆品公司,火速派人前来。 寄希望和汉林市政府建立联系,考虑投资办企业,占据汉林市化妆品市场。 只是碧莉亚名气不大,实力也有限。 汉林市有关部门对他们兴趣不大。 正应了那句话,上赶着不是买卖。 接待大企业应接不暇,汉林市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市政府态度冷淡,代表团就把目光投向刘信安身上。 怎么说,刘信安是书记,又身兼省委副书记,妥妥的实权派。 他一锤定音,市政府不敢不给面子。 于是通过关系,费尽周折,总算把刘信安请到酒桌上。 席间,碧莉亚公司总经理助理柳青鸳的表现,着实让刘信安眼前一亮。 柳青鸳三十五岁,人长得不仅漂亮,还有气质。 尤其她天生的一副好嗓音,悠扬婉转,无论说话还是唱歌,绝对能让男人记忆深刻。 几番接触下来,柳青鸳深得刘信安欣赏,她都可以单独约刘信安出来。 出事那晚,刘信安又和柳青鸳见面,吃饭时稍微喝点酒。 饭后,柳青鸳提议,让刘信安陪她到曲安江的岸边散步。 三月上旬的曲安江,仍然白茫茫一片。 一阵风吹来,在灯光掩映下,漫天雪花飞舞,别有意味。 柳青鸳告诉刘信安,她明天就要飞回沽水了,这次虽没有谈成合作,但能够结识刘书记,是她人生最大荣幸。 刘信安深有苦衷。 碧莉亚无论实力还是其他方面,远远不及别家企业。 就是那些大企业,都找不到办厂地址,何况小小的碧莉亚了。 要是他强行介入,影响面太大。 为了一个小公司,擅自动用权力,太过明显。 再说,刘信安只是欣赏柳青鸳,但不代表认可碧莉亚。 所以,只能安慰道:“这次合作不成,还有下次。 夏天的汉林,景色同样优美。 柳助理若是感兴趣,我可以邀请你过几个月再来汉林,也许那时候,什么机会都有。 ”柳青鸳明眸微微一闪,脸上表情顿时丰富起来。 感觉到刘信安给她和碧莉亚留有一席之地,燃烧殆尽的余烬,重新焕发希望。 心情好了,人也变得活泼起来。 望着江面,她突发奇想,非要下去在冰面上玩个尽兴。 刘信安劝不住,只能跟着她一同到了冰面。 借助岸边路灯,柳青鸳尽情的在冰面上滑着、玩耍着。 完全放飞自我,大有和冰雪融为一体的愿望。 刘信安毕竟五十几岁,跟不上柳青鸳的奔放节奏,只能在她身后不断提醒,让她不要往远处跑。 毕竟不同于冬季,江中心地带的冰层薄,人若在上面,很容易掉进冰窟窿里,十分危险。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噗通”一声响,伴随柳青鸳“啊”的尖叫,刘信安暗叫“不好,一定掉进冰窟了”,连忙快速赶过去。 只见柳青鸳在冰水中不停扑腾着,刺骨冰凉的江水,动得她都说不出话来了。 刘信安不顾一切的凑过去,伸出右手,呼喊柳青鸳抓住。 经过一阵紧急救援,刘信安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柳青鸳弄出来,可他也累得筋疲力尽。 本打算把柳青鸳送去医院,可柳青鸳只说她冷,回酒店躺一晚就好。 送柳青鸳回酒店,刘信安的目标太大。 只好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安顿柳青鸳休息。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显然不合适。 刘信安本想拔腿就走,但听到柳青鸳不停打喷嚏,知道她感冒了,就让宾馆服务员备好各种感冒药。 等柳青鸳服完药,沉沉睡去之后,此时已是凌晨了。 直到这会儿,刘信安才发觉,自己手机进水,开不开机。 想要买一个新的换上,目前不行。 只好等到天亮后,才能做了。 他的手机进水坏了,柳青鸳的更不用说。 所以,那晚谁也联系不到刘信安,也让他错过重要事情。 最后,刘信安长吁短叹,“来意书记,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平时手机都是开着的,唯独几个小时不好使,酒出了大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郭书记问我,我能怎么回答,根本没法说。 ”“也就是你,我能说说心里话。 我这次恐怕会受到严肃处理,我认栽,就怪手机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那时候坏掉。 ”简来意有理由相信,刘信安说得话全是真的。 不过,他心里却另有一番感想。 平日里,他和刘信安因为厉元朗的缘故,关系不错。 便仗义执的说:“你说的这些,我会如实向厉省长汇报。 ”简来意心里清楚,刘信安专门把话告诉给他一个人,其实就是想通过他的嘴,传递给厉元朗。 刘信安不能主动找厉元朗叙说实情。 除非厉元朗找他。 看形势,厉元朗应该没这意思。 简来意找准时机,傍晚时候,才打通厉元朗的手机。 厉元朗听完后,意味深长地说:“信安的事,督导组会去核实。 请你转达给他,要如实反映情况,配合督导组的工作。 是自己的责任,要一分不少的全部承担。 ”“幸亏出了这件事,否则的话,我担心信安早晚要出事,那个姓柳的助理,恐怕会成为信安栽倒的导火索。 ”厉元朗的观点,和简来意高度一致。 欣赏一个女人,还是有气质的美女,照此发展下去,一时控制不住情感,很容易掉进温柔漩涡。 别看现在的刘信安不觉得什么,假如一旦投入感情,很轻松把握不住定力,掉进去是分分钟的事。 这种前车之鉴的例子,不足为奇。 次日,厉元朗收到大会通知,批准他提前请假,返回洛迁处理紧急事情。 无独有偶,厉元朗乘坐的航班,竟然和督导组巧遇。 更为巧合的是,督导组的组长,还是他的老朋友袁仲翰。 只不过,见面之后的二人,只是点头致意,一句话没说。 毕竟还有其他人,要注意影响。 早在上飞机之前,陈先已经联系了田泽接机。 恰好迎接督导组的洛迁领导,由简来意带头,战世学和王若勋也都在场。 为了不引起注意,厉元朗专门走了另一个贵宾通道,免得和袁仲翰他们再次碰面。 虽然这些人已经知晓,厉元朗和他们同乘一个航班,但尽量避免碰面,是为不引起不必要的猜想,是为大家好。 坐进车里,厉元朗直截了当问田泽,苏家人那边情况。 田泽回答道:“苏家人在等苏狄凡到来,他们把他当成主心骨,就等着苏狄凡为他们出这口气了。 ”厉元朗轻轻点着头,又问:“苏常友老师傅的身体怎样?”田泽叹息道:“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医生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了,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厉元朗果断下命令,“先不回省里,直接去医院,我要见他。 ”司机当即调头,车子直奔省医院。 与此同时,袁仲翰一行,在简来意、雷国杰、战世学和王若勋等人陪同下,到达省委招待所。 按说,出面接待的应该是刘信安和吴超林。 可这两个人,身处舆论漩涡,又是直接责任人,显然不合适。 袁仲翰住进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分别召见刘信安、吴超林。 至于洛迁省如何处理,要等厉元朗向他们汇报。 上午还晴朗无云的汉林市,没到中午时候,天空阴云密布,很快飘起了雪花。 就像此时洛迁的局势一样,阴郁而又变幻莫测。 似乎一场大的暴风雪,即将来临。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