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统一的白色塑胶制服,长袖长裤,左肩处佩戴着黑色的徽章。 那些人仿佛提前预知了他们的行动,目标明确地朝三人赶来。 昏迷的前一刹,池殊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 他们的身体里绝对被藏了东西。 不然不可能—— 黑暗彻底吞没意识。 * 杂乱的、重叠的声音在池殊意识的深处响起,此起彼伏,如同拍打的巨浪般将他吞没,他试图去听清那些声音,但太过混乱,以至于无法捕捉到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的脑海中,一道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它像根针一样矗立在他的意识里,尖锐到了疼痛的地步。 “以一人痛苦普度众人。” “仁慈的主啊……请宽恕他们的罪孽,如果要降下惩罚,我将替代他们走上十字架。” “我‘看见’你了。” …… 谁在说话? 池殊试图去抓住那道模糊的影子,对方却像水一般从他的网眼间漏走,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对身体的感知重新开始复苏。 鬼压床的感觉令他喘不过气来,费劲全身力气才冲破压在胸口的桎梏,脊背出了一身冷汗。 池殊猛地睁开了眼。 强烈的光线刺激得他流泪,他想闭上干涩的眼睛,但当下的场景并不允许。 苍白的无影灯直直照射着他的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池殊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他的旁边,男人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进手术帽里,戴着口罩,只露出灰蓝色的眼睛。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大号针管,极长银色的针端冒出透明的液体,似乎正打算注入池殊的体内。 手臂与腿都被束缚带绑着,无法动弹分毫,对方居高临下的注视之下,他感到沉闷的胸口袭来一阵窒息。 池殊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蒙上,舌头抵到球形的硬物,他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醒了。” 口罩背后,传来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 他灰蓝色的眼睛眯起,最中央的黑色凝成一线竖瞳,犹如野兽。 “A0244病人,20xx年被确诊为精神分裂,伴随性瘾,入院三年,病情并未好转,根据院长的指令,我会对你实施裂脑手术进行治疗。” 他机械般冰冷的嗓音说出这段话,宛如敲下最后的宣判。 “手术开始。” 池殊呼吸微窒。 他召唤出道具栏,却发现那一整片道具竟然都变成了【无法使用】的灰色。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在心头涌起。 池殊知道自己还能使用天赋,但在那一刻,意识仿佛被一座囚笼给束缚,前所未有的恐惧压迫得他连维持心跳都困难,记忆深处,某块最黑暗的部分被触动,池殊听见了自己的喘息声,他分不清这到底来自过去的他还是现在他,他浑身禁不住颤动起来。 眼睛被光照得刺疼,只是短暂的两秒,男人便推着针管朝他逼近,银色的针尖直直指向池殊的左眼,他的眼皮被乳胶手套用力撑开,粉红色的眼睑因刺激滚出透明的泪水。 针尖渗出的水滴进池殊的眼睛里,在他茶色的虹膜晕开,男人的表情始终没有波动,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 麻醉针即将扎入眼球的前一刻—— 手术室的门被敲响。 男人的手顿在距离青年眼睛只有半毫米的位置,缓缓转过头。 清晰的声音从门后传来:“C742病人的额前叶切除手术出了一些问题,主治医生希望您能过去帮忙。” 他冷漠回绝:“我在进行手术。” “您现在还没正式开始吧。他说您更专业,而且这一案例很罕见,您应该会感兴趣。我会帮您看着病人的。” 男人灰蓝色的眼中闪过烦躁之色。 他将针管放到一旁,褪下手套,按下墙上的按钮,咔嚓一下,手术室的门应声而开。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戴着口罩与帽子,只露出一双格外漆黑的眼睛。 他没动作,只是看着重新戴好手套的医生一步步朝他走近。 “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男人用怀疑的语气问。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高高飞了起来,垂下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待在原地,脖颈处飚起的鲜血和他的头一起喷上了天花板。 一滴血从陈延的刀锋坠下。 失去头颅的躯体开始异变,血肉迅速生长,撑爆衣物,纷纷扬扬的白色布料间,有着血红触手的怪物几乎碰到天花板,青年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右手的长刀微微翻转。 刀芒掠过,顷刻撕裂空气,怪物庞大的身躯轰然倾倒,红色的血溅到他的身上,陈延用手背抹了一下脸。 他快步经过已然看不出原样的肉块,来到池殊身旁,垂眸对上后者的眼睛,扬起刀,将他身上的束缚带悉数斩断。 “谢谢……” 池殊坐起身,下床,他的表情此刻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情绪的异样从未发生。 陈延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进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针几乎快戳进了他的眼睛,……但为什么他没有反抗? 池殊的视线在空旷的房间内转了转,很快注意到一张掉到角落里的纸。 它的半边被血染红,折叠成方形。应该是在刚才的过程中从医生的兜里掉出来的。 他拾起,展开了它。 工整的字迹。 【今日日程】 【……】 【4:30 编号A0244号病人裂脑手术。】 【5:00 携带上周所有样本去负一层建立档案,获取准见许可。】 【6:00 与院长讨论新治疗法进展。】 【……】 他把它收了起来,心里已有打算,想了想,问:“温千华呢?” “另一间手术室。”陈延说,“我从自己的手术室里出来后,旁边还有两扇亮着‘手术中’的门,随便进了一扇,遇到的就是你。” 池殊微愣,随即笑了一下:“那我运气真不错。” 他无声攥紧身后的手指,那里的冷意挥之不去,仿佛正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强烈的恐惧。 他第一次因为恐惧短暂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第148章 手术室的门无法暴力破解, 他们试探地敲了敲,没等几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血气扑鼻。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床上也躺着一具,温千华站在血泊里, 穿着血迹斑驳的蓝白病号服,十指间也全是血, 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见他们来了, 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白惨惨的手术灯下,看起来像极了刚杀人的精神病患。 “他们在病人的身体里埋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