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见底,狭长的通道内不时传来空洞的回音,如同怪物的咆哮, 抓挠着他们的耳膜。 两人沿着贴墙的金属梯小心往下爬去。 供维修人员使用的梯子锈迹斑斑,纤细的梯身微微颤抖, 每往下踏一步,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阴冷的气息自下方传来。 它们钻进池殊的裤管, 仿佛一双双冰凉的手抚摸他的脚踝, 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脚底一滑,险些摔下去。 梯身猛地摇晃了一下, 接合处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w?a?n?g?阯?f?a?布?页?ǐ????ū?????n??????②??????c???M 陈延的声音自下方传来:“怎么了?” 他身手利落, 已经到了离池殊六七米的位置, 此刻刻意放慢速度, 正在等他。 “……没事。” 池殊不真切的声音在顶上响起。 陈延抬头。 昏暗的光线里,只能依稀看见那人的轮廓, 对方的身体贴着墙壁,像是在细微颤抖。 池殊抓紧了冰冷的金属杆, 汗珠沿着他眉骨的弧度缓缓滑落, 他稳住身子, 继续往下。 头好像越来越晕了。 他们已经在电梯井内呆了很久,幽闭的空间如同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黑暗吞噬一切, 无处不在的回音像极了猛兽的嘶吼,撕扯着人敏感的神经。 池殊咬着手电筒,苍白的光束下, 看到自己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发抖,青色的筋脉在皮肤下微微隆起,纤细的指骨一张一缩,透出极淡的粉色。 他的视野很糊,金属梯的边缘已经出现了重影。 san值过低的征兆。 等下去就把身上的这件衣服给脱掉…… 池殊不敢继续相信眼睛,凭着感觉,一步步朝下挪去。 一切还算顺利。 直到脚下的踏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梯子年久失修,陈延经过以后,它再难承受下一个人的重量,从中部断裂。 失重感猛地席卷全身。 池殊瞳孔微缩,手指抓紧梯身,但发抖的指尖一个打滑,他便往下掉去,下方的黑暗如同恶兽张开的大嘴,即将将青年吞没。 手腕忽然被死死抓住。 那力道大得几乎嵌入他的骨头,池殊扶着梯子,勉强支住摇摇晃晃的身形。 视野愈发模糊,黯淡的光线下,他看不清任何东西,隐约听见陈延的声音自右上方传来:“扶稳。” 池殊的鞋尖摸索着去碰梯子的横梁。 但本就脆弱的踏板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短短几秒,它便彻底断裂。 两人一起向下坠去。 手电筒落到井底,过了很久,才传来空洞的坠地声。 千钧一发间,陈延咬着牙,一柄匕首出现在手中,而后猛地朝墙壁插去。 他用劲极大,锋利尖端直直没入混凝土的墙体。刀身和金属急速的摩擦在黑暗里迸溅起一串耀眼的火花。 向下滑行数十米之后,两人堪堪停住。 他另只一手紧攥着池殊的腕,感到掌心的那片皮肤很冷,凸起的腕骨硌着他的手指,没有汗,如同一块不化的冰。 池殊勉强在踏板上站稳,手握住金属,怕自己的声音对方听不清,指尖挠了挠陈延的腕侧。 “可以了。松吧。” 感受到陌生的触碰,陈延一点点放开了手指。他压着匕首,一个借力,便轻轻在梯子上站住了。 他们继续往下。 在刚刚的过程中,池殊一直都在估计着往下的距离,以此判断他们是否到达了负一层。 当下一扇电梯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停住,说:“就是这。” 从梯子到门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之间仅有墙边缘的那条细窄的金属框可供通行,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陈延:“你在这呆着别动。我先过去。” 他松开一只手,在梯身摇晃之前,猛地将匕刃插入墙体,把身子拉到金属框上,另一只手则握着暗红的长刀,刃片嵌进电梯门缝,在几下刺耳的刮蹭声后,两扇门被一点点撬开,中间出现了一条供人经过的窄缝。 外面甚至比电梯井还要黑。 从这里看出去,有限的视线几乎无法看清任何东西,模模糊糊的,有一些更深的、巨大的轮廓在黑暗里起伏。 陈延很快来到了电梯门前,将门完全掰开,双脚站上了实心的地面。 他一手抓着插入墙壁的匕首,跪在地上,大半身子探进电梯井内,朝池殊伸出了手。 “抓着我。” 池殊把身子挪到了金属梯的边缘。 他眯起眼睛,微薄的光线下,勉强辨认出对方手掌的轮廓,下方是不见底的黑暗,无数怪物的眼睛蛰伏在其下,朝青年投来贪婪的注视。 他不再停留,把手伸了过去。 陈延一把抓住了他的四指, 那一刻,池殊脚下的踏板骤然断裂,他再难支撑平衡,往下坠去,陈延抓着他,腰部完全探了进来,他垂着眼,眸光扫过青年苍白汗湿的面容。 他正仰着头,暗色中,看不清表情,但脸颊白得吓人。 池殊的四指正在缓慢从他的掌心滑落。 陈延一个用力,单手将人拉了上来。 池殊半跪在地,屈起的五指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还握在对方的掌心,脊背颤抖,艰难喘着气。 滚落的手电筒照映出他半边毫无血色的脸颊。 “衣服……” 他哑声,音量低不可闻。 “脱掉……” 池殊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哆嗦着去碰胸前的拉链。 这个状态他经历过。在特殊场景被兔子人追杀的时候,san值掉到了40以下,身体就会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 池殊眼眸低垂,绷紧的脊线发抖,汗水洇湿额角,他蜷缩着身子,艰难喘着气。 见他这般模样,陈延转到了青年的身前,一把拽下校服拉链。 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 他呼吸一窒,连忙仔细去看,对方里面的白色短袖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迹。 ……错觉? 压下心绪,陈延把衣服从他的两肩脱了下来。 他现在的姿势几乎将人拥在怀里,池殊垂着头,额角不时磕到他的肩,柔软的发丝浅浅擦过脖颈,带来陌生的、异样的触感。 陈延默不作声将身体往后面挪了挪。 他利落地脱下池殊身上的校服,却在把手从袖口里抽出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柔软冰冷的布料像毒蛇一样咬着青年手臂上的皮肤,他必须用力,才能将它从对方的手上撕下来。 这件校服已经开始和池殊的身体长在一起了。 血液从他握住对方手臂的指间渗出。 陈延动作微顿,下一秒,便听池殊哑声道:“继续。”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茶色眸子掩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