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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胜芬恩(1 / 2)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的轰鸣,如同天穹撕裂的咆哮。冰冷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水柱从天花板倾盆而下,瞬间浇透了整个训练馆。刺耳的警报声尖锐地切割着空气,盖过了所有喘息、惊呼和裁判急促的哨音。

施耐德被突如其来的水柱冲得一个踉跄,他下意识抹开脸上的锈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场地,最终落在马克身上。这位他曾寄予厚望、却因心高气傲被林峰弃之不选的天才少年,此刻正狼狈地站在齐踝深的积水中,昂贵的运动服紧贴身体,昂贵的护膝被积水浸透,隐约透出底下包裹着陈旧膝伤的绷带轮廓。施耐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对马克此刻处境的担忧,更是对林峰那近乎偏执选择的无奈。他心中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林峰,再给马克一次机会吧!

“比赛继续!”主裁判抹掉护目镜上的水渍,声音穿透水幕和警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训练馆内灯光在水幕中扭曲晃动,地面湿滑如冰场。

马克甩了甩贴在额角的金发,冰冷的锈水浸泡着他膝盖的旧伤,那感觉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刺入骨髓。他望向对面,眼神里燃烧着不甘与屈辱——他无法接受,自己竟被林峰放弃,更无法接受此刻被这个原本平平无奇、打法保守的芬恩逼到如此境地!他必须赢,用最无可争议的方式赢!

芬恩站在球台另一端,水珠顺着他湿透的头发、睫毛不断滚落。拍柄裂缝渗出的血线,在冰冷锈水的冲刷下晕开,染红了紧握球拍的手指,又迅速被稀释。剧痛从掌心传来,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刺穿了他骨子里被林峰痛斥了七天的保守与怯懦。林峰刚才砸向挡板的军用水壶,此刻正漂在积水中,壶口汩汩冒着褐色的锈水。芬恩的目光扫过漂浮的水壶,扫过积水中那些被冲散的、生着霉斑的三星球——那是林峰从国内带来的,王教练时代就存在的老古董。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对面马克那因旧伤和湿冷而微微颤抖的膝盖上。少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这冰冷的锈雨彻底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原始的、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进攻!像林峰吼的那样,进攻!

裁判示意发球。马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膝盖的刺痛和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抛球,挥拍——一个带着孤注一掷凶狠劲头的急长球,直冲芬恩反手底线!然而,湿滑的地面让他在发力时脚底微微一滑,球路比预想中飘忽了些。

就在球离开球拍,飞越球网的瞬间,芬恩动了。

启动!不再是七天训练里那种带着迟疑的滑步,而是如同被锈水浸泡过的弹簧,带着一种湿冷而决绝的爆发力。身体低伏,几乎是贴着水面侧身强拧,整个动作带着林峰****给他的、属于林峰林海巅峰时期的霸道痕迹。那只渗血的手,将拍面压得极低。球拍迎向那带着水光的来球,手腕以一个细微到极致、却蕴含着林峰在锈斑上标记的所有角度和力道的动作,猛地一抖!

“嗤——!”

球拍摩擦湿漉漉的乒乓球的声音,像钝锈的刀锋撕裂潮湿的皮革。那颗三星旧球,带着一身水渍和残留的霉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它没有明显的弧线,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拽了一把,在触网的瞬间骤然下坠!球体擦着球网顶端滚落,带着湿漉漉的沉重感,在马克正手位的台面上砸出一个微小的水花,然后像一颗被遗弃的石头般,无力地弹跳了一下,便沉入了马克脚边的积水里。

**“擦网!短球!得分!”**裁判的声音在水幕中断然响起。

马克僵在原地,他的身体甚至没能做出有效的反应启动。那颗球,带着铁锈和霉菌的气息,像一颗来自深渊的冰雹,精准地砸碎在他正手位那片林峰曾标注的“死亡三角区”。冰冷的积水浸泡着他的脚踝和伤膝,那感觉比刺痛更让他心头发寒。7-8。

芬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地走回原位,湿透的球衣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血水混合着锈水,在他脚下晕开一小片淡红。他瞥了一眼场边,林峰抱着胳膊站在水幕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穿透水汽死死钉在他身上。

施耐德站在场边,浑浊的锈水没过他的鞋面。他看着芬恩那只滴血的手和那只简陋的、带着裂缝的球拍,看着那颗生锈的旧球在积水中沉浮。林峰的选择……这个少年爆发出的凶性,确实撼动了他。但他看向马克,那金发少年眼中的屈辱和随之升腾起的更加炽烈的战意,让施耐德心中的天平依然倾向于马克。他再次看向林峰,眼神带着无声的恳求:别放弃他!

**8-8!**芬恩用一个搏杀式的反手快撕,球带着水花,刁钻地顶住了马克的反手大角。马克狼狈地救回,质量不高。

**9-8!**芬恩侧身,正手一板极其暴烈的直线爆冲,球像出膛的炮弹,带着积水中溅起的锈红色水花,重重砸在马克反手位的边线上!马克的球拍徒劳地挥空。

**10-8!芬恩拿到赛点!**

整个训练馆只剩下水流的轰鸣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咚咚声。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胜利似乎触手可及!

马克发球。他眼神赤红,带着困兽般的疯狂和被逼入绝境的极度专注。他不再去想林峰的选择,不再去想芬恩的转变,脑中只剩下那颗球!他孤注一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个旋转极强、速度极快、直冲芬恩反手位底线的奔球!这是他最自信的发球,也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器。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刺破水幕,像一颗冰冷的子弹射向芬恩的反手大角。

芬恩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他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在那台1987年发球机前、对着王教练传授的“锈斑瞄准法”练出的肌肉记忆,瞬间向后撤步。湿滑的地面让他重心不稳,身体大幅度倾斜,几乎要失去平衡!但他握拍的手稳如磐石。在身体极限的后仰中,在冰冷锈水即将淹没脚踝的刹那,他那只滴血的手,对着那颗致命的来球,反手猛地一兜!

拍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球下坠的极限点触碰到球体。手腕剧烈地内旋、摩擦,将全身的力量和重心即将失去的惊险感,全部灌注在这一击之中!这一板,凝聚了他七天来被林峰地狱般捶打出的所有狠劲,以及此刻被逼到悬崖、被血水和锈水浸泡出的亡命凶性!

“嗡——!”

球拍与湿球摩擦,发出一种沉闷而怪异的震颤声。那颗球,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划出一道低矮、迅疾、贴着水面的诡异弧线。它像一道贴着地面游弋的灰色闪电,又像一颗被遗忘在深海多年的锈蚀鱼雷,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撞向马克正手位那片膝伤阴影笼罩的边线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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