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一间人字号房,住一晚就走。”
伙计见他们最后只要了一个人字号房,态度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热络。
他带着厉子安将骡车停在客栈的院子里,道:“对了,喂牲口每天还要多加二十文钱,押金一百文,先给钱后住店。”
厉子安数出三百二十文钱交给伙计,才终于带着沈天舒住进了客房。
人字号房的条件果然不怎么好。
因为地处一楼,屋内颇为潮湿。
虽然打扫得还算干净,但开门还是能闻到一点不太好的味道。
厉子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坚持选地字号房。
他自己什么都能忍,只是不希望沈天舒受委屈。
不过沈天舒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她前世外出行医的时候,也不是每次都有环境舒适的客栈可住,很多时候比眼下更艰苦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
沈天舒进屋后摘掉帷帽,先查看了一下屋里的被褥,摸着感觉应该是近段时间刚刚晒过,所以还算蓬松干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顿时松了口气,笑着说:“这里还不错吧?没必要去住贵的。”
“若是就我自己,住大通铺都行。
“可是这次是带着你出门,我不是想让你能住得好一点么!”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这里就已经挺好了啊!”沈天舒笑着说,“先把东西放下,趁着天还没黑,咱俩出去转转,抓紧把该买的东西买齐,然后在外头吃完饭再回来早点睡觉,明天还得早起继续赶路呢!”
“恩,你说了算,我早就答应过你,家里的事儿都听你的。”
伙计过来送东西,在门外听到两个人说话,牙都要被酸倒了。
他敲敲门进屋,塞给厉子安一个木盆道:“用这个洗脸,明天走前记得还到柜台上,不然扣你们的钱。”
伙计好奇地朝沈天舒瞥了一眼,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天仙,居然能被夫君这样无条件地宠爱。
沈天舒刚才已经把帷帽摘下来了,所以在伙计进门的时候,只能飞快地背过身去。
伙计只看到一个背影,感觉平平无奇,没什么特殊。
他一转身就发现厉子安正死死盯着自己,配上他脸上的胎记和面部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恐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伙计吓得快步离开,心道难怪这么宠媳妇,长成这样,可不是得捧在手心里,生怕人家跑了不跟他了。
伙计走后,厉子安和沈天舒相视一笑。
厉子安小声道:“我这个胎记弄得不错吧?谁看见都吓一跳,都顾不上看你了。”
沈天舒伸手往他脸上那块胎记上摸了摸,发现摸起来倒是跟普通的皮肤并没有什么区别,应该是用染料画上去的。
“你这是用什么画的?这都好几天了,居然还挺牢固。”
“就是谢延他们弄出来用于易容的小东西。
“据他所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维持半个多月。
“他还给我带了一小瓶,回头若是淡了,你再帮我画一画就行。”
“我看看。”沈天舒对这个还挺好奇,想着万一以后自己说不定能用得上。
厉子安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道:“这东西用多了对皮肤不好,你还是算了。”
他说完又突然笑起来道:“也难怪你对这个感情去,你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见面怎么了?”沈天舒有点心虚地问。
对于第一次见面,她能记住的只有当时心里滔天汹涌的恨意,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把厉子安杀之而后快。
厉子安抬手轻抚上沈天舒的脸颊,笑着说:“你当时给自己画了一大片胎记,应该是想要遮掩一下自己过于出众的容貌。
“只可惜你用的是胭脂,稍微一碰就蹭了我一手,害我当时就对你起了疑心。
“若非祖母当时真的被你治好了,说不定你当时就直接死于我的刀下了。”
沈天舒没想到当初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插曲,无奈一笑道:“我当时带着明玉逃出去,生怕被家里人抓到,根本不敢抛头露面。
“用胭脂画个胎记也实属病急乱投医了。”
当时她刚在这具身体中醒过来,心里的仇恨和惶恐已经快要将她击垮,偏偏又赶上许氏逼她跟许毅豪生米煮成熟饭。
如今想来,当初碰上厉子安,虽然闹了个认错仇人的大乌龙。
但其实也算是给了她自己一个宣泄恨意的渠道。
不然她说不定早就被那么多负面的情绪给压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像一直都还没问过你,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天舒道:“回头路上有空的时候再跟你讲讲吧。”
“择日不如撞日,还用等什么路上有空。
“我赶紧出去把东西和晚饭都买回来,然后听你讲,好不好?”
厉子安说着便起身,揣了些铜板就出门去了。
不多时,他便拎着为后面路上准备的干粮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伙计送上来两碗热汤面和两盘小菜。
两个人吃完晚饭,将碗盘端出去交给伙计。
回屋收拾好行李准备躺下的时候,厉子安看着床上的一条被子和一条褥子犯了难。
根本没有多余的被褥给他打地铺用。
沈天舒见状干脆合衣躺在床的内侧,冲厉子安道:“天这么冷,地上没法睡,你睡外面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听她这样说,便也合衣躺下,将被子搭在两个人的身上。
他翻身面对沈天舒道:“当初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当时是想彻底离开沈家么?”
其实事情早都过去了,另外两个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沈天舒本不想再提起。
但是厉子安一直好奇地追问,她最终只能将当初自己为何会带着明玉逃走,为什么会遇到丰荣太妃等等事情简略地。
如今说起来,沈天舒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了。
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再说起来自然就释然了许多。
可厉子安却听得气血上涌。
尤其当听到许氏想让许毅豪霸王硬上弓,逼得沈天舒不得不在寒冷的冬夜,趟风冒雪地逃走,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从悬崖爬下去的时候,他直接被气炸了。
沈天舒忙握住他的手道:“都过去了,他们两个人也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快别生气了。”
饶是这么说,厉子安还是愤愤道:“这么容易就死了,可真是便宜他俩了,不然我定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头天晚上太过气愤,厉子安前半夜一直没能入睡,快到凌晨的时候才终于睡着。
反倒是沈天舒,本来就已经放下得差不多了,此时又都跟厉子安说开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她早晨醒来发现,厉子安不但将大半的被子都盖在她的身上,还一直握着她的手。
见厉子安睡得正熟,她没有叫他也没有动,静静躺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天舒此时看着厉子安的侧脸,觉得他就算脸上真有这么大一块胎记,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
不过这几天赶路到底还是有点累,所以沈天舒看着看着,很快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最后两个人是被伙计敲门的声音给吵醒的。
伙计在门外嚷:“客官,还有半个时辰,再不走就要多付一天房费了啊!”
“走,收拾一下就走。”厉子安瞬间清醒,赶紧应了一声。
沈天舒也被声音吵醒了,但是睡得有点迷糊,揉揉眼睛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了。
厉子安看着二人一直交握的手和沈天舒睡眼朦胧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沈天舒昨晚终于鼓起勇气将当年受到的伤害讲给自己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当事人,是受害者,肯定比自己更加难受。
自己昨晚久久无法平静,她肯定睡得更加不好,所以到现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厉子安越想越是心酸,伸手轻轻将沈天舒揽入怀中,揉着她的头发承诺道:“放心,以后有我保护你,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沈天舒把头靠在厉子安胸前,闭上眼睛眯了一小会儿,浅浅地打了个呵欠,“咱们赶紧起来吧,再不走就要多交一天的钱了。”
“多交就多交,你若是还想再睡会儿,咱们就多住一天。”
“不睡了,睡得饱饱的了。”沈天舒一边起身一便催促厉子安道,“你也别磨蹭了,快点儿的。”
他们既然选择扮做一对拮据的普通夫妻,就尽量不能露出马脚,否则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见沈天舒下床开始洗漱,厉子安也终于忙起来了,把收拾好的东西拎出去,放进停在后院的车里。
沈天舒戴着帷帽,端着木盆到柜台结账,拿着退回来的一百文押金,准备去后院找厉子安。
谁知她刚走到客栈门口,就有人从路对面发疯似的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双手扣住她的腿。
“啊——”沈天舒被吓得惊叫出声。
稳住身形后低头一看,抱住她双腿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脸上抹得黑乎乎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补丁摞着补丁。
她抱着沈天舒的腿道:“这位夫人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给我几文钱吧!
“我闺女重病不起,已经快要不行了……
“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想给孩子买点儿吃,让她做个饱死鬼都做不到啊……”
客栈里的人对此都视若无睹,显然是早已习惯了。
妇人其实就是个在客栈门口乞讨的寡妇。
她的确带着一个孩子,对外一直说孩子有病,偶尔能看到她给孩子喂一些黑乎乎的汤药。
但她自己年纪也不大,有手有脚,却从来都不肯去找份踏实的活儿,非要带着孩子在外风餐露宿,也着实让知情者同情不起来。
而蹲守在客栈门外讨钱这个法子,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她虽然从未住过客栈,但是在门外看得多了也发现了规律。
除了大通铺之外,其他住过客栈准备离开的人,都是要去柜台退押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掌柜的无论对方当初给的是银子还是铜板,最后还给客人的,全都是一水儿的铜板。
这个时候冲上来讨钱,只要把自己说得可怜一些,让他们看看生病的孩子,绝大部分有同情心的人,都会随手给她几个甚至十几个铜板。
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招用在沈天舒身上。
沈天舒还以为她的孩子真的生了重病,顾不得跟厉子安打招呼,就跟着她去路对面查看被裹在一套破棉絮中的小姑娘,一旁的地上还摆着一个药碗。
妇人看沈天舒年轻,又这么有同情心,心想说不定能赚比大的了。
谁知沈天舒竟直接拉起小姑娘的胳膊开始诊脉。
沈天舒一边诊脉,一边把眉头越皱越紧,还端起地上的药碗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家孩子得了什么病?哪个医馆的大夫给她看的病?开这么多补身子的药,不知道什么叫虚不受补么?
“是药三分毒,就算孩子现在没事,时间长了也得吃出毛病来。”
“你什么意思啊?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家孩子有没有生病,我比你清楚。”
“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把女儿当做讨钱的工具吧。”沈天舒叹了口气劝道,“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你继续这样胡乱给孩子喝药,让孩子裹着破棉絮,躺在冰冷的地上,可就离真生病不远了!”
妇人见沈天舒压根儿没有给钱的打算,还没完没了地教训自己,顿时不悦道:“你舍得给就给点钱,不舍得就走你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教训起老娘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皱眉道:“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最好赶紧带你女儿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落脚,多给她喝点热水,绝对不能再乱喝药了,不然后果可能真的会很严重的。”
“烦死人了!”妇人一把抱起女儿,转身就走,“今个儿可真是晦气,钱没要到多少,居然还遇到个脑|子|有|病的。”
“娘。”小姑娘趴在妇人肩头,咬着手指甲,小声说,“我饿了。”
妇人立刻一巴掌拍在孩子屁股上,骂道:“天天喊饿,你饿难道我不饿么?
“让你帮我讨钱的时候,你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
“一看见吃的,立刻什么都好了。
“真是每次看到你吃饭我就闹心,活似几辈子没吃过饭了一样……”
但妇人虽然嘴上说得狠,最后还是掏出两个铜板,在路边给孩子买了两个素馅儿包子。
沈天舒见状心下稍安,这个做娘的虽然不太靠谱,可好歹还知道顾孩子。
希望她能将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自己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子安在后院等了半天还不见沈天舒过来,便牵着骡子走出来,想看看她被什么绊住了脚。
“怎么了?”
“没事儿,碰见一个讨钱的。”沈着笑起来,“也不看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找了个摊子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出城继续向北赶路。
虽然出发的有点晚了,天黑前肯定到不了原计划的落脚地。
但是根据厉子安提前了解的情况,往北再走两个多时辰,能够途经一个小村子。
到那边花点钱,找个老乡家借宿一晚,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两个离开府城没有多久,老天爷突然变了脸。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仿佛方圆十里的乌云全都聚到一起了似的。
若只是下小雨,勉强还能赶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看现在这意思,这场雨怕是小不了。
沈天舒推开车门,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咱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若是雨太大,把骡子浇病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厉子安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催着骡子加快了脚步。
乌云仿佛在追赶着他们一般,天边已经隐隐传来了滚滚雷声。
幸好在雨点落下的同时,厉子安看见不远处有一座破庙。
他甩起鞭子在骡子身上轻抽了一下,骡子仿佛也知道马上就要下暴雨了,所以玩命地跑了起来。
来到破庙门口的时候,雨点已经越来越大了。
破庙的正门已经坍塌了大半,所以直接赶着骡车就进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进破庙,倾盆大雨就“哗”地一声落了下来。
好在这庙虽然破旧不堪,但是正殿还有大半的屋顶是完好的,足够给两个人一头骡子遮风避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在正殿内转了一圈,将那些已经破破烂烂的桌椅收拢在一处,拿出火折子,很快点起了一小堆火。
“快过来暖和暖和,后面还有大半的路程,若是中途病倒了可就遭罪了。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凑在火堆旁,把上午买的干粮拿了出来,放在火堆旁稍微热一下吃。
然后厉子安弄了点热水,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个干净。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放眼望去,除了灰白色的雨帘,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更是只有雨水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两个人想说话都要凑得很近才能听到。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厉子安看着外面道,“今晚说不定就要在这里留宿了。”
“这里既有墙又有屋顶,还有一堆火,已经很好了,总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外面淋雨好多了。”
外面的雨继续下着,开始还觉得有些吵闹,后来渐渐就听习惯了。
沈天舒靠在厉子安的肩膀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看四下漏风的破庙,再看看已经睡着的沈天舒,厉子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保持清醒。
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没有匪徒,万一进来什么凶猛的野兽也是很危险的。
厉子安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默默听着窗外的雨声。
到了后半夜,一直平安无事,就连厉子安也开始有点犯困了,头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瞌睡。
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破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厉子安立刻警觉地清醒过来。
他之前放在门口的树枝被人踩断了!
“谁?”他压低声音询问。
门口响起一个女人慌乱的声音:“我、我带着孩子路过,想进来避避雨。”
说罢只见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从外面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没有说什么,毕竟破庙也不是自家的,没有不让别人进来避雨的道理。
只是此时他已经困意全消,表面依旧放松,心里却早已戒备起来。
妇人带着孩子进来之后,看到厉子安脸上的“胎记”,心里也有些害怕,
她犹豫了一会儿,干脆背着孩子往后面的内殿走去。
厉子安之前也发现后面还有内殿,在门口看了一眼。
内殿房间窄小且没有窗户,屋里积攒了厚厚的灰尘,感觉一点儿也不通风,所以厉子安便没有进去。
“啊——”
那妇人背着孩子走进内殿没多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只见她连滚带爬地从后殿跑出来,也顾不得怕厉子安了,一直跑到他身后,抖如筛糠地指着后殿。
“里、里面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刺眼的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天空。
“咔嚓——”
惊雷在破庙顶上炸开,震得人耳朵发麻。
沈天舒也被吓醒,冒了一脑门的冷汗,心突突直跳,声音颤抖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厉子安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轻拍着背安抚道:“没事儿,有人进来躲雨,说后殿有人。”
“有人?什么人?”沈天舒立刻警惕起来,“这么荒郊野外的,为什么会有人躲在里面?”
他们来到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听到后殿有什么声音。
难道有人一直藏在后殿,等待后半夜厉子安也睡熟之后再意图不轨?
“好,好像是个僧人。”妇人哆哆嗦嗦地说。
沈天舒听着声音耳熟,用眼角余光往后扫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现进来躲雨的人,竟然就是之前在客栈门口抱着她的大腿讨钱的那个妇人。
那妇人此时怀里还抱着她女儿。
不过沈天舒不但没有因为是见过的人而放下警惕,反倒越发狐疑起来。
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这人该不会是别人派来跟着自己和厉子安的吧?
沈天舒往厉子安的怀里拱了拱,凑到他耳边将之前的事儿简单交代了几句。
厉子安也跟着警惕起来,难道后殿有什么埋伏,这女人想把自己和沈天舒引进去不成?
“我刚才在门口看过,后殿里除了满地的灰尘和几个破旧的蒲团之外什么都没有。”
妇人声音颤抖地说:“进去之后、有、有一道帘幔,在它后面,真的有人,我、我不骗你们。”
沈天舒见她的模样不似作假,抬头问厉子安:“要不要过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犹豫了一下,对那妇人道:“你带我们进去看看。”
那妇人吓得拼命摇头,死也不肯靠近后殿。
厉子安将帷帽给沈天舒戴好,自己起身在地上找了一圈,捡起一根竹竿,来到后殿门口。
他先往里面地上扔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棍,登时将内殿照亮了许多,果然看到妇人口中所说的帘幔。
帘幔上都是陈年积累的灰尘,但是中间明显有刚被人碰触过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灰尘掉落了许多,应该是那妇人刚刚碰过的。
厉子安一边全神戒备,一边用竹竿挑开帘幔,借着木棍微弱的光亮,还真看到里面有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
僧人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眉目舒展,正在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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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份会努力爆更的,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位僧人须发皆白,脸上满布皱纹,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
任凭外面有什么声音,他都依旧岿然不动。
在荒郊野外的破庙之中,遇到这样的情况,连厉子安的后背都忍不住有点冒冷汗了。
厉子安十分客气地道:“阿弥陀佛,大师恕罪,我们无意打扰您的清修,只是路过此地,暂时落脚避雨,雨停便走,还望见谅。”
但是内殿却丝毫没有反应。
沈天舒在外面听着觉得奇怪,走到厉子安身边,撩开帷帽前面的薄纱朝里面望去。
“人好像没有呼吸,该不会是已经过世了吧?
厉子安闻言,扎了个简单的火把举着进去查看。
蒲团周围积了厚厚的灰尘,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走动过了。
这位僧人也的确没了呼吸,虽然眉目还栩栩如生,但身体早已僵硬。
竟然是一位已经圆寂的大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在内殿检查了一圈,发现没有危险之后,才让沈天舒进来。
沈天舒进来之后,眼尖地发现僧人的身体和蒲团之间,竟然压着一封信。
她缓缓将其抽出来,只见信封上面写着:有缘人亲启。
沈天舒双手合十朝着僧人拜了一下,然后将信拆开,轻声念道:“了却尘缘化飞灰,不留羁绊在人间。
“愿见信之好心人,将老衲尸身焚烧殆尽。
“老衲身无俗物,无以为报,身上仅有地图一张,权做酬劳。
“咱们离开之前,帮大师完成一下心愿吧。”
“那是自然。”厉子安点头。
因为丰荣太妃虔诚地信佛,所以瑞亲王府上下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她的影响。
尤其在瑞亲王苏醒之后,就连以前颇有些叛逆的厉子安,都变得虔诚了许多。
如今遇到这位坐化的高僧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更不要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先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大师的清净了,等明天雨停了再看该如何帮大师了却心愿。”
两个人退出内殿,那位妇人突然眼睛一亮,道:“你,你不是之前在客栈门口那位……”
她抱着孩子跑到沈天舒面前。
“你干什么,离远点!”
厉子安立刻伸手拦住她,一把将沈天舒护在身后。
妇人着急地冲沈天舒道:“这位娘子,你是不是懂医术啊?你之前不是帮我家果儿诊过脉?”
“你、你当时还说……”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没能想起来沈天舒的原话,只能继续哀求道,“求你再帮忙看看,果儿怎么突然这样了?”
“孩子怎么了?”沈天舒一听说孩子出问题,登时关心起来。
妇人焦急地说:“淋了雨之后就开始发热,还上吐下泻的,现在都已经叫不醒了。”
沈天舒闻言皱眉。
她之前给客栈门口孩子诊脉的时候,就发现孩子体内虚火旺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特意叮嘱妇人,让她注意给孩子保暖,多喝热水,不要着凉。
可如今母女二人全都被大雨淋得如落汤鸡一般……
沈天舒从车上找了件自己的干衣服交给妇人道:“你先抱着孩子去火堆旁暖和暖和,给她把湿衣裳换下来。”
妇人闻言,赶紧抱着孩子去火堆边等着。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沈天舒是何许人也,可如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外面还下着倾盆大雨,想找大夫也没处去找,眼下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换衣服这么一会儿工夫,孩子就又吐了一次。
此时孩子肚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吐出来的都是黄水。
孩子的呼吸很是急促,闭着眼睛不时地小声哼哼。
这妇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对孩子却又像是真的心疼。
她一个劲儿地哄着孩子,发现孩子顺着眼角往外流眼泪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果儿,你别吓娘啊,娘就只有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想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给孩子诊脉后叹气道:“我都已经提醒过你,要注意保暖,别冻着孩子,多喝点热水。
“你可倒好,大冷天地背着孩子在外头淋雨。”
沈天舒帮着妇人给孩子擦干身子,裹上干净的衣服,发现孩子此时虽然恶寒高热,却一点儿汗都不出,前心后背更是开始冒出点点红疹。
虽然按妇人的说法,路上已经腹泻过几次了,但孩子的肚子依旧膨胀,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
现在地处荒郊野外,根本没有药材。
而且就算有药,以孩子如今上吐下泻的情况来看,喂进去肯定也会立刻都吐出来。
那妇人见沈天舒面色凝重,心里也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给沈天舒磕头。
“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她还那么小……
“之前是我无礼冲撞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有什么错什么罚都冲着我来,我家果儿是无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也十分为难,思忖片刻,想着如今也只能用民间偏方试上一试了。
“若是能找齐几样东西,那我便能试试看。”
“找什么东西?”妇人忙问。
“最好能有面粉,鸡蛋和白酒,若是没有面粉,有灶土也可以。”
“白酒咱们车里倒是有,但是面粉和鸡蛋却是没有。”厉子安皱眉道,“灶土庙里说不定能找到。
他说着冲那妇人道:“你去后面灶间找找。”
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小孩,但厉子安却不可能自己离开,让沈天舒单独跟她俩留在屋里。
妇人本来怕得要命,但此时为了女儿,咬着牙举着火把就往后面去了。
厉子安去车里取了白酒交给沈天舒问:“必须要有鸡蛋么?”
“若是能弄到灶土,实在没有鸡蛋也可以先试试。”
过了半天,妇人竟真灰头土脸地捧了不少灶土从后面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将灶土捶细之后,用白酒像和面一样,将灶土揉成一个拳头大的泥团。
然后她解开小女孩的衣襟,先用热毛巾擦拭她前胸后背起疹子的位置,使表皮有些湿润后,将泥团放上去不断揉搓。
因为热水的作用,在皮肤上滚搓的泥团表面跟皮肤黏连。
沈天舒不断地重复热水擦身和滚搓这两个动作,在小女孩的前后心一直搓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停了下来。
十分奇怪的是,她手中的泥团不但没有变小,反倒似乎有些比最开始还大的感觉。
沈天舒给孩子穿好衣服,伸手掰开泥团。
厉子安和那妇人惊讶地发现,泥团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许多白毛,长短不一。
“这是……”妇人吓得脸都白了,心想难道这都是从女儿体内粘出来的不成?
“孩子应该是发羊毛痧了。”怕妇人听不懂,沈天舒尽量以民间的说法来跟她解释,“虽说羊毛痧一般好发于夏秋二季,但也不是说其他时间不可能发。
“孩子风寒外束,腠理致密,宣发不能,才会郁而化火。
“我之前叫你注意给孩子保暖,也正是怕发生这样的急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虽然用土办法暂时缓解了情况,但是等明天天亮之后,你还是得赶紧回城开药给她吃上几日才行。”
沈着,写了个方子交给妇人道:“到时候就按这个方子抓药,至少吃上三日,待饮食排泄正常方可停药。”
妇人把方子收好,对沈天舒连声道谢,然后抱着孩子,时不时地观察她的情况。
好在沈天舒这个土办法还算奏效,外头天还没亮,小姑娘的烧就已经退了不少。
身上的红疹消了大半,也不再哼哼唧唧地难受了。
沈天舒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那妇人抱着女儿,过来跟她道谢之后才离开,抓紧回城抓药去了。
厉子安和沈天舒则留下吃了点东西,准备帮着后殿圆寂的高僧完成遗愿。
破庙后面有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似乎是原本寺中僧人们开垦的菜地,如今已经荒废许久了,倒是正适合焚烧尸身。
可昨晚的雨下得太大,到处都湿漉漉的,连干柴都捡不到。
厉子安只能重新回到破庙中寻找能用的东西,幸好庙内柴房中还有半垛干柴,甚至还让他找到了大半桶灯油。
这下总算不用怕点不着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用木柴搭起一个架子,然后将高僧抬过来放在正中间,周围再一圈圈地围上木柴,直到将柴房里的柴火全都用尽为止。
最后,他将灯油浇在木柴上,打开火折子,将其点燃。
在灯油的帮助下,火苗腾地蹿起老高。
厉子安在后院看着火堆,以免烧到其他地方。
沈天舒则回到破庙内,转了几圈,最后终于找到一个还算完整的带盖瓷坛,简单清理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准备一会儿用来装高僧的骨灰。
刚才两个人商量过了,虽然不知这位高僧是何方人士,但这间破庙如今早已破败不堪,连佛像都不见了。
二人还是将其带着一同启程,路上若是能遇到香火鼎盛的寺庙,就将其供奉在那边。
实在不行就带回武昌府,供奉在天恩寺中。
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火,竟足足烧了一天一夜。
最后在所有的木柴全都烧成了灰之后,厉子安用树枝在其中拨出十几颗龙眼大小、米白色又带着一些光晕的圆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该不会就是舍利子吧?”沈天舒以前只听说过,还从来没亲眼见过。
“应该是吧。”厉子安也有些拿不准。
这下倒也用不着瓷坛了,沈天舒直接找了一块手帕,将所有舍利子妥善包好,放入一个荷包内。
厉子安道:“待咱们回去之后,便直接将其交给天恩寺方丈便是,他一定会将这位高僧妥善供奉起来的。”
如此在这里多耽搁了一天,二人只能在破庙里又住了一晚才继续赶路。
因为已经完成了高僧的心愿,沈天舒这才拆开了信封里的另外一件东西,也就是高僧信中所提到的地图。
“连一个字都没有标注,这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沈天舒反过来转过去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是什么东西?”厉子安坐在车辕上问。
沈天舒探身出去,将纸展开给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有点像个藏宝图,你看,最终的这里还特意点了个红点儿呢!”
厉子安莫名觉得沈天舒这话说得十分可爱。
藏宝图什么的,难道不是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的么?
于是他便顺着沈天舒的话道:“若真是藏宝图,那你可得收好了,回头我带你去挖宝藏!”
沈天舒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嘛!”
二人完成高僧的遗嘱,本来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所以并未将这张地图放在心上。
沈天舒更是直接将地图叠好塞进了装舍利子的荷包内,打算回去之后直接一起交给天恩寺的方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帮助高僧完成了遗愿的缘故,两个人接下来的路程走得十分顺利。
天气一直十分晴朗,路也十分好走,再也没有错过宿头的情况发生。
沈天舒上次来湖广还是在前世,正是瑞亲王刚刚来湖广就藩前后的事儿了。
算算时间距今已经有近十年了。
如今重新走在湖广的乡间地头,周遭的一切都让沈天舒觉得变化太大了。
“之前在永州府的时候,我爹就时常称赞瑞亲王。
“说多亏了王爷勤勤恳恳地治理封地,才让湖广几乎一年一个样子。
“不但官员们做事能看到希望,老百姓也过得有奔头。
“当时我在家,大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最多也就是在永州府内逛逛,对父亲这番话还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这次出门,难得能看见老百姓的生活,湖广如今跟多年前相比,可真是大变样了。”
“说得好像你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儿似的。”厉子安闻言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略有了解,毕竟当初我爹去永州府任职,我也是一路从老家赶路过来的。
“当时我都十岁了,自然是有印象的。”
“沈大人说得对,湖广能有如今的模样,我爹是真的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血。
“如果几年前,我爹没有出事的话,如今湖广肯定比现在还要更繁荣才是。”
“那也未必,我觉得这几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虽然不懂民生,但是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却是能看到的。
“我爹也说这几年的粮食产量也都是节节增长。
“老百姓过日子图什么啊,还不就是安稳和富裕。”
“我不过是站在父亲打好的基础上按部就班地做事罢了,还有那么多老臣帮衬,何谈功劳。”
“守成就已经是很难的了,更何况你还不仅仅只满足于固步不前,你也主动做了许多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情,怎么就没有功劳呢?
“而且我能看得出来,瑞亲王特别以你为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厉子安问。
“当然是真的。”沈天舒用力点头,“之前你行冠礼的时候,王爷看着你的那个眼神,为你骄傲的神色简直都要满得溢出来了。
“而且,瑞亲王虽然很有本事,但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未必就能有你做得这么好。”
“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已经很棒了!”沈罢,指着一旁赶集的人群,“看着大家都红光满面、安居乐业,你难道都不会觉得很欣慰么?”
“欣慰自然是欣慰的。”厉子安说完,一扭头正好跟盯着自己看的沈天舒四目相对。
沈天舒的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眼中满满都是真诚和由衷的赞赏。
厉子安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连咽几下口水都没有任何缓解。
他突然伸手遮住沈天舒的双眼,低声呢喃道:“别这么看我。”
说完他便探身欺入车厢内,吻上了沈天舒的双唇。
骡车被裹挟在赶集的人群中,慢慢悠悠地跟着众人的脚步往前挪。
厉子安跟沈天舒并排坐在车辕上,看着周围老百姓买东西,顺便在集市上吃了午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集市之后,二人继续赶路,但是一直走到晚霞满天,都没找到原本应该可以投宿的小村落。
“该不会是走错路或是没注意错过了吧?”沈天舒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也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村子,又不是一栋房子,就算是个不大的小村子,应该也不会看不到才对。
两个人正觉得奇怪,刚好看到路上有人拉着车经过,车上坐着一大家子人。
“咱们过去问问。”厉子安见状上前向这家的老人询问,“老丈,劳烦您问一下,这里原本是不是该有个沙沟村的?我们一路过来怎么没找到啊?”
老汉坐在车上,闻言道:“沙沟村已经没了。”
“没了?”厉子安闻言不解,就算是村民都搬走没有人了,村里的房屋总不能一起搬走吧?
“去年一直下雨,山上泥土滑坡,整个儿村子都给埋在下头了。
“这边偏僻,出了事之后好久才有人知道,全都没了!”
老汉说完抬头看看厉子安和沈天舒问:“怎么,你们是沙沟村出去的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山坡有人给他们村子立了个碑,你们若是想要祭拜,就过去看看吧!”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原本以为这里有村子可以借宿一宿,没想到竟然……”厉子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天灾人祸,有些时候是真的让人很无力。
沈天舒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然后冲车上的人道:“老丈,你们这么晚还没落脚,是前面有宿头还是打算连夜赶路啊?”
“原本来往也都是在沙沟村借宿的,他们村子没了之后,这边就没有宿头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就找个地方就地休息了。”
这家的老头颇为热情,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一旁的老太太面色略有不悦,低声道:“也不认识,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咱们拖家带口的,你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老太太说的声音很低,但是厉子安习武多年,耳聪目明,全都听见了。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毕竟人家说得也没错。
出门在外,就该多加警惕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晚上停车休息的时候,厉子安特意跟那一大家子拉开了距离。
这还是二人出来之后,第一次宿在野外,连个遮风挡雨的破庙都没有。
“我先睡一觉,等你困了就叫我起来。”
虽然知道有影卫一路随行,但是毕竟身处野外,二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商量之后决定轮流睡觉。
午夜时分,厉子安睡得正熟,沈天舒不忍心叫他,想尽量让他多睡一会儿。
毕竟她每天只需要坐在车里,困了还能在车厢里补个觉,厉子安白天却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
“哇——”
夜风却突然送来了孩子尖利的哭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厉子安一下子就翻身爬了起来,从车厢内钻出来的瞬间,武器都已经抄在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男孩的哭声划破夜晚的寂静,不仅吵醒了厉子安和沈天舒,也把正在睡觉的一家人都给吵醒了。
正是傍晚厉子安问过路的一家子。
家里除了老两口、两个儿子和媳妇,还有三个孩子。
夜里,大孙子起夜撒尿,正看见几个山匪从不同方向包抄上来,吓得尿都憋回去了。
好在还知道哭,直接把家里人给吵醒了,
一看这群山匪的架势,老头子和两个儿子立刻抄家伙戒备起来。
两个儿媳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塞进老太太怀里,自己则挡在了平板车前面。
老太太一手搂着一个孩子,让他们将头埋在自己怀里,不要去看前面。
虽然来的山匪一共只有五个人,但领头之人却端着一把手|弩。
老头子知道那是要命的东西,不能硬拼,放低姿态拱手道:“几位壮士,我们都是贫苦百姓,实在没有什么能孝敬您几位的。
“不如你们看看,这些吃的用的都只管拿去,别伤害我家里人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匪头子看着车上的土豆和一些破行李,冷哼一声道:“谁稀罕几个破土豆子,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说着命人到处翻找起来。
一个山匪翻开车上的铺盖,看到下面藏着几串铜板,立刻拎出来道:“大当家,这里有钱!”
山匪头子登时怒道:“明明有钱居然还想用土豆子打发我们?老子看起来很像乞丐么?”
老头子心道不好,赶紧道:“您都拿去就是了。”
山匪头子却直接走上前,用手拍打着老头子的脸道:“现在才说太晚了!刚才老老实实的多好,非要跟我耍心眼儿!”
老头子被山匪头子用手|弩指着,只能忍气吞声地解释道:“这位壮士,我们全家人都指着这几吊钱做盘缠赶路回家呢,刚才是我一时糊涂,没跟您实话实说……”
“啪——”
山匪头子突然用力,狠狠一巴掌扇下去。
老头子嘴角立刻有血流了出来。
“爹!”
“当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匪头子十分不满,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落在两个儿媳和孩子们的身上。
“现在我信不过你了。”他一挥手道,“来人,给我挨个儿搜身!”
“娘——哇——”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
两个儿媳闻言也都面色惨白,却连个能够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老头子和两个儿子快被气炸了,都默默地攥紧手中的棍子。
虽说手|弩的威慑力太大,可如果这些人真要朝女人和孩子们下手,那豁出命也得跟他们拼了。
眼瞅几个山匪狞笑着朝平板车而去,一个儿子终于忍不住,提着棍子冲了上去。
“你们这群混蛋,我跟你们拼了!啊——”结果刚跑了两步就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山匪头子端着手|弩冷声问:“老子让你动了么?”
“老二——”老头子的嗓子都喊破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他爹——”
“爹——”
老二媳妇和孩子还以为他被杀了,登时哭声一片。
“嘶——我、我没事——”老二抱着被射中的小腿,疼得话都说不利索。
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老头子却看出来了,这些山匪对自家的态度,就像猫逗耗子一样,下手之前还得百般折辱虐待。
他气得青筋暴起,怒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自然是要钱的,你都交出来我们就走。”山匪头子说着,目光继续在女人和孩子身上流连。
老头子和大儿子冲过来挡在女人和孩子们的前面。
山匪头子烦躁起来,朝着老头一脚踹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老子滚开!”
“哎呦——”老头子被踹得连退两步,疼得弓起身子。
大儿子见弟弟受伤,父亲又被踹倒,眼瞅着媳妇和孩子也即将落入山匪之手,终于忍无可忍,举起棍子砸在一名山匪的头顶上。
这个山匪的注意力都在年轻且有几分姿色的二儿媳身上,毫无防备,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打晕了。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山匪头子气急败坏,举起手|弩对准了大儿子。
就在他扣动机簧的瞬间,大儿媳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山匪头子只觉胳膊一沉,弩|箭改变方向,直直射入地里。
“臭婆娘,找死是不是?”山匪头子气急败坏,抡起斗大的拳头朝着大儿媳的头上砸去。
一下,两下——
大儿媳被打得眼冒金星,发出阵阵惨叫,却依旧死死抱住不肯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手脚渐渐没了力气,连惨叫都没有力气叫出来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控制住手|弩,孩子们才能安全,家里的男人们才可能会有胜算。
看着一直被打的娘亲,最开始发现山匪的小男孩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甩开老太太搂着自己的胳膊,扑到山匪头子身上,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操!小兔崽子!”山匪头子疼得倒吸一口了凉气,气得眼睛都红了。
出手之前他着实没想到,这家看起来老的老、小的小,竟然各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他甩开已经被打晕的大儿媳,一把抓住咬自己的那个孩子,把他高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孩子被卡住脖子,喘不上气,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
他透过眼角余光,看向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大儿媳,嘴唇蠕动,近乎无声地喊了声:“娘——”
大儿媳突然睁开眼睛,她刚才好像听见孩子在喊她。
“儿啊——”大儿媳疯了般跑过去救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又哪里快得过山匪头子那不断收紧的大手。
孩子的小脸很快便被憋成青紫色,手脚也不再挣扎,全都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大儿媳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眼里满是绝望。
就在全家人绝望不已之际,一把匕首从黑暗中飞出,直取山匪头子咽喉。
“嗬嗬——”山匪头子的喉咙发出一阵含义不明的响动,然后仰面朝天轰然倒下。
大儿媳连滚带爬地过来,抱起已经被掐晕的孩子大哭起来。
其他人则齐齐看向匕首射出的方向。
厉子安阴沉着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虽说他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知道湖广这几年虽然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并非真的没有任何阴暗面。
但沈天舒白天刚夸赞过湖广如今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夜里就让他们一起目睹这样不堪的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当面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
厉子安上前,弯腰捡起山匪头子的手|弩,其他人立刻被吓得连连后退。
“手|弩是明令禁止民间随意使用的武器,你们这手|弩是从哪里弄来的?”厉子安沉着脸问。
剩下四个山匪闻言面面相觑,难道拦路抢劫就不是明令禁止的了么?
其实山寨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不知道大当家的手|弩是从哪里弄来的。
严格来说,正是因为他有这把手|弩,所以才拉拢了一批支持者,干掉了山寨之前的老当家,成功坐上了山寨的第一把交椅。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怀念老当家在的时候,对他颇为不服。
但是随着他经常带人出去打家劫舍,让今年山寨里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舒服多了,所以大家对他越来越信服,渐渐都忽略了他的来历。
此时被厉子安问起来,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沈天舒在后面轻咳一声,提醒厉子安注意自己如今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不是瑞亲王府的世子爷。
他立刻道:“手|弩实在是太危险了,朝廷明令禁止民间私藏手|弩,必须得上交给官府才行!”
山匪们见他突然间从一身煞气变成了带了点傻气,也都有点发蒙。
这人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所以大当家是被一个傻子给干掉了?
他们是一起出来的,回去之后该如何交代?
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厉子安就已经取出绳子,将他们几个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家人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由老头子和老太太带着家人上前道谢。
老头子拱手道:“多谢这位壮士出手相助,不然我家现在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老太太抹着眼泪,后悔自己之前想太多,若是当初能跟这对小夫妻搭个伴,看这位郎君的身手这么好,说不定自家也不会有人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没事吧?有人受伤么?”沈天舒关心地问。
大儿媳哽咽着道:“多谢娘子关心,孩子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脖子被掐得青紫了一圈,怕是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还有老二的腿被手|弩射中了,不过只是皮外伤,算不得严重。”
沈天舒点点头,回车上取出两小瓶伤药交给他们道:“红色这瓶是止血的,白色这瓶是止痛化瘀的。”
大儿媳抱着孩子上前接过药瓶,连声道谢。
沈天舒这才发现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侧的眼睛都肿起来了,伤得并不算轻。
“你自己没事吧?”沈天舒问,“给孩子的这瓶药你也是可以用的。”
大儿媳连声道:“多谢这位娘子,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沈天舒见多了这样的母亲,知道即便给她再多的药也还是一样,在孩子的伤没好彻底之前,她是绝对不舍得把药用在自己身上的。
但沈天舒还是忍不住道:“你的伤很多都集中在头部,还是不能太大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之后有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就千万不要再硬撑着,必须赶紧去看大夫。
“你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才能更好的照顾孩子不是么?”
大儿媳被她最后一句话给说服了,终于点点头道:“谢谢娘子,我会注意的。”
沈天舒在这边细心叮嘱的时候,老头子正在跟厉子安说话。
“这位郎君,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们一家子怕是都要折在这伙山匪手中了。”
“老丈,你们是哪里人?这次出门要去哪里啊?你们对这伙山匪可有什么了解?”
“我们是礼山县人,今年一直在汉阳府做事赚钱。
“入冬之后没有什么活儿了,眼瞅又快过年了,所以这才拖家带口地准备回老家,谁知道眼瞅快到家了,竟遇到这样的事儿。”
老头子说着,连连叹气摇头道:“这些年在瑞亲王的治理之下,湖广境内各处都比以前安全了许多。
“谁知道我家这次居然运气这么背,回家路上竟遇到了山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能遇到郎君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可见是我家的气运未尽。
“待明日把他们几个扭送到官府之后,官老爷肯定会带人进山剿匪的。”
听了老头子这话,下面被捆着的山匪之一突然没忍住笑出声来。
大儿子气得一脚将那个山匪踹翻在地,厉声道:“笑什么笑,有本事到了官府的大堂上你也能笑得出来。”
“你们若是把我们放了倒还罢了,但若是把我们扭送官府的话,到时候是谁笑着出来还真说不好。”
这个山匪居然还拽起来了。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刚才被他一箭射死的人,不仅是我们山寨的大当家,而且还是县太爷的亲小舅子。
“不然你以为他手里为何会有朝廷严密管控的手|弩?还不是他那个当县太爷的姐夫给他的!
“等县太爷知道自己的小舅子被你们杀了,你们觉得他是会带人上山剿匪,还是会给你们治个杀人罪丢进大牢?”
老头一家闻言脸色瞬间惨白,若真是这样,送官不敢送,直接放了又怕对方报复,那他们如今可就骑虎难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说的话虽然不假,但是对他来说,眼下大当家已经死了,他们若真被扭送到县衙,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被县太爷迁怒或是直接被推出去顶罪。
所以他此时说这样的话,主要还是想让厉子安等人害怕,进而干脆放掉自己。
毕竟对于老百姓来说,官大过天,闲着没事没人愿意去跟官府打交道。
他现在一心只想脱身,却不知道他这话成功地将厉子安的火气又给勾起来了,而且还烧得比之前更旺。
湖广地方那么大,偏远之处有山匪流寇也是难以避免的。
但若是官匪勾结的话,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厉子安差点儿想直接将影卫叫出来,让他们立刻去把这件事查清楚了。
但是一阵夜风吹过,终于还是让他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影卫不是暗卫,而且他跟沈天舒的当务之急是抓紧去给陈老封君治病。
当地这个县令如果真的官匪勾结,且让他再苟延残喘几日,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厉子安直接对老头子道:“老爷子,天亮之后,你们该赶路赶路,该回家回家。
“这些人呢,你们就不要过问,都交由我来处理吧。
“我可以保证他们以后绝不会有机会登门寻仇的,如何?”
这家人一听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简直对厉子安感恩戴德。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一家人再次谢过二人之后,早早便启程离开了。
但是让四个山匪疑惑的是,厉子安和沈天舒也没有要处理他们的意思,吃了点东西之后也驾车径直离开。
就在被五花大绑的山匪们以为他们怕了,不敢去报官的时候,树梢突然闪过几点寒芒。
四个人没有任何防备地应声倒地,喉咙都精准地被一把飞刀穿透。
人倒地之后,伤口处才有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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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路边随便吃了一碗面,顺便跟摊主打听起去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他们不好直接打听三里城,打听的是位置更北一些的九里落雁湖。
“你们去九里落雁湖做什么?现在天太冷了,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要去应该在天暖和的时候去。”摊主闻言觉得纳闷。
“我们是去走亲戚的。”厉子安闻言看了身边的沈天舒一眼,露出笑容道,“我刚娶了媳妇,带着她去看看家里的长辈。”
“哦,那难怪了!”摊主看了厉子安一眼,估计心里也在想,长成这样能娶到媳妇不容易,于是十分热情地给二人指了路。
“从县里过去需要多久啊?”厉子安又问,“我们若是明天早点出发,晚上能走到么?”
“怕是有点困难。”摊主摇摇头道,“这边过去有很多山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他想了一下建议道:“其实你们若是吃过饭就出发,往北走二十多里地有个大新镇。
“别看有二十多里路,但是这段路是去年刚修的,虽然比不得外头的官道,但你们赶骡车的话,走起来还是快的。”
“你们可以在大新镇住一晚,第二天早点起床出发,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在日落前赶到九里落雁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掌柜。”两个人吃完面,决定听从掌柜提的意见,顾不得休息就直接出发了。
果然,接下来一段路十分好走,两个人成功地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大新镇。
大新镇是个不太大的镇子,唯一的一家客栈原本其实是个茶楼,连客房都只有两间,而且好像许久都没人住过了。
听说有人要住店,掌柜的叫伙计现去打扫了一番,才勉强能够住人。
屋里一股霉味不说,连被褥都潮乎乎的,比之前那个人字号房都差远了。
但是想着明天就能到三里城了,厉子安和沈天舒也没多做挑剔。
而且现在越走越偏,也实在没有挑剔的余地。
第二天起床后,两个人在隔壁店里吃了碗馄饨便继续赶路。
三里城镇位于大新镇和九里落雁湖之间,他们今天的时间其实还是很充裕的。
但是一来客栈的环境堪忧,二来担心山路难走,所以两个人还是选择早早就出发了。
果然正如那个摊主所说,出了大新镇不久便开始进山了,虽然一直都有山路,但是路况一直都不怎么好,所以骡子也走不了太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风景也与武昌府附近不甚相同,很好地安抚了两个人急躁的心情。
厉子安虽然也是第一次来三里城,但是他早就听丰荣太妃说过。
三里城地处三镇交界的地方,虽然叫做城,但其实根本就是陈家老宅。
而从它的名字来看,就可想而知陈家老宅的规模有多大了。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但是当真的抵达山下,看着半山腰的山门的时候,厉子安和沈天舒还是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老宅,完全是个易守难攻的城寨啊!
“真不愧是武将世家,这老宅可真是绝了。”厉子安感慨道。
沈天舒看着周围的地势,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三里城是建在三座山峰中间的,山门横跨在前面两座山峰的半山腰。
站在山脚下,隐约能看到山门后边依山而建的一排排建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道:“祖母还说让咱们把陈老夫人接到王府去,我看陈家可比王府的防御严密多了。
也许是因为像他们这般没见过世面,停车驻足眺望三里城的人太多了。
所以二人停在官道上,看着三里城交头接耳的时候,并没有人来理会他们。
但是当他们从官道上拐下来,准备上山的时候,登时便有家丁打扮的人从一旁钻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边是私人领地,外人禁止擅入。”
厉子安道:“我们是来求见陈老夫人的。”
“见我们老夫人?”看清厉子安的长相之后,家丁微微蹙眉,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那儿来的?求见我们老夫人所为何事?”
厉子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劳烦这位大哥将信交给陈老夫人,她看过信肯定就会见我们的。”
家丁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封,见封口处盖着腊印,应该不是随便拿来糊弄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不要随意乱走。”家丁说罢,带着信匆匆回去。
厉子安和沈天舒在下面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刚才的家丁回来。
沈天舒有点担心地问:“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把信拿走就不管咱们了吧?
“若是信没有了,那咱们还能见到陈老夫人么?”
“别急,再等等看。”厉子安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陈家一直家风很正,下人应该不会做这种欺上瞒下的事儿。
又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家丁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这次回来,家丁的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躬身道:“二位里面请,我们老夫人说了,您二位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小的这就带你们去见老夫人。
“骡子和车留在这里即可,会有人来处置的。”
跟着家丁拾级而上走进山门之后,沈天舒瞬间睁大了眼睛。
虽然刚才在山下就已经隐约窥见城中情景,但是真正进入山门后的所见,才真的让人大受震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建筑层层叠叠地依山而建,从这里看上去,最高处的屋子简直像是玩具一般。
蜿蜒的台阶穿梭在一片片的建筑和树木之间,像一条盘旋在云中若隐若现的巨龙。
难怪刚才门子给陈老夫人送信需要花那么长时间,这得走多少级台阶才能到陈老夫人的住处啊?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沈天舒都忍不住有些打怵,怀疑自己能有那个体力能走上去么?
好在家丁一声招呼,立刻就有人抬着肩舆过来了。
“二位请坐,我们这里山路难走,外人刚来都不习惯,老夫人的住处又比较高,所以还是由下人抬着上去比较好。”
厉子安和沈天舒坐上肩舆,被陈家的下人抬着上山。
承载了三里城所有建筑的这座主峰,其实比在山下看起来还要更高。
当终于可以从肩舆上下来的时候,沈天舒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将云朵踩在脚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厉子安和沈天舒到达三里城的时候,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被人带到了天恩寺中。
她看起来年近七旬的模样,穿得十分朴素,衣服上甚至还打了几个补丁。
但是她满头白发却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牢牢地固定在脑后。
她的背有些许佝偻,腿脚似乎也有点不太方便,走起路来有点缓慢。
她被人带着一路进入禅院,来到第二进的院落中,看见成兰女官正在廊下候着。
老妪眯起眼睛看向成兰女官,仿佛想起了她是谁,却又犹豫着不敢认。
还是成兰女官上前,笑着打了声招呼:“董嬷嬷,好久不见。”
“成兰?”董嬷嬷迟疑地唤了一声,然后无奈苦笑道,“我早就该猜到,既然带我来湖广,那除了瑞亲王府,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能请到董嬷嬷真是不容易,请进吧。”成兰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董嬷嬷听了这话,抬手抿了抿本就整齐的鬓边,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连腰背都不自觉地挺了起来。
她迈步跟着成兰往屋里走,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次走得腰背挺直,步子不疾不徐,上半身丝毫不晃,一副受过良好教养的模样。
董嬷嬷跟着成兰穿过大厅,一路往后走,直奔后院禅房。
禅房内的布置十分简单,香炉中升腾起袅袅白烟,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味。
成兰让董嬷嬷在屋内稍后,自己进入内室,很快就扶着丰荣太妃走了出来。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见丰荣太妃的瞬间,董嬷嬷还是身子微颤。
丰荣太妃在上首处落座之后,看着董嬷嬷,颇有些感慨地道:“真没想到,我们这辈子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董嬷嬷看着丰荣太妃,也是心绪起伏难平。
“太妃娘娘看起来还跟当初在宫中那般年轻。”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那么年轻就是老妖怪了。”丰荣太妃听到这话登时笑了,“你也坐吧,咱们如今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成兰闻言立刻搬来一个绣墩让董嬷嬷坐。
董嬷嬷虽然早已出宫,却还是习惯性地只搭了边儿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先太后入宫时,董嬷嬷便被分到她的身边,后来被培养成她的左膀右臂,一直陪着她登上后位,再到晋身为太后。
所以当年在宫中的时候,先太后与丰荣太妃各种明争暗斗,董嬷嬷都是亲历者。
甚至当年也没少帮着先太后对付丰荣太妃。
她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直到当今圣上登基,她才因年岁太大被放出宫,回到老家颐养天年。
董嬷嬷出宫之际,先太后赏了她不少东西。
回家之后投奔娘家侄子,就这样过了十来年舒坦日子,直到前段时间突然有人找上门来。
不但搜走了当年她从宫中带出来的绣屏,还直接将她控制住带离了老家,最后就这样来到了丰荣太妃面前。
难道丰荣太妃都出宫这么多年,还在为当年的事儿记仇,还要大老远把自己找来进行报复?
董嬷嬷觉得,太后已逝,丰荣太妃如今儿孙绕膝,在湖广颐养天年,可以说是笑到了最后,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
就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只听上头的丰荣太妃突然发问:“先太后混淆皇室血脉,当今圣上并非先皇亲子之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嬷嬷闻言如同五雷轰顶,皇上登基这么多年了,当年经手过这件事的人,基本都已经不在人世,丰荣太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丰荣太妃不等她反应过来,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带出宫留作念想的那个绣屏,里面藏着先帝留下来的密旨。
“当年先帝突然驾崩,该不会是你家主子眼看自己的罪行败露,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吧?
“在宫中斗了那么多年,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
“先帝在世之时待我不薄,我们之间也有多年的夫妻情分。
“如果他的死当真另有蹊跷,我是定要彻查到底,不能让他冤死地下的。”
听了丰荣太妃这话,董嬷嬷只觉得手脚发软,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都从绣墩上出溜到地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跪好,连连向丰荣太妃磕头求饶道:“太妃娘娘,老奴用性命发誓,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先皇驾崩之时,老奴正陪着先太后在皇家别院小住,接到消息才匆忙回宫的。
“至于您说的什么密旨,老奴更是半点都不知情。
“若是知道绣屏中藏有密旨,就算借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将其带离后宫,更别说日日放在身边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丰荣太妃听罢,并未继续追问先帝之死和绣屏的事儿,反而话锋一转道:“所以当初先太后混淆皇室血脉,当今圣上并非先皇亲生一事,你是早就知晓的了?”
董嬷嬷瘫软在地,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衣衫都已经被一层又一层地冷汗打湿,整个人狼狈得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太妃娘娘,老奴……”
丰荣太妃看出董嬷嬷心里的挣扎,沉声道“你家主子都已经死了,你还用得着继续给她保守这个秘密吗?
“你以为我为何会知道绣屏中的秘密?这件事若是传开了,损害的也是你家主子的名誉。
“你倒不如跟我说实话,我虽然不在乎你家主子的名声,但好歹会顾忌先帝的脸面。”
丰荣太妃见董嬷嬷依旧沉默不语,最后又向她保证道:“我无意追究你是否参与了这件事,只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出来,我可以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安度晚年,不会把你牵扯到这件事之中。”
可能是最后这段话终于说中了董嬷嬷如今最在乎的事情,于是她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其实当年调换婴儿这件事,主子做得十分隐秘,老奴当时并不知情。
“但老奴毕竟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不敢说对主子了如指掌,却也足够可以洞察一些事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年皇后与当时身为荣嫔的丰荣太妃几乎同时发现怀孕,连预计生产的日子都差不多。
皇后为了争宠也为了能够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一直希望能够抢在荣嫔之前生下嫡子。
但是最终还是被荣嫔抢占了先机,诞下了二皇子厉炜韬,也就是如今的瑞亲王。
先皇因此龙颜大悦,根本不顾皇后也即将临盆。
不仅当场晋升荣嫔为荣妃,而且还下旨大赦天下,甚至一连几日都宿在荣妃宫中,没有去看过皇后一眼。
就在荣妃诞下二皇子的三天后,皇后礼佛之时突然腹痛发作,不到半个时辰就生下了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厉炜衡。
董嬷嬷回忆道:“当日徐夫人一大早便进宫来了,陪着主子去宫中的小佛堂礼佛,说要为腹中胎儿祈福。
“于是主子便屏退了所有下人,只跟徐夫人一起待在佛堂之中。
“老奴当时压根儿就没有跟着过去,而是被主子派去库房找一对梅瓶,说要送给徐夫人带回家去。
“老奴在库房找了大半天,几乎把库房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主子说的那对梅瓶。
“老奴正发愁呢,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出去一问才知道,竟是主子腹痛发作要生了。
“老奴登时顾不得再找什么梅瓶,急忙带人往小佛堂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等老奴赶到的时候,主子已经顺利诞下了皇子,被徐夫人用衣裳包着抱出来的。”
丰荣太妃当年刚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所以对皇后生产的过程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道是在她娘家嫂子的陪同下生出来的。
当时下人们为了讨她欢心还说,皇后生孩子的时候,皇上都没有到场,可见皇上还是更宠爱她的。
这也让她错过了当时的很多细节。
“你家主子生头一胎,不到半个时辰就生下来了?”
丰荣太妃可还记得自己当初生了差不多一天一夜,虽然有稳婆和太医守着,却也几乎丢了半条命。
皇后当年生孩子居然这么顺利?
“徐夫人说是因为主子潜心礼佛,所以有佛祖保佑……”
董嬷嬷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做了一会儿心里斗争才继续道:“但是老奴伺候主子坐月子的时候却发现,主子对皇子一点儿也不亲近,整日里都丢给乳母照顾,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老奴当时以为主子是因为皇上的态度而寒心,倒也没有多想。
“但是事后想来,其实处处都是蹊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丰荣太妃问。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三皇子五岁那会儿,我家主子曾经大病过一场。”董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下了头。
丰荣太妃却想了半晌才记起来。
当时皇后突然高烧,还差点儿把黑锅扣在自己头上,想要诬陷自己在宫中行巫蛊之事。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若是董嬷嬷不提,她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董嬷嬷见她这样,不由得心下感慨,可见丰荣太妃出宫之后日子肯定过得十分舒心,所以才将以前在宫中的种种事情全都淡忘了。
她继续道:“当时主子高热不退,烧得人都糊涂了,所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幸好当时只有老奴守在床边,没有其他人听见。事后主子病愈,也没有再提过此事,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曾说过什么。”
董嬷嬷说到这里苦笑道:“若非如此,老奴也不可能平安离宫,在外面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不是?”
丰荣太妃闻言颔首,然后问:“那你家主子将绣屏赏给你的时候,可曾交代过什么?”
刘嬷嬷听了这话,却露出茫然的神色道:“这绣屏,并非是主子赏给老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先皇驾崩,圣上登基,主子那段时日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所以圣上请徐夫人入宫陪伴主子。
“当时因为今上登基,所以特意恩典,宫中放出了一大批上年纪的嬷嬷和超过二十五岁的宫女。
“老奴当时带着几位宫女去给主子磕头辞行,徐夫人便跟主子说,老奴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如今要出宫里,该赏赐老奴点儿东西留个念想。
“主子点了点头,徐夫人便顺手将桌上的这个绣屏赏给老奴了。
“主子当时也没说什么,那架绣屏本身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
“老奴拿走绣屏,也的确就是为了个念想,压根儿不知道那里面竟然还有什么密旨!”
听罢董嬷嬷的话,丰荣太妃陷入了沉思。
这番话解答了她不少疑惑,但是又让整个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按照董嬷嬷的说法,绣屏中的密旨应该跟先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这倒也的确解释了丰荣太妃当初一直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太后如果知道密旨的存在,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名声,肯定都会选择将其毁掉,而不是冒着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秘密有可能会曝光的危险,将其交给旧奴带出宫去。
如果董嬷嬷没有说谎的话,反倒是先太后的娘家嫂子徐夫人更为可疑。
从先太后当初生孩子一直到今上登基,再到董嬷嬷带着绣屏出宫,所有关键的节点上,都有这位徐夫人的影子。
当年这个徐夫人经常入宫,跟先太后的关系十分亲密。
但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直接参与到先太后与丰荣太妃的争斗之中,所以丰荣太妃对她的印象并不太深。
丰荣太妃叫人将董嬷嬷带下去安顿休息,然后对成兰吩咐道:“叫人去查先太后的娘家,着重查一查这位徐夫人。
“我只记得她当初经常入宫陪伴先太后,如今想来,这人着实是不简单。
“我甚至对她都没有太深的印象,可见她还是很会消除自己的存在感的。”
丰荣太妃说着,抬头问:“你对她可有什么了解?”
成兰女官闻言道:“娘娘,我只记得徐夫人姓云,跟仁亲王妃是本家,其他的就也不是太了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里城这边,厉子安和沈天舒坐着肩舆来到山顶之后,却并没有立刻见到陈老夫人,而是被下人带到一处花厅内让二人稍作休息。
很快又有丫鬟带人提着食盒送了饭菜上来。
沈天舒对此颇为不解,低声向厉子安询问:“不是说陈老夫人病得厉害么?怎么陈家下人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兴许是咱们来的路上,陈家请到好大夫,陈老夫人的病有所好转了呢?”厉子安猜测道。
“那也的确有可能,毕竟咱们这一路也走了十多天呢。”
沈天舒觉得厉子安说得也有道理,而且两个人早晨吃过饭后一直赶路,此时也的确饿了。
但是吃过东西之后,陈家人依旧没有带二人去见陈老夫人的意思。
刚才带人来送餐的丫鬟再次过来,甚至开始给二人安排住处。
“二位远道而来,先休息一下,明天安排二位见我家老夫人。”
见此情形,这下连厉子安都起了怀疑。
“我们是有要事前来求见陈老夫人的,为何一直不让我们见她老人家?”
丫鬟却柔声细语地说:“请您稍安勿躁,我家老夫人有病在身,每天只有晨起的时候稍稍有些精神,下午都是不见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表姑娘吩咐奴婢,先行安排您二位休息,待明天上午,我家老夫人能够见客的时候再请您二位入内相见。”
“什么表姑娘?”厉子安皱眉,“我刚刚交给你家家丁的信,看信的人到底是你家老夫人还是这个什么所谓的表姑娘?”
“这些都是陈家自己的家事,客人就不要多加打听了。”
说这话的时候,丫鬟虽然态度还算客气,但是语气中却已经多了几分疏离。
显然对厉子安的“冒犯”十分不满。
厉子安没想到陈家内部居然已经都到了这样的地步,越发担心起陈老夫人的处境。
不知道她究竟是真的病重不起、无法见客,还是被那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姑娘给软禁了。
但此时身在陈家,厉子安也不敢太轻举妄动,只得道:“我这次大老远过来,就是因为听说陈老夫人病了,特意护送潼娘子来为她看病的。
“即便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也应该听说过潼娘子吧?
“陈老夫人上一次去瑞亲王府做客的时候,太妃娘娘曾请潼娘子为陈老夫人诊脉开方。
“陈老夫人当时在王府住着的时候,吃药就已经让病情大为好转,临行前潼娘子还为她复诊,重新开了房子。
“回来之后,陈老夫人应该继续吃了一段时间的药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厉子安提起这件事,丫鬟倒是的确想起来了。
当初就是吃过潼娘子开的药之后,老夫人的确挺长时间没有犯老毛病了。
丫鬟皱眉看向沈天舒,有些不太相信地问:“这位便是潼娘子?”
“为了路上安全,所以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
“具体情况我在信中已经写得极为详细,只要陈老夫人看过信的内容,就绝不可能不见我们。
“你想想看,我们如果不是从瑞亲王府来,又怎么会得知陈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再说,这里是陈家的地盘,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们两个若真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可能这样单枪匹马地直接闯进来,否则不是自己找死么?”
厉子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泛白发旧了的护身符,交给丫鬟道:“这还是当年陈老夫人送个我的,劳烦姑娘将此护身符交给陈老夫人过目。
“如果陈老夫人还是不肯相见,那我们一切都听凭你们安排,绝无二话。”
厉子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位丫鬟非但没有接厉子安递过来的护身符,反倒还后退了一步。
只见她一脸为难地道:“奴婢只是个丫鬟,还请客人不要为难奴婢了。
“不过就是休息一夜,明天肯定能见到我家老夫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盼夏和迎秋二位姐姐不在吗?你若是做不了主,就将她们二人随便请出来一位,我亲自跟她们说。”
丫鬟没想到厉子安连陈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认识,刚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采蓝,你可真是的,就因为我身边的芷荷有点事,临时让你出来招待一下客人,瞧这事儿让你给办的!”
“表姑娘。”采蓝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之前差点儿说出口的话登时咽了回去,急忙行了个礼,退到一旁去了。
厉子安并不认识这位一走进来就开始训斥陈家丫鬟的表姑娘。
表姑娘训完彩兰,这才扭头打量起厉子安和沈天舒来。
“我刚才从外面经过,不下心听到了几句你们的聊天,所以特意进来向二位解释一下。
“并非是我拦着不让你们见姑祖母,而是因为大夫交代过了,姑祖母的身子不好,需要绝对静养。
“如今姑祖母精神不济,家里的事情,就只能由我承担起来了。”
在她打量二人的同时,厉子安和沈天舒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位表姑娘。
这位表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仔细看她的模样,的确跟陈老夫人有三四分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过于成熟的妆容和打扮,却让她脸上丝毫没有少女的天真和稚气,反倒显得有些精明和世故。
她既然称呼陈老夫人为姑祖母,那应该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
只是不知道她如今的做法,究竟是出于陈老夫人的授意还是陈家的私心。
表姑娘看着二人的穿着打扮,已然升起了轻蔑之心。
不过她的目光倒是在厉子安身上多流连了片刻。
这人高大挺拔,即便穿着粗布衣裳,也无法遮掩结实的身材,甚至连五官都生得不错。
偏偏脸上这么一大片胎记,着实太煞风景了,真是可惜了。
厉子安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强硬要求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表姑娘还是里姑娘,我今天必须要见到陈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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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有事,只有一更,明天继续加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这是要做什么!”表姑娘接连后退了好记步,一副担心厉子安动手的模样,“这里是陈府,你若是敢轻举妄动,我就立刻叫人把你们丢下悬崖去!”
厉子安被气得握紧了拳头。
沈天舒上前一步劝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客随主便比较好。
“这位姑娘应该也是为咱们考虑,想让咱们休息好了再去见陈老夫人。”
“还是这位娘子懂事。”表姑娘见厉子安被沈天舒劝住了,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道,“就由芷荷带你们下去休息吧。”
到了客房,等芷荷走了之后,厉子安才终于面露担忧道:“陈家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难道就被一位什么表姑娘给拿捏住了不成?”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沈天舒道,“我倒觉得那个采蓝姑娘似乎有些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不如等等看她会不会找过来。”
两个人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厉子安都想要去翻墙闯一闯陈老夫人的住处来了,门外终于传来了两声极轻的叩门声。
开门一看,果然是采蓝。
她警惕地闪身进屋,飞快地关上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采蓝姑娘,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半天了。”沈天舒道。
采蓝似乎还有些担心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潼娘子,受丰荣太妃之托,来三里城给陈老夫人看病的。”
采蓝点点头,又扭头看向厉子安,跟盼夏说的一一对照无误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可是瑞亲王世子?”
“正是。”厉子安这次没有藏着掖着,点点头道,“盼夏和迎秋告诉你的么?”
“是!”采蓝确认之后,登时松了口气道,“求世子爷和潼娘子帮帮我家老夫人吧!”
“你先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天舒上前,拉着采蓝进屋坐下,细细询问起来。
“两个月前,老夫人突然开始咳嗽,咳得十分厉害,白天不得安稳,晚上越发加重,更是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刚开始的时候,老夫人只说自己是旧疾发作,还让人按着之前潼娘子给开的那个药房抓了几副药回来吃。
“但是吃了几日非但不见好转,反倒好像还越来越厉害了。
“老夫人觉得应该是不对症,便没敢继续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便四处求医问药,前前后后找了三四个大夫来。
“大夫们说法各异,但是无论是针灸还是吃药,都始终没见有什么效果,反倒是老夫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后来更是整日提不起精神,连家中的事务都没力气过问了……”
“这个表姑娘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厉子安忍不住问,“就算老夫人没有精神,也不该将陈家这么大的摊子交到一个外人手上吧?”
采蓝叹了口气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老夫人年纪大了,就越来越念旧,这几年越发愿意帮衬娘家人。
“这位表姑娘名叫薛珊雅,是老夫人娘家哥哥家的嫡长孙女。
“自打夏天被接到三里城小住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去。
“城里都在传,说老夫人想让表姑娘嫁入陈家做孙媳妇,所以才会一直把人留在身边不放回家。
“这次老夫人病重,表姑娘也是一直嘘寒问暖地在床前照顾。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也都是表姑娘传达下来。
“时间一长,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不相瞒,奴婢原本是老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可如今都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过老夫人了。
“若非还经常能看到盼夏姐姐和迎秋姐姐,奴婢都担心是不是老夫人……”
采蓝说到这里,忙止住了。
“那怎么会让薛珊雅把持住三里城?连让不让见陈老夫人都要听她的?”
采蓝闻言忙摇头,然后解释道:“世子爷误会了,其实如今老夫人病重的事儿,在城里也是瞒着下面众人的。
“老夫人之前情况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有过吩咐,如今三老爷还在前线御敌,千万不能将她生病的消息传出去,担心消息一旦传到三老爷的耳中,会影响他的心绪。
“那段时间,表姑娘便一直替老夫人往下传话,下面的人也都习惯了。
“所以后来老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之后,就更没人来管表姑娘了。
“加上老夫人房中两位当初从娘家带过来的嬷嬷,也是站在表姑娘一边的,盼夏和迎秋二位姐姐也很难违抗。
“所以她们只能先全心全意地照顾老夫人,希望老夫人的身体尽快好转,才能有人压得住表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陈老夫人一生育有三儿一女。
长子和次子都战死沙场,甚至都没能留下任何血脉。
唯一的女儿远嫁京城,说得好听是嫁入宗室,其实不过是为了防范陈家的一点小手段。
仅剩的儿子一直驻守西北,几年都很难见到一次。
陈家这么大的家业,上下这么多人,平时全靠陈老夫人一人操持。
如今她一倒下,家里没了坐镇,才让这位表姑娘钻了空子。
其实薛家的想法也很好理解。
当年结亲的时候,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之后的几十年中,陈家一直在走上坡路,薛家则渐渐落败。
如今两家再放到一起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采蓝都说,陈老夫人这几年一直在补贴娘家。
但是毕竟她的年岁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一旦因病离世,以后薛家就很难继续享受这种照顾了。
就算陈将军看在陈老夫人的面子上能够稍微顾念一下外家,也没办法跟陈老夫人在世的时候相比了。
所以他们把薛珊雅送过来,想把她嫁给陈将军的小儿子,也是很好理解的。
为的就是把这份姻亲关系继续下去,让薛家能够继续趴在陈家身上吸血。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家的家事,只要薛珊雅不出来碍事,厉子安也懒得管她究竟打得什么小算盘。
于是他问采蓝:“你能带我们去见陈老夫人么?”
“盼夏姐姐说,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最好等表姑娘和两位嬷嬷去休息了再去。”采蓝似乎很担心厉子安生气,一边说一边去看他的脸色,语速也渐渐加快,“等盼夏姐姐叫人出来送信,奴婢就带世子爷和潼娘子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都被这话给气笑了,他真想说,看来陈老夫人的病也没有多严重,你们还有精神在这里顾忌这个,担心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拖。
但是都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沈天舒准备好自己的药箱,放在桌上,三个人便在屋里等着。
厉子安和沈天舒还时不时能小声说几句话。
采蓝在一旁站着,既不敢插嘴,又不能走,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都快站麻了,门外终于传来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
采蓝登时眼睛一亮道:“世子爷,潼娘子,请跟奴婢来吧。”
厉子安这会儿都被磋磨得没脾气了,起身后先长吁了一口气。
沈天舒知道以他的性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肯定是憋闷不已,便抬手轻拍他的后背以做安抚。
厉子安回头看看沈天舒,心里才舒服了一点,伸手拎起桌上的药箱,跟沈天舒一起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采蓝带二人走的是一条小路,拾级而上,穿过几丛花木,也不知怎么拐的,竟然直接钻进了山体之中。
在山里走了一段再钻出去,就已经身处陈老夫人住处的后院了。
厉子安一抬头,就看见盼夏和迎秋正站在不远处。
二人看到厉子安也很是激动,急忙上前行礼,异口同声地道: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奴婢见过潼娘子。”
厉子安却一反往日的客气,没有给她俩什么好脸色。
盼夏对此早有预料,微微屈膝道:“世子爷,这件事另有内情,先请您二位入内,奴婢再细说吧!”
听了这话,厉子安才稍稍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带着沈天舒一起进了屋。
进屋之后,他一坐下就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盼夏和迎秋却先双双跪下,给厉子安和沈天舒磕头道:“多谢世子爷和潼娘子来救我家老夫人!”
“行了,时间紧迫,都已经浪费那么多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吧!”
“老夫人怀疑家里除了内奸,原本只是装病,想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没想到后来竟真的病倒了。
“周围几个有名的大夫全都请来看过了,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奴婢也是左右为难,既怕放走了内奸,又怕老夫人真的出什么事,所以只能写信向王府求助。
“至于表姑娘,不过是老夫人立起来给外人看的靶子罢了,世子爷不必理会。”
听了盼夏的这番解释,厉子安之前的满心愤懑才终于散了一些。
沈天舒见他们光顾着说话,提醒道:“陈老夫人现在睡了么?我能进去看看她的情况么?”
“当然,潼娘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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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舒跟在盼夏身后,放轻脚步往里间走。
没想到盼夏却道:“潼娘子不必这般小心,老夫人是不会被吵醒的。”
沈天舒闻言不解地问:“不是说老夫人咳得夜里都睡不好么?怎么……”
盼夏这话是说陈老夫人睡眠质量好?
还是说她如今已经陷入昏迷了?
只听盼夏道:“赵大夫给老夫人开的药效果还不错,至少吃过药,晚上都能睡得很沉。
“之前大家也都不敢发出响动,前几天老夫人睡着之后,奴婢不小心碰倒了凳子,发出很大的声响。
“没想到老夫人却根本没醒,依旧睡得安稳,这才知道不必过于小心。”
沈天舒听了这话却猛地皱起眉头问:“用的什么药?”
“奴婢也不清楚……”盼夏虽然看不到沈天舒的脸,但还是敏锐地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紧张地追问道,“怎么,潼娘子,难道这药会有什么问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手里有方子么?”沈天舒问。
“没有。”盼夏摇头,越发担心起来。
“陈老夫人因为生病,所以夜里才会因为咳嗽睡不安稳。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对症下药,解决根本。
“病情好转之后,不咳嗽了,自然就睡得好了。
“但是老夫人的病情迁延不愈这么久,光靠吃药睡得这么沉有什么用?
“我听说你们也请过周边好几位有名气的大夫了,他们虽然对老夫人的病束手无策,但是开一剂能让人沉睡过去的药难道还不会么?
“可人家为什么不那么做?就是因为这样比睡不好还要危险。
“睡得这样沉,万一夜里病情有什么变化,她自己有痰憋住还咳不出来的话……你们自己想想吧!”
之前沈天舒还一直在安慰厉子安,让他稍安勿躁。
这会儿自己却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好歹也是个大家族,就不能请个靠谱点儿的大夫么?这都是哪里找来的江湖骗子?
盼夏被沈天舒的话给吓到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赶紧将沈天舒请到屋里,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道:“潼娘子,求您快给我家老夫人看一看吧!”
沈天舒先查看了一下陈老夫人的情况,也不知用了多大的药量,能让人睡得这样死。
她突然想起来问:“老夫人晚上吃药的药渣可还在?拿来给我看看。”
“在的在的!”盼夏赶紧出去,不多时提着一个药吊子回来。
沈天舒都不用凑上前,便已经闻到了浓郁的曼陀罗花的味道。
这让她瞬间想到自己刚在这具身体中醒来那会儿,许氏就天天打发人送这样的汤药过来,恨不得直接把她迷晕了送到许毅豪的床上。
她厌恶地皱起眉头,连连摆手道:“好了,可以拿出去了!
“这个赵大夫是从哪里请的?赶紧将人控制住吧!
“他这哪里是治病,简直是在给陈老夫人下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下毒?”盼夏被这两个字吓得直接摔了手里的药吊子。
外间的厉子安和迎秋听到声音,也都着急地跑进来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什么下毒?”
“老夫人被人下毒了?”
盼夏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抬头看向沈天舒。
沈天舒解释道:“这位赵大夫在给老夫人开的药中放了大量的曼陀罗花。
“适量的曼陀罗花的确有平喘止咳的作用,但是如果大量使用,除了会让人昏睡不醒之外,还有可能会使人中毒。
“中毒后人会体温升高但是手脚冰冷,昏昏欲睡,产生幻觉。
“更严重的话会让人陷入昏迷,呼吸减弱,最后直至死亡。”
盼夏和迎秋已经快要被这话给吓死了,抖得像在秋风中飘摇的枯叶。
厉子安也终于想起来道:“曼陀罗花,那不是做蒙汗药的东西么?有人给陈老夫人的药里下了蒙汗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是有人把曼陀罗花当药给老夫人吃。”沈罢又问,“这药吃了多久了?”
盼夏和迎秋两个人只顾着掉眼泪,都没顾上说话。
厉子安呵斥道:“快说!”
“吃,吃了五,啊,不对,今天是第六天了!”盼夏哭着说。
沈天舒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该如何用药给陈老夫人解毒。
看着被吓得几乎瘫倒在地的盼夏和迎秋,厉子安也只能失望地摇头。
平时有陈老夫人坐镇,感觉盼夏和迎秋虽然性子温柔了一些,做事却也还算利落。
如今一看,关键时候竟没有一个能撑得起事儿的。
沈天舒反复给陈老夫人把脉,斟酌良久才终于开了一个方子,交给盼夏道:“赶紧去抓药,把药熬起来,早晨等陈老夫人醒了就立刻给她吃药。”
她如今也看明白陈老夫人身边这两个大丫鬟的性子了,也不再跟她们客气,直接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潼娘子,奴婢这就去。”
听到沈天舒的吩咐,盼夏不但不觉得冒犯,反倒好像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接过方子,擦了擦眼泪,转身就下去办事了。
至于如今大半夜的去哪里抓药,沈天舒就懒得管了,说不定人家三里城中就专门有药铺呢!
盼夏出去之后,迎秋还可怜巴巴地站在一旁抹眼泪。
沈天舒看不惯她这样便道:“你还不去找人把赵大夫控制起来,万一走露了风声让他逃了就不好了。”
不了迎秋却犹豫着道:“可是赵大夫是表姑娘请来的,跟表姑娘住在一个院子里。
“若是现在叫人去控制住赵大夫,少不得要惊动表姑娘……”
沈天舒都快被她给蠢哭了,气得出言讽刺道:“那不正好,把你家表姑娘一起控制起来,问问她请这样的大夫来给老妇人看病,安得究竟是什么心?”
“奴婢这就去。”迎秋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转身安排去了。
厉子安上前拍拍沈天舒的后背道:“刚刚还劝我不要生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趁着屋内没有外人,摘下面具掐着自己有些胀痛的眉心,无奈道:“我也真没想到,陈老夫人手下的丫鬟竟然是这般……唉,算了。”
沈天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盼夏和迎秋两个人了。
“陈老夫人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住在三里城,儿孙都不在身边。
“所以她对自己屋里头这几个贴身丫鬟,简直就跟对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疼爱。
“时间长了,可不就是这样了!”
厉子安也摇摇头,道:“我之前无意中听到祖母说过陈老夫人,但是她自己却并不怎么在意。
“只说又用不着丫鬟出来撑门立户,一个个都还是小姑娘呢!
“再说了,她们年纪轻轻就要做这样伺候人的活儿,能对她们好点就好点吧!
“如此一来,丫鬟们倒是都忠心耿耿的,却也只有忠心没有别的了!”
两个人在屋里这样说话,一旁床上的陈老夫人都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担心地问:“我以前听谢延说过,蒙汗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把人吃傻了。
“陈老夫人都吃了这么多天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现在还不好说。”趁着两个丫鬟都不在,沈了真话,“如今这样睡着也无法下什么判断,一切只能等她明天醒过来之后再看了。
“就算没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对身体肯定也是有伤害的,恢复的时间肯定要拖得更长。
“不仅如此,还会影响我之后的用药,必须要避开容易跟曼陀罗花起冲突的药材才行。”
沈越觉得头痛,低声跟厉子安道:“我还跟云蕙说,争取能在腊八之前赶回去。
“可如今看来,能不能赶回去过年都很难说。”
“赶不回去就赶不回去,这不有我陪你过年么!”厉子安道。
“跟你说正经的呢!”沈天舒推开突然间凑近的厉子安,“回不去过年我如何跟家里交代?
“再说了,今年我三叔三婶儿第一次从老家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我若是缺席那多失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是……”厉子安心道,虽然两个人的婚事已经算是敲定了,但毕竟连定聘之礼都还没行过。
若是让沈仲磊知道自己就这样把他的宝贝女儿拐走不能回家过年,那自己在未来岳丈心目中的形象可就岌岌可危了。
但是就在厉子安准备向沈天舒保证,一定会努力让她能够回家过年的时候,沈天舒自己就已经想通了。
“算了,反正都到这儿了,当务之急还是陈老夫人的病。
“我再着急回家过年,也要看她身体恢复的情况。
“至于年,什么时候不能过呢!今年过不上还有明年!”
厉子安听了这话,一下子笑出声来。
“笑什么?”沈天舒一头雾水,“我说错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说错。”厉子安忍着笑道,“就是因为你说得太对了,连一点儿哄你的机会都不给我留,岂不是显得我有点儿太没用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迎秋从陈老夫人的主院出来之后,采蓝立刻上前,低声询问:“迎秋姐姐,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去做便是了。”
“多去叫些仆妇进来。”迎秋吩咐道。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山上比山下还要更冷几分。
迎秋出来得急,连外套都没顾上穿,却丝毫没觉得冷,反倒是心寒得厉害。
她是跟着陈老夫人去过瑞亲王府见过厉子安的,也深知丰荣太妃与自家主子的交情。
比起从薛家来的表姑娘,她自然更相信厉子安。
一想到主子平时对娘家的照顾以及对薛珊雅的好,她就替陈老夫人不值。
不一会儿,采蓝就带着十几名仆妇上来了。
陈家世代习武,就连仆妇们也都会些拳脚,看起来都十分结实,颇有几分英武之气。
即便已经是后半夜被叫醒了,但一个个都精神头十足。
“现在立刻跟我走,听我吩咐做事,明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十几个人低声道。
于是迎秋带着她们,浩浩荡荡地直奔表姑娘住的兰安院而去。
仆妇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们安静地跟上了迎秋的步伐。
在三里城,所有院子全都以“安”字命名,并且遵循以高为贵的原则。
陈老夫人的寿安院坐落在峰顶,能够将三里城尽收眼底。
仅次于合安院的,便是陈三老爷的广安院。
而薛珊雅自打来了三里城,住的便一直是仅次于家中两位主子的华安院了。
一想到这些,迎秋心里更是难受,若非努力咬牙忍着,她感觉自己当场就能哭出来。
她拾级而上,站在华安院门口。
其他跟在她后面的人此时都有点不知所措,大半夜的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迎秋深吸一口气,抬手做了个果断的手势道:“把门给我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采蓝和十几名仆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迎秋姐姐,是不是搞错了,这不是表姑娘的住处么?”采蓝凑上去询问,问完又主动帮忙找理由道:“难道是家里进来贼了?”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三里城不仅地势易守难攻,而且一层层之间都戒备森严。
若是贼人能通过下面的层层关卡来到这个位置,那就已经不能简单地称之为贼了。
“啰嗦什么,让你们撞就赶紧撞!”迎秋把脸一板,“出了什么事也有我担着,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仆妇们一想也是。
再说了,陈老夫人素来宽厚,就算这里头真有什么误会,也不用担心她事后算账。
不过也有个别人心里想得更多一些。
下人之间一直有传言,说陈老夫人打算要让薛珊雅做自己的孙媳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表姑娘以后可就是陈家的少夫人,未来的当家主母。
若是把她得罪了,以后一家子都难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些之后,便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不想冲在前面抛头露面,跟在后面凑个数,不要引人注目才最好。
迎秋哪里知道这些人心的小九九,看着前面几个人将门撞开,便立刻带着人冲了进去。
因为是后半夜,院子里的众人都睡得很熟,值夜的丫鬟婆子也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所以当院门被撞开的时候,竟都没人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
迎秋冲着仆妇们吩咐道:“你们几个,去将表姑娘和她房子里的人都控制住。
“落在后面那几个人,去把赵大夫……呸,去把那个姓赵的骗子控制住!”
仆妇们一听这话,立刻抓住了重点,原来是赵大夫出了问题,表姑娘只是受了牵连?
但是赵大夫能出什么问题?
该不会是……
仆妇们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陈老夫人病重的消息,还一直出于封锁隐瞒的状态中。
但她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身上又有旧疾,谁知道什么时候就……
所有人都在观察迎秋的神色,但是因为光线不好,只有离得最近的采蓝看到,迎秋的眼眶其实是微微泛红的。
该不会是老夫人出事了吧?
采蓝腿都要被吓软了。
若真是这样,那三里城可就真要乱了!
一下子涉及到陈老夫人的健康问题,仆妇们也不敢再继续动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
两拨人同时冲入了薛珊雅和赵大夫的屋里,将还在床上的二人按住,很快便带了出来。
薛珊雅一脸睡容,刚刚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就被几个仆妇按住手脚,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被拖到院子里之后,薛珊雅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迎秋,回过神来不由得生气道:“迎秋,你这是干什么?快让她们放开我!”
她话音未落,就见另外几名仆妇正压着赵大夫从屋里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大夫睡得头发蓬乱,衣襟微微敞开,就这样衣衫不整地被人从屋里架了出来。
“薛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大夫看见薛珊雅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刚想让她帮忙说说情,放开自己,就发现薛珊雅居被人给控制了。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抓我也就算了,可薛姑娘可是你家老夫人的实在亲戚。
“平日里老夫人对薛姑娘如何,你们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如今你们这般胆大妄为,就不怕明天早晨老夫人醒了之后责罚你们……”
“啪——”
赵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秋一巴掌扇在脸上。
“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一想到老夫人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迎秋就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赵大夫也隐隐察觉出了事情不对,难道是陈老夫人出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忙道:“你家老夫人病情本来就严重,我已经竭尽全力地给她治病了,至少我来了之后,她晚上的睡眠好转了许多,不是么?”
赵大夫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直接把迎秋气得七窍生烟。
她攥紧了拳头,只想冲上去再狠狠打她几下,被采蓝死死抱住胳膊才算作罢。
迎秋瞪了找大夫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老夫人睡得好?没被你这庸医给害……”
她避讳说那个“死”字,嘴里含糊了一下就给带过去了。
“……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迎秋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声。
难道真的是陈老夫人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最后还是采蓝装着胆子询问道:“迎秋姐姐,老夫人到底怎么了?”
“现在还看不出到底怎么了。”迎秋说着又瞪向找大夫,“要等老夫人睡醒之后再看情况了。”
赵大夫听了这话,立刻就开始为自己鸣不平道:“你听听你这话说得,你家老夫人这不是没事儿么,你凭什么说我是庸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凭潼……”
“迎秋!”
就在迎秋差点儿说走嘴的关键时候,好在盼夏抓好了药从山下回来,立刻一声断喝制止了她。
迎秋也被自己吓出一身汗来,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言多必失。
“行了,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先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分开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触她俩……”
盼夏这才发现,迎秋不但让人控制了赵大夫,竟然连薛珊雅都被控制起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么?”
陈老夫人生病之前,对这位侄孙女还是挺喜欢的。
虽说她这段时间的做法越来越不像话了,但是陈老夫人却毫不知情。
如今全家上下唯一的主子还在昏睡不醒,迎秋就这么把人给抓了真的行么?
等老夫人醒了之后,薛珊雅肯定要跟她告状,那迎秋岂不是就危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一到时候老夫人为了安抚薛珊雅而只能处理了迎秋怎么办?
“就是,你是不是疯了,你仔细看看我是谁!”薛珊雅被冻得不行,气得破口大骂,“你等着,等今天姑祖母醒过来,我一定要狠狠告你一状!”
薛珊雅骂了半天,发现迎秋根本不为所动,终于忍不住开始服软道:“要不这样,你如果现在能迷途知返,把我放回去让我继续睡觉,明天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盼夏也过来小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她也给抓了?以她的性子,能善罢甘休么?”
“我管她那么多,是世子爷和潼娘子让我来抓人的,这次我倒要看看,老夫人醒了之后,到底是站在世子爷和潼娘子这边,还是站在她那边!”
一听说是厉子安要求的,盼夏倒是松了口气。
至少老夫人这个板子,应该是不会打在迎秋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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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家里临时有事在忙,之前说好的加更,明天继续开始,实在不好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这边没什么事了,盼夏着急把自己抓的药拿去给沈天舒,正准备先行离开,没想到却被曹嬷嬷和邬嬷嬷拦住了去路。
她们两位都是陈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了。
曹嬷嬷是陈老夫人当年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而邬嬷嬷则是陈三老爷的乳母,因为不便跟着去军中,所以才留在陈老夫人身边。
这两位嬷嬷在陈家的地位颇高,陈老夫人也对她们颇为尊重,说是家里的半个主子都不为过。
两位嬷嬷想必是听到了这边吵闹的声音,所以才起来查看情况。
看到她们过来,盼夏心里暗叫不好。
虽然这两位嬷嬷在陈家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但心里却总还是向着薛家。
这些年陈老夫人对娘家的帮衬越来越多,以及将薛珊雅接过来小住,其中都少不了她们两个的劝说。
其实盼夏一直怀疑,说不定就连陈老夫人要让薛珊雅做孙媳妇这件事,都是被她们两个人传出去的。
因为她在陈老夫人身边的时候,可从来没听见老夫人流露出半点这样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如果老夫人真的想让薛珊雅做自己的孙媳妇,这次就不会故意把她推到前面去吸引注意了。
曹嬷嬷上来就着急地问:“盼夏,迎秋,这是怎么回事儿?”
邬嬷嬷更是一脸不怒自威:“你们两个反了天了?这是要对表姑娘做什么?”
她说完又扭头冲那些仆妇嚷道:“她们两个胡闹,你们也跟着一起?你们也有老夫人惯着你吗?护着你们吗?还不快把表姑娘放开!”
迎秋却断声道:“不能放!”
仆妇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曹嬷嬷气得手都在抖,指着迎秋问:“三更半夜的,你到底要做什么?想造反不成?”
迎秋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们两个,所以并不想解释什么,只坚持道:“我来抓人自有我的道理,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一切都等老夫人醒了之后再做定夺。”
她说完便吩咐道:“把她们两个分别关着,都把人给我看好了。
“采蓝,你在这儿看着,不许她们出来,也不许别人进去。
“出了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嬷嬷没想到迎秋的态度居然这么强硬,她们两个已经许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了,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她们两个如今在陈家虽然颇受尊重,但平日不过是陪着沈老夫人解闷儿罢了。
跟一个手握账本,一个掌管着库房的盼夏和迎秋相比,她们两个早已没有了实权。
平时盼夏和迎秋对她们都十分客气,倒也觉不出什么。
可如今双方突然对峙起来,仆妇们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了听从迎秋的命令。
曹嬷嬷和邬嬷嬷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都已经出来阻拦了,居然还是眼睁睁看着薛珊雅被关了起来。
“好,你们可真行!”曹嬷嬷声音颤抖地说,“我、我今天也不回去睡觉了,我现在就去坐在老夫人门口,等老夫人醒了,我一定要好好告你们两个一状。”
邬嬷嬷一听也道:“我跟你一起去!”
盼夏闻言立刻道:“不行!”
曹嬷嬷和邬嬷嬷两个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盼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要叫人将我们两个老家伙关起来不成?”
盼夏道:“我已经叫家丁上来把守寿安院了,在老夫人睡醒之前,一律不许进出。”
两位嬷嬷听到这里,才隐隐觉出有些不对。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们这才想起,刚刚被控制住的不止薛珊雅,还有那位她推荐来的赵大夫。
难道是老夫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曹嬷嬷顿时急了,一把抓住迎秋的手问:“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老夫人……”
迎秋甩开她的手道:“你们就别瞎猜了,老妇人没事儿,一切都等她起身之后再做定夺。”
此时,盼夏之前叫上来的家丁们已经从半山腰上来了。
“你们留几个人在这里,不许有人进出,其她事情听采蓝吩咐,剩下的都跟我走。”
盼夏这一句话,把两位嬷嬷也扣在了表姑娘住的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家的家丁与仆妇不同,都是被真刀真枪操练过的,每个人也都带着兵器。
与其说是家丁,不如说是陈家的私军。
只不过除了皇宫和亲王,其她人家是不允许养私兵的,所以便都以家丁相称。
而陈家家丁与仆妇们另外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只看令牌行事,而不会考虑两位嬷嬷和两个丫鬟究竟谁在陈老夫人面前更为受宠。
盼夏手里有陈老夫人的令牌,那他们就只听盼夏的命令。
所以即使两位嬷嬷气得破口大骂,他们依旧牢牢把守着院门。
好不容易把这边的事情都暂时压下去了,盼夏和迎秋这才抓紧回到了寿安院。
盼夏直接去熬药了,迎秋则回屋对厉子安和沈天舒道:“世子爷,潼娘子,奴婢已经叫人将表姑娘和赵大夫都控制起来了。”
“嗯?”厉子安闻言一愣,“表姑娘也被你控制起来了?”
迎秋一脸正色地说:“刚才潼娘子不是说,将表姑娘一起抓起来么!”
沈天舒没想到这口锅竟然扣在了自己头上,她刚才那话分明就是在讽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事已至此,沈天舒也懒得再解释什么了。
抓了就抓了吧,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只需要把陈老夫人的病治好就行了。
“陈老夫人最近都是什么时辰醒?”
“最开始是在卯正左右,但是这几天醒得越来越晚,昨个儿是卯正二刻才醒过来。”
这就是乱用曼陀罗花的后果,虽然吃着相同的剂量,但是人的身体越来越差,醒的自然就越来越晚。”
沈天舒看了眼一旁摆着的座钟,指针已经快要指向寅正。
还要再等一个多时辰。
虽说来的一路她都在坐车,但时间长了也是挺累的。
昨天晚上又因为房间太差而没睡好,今天一直熬到这会儿,难免有些疲惫。
不过想着也没多长时间了,沈天舒还是决定再坚持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在这些细节上,迎秋却很敏锐。
她主动道:“世子爷,潼娘子,请二位到西隔间稍作休息,奴婢在这守着老夫人便是,若是有什么情况,奴婢立刻就去告知二位。
沈天舒想了想,现在药也没熬好,人也没醒,她守在这里的确也没什么用处。
而厉子安更是一口答应下来,起身拉着沈天舒去了对面房间。
西隔间内有床也有软榻,都收拾的很干净。
厉子安直接道:“你睡床上,我睡软榻
“咱们都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老夫人醒了会有人来叫咱们的。”
沈天舒此时却有些好奇,低声询问:“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儿吗?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见外?”
她说完想了想又道:“陈老夫人身边的两位贴身丫鬟也对你信任有加,她们刚才居然全都出去了,只把咱们两个人留在这里,就真不怕怎么会对陈老夫人不利吗?”
厉子安闻言一笑:“先不说祖母跟陈老夫人是过命的交情,就说最近西北的战事,若是没有湖广支援的粮草,陈将军早就打不下去了,她们能不信任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只简单说了几句话,便都撑不住睡了过去。
当沈天舒再次被叫醒的时候,都已经是辰初了。
她起身立刻就问:“老夫人醒了吗?”
“老夫人刚醒,奴婢就过来叫您了。”
盼夏没有去叫厉子安,想着反正潼娘子给陈老夫人看病,厉子安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让她多睡会儿。
但是即便二人尽量压低声音,厉子安还是立刻醒了。
于是盼夏便道:“奴婢带二位去见老夫人。”
跟在盼夏身后来到东屋,陈老夫人虽然醒了,依旧还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的,一看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沈天舒上前道:“陈老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陈老夫人眯起眼睛朝她看过来,记性倒是还很清楚的问:“是沈大姑娘?你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盼夏和迎秋不知道沈天舒的真实身份,听了这话全都大惊失色,老夫人这事连人都认不清了?还是记错了?
沈天舒笑着上前道:“太妃娘娘得知您生病了十分担心,让我过来给您看看。”
“有劳太妃娘娘记挂着我。”陈老夫人道,“我最近这身子,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尤其是晚上,总是休息不好,总觉得胸口被什么压着似的。
“喘不上气儿,又醒不过来,一觉睡醒,比没睡之前还累。
“我最近天天睡前都想,自己明天早晨怕是醒不过来了。醒过来就当是从阎王爷手里又多赚了一天。”
她说起话来十分费劲,几乎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休息一下,然后才继续说。
迎秋和盼夏听着都要哭了,她们原以为赵大夫的要让老夫人睡得更好是件好事儿,不管什么病,人都得休息好了才能好得更快。
谁知道,这每天一碗安神的汤药,竟然差点要了陈老夫人的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要哭的两个丫鬟,陈老夫人道:“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她说着就想起身。
沈天舒上前一步道:“您躺着就是了,我先给您看看。”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肺病是十分常见的一种毛病。
但是即便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也会对此感到棘手。
老年人的肺病通常发病十分隐匿,容易被身边的人忽视,待到情况危急之时,就已经太晚了。
好在年初的时候,沈天舒曾给陈老夫人调理过一次身体,所以她今年秋末那次发病其实并不算严重。
如今比起她肺部的情况,说不定反倒是这半个月以来乱吃药的问题更加严重。
沈天舒偏身坐在床边,却没有着急诊脉,而是询问道:“年初的时候,我给您开过方子,回来之后坚持吃了么?”
“吃了,听你的,一直吃到立夏呢!”陈老夫人道,“而且吃了之后,我自己也觉得舒服不少,以往每年开春和入冬这两季都是最难受的。
“今年春天吃了你开的方子,原本每年都犯的毛病愣是没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到了秋天再犯的时候,我就赶紧叫人再去照方抓药,谁知道吃了却不见效。”
沈天舒点点头道:“那药本就是春天吃的,秋天吃时节不对。
“而且如果您春天按照我说的,吃药一直吃到立夏才停的话,秋应该不会再犯才是。
“您详细跟我说说,秋天的时候大概是什么症状?”
陈老夫人想了一下道:“那会儿就是一直咳嗽,总觉得嗓子眼儿痒痒。
“白天还稍微轻一点,一到夜里就咳得厉害,咳得两胁和后背都跟着疼。
“刚开始白天轻微一些,还能勉强补个觉。
“后来连白天都咳得睡不着了,天天就这么熬着。”
沈天舒行医这么多年,深知这类病人很难入睡的痛苦,也难怪赵大夫开个能让陈老夫人睡觉的方子就几乎要被捧成座上宾。
“有痰么?”沈天舒问。
“痰不太多,但是特别黏,很难咳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旦觉得嗓子里面有痰的话,就要咳好长时间,严重的时候都要咳得呕出来了。”
沈天舒又细细询问了她当时的食欲、二便等情况,这才掏出脉枕开始诊脉。
陈老夫人舌质偏红,舌苔少,脉细弦,再加上她咽干咽痒和大便干结等症状。
沈天舒诊脉之后,又要来之前几位大夫开过的方子看了一遍。
“之前几位大夫,都判断您为肺阴不足,用的多为养阴清肺汤等药方,都没有考虑过其他方面的问题,所以治标不治本。
“虽说内经有云,肺主咳,咳嗽治肺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其实内经中还提到过,五脏六腑皆能令人咳,非独肺也。
“内经中提到过,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
“所以啊,您这次的病,根本不是从肺上来的。
“而是肝阴不足,肝火上逆而犯肺,所以才会导致肺失清肃。
“所以之前的药方吃了并无作用,您如今宜养肝阴,清火肃肺,标本兼治才能达到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着,叫人准备笔墨,开始开方。
她在方子中重用白芍、干草、黛蛤散、牡丹皮等养肝阴、清肝火的药材,同时也添加了如麦冬、甜杏仁、蜜炙枇杷叶等润肺的药物。
“这个方子先抓七副,每天吃两次,未正至申正之间吃一次,戌正至亥正之间吃第二次。
“必须按照时辰用药,服药期间还要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也要避免烤制的食物,尽量多吃菜和水果。”
虽然眼下这个季节,青菜和水果都远不如夏天那么多了,但是对于陈家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沈天舒将新开好的药方交给盼夏。
盼夏这才问:“潼娘子,之前您让熬的药已经熬好了,您看是现在给老夫人吃还是……”
“现在端上来吧。”沈天舒点点头。
“现在吃的这是什么药?”陈老夫人有点奇怪地问。
被她这么一问,盼夏和迎秋又都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陈老夫人越发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盼夏先去端药,迎秋你去吩咐后厨,早晨做点儿容易克化的青菜瘦肉粥上来。”
其实沈天舒身为外人,这样吩咐主人家的丫鬟是极其不合适的。
但她知道若是问这两个丫鬟,这事儿怕是又要说上大半天。
陈老夫人也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冲两个丫鬟点点头道:“去吧!”
两个丫鬟这才下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陈老夫人问沈天舒。
沈天舒这才将昨天自己跟厉子安到这里之后的事情一一跟陈老夫人说了。
然后又说起昨晚迎秋弄出来的乌龙。
“说来也都怪我,不该赌气那样说话。
“如今薛姑娘和赵大夫都被关起来了,只能等您去处理这件事了。”
没成想陈老夫人竟听得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笑过之后又道:“这两个丫头,都是被我给宠坏了。
“主要是这些年在家里,陪在我身边也就只有她们了。
“而且这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
“想着能有什么大事,非逼着她们做什么?
“如今才知道,老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惯子如杀子啊!
“本想着有我在一天,就保她们一天安稳,等我快不行了,再给她们安排个好归属便是,谁知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倒谈不上什么麻烦,只是薛姑娘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
“不用管她。”陈老夫人摆摆手道,“等回头过完年就叫人把她送回家便是了。”
其实对于薛珊雅这个侄孙女,陈老太太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若是从在陈老夫人心里的地位而言,薛珊雅甚至都比不上盼夏和迎秋。
毕竟盼夏和迎秋从不到十岁便跟在陈老夫人身边,她是真把这二人当孙女在疼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家在陈老夫人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她那上了年纪的哥哥。
这几年之所以时常接济娘家,也是为了让哥哥晚年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也正因为有她在,所以薛家那些子女才会一直把薛老爷子当成老太爷似的供着,否则怕是早就晚景凄凉了。
今年薛大老爷之所以把女儿薛珊雅送到陈老夫人面前,其实还真不是担心陈老夫人突然过世,自家今后占不到便宜。
而是因为薛老爷子的身体如今一天不如一天,眼瞅着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
虽然薛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薛大老爷心里清楚得很,一旦爹不在了,自家跟陈老夫人这边的情分就算是断干净了。
所以他赶紧趁着老爷子还没死,把闺女送过来,希望她能尽快勾搭上陈府的孙少爷,把两家的关系再重新拉进一下。
谁知道薛珊雅还在路上的时候,陈老夫人就直接把孙子打包送去了陈三老爷军中。
美其名曰让孙子去历练历练,其实主要也是为了避开薛珊雅。
所以其实薛珊雅刚来的那段时间,陈老夫人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
直到近两个月为了引出家中的内奸,所以才突然对她亲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珊雅却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陈老夫人终于被自己的诚意所打动。
若非还算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她简直都要公开以陈家的孙媳妇自居了。
而对于赵大夫的事儿,陈老夫人也没有沈天舒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珊雅那孩子虽然一身毛病,但是害我这种事,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
陈老太太说完这话,虽然隔着帷帽,却还是明显感受到了沈天舒的不认同。
她笑着解释道:“我倒不是说她胆小或是生性善良,只是薛家如今还要靠着我的接济过日子。
“她也没跟靖可定亲,这个时候把我害死,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听了这话,沈天舒才松了口气,好在陈老夫人还不糊涂,否则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呢!
但是转念一想,儿子远在边关常年无法回来,娘家的亲人对她又都只有算计,也难怪陈老夫人会对两个贴身丫鬟这般疼爱。
至少她们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忠于她的。
沈天舒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盼夏端着刚热好的汤药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老夫人看着药碗问:“这就是用来解曼陀罗花毒性的药?”
“不过是帮助排毒罢了,好在吃的还不算多。”
沈天舒接过药碗,用勺子搅动片刻,自己掀开帷帽,浅尝了一点之后,才喂给陈老夫人。
盼夏以为沈天舒是为了试温度,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
倒是陈老夫人一眼就看出来,沈天舒这是担心陈家有人对自己意图不轨,所以先试试汤药是否有问题呢!
一碗汤药喝完之后,陈老夫人含了一块蜜饯,略有些含糊地问:“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世子爷也来了?”
“是,我们乔装打扮了一下,他一路护送我过来的。”沈天舒帮陈老夫人掖掖被子道,“您如今还在病中,先歇着吧,回头方便了再见他便是。”
陈老夫人一听这话,登时便会意了。
她伸手拍拍沈天舒的手背,笑道:“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世子爷对你不同寻常,看来他如今是遂了心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对长辈这样说,沈天舒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羞涩。
而且当时,厉子安对她还多有防备,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瑞亲王治病罢了。
不过这些话也没法解释,沈天舒也只能微微红着脸默认了下来。
好在还不等陈老夫人继续往下说,迎秋就带人端了早饭上来。
沈天舒细细检查过早饭的各种食材和做法,这才点头表示可以给陈老夫人吃了。
迎秋道:“潼娘子,西隔间内已经为世子爷和您准备好了早饭,老妇人这边有奴婢伺候。
“您也忙了大半夜了,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儿吧。”
沈天舒却摇摇头道:“之前已经睡了一会儿,我吃过早饭便过来陪陈老夫人。”
她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陈老夫人和迎秋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肯定是因为陈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所以她才需要一直守在陈老夫人身边。
沈天舒回到西隔间,厉子安便问:“陈老夫人的情况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算特别严重,却也不容乐观。”沈天舒叹了口气道,“陈老夫人的病从肝上而来,而服用曼陀罗花,本身就会对肝肾造成影响。
“好在这个赵大夫虽然招摇撞骗,却还知道惜命,对曼陀罗花的剂量还算有所控制。
“不能这样一连喝了几日,陈老夫人哪里还有命等着咱们过来。”
“那如今可有解毒之法?你今天早晨开的药方应该有用吧?”
“如今便是双管齐下,一方面她解毒,一方面帮她保肝护肝。
“只是这其中的剂量和度要掌握好,所以这几日我会尽量陪在陈老夫人身边,以免突然出什么意外。”
“这样也好。”厉子安点了点头,“我正好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办,可能要离开几日。
“我会留一名影卫给你,虽然不能像谢延那样可以供你使唤,但危机时刻他能救你性命。”
“其实我跟在陈老夫人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倒是你出去办事风险更大,人还是你都带走吧!”
沈天舒没有问厉子安要去办什么事,如果能说,他肯定会直接告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能说,问也是白问,反倒让厉子安为难。
厉子安伸手揉揉沈天舒的脑袋,沉声道:“你听话,别让我出去办事还要记挂着你的安危。”
“那好吧,你出去办事也要照顾好自己,办完事早点回来。”
沈天舒其实也很担心厉子安的安危,毕竟需要他这样偷偷摸摸出来之后再去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
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十分重要、非做不可的事情。
她既然帮不上忙,就只能尽量让自己不拖后腿。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沈天舒小声问。
“等吃过饭,我去见陈老夫人一面,然后就走。”厉子安说罢,又安慰沈天舒道,“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去早回。”
“嗯。”沈天舒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起饭来。
只是刚刚还觉得十分可口的饭菜,如今吃到嘴里,却已经味同嚼蜡。
吃过早饭之后,盼夏和迎秋帮陈老夫人梳洗之后,穿了身家常见客的衣裳,然后请厉子安到东隔间内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关起门来聊了小半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
从陈老夫人房中出来之后,厉子安又跟沈天舒交代了几句,便从车内收拾出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准备离开三里城。
沈天舒想送他出去,刚走出寿安院不远,绕过一堵山石准备往下走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她这才发现,陈老夫人住处的位置果然精妙,下面有什么吵闹喧哗都听不见,真是个清净之处。
厉子安问带路的盼夏:“那边吵什么呢?”
盼夏面露尴尬地说:“今天凌晨,迎秋带人把表姑娘和赵大夫都抓起来了,曹嬷嬷和邬嬷嬷听到声音起来让迎秋放人,还闹着要去老夫人房门口坐着,等她起来好立刻告迎秋一状。
“奴婢怕打扰了世子爷和您的休息,也不想让她们打扰老夫人,便叫家丁接管了华安院,并且把守住寿安院的大门。
“这会儿肯定是那两位嬷嬷闹着要见老夫人呢!”盼夏微微蹙眉,觉得家里这般乱七八糟的样子,都被厉子安看在眼里,当真是太失礼了。
一听说是这个事儿,厉子安便没有继续打听。
毕竟是陈家的家事,而且只要陈老夫人的身体没有问题,她自己很快就能够解决。
沈天舒一路将厉子安送到半山腰的山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拍拍她的胳膊道:“回去吧,别往外送了,不用担心,我过些日子就回来。
沈天舒听他说得含糊,心里如何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既然不说,那她便也不问。
“好,我在这儿等你。”沈天舒撩起帷帽上的轻纱,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若非身边有人,厉子安真想立刻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亲上一口。
如今身在陈家,他只能尽量克制自己。
但最后还是伸手勾住沈天舒的纤腰,把人揽入怀中,用力抱了一下。
松手之后,厉子安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门。
陈老夫人刚才已经吩咐过了,所以山门外早就给他备好了两匹骏马。
看样子是要换马不换人地昼夜赶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见状,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对已经翻身上马的厉子安叮嘱道:“你不用着急,能不能赶回武昌府过年一点不重要,真的……”
说到这里,沈天舒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也哽住了。
她现在格外后悔,自己之前就不该说想要赶回家过年的那些话。
她真怕厉子安为了能让她赶回去过年而过于逼迫自己,甚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慢慢来,一切以安全为重好不好?
“我就在陈家等你,哪里都不去。”
听了沈天舒的话,厉子安突然俯身,圈住她的腰,直接把人抱到了马背上。
“啊——”沈天舒被吓得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你在这儿等着!”
冲一旁的盼夏丢下这句话之后,厉子安双腿一夹马肚子,胯下的骏马就飞奔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伸手撩开沈天舒帷帽上的轻纱,看到她已经泛红的眼圈和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
他想伸手帮她拭去泪珠,但是指尖即将碰触到她眼角的时候,却突然收了回去。
沈天舒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看向他。
厉子安直接倾身向前,轻轻地吻去了她那一滴泪。
“我就是去送个信,不会有事的,放心。”
将她的眼泪吻去之后,厉子安又伸手勾起沈天舒的下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沈天舒闭上眼睛,仰着头,任由他轻轻地摩擦、吮吸着自己的唇瓣。
这种温柔缱绻的亲热让她觉得浑身酥软,十分舒服。
但是很快,厉子安的动作就渐渐激烈起来。
他啃咬着沈天舒的唇瓣,然后轻捏她的下巴,使她微微张开了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厉子安的不断深入,沈天舒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的手用力抓着厉子安的衣襟,身子努力想要向后仰。
但是厉子安却根本不肯放她离开,步步逼近,最后在她的腰快要受不住的时候一把揽住,把人重新勾回自己的怀里。
沈天舒穿得不少,但是隔着好几层衣服,却还是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热度。
厉子安宽大炙热的手掌就贴在她的后腰处,灼得她几乎要烧起来。
“你、你快送我回去,让人家怎么想啊!”
沈天舒一想到盼夏还在山门口等自己,就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厉子安一把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喘了两下,声音比平时更低更加有磁性地说:“你别乱动,缓一缓。”
他两口气都喷在沈天舒的耳朵上,让她忍不住又抖了一下身子。
厉子安猛地一僵,自己身子往后撤开一点距离,将额头抵在沈天舒的肩膀上,苦笑道:“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虽然从前世到今生一直都是未婚,但她是做大夫的,也不能只给女人治病,男科的病症她也照样精通。
所以她立刻就明白了厉子安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不敢再乱动,以免再无意撩拨到他。
“谁让你突然发疯的。”沈天舒小声道,“你赶紧把我送回去,耽搁的时间越久,就越说不清了!”
厉子安抬头,看着沈天舒眉眼含春的模样,唇瓣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完全忘了沈天舒有帷帽遮挡,哪里肯让别人看到她动情后的这般模样。
“不着急,你再陪我缓一会儿!”厉子安呢喃着,干脆将脸埋进了沈天舒的颈侧,嗅着她微微带着点儿药材清苦的体香。
“你……”沈天舒被他灼热的鼻息一下下喷在脖子上,红晕飞快地从眼角蔓延到全脸,最后连脖颈和被衣衫遮挡住的地方都红了起来。
少骗人了!
这样怎么可能缓得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沈天舒出去送厉子安了,陈老夫人对迎秋道:“把人带过来吧!”
“老夫人,您……”迎秋的语气有点迟疑。
迎秋自然知道陈老夫人说的是谁。
但是又怕把人带过来气到她,吵到她。
迎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奴婢觉得,您还是先养病要紧。”
“让你带你就带过来,如今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
陈老夫人这话说得虽然不重,但是迎秋立刻便不敢违逆,快步来到华安院,向家丁出示了令牌后道:“老夫人吩咐,把她们全都带过去。”
曹嬷嬷嗓子都喊哑了,总算看见迎秋来了,气得直跺脚,沙哑着声音道:“你等着,待我见到老夫人,看这事儿怎么说!”
迎秋理也没理,转身便走。
曹嬷嬷气得要追上去,却被家丁一把拦住,要求她们四个人一起走。
“你们……”曹嬷嬷跟在陈老夫人身边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屈辱,“迎秋那个小蹄子狂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罢了,你们一个个的也跟着蹬鼻子上脸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可惜家丁们更加不理会她这些话,一个个目不斜视,脸都板得跟木头一样。
邬嬷嬷扯扯她的袖子劝道:“罢了,跟他们说不着,等见到老夫人咱们自有话说。”
“对!”曹嬷嬷这才狠狠地吐了口气,开始打起了腹稿,等会儿一定要在老夫人面前狠狠告迎秋和盼夏一状。
这两个小丫头,前几年年纪还小的时候还算乖巧,如今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懂得尊老爱幼了。
如今她们两个眼睛里除了老夫人还有谁?
今天都敢把自己关起来了,明天还不得踩在自己的脑袋顶上拉屎?
比起身为陈三老爷乳母的邬嬷嬷,曹嬷嬷显然对告状这件事更加有信心。
毕竟她只是陈三老爷的乳母,又不是陈老夫人的乳母。
陈老夫人照顾她,却也用不着敬着她。
所以她也打定主意,一会儿进去了,若是曹嬷嬷占上风,自己就跟着敲敲边鼓、溜溜缝。
若是连曹嬷嬷都被训斥了,那自己还是不要做声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个人来到屋内,看到陈老夫人面色并不太好地坐在上面。
之前还叫嚷着要告状的曹嬷嬷立刻把头缩了起来。
邬嬷嬷更是擅长察言观色,站在最后面垂首不语。
赵大夫心里有鬼,更加不敢吱声。
只有薛珊雅完全看不懂脸色,也察觉不到气氛的凝重,一进屋就直扑沈老夫人身前。
“姑祖母,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薛珊雅抽泣着,“我昨晚在房中睡得好好的,结果突然就有人闯进来把我抓起来了。
“这么冷的天,我只穿着中衣被拉到院子里,把我冻得不行。
“然后又一直把我关到现在……呜呜……姑祖母……
“如果珊雅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只管打我骂我,替我祖父和父母管教我便是……”
薛珊雅说到这里便巧妙地没有继续往下说了,而是开始伏在陈老夫人腿边哭泣。
但是她的言下之意,陈老夫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问题希望陈老夫人亲自跟她沟通,而不是派丫鬟去“侮辱”她。
不过她哭了半晌,陈老夫人也并没有安慰,甚至连理会都没有理会,而是直接道:“赵大夫,你躲在那么后面做什么?”
赵大夫一听直接叫了自己,身子猛地一颤。
“老、老夫人,您、您叫我有、有什么事么……”
陈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都抖成这样了,难道还不明白我叫你做什么?”
迎秋在后面推了赵大夫一把:“上前面去!没听见老夫人叫你么!”
谁知赵大夫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薛珊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被赵大夫给牵连了。
赵大夫虽然是经她引荐进入陈家的。
但其实薛珊雅对她并不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珊雅今年不过才十六七岁,哪里认识什么名医高手。
是她爹听说陈老夫人身体不适,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大夫,吹得天花乱坠,然后经由薛珊雅介绍进入了陈家。
她不知道赵大夫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此时也顾不得哭了,一脸惊慌地看向赵大夫。
“姑祖母,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可真的与我无关啊!”
薛珊雅不等陈老夫人说话,就先急着撇清自己。
陈老夫人依旧没有搭理她,看着赵大夫道:“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还是我叫人去报官,你去官府再老实交代呢?”
一听说都到了要报官的程度,薛珊雅也傻眼了。
赵大夫突然开始拼命磕头,连声道:“陈老夫人,我,我虽说不是什么杏林高手,但,但是我给您开的药方,的确是我家祖传下来的。
“您吃了药之后,这几天不是都睡得很好么?
“之前董嬷嬷说您最近吃了药都睡得很好,还要给我赏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嬷嬷万没想到,自己都没开口告状了,居然还会被牵连进来,赶紧想要解释:“老夫人,老奴……”
陈老夫人微微抬手,便立刻隔空堵住了董嬷嬷的嘴似的。
然后她抬手指着赵大夫道:“你可知你那药方里都有什么药?是治什么的?”
赵大夫一脸茫然道:“就,就是深深助眠的吧?我有时候睡不着觉,自己喝一副就睡得呼呼的,真的,我不骗您……”
听到这里,迎秋再也忍不住怒道:“你那根本就是个蒙汗药的方子,吃了能不呼呼大睡么?
“你以为蒙汗药是能天天吃的东西么?老夫人差点儿被你给害了!”
“蒙汗药?”薛珊雅和董嬷嬷异口同声地大喊。
“姑祖母,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被她骗了,我……”薛珊雅简直都要疯了。
最近因为赵大夫的药方让陈老夫人天天能够酣睡到天明,所以她没少吹嘘对方,更是没少往自己身上揽功。
谁知赵大夫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拿蒙汗药来滥竽充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如今想要撇清自己,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董嬷嬷此时也悔得肠子都青了。
为了如今还在薛家做事的亲人,她这半年可没少在陈老夫人面前给薛珊雅美言。
赵大夫的药吃了“有效”这件事,更成了近期她夸赞薛珊雅孝顺,会办事的有力证据。
可如今陈老夫人竟说这赵大夫是个骗子,非但没有对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帮助,甚至还差点儿害了老夫人?
所以昨天半夜迎秋之所以突然冲进院子抓人,是因为老夫人的身体出问题了不成?
到底是跟在陈老夫人身边多年,董嬷嬷想到这里,一时间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牵连,立刻关心起陈老夫人的身体来。
“老夫人,您没事吧?”
“现在还没什么大碍,若是再吃几天,可就不好说了。”陈老夫人沉着脸道,“来人,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庸医抓起来,扭送官府,就说一切听凭县太爷发落。”
赵大夫一听就慌了,虽然陈老夫人说是一切听凭县太爷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县太爷哪里敢不听她这个老封君的?
自己若是真进了衙门,肯定少不得要吃苦头了。
赵大夫急忙求饶道:“老太太,您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药方是什么,我……其实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当初是有人拿了这药方给我,然后教我怎么去忽悠薛大老爷,最后才通过薛姑娘进府来给您看病的……”
“什么?”薛珊雅听了这话,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冲过去抓着赵大夫就打,“你竟然骗我爹,还骗我!
“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骗子?你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陈老夫人原以为只是侄子被庸医骗了,没想到这下居然还问出来个意外惊喜。
屋里其他人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走向,全都目瞪口呆,却也都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屋里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迎秋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老夫人,那现在还要送她去县衙么?”
陈老夫人揉揉眉心,看来自己这边混进来的又何止一个内奸,当真是防不胜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难怪瑞亲王在密信中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甚至要让世子爷亲自去西北一趟见自家老三。
原来根本不是人家想太多,而是自己如今年纪大了,舒服日子过久了,竟越发疏忽大意了。
“先把她押下去,稍后我再处理。”陈老夫人揉揉眉心,心里也是十分无奈。
才不过这么一会儿,自己竟然已经累得快要坐不住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我也休息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陈老夫人一脸倦容地摆摆手。
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哪里还敢再继续逗留追问,全都垫着脚轻轻地撤了出去。
薛珊雅落在最后,她总觉得该为自己解释点儿什么,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走出寿安院的大门,沿着石阶往下走的时候,正好跟好不容易送完厉子安回来的沈天舒迎面撞见。
虽然沈天舒此时已经重新戴上了帷帽,但是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妙龄少女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让薛珊雅心里顿感危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沈天舒进门之后,薛珊雅一把拉住跟在她身后的盼夏。
“盼夏姐姐,刚刚进去那位姑娘是谁啊?”
“表姑娘,那位是潼娘子,来给老夫人看病的。”
盼夏对薛珊雅的态度还算正常,没有迎秋那么气愤。
“潼娘子?”薛珊雅想了一下道,“就是武昌府那位潼娘子?之前给姑祖母开过药的?”
“是。”盼夏点点头。
“之前吃了她开的方子,不是没有用么?怎么还找她来看病啊。”薛珊雅嘟囔着又问,“她干嘛戴着帷帽啊?长得见不得人么?”
盼夏已经被她问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表姑娘,潼娘子的医术很好,之前吃了药不见效是因为老夫人这次的病跟以前不一样。
“至于其他的,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不是么?”
薛珊雅被她最后这话说得有点不悦,但此时她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赵大夫的事儿牵连到,所以也没敢还嘴,悻悻地回华安院去了。
但她心里还是对那位不愿意露脸的潼娘子有些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根本没看到对方的长相,穿着打扮似乎也很普通,可她见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就总有种对方有几分媚态在身上的感觉。
再说了,之前不是说潼娘子是在瑞亲王府么,怎么突然就大老远请到这边来了?
薛珊雅心里一直打鼓,回到自己房中之后,贴身丫鬟婷秀见到她立刻迎上来道:“姑娘,您总算回来了,奴婢都快被吓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个赵大夫是个骗子,我也只是被牵连了,如今姑祖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这不就回来了么。”
“那就好,自打昨晚您被带走之后,奴婢吓得一直都没睡着,没事了就好。”
婷秀说着给薛珊雅倒了杯水。
薛珊雅坐下喝了几口水,对婷秀吩咐道:“你不是跟主院几个小丫鬟关系混得不错么?你去打听打听,姑祖母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她真的是潼娘子还是盼夏在骗我?”
“那姑娘您……”婷秀道,“奴婢叫花嬷嬷进来伺候您?”
“不用了,我进屋睡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跟外头的人说我要休息就行了。
婷秀依言关好门出去了,一直到午饭时分才提着食盒回来。
“姑娘,该吃饭了。”婷秀进屋,先将食盒放在一边,然后上前伺候薛珊雅起身洗脸洗手之后,这才打开食盒,将午饭一一摆上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珊雅坐下之后顾不得吃饭,急着询问:“怎么样?打听出什么来了?”
“姑娘还记得么,昨天下午采蓝不是送了封信过来,当时姑娘说老夫人在休息,不方便打扰。
“后来听说是采蓝看了信,紧接着就让门子去把送信之人给带上来了。
“那会儿坐着肩舆上来的,便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姑娘当时不许别人打扰老夫人,所以采蓝就给他俩安排了个房间休息去了。
“至于那女的今天为何会出现在寿安院,以及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奴婢打听了一圈儿,却都没有人说得清楚。
“而且她一直都戴着帷帽,愣是没人看清楚过她长得什么模样。
“大家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吓人,这边大半张脸都是胎记。
“不过那男的今天已经离开了,您之前在寿安院门口碰见那女人,就是她下去送人刚回来。”
薛珊雅越听越搞不清楚这人的来头,想着下午是不是该借着去陪伴陈老夫人再观察一下。
她正想得出神,就听婷秀又道:“姑娘,您就别为这个烦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婢刚才出去,可是听说了一件对您至关重要的大事儿!”
“什么事儿?”薛珊雅收回思绪问。
“靖可少爷可能要回来了!”婷秀道,“姑娘自从来了三里城,都还没见过靖可少爷呢!
“这回许是因为老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才写信叫靖可少爷回来,您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
婷秀身为薛珊雅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她来三里城的目的。
薛珊雅一直耗在这里不肯走,除了想跟陈老夫人更亲近一些之外,也是想着,过年的时候,孙少爷陈靖可肯定是要回来的。
果然,薛珊雅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问:“这消息可准?”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婷秀道,“听说去送信儿的人都已经出发了,而且还带走了马厩中最好的两匹快马,这是要换马不换人,一路疾驰去送信儿了,估计靖可少爷回来的也不会太慢。”
薛珊雅跟陈靖可其实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当时两个人都还是不记事儿的小屁孩。
据说当年薛大老爷还曾说过要给两个孩子结娃娃亲的事儿,但陈老夫人当时只是笑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至于陈靖可如今是什么样子,来的路上,薛珊雅也有过一些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之后,根据婷秀打听回来的消息,三里城的人都说孙少爷高大英武,一表人才。
如今在三里城住了快半年,才终于要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薛珊雅想得脸都红了,但是很快又担心道:“坏了,那如今姑祖母院里住着的那位姑娘,该不会是她看好的孙媳妇人选吧?
“我来了这么久,姑祖母都没说把靖可表哥叫回来,也没跟我提过要结亲的事儿。
“可如今她一来,姑祖母就立刻派人去叫表哥回家了!”
薛珊雅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八字还没一撇就无端担心起来,饭都吃不下了,起身就想去陈老夫人房中探一探虚实。
“姑娘,您先别着急,今天刚出了这样的事儿,奴婢觉得您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
“左右靖可少爷再快也得十来天才能回来,今天的事儿好不容易没牵连到您。
“您现在过去万一惹得老夫人又想起来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薛珊雅闻言觉得有理,再想到陈老夫人上午板着脸的样子,心里也多少有点打怵。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这几日还是先老老实实地早晚请安,观察一下姑祖母的态度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放心,奴婢也会多出去帮您打探消息的。”
婷秀自然也希望薛珊雅能成为陈家的孙媳妇,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这个做贴身丫鬟的也能跟着沾光。
到时候哄一哄薛珊雅,说不定能把自己一家子都带过来。
尤其是在三里城生活了这半年,婷秀的感触越来越深。
同样都是做下人,人家陈家的下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一家人在薛家过得又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真是人不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所以婷秀也是特别希望薛珊雅能够如愿嫁入陈家的。
毕竟从目前来看,陈家已经是薛珊雅能够到的极限了。
若是这条路行不通,那可供薛珊雅选择的人家,家世就会瞬间降低好几个档次。
嫁到那样的人家过日子,甭说薛珊雅能不能受得了,她这个做丫鬟的都找不到什么盼头。
沈天舒跟厉子安在外面磨蹭了半天才回来,一回来就钻进西隔间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走在三里城的路上就会吸引到许多目光。
她虽然一路都戴着帷帽,但还是总有种要被人看透看穿了的感觉,脸上烫得几乎都快要能烙饼了。
帷帽那一层薄薄的轻纱,又好像阻碍了她畅快的呼吸,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所以进屋之后,她便立刻摘下帷帽,拿在手里扇着风,希望能让脸颊降降温。
摘下帷帽之后,呼吸果然顺畅了许多。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滚热的脸颊。
厉子安也太大胆了,在路上就……
幸好这边偏僻,一路上都没被人撞见,不然可真是太羞人了。
但是刚才厉子安骑马将她送回山门口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盼夏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跟之前不一样的内容。
沈天舒越想越羞,感觉浑身都要开始往外冒热气了,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采蓝敲门没听到应声,便直接推门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好看见沈天舒一脸红晕地坐在床边,眼神发直正不知在想着什么。
深秋的阳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照进屋内,落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采蓝整个人都看呆了,虽然潼娘子用手盖住了自己大半的脸,但光是这样就已经美得让人说不出话来,也太好看了吧?
沈天舒察觉到有人进来,赶紧扭头避开,带上了帷帽。
采蓝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躬身道:“潼娘子,对不起,可能是奴婢敲门的声音太小了,打扰到您了。”
“没事,采蓝姑娘过来是找我有事么?该不会是陈老夫人……”
采蓝急忙道:“不是的,潼娘子莫急。
“只是老夫人见潼娘子一个人来的,怕您起居饮食有什么不便,所以让奴婢来专门伺候您。”
沈天舒松了口气之后婉拒道:“多谢陈老夫人费心,不过我自己生活没什么问题,不必非要有人贴身伺候,就不劳烦采蓝姑娘了。”
最后她还很贴心地说:“这件事,一会儿我自己去跟老夫人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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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一个并不熟悉的丫鬟在身边照顾,她倒宁愿亲力亲为。
采蓝面对沈天舒的拒绝,倒也接受得很顺利。
因为在她来之前,陈老夫人就曾叮嘱过,如果潼娘子不需要,那就不要勉强。
所以采蓝便又道:“老夫人还说请潼娘子过去一起用午饭。”
“好,我马上就过去。”沈天舒点点头。
采蓝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帮她关好了房门。
从房里出去之后,她立刻跑到后厨去找盼夏,一脸兴奋地跟她咬耳朵道:“盼夏姐姐,我刚才看到潼娘子的长相了,她长得好漂亮啊!”
“你怎么看到的?”盼夏当初虽然是跟着陈老夫人去的瑞亲王府,也的确见过沈天舒。
但是丰荣太妃让沈天舒帮陈老夫人看病的时候,却是屏退了下人的。
所以盼夏并不知道潼娘子就是沈天舒,还以为自己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潼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采蓝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虽然没看清楚全脸,但是光那一双眼睛,就已经漂亮得不像话了,都给我看傻了。
“难怪她一直戴着帷帽,估计就是怕自己容貌太过出众,出门在外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在后厨院子里一边等着午饭一边小声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过来还碗盘的婷秀正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满耳。
又过了一会儿,后厨这边才将陈老夫人和沈天舒用的午饭准备好。
跟薛珊雅那边由婷秀一个人就能拎回去的规模截然不同。
后厨一共出来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食盒,跟在盼夏和采蓝身后去往寿安院。
看着所有人对盼夏的恭敬,再看看盼夏空着手什么都不用拿的清闲样子,婷秀悄悄握紧了手里食盒的提手。
只要薛珊雅能嫁给陈靖可,她以后就一定能过上比盼夏还舒服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匆匆将食盒还给后厨,然后一溜小跑地回去跟薛珊雅报告自己刚才听到的消息去了。
“采蓝说了,那位潼娘子生得特别好看……”
薛珊雅本来就对沈天舒有一丝芥蒂,听了这话,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祖母这会儿在吃饭么?”薛珊雅问。
“应该是跟那位姑娘一起用午饭呢!”婷秀带着几分酸意地说,“奴婢刚才看见,盼夏一共带着十几个人端着食盒往寿安院去了。”
薛珊雅一听顿时也心里发酸。
她平时但凡自己在房里吃饭,都是两荤两素的份例。
若是陪着陈老夫人在寿安院吃,两个人一般都只有六个菜,赶上过节才会摆八个菜或是十个菜。
只不过这里比自己在家吃得好多了,加上陈老夫人素来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所以薛珊雅一直也没觉得怎么样。
可如今跟新来的潼娘子一比,她立刻就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薛珊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寿安院的堂屋内,此时摆了满满一桌,足足十八道菜。
采蓝出去之后,沈天舒换了身自己的衣裳,又将帷帽换成了面具,这才从西隔间内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她以前出门都是直接戴着这个厉子安送的面具,十分方便,也不耽误吃饭。
但是自从瑞亲王苏醒的消息传遍湖广之后,很快就连田间地头耕种的老农都知道潼娘子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神医。
所以她出门在外才将面具改成了帷帽。
此时为了方便吃饭,才又换了回来。
但是她从西隔间一出来,看见桌上的菜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们没吩咐后厨么?怎么准备的午饭?
“这些菜,有一大半都是陈老夫人不能吃的。”
沈天舒话音刚落,还不等盼夏解释,陈老夫人就从屋里慢慢走出来道:“我上年纪了,本来也吃不了几口,有几个菜能吃就足够了。
“这是我专门叫人给你做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多做了点儿。
“大多都是我们这边的特色,你尝尝看,喜欢哪个就说,回头多叫他们做给你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老夫人在迎秋的搀扶下坐在桌边,抬手招呼沈天舒道:“好孩子,你坐我身边这里。
“你大老远的过来帮我看病,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你才行。
“再说了,若是在我这儿住着还把你给饿瘦了,那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沈天舒被陈老夫人这话说得又红了脸颊,好在有面具遮掩,倒也看不出什么。
盼夏原本还想着,吃饭的时候潼娘子肯定要摘下帷帽,自己就能看看采蓝口中所说的大美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谁成想潼娘子居然是戴着面具来的,这也防范得太严密了。
盼夏心下忍不住想,难不成潼娘子才是真的面上有大片胎记的人?
世子爷这次出门装扮的模样,该不会就是从潼娘子身上得来的灵感吧?
两个人坐下开始吃饭,盼夏和迎秋二人站在旁边帮她们布菜。
盼夏还一直留心想要记着沈天舒爱吃什么,好告诉后厨以后多做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沈天舒吃起东西来好像没有任何偏倚,几乎每个菜都尝了两口,然后就差不多吃饱了。
吃过午饭,丫鬟们上来撤掉了剩下的饭菜,伺候二人漱口之后,又奉了茶水上来。
沈天舒立刻提醒道:“老夫人最近不能喝茶,撤掉换成温水比较好。”
“我知道,我不喝。”陈老夫人道,“这是我家后山上那几棵茶树产的茶叶,春天叫人采回来炒制的。
“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喝着味道还不错。
“你若是尝着喜欢,回头就叫她们把今年制的那两罐子都给你拿过去。”
陈老夫人如今是满腔热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对沈天舒好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