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变小,然后渐渐停了下来。
往常这个时候,林子里早就该响起鸟叫虫鸣,渐渐热闹起来了。
但今日被雨水洗刷了几个时辰的树林到处都湿漉漉的,鸟虫都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只能听到顺着树叶滑落的水珠,滴在低处的叶片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反倒越发显得周围一片寂静。
一队看不到尾的西戎人一言不发地穿梭在树林中。
虽然他们都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脚步,但架不住人多,杂乱的脚步声还是打破了树林中的安静。
大齐的营地已经近在咫尺,借着熹微的晨光,隐约可以看到旗杆和营帐的轮廓。
带队之人安静地挥了挥手里的旗子,示意身后的众人按计划行事。
西戎人如早就演练好一般地散开,握紧手中的弯刀,从四面八方冲入大齐的军营,准备大开杀戒。
但是当他们进入营地之后,却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营地里安静得骇人,不仅没有巡逻站岗的兵士,甚至连军帐中都空无一人。
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营帐中的火炉还燃着,炉边搭着许多湿透的衣裤和鞋子,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帐中的炉子上还烧着水,呼噜噜地冒着热气。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却又那么诡异。
仿佛前一刻还是人声鼎沸的军营,突然间所有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好,中计了!”领头之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撤退,全员撤退!”
但是!
为时已晚!
就在他大喊撤退的同时,一簇簇羽箭如雨点般落下。
霎时间哀嚎四起,毫无防备的西戎战士哗啦啦倒下去一片。
鲜血染红了湿漉漉的草地,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呻|吟着翻滚挣扎。
没伤到要害的伤员像没头苍蝇般在地上乱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伤势严重的就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等待生命最后时刻的降临。
领头之人急得扯着嗓子大喊:“隐蔽!赶紧找地方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喊得声音很大,嗓子都快喊劈了,但很快便戛然而止。
四散逃窜的西戎战士回头一看才发现,领头之人被一箭没入胸口,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太阳从群山后一跃而出,将光芒洒向山林。
胸口处的伤口,疼到一定程度已经麻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的神色颇为平静,眼神里却满是茫然。
他不明白,本该是个十分完美的计划,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大齐是如何知道自己计划的?
难不成自己人中混有大齐的奸细?
想到这里,他心底突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若让他知道谁是奸细,定将其五马分尸,再丢到草原上被牛马践踏。
但他此时别说去查找奸细了,就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嗬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喉咙深处发出不甘的嘶吼,可眼中的光芒却逐渐黯淡,很快便消散开来,只余下空洞无神的双眸,死不瞑目地瞪视着天空。
领头之人死了,西戎人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又是一轮羽箭袭来。
登时谁也顾不得别人,一个个叫喊着,奔跑着,寻找着可以给自己提供庇护的东西。
副将看到旗手丢下旗子慌不择路地跑了,气得大声叱骂,自己上前接过旗子,立在身侧,大喊:“大家找地方藏身,拿好你们的武器,都不要慌!”
西戎人本就生性好斗,刚才慌乱也只不过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此时众人利用营地里的军帐等物作为遮掩,基本已经脱离了箭矢的威胁。
见副将已经接替了主将的位置,众人慌乱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不少。
个别心大的甚至都开始在帐篷中翻翻捡捡,看到能用的东西就直接据为己有。
副将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立刻再接再厉道:“你们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汉子,是库伦族百姓心中的英雄,父母妻女还期盼着你们带回荣耀,都给老子振作起来——”
“哦——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四周响起了应和的吼叫。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将士们热血沸腾的时候,营地四周的树上、草丛里,突然冲出来许多乌蛮人。
西戎人之前跟他们有过交手,对他们怪异的打扮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这次,这群乌蛮人的状态似乎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们一个个精神亢奋,嘴里发出犹如动物般的吼叫,赤脚跑得飞快,冲入营地后便举起手中的一根竹管四处乱吹。
竹管中有细如发丝的针飞出,看着不起眼,可一旦扎在身上,中针的人立刻就会觉得伤处发麻。
然后这种麻木便会以伤口为中心向外蔓延,很快就波及全身,让人失去力气,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齐兵跟在乌蛮人身后,揪着西戎人的头发,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落地,简直比收瓜的瓜农还要轻松自在。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副将试图组织人手还击,但是无论副将如何呼喊,呼应着却是寥寥无几。
因为今天这些乌蛮人仿佛神灵附体般矫健英勇,最可怕的是还悍不畏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将亲眼看着一个乌蛮人从面前跑过。
他身上插着好几把弯刀,浑身的血都快流光了,所过之处皆留下两行清晰的血迹。
可他本人却像不知道疼也不怕死似的,还在拼命地往前冲。
“疯了,这帮人都疯了!”
再英勇的战士,也害怕不畏死的疯子!
不光是西戎的将士害怕,就连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戚梓昊和严老三也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刚才亲眼看见嘉林冲这些战士们念了一段听不懂的乌蛮语,挨个儿给他们送上祝福。
然后这群乌蛮族人就从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最勇猛的战士。
而留在原处的乌蛮族人,此时看向嘉林的眼神都开始放光,满满都是崇拜。
少主真不愧是乌蛮族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巫力简直都快要能跟鬼主比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西戎兵士已经折损过半,但是同伴的死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尤其是作为先头部队冲入营地的乌蛮战士的毒针已经用完了,所以西戎人终于在副将的组织下开始反击。
乌蛮人丢掉竹管,抄起兵器,跟齐军一起加入了肉搏战。
戚梓昊见状一声令下,手下立刻挥动令旗。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大齐士兵早就按捺不住,看到令旗挥舞,立刻如猛虎般冲了下去,跟西戎人战在一处。
戚梓昊更是身先士卒,手持双刀冲杀在前。
他自小习武,无论寒暑从未落下练功,所以功底扎实,即便对上比自己魁梧许多的西戎战士也丝毫不落下风。
戚梓昊一双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更有严老三跟随左右,替他护住了所有破绽。
他没有后顾之忧,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很快便为身后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当所有人混战在一起之后,站在远处已经很难分辨出哪边占了上风。
到处都是呐喊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鲜血四散迸溅。
战鼓声声入耳,让人血脉喷张,鼓舞着齐军的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将军冲啊!”
“杀了狗|娘养的西戎人!”
但是戚梓昊的突进很快也遇到了阻碍,西戎副将手持弯刀挡在了他的面前。
西戎这位副将身高八尺有余,上身这穿了一件无袖的短,赤膊露|胸,向所有人展示着自己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
虽说西戎人大多都人高马大,但这位副将与其说是结实,不如说是高大粗壮。
他的身板儿看上去足能把两个戚梓昊装进去都还能有富裕。
所以当他拦住戚梓昊,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大半头、年轻又瘦削的齐军主帅时,他心里是充满了不屑的。
但是一交起手来,他立刻就收起了开始的轻视之心。
戚梓昊一双长刀耍得水泼不透,刀身反射的点点银光如月光般铺开,让人找不到破绽。
西戎副将心中一凛,原来刚才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他打起精神,握紧手中的弯刀,全力应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刀与弯刀飞快地相互撞击,发出的吭吭嚓嚓声几乎连成一片,让人分不清究竟相撞了多少次。
两个人交上手之后,戚梓昊就被逼得不断后退,惹得西戎将士不住欢呼。
西戎副将是野路子出身,根本就不会什么刀法,凭借的都是在草原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本能,刀刀都出在戚梓昊想不到的方位。
而且最要紧的是,戚梓昊虽然刀法精湛,但是对方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力道十足。
俗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
所以在摸不清对方套路的情况下,戚梓昊没有逞能地跟对方拼力气,而是不断后退以卸掉对方的力气,顺便细心观察着对方出招的特点。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几十招,戚梓昊都已经快退到营地的边缘了。
西戎副将越战越勇,嘴里都忍不住发出了胜利的吼叫。
但他没有发现的是,戚梓昊虽然连连后退,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招,他不但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伤,甚至好像还脸不红气不喘,根本没出多少力的感觉。
他这个自幼生活在草原上的莽夫哪里知道,大齐有一种功夫可以四两拨千斤,不以拙力胜人。
而就在西戎副将觉得自己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戚梓昊也已经基本摸透了对方的招式,终于开始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戎副将立刻发觉对方的招式开始越发刁钻,而且攻击的都是让他十分别手的位置。
最恐怖的是对方的速度和力道居然也比之前有所提升。
他好不容易防住了这一招,戚梓昊的下一招就已经招呼过来,他却已经无力再回手抵挡。
很快,西戎副将身上就挂了彩,左臂鲜血直流,腋下也被划开一条口子。
若非他虽然粗壮却不笨拙,身体颇为灵活,及时扭身闪躲,不然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但是在激战中受伤,哪怕不是致命伤,也会十分影响状态。
激烈的打斗让伤口止不住地流血,很快,失血就让他力气逐渐减弱。
他喘着粗气,拼尽全力挡住了几招凌厉的攻势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感觉一阵头晕,几乎站不稳脚跟。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戚梓昊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双刀齐出。
一刀挑飞他手中弯刀。
另外一刀直接穿胸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他捅了个对穿。
西戎副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神色茫然地低头看向胸|前,不知为何会突然多出一截刀柄。
不等他想明白出了什么事,戚梓昊一个反手便拔出长刀。
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西戎副将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
但是口中也紧跟着涌出大量鲜血,让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戚梓昊反手又是一刀。
一颗硕大的头颅随着刀光飞出去老远,落地后还咕噜噜滚了几下才缓缓停住,露出西戎副将还带着震惊表情的脸。
而在此时,他的身体才终于轰然倒地,激起大片混着鲜血的水花。
大齐官兵们见状士气大振,口中喊着戚梓昊的名字,更加用力地挥舞起手中长刀。
西戎人万万没想到,己方在继主将折损之后,副将竟也被齐人斩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此时完全顾不得什么草原男儿的勇猛和尊严,全都无心恋战,恨不得立刻逃回草原上去。
齐军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立刻挥舞着长刀追了上去。
有些西戎人发现自己逃不掉,干脆直接丢掉兵刃,跪地投降。
严老三上前用力拍拍戚梓昊的肩膀道:“不错啊,我看你的刀法好像又精进了!”
“嘶——”戚梓昊却被他拍得倒吸一口凉气,露出痛苦的表情。
严老三一惊,忙问:“怎么,受伤了?”
现在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矩州山里又湿又热,最不利于伤口愈合。
而且蛇虫鼠蚁极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命都要搭上。
军队开拔至今,因为伤口溃烂而死的士兵已经有十几个了。
严老三越想越是担心,不等戚梓昊说话便直接上手去扒他肩头的铠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戚梓昊侧身躲过他,龇牙咧嘴地道:“没事儿,好像有点儿抻着了。”
“真没事儿?”严老三打量着他铠甲上的血迹,“就算是小伤口也别不当回事。”
“放心吧,都是别人的血!”戚梓昊边说边小幅度活动着肩膀。
他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却在暗骂。
刚才那孙子力气实在太大,他都已经尽量不正面硬抗,一直在使巧劲儿了,却还是被震得肩膀发麻。
之前全力对敌还不觉得,此时一停下来才觉得肩膀疼痛,胳膊酸麻,提着刀的手都觉得酸软无力。
好在此时西戎人大势已去,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戚梓昊将双刀丢在一旁,走到嘉林和齐飞的身边,跟他们并排而立,一起看着齐军和乌蛮人一起收拾残局。
先将己方的伤员抬到干净一些的地方,尸首也尽量完整地收敛到一旁。
而对于西戎人,受伤严重的直接补上一刀把人送走,投降和受伤较轻的则直接捆住手脚先丢到一旁。
整个儿营地一片狼藉,有的帐篷被撞得东倒西歪,有的被刀尖划得伤痕累累,还有的干脆被火给烧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下雨而湿漉漉的地面,此时都已经成为血水的海洋。
尸体和无力起身的西戎伤兵横七竖八瘫了一地,泡在血水之中。经过太阳几个时辰的炙烤,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戚梓昊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吃东西还是昨天半夜。
昨天夜里,解决掉西戎人的偷袭之后,嘉林和齐飞赶过来说,根据乌蛮族中会看天气的人说,这场雨应该会在后半夜停下来,而且风中吹来了陌生的气息。
根据他们的推测,西戎人应该已经冒雨来到了比较近的位置,想要趁着后半夜雨停后偷袭。
没想到等他俩往这边赶的时候,发现竟然已经有人过来偷袭,但是很快就被齐军解决了。
戚梓昊虽然对嘉林所说的,空气中传来陌生的气息半信半疑。
但是自打进入矩州之后,乌蛮人对天气的判断却可以说是百发百中,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山林中。
所以最后戚梓昊选择了宁可信其有,悄悄地召集所有人手,连夜冒雨撤出营地,最终成功地进行反击,这次至少折损了西戎上千人手。
所以戚梓昊直接道:“今日能大挫西戎人,你们居功至伟,大家从后半夜忙到现在都辛苦了。
“现在荒山野岭的额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叫人尽量拾掇几个好菜,咱们先填填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打了个大胜仗,戚梓昊高兴,命后勤的人不要吝啬,给其他将士们也弄点好吃的。
于是后勤的人干脆杀了一头牛,支起几口大锅,一边炖牛头,一边煮牛骨,剩下两口锅卤起牛肉来。
很快,牛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戚梓昊这边已经有人重新选好位置支起了中军帐,牛肉还没炖好,但是酒水和小菜却已经摆上桌了。
戚梓昊率先举杯提酒道:“这次来矩州打仗,虽说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边的环境还是太过恶劣,也发生了许多我们未曾预料的问题。
“若非有你们的帮忙,如今别说是打西戎人了,我们自己就得损耗不少人手。
“待这次收兵回去,我定会将你们的功劳一一写明呈上去的。”
“那就多谢戚将军了。”嘉林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之后,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嘉林也难得地说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矩州山中的环境太恶劣了,尤其是对于老人和小孩子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族人普遍寿命都在四十多岁,更是年年都有许多小孩子不幸夭折。
在认识齐飞之后,他接触到了大山外面的世界,向往齐飞口中所说的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希望族人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
但是如今来自族中长老们的阻力很大,因为乌蛮族几百年来都是这样生活的,长老们不愿接触新鲜的事物,更排斥外面的一切,甚至觉得是齐飞的到来带坏了嘉林,想要将他烧死,觉得这样就能让嘉林“改邪归正”。
嘉林道:“这次帮助齐军抵御西戎的侵略,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我希望能在族人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实力跟长老们抗衡。”
“这有什么!”戚梓昊抬手搭上嘉林的肩膀道,“不瞒你说,你要是丝毫无所图,我还真不敢跟你联手了。
“大家各取所需,互相帮助,实现共赢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戚将军说得没错,倒是我狭隘了。”嘉林说着又仰头喝了一杯酒,“跟您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放心吧,就冲你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你回到族中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便派人去找我。
“虽说不能打着大齐的旗号帮你,但是私下借你点人用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就先谢过戚将军了!”嘉林一听大喜过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顾族中长老的反对,坚持带了两百多族人过来帮助齐军,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当初被沈天舒救过性命。
他想要的除了族人的拥戴,便是大齐的支持。
哪怕这种支持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但是戚梓昊能有这样的表态,就也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如果战后戚梓昊真的能将他的功绩上报齐国朝廷,让他能够得到一个齐国的一个封号,即便只是空有名头的虚衔,也可以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顺利很多。
退一万步说,即使最后不幸失败了,只要他能活着逃到大齐,戚梓昊应该也能为他提供一些庇护。
其实他能够看得出来,自从住进矩州城之后,鬼主如今也已经隐隐有些不想再回山中了。
鬼主如今年纪大了,矩州城就算再破旧,也比住在树上舒服得多。
但他身为鬼主,是绝不可能主动表示要背弃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只能在暗中支持嘉林。
而在接触过外面的文明之后,嘉林是一点也不想再回深山老林之中。
即便回去可以让他顺利成为新一任鬼主又如何,日子过得还不如大齐普通的百姓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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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大小酒楼和秦楼楚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几条街巷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但人一多就少不得会发生冲突,时不时便会传出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新竹馆内此时就有位年轻男子一把摔了酒壶,吵嚷起来。
“老子一连来了十天,连他|妈秋司的脸都没看见!怎么,是觉得老子没钱还是瞧不起人?”
“哎呦,这位小爷,您头一天来的时候奴家就跟您说了,秋司不得空,是您非要天天过来等的,这怎么好怪我们店里……”
年轻男子却对老鸨的话嗤之以鼻,嚷嚷道:“他不得空?那凭什么这个老头就能直接进去?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砸了你家的店!”
楚奕郴本来都已经要往里走了,听到这话瞬间停住脚步,皱眉回头问:“你说谁是老头?”
“当然是说你,还用问么!”年轻男子抬着下巴,鄙夷地打量着楚奕郴,“老头儿,瞧你这年纪,都已经抱孙子了吧?不好生在家保养身体,还有闲心往这儿跑?”
楚奕郴今年才四十多岁,这几年来到湖广之后没有什么正事可忙,天天悠闲度日,一直自觉保养的不错,风度翩翩如三十多岁一般。
此时被人当众这般羞辱,他如何能忍得了,直接叫手下进来道:“来人,把这个混混给爷扔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男子也是个暴脾气,反手拎起椅子往桌上一砸,椅子登时散架,他提着一根椅子腿便跟楚家的下人打在一处。
老鸨一看脸都黑了,忙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楚奕郴双手抱臂站在楼梯上道:“怕什么,砸坏什么东西记在爷的账上便是。”
“多谢楚大人。”老鸨此时也只能强颜欢笑。
砸了东西事小,这么多人在店里打架,外面的客人看见都不敢进来了好么!
年轻人虽然有着一股子虎劲儿,但终究势单力薄,很快就被楚家下人打得鼻青脸肿,反剪双手被丢出店门。
楚奕郴这才露出笑容,大手一挥对老鸨道:“你也不用愁眉苦脸的,爷明个儿叫人送五十两银子过来,足够赔你的损失了吧!”
老鸨一听这话登时笑得如花儿一般,一甩手里的帕子道:“要不说还是楚大人大方豪爽,您快楼上请,秋司早就在房中等您了!”
楚奕郴心情大好,得意地上楼进了一个房间,走到房中少年的身边,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道:“秋司,放心吧,刚才那个登徒子肯定不敢再来打扰你,今晚你就专心陪着爷便是了。”
被唤作秋司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脸上却挂起浅淡的笑容道:“多谢大人搭救。”
秋司虽然年轻,但是因为生得好看,加上颇有些文采,挂牌之后很快便成了新竹馆的头牌,在整个儿武昌府都颇有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素性子颇有些孤高冷傲,所以此时虽然只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却已经把楚奕郴看得心中一荡,揽在他肩头的手也顺势往下滑去。
秋司轻轻扭动身子,躲开了楚奕郴的手。
还不等楚奕郴不悦,他就端起酒盅,主动凑近去喂他喝酒:“爷,喝杯酒消消气,跟那种野蛮人动气不值当的。”
看着凑到唇边的酒盅还有秋司如玉的手指,楚奕郴登时又心神荡漾起来。
他伸手握住秋司的手,往上一抬,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要是你喂的酒,爷肯定来者不拒。”
于是在秋司的刻意劝哄之下,楚奕郴很快便有了醉意,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他一边摩挲着秋司的手,一边用眼神在他身上四处逡巡。
在酒的作用下,他此时已经无法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欲|望。
楚奕郴将身子侧向秋司,大胆地伸手揽住他的腰,凑向他的脸侧,意欲一亲芳泽,嘴里还在含混不清地说:“爷很快就要回升官回京城了,你乖乖的,到时候爷给你赎身,带你去京城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司闻言一愣,竟意外地没有躲开他臭烘烘的嘴,只轻轻偏头,让他一口亲在了脸颊上。
楚奕郴经常来给秋司捧场,花了不少钱,却最多只摸到了小手,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么大的突破,心都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秋司却微微垂眸道:“楚大人能有这份心,秋司就感激不尽了,至于赎身一时,大人就不比再提了,妈妈是不会放我走的。”
“你不用管她放不放人,你只说想不想跟我走?”楚奕郴抬手抚上自己刚才亲过的位置,手指在那处反复摩挲。
秋司闻言,露出一个有些哀伤的笑容道:“京城天高路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去了之后,爷若是有一日厌弃了我,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瞎说,爷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厌弃你。”楚奕郴说着,整个身子都贴到了秋司身上。
秋司伸手揽住他,继续哄着他喝酒,直到把人喝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才道:“爷,今日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要担心了。”
楚奕郴闻言,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今日虽然没有占到太多实质性的便宜,但是明显感受到秋司态度的变化,所以虽然已经醉的不轻,心情却好的不行,临走前还把兜里所有的银子都给了秋司。
“爷给、给你就拿、拿着,想要什么就、就去买,别委屈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以后爷带你去了京城,那日、日子就更好了。”
“好,秋司等着楚大人。”秋司顺着他说,哄着把人送出房门,交给门外的楚家下人。
楚奕郴被下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新竹馆的大门。
就在他被下人架着努力想要爬上马车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
他们手持长棍,干净利落地将楚奕郴和手下全都打晕,然后一股脑地塞进车厢。
其中一名黑衣人跳上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另外几个人此时也一哄而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新竹馆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已经空无一人,让人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秋司站在楼上的窗边,看着楚奕郴被人抓走,露出一个笑容,关上了窗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奕郴当天晚上没有回家,却并没有立刻引起楚家人的注意。
他出去寻欢作乐,偶尔不回来也是有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府衙的差役竟然主动登门。
乔硕铭礼貌地问:“楚夫人,请问楚大人昨晚回家没有?”
面对差役登门,楚夫人本来是有些不悦的,听到问题越发皱眉道:“不知道几位官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是犯了什么事么?你们是要登门抓人么?我家老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
乔硕铭忙道:“楚夫人,请您不要误会,我们登门是因为府衙接到报案,有人昨晚在南外巷子看到楚大人被几个黑衣人掳走。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报案人也不敢十分确定,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一大早来报了官。
“正因为知道楚大人是朝廷命官,我们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南外巷子调查,除了报案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但是当时大部分人都喝了酒,事情又发生的太快了,导致许多人都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所以我们并没有了解到更多消息,便想先来府上问一下,看你们是否知道楚大人的行踪。
“如果楚大人平安无事那就最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楚夫人从听到南外巷子的时候脸色就越发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昌府的人都知道,南外巷子那边是全城秦楼楚馆最为集中的地方。
无论楚奕郴有没有被人掳走,他出现在那个地方的行为,都会让她这个做妻子的脸上无光。
不过很快,对楚奕郴的担心还是压过了一切,楚夫人扭头冲身旁的人吩咐道:“把老爷身边的人都叫来,有没有人知道老爷去哪里了!”
不多时,前院的管家和楚奕郴身边的几个小厮都被叫了过来。
管家心虚地低着头道:“回夫人的话,老爷昨晚去了南外巷子的新竹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的以为老爷喝多了留在那边过夜了,所以就也没当回事。”
新竹馆?
楚夫人只觉眼前一黑。
这名字一听就不怎么正经,甚至好像都不是青楼的名字。
她竟不知道楚奕郴什么时候开始好这一口了?
楚夫人深吸一口气道:“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管家忙道:“夫人放心,小的现在已经打发人去找了,而且老爷出门也带了好几个家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嘴上说着应该没事,汗却已经顺着鬓角滑落,不得不一直用衣袖擦拭。
乔硕铭在一旁也很是尴尬,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知道楚奕郴家里的这些隐私。
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报官,楚奕郴又是王府官员,别说是他了,就连沈仲磊也不敢等闲视之。
不多时,楚家派去找人的下人回来,脸色十分沉重。
楚夫人一看这样,心就凉了一半。
“夫人,小的带了个知情|人回来,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
楚家人带回来的正是新竹馆的老鸨。
许是因为上午不是做生意的时间,所以她只是薄施粉黛,穿得也还算中规中矩。
但是一开口,却还是满满的风|尘感,听得楚夫人一个劲儿地皱眉。
“见过楚夫人,见过诸位差爷。
“哎呀,其实昨晚的事儿,奴家之前都跟去店里的差爷说过了……”
楚夫人不耐地打断她道:“让你说就说,你只需要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便是了,多余的话就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老鸨应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儿,楚大人最近啊,很是喜欢我家的秋司,总是来店里捧场。
“昨个儿也是,天刚擦黑便来了,谁知竟碰到一个也想见秋司的混混。
“两个人开始只是口角之争,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动起手来。
“楚大人让家丁把混混打跑了,当时还说店里的一切损失都由他承担,说今日会派人送五十两银子过来……”
楚夫人听不下去地打断道:“谁让你说这些了!说我家老爷是怎么被人劫持的!”
“那这五十两银子……”老鸨搓着手问。
“我家还会欠你银子不成?”楚夫人气道,“我告诉你,我家老爷是在你家店里出的事,若真有个什么万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老鸨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倒还直起腰来,一扫之前有些讨好的样子,冷冷道:“楚夫人,楚大人出事的时候,已经离开我家店了,这可是有许多人亲眼看见的。
“我家秋司心软,念着楚大人是熟客,怕他出事,所以才叫人去报官。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这些贵人眼里是什么地位,所以我也没指望你们会为此感激我们。
“但是如果您非要这般不讲道理,还想倒打一耙,诬陷我们,那我们也不是任由您揉圆搓扁的!
“毕竟武昌府还是能讲王法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鸨最后这话说得一脸正气,但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乔硕铭差点儿就笑出声来,只能尽量低着头。
楚夫人被怼得脸色发青,拿她没有办法,却又拉不下脸来给她台阶。
老鸨倒也不摆架子,直接道:“昨晚楚大人走的时候有点喝高了,是被府上家丁扶着出门的,谁知道正准备上马车,两边巷子里便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把楚大人和家丁全都打晕,一股脑塞进车里便走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都没影儿了。”
“咳!”乔硕铭清了清嗓子道,“楚夫人,您也听到了,以现在的情况看,楚大人极有可能是被人挟持了。
“如今府衙已经派出人手到处去找了,如果劫匪跟楚家联系的话,无论是要钱还是有什么别的要求,希望您能及时跟府衙通个消息。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楚大人安全的。”
乔硕铭说完就准备离开,老鸨却还不肯走道:“楚夫人,那五十两银子……”
“来人!取五十两银子来!”楚夫人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老鸨道,“拿上银子赶紧给我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发走了老鸨,楚夫人立刻把家里的家丁全都打发出去找人。
虽说这种漫无目的找人好比大海捞针,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在家等着,楚夫人总觉心里头不踏实。
府衙跟楚家的人全都撒出去找了一天,愣是没打听到半点儿消息。
楚家也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勒索消息。
这下楚夫人终于无法淡定,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去求见了厉子安。
“什么,楚大人被人掳走了?”厉子安闻言大吃一惊,“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朝廷命官?”
“世子爷,求您救救我家老爷。”楚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自然。”厉子安起身道,“楚夫人先别急,我这就安排人手全城查找楚大人的行踪。
“您昨天刚得知楚大人失踪的时候就该叫人来知会一声,我也好早点派人帮忙寻找。”
楚夫人如今除了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厉子安当着她的面把范昱如叫进来,将找人这件事交给他负责,还特意道:“王府所有人手全都归你调遣,我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楚大人平安无事地找回来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夫人哭哭啼啼地谢过厉子安,这才告辞回去。
谁知刚到家就听说绑匪送了信来,要楚家准备五百两黄金买楚奕郴的性命。
楚夫人一听这话登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晕死过去。
左右的丫鬟赶紧把人扶住。
管家见状忙宽慰道:“夫人,您往好处想,只要绑匪肯提出要求,就说明老爷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咱们还是赶紧筹钱吧!
“如今老爷不在,您就是一家之主,您可千万要稳住啊!”
楚夫人喝了杯参茶稳了稳神,这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先开库房清点一下家里如今有多少现银,都拿去换成黄金,还有金银首饰什么的,能凑的都往上凑一凑,算大致算算还差多少,不行就把庄子或是铺面卖掉几个赶紧凑钱!”
就在楚家忙着凑钱赎人的时候,楚奕郴则刚刚苏醒过来。
还没彻底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许久不通风透气导致的霉味,闻得他许久没吃东西的胃里一阵翻腾。
楚奕郴抬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脑,还以为是宿醉的后遗症。
他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黑漆漆的屋顶,还有墙边靠近屋顶处的一个极其窄小的天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一片昏暗,唯有天窗透进来一束光线。
借着那束光线,楚奕郴努力想要分辨自己在什么地方。
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地面,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唯有墙角处放了一堆干草。
三面粗糙的墙面和一面木栅栏这熟悉的组合,让楚奕郴原本还昏沉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
这里……怎么那么像是牢房?
难不成是自己酒后闹事被投入府衙大牢了?
不应该啊!
就在楚奕郴纳闷儿的时候,木栅栏外突然响起声音:“呦,醒了,正好,我们爷正等着提审你呢!”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楚奕郴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又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我抓起来!
“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无论是朝廷还是瑞亲王府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呦,还有力气威胁人呢?”来提楚奕郴的人闻言笑道,“有什么话啊,一会儿见了我家爷,您自个儿跟他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将楚奕郴拎起来,给他戴上木枷和脚镣,然后把他带到一个专门审讯犯人用的房间。
房间不大,四壁光溜溜的,虽然窗户不多,但是通风挺好,并没有什么异味。
可楚奕郴一踏入其中,就仿佛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
押着他的人把他带到房间正中央,把他的脚镣锁在地上的铁环上,然后在他腿弯处踹了一脚。
楚奕郴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磕得生疼,眼泪都差点儿出来。
他心里暗怒,倘若自己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就在他心里暗自发狠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只听将他押送来的人恭敬地说了声:“见过世子爷,楚奕郴已经带到。”
世子爷?
这三个字如惊雷般在楚奕郴脑中炸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世子爷?
他猛地抬头朝上面看去,正好看见厉子安施施然地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世子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奕郴忍不住挣扎起来,“臣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做了什么还要问我么?”厉子安面无表情,“事儿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如今自食其果了难道还想喊冤么?”
“臣……”楚奕郴被问得一噎,想起之前自己对潼娘子下手的事儿。
当天被潼娘子逃走之后,他的确也提心吊胆了几日。
但是发现无论是瑞亲王府还是医馆都一片安静,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安排十分自信,觉得即便没有得手,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于是很快便放松了警惕,甚至重新开始出入秦楼楚馆,花天酒地。
没想到厉子安年纪轻轻城府还挺深,一直按兵不动了几日才找机会把自己抓了回来。
想到这里,楚奕郴的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厉子安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就这样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自己活着回去!
“世子爷,我……潼娘子……”楚奕郴想要解释,但是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很苍白无力。
“行了,派人刺杀潼娘子的事儿你就不用解释了。”厉子安打断他道,“我只想知道,你跟钱泊鑫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楚奕郴心里一凛,当日的怀疑果然没错,潼娘子果然撞见了自己跟钱泊鑫私下密会。
他登时悔不当初,当时就不该为了嫁祸于人只派了四个人去。
如果当天能直接把潼娘子解决在路上,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胡思乱想半晌之后,楚奕郴终于找回理智,用力咬住舌尖,疼痛和口中蔓延开的血腥味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
想到钱泊鑫跟自己说得那些事情,他觉得自己说不定能以此为筹码,跟厉子安谈一谈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爷,臣愿意将钱大人说的所有内容都告诉您,只求您能放臣一条生路,今后钱大人如果再找微臣,微臣也愿意为世子爷打探消息。
“只要能保住性命,您想让臣做什么都可以。”
厉子安闻言却哂笑一声道:“想让你开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也是,楚大人自从来了湖广之后,一直寄情山水,如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对王府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瑞亲王府的大牢里,想让人开口有一万种方法。
“而跟你谈条件,是其中最愚蠢的一种。
“你觉得我看起来是很蠢的样子么?”
厉子安话音未落,楚奕郴就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
房间三面的墙依次缓缓转动起来,露出墙上挂得满满的刑具。
楚奕郴此时才明白自己刚才闻到血腥味的来源。
满墙刑具虽然都被洗得干干净净,闪着阴森的寒光,楚奕郴却仿佛已经看到它们挂满自己血肉的恐怖模样。
楚奕郴虽然是武举出身,但根本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什么气节可言,看到刑具的那一瞬间已经开始觉得两股战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对你们聊什么没有兴趣。”厉子安漫不经心道,“不就是西北边境那点事儿么!”
楚奕郴刚被满墙的刑具吓得不轻,此时再听到厉子安的话,脑子里登时“嗡”地一声。
如果厉子安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他让人把自己抓来,唯一的目的岂不就只剩为潼娘子报仇?
楚奕郴这回彻底绷不住了,只觉裆中一股热流,直接吓尿在当场。
就在厉子安被楚奕郴恶心得不轻的时候,瑞亲王府和府衙的人正在城中挨家挨户搜查找人。
乔硕铭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城西的一条胡同中,他一挥手道:“两两一组,挨家敲门,按照户册一个一个人的查,谁家有外地人都必须查清楚官凭路引,问清楚为什么来武昌府,以及前天晚上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遇到神情慌张或者言语隐瞒的人,可以先扣下来再说。”
众人应声散开去分头敲门。
乔硕铭也带着一个手下,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叩响了大门。
“谁啊?”院子里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很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出来开门,看到门外是官差登时就愣住了。
她的眼神慌乱了一瞬,很快又佯装镇定道:“差爷,有什么事么?”
“最近城里来了许多外地人,所以根据上面的要求,我们要挨家挨户检查户籍和人口能否对得上,对于外地人要核查官凭路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硕铭飞快地把少女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看到她腰间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腰后有些鼓鼓囊囊的,有可能是藏着兵刃。
乔硕铭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少女说着反手就想关门。
乔硕铭却一把抵住门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冲手下比了个手势,然后道:“别急着关门,听你说话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先说说你家有几口人,从哪儿来的,来武昌府是做什么?”
“差爷,我的确不是本地人,但是我家姑娘是本地人,我是被买回来伺候姑娘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主家姓什么?家里有几口人?这院子是自家的还是赁的?”
“主家姓白,就我们姑娘一个人,房子是赁的。”少女虽然有问必答,但是说话间却多了许多小动作。
先是两只手都在揉捏衣角,然后又无意识的用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一切都在显示这她心里的不安。
“那请你进去通传一声,我需要看一下家里的户册,下人的卖身契,然后叫你们家里所有人都出来见一下。”
“这……”少女闻言有些犹豫,但还是道,“请官爷在此稍候,我先进去跟我家姑娘通传一声。”
她说着嘭地一声关上大门,转身往后宅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府衙的差役看到乔硕铭的手势,早已经聚拢过来,将这个小院团团围住。
少女快步来到第二进院中。
只见院子里或坐或站地有十几个人,全都身着短打,前臂和小腿上都捆着绑带,腰间也带着兵刃。
乍一看像是护院,但是细看则会发现,这些人竟都是女扮男装。
少女刚想进屋通传,就听到房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登时犹豫地顿住脚步。
屋内此时只有两个人,上首处坐着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被气得喘着粗气,刚刚打过人的手死死攥起拳头。
“三妹儿是我好不容易安插进沈府的暗桩,你可知道为了能把人塞进沈家花了我多少工夫么?
“你居然敢借着我的名义假传命令,把她当成你复仇的刀子!
“如今可好,被人发现了,三妹儿折进去了不说,所有人都受你牵连,连躲带藏!
“如今街上都是府衙和王府的人,你只顾考虑自己,万一害得所有人因你而暴露,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站在下头的是个年轻姑娘,被打了一巴掌却连脸色都没变,垂眸道:“白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可我一听到三妹儿是在沈家做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姑娘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害死我娘和弟弟,也害我差点儿丧命,我恨不能把他们千刀万剐!
“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他们却还能像无事发生一般过着富足舒适的日子……”
“你这孩子……”听了她这番咬牙切齿的话,白姑娘叹了口气,气也似乎消了不少,“过来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白姑娘说着,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宽大的衣袖滑落,虎口处赫然露出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
“是我做错了事,姑娘教训我是应该的。”
“你明白就好!念在你报仇心切,便饶了你这回。”白姑娘重新坐直了身子道,“我说过,我会帮你报仇,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一切。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先学会忍耐!
“是!”
听得屋里没了响动,一直站在门外的少女才着急地快步进屋道:“姑娘,外面来了府衙的官差,要看主家的户册和下人们的卖身契,还要所有人都出去一一核对。”
白姑娘闻言沉下脸,再次攥紧了拳头,却又不敢真的跟府衙对抗,沉声道:“吩咐所有人赶紧去换衣裳,一会儿出去了都不要慌,万事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乔硕铭在外面等了半晌,院门终于又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出现在门内道:“差爷请进吧,我已经把家里的下人都叫到一处,户册和卖身契都在这里。”
“姑娘是户主?”隔着帷帽看不清女子的模样,但她说话的声音,听着好像并不太年轻的样子。
“是,我父母均已过世,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白姑娘说着,示意身旁的丫鬟把户册递给乔硕铭道,“我去府衙立了女户,如今是一家之主。”
乔硕铭看着白姑娘身后站着的二十几个丫鬟,皱眉道:“白姑娘家里的丫鬟还不少啊!”
“其实家里这些丫鬟,也都是苦命之人,大多是我从别人手中救下来买回来的。”白姑娘道,“而且我一个女儿家,也不太方便弄些家丁护院,多留几个人在身边,一来算是陪我解闷,二来也是觉得安全些,互相有个照应。”
乔硕铭拿着卖身契挨个儿跟丫鬟对照,一直到最后一个,见对方用白纱遮面,低头看看手中的卖身契,皱眉道:“把面纱摘下来。”
“差爷,我脸上起了疹子,实在不便见人。”丫鬟声音极低地说。
“少废话,我们要一个个对照,不管你是起疹子还是起什么,都得看你的脸。”
丫鬟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抬手摘下了面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纱之下的脸果然惨不忍睹,一片片都是凸起的红色疹子,上面还涂着乳白色的药膏,看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绝不是化妆能化出来的。
白姑娘忙道:“差爷,这丫头前几日乱用在外面买的面脂,结果也不知里面都用了什么东西,起了满脸的疙瘩,这今日正在用药。”
乔硕铭将信将疑地问:“你叫什么,老家是哪儿的?什么时候来的白家?”
“我原名许瑶儿,老家是山西的,跟了姑娘之后,就把姓去了,叫瑶儿。我是去年秋天被姑娘救回来的。”
她说得跟卖身契都对得上,乔硕铭的确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只能点点头,将户册和卖身契都交还给白姑娘道:“叨扰白姑娘了,现在已经核查清楚,最近城中不是很太平,你们出来进去都要注意安全,若是发现有什么危险或是可疑的人,及时去府衙报官。”
“多谢差爷关心,我们一定注意。”白姑娘将乔硕铭送走之后,关上门,转身走到许瑶儿面前,冷声道,“这次算你机灵,还知道想法子遮掩一下自己的脸,就先饶过你,以后若是再敢坏我的事儿,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姑娘说完转身回了后宅,待她走后,其余少女也都对许瑶儿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的命都是姑娘救的,姑娘人好,不求你回报,可你也该安分守己一些。”
“就是,姑娘心善,私下还让我们不要排挤你!可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什么事儿?”
“可不是么,你简直就是个白眼儿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有甚者直接拔出匕首,抵在许瑶儿颈间道:“我警告你,若是再有一回,我拼着被姑娘责罚,也要先把你给解决掉!”
一群人说完一起回了后院,只剩一脸红疹的许瑶儿还站在原地,面上露出不甘的神色。
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论是从生计还是复仇上头考虑,都像白姑娘说的那样,必须要忍耐。
白姑娘回到后宅立刻吩咐道:“收拾东西,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咱们得抓紧再换个地方。”
手下闻言一惊,忙道:“姑娘,这么仓促,咱们能搬到哪里去啊?”
“刚才差爷们不是都检查过没有问题么,怎么还要搬家啊?”
白姑娘取下帷帽,沉着脸道:“让你们收拾就收拾,哪儿那么多话!
“实在不行就先离开武昌府,等事情平息之后再说。”
她说完又叮嘱道:“只收拾要紧的东西,其余的先放在这里。”
被她这样一训,底下的丫鬟都不敢再言语,赶紧开始收拾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大家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了,很快就把金银细软都贴身藏好,将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找出来,该带的带在身上,没用的就塞到灶坑里一把火烧掉。
白姑娘坐在桌前,沉着脸不说话。
丫鬟们不知道,但是她心里清楚,她的户册虽然是真的,但是下面这些丫鬟们的卖身契却多有伪造。
万一今天前来调查的差役中有人细心,回去再稍加查找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其中破绽。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再想走可就走不成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在心里埋怨起许瑶儿来。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丫头!
若不是留着她还有别的用,早就把她送到庄子上试药用了!
“姑娘,都收拾好了。”
白姑娘闻言这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吩咐道:“跟往常一样,大家都分散开各自出城,在城外十里的长亭汇合,然后咱们先回庄子上避避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丫鬟们齐声应诺,分头出去忙活起来。
白姑娘也换了身衣裳,身边带了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和许瑶儿两个人。
她带着二人从后门出去,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外。
谁知马车刚到城门口便被人拦住,白姑娘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忙从窗户递出一小串铜板问:“差爷,出什么事了?”
官差看到铜板,立刻接过来揣进怀里,态度挺好地说:“这位娘子放心,因为巡抚大人回城,所以暂时拦住你们,一会儿等巡抚大人的车队过去,你们就可以走了。”
白姑娘前后看看,果然被拦住的不止自己这一辆马车,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不多时,城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十几匹载着官兵的骏马疾驰入城,后面跟着一辆看起来就十分宽敞的马车,还有几十名官兵跟在后面。
车里坐着的正是钱泊鑫,他原本正在下面县城巡查,得知楚奕郴失踪才急忙赶回武昌府。
钱泊鑫沉着脸坐在车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楚奕郴为何失踪,自己跟他密谈的事情会不会已经败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龚山!”钱泊鑫坐在车里唤道。
一个骑着马一直跟在马车左右的青年应了一声:“大人有何吩咐。”
“你带两个人去查查楚奕郴的事儿。”钱泊鑫道,“注意隐蔽,别让王府和府衙的人知道。”
“是,小的这就去!”龚山应诺,控制着胯|下的马放缓了速度,等到马车后面的人跟上来之后,他翻身下马,将自己的马匹让给其他人,自己混入后面队伍之中。
随着车队的前进,趁周围没人注意,龚山便带着两个选中的人悄悄离开了队伍。
钱泊鑫这次大张旗鼓地回城,进城之后直奔知府衙门而去,就是怕自己继续隐藏行迹的话,万一被人暗杀了都投告无门。
如今光明正大亮出巡抚的仪仗,武昌府百姓都已经看在眼里,这种情况下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别说是沈仲磊,就连厉子安都逃不掉干系。
如今还不知道楚奕郴究竟遭遇了什么,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先自保再说。
沈仲磊早在钱泊鑫进城之前就得到了消息,此时已经带人在衙门口迎接了。
“钱大人一路辛苦了!”他对钱泊鑫比原计划提前回来的事只字不提,只道,“原该陪着您下去巡查的,谁知先是家里出了点事,紧接着城里又有官员被绑架,一时间竟分身乏术,还望钱大人多多原谅。”
“官员被绑架?”钱泊鑫装得自己毫不知情的样子,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仲磊叹了口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钱大人请,咱们入内坐下慢慢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入内来到花厅,钱泊鑫屁股还没坐稳就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瑞亲王府的司马楚奕郴楚大人突然失踪,如今绑匪已经写信来要赎金了。
“楚家如今在凑钱,府衙的人也全都撒出去调查这件事了。”
“楚大人虽说是被贬官至此,可到底也是朝廷命官,品级在哪儿摆着!
“不是说武昌府一直以来都治安良好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钱泊鑫做出一副惊怒交加的模样,最后更是猛地一拍桌子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沈仲磊一听他这话登时一阵紧张,心想钱泊鑫难道是想要把楚奕郴失踪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扣?
于是他忙道:“钱大人,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也理清了一些情况。
“楚大人应该是在外与人发生了冲突,后来才被人埋伏之后掳走,那些人动手的时候,估计根本都不知道楚大人的身份。”
钱泊鑫皱眉问:“沈大人这话说得可有些含糊不清啊!我如今身负皇命出京巡守,所到之处竟发生了掳走朝廷命官还索要赎金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我多嘴详问几句,还望沈大人不要见怪。”
沈仲磊一听这话,汗都要下来了,忙起身拱手道:“钱大人,真不是下官有意隐瞒,主要是,根据几位证人的讲述,楚大人是在风月场所与人争风吃醋起了争执。
“在那种地方,楚大人自然也不可能当众表明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那人受了挫还不死心,竟又纠集了几个同伙埋伏在门外,待后半夜楚大人喝多准备回家的时候,趁机将人掳走的。”
沈仲磊说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叹气道:“估计是把人掳回去之后才得知了楚大人的身份,如今送信来索要赎金,也不知是真想拿钱放人,还是想试探官府和楚家的态度,好为自己逃脱争取时间。
“如今府衙和王府的人几乎都撒出去了,在城里城外挖地三尺地找人找线索呢!”
听得沈仲磊叹气,钱泊鑫才静下心来打量了一下他如今的模样。
离最后一次见面也没过去多少日子,沈仲磊竟像一棵缺水的植物似的,整个人都蔫吧了许多。
他眼下是浓浓的青痕,眼睛里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样子。
嘴角更是因为上火起了好几个泡,此时还结着血痂。
官服领口之上露出的脖颈上,也有三条刮痧留下的紫痕。
再想想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沙哑的嗓音,看来这火上的是真不小啊!
钱泊鑫在沈仲磊身上没看出任何破绽,心里也跟着安定了几分。
看来楚奕郴的失踪,应该跟他们私下会面没有关系。
想到这儿,钱泊鑫伸手在沈仲磊肩头拍了拍道:“没想到我才下去几日,城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是辛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我跟王府的楚大人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跟他弟弟楚奕魁楚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一直相处融洽。
“万一有什么用得上的,你便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能帮得上的我绝不含糊!”
“我在这里先多谢钱大人了。”沈仲磊见钱泊鑫要告辞,赶紧准备送客。
都走到门口了,钱泊鑫突然又顿住脚步道:“不知道如今楚家是什么情况,我如今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
一提到楚家,沈仲磊不禁头疼道:“楚家如今乱做一团,楚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儿,撑了没两天就病倒了,楚家一双儿女都还年幼,如今府中上下都是管家在张罗料理,也着实艰难。”
钱泊鑫闻言也跟着叹气,抬头看看天色道:“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如今天色尚早,沈大人不如带我去楚家看看,聊表心意也是好的。”
他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仲磊还能说什么,还得夸道:“还是钱大人想得周到,您如今替天子巡查天下,您登门看望,也相当于是朝廷对楚大人的关心,正好可以帮着安定一下楚家人的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寻找和救回楚大人的。”
钱泊鑫闻言笑而不语,心道都说这沈仲磊两袖清风,一心扑在公务和民生上,可这嘴不是也挺会说的么!
府衙很快备好马车,沈仲磊陪着钱泊鑫一道去了楚家。
谁知二人到了楚家门外,命人进去通传,却许久都不见人出来接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奕郴靠坐在车厢内,越想越是觉得心里没底。
自家城外这别院,为了维护花木和获得最好的景色,每年都要过了立夏才会开始使用。
所以这次钱泊鑫与他联系,说要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家这园子。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他甚至没有带什么随从,只戴了一个最信任的小厮,还将人留在了外头。
所以当他在后花园看到妻子身边丫鬟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好在他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应该没有被钱泊鑫看出端倪。
送走钱泊鑫之后,他询问丫鬟,才知道自己跟钱泊鑫在水榭说话的时候,潼娘子竟然也在后花园中。
这个消息登时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虽说后花园十分大,自己一路过来也仔细查看了周围并没有人,在水榭上说话的时候,他也有分神注意楼下,没有看到有人靠近。
送走钱泊鑫之后,他便立刻来到前面查看情况,根据妻子的说法,潼娘子应该压根儿就没靠近过水榭。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疏漏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踏实。
一想到之前跟钱泊鑫谈的内容,楚奕郴心下发狠,实在不行就趁着潼娘子还未回城,直接把人做掉算了。
荒郊野外的,无论是瑞亲王府还是府衙,想破案也是不容易的。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思绪似乎就已经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
反正之前潼娘子跟丹阳郡主在城中遇袭,听说还有四个拦车的歹人销声匿迹没有抓到。
只要自己稍做伪装,把这件事嫁祸给那四个人……
楚奕郴越想越是心动,猛然坐直身子,推开车窗朝骑马跟在车旁的小厮问:“青林,你在今日跟出来的人里找四个身手好的过来,我有事吩咐。”
……
沈天舒跟郭老夫人早晨出城的一路也没聊什么私事,基本都在讲楚家。
如今回程才开始聊起一些其他话题。
“也不知道矩州那边如今战况如何,郭家从永州府过来的路上可还太平?路上可有流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民倒还不曾有。”郭老夫人道,“放心,湖广兵强马壮、粮库充盈,最重要的是瑞亲王府一直仁心仁政,即便真的打过来,王府也会安置流民,不会真的任由武昌府乱起来的。”
沈天舒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担心外面的百姓,若是战火真的烧过来,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郭老夫人宽慰道:“如今战事主要还是在矩州那边,只要再坚持两三个月,不要影响咱们这边地里的收成,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旦秋收的粮食都入了库,老百姓这一冬有粮可吃,军队那边也有粮草的保障,西戎人是绝对打不过咱们的。
“即便真的有流民过来,到时候该捐钱捐钱,该舍粥舍粥,我们郭家绝无二话。”
沈天舒之所以突然提起打仗的事儿,其实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钱泊鑫和楚奕郴私下密会的事儿,没想到却被郭老夫人给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道:“郭老夫人,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外头在打仗,但是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才随口打问一句。”
郭老夫人闻言笑道:“我知道,我也不过是白说一句。我们郭家别的不敢说,在这方面可是从未含糊过的。
“更不要说如今沈大人已经是武昌府的知府了,都是老相识,当初在永州府的时候什么样,如今自然也还是一样。”
“那我就先替父亲谢过郭老夫人的深明大义了。”沈天舒道谢后便扯开话题问,“郭老夫人最近身体感觉如何?上次病愈之后调养得如何?不如我给您诊诊脉?”
“哎呦,那可是再好不过了。”郭老夫人一脸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找沈天舒帮楚书蘅看病,郭老夫人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太给她添麻烦了。
所以之前在楚家别院的时候,她都没好意思提这件事儿,没想到此时沈天舒竟主动说起。
“举手之劳罢了。”沈天舒取出脉枕,细细给郭老夫人诊起脉来。
半晌之后她收回手指,笑着说:“您身体恢复得很好,看来病愈之后调养得不错。”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是,当初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交代了。”
郭老夫人提起上次的事儿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家那几个混小子也算是吃到教训了,之后一直老老实实按照你告诉的法子给我调养身子,不敢再出什么馊主意了。
“本来刚一听说开战的消息,我就想赶紧搬家的,可那几个孩子却说舟车劳顿,非要等我的身子大好了才肯搬。
“后来还是我坚持早点过来的,不然等天气热起来,路上岂不更加难熬?
“若是依着他们,恨不得过完三伏再来呢!”
“郭老夫人几个儿子都这般孝顺,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我再写几道食疗的方子叫人给郭家送去,如今天越来越热,不宜进补过度,却要提防暑热伤身,过度损耗元气……”
沈天舒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马车突然一晃,紧接着外面便响起了嘈杂声。
“出什么事了?”郭老夫人想问问车夫,推了两下却没推动。
她正想再使点劲儿的时候,沈天舒突然抬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摇了摇头。
她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不出意外,车夫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沈天舒示意郭老夫人压低身子,自己则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朝外面张望。
郭家的家丁已经跟来人打在了一处,四周都是木头跟金属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像郭家这样的商人,家丁护院是不许佩刀佩剑的,最多用个金属头的长枪,多数还是带长棍等物防身。
但突然过来袭击的几个人带的却是长刀。
所以虽然郭家家丁在人数上占一定优势,但是能否打退来人,却也还是个未知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府衙上下都在专注地寻找那几个黑衣人和楚奕郴的下落,所以白姑娘将手下的丫鬟们化整为零,出城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盘问和阻碍,很快就通过各个城门离开了武昌府。
大家或是搭马车或是步行,傍晚前便都来到白姑娘所说的十里长亭会合。
白姑娘清点过人数后,招呼大家分头上了几辆马车,赶着夜路便出发了。
许瑶儿只听说过白家的田庄,但她从来都没有去过。
自从被白姑娘救起之后,她便一直跟着众人在武昌府生活,这还是第一次去庄子上。
马车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都是陌生的风景。
早晨,马车停在路过村庄的茶摊上吃了些东西。
许瑶儿发现,其她人似乎都对回田庄这件事颇为兴奋。
但是她与其她人的关系本就不好,此时也不便凑上去打听消息,只能尽量伸长耳朵,听着传过来的零星语句,似乎说田庄上还有许多跟她们一样的人,许久未见颇为想念。
吃过早饭之后,众人重新启程,马车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这次中午没有停下来吃饭,许瑶儿估摸着田庄应该快要到了。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其她马车上传来女孩们的欢呼,她探头往窗外一看,发现窗外的风景又与之前有些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路两边已经都是整齐的农田,许瑶儿不是农家出生,也看不出田里种的是什么东西,只猜得这应该是进入了白姑娘田庄的范围。
果不其然,路边田里劳作的人看到马车,全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待看清楚赶车的人是谁之后,大家全都快步凑到了路边,一个比一个高声的喊着:“白姑娘回来了!”
小孩子们更是一边往远处跑一边大喊:“白姑娘回来了!”
当马车停在田庄门口的时候,庄子内外的人都已经知道白姑娘回来的消息。
门外围满了佃农,门内更是跑出来许多十几二十岁模样的女孩,她们一个个嘴喊着姑娘,脸上全都是兴奋欣喜的表情。
一路跟着白姑娘和许瑶儿同乘一辆马车的女孩儿,看见是瑶儿惊讶的表情,一脸骄傲地抬起下巴道:“看见没,这些姐妹都是我家姑娘救回来,坚决要跟着姑娘不肯离开的。
“我在姑娘身边三年了,像你这样不知感恩,就会给姑娘添乱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许瑶儿听罢,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之前跟白姑娘接触的时候,许瑶儿便观察过,觉得她应该出身不错。
虽然不知道她父母因何而死,但是家道却好像并未中落,至少白姑娘的吃穿用度素来十分讲究,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眼前这田庄也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她们之前经常田庄、田庄地说,但许瑶儿一直以为就是个寻常的乡下庄子。
田产买在哪里,就在附近随便划一块地,盖几间房子,方便管事的下去查账和管理佃农。
但白姑娘的这个田庄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四周的围墙望都望不到边,里面也不知有多少间屋子。
光是涌到门口来迎接白姑娘的就有上百人,足以见得里面的规模定是不小。
因为是白姑娘回来,田庄的大门很快便被彻底打开,高高的门槛被几个姑娘合力卸下,马车顺利地直接驶入。
许瑶儿一直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白姑娘瞥了她两眼见她都没有发现,便也懒得管她。
田庄里面人多,戒备森严,是彻彻底底属于她自己的地盘儿,她拥有绝对的掌控力,所以根本不怕是瑶儿动什么歪脑筋。
其实许瑶儿之所以一直看着外面,是因为她发现,田庄里面所有的人都是女的。
许瑶儿之前就觉得白姑娘有些奇怪,即便是立了女户的人,其实也可以正常雇佣男的长工或是院子,只要前后宅分开便可避嫌。
但这位白姑娘,她身边无论是做什么的差事的,全都是女的,而且还都十分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所有人都说自己是白姑娘救回来的,出于报恩才留在她身边。
可是这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多了,怎么她救的,就全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
之前在武昌府住着,身旁一共才十几个人,这说辞还勉强能糊弄过去。
如今来到田庄上,光这一路看见了就有上百人了,怎能不让人生疑。
但是许瑶儿也明白,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为好。
回到庄子上之后,白姑娘的情绪也与之前在外头有些不同。
她安顿下来之后就一头扎进西屋里,一直没有再出来。
眼看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许瑶儿正准备进去叫人,却被人一把拦住道:“姑娘在里面祭拜父母,任何人都不能入内打扰。”
许瑶儿闻言有些失神,白姑娘虽然父母双亡,但至少父母在世时她过得十分幸福。
如今还能有个地方祭拜父母,以托哀思。
可她自己,如今连母亲和弟弟是否入土为安的都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许瑶儿瞬间红了眼圈儿,拦住她的少女神色稍稍松动,许是想起了她的遭遇,没有再像平时那样冷嘲热讽,而是温言宽慰道:“姑娘身边的人,都是各有各的苦,我也能理解你报仇心切,但是姑娘既然说了帮你,你便安心等着就是了,姑娘从不打诳语。
“像你之前那样乱来,不但帮不了自己,反而还打乱了姑娘的计划,以后万万不要那样了。”
许瑶儿也有心缓和自己跟白姑娘身边人的关系,所以听了这话,难得地没有反驳,而是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声道:“多谢姐姐提点,我之前也是一时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万没想到会连累到白姑娘。
“我如今真的知道错了,其实看着大家都不搭理我,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少女闻言拍拍她的肩膀道:“其实大家也都有过这样的时候,熬过去后面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你别总闷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我正要去给姑娘取晚餐,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那自然再好不过,我第一次来庄子,连门都不敢乱出,生怕再做错什么。”
少女闻言一笑,道:“倒也不用这么紧张,除了西院儿那边不能随意走动之外,其她的地方还是可以随便逛逛的。”
许瑶儿闻言笑着点头,心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看来西院那边肯定藏着白姑娘的秘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房院的西屋素来都是上着锁的,只有白姑娘一个人有钥匙。
即使她平时不在庄子上的时候,也不许其他人进来打扫。
所以每次间隔许久回来一次,房间里难免会落满了灰尘。
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动手打扫。
一边打扫,一边还小声的自言自语。
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这段时日都做了什么事情说给父母知道。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在西屋中待上好几个时辰。
直到把房间打扫得纤尘不染,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她才会从里面出来。
跟在白姑娘身边时候久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所以也没有人催她,大致算着时辰给她准备了晚饭。
果然晚饭拿回来不多时,人就从西屋出来了。
白姑娘身体还带着赶路的疲惫,但一双眸子却亮闪闪的,心情看起来也十分不错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过晚饭,有人上前收拾干净桌子,贴身丫鬟问蕊道:“姑娘,已经烧好了热水,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洗漱一下早些休息吧。”
白姑娘却摇摇头道:“不着急,我先去西院看看,回来再说。”
一听到她说西院,其她人登时噤声。
许瑶儿心里好奇得很,但是身处别人的地盘,也不敢多嘴询问。
按理说,以她如今的处境,也不是该关心这些的时候。
但是这位白姑娘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
她如今三十多岁的年纪,就自己立了女户,身边人都还姑娘姑娘地唤她,也不知可曾成亲,有没有过孩子。
自打被她救回来到现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许瑶儿却一直连她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只是根据她平日花钱用度,估摸着应该家底儿殷实。
但是许瑶儿心里再如何好奇,脸上却都没现出半分,反倒跟着其他人一道将碗盘和餐盒收拾了下去。
问蕊见她这样,心里颇为满意,只当她是真的接受教训转了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己转身出去传了一顶轿子过来,送白姑娘去西院。
西院虽然也在田庄之内,但是却被院墙牢牢围住,从外面根本无法窥探到其中的情景。
白姑娘下了轿子上前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问:“谁在外头?”
“是我,开门!”白姑娘道。
门内立刻传来开锁的声音,院门一下子被打开,门内之人惊喜地说:“姑娘回来了?”
门打开之后,露出一个二十出头年轻姑娘的脸。
白姑娘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门外等候,院门很快又重新关上落锁。
“红药,最近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白姑娘进去之后便问。
一听这话,年轻姑娘脸上原本的惊喜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和不安。
红药十分不安的搓着手道:“姑娘,奴婢实在是有负您的厚望,这半年多以来,十几位孕妇都未能顺利产下男婴,唯一一位顺利坚持到生产的产妇,最后却也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她说到这里,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悲伤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姑娘却突然问:“男婴还是女婴?”
红药闻言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难产这位,忙道:“是男婴。”
白姑娘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她吃的是哪个方子?可单独留出来了?”
红药点点头道:“姑娘放心,每个人的方子都单独记录在册,全都有迹可查,绝不会弄混的。”
白姑娘十分高兴地拍拍她肩膀道:“你素来仔细,肯定错不了。按照那个方子再抓五副药,分别找五个产妇给她们吃起来,等到年底差不多就能有结果了,总不能五个人全都难产吧?”
红药听了这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之后道:“若是要找五个人试药,如今西院这边,符合条件的产妇人数不够。”
她说着抬头看向白姑娘问:“您看是咱们自己挑几个人出来受孕,还是去外头找几个回来。”
白姑娘闻言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道:“去外头找虽说省事,但到底麻烦,还是从院子里挑出五个人安排受孕吧!记得,选身子骨强健些的。”
红药点头道:“是,奴婢明白,明日便将人挑好交给您。”
主仆二人这番对话,根本不像是在说孕妇和产妇,倒像是在讨论圈中等待配种的牛马一般冰冷。
但是她们自己却丝毫不觉不妥,白姑娘甚至还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如今正吃着药的还有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只有三个,一个怀孕已有六个月,目前一切情况良好,另外两个都是四个多月,刚刚开始吃药。
“还有两个孕妇月份尚浅,还没开始吃药。”
“走吧,带我过去看看情况。”
红药带着白姑娘往后面走。
西院这边的构造与别处不尽相同,除了前面一进的大厅和二进的五间正房之外,后面两进从一开始盖的便是一间间独立的房间。
每个房间里都住着一名年轻女子,个别房间还有二人同住的。
其中位置最好的几间里面住的全是孕妇。
白姑娘挨个儿进屋,给几位孕妇诊脉,十分温柔的询问她们身体的情况,还关心平时吃住可还满意,俨然一副贴心大姐姐的架势,哪里有刚才那冷冰冰的样子。
几名孕妇也都认识白姑娘,看到她过来关心自己还颇为欢喜。
红药跟在后面道:“姑娘今儿个下午刚回庄子,拜祭过老爷太太之后,立刻就来看大家。”
此言一出,几名孕妇更是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什么劳累的,倒是你们,有了身子之后定然比普通人要辛苦些。
“我平时不在庄子上,也没法日日关心你们,如今既然回来了,既然要先来看看你了。
“你们有什么要求或是什么不满,都不要顾虑,直接与我说便是。”
“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好住,姐妹们还能在一处作伴,哪里会有什么不满,我们感谢白姑娘还来不及呢!”一名孕妇抢先说道。
其她人也忙跟着随声附和。
白姑娘笑容满面地从后院出来之后,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得一干二净。
她从怀中掏出一叠纸交给红药道:“这是我这半年来重新改动过的几个药方,你先拿着,回头待那几个刚怀孕的满三个月了便给她们试试。”
红药接过药方,却没有立刻答应,反倒有些忧心忡忡的说:“姑娘的医术自然没得说,但是您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庄子这边只奴隶一个人,遇到些突发的情况实在是力不从心,若是能再找个懂医术的姐妹回来帮衬就再好不过了。”
白姑娘听了这话,心里倒是立刻闪过一个人选,但却没有对红药明说,只道:“这事我记着了,若是遇到合适的,我会考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昌府这边,眼瞅着就要到交赎金的日子,楚家东拼西凑、东挪西借,总算凑齐了五百两黄金。
楚夫人的娘家哥哥闫宏远也终于日夜兼程的从家里赶了过来,让沈仲磊很是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楚家总算有了个能去交赎金的人。
五百两黄金被装在两个可以手提的箱子里,入手沉甸甸的。
除了金子本身的重量压手之外,一想到这些钱是为了去换楚奕郴的命,就好像这些重量全都压在了人的心上。
见闫宏远紧张得手都不自觉地在抖,沈仲磊忙安慰道:“你去交赎金的时候不要害怕,我会安排人埋伏跟踪在后面。
“见到匪徒之后,不要急着将赎金交给他们,一定要确认楚大人的安危,坚持要求见到本人后才给赎金。
“一旦确定楚大人平安无事,你立刻发信号,我们的人就会马上动手。
“当然,如果现场情况有变,劫匪若是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我们也会立刻出手相助的。”
闫宏远虽然听得连连点头,但是到底听进去了多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沈仲磊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夫人此时可以说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失踪多日毫无音讯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亲大哥,哪个出事儿她都承受不住。
可是如今她自己病倒在床,两个孩子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除了大哥,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楚书蘅之前刚找沈天舒看过病,回来之后药还没吃上几日,楚奕郴便出了这样的事。
于是她旧毛病还没好,又开始着急上火,牙肿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对待下人更是没有半点好脾气。
稍微一点儿小事不顺心,就控制不住的摔砸东西,甚至偶尔还会打骂下人,把沈天舒告诉她必须要放宽心、少生气的话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这边刚摔了个茶壶,丫鬟正蹲在地上收拾的时候,楚书蔷就来了。
“怎么,又有人惹蘅姐姐生气了?”
楚书蔷这次从京城来到武昌府,单纯就是来走亲戚游玩散心的,谁知道竟遇上楚奕郴被绑架这么大的事。
她这几日天天待在楚家不敢出门,一来是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出去玩儿,二来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楚书蔷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等楚奕郴被救回来,自己就立刻收拾行李启程回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这几年湖广这边的确越来越富庶热闹,但是跟京城比,到底还是穷乡僻壤,连朝廷命官都有人敢绑,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
不过这些心思,她也只是自己悄悄想一想,从未表现出来半分。
甚至这些日子以来,她不但时常去楚夫人床前端汤送药,还会耐着性子听楚书蘅的各种抱怨,赢得了楚家上下的一致好评。
但实际上,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书蘅,楚书蔷心里别提有多不耐烦了。
不过她嘴上却还温言宽慰道:“我从京城过来之前便知道,去年刚到武昌府上任的沈大人是位能臣干吏。
“听我爹说,圣上原本打算调他入京为官的,谁知半路被瑞亲王世子给截了胡,圣上为此还颇为遗憾呢!
“所以姐姐放宽心,有沈大人在,还有瑞亲王府的人帮忙,大伯肯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退一万步说,那些人图谋的不就是钱么!
“五百两黄金是他们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的,即便看在钱的份儿上,他们也不敢伤害大伯这棵摇钱树的。”
楚书蘅听了她的话,果然大受安慰,握着她的手道:“妹妹说得对,爹肯定没事的,我竟没想到这么多,还要叫你来宽慰我,真是枉我还年长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书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道:“姐姐就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想到这么多罢了。”
姐妹俩在后宅说话的时候,前面已经一切收拾停当。
闫宏远在楚夫人的哭声中,带着两箱黄金驾车出发。
府衙的差役们都换上了便装,远远在后面跟着。
瑞亲王府的人压根就没有露面,从一开始就隐藏在了暗处。
马车出城后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约好的地方。
这是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茶摊儿,摊子看起来有段日子没有开张了,草棚下胡乱丢着几个长凳和一张桌子。
闫宏远没敢将黄金从车上拿下,自己先进茶摊转了一圈查看情况,很快便发现桌上用石头压着一张纸。
他拿起纸来细看内容,原来是劫匪让他弃掉马车,独自拿着黄金步行进山。
纸上还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最终用箭头指向一个山谷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闫宏远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很想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人还在不在,但是想到之前沈仲磊千叮咛万嘱咐,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万一把后面埋伏的人暴露了,不光是楚奕郴会有危险,恐怕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不过闫宏远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多看了几遍,将地图牢记在心之后,没有把纸带走,而是重新放回了桌上用石头压好,算是给后面的官差留个线索。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转身回到马车上,将两箱黄金提下来,开始向山里走去。
山路难行,闫宏远还提着两箱黄金,心里更是慌得不行,稍有响动便如惊弓之鸟,一路走得十分艰难。
好在他记性不错,没有走冤枉路,很快便来到地图上所标记的山谷口。
绕过谷口一丛茂盛的灌木,他立刻便看见了前面停着的马车,吓得双手一松,两箱金子相继掉在地上。
万幸没有砸在脚上,不然还没看见匪徒的面,他就得先负伤了。
闫宏远盯着马车看了许久,又试探地扬声喊了两句:“有人吗?我是来交赎金的。”
但是马车上毫无动静,丝毫不像有人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闫文远定下心来仔细观察一番,发现马是被拴在一棵树上的,周围地面上的杂草都基本被它吃干净了,看样子已经停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发现了这点之后,闫宏远终于壮着胆子,慢慢走向马车。
果然,马车内空无一人,也没有留下什么纸条。
闫宏远想起之前纸上写着,在山谷中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以为匪徒早已在谷中等候自己,只得重新回去捡起装着黄金的箱子,拖着沉重的脚步,忐忑不安的朝山谷走去。
乔硕铭带着人远远跟在闫宏远身后,但是林中草木茂盛,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踪影。
好在闫文远机灵,给他们留下的地图,倒也不怕跟丢了人。
就在众人已经靠近山谷的时候,乔硕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先停在这里,打算派个人潜伏过去看看情况。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安排,山谷那边突然传来闫宏远凄厉的惨叫。
乔硕铭顾不得多想,立刻抬手振臂一呼:“快!所有人,跟我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前在茶摊儿上看见闫宏远留下的纸条时,乔硕铭就已经给众人分配的任务。
所以此时众人冲入山谷之后,立刻便如之前说好的一样四散分开,手持长刀全神戒备,准备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但是山谷中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全是匪徒,只有闫宏远趴在山谷中央伏地痛哭。
乔硕铭心里登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继续戒备,自己快步走了过去,便看见了被五花大绑丢在那边的一具尸体。
他伸手将尸体翻了过来,确认了一下模样:“楚大人?这……”
虽然大家心里早就有过楚奕郴很可能已经遇害的猜测,但是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毕竟都还是尽量心怀希望。
可此时楚奕郴青黑的脸色和圆睁的双目,将众人仅存的一点希望击得粉碎。
乔硕铭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官级最高的死者了。
他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次回去之后,怕是要出大|麻烦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手下分作两队,一队留下来将山谷及入口处全部仔细搜索一遍,看看会不会有匪徒留下的什么线索。
另外一队则临时砍了几棵粗壮的树枝过来,做成一副简易的担架,将已经死亡多时的楚奕郴抬到山谷口的马车上。
无论如何先把尸首运回衙门再说,总不能把人留在这继续曝尸荒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回去之后会掀起多大的波澜,那也是沈仲磊该操心的事儿,轮不到他这个小人物头上。
回城之后,乔硕铭先带人将楚奕郴的尸体安放在衙门的敛房之中。
仵作贾通见乔硕铭竟给自己抬回来这样一尊大神,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说小乔啊,你这是嫌你贾哥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是吧?”
乔硕铭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到的时候,人就已经这样了,我虽然不会验尸,但也能看出来,人应该不是自尽或是意外死亡……”
听到这儿,贾通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儿。
楚奕郴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还严严实实的塞着一大团白布,你倒是这样自尽一个给我看看呀?
乔硕铭说着两手一摊:“遇到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把尸首拉回来交给您呀!”
贾通无话可说,只能问:“沈大人知道了么?”
“我一回来就直奔您这儿了,还没顾上去回禀大人呢!”
贾通朝他挥挥手:“看这尸体的样子,至少死了两天了,你赶紧去把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我才好动手检查尸体。”
验尸本来没有这么多规矩,但谁让楚奕郴的身份特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通也不敢随便动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自个儿给搭进去。
因为今日要交赎金,所以沈仲磊一直在衙门中等着消息,听说乔硕铭回来了,却左等右等没见着人,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乔硕铭带回来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楚奕郴死了!
沈仲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消息若是传到楚家人耳中,也不知楚夫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破案了。
“先别急着验尸。”沈仲磊叹气道,“来人,备车,我亲自去楚家一趟。”
沈仲磊不但自己去了楚家,还另外派人去给厉子安和钱泊鑫送信儿。
去的路上,沈仲磊心里还忍不住想,刚上任不到一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今年的考绩怕是不会太好看了。
到了楚家的时候,府中上下早已哭作一团。
管家唐伯正强忍悲痛,叫人出去采买白布麻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楚夫人的哥哥闫宏远已经向他一步把消息带回来了。
沈仲磊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把噩耗告知给家属这件事儿,是最难做的,如今有人代劳了,他刚才倒是白紧张了一路。
“不知楚夫人如今情况如何?关于楚大人的后事问题,我还有些事情想跟楚夫人商议。”
唐伯抹着眼泪道:“听到老爷遇害的消息之后,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几次,如今全靠参汤在吊着,怕是再经不起任何一点打击了。
“不知楚大人想要商议何事?或者老奴进去将舅老爷请出来商议一二?”
“主要是楚大人的尸首,他是遇害身亡,按照规矩也是为了破案,衙门需要让仵作检查尸体,而这必须要经过家人的同意……”
唐伯一听这话就愣了,紧接着便开始嚎啕大哭:“我的老爷啊!您怎么就这么命苦!这群挨千刀的歹人,你们定然不得好死啊!”
沈仲磊站在一旁,尴尬地等他哭完,然后又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家人的心理上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我们尽量不破坏楚大人的遗体。
“但是也希望你们理解,楚大人遭此横祸,我们必须尽力抓住那些歹人,才能告慰楚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唐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觉得楚夫人从感情上可能很难接受。
他犹豫片刻道:“沈大人的话,老奴明白,但兹事体大,老奴也不敢随便做主,必须得进去问问夫人的意见,还请沈大人在此稍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伯进去不久,沈仲磊就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哭声。
不一会儿,唐伯红肿着眼圈出来,声音沉痛的说:“沈大人,夫人同意了,请您务必要抓住凶手,为我家老爷报仇雪恨。”
“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沈仲磊此时心情也颇为沉重,却也不得不这样说。
看着楚府内一片凄凉的模样,想到楚奕郴的一双儿女年纪尚幼,都未曾婚配,沈仲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今家中顶梁柱没了,今后这孤儿寡母的,即便还有些家底傍身,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里,沈仲磊对唐伯道:“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打发人去说一声,能帮得上忙的我会尽力帮忙的。”
沈仲磊在唐伯的感谢声中离开楚家,刚回到衙门口下了马车就听门子来报:“大人,钱大人已经来了,世子爷也派了范公子过来了解情况,如今双方的人都已经在敛房,就等您了!”
沈仲磊一听这话,顾不得休息片刻,带着人直奔敛房。
敛房中,贾通站在楚奕郴的尸体旁边,感受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万万没有想到,继上次为钱家乳母验尸之后,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验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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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虽然悲痛欲绝,但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好。”钱泊鑫点点头,冲贾通道,“那开始吧!”
贾通没有别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了上次当着众人的面被潼娘子打脸的经历,贾通这段时间狠狠地下了些苦功,做起事来也更加细心严谨了。
他先仔细检查了捆在楚奕郴身上的麻绳,麻绳本身没有什么特点,就是老百姓常用的最普通的麻绳。
所以他在检查之后,很快便拿起剪子,再完整的保存好绳结的情况下将其剪断。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劫匪将楚奕郴绑得格外结实,尤其是双臂上,用麻绳从上至下缠了数圈,都已经深深的勒入肉中,好不容易才解了下来。
麻绳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一圈一圈痕迹,随着人的死亡,此时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贾通奇怪地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一行为十分怪异。
钱泊鑫眼尖的发现他的态度,忙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贾通犹豫了一下说:“倒也说不上是什么不妥,只是根据小的多年经验,很少见到绑匪将受害人绑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要有顾虑,详细说说。”沈仲磊道。
“几位大人,是这样。”贾通认真讲解道,“若说这些劫匪没有经验,可他们绑架的每一步都没留下什么痕迹和线索。
“可你若说他们有经验,绑人却根本没有必要绑成这样。
“以他捆绑的松紧程度以及绳结的结实程度,只需要一半长度的绳子,就足以把人捆得无法动弹,完全没必要弄成这样。”
钱泊鑫闻言目光闪烁,一下子想起了那日龚山调查回来的情况。
他虽然不好男风,但是在京中也曾听说,有些纨绔子弟,女人男人都玩腻了,便喜欢追求一些刺激。
楚奕郴本就是在男风馆因争风吃醋而被人掳走,想必那些人跟他应该是同道中人。
尸体上这种奇特的捆绑方式,该不会是玩什么刺激的东西玩脱了吧?
想到这里,钱泊鑫的脸色就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贾通还在继续检查尸体:“身体表面没有明显的刺伤痕迹,除了捆绑留下的伤痕之外,没有找到其他致命伤。”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取出楚奕郴口中塞着的白布。
这一大团白布明显是被暴力塞进去的,布上还残留着血迹,楚奕郴的门牙也被硬生生掰断了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在去除掉麻绳、衣服以及口中的白布之后,贾通还是未能找出任何明显的致命伤。
再三检查了楚奕郴的尸体之后,贾通最终的结论是:“楚大人应该是因为被绑匪捆得过紧,加上口中白布塞得太紧,导致他喘不过气,又无法呼救,最终不幸身亡。”
听到这个结论之后,屋里的其他人心思各异。
钱泊鑫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确定,楚奕郴的死,应该与自己找他密谈的事情无关。
范昱如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神色也有些让人难以捉摸。
他看着楚奕郴胳膊上被捆出来的一圈一圈痕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跟厉子安从小一起长大,已经不记得他多少年没这么幼稚了。
而此时的沈仲磊,更是一个头有两个大,这么个结果,该如何破案,他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最后还是钱泊鑫开口打破了屋中的沉默:“既然已经明确死因,想必就不用再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了,楚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咱们还是该给他留些体面。
“我看是不是应该尽快叫楚家人送些衣物过来,整理好楚大人的遗容,把遗体送回楚家,让楚家人开始张罗办后事为好?”
他说完这话便扭头看向沈仲磊。
沈仲磊自然没有异议,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准备让仵作将遗体开膛破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点头道:“钱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命人去通知楚家。”
范昱如既然代表厉子安过来,自然也不好一言不发,于是道:“楚大人,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做好楚家人的安抚工作,楚大人毕竟是王府的属官,出了这样的事,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和世子爷心里也都很不是滋味。
“若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难处,请沈大人不要客气,只管直接来找我便是。”
“臣先替楚家人谢过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和世子爷的关心,衙门这边也会出人帮忙操办后事,只希望楚夫人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能尽快走出悲伤,振作起来。”
一番场面话说完,钱泊鑫和范昱如告辞离开。
沈仲磊这才抽出功夫把乔硕铭叫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乔硕铭苦着脸摇头:“这帮歹徒应该是惯犯,现场打扫的十分干净,无论是茶摊儿还是山谷之中,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属下已经派人沿路各处打问,看有没有人看见过楚家的马车或是神秘的黑衣人。
“但是交赎金山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是人迹罕至都不为过。
“以这些人的缜密程度,很可能是夜间抛尸,所以能够打听到线索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沈仲磊听得满心绝望,抛尸地点没有线索,尸体上也找不出什么有指向性的证据,这案子怎么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是得找个能开天眼的神仙来才能破得了吧!
想虽然是这样想,事儿却还是得一步一步的做到位。
“这几日你们就辛苦一些,尽量扩大搜寻范围,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要放过。
“这个案子若是破不了,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沈仲磊在衙门长吁短叹,范昱如这边回到王府,看见厉子安便问:“世子爷费尽心思做了这样一个局,到最后怎么不亲自去验收一下成果?”
厉子安头也不抬地说:“就凭他?还不配让爷亲自过去。”
范昱如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不想配合他这种如小孩子般幼稚的行为,直接岔开话题道:“楚奕郴交代出来的那些情况,世子爷打算怎么处置?”
“主母与陈老封君素来交好,过几日会派人去给陈老封君送些药材,正好过去通个消息。
“至于钱泊鑫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如今楚奕郴已死,他若想完成任务,必然就要再联系其他人。
“咱们只需静观其变,等他带着咱们找到那些藏在暗中的钉子即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奕郴出事的原因本就不甚体面,所以在遗体被送回来之后,楚家人的丧事办得十分低调。
人都已经死了,消息自然是也瞒不住了。
沈仲磊前去吊唁的时候,看见楚奕郴的一双儿女——楚书蘅和楚敬渝正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内答谢亲友,眼睛都哭得又红又肿,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
楚家能在短时间内凑出来五百两黄金,想必今后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加上有楚奕魁这个叔父的照顾,楚敬渝只要自己上进一些,今后的前途总归还是错不了的。
受影响最大的还是楚书蘅。
她如今已经快到议婚的年纪,但是父亲突然离世,她最先要面临的就是守孝三年。
三年后出了孝期,弟弟楚敬渝还年幼,楚家却已经不知是什么情形。
到时候她再议亲,挑选夫婿的标准肯定也要随之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沈仲磊在灵堂吊唁之后出去,正好遇见同来吊唁的钱泊鑫,这才打住了自己心里漫无边际的感慨。
沈仲磊摇了摇头,心下暗道,一定是母亲最近一直在念叨沈天舒的婚事,所以自己才受了影响案子还没破呢,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事。
钱泊鑫跟沈仲磊寒暄了几句之后,果然就打听了一下案子的进度。
得知沈仲磊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终于忍不住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他从前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后来的精力又大多放在了公务上,对男女那档子事儿都不算特别热衷,更别说有关男风方面的事儿了,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
钱泊鑫也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儿:“沈大人,按理说这种事儿,我是不该多嘴的,但是自从来了武昌府,咱们接触的颇多,我是真把你当朋友了,不忍看你为案子为难,才跟你说这些。
“虽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帮得上忙,可既然你如今毫无线索,那么试一试倒也无妨。”
“钱大人所言极是,除非您提醒,我还真没想到这一条线索。
“当初一楚大人发生争执的那个人,明显是新竹馆的熟客,我应该抓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才对。真是多谢钱大人为下官指点迷津。”
“沈大人这话说的就客气了,大家同朝为官,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从楚家出来之后,沈仲磊就立刻吩咐手下,立刻将新竹馆的人都带到衙门来,尤其是当天就在现场的,挨个儿审问。
武昌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消息是瞒不住的,近几日街上热议的也都是这件事儿。
新竹馆因此已经关门歇业好几日。
府衙门的差役登门把人都带回衙门,又惹得街上一群人探头探脑地围观议论。
对新竹馆众人的审问结果,很是出乎沈仲磊的意料,竟然真的问出来不少线索。
沈仲磊心里不由感慨,钱泊鑫的建议果然行之有效,难怪人家正值壮年就已经官居二品,自己果然还差得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对秋司的审问,竟然真的印证了钱泊鑫的猜测。
据他交代,楚奕郴的确喜欢来馆中玩这类寻找刺激的游戏。
只不过在新竹馆中,被捆的都是其他人,楚奕郴是那个捆别人的。
甚至秋司的身上如今还残留着一些楚奕郴用绳子捆绑他留下的痕迹。
他说着弯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上果然留着一圈一圈的痕迹。
除了痕迹已经很浅了之外,简直跟楚奕郴胳膊上的如出一辙。
沈仲磊看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楚奕郴平时一副闲云野鹤的雅士模样,私底下竟是这样。
“这是用麻绳捆的么?”
“不是,我们馆内用的都是特制的绳子,虽然会留下痕迹,但是只要控制好力度,是不会伤到筋骨,过几日就消下去了。”
沈仲磊立刻想到之前验尸时候贾通的那番话。
这些绑匪把人劫走的时候那么娴熟,为何绑人却显得十分生疏。
难不成真如钱泊鑫猜测的那般,楚奕郴真的死于争风吃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忍不住冲下面道:“你抬起头来给本官看看。”
秋司心里打鼓,但还是乖巧地抬起头来。
沈仲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生得果然是有几分资本的样子,一双眼睛生得尤其之妙,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吧。”
待秋司被带下去后,沈仲磊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件事究竟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查的话该怎么查,他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人死为大,楚大人这种怪癖若是传出去,楚夫人和一双儿女今后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沈仲磊正在前衙烦恼不已的时候,厉子菡正高高兴兴地带着人登门来探望沈天舒。
以前她想见沈天舒都要反复去磨厉子安答应,今日居然是大哥主动让她来看沈姐姐,让她高兴得走路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沈姐姐,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厉子菡人小鬼大地眨着一双大眼睛,歪头看着沈天舒,“大哥让我过来看你,他可挂念你了。”
在小孩子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沈天舒忍不住觉得脸上有点发烫。
“王府的伤药十分好用,我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只还留下些许淤青,再过几日应该就看不出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菡却坚持非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沈姐姐,你就挽起袖子给我看看吧,我得亲眼见了,回去才知道怎么跟大哥说。”
沈天舒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挽起袖子道:“你看,真的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胳膊上的伤跟最开始相比,的确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下一些青淤的痕迹。
但沈天舒本就皮肤白皙,一点痕迹在她胳膊上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触目惊心。
厉子菡看到后,神情立刻就变了。
她原本还是笑嘻嘻地在撒娇,此时眼圈瞬间就红了,凑上去轻轻吹着她的胳膊:“沈姐姐,还疼吗?”
沈天舒揉揉她的小脑袋道:“早就不疼了。”
厉子菡要哭不哭地瘪着嘴,小声嘟囔道:“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利索,之前肯定特别疼吧?
“看来大哥还是太便宜那个姓楚的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被厉子菡这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只有明玉在房中才松了口气,忙使了个眼色。
明玉会意地起身离开,反手关上了房门,自己在门口守着。
沈天舒低声对厉子菡道:“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她说罢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厉子菡浑不在意地说:“大哥告诉我的呀!”
沈天舒闻言无语,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小孩子知道?也不怕吓到孩子?
厉子菡却道:“沈姐姐,大哥说过,像我们这样出身的孩子,可以不务正业,也可以无所事事,但绝对不能天真愚蠢,因为那样的话,是很难活下去的。
“所以大哥虽然处处都护着我,但也会挑选一些事情讲给我听。
“就像上次咱们去看杂耍,就是因为我轻信身边人的话,不但害了自己,还差点连累沈姐姐。
“当时要不是沈姐姐救我,说不定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回家之后,母亲和哥哥就把我身边的人撤换了一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可我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以后就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天舒听得心下感慨,忍不住伸手将厉子菡圈入自己怀中。
外人只道王府内锦衣玉食,生活优渥。
殊不知那些深宅大院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连瑞亲王府都难以幸免,小小年纪就要被迫面对那么多世间的恶。
平时见她一副天真孩童模样,谁知道心里竟也藏着这么多事儿,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过厉子菡的话让沈天舒确认了一件事,楚奕郴果然是被厉子安处理掉的。
当天厉子安说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话,他倒的确言出必行了。
但是沈天舒转念一想,如果楚奕郴是被厉子安的人做掉的,那这案子还怎么破?
朝廷命官遇害,若是破不了案子,这可是会影响考绩的大污点。
沈天舒忍不住有点为沈仲磊担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些就不便当着厉子菡的面儿说了,她就算再人小鬼大,也还是个几岁的孩子。
厉子安既然已经布局下套处理了楚奕郴,自然不可能不考虑到后续破案的问题。
楚奕郴是朝廷官员,又是王府的属臣,案子若是无法告破,不仅沈仲磊要吃瓜落,王府那边肯定也难以交代。
沈天舒觉得他肯定会有所安排才是。
她正想着,厉子菡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沈姐姐,你想出门么?”
“怎么?你想出去玩吗?”沈天舒还以为厉子菡觉得自己家里无趣,所以想要自己带她出门去玩。
没想到厉子菡却摇摇头说:“我不想出去玩儿,但是大哥说,沈姐姐在家养伤这么多天,医馆那边肯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置。
“所以如果你想出去的话,我就可以带你出门了呀!”
不得不说,厉子安也是着实细心。
上次受伤回家之后,沈天舒不但被沈老太太训斥了一番,还被沈仲磊一顿数落。
连当初被她拿来当借口的郭欣桐都跟着吃了挂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成为沈仲磊心中不受欢迎的客人之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沈天舒这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医馆那边无论有什么事,都只能通过邱军来回传递消息。
“好,那咱们就出去一趟。”沈天舒瞬间心情大好,笑弯了一双眼睛。
沈天舒打发人去跟沈老太太报备了一声,便带着厉子菡出了沈家。
二人在庵堂后门悄悄下车,邱军则驾着马车继续往城里热闹的地方去了。
沈天舒换好衣裳,带着厉子菡穿过密道来到医馆,把高秀儿的妹妹高翠儿和才六岁的邓雯叫过来,让她们先陪着厉子菡玩儿。
她叮嘱明玉照顾好三个孩子,自己则先去了一趟刘家。
刘婆子一开门见是沈天舒,登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儿在门口就跪下给她磕头。
“怎么?”沈天舒见状心里隐隐有些激动,难道时刘川的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
她有段时间没来给刘川复诊了,进屋看到他的时候简直都不敢认了。
也许因为硬化的皮肤恢复了许多,所以刘川整个人的样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相貌也不似最开始那样骇人,逐渐恢复了几分正常人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婆子站在旁边,看着沈天舒一脸惊讶的模样,忍不住在一旁扯起衣袖擦拭眼角。
“真是多亏了潼娘子,这次换的药效果很好,您也看到了,川儿的情况一天好过一天。
“尤其是这段时间,变化大的连我都难以置信,他的模样也越来越像之前没生病的时候了。
“虽然您经常说,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敢保证川儿恢复到什么程度。
“但是看看他如今的样子,已经比我们预想中好太多太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沈天舒也没有想到,自己改变思路之后重新拟定的药方,竟然效果这样明显。
她心情激动地上前给刘川诊脉,又仔细检查了他的皮肤和四肢关节。
脚上的情况毕竟之前的情况就很严重,所以还看不出太明显的好转。
但是颜面部和手部的皮肤却已经明显软化了许多。
“潼娘子,我,我现在已经能够自、自己吃饭,用手拿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川不但外貌恢复了几分,甚至连说话都比以前利索了不少。
“这可实在是意外之喜,连我都没有想到,效果会这样好。”
沈天舒此时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想到当初自己绕过祖父留下的医案,想要坚持想法时的那种纠结和不确定。
紧接着又不免想起当初厉子安对自己的宽慰和鼓励。
如果没有他那一番话,自己可能也很难那么快就下定决心,就更不会有当下的自我突破和成就。
沈天舒心下感慨,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她笑着对刘婆子说:“你不用谢我,换药方的决定是你做的,是你自己的勇敢和坚强救了你儿子。”
她这一句话,说得刘婆子泪如泉涌。
根据刘川的恢复情况,沈天舒把药方进行了一些微调,让他继续吃药,然后在刘婆子的千恩万谢中回到了医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从刘家回到医馆,一进门就看到蒋松渊正带着三个小姑娘玩儿得嘻嘻哈哈。
许是之前被蒋松渊救过,所以连厉子菡都没有表现出排斥,这会儿笑得很甜。
沈天舒看着蒋松渊愣了半晌,这才想起,之前章沐秋好像跟她提起过。
蒋松渊在医馆附近租了间房子,白天闲着没事就过来学着认识药材。
说实话当初听蒋松渊说自己想学医的时候,沈天舒并不以为然。
她前世遇到过太多他这样突然对学医有了浓厚的兴趣的人,但是能坚持下来的,一百个里能有一两个都算多了。
他们迷上的只是大夫治病救人、力挽狂澜那一瞬间的样子,真正开始学医之后,兴趣则很快就会被琐碎繁杂的基础消磨殆尽。
她没想到蒋松渊竟然还在坚持。
厉子菡本来被蒋松渊说的故事逗得直笑,看到沈天舒回来了,立刻就抛下蒋松渊道:“沈……”
她刚要叫沈姐姐,突然察觉不对,赶紧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一旁的明玉忙道:“回郡主的话,现在是申正一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菡立刻抬头看向沈天舒道:“潼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蒋松渊直起身子,面色微微有些惊讶地说:“原来潼娘子今日是专门给刘川复诊的么?我还以为您要去韩家呢!”
“韩家?哪个韩家?”沈天舒奇怪地问,“好端端的我去韩家做什么?”
谁知蒋松渊听了这话更是诧异,紧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对不起,潼娘子,是我想多了。
“主要是韩老爷子病重多日了,我还以为您是要去给他看病呢!”
韩老爷子病重?
沈天舒闻言大为不解。
虽然韩老爷子跟厉子安经常不对付,但是韩广涛和厉子安的关系还是颇为不错的,加上之前治病的事儿,按理说也算是握手言和了,如果韩老爷子当真病重,韩广涛应该直接去王府求见厉子安才对。
“这消息都是打哪儿来的啊,我怎么没听说呀?”
章沐秋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此时从屋里出来,闻言道:“娘子,是昨个儿一位来看病的病人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听她说话的意思,韩老爷子好像是快要不行了,连远在京城的韩大人都被惊动,要回来探病呢!”
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蹙眉思忖,难道是厉子安觉得自己正在养伤,所以特意没有找自己去帮韩老爷子看病么?
“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确认一下的。”
沈天舒说完,直接在医馆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厉子菡,请她帮忙带回王府。
傍晚时分,厉子菡坐车回到王府,下车就直奔厉子安的书房。
“大哥,大哥你在家吗?”厉子菡手里扬着信,蹦蹦跳跳的跑进去,“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什么好东西?是糖画还是面人儿?”厉子安从繁杂的公务中抬起头来看向妹妹。
厉子菡得意地晃着手里的信封:“沈姐姐的亲笔信,想要吗?”
“亲笔信?”厉子安有些不信,但是在她摇晃的间隙,感觉信封上的字迹的确是沈天舒了,便问,“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厉子菡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客气直接道:“以后沈姐姐来家里,你不许瞒着我,必须打发人去告诉我才行。”
谁知厉子安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摇头道:“你拿走吧,我不要了,有什么事我直接去问沈姑娘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菡到底还是年纪小,被他这一招弄得无所适从,小脸当时就垮下来了,凑近几步继续诱惑道:“大哥,这可是沈姐姐刚写的,我第一时间就赶回来给你送信,你就一点也不想看么?”
厉子安不动声色,继续拒绝道:“沈姑娘又不是远在天边,我想见她随时都可以见到,何必要为了一封信答应你这种条件。”
厉子菡想想这话好像有道理,她嘟起嘴,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主动降低条件道:“那,那就改成,等你们忙完正事之后,若是沈姐姐还有空的话,你就派人去叫我,让我过来找她玩好不好?”
厉子安一眯眼睛说:“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厉子菡一看有戏,立刻毫无戒心地继续往前凑,勾住厉子安的胳膊摇晃道:“大哥,我都已经让步了,你就答应我吧!”
谁知却听厉子安说:“可惜现在晚了,信已经在我手里了,我不用答应你任何条件了。”
厉子菡愣住,低头看向自己一直捏着信的手,再看看厉子安手里的信,完全不知道信是什么时候从自己手里变到大哥手里的。
她拿了一路的信,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让大哥答应自己的要求,如今胜利近在咫尺,谈判的唯一筹码却不见了。
厉子菡眨着眼睛,看看手又看看大哥,最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厉子安刚才还逗得开心,这会儿一见妹妹哭了,又立刻心疼起来,赶紧哄道:“大哥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还越大越不禁逗了呢?都多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让你沈姐姐知道还不得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不会呢!”厉子菡生气的用小拳头捶着哥哥,“沈姐姐才不会像你这么坏。”
“好好好,都是大哥的错,大哥答应你还不行么!”
厉子菡虽然如愿以偿了,但是小孩子哭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止住,哭得抽抽噎噎的,一双好看的眼睛都哭红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把瑞亲王妃看的心疼得不行,得知事情经过之后狠狠把儿子骂了一顿。
骂到后来,连厉子菡都觉得哥哥有些可怜,开始转过头去替大哥说话了。
瑞亲王妃这才作罢。
厉子菡凑过来安慰厉子安,小声说:“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娘会这么生气的骂你。”
厉子安心里却明白,母亲根本不是为了厉子菡发作,根本原因还在沈天舒身上。
她已经警告过自己,让自己离沈天舒远一些,不要动不该有的念头。
但是有些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不容易把妹妹哄好送回去,厉子安才终于有空拆开沈天舒的信。
信里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询问韩老爷子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厉子安却被问得一头雾水,韩老爷子若真是病重,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但沈天舒既然问了,他还是决定把事情搞个清楚。
他直接打发人去找韩广涛,约他晚上在酒中仙碰头。
韩广涛那边倒也不含糊,马上就回信表示会按时赴约。
厉子安心道,既然还有心思去酒中仙,想必韩老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谁知道了约好的时间,看到韩广涛的那一刻,他就被对方憔悴的脸色吓了一跳。
“你这是?”厉子安上下打量着韩广涛,“是让哪个小妖精把你榨干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眼圈儿乌漆抹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挨打了呢!”
韩广涛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叹了口气道:“世子爷有所不知,最近家中出了些事,接连几日都没睡好了。”
“好一个家中出事。”厉子安沉下脸来,“怎么,韩老爷子生病的事你还打算瞒到几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广涛闻言猛地抬头,神色慌乱地看着厉子安。
“您是怎么……这个事儿其实……”
他慌乱之下也不知到底想问厉子安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还是先向对方解释祖父生病之事。
韩广涛盯着厉子安犀利的眼神,吭哧半天才道:“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老爷子如今上了年纪,脾气越来越古怪。
“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个什么大师,算出来他阳寿将近,就天天闹着说自己要死了,却怎么也不肯找大夫看病。
“我担心他身体真的出什么问题,这几日一直没黑没白地守在床前,硬生生把自己熬成这样。”
“听说你爹也要告假回来探病?”厉子安又问。
韩广涛没想到他连这都已经知道,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道:“此时应该已经行至半路了。”
连远在京城的儿子都要叫回来,看来是真的病的不轻,厉子安也没心思再继续喝酒吃菜,起身有些不悦的说:“你也真是有够笨的,老爷子病倒就不会来跟我打个招呼,好歹让潼娘子过去看看再说啊!老爷子都那么大岁数了,若是耽误了病情你付得起责么?”
韩广涛坐下之后都没吃上一口菜、喝上一口酒,被厉子安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这会儿看着一桌子酒菜满是不舍,但还是很快就转身出门,跟上厉子安的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韩家,厉子安看到韩老爷子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跟上次见面相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厉子安一着急,嘴比脑子快地道:“怎么病得这样严重?您等着,我这就去把潼娘子接来给您看病!”
他说完也不等韩老爷子说话,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见他离开了,满脸病容的韩老爷子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抬腿就给了韩广涛一脚。
“你怎么把他给招来了,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去拦着!”
“老爷子,您讲讲理吧!人家去请大夫给你看病,我去拦着?我得多不孝啊!”
韩广涛简直都要哭了,这次他说什么也要跟着亲爹一起回京城,老家真是没法住了。
而厉子安急匆匆地从韩家出来,被外头的夜风一吹,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这大晚上的,他上哪儿去把潼娘子给接出来?
就算他能厚着脸皮去接,沈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为难发愁的时候,韩广涛突然从家里追了出来,拦在他面前道:“世子爷,都这么晚了,就别折腾潼娘子过来了。
“祖父最近不知犯了什么邪,天天吵着自己要不行了,又不肯看病吃药。
“刚才您说去请潼娘子,您走的太快,我没顾上来,您前脚刚走,老爷子后脚就跟我发了脾气。”
韩广涛说着向厉子安展示了自己淤青了一块的脸颊,诉苦道:“您看看,老爷子刚拿东西给我砸的。
“所以您就算把潼娘子请过来,老爷子也不会让她看病的,就别折腾了,我再想法子劝劝,实在不行就只能等我爹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韩家这祖孙俩到底演得是哪出,但至少韩广涛这番话,算是给厉子安铺了个台阶。
他顺势而下的说:“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咱也不能太强迫他,今天也的确挺晚了,你回去好生劝解劝解,我明日再过来他。”
韩广涛目送厉子安上了马车离开,车上和车下的人都松了口气。
他转身回了屋中,对韩老爷子道:“也不知道世子爷信不信我刚才鬼扯的那一堆话,但至少这次是糊弄过去了,可我看世子爷的架势,早晚还是得把潼娘子接来给你看病。”
韩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拖过一天是一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又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孙子:“都是你这臭小子,我看你就是自己馋了才去赴约的吧?
“如果世子爷真把潼娘子接来给我看病,你让我这个病还怎么装下去?”
韩广涛无奈的说:“祖父,世子爷今日约我,我到了地方都还没说话,他上来就问我您生病的事儿,可见人家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让您装病,咱们还不如跟世子爷把话说清楚,现在搞成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韩老爷子气得直接扯起被子盖住脑袋,问生问气的说:“行了你快走吧,就知道气我!”
韩广涛没办法,又怕他把自己给捂出个好歹来,只能冲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多照顾点老爷子,然后自己告辞了出去。
厉子安从韩家出来回到王府之后,立刻把这件事告知瑞亲王妃,然后道:“娘,我看韩老爷子病得不轻,人都瘦了一大圈,如今我不方便去请沈姑娘出门,这件事少不得要麻烦母亲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咱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睿亲王妃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但是以她多年对儿子的了解,觉得他应该不屑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只为跟沈天舒见上一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不是沈姑娘让子菡送信告诉我,我到现在也还被蒙在鼓里。
“韩广涛整个人看着憔悴了不少,这些天应该也是没少跟着遭罪。”
瑞亲王妃道:“行了,我知道了,明日我派人去沈家接沈姑娘出来,其余的事儿你看着安排便是!”
她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提点他道:“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用让我再跟你说一遍了吧?”
“母亲放心,我记得呢!”
厉子安从父母房中告辞出来,觉得心里有些憋闷,挥手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下人,自己一个人朝花园走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骗不过自己,沈天舒如今在他心里的分量一日重过一日。
除了家人,他还从来没有把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过。
那日看到沈天舒受伤,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如绞。
一想到如果沈天舒出事儿,自己今后可能都无法再看到她的时候,就恨不得冲出去将楚奕郴碎尸万段。
这次他不惜费时费力地给楚奕郴下套,把人捉回来之后,他也曾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沈天舒,而是因为钱泊鑫和楚奕郴的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样的谎言,却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但是想到母亲的态度,厉子安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自己也许真的不该自私的想要将沈天舒拖下王府这潭浑水。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走动,不知什么时候竟走到了丰荣太妃的院子门口。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世子爷是来看太妃娘娘的吧?”太妃身边的丫鬟跟厉子安都很熟,说起话来也不会畏畏缩缩,虽然看着厉子安身后没跟着人有些奇怪,却也还是笑眯眯地跟他说着闲话,“娘娘傍晚吃饭的时候还在念叨您,说后厨今日做的锅子是您最爱吃的,也不知您用得多不多。”
厉子安听到丫鬟的声音回过神来,顺势道:“祖母还没睡么,那我进去稍坐一会儿。”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睡得早,丰荣太妃原本已经准备要洗漱躺下了,没想到孙子突然过来,立刻喜笑颜开地说:“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都有好几日没见你了。”
“是我的疏忽,以后我天天过来看您。”
“得了,你就别跟我说这漂亮话了,知道你忙,隔三差五想起来过来坐坐就行,用不着天天来,正事要紧。”
丰荣太妃说完,突然觉得孙子的神情不太对,抬手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着问:“怎么?有什么心事儿?”
“没什么,就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有些忙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丰荣太妃却道:“在我面前还想遮掩?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
“不过我一把年纪了,经过的事儿总比你多,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愿意跟我这老太婆聊聊的,随时过来就是。”
听了丰荣太妃这话,厉子安心底涌起一股想要倾诉的欲望,很快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压了下去。
“多谢祖母,只是如今我似乎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等我想清楚了,一定再来找您。”
厉子安说罢告辞离开,丰荣太妃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道:“傻孩子,等你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就不再需要别人为你指点迷津了。”
第二天一早,瑞亲王妃找了个借口,派人去沈家将沈天舒接到王府。
沈天舒前脚进门,换好衣裳带戴上面具,后脚便上了厉子安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去往韩家。
去的路上沈天舒就忍不住问:“韩老爷子真病了?情况很严重么?”
“我昨晚去看了一下,病没病的不知道,但是人的确瘦了许多。”
“我之前给他诊脉的时候,感觉他身体底子其实挺好,上了年纪之后应该一直颇为注意保养,按理说就算生病,应该也不至于太严重。
“不过韩老爷子的年纪在这儿摆着,也着实不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韩广涛已经写信叫他爹从京城回来了,若不是老爷子病得严重,晾他也不敢。”
都到这个地步了么?
沈天舒闻言不禁有些担心。
韩老爷子虽然有些顽固,但是经过上次的接触就能发现,他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老小孩的脾气。
一旦你投了他的脾气,就可以相处得很好。
而且人上了年纪之后,身体突然出现什么毛病也不稀奇,哪怕只是一点小病,也有可能变成大|麻烦。
厉子安骑马跟在马车旁边,听着车内人不再说话,忍不住问:“楚奕郴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他问完登时有些后悔,自己这话和语气,简直像个主动讨要夸奖的孩子。
好在沈天舒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反而直接开口道谢:“我已经听说了,世子爷言出必行,臣女感激不尽。”
她这番道谢却把厉子安后面想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他只好问:“你胳膊上的伤好些没有?手肘磕到的地方还疼吗?要不要再找程大夫给你看看?若是一不小心留下什么病根儿就不好了,以后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疼。”
“多谢世子爷关心,程大夫的药膏的确好用,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如今已经没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以后有需要就跟我说,我再让人给你送……”厉子安说完这话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是,我不是说你以后再受伤,我是说万一其他人受伤,也不是……”
“噗!”车里传来一声没忍住的轻笑,但是沈天舒很快便道,“对不起,臣女失礼了。”
厉子安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沈天舒在自己面前,为何一直这般拘束。
明明她与厉子菡相处的时间远比自己短许多,两个人如今却已经十分熟络了。
甚至偶尔开心的时候,沈天舒还会揉揉厉子菡的小脑袋、或是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尖。
怎么一到了自己面前,就还是一口一个世子爷,连语气都这般客气疏远?
想到这里,厉子安忍不住说:“其实你不必这样拘束,一口一个世子爷和臣女,听着就疏远,你如今对子菡不也不再言必称郡主了吗?”
沈天舒被他说得一愣,紧接着脸颊就有点发烫,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一想到厉子安就总觉得脸上发烧。
“郡主年幼,又十分可爱,臣女有时便失了分寸。对世子爷又怎么能这般放肆……”
“那我若是许你放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在车内轻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叫世子爷还能叫什么?难道还直呼其名不成?
厉子安说出那句话之后,心跳就控制不住地有些加快。
但是许久都没听到车内传出回复,又慢慢冷却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于厉子安来说,刚才的话已经是他主动放下身段所能展现出的最大诚意了。
好在韩府已经近在眼前,已经得到消息站在门开口恭候二人到来的韩广涛打破了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他满脸的憔悴和脸颊的伤痕把沈天舒吓了一跳,心想难道韩老爷子真是病得不轻?
她不敢再耽搁,赶紧提着药箱下了马车,直接道:“韩公子不用着急,请前面带路,我先看看老爷子的情况再说。”
韩广涛有苦难言,心想我不着急,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打道回府,根本不用给我祖父看病。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得客客气气地把沈天舒和厉子安请入家中。
看到韩老爷子的第一眼,沈天舒就发现他的确瘦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很奇怪,他的面容看上去又不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
“韩老爷子,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啊?”
韩老爷子哼哼唧唧地说:“我也不知道哪儿不舒服,反正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看我是活不过今年了……”
“这样子大概有多久了?”沈天舒只得回头问韩广涛。
韩广涛在心里擦了把汗道:“得有一个来月了吧……”
“那怎么不早请大夫?”沈天舒打开药箱取出脉枕,“韩老爷子,麻烦您把手放上来,我先给您诊诊脉。”
韩老爷子闻言,却下意识地想把手往身后缩。
厉子安站在沈天舒身后,见状皱眉劝道:“老爷子,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病了就得治,您这么懂道理的人,难道也讳疾忌医不成?”
“我……”
“潼娘子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韩老爷子有苦难言,心道就是她本事太大了我才不放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这话又不能宣之于口,只得悻悻地将手搭在了脉枕上,祈祷沈天舒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装病。
沈天舒开始诊脉,不多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以韩老爷子的脉象,不能说是身体十分康健,但也只是有些小小的毛病,甚至连病都谈不上,只需稍加调养即可。
以他这个年纪,身体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哪里有什么病入膏肓的样子?
半晌之后,沈天舒似乎不能确定般,换了只手又重新诊了一遍脉。
不过她这次一边诊脉一边悄悄观察着韩老爷子的表情,很快心里便有了答案。
她抬起手,收起脉枕道:“韩老爷子得的,的确是种不太常见的病。
“若非我以前遇到过同样的病人,可能都没办法这么快确诊。”
沈天舒这话一出,韩家祖孙二人都是一愣。
韩广涛诧异地看向韩老爷子,心道不是说装病么?
韩老爷子也吃惊地半张着嘴,一时间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真有什么隐疾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担心地问:“什么病?要怎么治?”
“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却也难治,全看韩老爷子配不配合了。”沈天舒话里有话地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韩老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叹了口气。
韩广涛却还傻了吧唧地问:“潼娘子,祖父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厉子安闻言也看向沈天舒。
只见沈天舒朱唇轻启,吐出来两个字:“装病!”
“装……咳……”韩广涛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失礼地背过身去咳得撕心裂肺。
韩老爷子无奈道:“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瞒不过潼娘子的。”
“装病?”这次轮到厉子安不解了,“韩老爷子,您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啊?”
一旁的韩广涛见瞒不下去了,主动交代道:“其实生病的人是我父亲,他从京城回来想找潼娘子帮忙看病。
“祖父装病也是为了帮父亲遮掩,并且给他一个从京城回来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大人病了?
听韩广涛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难以启齿的隐疾?
韩广涛这边话已出口,接下来的事儿就好说。
韩老爷子也不再躺在床上装病,起身对沈天舒道了个歉说:“潼娘子,真是对不住,劳烦你白跑一趟。
“其实我根本也没想惊动你,在你面前装病,那不等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沈天舒疑惑地问:“韩大人究竟得了什么病?京城那么多大夫难道都治不好吗?非要大老远地回武昌府来?”
韩老爷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个多月前他派人送了封信回家,信里提及我上次生病,被你一眼看出并治好的事儿,说他最近身子不适,想回来请你帮他看看。
“但是他不想将自己生病的事儿公之于众,所以希望我帮他想法子遮掩一下。”
“所以您就开始装病?”厉子安真是哭笑不得,“既然是装病,人怎么还瘦了这么多?”
韩广涛帮着老爷子解释道:“父亲心里只说自己身体不适,又不说详细情况,祖父这些日子担心得不行,可谓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天天如此,哪有不瘦的道理。”
他说着又转头问沈天舒:“潼娘子,您刚才给老爷子诊脉,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韩老爷子虽然有些虚劳,但也算不得严重。
“俗话说的好,有钱难买老来瘦,趁此机会若是能保持住反倒更好一些。
“不过如果长时间休息不好还是不行的,我给老爷子写几个药膳方子,先吃吃看吧。”
“那是再好不过了,真是辛苦潼娘子。”韩广涛连忙道谢。
沈天舒到一旁写方子去了,厉子安才对韩广涛说:“你小子太不地道了,这么大的事儿,竟把我都瞒得滴水不漏。”
韩广涛苦笑道:“世子爷,真不是我有意瞒您,主要是我家老爷子不听劝呀!”
厉子安看他的样子也的确可怜,一双眼睛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底满是疲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用太着急,潼娘子医术高超,肯定能把你爹的病治好了。”
“希望如此吧,主要是我爹这次行为太过反常,不在京城看病非要跑回老家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
“韩大人在朝中为官多年,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也不用想太多,等人回来就知道了。”
人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等人到家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写好方子交给韩广涛,又叮嘱道:“这药膳不必天天吃,隔三五日做一道给老爷子换换口味即可。”
“回头我再叫人送些安神香过来,是我自个儿抓药配的,药效十分舒缓,不像外头卖的那些药性过强,用多了人白天也会昏昏沉沉的。
“而且做的都是小盘,分量轻,只需平时晚上睡觉之前给老爷子房中角落点上一盘,半个多时辰就烧没了,基本应该能保证一觉睡到天亮。”
“那我就不跟潼娘子客气了,如今可是真需要这个,不然还不等昶然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撑不住了。”
韩老爷子年纪大了,没有胃口吃不下饭倒还罢了,后厨灶上随时都有人给他炖着各种滋补品。
但睡不着觉可实在太熬人了,不然他也不能短时间内瘦了那么多。
若是再这样熬下去,他这装病很快就要变成真病了。
韩广涛闻言也是欣喜不已。
韩老爷子夜里睡不好,他这个做孙子的就经常要在床边陪着,最近也是熬得不轻。
如今听说有帮老爷子安心入眠的香,心里恨不得比韩老爷子自己还激动。
他接过方子揣进怀里,然后连声道谢地送厉子安和沈天舒出去。
临走之前,厉子安对韩广涛道:“老爷子有岁数了,你多看顾些,你爹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广涛听了厉子安这番话颇为感动,说话都带了些鼻音:“多谢世子爷,如今事儿在您这里过了明路,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还有潼娘子,道谢的话说的太多,也没什么意思,你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韩家的,我们定然全力以赴。”
厉子安听了这话眸光微闪,故意开他玩笑道:“厉害了,韩大少爷如今都能代表韩家了!”
“世子爷这回可说错了,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家老爷子说的。
“只要潼娘子能治好我爹的毛病,以后我们韩家就是你的靠山!”
这种话沈天舒前世听得多了,所以也不怎么往心里去。
倒是厉子安抬手握拳,朝韩广涛的胸|前轻捣了一下说:“韩大少爷,希望你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
沈天舒上了马车,厉子安翻身上马。
离开韩府之后,厉子安突然问:“如今时候尚早,你若是不急着回家,不如咱们出去转转?”
他说完也不等沈天舒拒绝,又道:“你在家里服孝,挺长时间没出来逛过了吧?”
沈天舒听得微微心动,但是更多的还是想避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里本来就到处在议论他与厉子安的关系,此时若是出去一起闲逛,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流言蜚语来。
厉子安听她在里头没有说话,仿佛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你若不想去人多的场所,咱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喝喝茶,听听书,偶尔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诱人了,沈天舒虽然理智上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
马车改了个方向,朝城里最热闹的街道驶去。
武昌府内地段最好、最大的茶楼正是瑞亲王府的产业。
厉子安带着沈天舒直奔后门,敲开门便道:“要个清净的雅间,你前头带路。
开门的小伙计一看清来人是谁,登时变了脸色,却又不敢不听厉子安的吩咐,只能在前面带路,从后楼梯将二人请上楼。
后楼梯跟前厅隔着一排房间,所以对前面的声音听得并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知道前面应该正在说书。
客人们也很是捧场,时不时传来鼓掌和叫好声。
但是雅间的门一打开,一楼大厅内的声音就毫无遮挡地传了进来。
甚至当初为了让雅间的客人能够清楚听到楼下说书唱曲儿的声音,茶楼内的装潢还做了一些特别的设计,使得一楼大厅的声音能够更好地传入雅间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听到说书先生嘴里突出世子爷和潼娘子这两个词的时候,雅间内突然如被冻结了一般。
领路的小伙计把头深深地低下,恨不得表演一个当场消失。
其实大齐素来民风开化,这些个说书人平素说些个达官贵人的奇闻异事,亦或是王府秘闻,只要尺寸拿捏得精准,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更何况这茶楼本就是瑞亲王府开的,经常会这些话本来吸引客人。
毕竟这样的话本,寻常茶楼也不敢随便地讲,想要听个热闹的客人,自然而然就会来这里。
厉子安对这件事心里清楚,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人负责这件事,毕竟也不能由着说书人胡编乱造。
可自打矩州开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过问这些琐事了,压根儿不知道茶楼最近居然编排起他跟沈天舒来了。
如此一来,倒像是他特意带沈天舒来听这个似的。
小二上下牙打颤,硬着头皮道:“世子爷息怒,小的这就把那说书先生赶出去……”
厉子安一开始的确有些恼火,但是正准备发作的时候,突然瞥见沈天舒原本白皙的耳垂竟透出几分桃红。
他不知怎地突然心情大好,一摆手道:“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叫他换本书继续说便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臊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暗自庆幸,得亏戴着面具,否则如今脸红发烫的样子都得被人看了去。
二人在雅间内各自落座这么一会儿工夫,楼下说书的先生已经换了话本,讲起了俗套的才子佳人故事。
茶馆内众人听得正在兴头上,突然没头没尾地戛然而止,立刻不满地闹腾起来。
“之前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
“就是,我大老远来这儿喝茶,可不是为了听这种满街都是的话本的。”
不过客人里面也有机灵的,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不声不响地坐在一边喝茶。
正在客人们闹闹哄哄的时候,掌柜的终于姗姗来迟地上了台,朝下面一拱手道:“诸位老少爷们,烦劳各位先听我说上几句。
“若是我说完,大家还觉不满的话,再骂我也不迟。
“诸位意下如何啊?”
短短几句话,就把刚才说书先生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骚乱给平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能在王府经营的茶馆内做掌柜的人,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
他趁着茶馆内安静下来的瞬间,急忙一挥手。
几个伙计捧着东西从后面鱼贯而出,将手中临时刻了字的竹牌分给诸位客人。
牌子上写的是数字,每个人的号码不同,刻得很浅,也有些潦草,一看就是当场赶工做出来的。
“今日说书说到一半是我们的不是,在座诸位都是来捧场的贵客,自然不能让贵客吃亏。
“大家拿好竹牌,一个月内,诸位凭借此牌,可任选两日来茶楼听书,本店分文不取还赠送好茶一壶,定要诸位听得开心,听得过瘾。”
听了掌柜的这番话,手里握着竹牌的众人登时都喜笑颜开。
这儿可是武昌府最好的茶楼,想要进来听书,至少也得点一壶茶。
可这里最便宜的茶,也差不多够平民百姓全家几口吃上半个月了。
如今突然拿到这样的好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不过这种情况下,继续说书是不合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直接道:“下面请大家欢迎金柳儿!”
一听这话,茶楼内顿时掌声雷动。
金柳儿是茶楼的台柱子,平时只有逢二逢七才会登台。
没想到今日竟破例了。
金柳儿上台之后,轻拨琵琶,黄鹂鸟般的声音流淌而出,很快就镇住了场子。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擦了把汗之后,又赶紧去后头盯着。
“给世子爷上茶了么?还不赶紧的!
“记得用今天早晨刚拉回来的山泉水,用那罐碧涧明月,世子爷喜欢这个茶。
“再准备几碟茶点,都准备好了再一起送进去,之后除非世子爷叫人,否则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很快,伙计端着茶和点心进屋道:“请世子爷、潼娘子慢用,小的在二楼楼梯口候着,若是有什么吩咐,您二位再叫小的便是。”
说完见厉子安摆了摆手,伙计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给二人关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伙计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但沈天舒却总觉得对方说得每句话都话中有话。
当意识到房间内只剩下厉子安和她两个人,她脸上的热度再次开始升温。
好在厉子安没有在说什么越矩的话,而是聊起了矩州那边的情况。
“之前你开的方子,如今药都已经配好,已经出发送往矩州前线了。
“那边的气候闷热,虫子也很多,官兵们着实辛苦,戚梓昊更是几次三番跟我写信提及此事。”
“希望这批药送过去之后,能真的帮到他们。”沈天舒道。
前世的时候,大齐与周遭小国也时有战事,姜家经常会提供帮助。
沈天舒也曾亲自带人赶赴前线,帮忙处理伤者和病患。
所以对战争的残酷,她是有过直面接触的,也更能感同身受一些。
“之前西戎人让你帮忙做的那批金疮药,这次我也叫人一并给他送过去了。
“昨天刚收到消息,戚梓昊跟乌蛮人联手,重挫了西戎一支几千人的队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下去,战事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沈天舒微微松了口气,又道,“还请世子爷帮忙提醒一声,如今天气炎热,打仗又难免会有死伤,很容易引发时疫,还请大家多加注意,不要随意乱喝生水,尸体也必须要妥善处置才是。”
二人聊起这个话题之后,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沈天舒之前的紧张情绪也慢慢消散。
聊过这个,厉子安给沈天舒倒了杯茶,道:“金柳儿的小曲儿唱得还是不错的,可以听一听。”
厉子安之前说是出来放松,果然就没有再提其他的事情,两个人喝着茶听着楼下的小曲儿,气氛一时间十分融洽。
从茶楼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二人依旧从后楼梯离开,准备上马车的时候,沈天舒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
“喵……”
“可能是附近的野猫吧。”厉子安也听到了声音。
“听着叫声好像不太对劲。”沈天舒俯身去看车底,果然见一只巴掌大小的狸花猫。
猫咪很小,但是却凶得不行,一直朝外面哈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也弯腰去看,立刻拉着沈天舒往后退了两步道:“离远点,小心它挠到你。”
沈天舒眼尖地发现,小猫的前腿似乎正在用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歪在一边。
“它好像受伤了。”沈天舒关切地看着小猫,想看清它前腿的情况。
厉子安闻言,俯身下去,用袖子包住自己的手。
他跟小猫对视片刻。
小猫似乎被他吓住了,也不敢哈气了,开始拖着伤腿想要往后撤。
厉子安此时也看清,小猫的腿的确受了伤,周围的毛都被血糊成了一团。
他不等小猫掉头要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小猫。
小猫被抓住之后,毛整个儿都炸起来了,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跑,嘴里不停地叫唤。
沈天舒凑上前看了一下小猫的前腿,又伸手摸了一下,皱眉道:“骨头好像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怎么办,能治么?”厉子安对这种柔弱的小动物没什么兴趣,但是见沈天舒十分关切,便也跟着关心起来。
“带回医馆看看吧,应该能治好。”
小猫此时张牙舞爪,沈天舒也没办法做检查,想把猫接过来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厉子安抓着小猫直接道:“别去医馆折腾了,回茶楼便是,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叫人去买。”
二人转身又回了茶楼,沈天舒将需要的东西列好单子交给伙计,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都准备好送了上来。
沈天舒先给小猫剪了爪子,然后开始检查它的伤口。
把伤口周围被血弄得一团团的毛剪掉,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然后再上药,用两个小木板将骨头固定好。
小猫刚开始还在不停地哈气,但是后来似乎明白了沈天舒是在帮自己,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趴在厉子安的手心里不动了。
厉子安见状,用指尖点点小猫的脑袋道:“这小东西,还挺知道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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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腿骨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疼痛,小猫又叫唤起来。
它声音细嫩,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能动的前腿也不停地乱挥。
但正如厉子安所说的,它还挺知道好歹,始终没有没有做出伸爪子挠人的举动。
沈天舒速度飞快地给小猫固定好前腿,抹了把汗道:“好好养着应该问题不大。”
厉子安一手托着已经闹累了的小猫,唤人进来道:“去准备些奶糕来。”
伙计很快便端着两碗奶糕进来:“请世子爷和潼娘子慢用。”
厉子安看着两碗奶糕有些无语,但的确是自己没说清楚,只得又道:“再拿个小盘子进来吧,这么大一碗,猫怎么吃?”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爷要奶糕不是自己饿了,而是要喂猫,赶紧又去取了个浅浅的碟子,回来时还很贴心地带了一小碗清水。
沈天舒盛了一勺奶糕放在盘子里,厉子安将猫往盘子旁边一放,差点儿把整个猫脸怼到奶糕里。
不过这也正好让小猫闻到了奶糕的味道。
它立刻放下戒备,一头扎进盘子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猫受伤的前腿无法弯曲,十分别扭地拖在身侧,另外一只爪子结结实实地踩在盘子上,生怕吃到一半被人抢走了似的。
沈天舒见小猫吃得欢实,笑着说:“能吃就好,这样好养活。还是世子爷细心,我都没想到该给小猫准备些吃的。”
厉子安面无表情地说:“刚才抓着它的时候,摸着肚子瘪瘪的。应该是受了伤,许久没找到东西吃了。”
沈天舒觉得厉子安的态度十分奇怪,他表面上看起来对小猫不屑一顾,但眼神却又始终锁定在小猫身上,甚至还细心地关注到它可能饿着肚子。
小猫很快就把盘中的奶糕扫荡一空,连盘子底儿都舔得干干净净。
小猫有些意犹未尽,跃跃欲试地看向旁边碗中更多的奶糕,拖着有些不方便的前腿往过挪。
厉子安瞥了一眼,见它原本瘪瘪的小肚皮此时也有些圆滚起来,便十分果断地将奶糕端走,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小猫抬头看向夺走食物自己的人,可奶凶奶凶地小模样不但吓唬不到人,反而还让它显得更加可爱。
厉子安的态度十分坚决道:“你已经吃了很多了,不可以再吃了。”
小猫哪里听得懂这话,跌跌撞撞地走向厉子安,无师自通地蹭着他的手撒娇。
厉子安被它蹭得浑身一僵,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抬手将小猫推给了对面的沈天舒。
小猫睁圆了眼睛,仿佛是想不明白,刚刚还在给自己东西吃的人,怎么转头就这样无情地拒绝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伸手轻轻拢住了小猫的身体,用手指轻抚它的小脑袋,给它顺毛。
于是小猫很快就忘了奶糕,舒服地在沈天舒手下打起了小呼噜。
沈天舒道:“世子爷以前养过猫吧?”
厉子安闻言怔愣片刻,似乎不想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道:“恩,小时候养过。”
“难怪对付小猫这么有一套呢!”沈天舒用指尖逗弄着小猫,很快就跟它玩在一处。
厉子安看着小猫,眼神却又有些放空,仿佛透过它再想着别的什么。
半晌后他才道:“小时候在京城,养过一只狮子猫。
一说起这话,厉子安的表情都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声音虽然低沉,却也透着一股子难得一见的温柔。
但是只浅浅说了两句,他就立刻皱着眉头住了口。
而就在厉子安说话这会儿工夫,小猫已经不再沉迷于沈天舒的抚摸,不懈地拖着伤腿朝厉子安的方向爬过去。
沈天舒怕它不小心从桌上掉下去,赶紧伸手在旁边护着,道:“世子爷既然养过猫,小猫好像也很喜欢您,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却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拒绝道:“不了,我不喜欢,你喜欢就养着吧!”
沈天舒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指尖合拢,将小猫圈住不让它再继续靠近厉子安。
厉子安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生硬,心下有些懊恼。
不料沈天舒却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也是,世子爷公务繁忙,就算养猫,估计也没时间照料,还是我先把它带回去养伤吧。”
厉子安清楚地感受到,二人之间刚刚因为猫而温情了许多的气氛似乎又被自己给破坏了。
他有些恼怒地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暗自生自己的气。
从小的生活环境和性格,让他很难敞开内心,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也正因如此,才让很多人都觉得他生性冷漠。
想必此时,在沈天舒的眼中,应该也会看到他从旁人眼中看到过多次的疏远和距离吧!
厉子安缓缓抬眼,心里甚至有了一丝丝慌乱。
但是当他终于跟沈天舒四目相对的时候,对方却朝他甜甜一笑,甚至还举起没有受伤的猫爪晃了晃。
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里,非但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倒仿佛还带着几分安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一张嘴,许多在心里压了许多年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
“它是从小被抱到府中来养的,一身白色长毛,眼睛一蓝一黄,十分漂亮。
“母亲给它起名叫绣球,可我私底下都管它叫玉龙,它那时候还那么小,却很快就知道两个都是自己的名字了。
“玉龙从小就是府中一霸,整天在府里乱窜,可下人们都把它当小主子一般宠着……”
“而且它特别聪明,无论在府里的哪个角落,只要我一摇铜铃,它就立刻跑回来找我。
“玉龙还是个捕鼠能手,在府中的那几年,王府就从来没有闹过鼠患。
“小时候我一个人住在高大空旷的寝殿内,也都是它在旁边陪我。
“冬天搂着它睡觉,被窝里都是暖烘烘的……”
厉子安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挂着幸福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沈天舒之前听得入神,此时突然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在我七岁那年,皇叔来我家找父亲,父亲还没回来,他便在书房等候。
“玉龙因为淘气钻进了书房,我便也跟着钻了进去。
“于是我便眼睁睁看着皇叔一把抓起玉龙……”
此时厉子安的嗓子已经哑了,说到最后哽咽住了,停顿半晌,嘴唇蠕动了几下。
就在他正准备鼓起勇气将最后的结果说出口,沈天舒却突然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厉子安盯着那只搭在自己手背上的白皙小手,突然间想通了许多事。
他之前一直纠结于沈天舒对自己太过疏离客套,不似对厉子菡那般熟络。
却从来没想过,根本原因也许在于自己从未对她敞开过内心。
沈天舒拍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越矩,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厉子安喝了口茶,主动伸手逗弄着被沈天舒双手圈在中间的小猫,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在我心里搁了十几年了,有人愿意听我说说也挺好。”
沈天舒从未见过这样的厉子安,好像一只凶猛的大猫,正在试探着对人露出肚皮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伸手抚摸着小猫,佯装无意地把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不等她有所动作便继续道:“皇叔的神色十分可怖,我当时被吓得腿都软了,躲在屏风后面不敢出去。
“万万没想到,皇叔竟然将玉龙高高举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玉龙最后咽气的时候,它还努力扭头看向我的方向……
“如果当时我能再勇敢一点,能冲出去保护它的话,它可能就不会……”
说到这里,厉子安的声音彻底哽咽住了。
看着厉子安这般急需安慰的模样,沈天舒原本打算抽出去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厉子安趁机收拢五指,悄悄将她的手彻底圈在自己掌心之中。
小猫挣扎着从沈天舒的手中钻出个脑袋来,歪着头“喵”地叫了一声。
厉子安被它那一双黑亮的圆眼睛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我把它带回去也行,交给府中的人养着便是。”
沈天舒原本并不是很想养猫,她总觉得连自己的生活都还不稳定,没有能力再去承担起对另外一条小生命的责任。
但是一听厉子安说要把它交给下人们养着,却又突然有些不忍心,她将小猫抱到自己面前,轻声问:“那要不你就跟我回家吧,我帮你换药也更方便,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猫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鼻尖,然后冲她“喵”了一声。
于是沈天舒回家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只小毛团子。
“姑娘回来……这是什么呀!”明玉从房中迎出来,声音瞬间拔高,最后还拐了个弯儿。
小猫被吓得使劲儿往沈天舒怀里钻。
“小点声,看你把猫吓得!”沈天舒一边伸手安抚着小猫后背炸起来的毛一边往屋里走。
“猫啊?哪儿来的呀?”明玉好奇地朝沈天舒怀中瞟,可惜小猫藏得太严实了,只能看到一点点耳朵尖儿的毛。
“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沈天舒回到房中,想找个地方先把猫放下来,奈何小猫此时害怕得很,用没有受伤的前爪死死抓住沈天舒的衣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沈天舒无奈只得将被它勾住的外衣整个儿脱下来放在椅子上,小猫立刻就钻到衣服下面藏了起来。
明玉在一旁忍不住唠叨:“姑娘若是想养猫,咱们叫人出去聘一只回来多好,外头捡的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衣裳怕是都让它抓坏了。”
见明玉想去掀衣裳,沈天舒拦住她道:“小猫受了伤,断了一条腿,所以有点怕人,你就别吓它了。
“你去找个合适的笸箩,把里面铺软一点,就放在我床头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玉刚才还各种嫌弃,一听小猫受了伤,立刻就心软了,很快便按照沈天舒的要求把猫窝准备好了。
但她还是忧心道:“姑娘,真要把猫放在床边啊?万一它不老实挠到您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它一直都挺乖的。”沈天舒说完见明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又道,“先让它适应几天,等它不怕人了再挪出来便是。”
听得沈天舒已经做出让步,明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天舒把屋里人都打发走了,这才连衣服带猫一起抱进屋里,小心翼翼地掀开猫身上盖着的衣裳,哄着小猫松开了爪子,把它放进了明玉刚刚准备好的猫窝中。
猫窝里面铺了个坐垫,不是很厚却也足够柔软了。
小猫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是小爪子在坐垫上踩了几下之后,似乎就有点喜欢上了。
它一整天都拖着伤腿东躲西藏,想要找点吃的果腹却一无所获。
后来被救下之后,又是治伤又是坐马车,到处都是陌生的环境,让它一直精神紧绷。
此时终于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环境,身边也不再有陌生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它着实有些困得撑不住了,坐在坐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沈天舒直接上手把它推倒在垫子上,无视它微弱的挣扎,顺毛摸了几把,就成功把小毛团子给哄睡着了。
等小毛团子熟睡了,沈天舒才轻手轻脚地给它换了个姿势,免得它压到自己受伤的腿。
睡着后的小猫乖巧得不行,仿佛猫窝旁边那件一塌糊涂的衣裳根本不是它抓的一样。
沈天舒的手搭在小猫身上,感受着它的呼吸起伏,忍不住想到厉子安刚才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听厉子安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没想到他原本冷硬的性格之下还有这样柔软和悲伤的一面,让她有些心疼当年那个年仅几岁的孩子。
也许正是因为从小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才选择把自己的心一层层封得严实,却又从小就把那些事教给厉子菡知道,不然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对他来说,可能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伤害。
当晚,沈天舒伴着小猫的呼噜声入睡,梦里都是厉子安微微垂眸倾诉心事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矩州。
戚梓昊站在军帐中,看着手里刚刚送回来的密报皱眉不语。
严老三顶着一脑门汗从外面进来,他这几日一直负责带人处理之前遗留下来的尸体。
自己人的进行火葬之后,将骨灰装入一个个写了名字的陶罐内,待回去之后再行安葬。
西戎人的尸体则被堆在一处,浇上火油之后一并焚烧,以免尸身腐烂之后引发时疫。
这次胜利不但大挫西戎人的士气,而且也实实在在地削减了他们的战力。
所以之前派出去的斥候也终于有机会接近西戎人的大本营,很快便传了消息回来。
结合之前对西戎俘虏的审讯,基本上可以确定,厉子安的猜测没错,西戎人竟当真是通过山腹中的密道过来的。
“让厉子安那小子蒙对了!”戚梓昊颇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找嘉林打听过情况,去年山里有过一次地龙翻身,闹得动静很大,连他们当初的住处都被波及了,有不少人受伤。
“也正因为那次地龙翻身,加上嘉林受伤,所以鬼主和长老们才勉强同意了下山暂时到矩州城居住。
“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在山体中形成了一个可以连通两地的密道,被西戎人无意发现并且利用起来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消息确切之后,戚梓昊铺开地图,找到密信中提到的位置画了个圈道:“如今知道密道在这里,想法子给它堵死,再把剩余的西戎人收拾干净,咱们就可以班师回朝,再也不用再这个破地方遭罪了。”
话说出来简单,但是需要做的事儿却还很多,都要一步步地慢慢来。
跟严老三商议了半天之后,戚梓昊便提笔开始给厉子安写信,先将已经确认的消息告知他,然后提出需要火药支援。
想要将山里的通道彻底堵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它给炸了。
几日后,严老三从军营外头回来,今天最后一批牺牲将士的尸骨也被火葬了,他身后跟着一小队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陶罐。
每个陶罐上都贴着一条白纸,上面写着名字。
他们所到之处,所以正在忙碌的兵士都自觉地停下手中工作,默默地向他们行注目礼。
“将军呢?”严老三走进营帐,没有看到戚梓昊便问。
“严三爷,将军带人去安置火药了,您往东边走就能找着。”
“火药?哪里来的火药?”严老三听到这两个字登时眼前一亮,但是心里却很疑惑。
前几日刚写信回去要求世子爷提供火药,这才几天工夫,就算是绑在信鸽身上送过来,时间也不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老三算得没错,厉子安那边才刚收到戚梓昊讨要火药的来信。
他只扫了一眼就丢在一旁,命人烧掉了事。
戚梓昊今日带兵去接收伤药,双方队伍一碰面,他便忍不住皱眉。
只是送些伤药过来,厉子安居然安排了这么多王府禁卫,是不是也太大题小做了?
“戚将军!”领头的禁卫下马朝戚梓昊行礼道,“下官茅东树,奉世子爷之名给您送东西来。
“前面几车是各类药品,后面几车是火药,无论运送、存放还是使用都必须要多加小心。”
“火药……”戚梓昊一愣,“世子爷还准备了火药?”
难怪这次运送药品过来花的时间似乎比预计的多了几天。
带队前来送东西的王府禁卫不明所以,他还以为东西是戚梓昊找厉子安要的呢!
毕竟火药可不是寻常物件,即便是以厉子安的身份,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火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想到自己刚让人送出去不久的信,戚梓昊脸色忍不住有些发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该死,厉子安居然又棋高一着,想到他前头去了。
虽然心里头颇有些不服气,但是想到火药已经送过来,无形中为自己节省了大笔时间,戚梓昊的心情不知不觉又好了起来。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将火药运至离军营还有十来里路的地方,戚梓昊便叫停了车队。
大齐这些年虽然一直在研究火药和火器,但是威力虽大,却还是有些不够稳定。
戚梓昊可不敢把这些东西放在军营之中,否则万一一个不当起火爆炸,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那可死得太冤了。
而且矩州林区潮湿,这些火药万一受潮无法引燃,也着实很耽误事儿。
所以戚梓昊命人出去砍了很多树,搭了一个离地几乎一人高的高台,将火药小心地一箱箱搬上去。
之后又叫人在周围结结实实地糊了好多层油布,将其保护得密不透风才作罢。
严老三过来的时候,离老远就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矗立在草木之中。
“都是火药?”
“是!”戚梓昊高兴地拍拍包裹着火药的油布道,“这回咱们就不用一直等,可以加快进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茅东树却满脸紧张地说:“戚将军,您可千万别使劲儿拍。”
“担心什么,爷又不是没玩过火药,这么点力道没关系的。”戚梓昊之前其实压根儿就没用力,与其说是拍,不如说就是摸了一下。
但是看到厉子安派来的人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显摆显摆,甚至作势抬手还想再拍一下。
严老三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又有些跃跃欲试的手,正色道:“将军,这边得派人昼夜轮守,出了事可就完了!”
茅东树闻言道:“严三爷,我们出来之前世子爷吩咐过了,在戚将军使用之前,必须严守火药,不可有半点差池。”
严老三一看,茅东树带了足有三百人手,每个人都穿着软甲,不但配了长刀、弓箭,甚至还有手|弩,可以说是装备齐全的精兵强将了。
他登时松了口气道:“世子爷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戚梓昊却有些不悦地说:“用得着他瞎操心,怎么,我的人连几箱火药都守不住么?”
严老三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事事都要跟厉子安较劲,赶紧拉着他往回走道:“将军手下的兵还得留着对付西戎人呢,这边就交给王府禁卫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前一场胜仗本就已经让齐军士气大振,火药的送达更是将大家的情绪推到了一个高潮,一个个恨不得主动请战,出去清缴还留在矩州境内的西戎人。
跟着火药一起运过来的药材全都交给了军医,如今后厨每天都煮好几锅药茶分给大家喝,军帐周围洒了许多驱虫药,各种药膏也都发到了将士们手中,尽可能地让大家过得更舒服一些。
几日下来,军营中听到最多的话便是。
“赶紧炸了那个破山洞,咱们好早点回去。”
“可不是么,就算有潼娘子送来的药,这儿也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大家该疗伤的疗伤,该休整的休整,等咱们养精蓄锐之后,再一举扫清那群西戎人!”
“你还别说,瑞亲王府这次送来的药茶还真挺有效,我喝了几天,感觉轻快多了。”
“没错,我之前总觉得身子沉甸甸的,人也提不起精神,连着喝了几天药茶,精气神儿都上来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次王府送来的药,全都是按照潼娘子的药方配的,效果自然好了!”
“不是吧,还有人不知道潼娘子是谁?”有人大惊小怪地嚷道,“之前乌蛮族少主嘉林病重,咱们将军和严三爷被困矩州城,就是潼娘子去救了嘉林少主,把将军和严三爷救回来的。”
“没错,咱们这次能够得到乌蛮族的帮助,也都是因为当初潼娘子救了嘉林少主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可真是要多谢潼娘子了!”
“可不是么!”
而最受随军大夫们欢迎的,则是一起被送来的金疮药。
如今天气湿热,山中环境也十分艰苦,将士们的伤口本就不容易愈合。
可这次送来的这批金疮药效果却出奇的好。
不但愈合伤口的速度比原本军中用药更快一些,而且其中还加入了能够缓解疼痛的药材,极大程度地减轻了伤者的痛苦。
几位大夫激动得逢人便夸,唯独不敢在戚梓昊面前提。
毕竟药都是厉子安送来的,跟在戚梓昊身边时间久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位爷最看不上的就是瑞亲王府的王世子了。
但是眼尖的严老三却发现,戚梓昊这次不但没有生气,甚至好几次还偷偷站在军医的帐篷外,听着里面一群人对这次送来的伤药赞不绝口,脸上还挂着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
晚上,前方探子送回情报,已经基本摸清了西戎人的位置和老巢,果然就在山脚下不远处。
二人在军帐中摊开地图观察着地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老三指着一个位置道:“结合俘虏的交代和探子的汇报,山中密道应该就是在这个方位。
“西戎人把大本营扎在这里,一旦咱们攻过去,他们无论是退入密道中逃走还是从密道中来人支援,对咱们都是很不利的。”
“得想个法子切断他们跟密道的联系,这样才能彻底放开手脚收拾这帮小|逼癞子!”
严老三思索片刻道:“如果派人携带火药偷溜进密道,先炸毁一段,暂时将两边隔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戚梓昊否决道:“不行,密道如今就是他们的生命线,无论是援军还是粮草,都要通过密道运过来,所以肯定会严加看守。
“带着火药很难混进去不说,还容易提前暴露咱们准备使用火药的消息。”
戚梓昊一边说,一边不断用手点着地图上那个位置,自言自语道:“用火药这个思路是对的,但是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必须一击即中才行。
“否则非但不会有效果,反而会成为败笔。”
二人盯着地图从下午看到夜里,戚梓昊一头长发被他自己抓得乱七八糟,可别说是万全之策了,连个中策、上策都没想出来。
这边两个人对着地图苦思冥想的时候,远在瑞亲王府的厉子安也正在挑灯查看地图。
这条密道是必须要封住的,否则以后矩州岂不是要变成西戎人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西戎人跑到矩州这边来的目的,他却一直想不明白。
他突然想起戚梓昊在战报中提到,这次抓获了不少西戎的俘虏,不知道能否从中问出些细节。
想到这里,厉子安立刻取出信纸,蘸墨舔笔,准备给写信。
他刚落笔写下戚梓昊的名字,书房的门便被人叩响。
“安儿。”瑞亲王妃端着一个炖盅进来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娘,您怎么过来了。”厉子安忙放下地图起身,接过炖盅放在桌上。
“听说你还没睡,正好今天叫人炖了燕窝,就给你送一盏过来。公事也不是一天能忙完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吃完就早点去休息。”
厉子安却扶着瑞亲王妃坐下道:“娘是有什么心事才睡不着的吧?”
“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心事,就是看着你爹明明一直在好转,可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呢?”
瑞亲王妃说着叹了口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她也懂,但是时间久了,也难免会觉得有些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天这么热,不如让子菡陪祖母和您去庄子上避暑,顺便散散心可好?”
厉子安这个提议确实让瑞亲王妃十分心动,尤其陪着太妃一起去的话,也不会惹人非议。
但她还是十分犹豫,毕竟自打瑞亲王受伤昏迷不醒之后,她就几乎没有离开其左右,如今突然出去散心,心里难免有些放不下……
“娘,爹病了这么长时间,家里最辛苦的就是您了,出去散散心没什么的。
“人就像搭弓射箭一样,需要张弛有度,一直紧绷最后只会断裂收场。
“爹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瑞亲王妃终于被儿子说服,点点头却又提出要求道:“行,不过还是先请沈姑娘来给王爷复诊一下,不然我就算出门也没法安心。”
“这有何难,母亲明天找个借口,去沈家把人接过来就是了。”
厉子安说着,无意识地收拢双手,想起那日沈天舒安慰的轻拍和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禁一阵晃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母子俩又闲聊了几句,瑞亲王妃看着儿子将燕窝吃完,这才准备回去休息。
厉子安起身准备送她回寝宫,刚一出门就见她房中的锦曦不顾仪态地快步跑了进来。
锦曦看到瑞亲王妃和厉子安立刻停住脚步,但是她刚刚跑得太快,突然停住之后,便不受控制地弯下腰去。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喘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拼命抬着头,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厉子安跟她四目相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心里猛地一阵剧烈跳动,跳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似的。
瑞亲王妃还没察觉出问题,嗔怪地说:“平时最是稳重的一个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厉子安已经开始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发紧,手脚却渐渐泛上一股寒意,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动弹不得。
锦曦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刚想开口,却被厉子安突然一声断喝阻止。
“住口。”
瑞亲王妃和锦曦都被他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他。
“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
厉子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锦曦立刻明白了厉子安的意思,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莽撞,吓得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
瑞亲王妃看看儿子,又看看锦曦,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缓缓睁大,逐渐开始湿润。
她急切地看向锦曦,含着泪水的眼中满是乞求,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当看到锦曦冲自己拼命点头的时候,瑞亲王妃呜咽一声,身子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厉子安一把架住母亲,强做镇定地叫人传了轿子过来。
三个人匆匆赶回寝宫,殿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看到瑞亲王妃和厉子安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围了上来。
瑞亲王妃却根本顾不得理她们,快步就往内殿走。
“把门看好,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和进来。”厉子安匆匆吩咐了一句,也跟在母亲后面进了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走到床边,就听到瑞亲王妃哭泣的声音。
厉子安心里突突直跳,生怕是自己领会错了意思。
但是当他绕过屏风,无比紧张地看向床上的时候,突然就对上一双有些浑浊、却仿佛又流露出万千复杂情绪的眸子。
“爹!”厉子安两步迈到床边,扑通一声就跪在床边。
瑞亲王妃偏身坐在床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外涌,把手里的帕子都擦湿了,却还是止不住。
但是她的嘴角却又一直上翘,笑得格外灿烂。
厉子安跪在床边,伸手握住瑞亲王的手,哽咽道:“爹,您终于醒了!”
瑞亲王的眼珠转了转,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刚开始似乎有些困惑,后来好像又明白了什么,也渐渐泛起湿意。
厉子安过了最开始惊喜交加的那股劲儿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父亲虽然醒了,但是似乎只有眼睛能动,身体还是不能动弹,甚至连说话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您能听见我们说话么?能听到就眨眨眼睛。”
瑞亲王闻言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那你现在能动么?或者能说话么?”厉子安又问,“如果不能就眨两下眼睛。”
这次瑞亲王反应的时间有点久,他似乎正在努力尝试做一些除了眨眼之外其他的动作,但最后应该全都以失败告终。
瑞亲王眸中露出几分惊慌失措,又有一些无助,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了,许久之后才终于缓缓地眨了两次眼睛。
瑞亲王妃在一旁看得揪心不已,赶紧道:“王爷不要着急,不管怎么说,只要醒了就是好事。”
厉子安看着原本如高山般可以让自己依赖的父亲,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眼里满是求助的神色,心里难受得不行。
他抓住瑞亲王妃的手,把父母的手凑在一起,全都握在自己手中。
一滴控制不住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滴在一家三口|交握的手上。
瑞亲王妃伸手揽住儿子的肩膀,安抚地拍一拍道:“好孩子,这么久总算是熬出头了,王爷能好起来,多亏了沈姑娘,也多亏你当初能够信任沈姑娘,力排众议让她来给王爷治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瑞亲王听着他们说话,思绪很快又跟不上了,露出迷惑的神色。
瑞亲王妃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重新转身过来笑着说:“王爷不要着急,您都昏迷四年多了,咱们慢慢来。
“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叫沈姑娘来给您看看。
“不管后续要怎么治疗,咱们都配合就是了。”
瑞亲王妃说完,又感慨道:“明天早晨太妃娘娘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厉子安却暗想,祖母如今年纪大了,不宜大喜大悲。
这件事明天要怎么说,还得好生掂量掂量。
千万别把她老人家给吓出个好歹来。
屋里渐渐陷入沉默,但是瑞亲王妃和厉子安却谁都不想离开,视线也无法从瑞亲王身上挪开半分。
最后还是看到瑞亲王似乎有些倦了,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厉子安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走前,他对房内一众下人道:“王爷醒了的事,绝对不可以传出去。一旦有人走露了风声,我定不轻饶!
“就算有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最好也多想想你们的家人!”
瑞亲王妃房中的人,都是经过几番筛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的,他说这番话,也不过是为了再敲打一下众人。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湖广可就不再安稳了。
厉子安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生怕一觉醒来发现所有都是一场空。
他甚至还狠狠掐了自己几下,反复确认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刚刚在父母面前,他还一直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此时四下无人,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厉子安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脸上却洋溢起了几年以来最幸福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沈府门口。
沈老太太才刚梳洗停当,准备让姜嬷嬷给自己梳头的时候听到下人来报,忍不住皱眉道:“瑞亲王府到底是什么意思,三天两头地过来接舒儿去玩。
“且不说舒儿尚未出孝期本就不该频繁出去抛头露面,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就说瑞亲王府,也是奇怪得很,他们就一点儿都不忌讳这些么?”
姜嬷嬷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瑞亲王府人丁稀少,原本就没有什么侧妃侍妾,瑞亲王一病不起,子嗣更是稀少,如今也只有世子爷、郡主两个。
“郡主是女孩又年幼,跟兄长玩不到一起去,谁知竟难得跟咱家大姑娘投了脾气。
“您是没瞧见,上次郡主来家里看大姑娘,老奴心里好奇,就借着送东西过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您猜怎么着?”
沈老太太眼皮都不抬地问:“怎么着?”
“郡主凑在咱们大姑娘身边,一口一个沈姐姐,叫得别提多亲热了!”
“真的?”沈老太太将信将疑,“郡主在王府千娇万宠着长大,还能没有人陪她玩?至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您忘了,如今宫里头不就有一位,就因为跟长公主投缘,硬生生成被捧成了皇上跟前儿的大红人!
“所以说,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啊,有些时候真是不好说。”
这位如今的宠妃,跟沈老太太的娘家还多少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
原本都已经家道中落,谁知竟靠着一个女儿又重新翻身,如今都已经压沈老太太娘家一头了。
“若只是郡主喜欢她倒也罢了,我就是怕……”沈老太太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打鼓。
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沈天舒本就生得好看,如今有孝在身,天天素面朝天,衣服也都以白色为主。
厉子安如今又正是慕少艾的年纪。
万一两个人用郡主做借口,私底下暗通款曲……左右吃亏的不会是厉子安便是了。
姜嬷嬷宽慰道:“老太太,您肯定是想多了。瑞亲王府家风森严,人又是王妃派人接过去的,瑞亲王妃出身严家,最是识礼数懂规矩的人家,定然不会出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话倒也在理。”沈老太太对于瑞亲王妃的品性还是颇为信任的,“当初太后原本是想让严家女儿做太子妃的,也不知怎的竟被丰荣太妃给抢去做了儿媳妇。
“好在圣上本也不喜欢严氏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后来又在先皇的做主之下订了家世更好、长得也更好看的章氏,这事儿才算作罢。”
姜嬷嬷闻言笑道:“看如今正得宠的那位,便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子的了!”
两个人说话间,沈老太太的头发已经被梳好了,沈天舒那边也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之前王府的马车出现在沈家门外的时候,还会引起一些百姓的驻足围观。
如今来得次数多了,周围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天舒坐车来到王府,下车便习惯性地朝二门处望去。
看到站在二门外等着自己的不是厉子安而是芳馥的时候,心里隐隐划过一丝失望。
芳馥似乎已经等了半天,看到沈天舒立刻三步并做两步过来行礼道:“沈姑娘这边走,郡主等您都等得着急了。”
沈天舒见芳馥的态度不太对劲,再结合每次都会在二门外等着自己的厉子安今天也不在,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瑞亲王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是芳馥既然不提,她也只能忍着不问,毕竟如今还在外头,人多口杂,万一被人听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心下惴惴,跟着芳馥沿着熟悉的路快步来到后宅正殿。
进门便看见瑞亲王妃和厉子安都正守在瑞亲王的床边。
沈天舒突然有些紧张,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上推测出事情究竟是好是坏。
便见母子二人同时朝她露出了笑容。
沈天舒一颗心登时落地,快走几步上前,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床上望去,便对上了一双温和中带着几分威严的眸子。
“王爷醒了!”沈天舒激动不已,但是也不敢高声说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喜悦,却又有些不敢上前。
厉子安点头道:“是,父亲昨晚突然醒了,所以今天只能冒昧登门打扰,又要麻烦你了。”
他说着起身,准备把位置让给沈天舒,让她上前诊脉。
沈天舒脚步却很迟疑,对上厉子安投来的询问眼神,这才小声道:“我这么一身打扮,不会吓到王爷吧?”
瑞亲王妃没想到沈天舒竟这么细心,原本就对她感激不尽了,此时更是好感倍增。
她起身拉着沈天舒的手走到床边道:“好孩子,不用担心,你来之前,我都已经跟王爷说过你了,他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着又冲瑞亲王道:“王爷,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沈姑娘,就是她让您醒过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瑞亲王看向沈天舒的眼神中还是透着几丝狐疑和审视。
毕竟听说跟看到还是不一样,他如今思考事情也比较迟缓,突然看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着实无法跟给自己治病的大夫联系在一起。
沈天舒道:“我先给王爷诊诊脉吧!”
一旁的丫鬟立刻给放好脉枕,将瑞亲王的手轻轻放了上去。
沈天舒这次诊脉花了很长时间,又检查了他四肢的情况,最后才道:“脉象较以前来看其实并没有太大改变,不过这并不是坏事。
“反倒是王爷这段时间恢复得不错,所以一直处于苏醒的边缘,昨天晚上终于突破了最后那一点桎梏,所以人是醒过来了,但是却无法动弹和说话。”
“人能醒过来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你都不知道母亲和我有多感谢你。”厉子安看着沈天舒,声音低沉地说。
沈天舒注意到他只说了他和母亲两个人,却并没有提丰荣太妃和厉子菡。
难道是因为担心瑞亲王的转醒只是回光返照,所以还没敢告诉一老一小两个人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这些都不是沈天舒需要考虑的,所以她只稍稍分了一下神,就重新集中注意力,根据瑞亲王的脉象,思考着接下来的用药和治疗。
就在她整理好思路,打算跟瑞亲王妃和厉子安详细说一下的时候,却听得厉子安轻咳了一声。
沈天舒一抬头,就看见厉子安正在冲她使眼色。
“屋里地方小,沈姑娘请跟我来,到外间来开药。”
“是!”沈天舒应诺一声,给瑞亲王和瑞亲王妃行礼后,跟着厉子安走出内殿。
出来之后厉子安才解释道:“抱歉,父亲刚醒不久,无论是思考还是精力都还跟不上,无法接受过多的消息,所以有关病情的事儿,还是先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了,之后我会慢慢说给他知道的。”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沈天舒没想到自己竟然疏忽至此,脸上一阵发烫。
“别动不动就道歉,你是我们王府的大恩人,如今祖母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等她知道了,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谢你呢!”
厉子安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沈天舒的眼睛。
沈天舒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把话题重新拉回瑞亲王的病上头。
“其实自从开始给王爷治病,我就经常会琢磨,待王爷转醒之后该如何调养。
“王爷当年是外伤导致的昏迷不醒,但是因为昏迷的时间过长,所以导致元气大伤,体内多留淤阻络,应该以补益气血、疏通经络、调畅营卫为法。
“经过我最近对姜家医案研究的一些心得,经过今日诊脉,我发现王爷也有一些肝肾精亏、髓海空虚、心窍不利的症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半是因为当年受伤留在脑中的血瘀导致,但是常年卧床,无法正常饮食、活动,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我觉得还需要加上补肝肾,填髓海,益心智的药材,双管齐下的效果会更好。
“之前罗家送来了一些上乘的药材,有些刚好可以拿来给王爷入药。”
沈天舒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只不过……”
厉子安听到她说只不过三个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身子微微前倾,认真地等着她后面的话。
沈天舒被他紧盯得有一点不自在,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才道:“因为王爷病程已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好转,无论是王爷还是家人,都得做好需要长期治疗的心理准备……
“恢复过程可能较长,不可操之过急,也尽量不要因为短时间内没什么起色而情绪低落,甚至于失去信心……”
她边说边注意着厉子安的表情。
没想到厉子安的表情却从开始的严肃凝重逐渐变得轻松,最后甚至还笑了起来。
“这件事是最不用担心的。”厉子安笑着说,“四年多的时间我们都过来了,如今人都已经醒了,难道还能比之前更难熬不成?”
沈天舒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道:“从我开始给王爷治病到现在半年多了,总想着后续的时间肯定会更长,倒忘了已经那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虽然家里人都知道,大家也早就习惯了这一点。
“但是对于王爷来说,他就是受了个伤,再醒过来已经过去好几年,自己还是这样一个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的状态,得多宽慰开解他才行。”
“确实。”厉子安点头道,“所以如今都还一直封锁着消息,都没敢让子菡知道。”
“发现女儿从婴孩变成小姑娘了,的确也不太容易接受。”
沈天舒嘴上说着,心里则在回想着厉子菡的年纪,瑞亲王出事的时候,她应该还在襁褓之中吧?
厉子安却道:“这倒不是,主要是父亲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子菡这个女儿。”
沈天舒闻言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手在袖子里紧紧攥起,凭着前世多次出入皇宫和公侯王府培养出来的定力,勉强忍住没有让自己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这真的是可以当着她的面说的话么?
所以厉子菡到底是……
难道是瑞亲王妃……
不可能不可能,若真是那样,即便厉子安能接受,太妃娘娘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沈天舒表情维持不变,脑子里却已经飞快地转过不知多少越来越离谱的猜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说完苦恼地揉揉眉心,紧接着也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又忙解释道:“子菡是被我捡回来的忽而,当时父亲刚刚出事不久,母妃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我怎么劝慰开解都没有用,反倒是子菡的出现,让她终于可以短暂地从痛苦中走出来,有点其他的事情去做了。
“所以祖母便做主将子菡留了下来,对外说是我的妹妹,甚至还向皇上为她讨了郡主的封号。
“外界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子菡是我的亲妹妹,而跟王府关系亲近一些的,知道母妃当年根本没有过身孕,所以都以为子菡是妾室所出,只是被母亲抱到身边抚养罢了。
“王府中大部分人也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子菡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跟母亲商量过了,子菡年纪太小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她受什么影响。
“至于父亲那边,怎么也得等母亲先把这件事掰开揉碎了慢慢说给父亲知道以后,才能让子菡来见他。”
自从上次跟沈天舒说过小时候养猫的事之后,厉子安发现,倾诉一些事情,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沈天舒毫无准备地听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一时间有些无法回神,竟傻愣愣地追问了一句:“那……太妃娘娘如今也还不知道么?”
厉子安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怔楞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顶轻拍道:“瞎想什么呢!
“祖母如今年纪大了,我怕她老人家情绪太过激动,想等你来了之后,先去给她诊个脉,然后再慢慢告诉她!”
沈天舒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短时间内她真的没有力气再消化第二个王府秘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子安让人先去太妃娘娘那边打探了一下,确认厉子菡没有过去,立刻便带着沈天舒去了。
丰荣太妃才刚起身不久,看到沈天舒过来了颇为意外,以为她跟往常一样是来给瑞亲王复诊的,还嗔怪厉子安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一大早就把沈姑娘请过来,真是太失礼了!”
厉子安无奈一笑,看向沈天舒。
沈天舒上前行礼道:“许久没来探望太妃娘娘了,今日得空,趁早过来,给您请个脉。”
“那敢情好,府上平时总给你添麻烦,我这老婆子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您什么时候需要,打发人去叫我便是。”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很快就给沈天舒搬来了绣墩,放在太妃娘娘身边,脉枕等物也一一摆好。
丰荣太妃将手搁在脉枕上,沈天舒把手指轻轻按了上去。
片刻后,沈天舒收回手道:“太妃娘娘身体康健,但兴许是最近太热了,所以稍微有些外感火热,不知娘娘最近可有口苦燥渴、身热烦躁的感觉?”
“你若不说我还没觉得,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丰荣太妃连连点头道。
“没什么大碍,也用不着吃药,我给您配点儿清热败火的茶喝一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吃东西注意点儿,少吃辛辣燥热的食物,但是也别一味地吃清热败火的食物。
“多吃些甘温除热、滋阴降火、补脏熄火的东西比较好。”
沈天舒见太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听得格外认真,恨不得找出纸笔记录下来的模样,便又多说了几句道:“温除热类的比如党参、栗子、百合、燕窝等。
“滋阴降火的可以吃些乌鸡,南瓜,银耳,海参之类。
“还有补脏熄火的,可以用一些黑豆、山药、薏仁、鹌鹑、鸽子蛋、鳝鱼之类。
“这样既能降火,又能补益身体,比较适合太妃娘娘。”
女官一一记在心里,连声对沈天舒道谢。
厉子安见状向沈天舒投去询问的眼神。
沈天舒冲他微微颔首。
丰荣太妃自然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但是却装作没有看到地移开了目光。
厉子安冲女官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地带着屋里的丫鬟们离开了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起身让开位置,厉子安上前直接坐在绣墩上,伸手握住了丰荣太妃的手。
“这是怎么了?”丰荣太妃被他们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蒙了,看看沈天舒,又看向厉子安问,“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想跟我这老婆子聊聊了?”
沈天舒完全不知道丰荣太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厉子安则被问得一愣,忙道:“祖母,您想岔了,我只是有件要紧事想跟您说。”
“什么事至于搞得这么夸张,还特意让沈姑娘来给我诊个脉才敢告诉我?”
“祖母。”厉子安紧紧握着丰荣太妃的手,“我爹醒了。”
“恩,好,你爹……什么?你爹什么?”丰荣太妃年纪大了,一开始愣是没反应过来,还随口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的呆住了。
“祖母?”厉子安有些担心地晃了晃握着她的手,“祖母您没事吧?您别吓我啊!”
沈天舒也忙取出带过来的针灸包,准备随时应急。
丰荣太妃却突然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冲一脸紧张的厉子安和沈天舒缓缓地摆了摆手。
“别担心,没事儿。”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儿,可丰荣太妃还是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们两个孩子,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过,还能连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没说话,默默地握住了丰荣太妃控制不住颤抖的手,轻轻帮她揉捏了几个穴位。
半晌,丰荣太妃才缓过来,反手握住沈天舒问:“好孩子,你跟我说说,子安他爹的情况到底如何?如今醒过来究竟是好是坏?”
沈天舒把瑞亲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话也不敢说得太满,紧接着又道:“太妃娘娘不用过于担心,王爷的情况其实一直都是在好转的,近几个月什么时候转醒都是有可能的。
“如今醒过来之后,脉象还算平稳,人的意识也算清楚。
“接下来就是继续坚持吃药,配合针灸和按摩,希望王爷能够早日可以开口说话和自己活动。”
“好,好啊——”丰荣太妃握着沈天舒的手不肯松开,因为年迈而有些浑浊的眼睛中闪动着泪光,“好孩子,谢谢你,我都以为我年纪大了,等不到这一天了……”
沈天舒安抚道:“娘娘身体康健,千万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以后有王爷和世子爷一起孝顺您,您老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好,好!”丰荣太妃说着站起身,打算立刻过去看儿子。
她往外走的时候,都没有松开拉着沈天舒的手。
但是走到门口,她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拦住了正准备叫人去传轿子的厉子安。
“祖母,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我不能去!”丰荣太妃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府里人多眼杂,我平时根本不过去,如今突然过去看你爹,难保不会惹人怀疑。
“况且,我离开皇宫多年,在湖广这边闲散惯了,当年那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怕是也早就丢得七七八八了。
“万一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反倒徒生事端。”
说完,她竟真的克制住了自己想去看儿子的冲动,转身开始往回走。
厉子安心疼不已,上前两步扶住丰荣太妃的胳膊,羞愧地道:“都是孙儿无能,让祖母在家中都无法随心所欲,还要顾及他人……”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偌大个王府,上下几百号人,谁能保证人人忠心耿耿?别说是你了,你爹都做不到。
“没事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两|会儿的了。”
“孙儿昨天还在说,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想趁着入伏之前,让母妃和菡儿陪着您去别院避暑。
“如今不如这样,让父亲和母亲陪您一起去别院,只带些信得过的人手,不在王府就能自在多了。
“至于菡儿,她的身份如今还没能在父亲面前过明路,这次就让她留在家里陪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也好!”丰荣太妃闻言连连点头,然后对沈天舒道,“好孩子,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沈天舒一下子被问蒙了,太妃和王爷王妃出去避暑,她跟着去算怎么回事?
但是她也能理解丰荣太妃的想法,瑞亲王好不容易醒了,谁也不希望他再有个什么闪失。
如果沈天舒能够跟去,肯定更加稳妥。
但是……
沈天舒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厉子安已经主动开口帮她解围道:“祖母,沈姑娘怕是没法跟去。
“一来沈家里那边说不过去的。
“二来沈姑娘有孝在身,偶尔来王府做客,还都得打着陪您礼佛的旗号。
“若是把人带去别院避暑,传出去怕是有损沈家和沈姑娘的清誉了。”
沈天舒也趁机道:“娘娘放心,我会把所有需要注意的要点都交代给吕大夫和宋大夫的。”
“也对,是我糊涂了。”丰荣太妃十分遗憾地看着沈天舒,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如果是自家人,以后岂不是就方便了……
厉子安和沈天舒从太妃房中离开的时候,吕亭和宋常林已经在瑞亲王的寝宫外等候许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亭是每日循例来给王爷诊脉的,宋常林则是来给王爷按摩身体的。
按照往日的惯例,吕亭每天都会提前小半个时辰过来,给王爷诊脉和检查之后,将医案填写清楚,然后等宋长林过来。
二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短暂地交流,沟通一下王爷的情况,以免有什么疏漏。
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吕亭来了之后便人被拦在门外,让他稍候。
可他等来等去,一直等到宋常林都来了,殿内的人依旧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与吕亭相比,宋常林每日待在王爷身边的时间更长。
所以吕亭不断地给他递眼色、清嗓子,想知道他是否了解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内幕。
谁知宋常林非但一言不发,甚至连头也不抬,看都不看他。
吕亭被他气了个半死,却也不敢随便开口询问,生怕隔墙有耳。
然而吕亭不知道的是,宋常林自打上次药油被人调换差点儿酿成大祸之后,就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虽说厉子安念在他一直兢兢业业且手法独特的份儿上没有多加追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宋长林自己却落下了心病,每日恨不得把药箱抱在怀里睡觉,生怕再出半点儿纰漏。
所以虽然听到吕亭不断清嗓子的声音,他却依旧装聋作哑地不予理会。
因为不得不与吕亭和宋常林见面,所以沈天舒在丰荣太妃这边更换了衣裳,戴好面具,才坐着轿子重新回到瑞亲王的寝宫。
吕亭和宋常林看到二人下了轿子,急忙上前行礼。
吕亭笑着打招呼道:“难怪今天一直不让我们入内,原来是在等潼娘子。”
沈天舒笑着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
厉子安道:“今天的确有点特殊情况,我没回来,里头的人不敢让你们进去。
“现在走吧,有什么事,进去再细说。”
吕亭和宋常林听到这话,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但是看着沈天舒唇边还未完全消散的笑意,猜度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二人胡思乱想地跟着进入寝宫,再步入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平日一模一样的路线,二人谁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同。
宋长林进入内殿站好之后,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
还是吕亭心思活泛,眼神儿不老实地到处乱瞄。
也不知怎么地,就突然间与床上躺着的人对上了视线。
吕亭下意识地收回目光,愣是没反应过来,可紧接着就发现事情不对。
他猛地抬起头来,一时间也顾不得尊卑,死死盯着床上的瑞亲王,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手颤抖着,朝右边划拉了几下,最终总算抓住了宋常林的胳膊。
他拼命摇晃着道:“老宋,你、你快看……你看王爷……”
宋常林心道,看什么王爷,你活腻歪了吗?
但是吕亭的表现实在太过异样,宋常林最终还是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朝床上瞥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把他给整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常林抬手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难道是在做梦不成?
身旁的吕亭似乎跟他有同样的疑问,突然抬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吕亭这一掐丝毫没吝惜力气,把宋常林疼得一个哆嗦:“哎哟……你掐我干嘛!”
这下两个人同时确定——不是做梦!
宋常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草民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吕亭此时也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立刻跟着宋常林一起跪倒在瑞亲王的床前。
只听厉子安带着笑意说:“两位大夫快快请起,咱们去外面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