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磊头一天刚跟着钱泊鑫出门,今日便急匆匆地快马赶回家来,本就已经累得不轻,偏又摊上这样的事儿,没办法回去休息,可以说是又累又气。
“来人,给爷浓浓地沏一壶茶来。”沈仲磊吩咐。
荣安忙道:“爷,大姑娘刚刚派人来说,知道爷一路辛苦,肯定疲惫不堪,让小的们不要给爷沏酽茶,说喝多了不好。
“大姑娘已经叫人去准备参茶了,一会儿就给爷送过来。”
沈仲磊闻言,疲惫的神色稍减道:“还是舒儿贴心,知道心疼我。”
“可不是么,大姑娘心细又孝顺,是老爷的福气呢!”荣安之前被许氏弄断胳膊,修养的日子里没少得沈天舒的关照和明玉的照顾,所以自然不吝于在沈仲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果然,没过多久,明玉就提了食盒过来,不但带来了参茶,还有一些点心。
“老爷,姑娘怕您肚子饿了,叫奴婢捡了几种咸甜口的点心一并送过来。”明玉给沈仲磊行礼之后,将食盒内的东西一一摆出来,紧接着又道,“这会儿后厨都已经熄火了,老爷若是夜里饿了,便打发人去双棠院说一声,姑娘特意让小厨房留了个灶口,好歹能让老爷吃口热乎的。”
“也就她还知道惦记我了。”沈仲磊颇有些感慨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舒儿,让她不要担心,早先休息。
“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些事儿交代给下人便是了,可别再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玉应诺着离开。
沈仲磊就着参茶吃了几块点心,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参茶真的管用,的确感觉不那么疲累了。
他打起精神,先将静雯单独提出来问了几句,然后便叫人将彩绘和彩妘分别带过来问话。
彩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审问自己的竟然是沈仲磊,吓得抖若筛糠,赌咒发誓地说自己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沈仲磊见问不出什么,看她的样子也不似作假,便没对她用刑,沉声道:“先把她带下去,待本官问完彩妘再一并处置。”
彩妘被带上来的时候便是一愣,似乎也没想到沈仲磊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跪下道:“奴婢给老爷请安。”
“说说吧,这转胎药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仲磊也不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
“老爷,奴婢不知道什么转胎药,昨日还是头一回听说,那药不是静雯姐姐给姨娘的么?”
“她就是个傻子,被你唬得团团转,给人背了黑锅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儿呢!”沈仲磊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彩妘继续装傻道:“奴婢不知道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雯已经都交代了,主意是你出的,药也是你从外头弄回来的,她不过是做了你手里的一把刀。”
“你若是老实交代便少受些皮肉之苦,若是非要嘴硬到底——”沈仲磊说着用力一拍桌子,“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你自己遭罪不说,连你家里都要跟着你受牵连!”
彩妘闻言非但不觉害怕,反倒十分诡异地露出笑容道:“若真是能牵连家人,那奴婢还真是要谢谢老爷的恩典了。”
沈仲磊有些被她这样的态度搞糊涂了,她怎么还一副巴不得家人跟着受罪的样子?
“来人,用刑!”沈仲磊没心情跟她这样耗下去,干脆利落地叫人抬了刑具上来。
彩妘见状忙道:“老爷不必费神,奴婢之所以知道转胎药,皆因以前听家中父母说起过。
“郭姨娘有孕之后,一直担心自己怀得是个女孩,生下来无法帮她固宠,晚年也无法傍身。
“奴婢是被买进府中的,在府中毫无根基,能依靠的便只有郭姨娘,自然也希望她能更好,便说起民间有一种转胎药,问她要不要试试看。
“郭姨娘求子心切,便让奴婢出去帮她买药,奴婢不便长时间出府,便将此事交托给了家中父兄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姨娘银钱给的爽快,他们自然也殷勤得紧。
“至于静雯,正如老爷所说,不过是个想要争功的傻子罢了。”
看到刑具之后,彩妘立刻不再藏着掖着,一口气交代了个底朝天,并且直接把家中父母和兄长全都供出来了。
沈仲磊当官多年,一直勤于政务,不是那种将公事全都丢给幕僚,自己只顾贪图享乐的昏官,这些年也审过不少案子。
彩妘的交代,无论是态度还是时机,都透着一股子不正常的感觉。
不过沈仲磊没有当即提出来,反而道:“既然这样,那就将你父母和兄长带来问话。”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彩妘的脸。
而彩妘听到这话后,眸中竟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
虽然这神情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掩盖住了,但还是没能逃过沈仲磊的眼睛。
看来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叫人先将她押下去,又叮嘱一定要把人看住,切不可让她轻生寻死,然后又叫人去查彩妘的卖身契,尽快将当初经手的人牙子和她的家人找到带回来问话。
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已夜深,沈仲磊果然觉得腹中空虚,叫人去双棠院取了些宵夜回来,舒舒服服地用过才去休息。
彩妘被带下去之后便被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连嘴里都没有放过。
检查清楚没有能够自尽的东西之后,便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嘴里也塞了东西,屋里还特意留了两个粗使婆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四肢被反剪捆在身后的姿势十分难受,彩妘却丝毫都不在意。
她自己不过是贱命一条,连亲生父母和哥哥都对她毫无疼爱之心。
当初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她早就变成一具尸首了。
如今能帮姑娘做点事,还能把爹娘和哥哥一并坑进去,即便是死也死得值了。
只可惜沈家后宅被沈大姑娘管得太严,她想尽办法也只坑到了含巧,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平娘下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沈仲磊都从外头赶回来了,即便院子里的人都想法子瞒着,可平娘到底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她如今月份有些大了,刚从外头散步回来,乍一听说含巧小产还一尸两命,登时便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觉得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痛。
屋里众人吓得半死,一拥而上扶着平娘坐下,恨不得将把话传到平娘耳中的人打死。
要知道含巧房中的人如今还都被关着没有处置呢!
若是平娘这边出点什么事,她们肯定也要跟着吃挂落,说不定要比含巧房里的人还惨。
秋岚一边叫人去取安胎药,一边伸手帮平娘顺气道:“姨娘别慌,深呼吸,没事的。
“姨娘忘了,前几日章大夫刚来看过,说您腹中的胎儿一切正常,胎位也很正,让您不用担心来着?
“含巧是含巧,您是您。要奴婢说,她天生就没那个福气。
“她能跟您比么?您都给老爷生过一个姑娘了,这一胎肯定也会顺顺利利的。”
在秋岚的劝慰下,平娘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就着热水服了一丸安胎药之后,被安顿在榻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平娘觉得自己缓过来之后问:“秋岚,你跟我说实话,含巧那边究竟是怎么了?
“她月份还不算大,就算是小产了,最多也就是没保住孩子,怎么就连人都没了呢?”
秋岚被问得一脸为难道:“姨娘,您就别问了,大姑娘说让您安心养胎,不叫咱们跟你说这些糟心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样瞒着我,叫我如何安心养胎?”平娘闻言却越发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坚持想要问个清楚。
她平素性子温和,但是如今怀着孕,难免容易情绪激动。
秋岚见状不敢再隐瞒,只好小声道:“姨娘,听说含巧产下的是个畸形的怪胎。
“如今对外说是小产之后出大红没了,可下人们私下都说是因为她生了怪胎,老太太觉得不吉利,便趁着老爷还没回来把人弄死了……”
秋岚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她急忙回头。
正瞧见门帘子被人掀开,沈天舒迈步进屋。
秋岚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奴婢知错,大姑娘饶了奴婢吧!”
沈天舒虽然生气秋岚这样的行为,但对方是平娘的贴身丫鬟,无论是看在平娘还是她腹中胎儿的面子上,沈天舒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插手她房中的事儿。
“我不让你们把消息告诉姨娘,”沈天舒沉着脸道,“谁知道我紧赶慢赶,竟还是不如你的嘴快!”
秋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还不下去!”沈天舒懒得再看她,走到榻边,偏身坐在了平娘对面。
秋岚磕了个头,话都不敢说,悄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外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不让她们乱说的,并非是想瞒着姨娘,而是因为你们自己都知道得不清不楚,都是从小道消息听来的,怕你们说得乱七八糟吓着姨娘。”
沈天舒稍微解释了几句,然后隐瞒下巫蛊之事,只将转胎药之事讲给平娘知道。
平娘也是打那个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转胎药的事儿,所以都用不着沈天舒多言,登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忌讳。
“是我多心了。”平娘尴尬地垂下头,“姑娘总说让我安心养胎,其余都不用我|操心,我……”
“姨娘如今有孕在身,情绪上有起伏实属正常,用不着为此道歉。”沈天舒的确没有生平娘的气,还耐心地宽慰了她半晌。
如今平娘月份打了,沈天舒看她的肚子再结合脉象,判断她腹中十有八|九是个男婴,所以对她这边一直十分关注和照顾。
虽说平娘只是个妾室,完全没有被扶正的可能,但沈仲磊毕竟已经不年轻了,先有个庶长子也好过一直膝下空虚。
沈天舒在这边安抚平娘的时候,沈仲磊那边的人已经根据彩妘的口供找到了她的父母和兄长,把一家子都人带回府中。
这一家人都是平头百姓,突然被带到府衙,一个个都吓得两股战战,不等沈仲磊如何发问,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能说的全都说了。
彩妘原本姓薛,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只有家里从小叫的一个小名儿——三妹儿。
她是家中幺女,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大姐从小踏实肯干,从小便在家中洗洗补补、拉扯弟妹,一直忙活到十八岁,被父母以十两银子的彩礼嫁给过路的货郎,离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姐打小儿生得好看,五岁便被父母送去伎坊做丫鬟,一边能赚点儿花销,一边也学了些吹拉弹唱的本事,十六那年被一个商人看中,花三十两银子买回去做了外室。
彩妘在家中虽是老幺儿,但是既没有大姐踏实能干,也没有二姐出色的容貌,打小不得爹娘喜欢不说,还一直被哥哥欺负。
她十二岁那年,爹娘为了给哥哥娶亲,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想拿她去跟对方换亲,把她嫁给女方家里瘫在床上的哥哥。
彩妘从小被爹娘忽视,自个儿生了一身反骨,不像两个姐姐那般逆来顺受,抵死不从,但到底年幼,最后被爹娘灌了药送上了花轿。
嫁过去之后,彩妘不哭不闹,很快便让婆家放松了警惕,她趁机灌醉了夫君,偷了些银钱逃了。
婆家人气得不行,带人来薛家一顿打砸,然后坚决让女儿跟彩妘哥哥和离接回了家。
彩妘不仅坏了哥哥的婚事,还害得家里被砸了个稀巴烂,薛家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薛家报官将她抓回来之后,她爹便要将她卖进娼馆,好在最后关头,许是她哭闹得太过凄惨,打动了路过的一位好心人,出钱将她买下来带走。
至于后来她为何会被卖入沈府?薛家人又为何会从老家来到武昌府?
除非彩妘自己交代,否则就只能等人把永州府的牙婆魏氏带回来问话才能知道内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仲磊没有急着叫人将彩妘带出来,而是先问:“你们老家何处?什么时候来的武昌府?”
薛父小心翼翼地说:“回大人的话,草民一家是通城人士,今年年初,因小女儿托人捎信儿回来,说如今在知府家中做丫鬟,站稳了脚跟,手里也有了银钱,但是外头没个可靠的人帮衬,给我们租了房子,让我们一家都过来,这才举家搬过来的。”
沈仲磊一听这话心下便知不对。
彩妘在府里就是个普通丫鬟,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五百钱,就算她自己一点儿也不花都攒下来,也攒不下多少。
更不要说刚过完年那会儿,她自己入府也才没多久呢!
就算加上过年的赏钱,也不够她在武昌府给一家老小租房子搬家用的。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问:“你们搬来之后她都让你们做了什么?”
薛父看着沈仲磊板着的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偶尔叫人捎些钱出来,让我们帮忙买了东西送进府中。
“三妹儿说了,她伺候着府中怀孕的主子,都不方便出门,这些采买的事情虽小,主子却不放心交给府中人去办,怕被人害了去。
“我们好歹是她娘家人,与府中旁人没有干系,只有一心盼着主子好的心思,每次帮忙买东西还能赚些开销,是个双赢的事儿。”
沈仲磊闻言从袖中掏出药瓶,嘭地一声放在桌上问:“那你们都过来仔细看看,这东西是谁给她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人抬头看过来,薛父薛母全都摇头,只有薛家大郎道:“回大人的话,这药瓶草民看着眼熟,应该是草民帮妹妹主子买的安胎药。”
“安胎药?”沈仲磊此时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一个安胎药!你可知道,你买的安胎药,害死了本官尚未出世的孩子!”
“什么?”薛家大郎闻言眼前一黑,晃了两下,差点儿当场晕死过去。
薛父见状忙道:“大人明鉴,草民一家万万没有这样的胆子,此事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但是按照你家女儿交代,这药是她娘告诉她的,她大哥买了给她送过来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想推个干净不成?”
“这个挨千刀的小蹄子!”薛母慌得哭喊起来,“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民做主啊!
“民妇既不是大夫也不是稳婆,如何会知道什么安胎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药瓶,又怎么会跟她说起。
“难怪她这般好心,自己找到差事还知道想着家里,我只当她是年纪大了懂事了,谁知道根本就是做局想要害死全家——”
薛家人对沈府的情况并不清楚,却知道沈仲磊如今膝下无子。
所以彩妘常说,待她的主子生下儿子,那便是沈府唯一的男丁,到时候母凭子贵,连带她这样的丫鬟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所以如今一听说她居然害死了知府大人未出世的孩子,薛家三口都如坠冰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幺女,居然会提前那么久便开始谋划,用这种手段来拖全家下水。
薛家大郎这会儿回过神来,也连声喊冤道:“大人明鉴,草民虽然帮三妹儿买过这个药瓶,但也都是听她的吩咐,拿着钱去她说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根本不知道瓶中装的是什么东西,更不要说用这害人了。
“草民还记得买这东西的地方,愿意带人过去,大人千万不要听信那死丫头的一面之词,她这是还记恨着家里人,变着法子要报复我们呢!”
沈仲磊一听这话,立刻叫乔硕铭进来吩咐道:“速速带他去找那卖药的地方,多带些人手,把那地方给本官团团围住,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乔硕铭应声,带着薛家大郎离开。
沈仲磊知道从他们身上应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便命人将薛家老两口暂且带下去关起来。
薛家二老此时心急如焚,既担心自己,更担心儿子,心里早就将彩妘骂了千遍万遍,后悔当初怎么没直接把她千刀万剐了,竟留下这么个祸害。
沈仲磊费了半天神,刚准备回去休息一下,谁知乔硕铭竟很快就回来了。
“大人,卖药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属下在周围打听了一下,人是昨天连夜搬走的,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属下已经命人细细搜查屋内,也安排了人手在周围走访,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居然晚了一步!”沈仲磊眉头蹙得更紧,越查越觉得这伙人不是一般的鸡鸣狗盗之徒,“把薛家大郎跟彩妘关在一处,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把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我记下来!”
“是!”
彩妘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关在一处厢房中,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哥哥。
看着薛家大郎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面前,彩妘失望地撇了撇嘴。
薛家大郎被带进屋,第一眼没看到父母心里便是一沉,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了罪魁祸首,上去就是一脚。
“你这黑了心肝的小娼妇,连爹娘都害,你就不怕死了之后下地狱,受那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
薛家大郎这一脚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把她整个人踢出去老远。
彩妘疼得一窒,嘴也被堵着说不出话,却还是奋力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爹娘?
爹娘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她被灌了药送上花轿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把他们当作爹娘了。
在她好不容易逃走又被官府抓回来还差点儿被卖入娼馆的时候,就开始视他们为仇人了。
姑娘曾说过,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有所对应的。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之类言语更是狗屁不通。
既然爹娘不慈爱,子女又何须尽孝?
她非但不打算尽孝,还想要亲手报仇。
就算下地狱入畜生道又如何?
那也都是死后的事儿了!
这辈子投生到薛家,她可活的比畜生还不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外头查找线索的差役很快都回来了,对方虽然走得匆忙,却收拾得颇为干净,并没有找到跟转胎药有关的东西。
根据周围邻居的反馈,之前租住在这里的人一直深居简出,虽然偶尔看到有人登门,但她们从不与周围人来往,所以邻居们也并不清楚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最后找到房主询问才得知,租房子的是一位寡居的妇人,带着几名家仆,之前说好了租期一年,银钱也都一次性|交齐了。
租户说不希望被打扰,房主也识趣得很,收完银子就没再来过。
若非今日官差找上门,他甚至连租户连夜搬走的事儿都不知道。
差役从房主手中拿到了租赁文书,但是回到衙门想进一步查实的时候却发现,文书上与租户相关的信息都是假的,根本查无此人。
于是线索再次中断,如今仅剩的突破口就只有彩妘了。
师爷提议如今只有对彩妘用刑了,但是沈仲磊却突然想起之前沈天舒说过的话。
转胎药不是小事,如今既然查出背后的确有人在操控,似乎已经是时候将这件事报请瑞亲王府了。
更主要的是,如今府衙的人手虽然比之前有所进步,跟瑞亲王府的人比起来却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府衙的人找不到线索,交给瑞亲王府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彩妘,毕竟是仅剩的证人了,若是出点什么问题,这案子怕是更难往下查了。
想到这里,沈仲磊立刻吩咐人去瑞亲王府递上名帖求见。
而此时瑞亲王府内,厉子安正在被瑞亲王妃训斥。
“简直胡闹!”
自打儿子接掌王府事务之后,瑞亲王妃已经很久没有对儿子发火了。
她心里清楚,儿子年轻本来就容易被人轻视,她必须要帮儿子树立威严。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般训斥儿子,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瑞亲王世子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难当大任。
好在厉子安很争气,很快就成长得能够独当一面了。
面对这样优秀的儿子,她自豪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训斥。
但今天听到的消息却让她怒气中烧,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安儿,娘一直觉得这几年你成长了不少,就连你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做得都远不如你现在优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说你这次做得叫什么事儿?你可知道我今日听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娘,这都是情势所迫,钱巡抚非要叫人揭下沈姑娘的面具,当时沈大人正端坐在公堂之上,如果真让他当堂掀开面具,您叫沈家父女如何自处?”
“那你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般……”瑞亲王妃气道,“你还管人家如何自处,你怎么不想想,以后沈姑娘的身份一旦被揭开,你让她如何自处,你又如何自处!
“沈姑娘多好一孩子,不但救过太妃娘娘,还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给王爷治病,结果你……你这不是污人清白么!
“你可知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让我今后如何有脸去见沈姑娘!
“幸亏太妃娘娘还不知道此事,不然肯定要骂你个狗血淋头!”
厉子安被说得有几分心虚,他当时急着为沈天舒解围顾不得多想,虽然事后也想过这种事定会越传越离谱,这几日一直想找机会向祖母和母亲“坦白从宽”,但是一来不知该如何开口,二来最近也是公务缠身,便各种逃避,一拖再拖。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竟这么快就传到了瑞亲王妃的耳朵里。
“娘,我当时情急没想那么多,做法的确是有些莽撞了。
“但是说都说了,做也做了,难道我还能满城里找人解释?”
“你还有理了不成?”瑞亲王妃不依不饶地数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被念得有些烦躁,忍不住小声顶撞道:“那您说怎么办,若真是影响了她的名声,我负责到底,把人娶回家还不行么!”
“你……”瑞亲王妃被儿子的态度气了个仰倒,指着他道,“还娶人家,你也不问问人家沈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沈姑娘不但性情好、容貌佳,年纪轻轻便医术超群,人家想要成亲,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多想不开才要嫁入王府跟着你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你可知,沈老太太找亲家都是在世家大族和京官儿中挑选。
“还觉得自个儿挺不错呢?你压根儿就不在人家择婿的范围内。
“所以你就快给我安分些,外头那些谣言也赶紧放些别的消息出去压一压,过一阵子也就没人提……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厉子安没有回答,却问:“沈家在给沈天舒议亲?她不是还在孝期么?议什么亲?这不是胡来么!”
“你懂什么!”瑞亲王妃瞪了儿子一眼道,“沈老太太又没大张旗鼓地来,不过是在相看筛选罢了,哪里就议亲了……”
瑞亲王妃越说越觉得厉子安的态度不对,戛然而止,抬头看向儿子,皱眉问:“安儿,你该不会真对沈姑娘……”
“没有!”厉子安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沈大人是个能臣干吏,我特意找皇上把人要过来,就是想让他帮我分担属地政务。
“倘若沈家姑娘孝期议亲的事儿传出去,被人在御前参上一本,说他行事不端,德行有亏,那我这个伯乐的脸往哪儿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虽然不是议亲,但这件事既然都已经传到母亲耳朵里了,自然也会被别人知道。母亲有空不妨敲打一下沈家,让沈老太太行事注意一些。”
瑞亲王妃简直要被儿子这话给气笑了,居然连孝期议亲这种借口都扯出来了。
沈天舒是在给继母守孝,又不是亲娘,虽然明面上说起来是一般无二,可私底下谁会这样较真儿。
世家大族和官宦人家对儿女的婚事,哪个不是至少提前个三五年便开始相看准备?
沈天舒如今的年纪虽然还不算太大,但是到了这个岁数,家里早就该有属意的对象了才对。
说不定当初就是被继母许氏耽搁了,所以如今沈老太太才会这般着急。
不过这些话她也懒得跟儿子细说,只道:“你的婚事今后还要看宫中的意思,也不是家里随便就能做主的。
“沈姑娘那样的人品,自然也不可能给你做妾。
“你没动那方面的心思最好,即便有什么心思,也给我赶紧收一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子安闻言眉心微蹙,却没做声。
瑞亲王妃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看他这般反应,难不成真的……
她想再叮嘱几句,又怕自己说多倒起了反作用,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很快便被人打破。
只墨泽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进来道:“世子爷,沈大人递名帖求见,说有要紧之事向您禀报。”
厉子安借机赶紧从瑞亲王妃房中抽身,谁知跟沈仲磊谈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竟又主动回去道:“娘,最近天气不错,不如抽时间办个赏花会或是茶会,家里也许久没什么热闹了。”
瑞亲王妃闻言皱眉道:“沈姑娘还在孝中,不管办什么她都来不了。”
厉子安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沈仲磊说的转胎药之事,当年他年纪也不大,对这件事毫无印象,但还是从对方的描述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的表情就有些呆愣。
“就真这么喜欢?”瑞亲王妃见状叹了口气问,问完不等厉子安回话,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沈姑娘那么好一个姑娘,我看着都喜欢得不行,你若是对她倾心,也实属正常……”
“娘,你说什么呢!”厉子安赶紧出言打断道,“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我竟不知道办赏花宴什么时候成正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听厉子安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瑞亲王妃也没了调侃儿子的心思,眉头拧做一团。
“这些人做事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脏,为了对付咱们王府,竟把这种祸害百姓的东西又给翻出来了!”
瑞亲王妃跟厉子安的想法一样,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皇上和另外两位亲王。
“沈大人那边发现端倪之后便着手调查,但是线索一条条都断了。
“不过府衙那些人也着实不太中用,我已经安排谢延带人去重头再查了,母亲这边若是再能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就更好了。”
“放心吧,娘知道该怎么做。”瑞亲王妃拍拍儿子的肩膀道,“转胎药着实是个害人的东西,你多上点儿心,别不当回事。”
但是这一伙人却着实藏得很深,即便有瑞亲王府的人手加入进去,调查的进展也极其缓慢,越发让厉子安怀疑此事背后之人不是朝廷便是另外两位亲王。
谢延那边的调查没什么进展,谢六却已经带人护送邱军回到了武昌府。
因为邱军中了蛇毒尚未恢复,所以谢六不敢太着急赶路,随行还带上了郝大夫。
一路走走停停,多花了好几天功夫才终于抵达武昌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路上,邱军干什么都抱着他那个油布包不撒手。
谢六看在眼里,越发觉得那东西肯定十分重要,闲着没事也拿着誊抄好的药方反复研究,却如论如何都无法勘破其中的秘密,当真是心痒难耐。
马车进城之后,谢六询问邱军的意见道:“邱大哥,我们是直接送你回家还是去沈府?”
邱军闻言犹豫了一下。
沈府自然是不能回的,此时回去露面不好交代。
可是回家他又怕爹娘跟着担心。
邱军思索片刻问:“不知可否将我送到潼娘子的医馆?”
“当然没问题。”谢六了然道,“正好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让潼娘子再给你看看也是好的。”
郝大夫闻言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虽说不是什么杏坛圣手,但还不至于连被蛇咬伤都治不好。
谢六没看到郝大夫的表情,却被邱军看了个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忙解释道:“郝大夫医术高明,我这一路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先去潼娘子的医馆,主要是要将东西交给她。”
郝大夫闻言表情才稍稍有所好转,不过心里却暗下决心,以后高低也要会一会这位潼娘子,看看到底有多厉害。
邱军被送到医馆之后,他受伤的消息便很快传入沈府告知给沈天舒。
明玉一听哥哥受伤,心里急得不行,但是又不好在沈天舒面前表现出来。
好在沈天舒不顾天色已晚,还是找了个借口出门,带着明玉直奔医馆。
二人到达医馆的时候,高山已经找了个借口将蒋松渊和其他等候的病人都打发回去,早早地关了医馆大门。
邱军被安顿在病房内,看到沈天舒就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
“快快免礼,都受伤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沈天舒说着又道,“明玉,赶紧扶你哥躺下。”
明玉一路上都在强忍着,此时一看到邱军,眼圈儿就控制不住的开始发红,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你就快躺下吧!姑娘不是挑理的人。”
“没事儿,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邱军笑着拍拍妹妹的脑袋道,“大姑娘为人和善,咱们却要守好本分!”
“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伤哪儿了?”明玉着急地问。
“别急。”邱军却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交给沈天舒道,“姑娘,这是从罗家拿到的药方,小的一直贴身藏着,没有弄丢弄坏,幸不辱命,能完好地交到姑娘手中。
“还有罗家给姑娘准备的药材,也已经交给高管家了。”
“这回真是辛苦你了。”沈天舒伸手接过油布包,看向旁边一脸焦急的明玉,也帮着问道,“回来的路上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
邱军还想隐瞒,明玉却已经急得跺脚道:“哥,你少用没事儿来糊弄我,你若当真没事,早就回家了。
“你之所以跑到医馆来住着,不就是怕爹娘担心么?
“就算你不想跟我说实话,也得跟姑娘说实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军见自己的打算被妹妹看破,无奈只得仔细说了自己回来路上的一系列遭遇。
待听到他在山中迷路,又饿又累的时候,明玉的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扑簌簌往下掉。
再听到他居然还被毒蛇咬伤了脚踝,更是慌得直接伸手就去掀他的裤脚。
“你别胡闹,大姑娘还在这儿呢!”邱军窘迫地往后缩着身子,想躲开明玉的手。
沈天舒却直接凑近道:“我看看伤口恢复得如何?余毒清了么?”
“大姑娘不用担心,瑞亲王府的人给我请了大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话虽是这样说,但沈天舒还是亲自检查了一番,又给他细细诊了脉,有些后怕道:“多亏王府的人找到你,不然可就太危险了。”
明玉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天舒:“姑娘,还是您给开个方子吧!”
在她心里,自家姑娘就是世上最有本事的大夫,旁人她都信不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可见蛇毒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被咬后没有立刻得到救治,所以体内难免有些余毒。
“我开个方子,先吃几日清除一下余毒,然后再调养几日便差不多了。”
沈天舒说完见明玉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又宽慰她道:“放心吧,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的。”
明玉闻言这才终于破涕为笑道:“多谢姑娘。”
确认邱军没什么大事之后,沈天舒便先行回府去了,留明玉在医馆照顾哥哥。
马车里的药材虽然没丢,但是邱军的衣物行李却早就被黑脸大汉一伙人瓜分了。
明玉见邱军身边不用留人照顾,便准备回家一趟,给他拿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难得回来,一进门便惹得爹娘惊喜不已。
“哎呦,我就说今个儿总觉得要有什么好事儿,没想到竟是闺女回来了。”邱母正在院子里洗菜,见她回来忙站起身,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迎上来道:“今个儿怎么得空?”
明玉道:“我找嫂子有点事,马上就走。”
邱母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道:“你嫂子在屋里看孩子呢,你自个儿进去寻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在不在家吃饭?你若在家吃,我便再出去添两个菜。”
这些日子邱军不在家,老两口带着儿媳妇吃得简单,若是明玉要留下吃饭,菜肯定是不够吃的。
“娘,你快别忙活了,我一会儿就走。”
明玉说着快步进屋,看到邱家嫂子果然正在炕上哄着孩子玩儿。
“嫂子,我给你看着孩子,你赶紧帮我收拾几件我哥的衣裳,内外都要。
“我哥这几日还有事要忙,暂时回不来,托人捎话回来说没有换洗衣裳了,我赶紧过来给他拿几件,得立刻回去交给人家带过去。”
邱家大嫂闻言倒没多想,把孩子塞进明玉怀里,自己转身从箱子里翻出一块包袱皮铺在炕上,从里到外拾掇了三套换洗衣裳放进去,还问:“三套够不够?”
“应该差不多了。”明玉急着要走,把包袱皮四角一抓,系好就要离开。
谁知刚一出门,就被邱父拉到一边问:“你大哥出什么事了?”
明玉闻言一愣,心想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么?
“爹,我哥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能骗得过你爹?”邱父吹胡子瞪眼睛道,“还不快说!”
明玉只得尽量简略道:“大哥不是出门去帮姑娘办事么,谁知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了一口,拖了几天才刚回城。
“大哥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敢回家,让我过来帮他拿几套换洗衣裳,打算等伤养好了再回来。”
邱父的思路却清晰得很,抓住漏洞问:“你大哥走的时候可是带了换洗衣裳的,就算被蛇咬了,难道衣裳也都不能穿了?用得着让你回来给他拿好几套衣裳?”
邱母一听便急了,也丢开手里正在洗的菜过来问:“你哥到底怎么了?你这孩子,快说,你要急死娘啊!”
“娘,你就放心吧,大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姑娘把他安置在潼娘子的医馆住着,再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这会儿邱家大嫂在里屋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着急地抱着孩子就出来道:“小姑,我也要去,你大哥伤得重么?”
明玉无奈,本来只是想回来帮大哥拿点东西,她来之前还以为自己想的借口毫无破绽,谁知却让邱父一眼就看穿了。
邱父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道:“你是我生得,你撒不撒谎我还能看不出?”
明玉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竟把一大家子都带过来了。
邱军无奈道:“早就说不让你去,你偏要回去取衣服,这下好了,全家都惊动了,那我还跑到这儿来住着做什么,还不如当初直接回家养伤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玉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邱父上前看看儿子的情况,见他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道:“不就是被蛇咬了么,有什么好瞒着家里的。
“你俩若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以后叫我们还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一直担心?”
这话说得有理,让邱军和明玉都无言反驳,全都乖乖地认错,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
邱家大嫂却不管那么多道理不道理的,她直接走到邱军面前,看着他浮肿的脸,红着眼圈儿,担忧地问:“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邱军拉起裤腿给她看伤口,然后轻描淡写道:“早就没事儿了,都快好了。”
邱家大嫂把孩子塞给婆婆,自己在床边对着邱军的伤口看了又看,心疼得直掉眼泪。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哭什么哭。”当着爹娘的面儿,邱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推开妻子。
“不是说只是出去取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么,好端端的怎么还能被毒蛇咬伤?”邱家大嫂哽咽着说,“出了事还想瞒着家里,你嘴里还能不能有句实话?”
“这不就是实话么!”邱军道,“我就是想去林子里方便一下,谁知就被蛇咬了一口,好在及时被人发现救了。”
“那你为了给大姑娘办事伤成这样,大姑娘难道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什么!”邱军呵斥住了妻子,“谁说大姑娘不管我了!”
明玉也忙道:“大嫂,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这可是潼娘子的医馆,若是大姑娘不管不顾,你以为就凭咱家,大哥能住得进来?
“而且大哥如今外敷内服的药全都是潼娘子开的方子,若是没有我们姑娘,你捧着钱都求不来潼娘子看你一眼。”
“小姑这话说的,你哥是为了给大姑娘办事出的事,这不都是应该的么!”邱家大嫂不悦道,“要我说,如今家里也有了些积蓄,孩子也大了,用不着时时刻刻抱着看着,我也稍微能腾出手来。
“咱们不如拿钱做个小本买卖,开个夫妻店,也不指望赚什么大钱,能赚够一家人的吃喝穿用就足够了。”
邱家当初条件不好,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也没太多可挑选的余地。
所以邱家大嫂虽然没什么坏心思,但是限于没有文化,所以目光难免有些短浅,行事做派也有些不够大气。
自打手里有了些积蓄之后,她就想要做点儿小买卖,私下里跟邱军提过,被他一票否决。
此时不知是被邱军受伤吓到还是想要趁机争得邱家老两口的支持,她竟又把这件事提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邱军脸当时就往下一沉,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件事我不同意,不用再提了!
“你以为做生意那么简单?你手里才几个钱,若是投进去做生意,连个水花都看不见就没了!”
邱父头一次听说这件事,皱眉问:“做什么生意?”
被公爹这么一问,邱家大嫂立刻没了底气,小声道:“爹,我就是寻思,若是我俩能一起做个什么营生也挺好,不然他这样天天总在外头跑,我心里头担心得慌。您看,这不就受伤了么!”
邱母也心疼儿子,闻言道:“老大家的这么说倒也没错……”
“你懂什么!”邱父却丝毫没有被邱家大嫂的话所迷惑,沉着脸道,“当初他在外头跑车,一年倒有三百天不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在外面跑车危险?
“如今不过是受了点小伤,怎么就不能做了?
“手里头稍微有点儿积蓄就开始飘了,也不看看你俩是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邱父一番话说得邱家大嫂低下了头,但是心里却还是不服气的。
“爹,我这也是心疼自家男人,难道我是有什么坏心不成?”
“你心疼老大我也知道,但你真以为生意就那么好做呢?若是出点本钱就能稳赚不亏的话,这世上哪儿还有那么多因为做生意赔得底儿朝天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大姑娘的信任,找了份这么清闲又好的活儿,你少给他拖后腿。”
之前邱军出门的时候,邱家大嫂就总觉得心里不安。
最近等他回来又一直等不到消息,更是焦急。
如今看到人伤了,心疼得不行,本是好心好意的建议,却又当着小姑子的面被丈夫和公爹轮番数落,忍来忍去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
“什么好活计,不也就还是个赶车的么,天天耗在那边等着大姑娘用车,轻易也不敢走开,哪比得上自己做点小生意自由?
“你们不愿他丢了这个活计,当真只是为了他好么?”
“大嫂,你怎么能这样跟爹娘说话!”明玉听不下去出言阻拦道。
邱家大嫂却又冲她道:“小姑也用不着在这儿充好人,公婆和你话里话外都说这个活计好,不能丢了。
“我看根本就是为了让你多个助力,好让你在大姑娘面前的地位更稳固罢了!
“如今我想出去做点别的营生,你们一个个倒是反对得厉害,究竟是真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可就说不好了!”
“你……”明玉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时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家大嫂压根儿不知道这医馆本就是沈天舒开的,她这般大嗓门地在这里发作,医馆的人肯定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传到沈天舒的耳中。
明玉越想越气,忍不住转头扑进邱母的怀里哭了起来,惹得孩子也跟着一并哭闹起来。
“你给我闭嘴!”邱军气得一拍床边的桌子怒道,“当着爹娘和妹妹的面,我本来不想说你。
“你以为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因为小时候的手帕交嫁做商人妇,你看着人家花钱如流水心里痒痒?
“但是我也告诉你,做生意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若是觉得银子放在手里闹心的话,干脆拿出来交给爹娘保管。”
这话一下子就拿捏住了邱家大嫂的软肋,她登时不敢再多说什么,委委屈屈地从婆婆怀里接过儿子,却还是悄悄地抹着眼泪。
一顿闹腾之后,邱父见儿子的确没事,便起身道:“行了,快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吧!”
见邱父快步出了房门,邱母赶紧凑过去问:“老大,住在这里还得要钱吧?我看你也没啥事儿,不如就早点回家养着算了。
“就算是大姑娘给出钱,那也不能随便乱用是不是?
“再说了,回家之后有娘和你媳妇照顾,不比自己躺在这里舒服?”
“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潼娘子给开了药,等我把这几日的药吃完就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那你好生养病,娘明天再来看你。”
邱家几口人回到家,发现有一辆马车停在家门口。
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到他们就笑着迎上来道:“大叔,大娘,你们就是邱军邱大哥的爹娘吧?”
“是啊,小伙子,你找我家阿军啊?”
“不,我是来送东西的!”小伙子说完,转身从车上抬下来一口箱子,“大姑娘说了,邱大哥帮她办事受了伤,所以特意让我来送些东西过来。”
邱父急忙上前搭了把手,跟小伙子一起把箱子抬进屋里。
小伙子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箱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交给邱父。
瞥见箱子里露出的各色布料和补品药品,邱家大嫂心里的不满登时消了大半。
若非送东西的小伙子还没走,她都想立刻上前翻出来细看。
邱父悄悄瞪了她一眼,跟送东西的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又将人一路送出大门。
送完人一回来,邱父便看见邱家大嫂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出料子往身上比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又高兴了?不说让老大回来跟你做生意了?”邱父没好气地问。
邱家大嫂被公公说得脸上一红,但很快便笑着说:“爹,我当时就是看孩他爹受伤了心里头乱得慌,说了几句赌气的话罢了,您就别跟我较真儿了。”
邱父身为公爹,也的确不好跟儿媳妇太过计较,但是这次还是打算跟她把话说透道:“你不要眼皮子那么浅,只看着眼前这点儿得失。
“沈府这样的条件,旁人想攀附都找不到门路,老大能找到这份活计是他的造化,也是咱家的福气,你居然还想往外推?
“车夫怎么了,你没听说过宰相门前七品官么?只要得主子信任器重,做什么都是好的!
“你可是有儿子的人,孩子以后无论是上学还是科考,都少不得要有人提点帮衬。
“沈家人手指头缝里随便露点儿什么,都比普通人削尖了脑袋钻营来得容易多了。
“这是你出去做生意赚钱能帮得上忙的?反倒白白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好好帮老大把家里照顾好,把孩子培养好,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邱家大嫂被公公说得脸上一阵阵发热,也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没脸再继续翻看衣料,干脆将一箱子东西都交给邱母处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拿着油布包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核对医案上的一张张药方,从中挑出不一样的地方。
她将不同的字誊抄下来,祈祷这次多积累几个字,最好能把之前凌乱找不到规律的字串联在一起。
而谢六在把邱军送到医馆之后,便回到了瑞亲王府,将自己叫人誊抄下来的药方交给了厉子安。
“世子爷,属下也不知道这药方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但邱军一路护得严实,想必是很要紧的东西,便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着人誊抄了一份回来。”
厉子安接过发现都是药方,想着自己也看不懂,便也没打算细看,只随手翻了几下。
原来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谁知却突然觉得手里一些药方隐约有点儿眼熟。
有了这一发现之后,厉子安才终于塌下心来细细翻看起来。
看了半晌,他突然道:“来人,叫范昱如过来。”
他说罢起身走到书架前,很快便翻出一本册子,正是当初侯标手中医案的誊抄本。
将医案交给沈天舒之前,厉子安曾叫人小心拆开,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手下的人还是秉承着事无巨细的态度,从头到尾原封不动地誊抄了一份装订起来,一直摆在书架上。
厉子安之前一直不明白沈天舒收集那些医案有何用处,如今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刻。
范昱如很快便过来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把方子和医案一一核对清楚,桌上的纸面上最终多了五个字:鸾、颜、痴、主、翠。
看着被单独誊抄出来的几个字、毫无关联的几个字,厉子安和范昱如都陷入了沉思。
这几个字究竟代表什么?
姜老神医当年为何要将这几个字藏在医案之中。
而沈天舒如今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医案,想必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是这么几个毫不相干的字,又会与姜家当年的血案有何关联?
与此同时,沈天舒也将新核对出的五个字跟之前得到的十二个字写到一起,重新塞进自己颈间挂着的平安符袋中。
几天之后,衙役终于将永州府的牙婆魏氏带到府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民妇魏氏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带民妇过来有何吩咐?”
魏氏在永州府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牙婆了,沈仲磊在永州府当差多年,家中也没少找她采买奴仆下人。
所以即便突然被带来面对沈仲磊,魏氏心下并不怎么慌乱,还算沉得住气。
沈仲磊将彩妘的卖身契丢给她道:“这丫头之前是你卖入府中的,可还记得?当时是谁把人卖给你的,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魏氏一听是这么回事儿,知道事情应该与自己无关,只是被带来做询问的。
她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登时安定下来,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些生气。
魏氏之所以能成为永州府内闻名的牙婆,就是因为她一直在用心经营。
她从不乱买乱卖,将人卖出去之前还会好生教些规矩。
尤其是要送入高门大户的人选,更是不能含糊。
所以说她在永州府的好名声,都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口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丫鬟,在她手里的时候看着乖乖巧巧的,到了主家却又搞七搞八地搞事情,到时候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着她的名声受损。
好在如今沈仲磊已经不在永州府做官了,武昌府这边的事情,应该也不会传回永州府去了。
所以魏氏静下心来细细看起手中的卖身契,虽说她平时经手卖掉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被卖入知府家的,却也并不算多。
所以她每次都会精挑细选一番,加上时间过去的并不很久,竟当真还有印象。
“这个丫头,是被一位夫人卖进来的。”魏氏回忆道,“不过那夫人一直带着帷帽,民妇并未看见她的长相。
“但是民妇还记得,那夫人当时说,这个丫头是她路过救下来的,可她只是路过此处,不方便将人带走,希望民妇能给她找个好去处。
“她当时连钱都没要,唯一的要求就是给找个好地方,能让她活命,别叫人糟践了。
“这丫头也的确挺会来事儿,到了民妇这边之后,学什么都很快,人也手脚勤快。
“所以后来大人府上要给姨娘采买丫鬟,民妇便将她跟其他几个孩子送进府供姨娘挑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对家里采买下人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魏氏的确每次都会带十几二十个人进来,然后再由着人挑选。
即便含巧买丫鬟没有那么大的排场,但肯定也是从好几个人里挑中的彩妘。
彩妘想要混入府中,就必须先被魏氏选中,入府后又要被含巧看中才能成功留下。
即便她有本事哄住魏氏,含巧那一关却依旧无法保证成功。
想到这里,沈仲磊也有些混乱,难不成这件事并非是针对自家,只是机缘巧合?
可这里头却还有说不通的地方,沈仲磊又问:“既然已经把人救下来了,放她一条生路不就是了,何必非要把人送去给人牙子卖掉为奴为婢?”
“回大人的话,那位夫人来前后来了三次,一共送给民妇五个女孩儿,都不要钱,只求给找个好去处。
“民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当时也问过缘故。
“那位夫人只说这些丫头都是苦命之人,也都是她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丫头们年纪都不大,家里人又极不靠谱,她不便将人带走,可若是就这般放她们离开,说不定又要被家里找回去走原来的老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位夫人还说她私下打听过民妇的口碑,知道民妇不是那种为了赚钱什么都做的人,也知道民妇跟许多官员商人家中都做过生意,说她不求别的,只希望能给这几个苦命的丫头找个安身之所。
“民妇当时看那几个丫头也的确可怜,那位夫人又不要钱,这无本买卖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沈仲磊听得心里一紧。
这么说来,对方博的也许就是个几率,毕竟五个人总比一个人机会要大得多。
“那你可还能想起那位夫人有什么特征?任何方面的都可以。”
魏氏眉头紧拧,回忆了半晌才道:“那位夫人个头儿比民妇高半头,虽然每次都把自己遮得严实,但是民妇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她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个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
沈仲磊命人将特点记下,立刻交给衙役出去排查,又打发人给谢延送去一份。
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条新线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邱军在医馆养伤期间,郭老夫人终于跟楚家确定下了看病的时间。
而且根据楚家那边的要求,必须要潼娘子去城郊的庄子上给病人看病。
郭老夫人写信来说这个要求的时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尴尬和不好意思。
沈天舒本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接的这个病人,既然答应了,倒也不拘泥与去哪里看病了。
她对家里借口说要跟郭欣桐一道出门去城郊古刹,沈仲磊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叮嘱道:“最近都说外头不太平,你出门多带几个人。”
“爹,放心吧,欣桐出门也会带家丁护院,她明早来家里接我,我们当天去当天回来,不会有事的。”
“咱家又不是没有马车,干嘛要让人家来接你。”沈仲磊不解。
“咱家的马车在城里用用也就算了,出城的话还是太显眼了,我到底还在孝中,虽说是出去礼佛,可万一被人抓住大做文章就不好了,还是谨慎些吧,坐郭家的车出去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沈仲磊十分欣慰,觉得女儿行事越发稳妥周全了。
第二天一早,郭家的马车按时到达沈府侧门,接上沈天舒便一路直奔城外。
只不过马车内坐着的并非是沈天舒所说的郭欣桐,而是郭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老夫人,你信中一直没提病人的情况,不知是何缘故,是不方便在信中提起么?”
“唉,说出来不怕沈姑娘笑话,其实我到现在也都不知道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病人是楚家一位尚未婚配的姑娘,想来应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所以不但非要找个女大夫,还一直这样遮遮掩掩地不肯明说。”
郭老夫人说完又解释道:“其实本不该拿这种事来麻烦沈姑娘的,可楚夫人家跟我娘家是姻亲,我搬到武昌府之后,她颇为热情,还主动登门探望。
“聊天时提到你给欣桐看过病,她登时便上心了,说潼娘子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于照料瑞亲王,十分难请,求我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一来是有亲戚关系我不好推托,二来她说生病的是家中未出阁的姑娘。
“我一时心软,想着若真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也着实可怜,便帮她写信问上一句。
“万没想到沈大姑娘这样给老妇面子,当真是太感谢了。”
“郭老夫人不必客气,我本来就是大夫,给谁看病还不都是一样……”
楚家城外的庄子离着并不太远,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沈天舒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和面具,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庄子门口。
二人下车之后,发现楚夫人此时已经等在了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便是潼娘子吧?一直听我家老爷夸您,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就劳烦您大老远地过来,实在是情非得已,望您容谅则个。”
“楚夫人客气了,不碍事的。”沈天舒上辈子给许多高门大院中的女人看过病,对这种想方设法保密的做法早就见怪不怪。
楚家这样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前世还遇到过病人隔着层层帷幔既不肯露面也不让问诊,非要她悬丝诊脉的呢!
楚夫人见她还算好说话,放心不少,又有些亲昵地对郭老夫人道:“为了小女的病情,还劳烦婶母陪着跑一趟,真是辛苦您了。”
“你也都是为了孩子嘛!”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楚家这个园子拾掇得不错,一看就是狠花了心思的。
如今已经快要入夏,园子随处可见生机盎然的绿,各色花朵点缀其中,当真是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走路的空档,沈天舒趁机询问:“不知楚夫人可否大概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楚夫人叹了口气道:“既然请您来看病,自然是不该瞒着您的。
“生病的人是我女儿,如今尚未婚配,最近两年她总觉得双乳胀痛,之前她一直自个儿忍着,半个字都没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几个月,双乳中摸着似有硬块,疼痛也越发厉害,那孩子居然还一直瞒着!
“直到上个月,我撞见她自个儿躲在房里疼得直哭,追问之下才知道这情况竟已经有两年之久。
“我当时便急着要请大夫,可那孩子却死活不肯,最后好说歹说才松了口,她却又提要求,非要请潼娘子不可。
“我这个做娘的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到处托关系找人,总算是把您给请来了……”
楚夫人说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郭老夫人见状道:“潼娘子是个敞亮人,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
楚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好不容易请到潼娘子,总算是能给她看病了。
“谁知那孩子得寸进尺,又闹着不想让家里人知道,非要在城郊庄子看病。
“没想到潼娘子这般平易近人,竟真的肯大老远到庄子上来,我都要感激涕零了,她居然又闹幺蛾子……”
郭老夫人一时间没能理解楚夫人的意思,疑惑地扭头看向她问:“又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却对此十分了解道:“看来楚姑娘根本不想找人看病,之所以一次次这样闹腾,只是为了给楚夫人出难题罢了。”
“可不是么,她觉得我肯定请不到人,所以才提了这么个要求。”楚夫人说到这里,满脸歉意的对沈天舒道,“一会儿那死丫头若是有什么冒犯,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先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楚夫人放心吧,我虽然年轻,但是各种各样的病人也见过不少,像楚姑娘这样的也是有的,我不会为这种事而介怀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在这儿先谢过潼娘子了。”
楚夫人之所以这般客气,自然不可能只因为潼娘子的名气,也不完全是看在郭老夫人的脸上。
想必还是因为厉子安之前在府衙时说的那番话。
毕竟她家老爷楚奕郴如今是瑞亲王府的司马,是要在厉子安手下混饭吃的。
枕边风最是吹不得,所以楚夫人才这般小心翼翼,各种解释铺垫。
也就是为了亲闺女,但凡换个人她都不会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在楚夫人的陪同下走了半晌,终于进入一处院落。
进屋看到病人沈天舒才发现,竟是之前在恩和庵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来的路上听郭老夫人说病人是楚书蘅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起来对方是谁,如今看到长相才终于对上号。
楚书蘅的父亲楚奕郴当年是武举入仕,在如今朝中重文轻武的风气下,本就不太吃香。
后来更是因为脾气不好得罪了人,直接被贬到瑞亲王府做司马。
虽然品级还是从四品,但毕竟不是瑞亲王府的嫡系臣子,根本不得重用,相当于就是个挂名的闲散人员。
楚书蘅是家中嫡女,之前沈天舒在恩和庵外遇到她的时候,便发现她脾气似乎有点不好。
如今再联系起之前楚夫人说的病情,看来这位楚姑娘的病,十有八|九应该是乳|癖。
癖者,痞也,即指痞块,便是双乳内有形态不一的肿块的一种病症。
主要病因是肝郁痰凝,多由于情志不遂或受到精神刺激,导致肝气郁结、气血瘀滞,阻于乳络而致肿块形成。
这种病一般都伴有疼痛,疼痛还会随着葵水的周期而增强或是减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书蘅虽然年轻,但如果一直脾气不好,的确有得这种病的可能。
她年纪轻轻得了这样的毛病,有些讳疾忌医也是能够理解的。
楚书蘅此时丝毫没有想要配合看病的意思,她背靠着墙,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向沈天舒,眼神里都是抗拒的神色。
若不是前后左右都有丫鬟婆子守着,让她无路可退,她此时估计都已经要夺门而出了。
沈天舒觉得自己对病人已经算是颇有耐心了,但她再三好言相劝,楚书蘅却始终油盐不进。
这般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不仅楚夫人急得满头大汗,沈天舒也不免有些疲累。
“楚夫人,楚姑娘看起来似乎十分抗拒,可能也是觉得我太过陌生,没办法放松下来。
“我看不如这样,我先出去待会儿,你再好生劝劝她。
“毕竟看病不是大夫一个人的事儿,病人如果不肯配合的话,我医术再好也是枉然。”
楚夫人一脸窘迫,出汗出得脸颊上的妆粉都斑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见沈天舒开口给了台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声道:“劳烦潼娘子了,我家这园子虽然不大,但是景色着实不错,不如我叫人陪您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也好!”沈天舒点头。
楚夫人忙又回头问:“婶母可要一起出去逛逛?”
郭老夫人摇摇头道:“我就回不去了,留下帮你一起劝劝书蘅!”
沈天舒是她卖面子请过来的,没想到竟因为楚书蘅的态度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让她也脸上无光。
所以她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去逛园子,只想着赶紧说服楚书蘅,尽量不要耽误沈天舒回城的时辰。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婶母不知道,我真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这几日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层,实在是拿她没有法子了!”
楚夫人说起来当真是掬一把辛酸泪。
沈天舒见郭老夫人主动想要劝说楚书蘅,心思一动,走前便在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郭老夫人闻言先是一惊,紧接着露出了然的笑容,低声道:“放心,我定能说服她乖乖看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微微一笑,然后便跟着一名容貌清秀的丫鬟逛园子去了。
之前进来的时候沈天舒就觉得楚家这庄子设计得很有巧思,没想到后花园竟比前面还更胜一筹。
丫鬟见她感兴趣,便柔声介绍道:“这园子是本地一位富商的别院,当年专门请了江浙那边的工匠来做的,所以都是江南水乡的风格,各处都小巧精致,却又不失雅致。
“几年前,我家老爷受人宴请,逛过一次便十分喜欢,软磨硬泡之下才从那富商手中将其买下,又去江南请了工匠来重新修缮布景。
“这些年一直着人小心看护,所以园子里的景致十分不错,在武昌府也是颇有些名气的。
“每年都有不少人找我家老爷借园子办赏花会或是酒会、茶会。”
“的确是不错。”沈天舒前世也见识过不少私人园林,楚家这套园子说不上是顶尖儿的,却也绝对是高水平了。”
“不知潼娘子是想四处逛逛,还是找个景色好的地方坐下用些茶点?”
“就在这儿吧。”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晒在身上已经有些热了,所以即便院子里景色宜人,沈天舒也不打算再乱走了。
亭子里凉风习习,也能看到周围的花草,是个不错的休息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丫鬟抿嘴一笑道:“那请潼娘子暂时在这儿小坐,奴婢去给您准备茶点过来。”
沈天舒也的确希望能够安静地享受一下这里的风景,不想让她杵在这里,自然点头答应。
待丫鬟走后,周围没人说话,瞬间安静下来。
高秀儿道:“娘子,那边似乎有水声,看来这园子还引了活水进来啊!”
沈天舒也隐约听到了水声,不免心生向往。
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光是活水的声音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丝丝清凉。
她起身道:“那咱们过去看看。”
主仆二人出了亭子,绕过几从花木,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水面。
水中堆出了一座极高的假山,山上也不知如何巧妙设计,竟有清泉奔流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
刚刚听到的水声,应该便是出自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信步登上一旁的水榭,坐在二楼的美人靠上,不但可以近距离欣赏旁边的假山和瀑布,还可以凭栏远眺,几乎将大半个后花园都尽收眼底。
“这地方也太舒服了。”沈天舒坐在水榭边的美人靠上,看着下面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忍不住感慨道,“楚大人还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呢!”
高秀儿闻言促狭地说:“那位楚姑娘若是能天天到这里坐上一坐,说不定脾气满满也就好了!”
“说得有理,一会儿回去了,我便把你这法子告诉给楚夫人。
“秀儿越发有本事了,都快要能做大夫了!”
“娘子快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是开玩笑的。”
主仆二人正在水榭上说笑,高秀儿突然指着楼下道:“姑娘,好像有人过来了!”
沈天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两位中年男子正朝这边走来,其中竟赫然有个熟面孔——钱泊鑫。
钱巡抚此时不应该正在武昌府下辖各县巡查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家别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思考这些问题,因为那两个人已经快要走到水榭楼下,说话声都隐约传了过来。
“钱大人这边请,这是我之前从本地一位商人手中买的园子,景色还算能看得过去,平时也没人过来,最是清净隐蔽不过,正好方便咱们谈事情。”
“楚大人好眼光啊!”钱泊鑫的声音响起,“我这一路看过来,你这园子里的景色可真不错。”
“小地方,远比不上京城繁华,不过是还看得过去罢了。”
“前面便是水榭,上楼之后可以将大半个花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凉快得很,咱们上楼叙话吧!”
沈天舒在水榭之上,听到这话,已经顾不得再想钱泊鑫为何会在这里了,她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楼下二人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眼瞅着就快走进水榭了。
沈天舒焦急地环顾四周,水榭的二楼就是个毫无遮挡的大平层,甚至连个能让她遮掩身形的立柱都没有。
钱泊鑫显然是隐藏行踪而来,如果二人发现被她撞破行径,她今日怕是很难活着走出楚家别院的大门了。
瑞亲王府这个靠山在平时是保命符,可是在此时,却会变成她的催命符。
他们只需随便弄个溺水身亡的假象就可以糊弄过去。
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在对方上楼的瞬间从水榭跳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听着二人已经走入水榭,甚至开始拾级而上。沈天舒扭头看向一旁的水面,竟真的开始思考其跳下去的可能性。
但是该如何遮掩跳楼的声音,如何不被发现以及落水后该如何上岸也全都是问题。
与此同时,上楼梯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清晰。
沈天舒已经开始感觉到绝望的时候,高秀儿突然一把拉住她,飞快地往水榭西边角落而去。
西边是离楼梯最远的角落,但是整个儿水榭的二层毫无遮挡,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来到西边角落后,沈天舒感受到迸溅到身上的水珠,立刻看向近在眼前的瀑布,心里开始琢磨顺着假山爬下去的可行性。
高秀儿却找到地面一处凹陷,伸手抠住一提,竟然从地面上掀起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
木板下露出一处窄小的空间,里面还有一架木质的梯子。
沈天舒惊讶不已,但此时已经没有让她开口询问的时间。
高秀儿扶着沈天舒想让她先下去,沈天舒却反手将她推了下去,然后自己才跟着下去。
就在沈天舒倒着往下爬梯子的时候,二楼的木地板传来轻微的颤动,她抬眼一看,正瞧见钱泊鑫和楚奕郴已经步上二楼。
好在二人背对着她,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赶紧缩回脑袋,轻手轻脚地将头顶木板恢复原状。
木板下的空间十分狭小,临近瀑布又不通风,格外潮湿闷热,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但沈天舒此时显然顾不得那么多,楼上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交谈,她努力将耳朵贴近木板,想听听二人私下密会到底要聊什么。
但是这个位置着实不好,她耳中被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只隐约听到了西北、陈家、消息之类的个别字眼。
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她简直想把木板推开一条缝再仔细听听。
高秀儿却已经着急地在下面轻扯她的裙摆催促。
“娘子,咱们快走吧,一会儿楚家的丫鬟回来找不到咱们,怕是又要生出事端。”
若非高秀儿提醒,沈天舒都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登时顾不得再继续偷听的事儿,赶紧沿着楼梯爬了下去。
这梯子所在的空间跟水榭的一层是分开的,应该是特意做出的夹层。
高秀儿头前探路,顺着梯子一直下到底,在四周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扇十分隐蔽的小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轻将小门推开,这才发现,此处竟然是水榭一层的下方,门外直接就是水边,只有比一只脚稍宽点儿有限的狭窄小路,稍不留神就会跌进水中。
高秀儿尽量弓起身子,一只手把裙子提起来抱在怀中,一只手举起来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走到旁边的开阔处。
她自己走过去之后,这才转身伸手去扶沈天舒。
好在如今园子各处都草木茂盛,借着各种景物的遮掩,主仆二人终于一点点挪到了水榭上看不到的位置。
此时在二楼的钱泊鑫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停下交谈,抬头环顾四周。
楚奕郴笑着说:“钱大人放心,今日园子里没有旁人,下官早就将人都打发了。”
钱泊鑫闻言稍稍安心,点头道:“楚大人也不要怪我警惕,主要是兹事体大,小心为上。”
“钱大人所言甚是。”楚奕郴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嘴上却连连应诺,毕竟钱泊鑫已经承诺,只要他这次差事办得好,事后一定帮他调回京城去。
以他如今的年纪,回去之后还有机会往上拼一拼,不然一直待在湖广,可就真要蹉跎到死了。
沈天舒带着高秀儿躲躲藏藏地走出很远才终于直起身子,大大地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会知道水榭里竟还这样的暗道?”
高秀儿低声道:“奴婢其实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上楼的时候,奴婢就觉得这水榭的建法有些眼熟。
“一般水榭为了方便观景,都是三面敞开,但是这边一楼却只有两个方向敞开,西边却封得严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来上楼之后,奴婢又发现二楼平台的面积似乎比下面更大一些,但是之前咱们走过来的时候,远远看来分明是上下一般宽窄的。
“于是奴婢突然想到,楚家丫鬟说过,这园子是请江浙那边工匠来做的,便猜测也许会有暗道。
“以前一些江南商户家中,便流行这样的做法,奴婢当初还在刘家的时候,跟着主子去租的园子避暑,小孩子们捉迷藏的时候便发现过这种暗道。
“当时年纪小不懂,只觉得有个暗道十分好玩。
“后来长大些才知道,这种暗道原是那些个寻|欢作乐的男人,怕被家中妻子抓到才想出来的法子。
“妻子从楼梯上来捉奸,便让外室顺着暗道溜到下面逃走。”
高秀儿说完又觉得不该说这些东西污了沈天舒的耳朵,忙抬头分辨一下方向道:“娘子,咱们还是赶紧回亭子里吧。”
沈天舒却摇头道:“不能回亭子,咱们往反方向走,绕路直接回楚姑娘的房间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将刚才踩到岸边泥土的鞋底蹭干净,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便带着高秀儿往回走。
快要走到楚书蘅所在的院子时,正看见之前跟在楚夫人身后的婆子正往外走,看到沈天舒主仆二人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迎上来道:“潼娘子,夫人和郭老夫人已经把姑娘劝好了,老奴正打算去园子里寻您呢!”
“这别院的后花园布置得别具巧思,我刚才随便逛了逛,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回来了。”沈天舒说完又道,“只是刚才陪我去逛园子的妹妹说去帮我准备茶点,后来我走到西边去了,也没再看见她。”
“不碍事,老奴打发人去找她便是。”婆子赶紧将沈天舒请回房中。
一进屋,沈天舒就看到楚书蘅的眼睛有些红肿,刚刚应该是哭过了。
沈天舒将目光投向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
四周的窗户此时都已经拉上帘幔,楚书蘅垂头丧气地坐在当众,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接受检查了。
沈天舒上前,为了不刺激她,先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桌上道:“我先给姑娘诊诊脉。”
没有一上来就让她脱衣服检查,而且沈天舒的称呼是姑娘并非楚姑娘,这两个细节让楚书蘅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
诊脉之后,沈天舒又看了一下她的舌苔。
脉清细,苔薄腻,舌淡红,进一步证明了沈天舒对于乳痈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乳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久了?”沈天舒问完又特意道,“姑娘既然下定决心要治病,那我希望能够实话实说,否则就没意义了。”
“差不多两年了。”楚书蘅涨红着脸低头道。
沈天舒上前,为了不刺激她,先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桌上道:“我先给姑娘诊诊脉。”
没有一上来就让她脱衣服检查,而且沈天舒的称呼是姑娘并非楚姑娘,这两个细节让楚书蘅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
诊脉之后,沈天舒又看了一下她的舌苔。
脉清细,苔薄腻,舌淡红,进一步证明了沈天舒对于乳痈的猜测。
“双乳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久了?”
“差不多两年了。”楚书蘅涨红着脸低头道。
楚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很多细节都比楚书蘅之前告诉她的还要严重。
沈天舒这边能问的都问清楚了,其他能检查的都查过之后,沈天舒才柔声问:“姑娘可否解开衣襟让我检查一下?”
楚书蘅登时面露难色,但是在楚夫人的瞪视下,还是抬手慢慢解开了胸|前的系带,露出里面粉青色的肚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她的手背到身后良久,却一直没有动,似乎很难完成解开肚兜的动作。
最后还是楚夫人看不下去道:“你忘了刚才婶母说过什么?若是不抓紧治病,以后严重了,胸|前都会变得像橘皮一样坑坑洼洼!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楚书蘅被说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终于闭着眼睛解开了肚兜的系带,露出一双椒|乳。
“姑娘别怕,我要伸手摸一摸。”沈天舒柔声说完,观察着楚书蘅的表情,然后才缓缓将手伸过去按压检查。
虽然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沈天舒微微发凉的手指碰到胸|前时,楚书蘅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人也下意识地往后躲。
楚夫人上前两步,抬手抵住她的后背,让她没办法再往后躲。
沈天舒上手一摸就皱起了眉头,双乳能触及的硬结竟有数十处之多,大如绿豆小如米粒,质地中等,部分偏硬,推之活动。
“疼么?”
“疼!”楚书蘅的声音颤抖,不知是因为疼得厉害还是羞窘过度。
好在双侧腋下并没有摸到有什么硬结。
但是像楚书蘅这样的年纪,乳痈如此严重的也实在不太多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检查之后示意楚书蘅可以把衣襟系上了,她自己起身出来洗了洗手。
楚夫人着急地跟出来问:“潼娘子,小女的病情究竟如何?”
“楚姑娘此病乃是乳痈,乃冲任失调、肝郁气滞血瘀所致。
“小小年纪如此严重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楚夫人闻言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沈天舒的手问:“那该怎么办,还有救么?”
“楚夫人莫急,救还是有得救的。”沈天舒擦擦手道,“不过还有一点我想问问清楚,楚姑娘平时是不是脾气不太好,容易钻牛角尖,自己生闷气?”
楚夫人被问得一愣,道:“潼娘子是如何知道的?”
“楚姑娘年纪轻轻,未婚未育,按理来说很少会得这种毛病,尤其还这样严重,所以我猜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气上而来。
“姑娘年轻,虽然情况有些严重,但是只要配合治疗,还是不难治的。
“只需以仙茅、淫羊藿、鹿角片、肉苁蓉、山萸肉等调摄冲任,此类药性温而不热,质润而不燥;三棱、莪术、桃仁、丹参破瘀散结;山慈菇、海藻软坚消肿,制香附、郁金、延胡索疏肝理气、止痛;鹿角片、炙山甲片填补奇经精血,益养冲任,兼消肿块:益母草、当归调|经补血化瘀。
“诸药配合,便能使肿痛消敢于无形,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夫人听不懂前面那些药材的作用,但是一听沈天舒说“但是”,登时就紧张起来。
郭老夫人刚才按照沈天舒的安排说了不少危言耸听的话,不光吓坏了楚书蘅,也让楚夫人心下担忧,一脸紧张地看着沈天舒。
“但是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治病容易,想改脾气秉性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楚姑娘这个病若是想根治,还是得从性格脾气上下手,不然即便这次治好了,以后经常生气,也还是容易再发的。”
“那就先请潼娘子开药吧,我会尽量开导小女,让她改改脾气的。”
楚夫人对女儿的脾气也很是头疼,楚书蘅从小就拔尖儿要强,稍微哪里不如别人了就把自己关在房中生闷气。
十几年的臭毛病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改掉。
不过这都是自家的事儿,倒是没必要当着外人的面儿来说了。
就在沈天舒铺开纸笔开方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婆子的声音。
“老奴见过老爷,姑娘在内查体,老奴斗胆请老爷留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奕郴怎么过来了?
沈天舒写药方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若无无事地继续往下写。
想来也是,楚夫人虽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来到别院,但其实带了不少下人,在自家别院内更是没有隐藏行迹。
楚奕郴刚才跟钱泊鑫从后门进来才未发现,此时寻过来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
只听楚奕郴在外面问:“蘅儿不舒服?那怎么不在城里找大夫,跑到城郊的庄子上做什么?”
见女儿一张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这回楚夫人干脆开门迎了出去,将楚奕郴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楚奕郴闻言稍稍缓和了神色道:“原来如此,如今能请到潼娘子实属不易,得好生谢谢郭老夫人才是。”
“那是自然。”楚夫人点点头道。
楚奕郴佯装无意地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在后花园遇到个丫鬟正在找潼娘子……”
“那应该是走岔了。”楚夫人没当回事地道,“刚才蘅儿又哭又闹不许潼娘子给她看病,着实不像个样子,我便让人带潼娘子去花园走走,腾出空来我好劝劝蘅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那丫头去准备茶点,可潼娘子惦记着这边的情况就先回来。
“这不,刚给蘅儿看完病,正在里头开药方呢!”
楚奕郴听得眸光微闪,但也没有在妻子面前多说什么,道:“既然蘅儿害臊,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好生招待潼娘子和郭老夫人。”
楚夫人闻言也松了口气,毕竟虽然是亲生父女,但女儿年纪大了,得的又是这种难以启齿的毛病,这个时候见到父亲终归是挺尴尬的。
“老爷放心,妾身省得。”
楚夫人将楚奕郴送走之后重新回来的时候,沈天舒已经开好了药方,将其交给楚夫人道:“按这药方先吃半个月,之后再约时间复诊。”
“多谢潼娘子。”楚夫人急忙接过药方,交给身旁的嬷嬷道,“回去便叫人按方抓药,你亲自盯着,让蘅儿按时吃药。”
“是!”
沈天舒又交代了一下忌口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叫高秀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楚夫人连声挽留道:“眼瞅就到午饭时间了,这里又在城外,地处偏僻,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就叫人准备好了,请了城中酒楼的厨子过来,晌午就在这儿吃点,吃过饭休息一下再走也不迟。”
沈天舒闻言将目光投向郭老夫人,想看看她的意思。
郭老夫人也帮着楚夫人留客道:“潼娘子看在老妇的面子上来这一趟,吃她一顿饭再走也是应该的,我这老婆子就跟着占个便宜,借她的席面也多谢潼娘子了。”
听得郭老夫人也这样说,沈天舒就算不想多待,也只能耐着性子留下用饭。
毕竟正如楚夫人所说,也的确到了午饭的时辰,回城至少要花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她若执意要走,反倒容易惹人怀疑了。
午饭的时候楚书蘅没有露面,只有楚夫人在一旁作陪。
无论她的目的是真心感谢沈天舒还是想要巴结厉子安,午饭着实准备得十分丰盛,味道也的确不错。
但是沈天舒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楚奕郴和钱泊鑫密会之事,多少有些食不下咽。
楚夫人颇为细心,竟观察到她吃得不多,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潼娘子,可是这厨子做得菜不合您的胃口?”
“不是,菜很好吃。”沈天舒微微一笑解释道,“是我自个儿的问题,天一热就比较没胃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夫人了然道:“潼娘子怕是苦夏吧?哎呀,难怪看您身形如此清瘦。”
郭老夫人也道:“可不是么,我也觉得,潼娘子看着比之前在永州府的时候更清减了一些。”
楚夫人十分理解地点头道:“苦夏虽说不是病,却也挺麻烦的。
“我娘就是这样,天儿一热就食欲不振,什么都不想吃,人也没精神,每年一过夏天,整个人都得瘦一大圈儿。
“年轻的时候倒也罢了,如今上了年纪,可真经不住这般。
“家里人也都担心,带她去看过不少大夫,可惜人家都说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她又不肯吃药,年年如此,可真是愁死个人。”
“苦夏本就不思饮食,若是再去喝那些苦药汤子,岂不是更加难过。”沈天舒十分理解地说,“您别看我自个儿就是大夫,遇到这苦夏的毛病,一般也就是尽量多吃些瓜果蔬菜,再吃些酸甜开胃的东西,让自个儿稍微能好受一些罢了。
“不过楚夫人的母亲年纪大了,夏天要少食生冷,更不可因为天热就多进冷食,否则反倒更容易伤了脾胃。
“如果苦夏实在严重,不如我给您写几道食疗的方子,都是比较性平温和的,不用担心与体质不合,很适合老年人夏天进补。”
楚夫人一听登时高兴道:“还是潼娘子有经验有办法,若能如此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回城我便着人去找个会做药膳的厨娘,连着方子一起给我娘送回去,如今天越来越热,我最近可正担心这事儿呢!”
沈天舒脑子各类药方和食疗药膳的方子一抓一大把,从小都不知背过多少,所以写出几道来根本不算什么难事,所以很轻松地应承下来。
但是她一抬头,便见过来夫人正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
沈天舒不由失笑道:“郭老夫人您又不苦夏……”
郭老夫人轻咳一声道:“虽然不苦夏,可是天气太热的话,或多或少都会影响食欲……”
楚夫人立刻识趣地说:“这还不简单,等潼娘子写好方子我便叫人誊抄一份,回头连厨娘一并给您送到府上去,也算是我给您准备的谢礼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气氛和睦,用过午饭楚夫人又给众人安排房间下去休息。
沈天舒趁着休息的时间写了几道食疗方子交给楚夫人,然后才跟郭老夫人一道告辞回城。
但是郭家的马车刚刚驶离楚家别院,便有早就埋伏在路边等候许久的人远远地缀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遇袭
楚奕郴靠坐在车厢内,越想越是觉得心里没底。
自家城外这别院,为了维护花木和获得最好的景色,每年都要过了立夏才会开始使用。
所以这次钱泊鑫与他联系,说要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家这园子。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他甚至没有带什么随从,只戴了一个最信任的小厮,还将人留在了外头。
所以当他在后花园看到妻子身边丫鬟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好在他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应该没有被钱泊鑫看出端倪。
送走钱泊鑫之后,他询问丫鬟,才知道自己跟钱泊鑫在水榭说话的时候,潼娘子竟然也在后花园中。
这个消息登时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虽说后花园十分大,自己一路过来也仔细查看了周围并没有人,在水榭上说话的时候,他也有分神注意楼下,没有看到有人靠近。
送走钱泊鑫之后,他便立刻来到前面查看情况,根据妻子的说法,潼娘子应该压根儿就没靠近过水榭。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疏漏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踏实。
一想到之前跟钱泊鑫谈的内容,楚奕郴心下发狠,实在不行就趁着潼娘子还未回城,直接把人做掉算了。
荒郊野外的,无论是瑞亲王府还是府衙,想破案也是不容易的。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思绪似乎就已经不再受他自己的控制。
反正之前潼娘子跟丹阳郡主在城中遇袭,听说还有四个拦车的歹人销声匿迹没有抓到。
只要自己稍做伪装,把这件事嫁祸给那四个人……
楚奕郴越想越是心动,猛然坐直身子,推开车窗朝骑马跟在车旁的小厮问:“青林,你在今日跟出来的人里找四个身手好的过来,我有事吩咐。”
……
沈天舒跟郭老夫人早晨出城的一路也没聊什么私事,基本都在讲楚家。
如今回程才开始聊起一些其他话题。
“也不知道矩州那边如今战况如何,郭家从永州府过来的路上可还太平?路上可有流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民倒还不曾有。”郭老夫人道,“放心,湖广兵强马壮、粮库充盈,最重要的是瑞亲王府一直仁心仁政,即便真的打过来,王府也会安置流民,不会真的任由武昌府乱起来的。”
沈天舒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担心外面的百姓,若是战火真的烧过来,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郭老夫人宽慰道:“如今战事主要还是在矩州那边,只要再坚持两三个月,不要影响咱们这边地里的收成,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旦秋收的粮食都入了库,老百姓这一冬有粮可吃,军队那边也有粮草的保障,西戎人是绝对打不过咱们的。
“即便真的有流民过来,到时候该捐钱捐钱,该舍粥舍粥,我们郭家绝无二话。”
沈天舒之所以突然提起打仗的事儿,其实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在想钱泊鑫和楚奕郴私下密会的事儿,没想到却被郭老夫人给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道:“郭老夫人,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外头在打仗,但是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才随口打问一句。”
郭老夫人闻言笑道:“我知道,我也不过是白说一句。我们郭家别的不敢说,在这方面可是从未含糊过的。
“更不要说如今沈大人已经是武昌府的知府了,都是老相识,当初在永州府的时候什么样,如今自然也还是一样。”
“那我就先替父亲谢过郭老夫人的深明大义了。”沈天舒道谢后便扯开话题问,“郭老夫人最近身体感觉如何?上次病愈之后调养得如何?不如我给您诊诊脉?”
“哎呦,那可是再好不过了。”郭老夫人一脸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找沈天舒帮楚书蘅看病,郭老夫人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太给她添麻烦了。
所以之前在楚家别院的时候,她都没好意思提这件事儿,没想到此时沈天舒竟主动说起。
“举手之劳罢了。”沈天舒取出脉枕,细细给郭老夫人诊起脉来。
半晌之后她收回手指,笑着说:“您身体恢复得很好,看来病愈之后调养得不错。”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是,当初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交代了。”
郭老夫人提起上次的事儿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家那几个混小子也算是吃到教训了,之后一直老老实实按照你告诉的法子给我调养身子,不敢再出什么馊主意了。
“本来刚一听说开战的消息,我就想赶紧搬家的,可那几个孩子却说舟车劳顿,非要等我的身子大好了才肯搬。
“后来还是我坚持早点过来的,不然等天气热起来,路上岂不更加难熬?
“若是依着他们,恨不得过完三伏再来呢!”
“郭老夫人几个儿子都这般孝顺,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头我再写几道食疗的方子叫人给郭家送去,如今天越来越热,不宜进补过度,却要提防暑热伤身,过度损耗元气……”
沈天舒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马车突然一晃,紧接着外面便响起了嘈杂声。
“出什么事了?”郭老夫人想问问车夫,推了两下却没推动。
她正想再使点劲儿的时候,沈天舒突然抬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摇了摇头。
她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不出意外,车夫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沈天舒示意郭老夫人压低身子,自己则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朝外面张望。
郭家的家丁已经跟来人打在了一处,四周都是木头跟金属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像郭家这样的商人,家丁护院是不许佩刀佩剑的,最多用个金属头的长枪,多数还是带长棍等物防身。
但突然过来袭击的几个人带的却是长刀。
所以虽然郭家家丁在人数上占一定优势,但是能否打退来人,却也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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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有人被砍翻之后,情况立刻就开始有了反转。
家丁也都是肉|体凡胎,平日最多便是对付一些刁民混混,没有受过太多的训练。
如今看到同伴当真被砍翻在地、鲜血四溅的样子,他们一个个都迟疑起来,在跑和不怕之间摇摆。
沈天舒见状,冲窗外大喊:“别傻了,他们不会留活口的,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回去之后,每个人赏银十两!”
家丁们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再加上十两银子的鼓舞,终于重新打起精神。
但是就在他们刚才犹豫的时候,已经又有两个人被砍翻在地,其余的人也或多或少挂了彩,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外面情况越来越危急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年轻人加入了战局,帮着郭家家丁对抗起持刀歹徒。
虽然看着都很面生,但沈天舒也不知怎么的,直觉他们应该该是瑞亲王府的人。
这两个年轻人身手了得,很快就扭转了局面。
沈天舒见状刚刚松了口气,谁知变故突生,车前的马不知怎么被惊到,拉着马车就开始狂奔。
车内几个人没有防备,登时跌作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老夫人原本便坐在最里面,身子猛地后仰,后脑勺和后背一起撞在车厢壁上。
还不等她痛呼出声,沈天舒和高秀儿就相继跌在她的身上。
这下真是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沈天舒挣扎着起身,看着车窗外飞快后退的树木,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否则很容易撞上山壁或是跌落山崖,最终的结果都是车毁人亡。
“秀儿,过来。”沈天舒招呼高秀儿到车门边,两个人一起用力推门,好不容易将堵在外面的车夫尸体推了下去。
沈天舒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差点儿跟着车夫一起从车辕上滑落的缰绳。
她身形一晃差点儿也跟着摔下马车。
高秀儿吓得扑上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往后拉。
沈天舒顾不得磕在车辕上的手肘,开始用力收拢缰绳,希望可以控制住惊马。
但是她的力气实在不够,刚才被磕伤的手肘此时也开始泛起疼痛,右臂发麻,渐渐开始使不上力气。
沈天舒怕缰绳脱手,干脆将其绕了几圈缠在胳膊上,咬紧牙关,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这才终于勒停了惊马。
随着马车缓缓停住,沈天舒整个人脱力地躺倒,脑子也从高度紧张中慢慢恢复正常,这才听到高秀儿在身边啜泣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停下了么,哭什么?”沈天舒努力平复着呼吸,有气无力的说。
还不等高秀儿说话,瑞亲王府的两名暗卫也终于解决掉四个歹人追了上来。
两个年轻人都是一脸惶恐,后怕不已,又暗自庆幸沈天舒没有出事,否则他们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在这里自裁谢罪得了。
娃娃脸的年轻人掏出瑞亲王府的令牌给沈天舒看,道“潼娘子,歹人已经都控制住了,小的来赶车。”
“先让马车靠边,别挡着路。”沈天舒吩咐道。
“是!”娃娃脸牵着马,把马车挪到路边的位置停好。
沈天舒坐在车厢内,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高秀儿小心翼翼将她的袖子卷起来,看到她被缰绳勒出多道红痕的胳膊又开始眼泪汪汪。
“哭什么,都是皮外伤。”沈天舒瞥了自己胳膊一眼,没当回事,反倒扭头去问郭老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郭老夫人轻轻摇头道:“我也没事。”
沈天舒却依旧不放心地问:“头疼头晕么?会不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后背疼么?您别不好意思说,不当回事很容易出危险的。”
她身为大夫,深知撞到后脑和后背的后果可大可小,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说郭老夫人年纪这么大了,就算是年轻人,突然间撞这么一下,又被两个人砸到,也很有可能受伤严重。
郭老夫人闻言不敢怠慢,仔细感受了一下之后道:“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虽然胃里头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但应该是刚才马车跑得太快颠的。”
沈天舒却还是不放心,让高秀儿扶着自己坐到郭老夫人身边道:“您把身子侧过来,我摸一下骨头有没有问题。”
她用左手顺着郭老夫人的后脑一路摸到后腰,确认骨头的确没有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
骨头没受伤就好,不然这一路坐车颠簸着回城,不严重也得给颠得严重了。
确认过郭老夫人的状态之后,沈天舒才冲候在外面的娃娃脸道:“走吧,回城之后先将郭老夫人送回家,然后再去王府。”
“是!”娃娃脸应诺一声,驾着马车一路往回走。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马车又靠边停了下来。
娃娃脸轻叩车门道:“劳烦潼娘子换一辆车吧。”
沈天舒这一路都在闭目养神,尤其靠近武昌府这段官道比较平稳,娃娃脸赶车很稳,使她有些昏昏欲睡,此时听到这话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换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娃娃脸耐心解释道:“这辆马车上有许多血迹,若是直接这样进城,很容易引起骚动。
“所以小的擅作主张,调了两辆马车过来,一辆送郭老夫人回家,一辆直接送您去王府。”
“还是你想的周全。”沈天舒刚才光是控制住惊马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精神,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车夫和郭家受伤的家丁……”
“潼娘子放心,都有人在处置了。”
“那就好。”沈天舒点点头,又扭头叮嘱郭老夫人,“您回去之后记得找个大夫再仔细检查一下,这几天也多加小心,一旦觉得头疼头晕或者恶心想吐,一定尽快就医,不可耽搁。”
郭老夫人心里对沈天舒满是愧疚,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敢多说什么,看着她一身狼狈还不忘关心自己,眼圈儿都忍不住泛红:“潼娘子放心,老妇晓得轻重……”
而此时,已经得知消息的厉子安正着急地在屋里打转:“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帮人如今越发不像话了,保护不力也就算了,传个消息也语焉不详!
“人到底怎么样了,伤没伤着都不知道!要他们何用!”
范昱如无奈地看看外间被召来候着的大夫,再看看摆了一桌子的各种伤药,只能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了来了,世子爷,潼娘子到了!”墨泽一路小跑地过来报信。
厉子安乱转的脚步登时顿住,拔脚就往外走,路过墨泽的时候停也不停地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墨泽赶紧转身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后。
厉子安刚出院门,就看见沈天舒一身狼狈地在香馥和高秀儿的搀扶下朝自己走来。
她鬓发凌乱,衣衫上到处蹭得都是血迹,看得厉子安一阵心慌。
“哪儿受伤了?”厉子安快步迎上去,想伸手扶又怕碰疼了她,两只手悬在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气得直接朝香馥发作道,“都这样了怎么还让人走过来,就不知道传个轿子么?”
香馥不敢辩驳,只能垂下头不吭声。
倒是沈天舒道:“世子爷莫怪,我是不叫她们准备的,我腿脚又没伤着,哪里用得着那么大动干戈。
“衣服上的血也不是我的,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腿脚没伤着?
那就是别的地方伤着了!
厉子安十分准确地在沈天舒的话里抓住了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进屋!”
厉子安赶紧把人让进屋,安顿她坐下,又急忙冲早就候在外间的一位女大夫道:“程大夫,您快来给看看!”
他说完又对沈天舒介绍道:“程大夫是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的,医术也很不错,你伤到哪儿了,让她给你看看。”
程家世代女医,但是在民间却没有任何名气,只因她们乃是瑞亲王妃娘家的私医。
程家的医术传女不传男,家中女儿多招婿入赘。
程大夫是当年同辈人中医术最好的,所以被选中,陪着瑞亲王妃嫁入了王府。
沈天舒前世便知道有些世家大族会有这样只服务于本家族的杏林世家,当年也接触过其中一些。
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什么,遇到的几个都十分傲慢,仗着是主子身边信得过的人,胡乱插言、各种质疑,即便最后事实证明沈天舒是正确的,他们也多是口服心不服。
正因为有过几次不愉快的经历,所以沈天舒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但是这位程大夫却可能是个例外,她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模样十分和善,尤其是一双眸子,眼神里透出来的满是温柔。
她都无需说话,只要静静地注视着别人,就会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大夫起身上前,并没有急着询问沈天舒的情况,而是对厉子安道:“我给沈姑娘检查一下,世子爷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她说话的语速较慢,乍一听会有种温吞吞的感觉,但是温柔中却又透着一股子坚决的态度。
当年厉子安出生的时候,便是这位程大夫跟稳婆一起接生的,这些年有什么头疼脑热或是受伤,也都是程大夫帮他处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类似于女性长辈一般的存在。
厉子安在她面前一直态度谦和,甚至比对自己的乳母还要多出几分敬重。
所以有些话下人不敢说,她没有什么顾忌。
被她这样一提醒,厉子安才发觉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但是又想知道沈天舒究竟伤到哪儿了,磨蹭着不想走。
倒是沈天舒十分干脆利落地卷起一小截衣袖道:“就是点儿皮外伤,涂点药就行了,不碍事。”
她嘴上说着不碍事,胳膊上露出的伤却看着十分骇人。
原本纤细白皙的胳膊上多了好几条青紫交错的肿起,有些地方的皮都蹭脱了,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看上去格外凄惨。
厉子安原本都准备往外走了,一看这样脚步登时就停住了,急道:“怎么伤得这样严重!”
“世子爷放心,真的没什么事儿。”沈天舒反倒淡定地安慰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见她不肯说,立刻将目光投向她身侧的高秀儿。
高秀儿哪里经得住他凌厉如刀子般的眼神,高秀儿哽咽着说了之前马车上的情况。
虽然明知道人已经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了,还是把厉子安听得心惊肉跳。
高秀儿说完也背过身去悄悄抹眼泪。
她之前在车上就看到过沈天舒的伤势,但现在比那时青紫得更加厉害,肿得也更加高了。
一想到沈天舒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就忍不住在心里恼恨自己没用。
程大夫见沈天舒的伤只在前臂,再看看厉子安的眼睛全程黏在她的伤处挪都挪不开的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去做那提醒的恶人,上前托住沈天舒的手,打算检查一下伤势好给她上药。
谁知道她刚一上手,沈天舒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厉子安赶紧道:“程大夫,您轻一点。”
程大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只碰到了手背,根本没碰到伤处好么!
却听沈天舒道:“手肘的地方好像磕到了,之前没觉得,现在一动还挺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大夫闻言没敢再用力,招呼身边的人取来剪刀,将沈天舒的衣袖直接剪开。
这才发现,手肘处竟肿起婴儿拳头大小的一个包来,已经呈现出青黑色。
厉子安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我竟不知如今武昌府周围竟还有这般猖狂的歹人!”他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是我最近太忙,都没顾得上他们,是时候派人出去狠狠清缴一番了!”
沈天舒手上的伤,说轻也不轻,放在她这般年纪的闺阁女子身上,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哭天抹泪闹个不停了。
但是在大夫眼中看来,却真的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所以沈天舒自己虽然因为疼痛有些眉心微蹙,却还是颇为淡定的。
反倒是厉子安关心则乱,眉心早就拧作一团。
程大夫在一旁看着,心下不由感慨,世子爷从小习武不知受过多少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儿把脚筋弄断,吓得太妃和王妃围着他抹眼泪,连王爷都被惊动了,他自己却还笑呵呵地不当回事。
可如今看到沈天舒受伤却这般激动,看来是真把人搁在心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大夫一手扶着沈天舒的上臂,一手托着她的手道:“沈姑娘忍一下,我看看骨头有没有受伤。”
沈天舒其实能够确定自己骨头没事,但她自己就是大夫,更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好患者,所以并没有开口干扰程大夫的检查和判断。
程大夫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她的小臂,又在手肘四周轻轻按压了几下。
沈天舒咬牙忍着没有出声,厉子安在一旁却已经看得受不了了,忍不住退口而出:“轻点儿……”
他话刚出口就被程大夫瞥了一眼,忙又改口道:“那个,我是说,就,小心一点……不是,您来您来,我不说话了。”
“还好,骨头没事。”程大夫检查过后松了口气说,“坚持上药就行了。”
厉子安从桌上拿起一个淡青色的瓷盒递给程大夫,又冲沈天舒道:“这是程家专治外伤的秘方,效果十分的好,不但消肿祛瘀,还能淡化疤痕。”
瓷盒的盖子一打开,沈天舒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个药膏的味道,她前世在为一位后妃看病的时候见过,的确是上好的伤药。
无论是被打了耳光后脸颊的红肿还是罚跪之后膝盖的淤青,只需厚厚涂上一层,第二天就能消下去大半。
沈天舒当年也曾好奇地讨要过一点回去研究过,觉得配方十分巧妙,应该出自高人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竟是程家的家传秘方。
药膏涂在伤处清清凉凉的,很快便缓解了痛疼,再用干净软薄的布包扎起来。
程大夫直接将装着药膏的瓷盒交给一旁的高秀儿道:“回去之后每天换一次药,伤处不要碰水,若是出汗了要及时擦干换药,不过还是尽量避免,汗水沾染到伤口上会疼不说,还容易让伤口恶化……”
她嘱咐了半晌突然自己笑起来道:“我都忘了,沈姑娘自己便医术了得,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倒是我絮聒了。”
“医者父母心,都是一样的,辛苦程大夫了。”沈天舒连声道谢。
程大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离开之后,沈天舒才对厉子安道:“世子爷,我怀疑今日遇袭的事儿,可能与楚奕郴有关。”
“楚奕郴?”厉子安闻言皱眉,“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厉子安对楚奕郴其实印象并不深,但毕竟是京城来的,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只知道对方当年在京城得罪了人,被贬至此。
但是来到武昌府之后,楚奕郴却还算识趣,一直安分守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并不用他,他也乐得清闲。
头两年还每天来点个卯,后来发现自己来不来都一样,就连面儿都不怎么露了。
王府这边的人也不管他,就他每年那些节礼、年礼和俸禄,也不是出不起,就当是帮皇上养个闲人罢了。
所以他好端端的为何会派人攻击沈天舒?
只听沈天舒道:““我今日出城,去了楚家别院,本来是受人所托去给楚家大姑娘看病的……”
去给楚大姑娘看病?
厉子安隐约记得,楚奕郴的女儿如今尚未婚配。
难不成是楚家大姑娘行为不端,与人珠胎暗结,被沈天舒诊出喜脉,楚奕郴为了女儿的名声,才决定要对她下手吧?
厉子安正在胡思乱想,就听沈天舒继续道:“但是我却在别院内撞到楚奕郴和钱泊鑫偷偷密会。
“虽然我及时躲开了没有照面,但我觉得楚奕郴应该对我产生了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泊鑫?”厉子安听了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钱泊鑫此时本该在下面县城巡查,怎么会突然孤身出现在楚家别院,还跟楚奕郴私下见面?
他俩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但既然这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还要见面,聊的必定是极其要紧又需要保密的事情。
“我当时只隐约听到了什么陈家,西北之类的字眼儿,没有听清具体聊了什么。”
听到这里,厉子安心里一凛,心想这应该才是关键所在。
将西北和陈家两个词放在一起,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陈将军镇守的西北边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钱泊鑫和楚奕郴密谈的内容,可是要抄家灭门的大事儿。
难怪仅仅只是无端猜疑,就已经刺激得楚奕郴决定要先下手为强。
“放心吧,你安心养伤,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厉子安温言安慰,“无论是谁做的,我一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等沈天舒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隐约听到好几个人慌乱的声音。
“郡主,您跑慢些,当心摔着……”
“郡主……”
紧接着厉子菡一头扑进来喊道:“沈姐姐,你受伤了?”
几个丫鬟婆子气喘吁吁地跟进来,看到厉子安立刻扑通通跪了一地。
“世子爷恕罪。”
厉子菡却根本不怕哥哥,径直跑到沈天舒跟前。
但是看到她被层层叠叠包起来的手臂,动作立刻顿住,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了半天,又鼓起腮帮子吹了几下才问:“沈姐姐,还疼么?”
“刚才还有一点疼,但是被郡主呼了一下,突然就不疼了!”
厉子菡闻言立刻露出笑容,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平时若是受伤了,娘给我呼呼之后我就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闻言伸手揉揉妹妹的脑袋道:“子菡,你在这儿陪着沈姑娘,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好啊,大哥去忙吧!”厉子菡连连点头,“我会好好陪着沈姐姐的。”
沈天舒却道:“伤都处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世子爷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女也该告辞回去了。”
“沈姐姐,我刚来你就要回家么?”厉子菡靠在她的腿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厉子安听了这话,眼神却突然有一瞬间的闪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虽然这样的神情只是飞快地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沈天舒敏锐地捕捉到了。
“世子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沈天舒主动开口询问道。
厉子安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却被沈天舒一眼看穿。
他扫过沈天舒受伤的右臂,犹豫片刻才道:“本来你今日不来,我也正打算去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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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子安摇摇头,干脆重新坐下道:“你也知道,如今戚梓昊正带人在矩州跟西戎的人交手。
“矩州多山丘林地,不但潮湿闷热,而且蛇虫鼠蚁极多,许多将士水土不服都病倒了。
“如今是靠着乌蛮人的帮助才算是互有往来,打了个平手。
“可是乌蛮人信奉鬼主,在医药上头比咱们要落后许多,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
“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想找你开几个方子用用。”
“这有何难,即便我右手不能写字,也可以找人代笔啊!”沈天舒一口答应下来。
一旁半晌没说话的厉子菡闻言立刻自告奋勇道:“沈姐姐,我会写字,我帮你写药方!”
厉子安抬手戳着她的小脑袋,轻笑道:“你才认识几个字,那些药名你听都没听说过,还能帮着写药方?”
厉子菡在最喜欢的沈姐姐面前被哥哥揭了老底,一张脸登时涨红起来,眼里泪花慢慢涌出,要掉不掉地包在眼圈儿里,看着好不可怜。
沈天舒一见她要哭,莫名就觉得一阵心疼,赶紧用左手把人搂在怀里哄道:“郡主不哭,这就叫人准备笔墨,你来帮我写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顺势瞥了厉子安一眼道:“世子爷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以欺负妹妹取乐呢?”
沈天舒的眼睛本来就大,黑眸像一抹游鱼般在清澈的眼底灵活地打了个转儿,让厉子安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咳——”厉子安嗓子有些发紧,清了清嗓子才勉强找回正常的声音道,“子菡平时都很少与旁人亲近,也不知怎么就这般爱黏着你。”
“可能是因为我救过太妃娘娘吧!”沈天舒猜夺着道,“当时太妃突然发病,郡主年纪那么小,肯定被吓坏了,自然而然会对我生出亲近之感。”
“是么?”厉子安闻言低头看向妹妹。
厉子菡却摇摇头,自己又往沈天舒怀里挤了挤道:“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沈姐姐。”
“那你不问问沈姐姐喜不喜欢你?”厉子安故意这样说,说完便用眼角余光瞟向沈天舒的方向,似乎盼着她能如刚才一般再嗔怪地看自己一眼。
可此时沈天舒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厉子菡身上,伸手轻抚她香香软软的头发,柔声道:“郡主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行吧,你们两个互相喜欢,就我是多余的,没人喜欢是吧?”
厉子安这话一说出口便愣住了,虽然是在逗妹妹玩儿,却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这般幼稚的话来。
沈天舒也有些怔楞,抬眼朝他瞥了一下又立刻低头看向厉子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厉子菡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微妙又有些尴尬的气氛,举起一只小手,掰着手指头数道:“我最喜欢祖母,娘亲和沈姐姐,然后是……”
数完最喜欢的前三个之后,厉子菡看着剩余的两根手指陷入了纠结,半晌才有了决定道:“然后是父亲和大哥。”
说到最后大哥的时候,她还特意举起仅剩的小拇指让厉子安看看清楚。
“居然还能进入前五名,还真是得谢谢你了!”
厉子菡认真地说:“大哥,父亲都卧病在床了,你就别跟他争了。”
合着前三名压根儿没他什么事儿是吧?
厉子安失笑,起身道:“你在这儿陪着你沈姐姐吧,乖乖的别给人家添乱,知道么?”
“大哥快去忙吧,我会招待好沈姐姐的。”厉子菡小手摆得飞快,一副巴不得厉子安快走,不要再跟她抢人的架势。
厉子安出门之后直奔前院,范昱如已经把该问的事儿都问清楚了。
“动手的一共四个人,来历不明,都带着长刀,混战中死了两个,剩下两个受了伤,已经被控制住带回来了。
“郭家的家丁死了三个人,已经着人将尸首收敛起来了,回头看看是直接送回各家还是直接送去郭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抓回来的两个人嘴还挺硬,问了半天什么都不肯说,实在不行就上刑吧。”
“不用那么麻烦,把人带上来,我先问问。”厉子安吩咐道。
不多时便有人将两个精壮汉子带了上来。
二人身上都挂了彩,为了防止自尽,下巴也都被卸掉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厉子安没有立刻做声,也没叫人把二人的下巴推上去,只是瞪着两个人看了半晌,然后冷哼一声道:“楚奕郴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年待他太好,就真以为我是个面人儿,能由着他捏圆搓扁?”
范昱如听到楚奕郴的名字就是一愣,完全不理解厉子安为何会有此一问,这事儿怎么看也跟他扯不上关系。
但是下面两个人却齐齐震惊地抬眼看向厉子安,口水都不受控制的从大张的嘴里流了下来。
虽然二人都很快便反应过来,慌乱地移开视线,但是结果却已经不言而明。
范昱如一摆手,立刻有人上前将二人带了下去。
“我刚才把能想得到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楚奕郴身上去!”
厉子安冷声道:“也不知皇上许了他怎样泼天的富贵,让他甘愿大老远跑到湖广来蹉跎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算把狐狸尾巴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爷打算如何处置他?”范昱如问。
“他那边如今牵扯着钱泊鑫,还不好直接动他。”厉子安将沈天舒今日为何遇袭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叫人查查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叫人设个局把人偷偷弄回来,别把钱泊鑫惊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范昱如应声下去。
书房内只剩下厉子安一个人,他本想立刻回去看看药方写得如何了,可之前母亲那番敲打的话却突然浮上心头。
他独坐发呆,直到外面天色渐暗,墨泽进来打算点灯,他才猛然惊醒问:“什么时辰了?”
“世子爷,酉正二刻了。”
“沈姑娘……”
“回世子爷的话,沈姑娘开好药方便回去了。”
厉子安扭头看向窗外明暗交替、暧昧不清的暮色,起身道:“走吧,咱们也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矩州境内多山,用当地的俗话说便是,八山一水一分田。
基本找不到太大的平地,很难进行大规模的耕种。
这也是大齐一直将矩州视为荒蛮之地,没有正式将其囊括入领土的缘故之一。
而且矩州地形奇特,重峦叠嶂,山高谷深。
天气更是变幻莫测,素有“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的说法。
刚刚还是碧空万里、鸟叫虫鸣,突然间天色转暗,周围陷入可怖的寂静中,仿佛一切声音都被吞噬了似的。
沉闷的雷声在远处的天边滚动,空气中潮湿的腥气越来越重。
云层不断涌过来,密密匝匝地遮住上空,让天都好似矮了三分,压得人头脑发昏,呼吸不畅,说不出的难受。
“操!这鬼天气!要下雨就干脆痛痛快快地下,还能叫人爽快爽快,偏要这样阴沉沉地憋着,真是闷死个人!”
戚梓昊毫无形象地光着膀子,下身只套了一条长裤,裤腿还被高高地卷到了大腿中间,正蹲在一个树墩上啃着干粮。
他整个人黑了一大圈,头发乱糟糟地绑在脑后,胡子野蛮生长得快要盖住了大半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非他正在张嘴吃东西,几乎都要找不到嘴在什么位置了。
严老三也晒黑了不少,不过收拾得比戚梓昊利索多了,抬眼看了看天色道:“这场雨怕是不会小,还是赶紧回军帐吧!”
“又闷又热,要回你自己回,我就等着下雨呢,越大越好,正好顺便洗个澡。”戚梓昊说完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见他不肯走,严老三也没动地方,道:“下雨有什么好的,凉快一时,等回头一出太阳,人就跟进了蒸箱一般。”
“不下雨不也一样在蒸箱里么,凉快一时算一时。”
“将军,瑞亲王府的信。”下属捧着刚送过来的信筒过来。
戚梓昊伸手接过来,掏出匕首十分熟练地在竹筒一段划了一圈,破开封蜡,取出筒内的信纸。
他展开飞快地从头扫到尾后将信丢给严老三。
严老三接住细看,信里一共写了三件事。
一是关于水土不服的事儿,说已经在加急制作药包和药丸了,做好便会安排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是说明下一批粮草已经准备就绪,收到信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启程,在送往矩州的路上了,让戚梓昊安排好人手接应。
三便是询问西戎那边的情况,让戚梓昊尽快写一份军报送回瑞亲王府。
前两件事都没什么要紧,关键是第三件事。
严老三看完信便问:“派出去的探子还没回来么?”
“西戎人在那边驻扎,你以为想混进去那么容易?能不能回得来都两说。”
戚梓昊说着翻了个白眼,不悦道:“厉子安说什么你都当圣旨似的,他说有什么暗道你就真信?
“老子那几个斥候都是万中挑一的好手,就为了验证他那个狗屁猜测,派出去这么多天都没个消息。
“倘若真把我的人手折进去,回头我定要他好看!”
“矩州与西戎之间,这崇山峻岭就相当于天堑,你若说有个别能人志士能够跨越天堑过来这我信,可西戎来的可是大批人手,甚至还有牛马。
“之前你也看到了,他们的牲口可都是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长途跋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在这件事上,看到厉子安派人送来的密信之后,戚梓昊就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他也不会把手里几个最好的斥候派出去查实情况。
但他还偏要死鸭子嘴硬,坚决不肯认可厉子安的判断。
“其他都是次要的,如今军中已经病倒上百人了,药能尽快送来才最要紧。”
一说起药,戚梓昊不由得想起之前在矩州城见过的那位潼娘子来。
潼娘子年纪轻轻便医术了得,不知道这次厉子安是不是找她开的方子。
他正想着,突然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将二人砸了个正着。
雨点又大又密,砸在林间的草木树叶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戚梓昊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抹了把脸道:“痛快!”
严老三手里的信纸直接被雨水打得支离破碎,倒也省下了处理掉的麻烦。
透过雨幕,他见戚梓昊非但不打算回去,甚至还抬起双臂,似乎想让雨水浇得更匀称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真要在雨里洗澡不成?
严老三懒得陪着他在雨里发疯,伸手从旁边折下一片宽大肥厚的叶子顶在头上,撒腿跑回了军帐。
原本以为雨下得这样大,多半是场短平快的急雨,一会儿就会停了。
谁知道一阵暴雨过后却并没有雨过天晴,只是稍微转小,就这样一直下到了天黑。
白天下雨还能让人觉得凉爽一些,但到了晚上就开始有些冷了。
在军帐中休息的人还好些,最难受的是在外面守夜巡视的人。
即便都披着蓑衣,但是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的雨丝,里面的衣裳很快就被打湿了,让人格外难受。
夜风从蓑衣的缝隙钻进来,将湿衣服吹得冰凉,让人浑身像被裹了层冰壳般。
即便兵士们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也还是被冻得嘴唇发青,稍微怕冷的上下牙都开始打架,发出控制不住的“嘚嘚”声。
连军犬也都提不起精神,蔫头耷脑地趴在军帐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天气,它们最引以为傲的听觉和嗅觉都备受影响,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戚梓昊伸手摸摸其中一只的狗头,抬头看向帐外。
黑暗和漫天的雨丝把偌大的营地笼罩其中,仿佛将其与外地隔绝。
“这种天气……”戚梓昊正准备扭头跟严老三说话,外面突然响起急促尖利的哨声。
“敌袭——有敌袭——”
戚梓昊猛地起身,都顾不得穿戴铠甲,抄起手边的佩剑就大步走出军帐,身影立刻消失在了茫茫的雨雾中。
“操!你小子等等我!”严老三也一个高窜起来,快步跟了出去。
戚梓昊的手下平日还算训练有素,但是半夜突然遇到敌袭,营地里还是难免产生了一些骚乱。
就在大家像没头苍蝇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色中突然传来有力的鼓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将军!”
“将军在擂鼓!”
听到熟悉且带有节奏的鼓声,混乱的将士们终于定下心来。
即便几步之外都看不清楚,但是有平日训练的经验在,众人很快便在鼓声的指引下排好了队形。
大雨掩盖了西戎人靠近的脚步和气味,直到他们的先头部队跟在营地外巡逻的人撞上这才暴露行迹。
雨还在不停地下,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其他方向还会不会有人埋伏。
严老三手持长剑护在一直在击鼓的戚梓昊身边,趁着间歇道:“西戎人应该是想搞偷袭,来的人手可能不会太多。”
毕竟雨一直没有停,既没有月亮也不能点火把,除了大齐军营中若隐若现的火光,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人马若是真打在一处,怕是连自己人和敌人都区分不开。
戚梓昊应了一声,继续抡起鼓槌开始敲鼓。
大齐的将士们在鼓声的指引下很快就分成三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队人马出营应敌,一队人马赶去护住辎重和粮草,另外一队机动策应。
这些都是平时训练过多次的,士兵们早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即便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却也还是很快就找准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地动了起来。
很快,四面八方不断有哨声响起,向戚梓昊反馈着各处的情况。
严老三带着几个人护在戚梓昊身旁,警惕地注意着黑漆漆的四周。
迎面出击的兵士很快就跟西戎人交上了手,不多时便解决了战斗。
正如严老三之前想的一样,对方来的人手不多,应该是想趁着雨大天黑潜入偷袭,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好,跟巡逻的人撞了个正着。
听到大获全胜的哨声之后,营地内的人全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护在戚梓昊身边的几个人也都跟着放松下来。
矩州的山区晚上还是挺冷的,尤其是还下着雨,喘气都能看到淡淡的白雾。
这种天谁也不乐意待在外头,一个个早就在心里把西戎人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所以此时传来获胜的消息,自然让人欢欣鼓舞,终于可以跟着戚梓昊一起回军帐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梓昊最后敲了两下鼓,正准备将鼓槌递给一旁的手下时,耳尖突然动了两下。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在雨声和其他嘈杂声音的遮掩下又听得不是很清楚。
就在他一动不动侧耳细听的时候,严老三突然飞起一脚,用力踹在他的小腹上。
“你他|妈的干什么……”戚梓昊猝不及防之下向后仰倒,同时只听破空声飞快地由远及近。
随着声音而来的一股劲风,几乎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铮——”
一支羽箭狠狠地扎在鼓面上。
箭身大半没入鼓中,只余箭尾在外,微微颤抖。
严老三用力过猛,踹开戚梓昊之后,自己也仰面摔倒在地。
他顾不得别的,立刻大喊:“保护将军!”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之前刚刚放松下来的几个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严老三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起戚梓昊,用身体和手中的盾牌将他牢牢护在中央。
严老三也顾不得向戚梓昊请示,直接抬手指出方向,命人迅速追过去抓人。
“快,回军帐!”严老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尽量压低着身子,护着戚梓昊回了军帐。
回到军帐之中,戚梓昊接连下达了好几道命令,都是要求各处增加巡视人手,增强戒备的。
看着传令兵一个个领命而去,他才终于一屁股坐在椅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往地上啐了口混着血的吐沫。
严老三一看吓了一跳,急得大喊:“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大夫,快……”
他还没喊完快传大夫,就被戚梓昊一把捂住了嘴。
“你别乱喊,当心我治你个扰乱军心之罪!”戚梓昊说罢松开手,按着严老三的肩膀把人按坐在椅子上无奈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哪儿受伤了,还不是被你那一脚给踹的!”
严老三闻言震惊地圆睁双眼问:“踹出内伤来了?”
“狗屁!”戚梓昊骂了一句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想给爷踹出内伤来?你有那本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为什么吐血了?”
戚梓昊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因为摔倒的时候自己咬到嘴了呗!
两个人把身上湿透的衣服换掉之后,重新坐回桌边,讨论起西戎此行的目的。
“如此看来,今晚跟巡逻士兵撞上的那些西戎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运气不好的潜入者,而是被抛出来声东击西的牺牲品,为的就是给刺杀你的人创造机会。
“那个人埋伏在远处,完全靠着你击鼓的声音来辨别方位,然后按兵不动,一直等到咱们鸣金收兵,大家不自觉放松的时刻才出手,绝对是早有预谋……”
严老三越说越激动,一拍大腿道:“西戎人是如何知道你会击鼓为令的?咱们军中该不会有他们的奸细吧?”
他说完跟戚梓昊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也有相同的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二人商量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排查一番之时,突然有人来报:“将军,嘉林少主跟齐飞求见。”
“大晚上的怎么还把他们给惊动了。”戚梓昊起身道,“这还下着雨呢,快请进来。”
这次跟西戎作战,乌蛮族也出了一部分人手,由嘉林带着过来帮忙。
乌蛮人对矩州深山的环境最为熟悉,进山简直如鱼归大海、鸟入山林般自在。
不但能够作为向导带路,还能帮着探查敌情。
不过乌蛮人并不像齐国将士们一样住在帐篷里,他们选了一处林深草茂的地方作为营地,人全都住在树上。
戚梓昊估计他们应该是听到这边的鼓声和哨响,所以才过来查看情况的。
但是当嘉林跟齐飞浑身湿透走进帐篷之后,第一句话说的却是:“戚将军,麻烦传令下去,让所有人今晚只能和衣休息,尽量保持警惕,不要睡死。
“我认为西戎人很可能要在凌晨时分袭击营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凌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变小,然后渐渐停了下来。
往常这个时候,林子里早就该响起鸟叫虫鸣,渐渐热闹起来了。
但今日被雨水洗刷了几个时辰的树林到处都湿漉漉的,鸟虫都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只能听到顺着树叶滑落的水珠,滴在低处的叶片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反倒越发显得周围一片寂静。
一队看不到尾的西戎人一言不发地穿梭在树林中。
虽然他们都已经尽可能的放轻了脚步,但架不住人多,杂乱的脚步声还是打破了树林中的安静。
大齐的营地已经近在咫尺,借着熹微的晨光,隐约可以看到旗杆和营帐的轮廓。
带队之人安静地挥了挥手里的旗子,示意身后的众人按计划行事。
西戎人如早就演练好一般地散开,握紧手中的弯刀,从四面八方冲入大齐的军营,准备大开杀戒。
但是当他们进入营地之后,却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营地里安静得骇人,不仅没有巡逻站岗的兵士,甚至连军帐中都空无一人。
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营帐中的火炉还燃着,炉边搭着许多湿透的衣裤和鞋子,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帐中的炉子上还烧着水,呼噜噜地冒着热气。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却又那么诡异。
仿佛前一刻还是人声鼎沸的军营,突然间所有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好,中计了!”领头之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撤退,全员撤退!”
但是!
为时已晚!
就在他大喊撤退的同时,一簇簇羽箭如雨点般落下。
霎时间哀嚎四起,毫无防备的西戎战士哗啦啦倒下去一片。
鲜血染红了湿漉漉的草地,受伤的人倒在地上呻|吟着翻滚挣扎。
没伤到要害的伤员像没头苍蝇般在地上乱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伤势严重的就只能绝望地躺在地上,等待生命最后时刻的降临。
领头之人急得扯着嗓子大喊:“隐蔽!赶紧找地方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喊得声音很大,嗓子都快喊劈了,但很快便戛然而止。
四散逃窜的西戎战士回头一看才发现,领头之人被一箭没入胸口,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太阳从群山后一跃而出,将光芒洒向山林。
胸口处的伤口,疼到一定程度已经麻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的神色颇为平静,眼神里却满是茫然。
他不明白,本该是个十分完美的计划,为何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大齐是如何知道自己计划的?
难不成自己人中混有大齐的奸细?
想到这里,他心底突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若让他知道谁是奸细,定将其五马分尸,再丢到草原上被牛马践踏。
但他此时别说去查找奸细了,就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嗬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喉咙深处发出不甘的嘶吼,可眼中的光芒却逐渐黯淡,很快便消散开来,只余下空洞无神的双眸,死不瞑目地瞪视着天空。
领头之人死了,西戎人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又是一轮羽箭袭来。
登时谁也顾不得别人,一个个叫喊着,奔跑着,寻找着可以给自己提供庇护的东西。
副将看到旗手丢下旗子慌不择路地跑了,气得大声叱骂,自己上前接过旗子,立在身侧,大喊:“大家找地方藏身,拿好你们的武器,都不要慌!”
西戎人本就生性好斗,刚才慌乱也只不过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此时众人利用营地里的军帐等物作为遮掩,基本已经脱离了箭矢的威胁。
见副将已经接替了主将的位置,众人慌乱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不少。
个别心大的甚至都开始在帐篷中翻翻捡捡,看到能用的东西就直接据为己有。
副将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立刻再接再厉道:“你们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汉子,是库伦族百姓心中的英雄,父母妻女还期盼着你们带回荣耀,都给老子振作起来——”
“哦——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四周响起了应和的吼叫。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将士们热血沸腾的时候,营地四周的树上、草丛里,突然冲出来许多乌蛮人。
西戎人之前跟他们有过交手,对他们怪异的打扮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这次,这群乌蛮人的状态似乎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们一个个精神亢奋,嘴里发出犹如动物般的吼叫,赤脚跑得飞快,冲入营地后便举起手中的一根竹管四处乱吹。
竹管中有细如发丝的针飞出,看着不起眼,可一旦扎在身上,中针的人立刻就会觉得伤处发麻。
然后这种麻木便会以伤口为中心向外蔓延,很快就波及全身,让人失去力气,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齐兵跟在乌蛮人身后,揪着西戎人的头发,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落地,简直比收瓜的瓜农还要轻松自在。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副将试图组织人手还击,但是无论副将如何呼喊,呼应着却是寥寥无几。
因为今天这些乌蛮人仿佛神灵附体般矫健英勇,最可怕的是还悍不畏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副将亲眼看着一个乌蛮人从面前跑过。
他身上插着好几把弯刀,浑身的血都快流光了,所过之处皆留下两行清晰的血迹。
可他本人却像不知道疼也不怕死似的,还在拼命地往前冲。
“疯了,这帮人都疯了!”
再英勇的战士,也害怕不畏死的疯子!
不光是西戎的将士害怕,就连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戚梓昊和严老三也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刚才亲眼看见嘉林冲这些战士们念了一段听不懂的乌蛮语,挨个儿给他们送上祝福。
然后这群乌蛮族人就从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了最勇猛的战士。
而留在原处的乌蛮族人,此时看向嘉林的眼神都开始放光,满满都是崇拜。
少主真不愧是乌蛮族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巫力简直都快要能跟鬼主比肩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西戎兵士已经折损过半,但是同伴的死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尤其是作为先头部队冲入营地的乌蛮战士的毒针已经用完了,所以西戎人终于在副将的组织下开始反击。
乌蛮人丢掉竹管,抄起兵器,跟齐军一起加入了肉搏战。
戚梓昊见状一声令下,手下立刻挥动令旗。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大齐士兵早就按捺不住,看到令旗挥舞,立刻如猛虎般冲了下去,跟西戎人战在一处。
戚梓昊更是身先士卒,手持双刀冲杀在前。
他自小习武,无论寒暑从未落下练功,所以功底扎实,即便对上比自己魁梧许多的西戎战士也丝毫不落下风。
戚梓昊一双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更有严老三跟随左右,替他护住了所有破绽。
他没有后顾之忧,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很快便为身后的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当所有人混战在一起之后,站在远处已经很难分辨出哪边占了上风。
到处都是呐喊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鲜血四散迸溅。
战鼓声声入耳,让人血脉喷张,鼓舞着齐军的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将军冲啊!”
“杀了狗|娘养的西戎人!”
但是戚梓昊的突进很快也遇到了阻碍,西戎副将手持弯刀挡在了他的面前。
西戎这位副将身高八尺有余,上身这穿了一件无袖的短,赤膊露|胸,向所有人展示着自己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
虽说西戎人大多都人高马大,但这位副将与其说是结实,不如说是高大粗壮。
他的身板儿看上去足能把两个戚梓昊装进去都还能有富裕。
所以当他拦住戚梓昊,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大半头、年轻又瘦削的齐军主帅时,他心里是充满了不屑的。
但是一交起手来,他立刻就收起了开始的轻视之心。
戚梓昊一双长刀耍得水泼不透,刀身反射的点点银光如月光般铺开,让人找不到破绽。
西戎副将心中一凛,原来刚才他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
他打起精神,握紧手中的弯刀,全力应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刀与弯刀飞快地相互撞击,发出的吭吭嚓嚓声几乎连成一片,让人分不清究竟相撞了多少次。
两个人交上手之后,戚梓昊就被逼得不断后退,惹得西戎将士不住欢呼。
西戎副将是野路子出身,根本就不会什么刀法,凭借的都是在草原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本能,刀刀都出在戚梓昊想不到的方位。
而且最要紧的是,戚梓昊虽然刀法精湛,但是对方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力道十足。
俗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
所以在摸不清对方套路的情况下,戚梓昊没有逞能地跟对方拼力气,而是不断后退以卸掉对方的力气,顺便细心观察着对方出招的特点。
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几十招,戚梓昊都已经快退到营地的边缘了。
西戎副将越战越勇,嘴里都忍不住发出了胜利的吼叫。
但他没有发现的是,戚梓昊虽然连连后退,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招,他不但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伤,甚至好像还脸不红气不喘,根本没出多少力的感觉。
他这个自幼生活在草原上的莽夫哪里知道,大齐有一种功夫可以四两拨千斤,不以拙力胜人。
而就在西戎副将觉得自己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戚梓昊也已经基本摸透了对方的招式,终于开始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戎副将立刻发觉对方的招式开始越发刁钻,而且攻击的都是让他十分别手的位置。
最恐怖的是对方的速度和力道居然也比之前有所提升。
他好不容易防住了这一招,戚梓昊的下一招就已经招呼过来,他却已经无力再回手抵挡。
很快,西戎副将身上就挂了彩,左臂鲜血直流,腋下也被划开一条口子。
若非他虽然粗壮却不笨拙,身体颇为灵活,及时扭身闪躲,不然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但是在激战中受伤,哪怕不是致命伤,也会十分影响状态。
激烈的打斗让伤口止不住地流血,很快,失血就让他力气逐渐减弱。
他喘着粗气,拼尽全力挡住了几招凌厉的攻势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感觉一阵头晕,几乎站不稳脚跟。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戚梓昊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双刀齐出。
一刀挑飞他手中弯刀。
另外一刀直接穿胸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他捅了个对穿。
西戎副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神色茫然地低头看向胸|前,不知为何会突然多出一截刀柄。
不等他想明白出了什么事,戚梓昊一个反手便拔出长刀。
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西戎副将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
但是口中也紧跟着涌出大量鲜血,让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戚梓昊反手又是一刀。
一颗硕大的头颅随着刀光飞出去老远,落地后还咕噜噜滚了几下才缓缓停住,露出西戎副将还带着震惊表情的脸。
而在此时,他的身体才终于轰然倒地,激起大片混着鲜血的水花。
大齐官兵们见状士气大振,口中喊着戚梓昊的名字,更加用力地挥舞起手中长刀。
西戎人万万没想到,己方在继主将折损之后,副将竟也被齐人斩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此时完全顾不得什么草原男儿的勇猛和尊严,全都无心恋战,恨不得立刻逃回草原上去。
齐军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立刻挥舞着长刀追了上去。
有些西戎人发现自己逃不掉,干脆直接丢掉兵刃,跪地投降。
严老三上前用力拍拍戚梓昊的肩膀道:“不错啊,我看你的刀法好像又精进了!”
“嘶——”戚梓昊却被他拍得倒吸一口凉气,露出痛苦的表情。
严老三一惊,忙问:“怎么,受伤了?”
现在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矩州山里又湿又热,最不利于伤口愈合。
而且蛇虫鼠蚁极多,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连命都要搭上。
军队开拔至今,因为伤口溃烂而死的士兵已经有十几个了。
严老三越想越是担心,不等戚梓昊说话便直接上手去扒他肩头的铠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戚梓昊侧身躲过他,龇牙咧嘴地道:“没事儿,好像有点儿抻着了。”
“真没事儿?”严老三打量着他铠甲上的血迹,“就算是小伤口也别不当回事。”
“放心吧,都是别人的血!”戚梓昊边说边小幅度活动着肩膀。
他表面上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却在暗骂。
刚才那孙子力气实在太大,他都已经尽量不正面硬抗,一直在使巧劲儿了,却还是被震得肩膀发麻。
之前全力对敌还不觉得,此时一停下来才觉得肩膀疼痛,胳膊酸麻,提着刀的手都觉得酸软无力。
好在此时西戎人大势已去,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戚梓昊将双刀丢在一旁,走到嘉林和齐飞的身边,跟他们并排而立,一起看着齐军和乌蛮人一起收拾残局。
先将己方的伤员抬到干净一些的地方,尸首也尽量完整地收敛到一旁。
而对于西戎人,受伤严重的直接补上一刀把人送走,投降和受伤较轻的则直接捆住手脚先丢到一旁。
整个儿营地一片狼藉,有的帐篷被撞得东倒西歪,有的被刀尖划得伤痕累累,还有的干脆被火给烧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下雨而湿漉漉的地面,此时都已经成为血水的海洋。
尸体和无力起身的西戎伤兵横七竖八瘫了一地,泡在血水之中。经过太阳几个时辰的炙烤,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戚梓昊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吃东西还是昨天半夜。
昨天夜里,解决掉西戎人的偷袭之后,嘉林和齐飞赶过来说,根据乌蛮族中会看天气的人说,这场雨应该会在后半夜停下来,而且风中吹来了陌生的气息。
根据他们的推测,西戎人应该已经冒雨来到了比较近的位置,想要趁着后半夜雨停后偷袭。
没想到等他俩往这边赶的时候,发现竟然已经有人过来偷袭,但是很快就被齐军解决了。
戚梓昊虽然对嘉林所说的,空气中传来陌生的气息半信半疑。
但是自打进入矩州之后,乌蛮人对天气的判断却可以说是百发百中,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山林中。
所以最后戚梓昊选择了宁可信其有,悄悄地召集所有人手,连夜冒雨撤出营地,最终成功地进行反击,这次至少折损了西戎上千人手。
所以戚梓昊直接道:“今日能大挫西戎人,你们居功至伟,大家从后半夜忙到现在都辛苦了。
“现在荒山野岭的额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叫人尽量拾掇几个好菜,咱们先填填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打了个大胜仗,戚梓昊高兴,命后勤的人不要吝啬,给其他将士们也弄点好吃的。
于是后勤的人干脆杀了一头牛,支起几口大锅,一边炖牛头,一边煮牛骨,剩下两口锅卤起牛肉来。
很快,牛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戚梓昊这边已经有人重新选好位置支起了中军帐,牛肉还没炖好,但是酒水和小菜却已经摆上桌了。
戚梓昊率先举杯提酒道:“这次来矩州打仗,虽说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边的环境还是太过恶劣,也发生了许多我们未曾预料的问题。
“若非有你们的帮忙,如今别说是打西戎人了,我们自己就得损耗不少人手。
“待这次收兵回去,我定会将你们的功劳一一写明呈上去的。”
“那就多谢戚将军了。”嘉林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之后,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嘉林也难得地说起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矩州山中的环境太恶劣了,尤其是对于老人和小孩子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族人普遍寿命都在四十多岁,更是年年都有许多小孩子不幸夭折。
在认识齐飞之后,他接触到了大山外面的世界,向往齐飞口中所说的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希望族人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
但是如今来自族中长老们的阻力很大,因为乌蛮族几百年来都是这样生活的,长老们不愿接触新鲜的事物,更排斥外面的一切,甚至觉得是齐飞的到来带坏了嘉林,想要将他烧死,觉得这样就能让嘉林“改邪归正”。
嘉林道:“这次帮助齐军抵御西戎的侵略,其实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我希望能在族人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实力跟长老们抗衡。”
“这有什么!”戚梓昊抬手搭上嘉林的肩膀道,“不瞒你说,你要是丝毫无所图,我还真不敢跟你联手了。
“大家各取所需,互相帮助,实现共赢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戚将军说得没错,倒是我狭隘了。”嘉林说着又仰头喝了一杯酒,“跟您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放心吧,就冲你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你回到族中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便派人去找我。
“虽说不能打着大齐的旗号帮你,但是私下借你点人用用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就先谢过戚将军了!”嘉林一听大喜过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顾族中长老的反对,坚持带了两百多族人过来帮助齐军,自然不可能仅仅因为当初被沈天舒救过性命。
他想要的除了族人的拥戴,便是大齐的支持。
哪怕这种支持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但是戚梓昊能有这样的表态,就也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如果战后戚梓昊真的能将他的功绩上报齐国朝廷,让他能够得到一个齐国的一个封号,即便只是空有名头的虚衔,也可以让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顺利很多。
退一万步说,即使最后不幸失败了,只要他能活着逃到大齐,戚梓昊应该也能为他提供一些庇护。
其实他能够看得出来,自从住进矩州城之后,鬼主如今也已经隐隐有些不想再回山中了。
鬼主如今年纪大了,矩州城就算再破旧,也比住在树上舒服得多。
但他身为鬼主,是绝不可能主动表示要背弃祖祖辈辈的生活方式,只能在暗中支持嘉林。
而在接触过外面的文明之后,嘉林是一点也不想再回深山老林之中。
即便回去可以让他顺利成为新一任鬼主又如何,日子过得还不如大齐普通的百姓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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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大小酒楼和秦楼楚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几条街巷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但人一多就少不得会发生冲突,时不时便会传出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新竹馆内此时就有位年轻男子一把摔了酒壶,吵嚷起来。
“老子一连来了十天,连他|妈秋司的脸都没看见!怎么,是觉得老子没钱还是瞧不起人?”
“哎呦,这位小爷,您头一天来的时候奴家就跟您说了,秋司不得空,是您非要天天过来等的,这怎么好怪我们店里……”
年轻男子却对老鸨的话嗤之以鼻,嚷嚷道:“他不得空?那凭什么这个老头就能直接进去?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砸了你家的店!”
楚奕郴本来都已经要往里走了,听到这话瞬间停住脚步,皱眉回头问:“你说谁是老头?”
“当然是说你,还用问么!”年轻男子抬着下巴,鄙夷地打量着楚奕郴,“老头儿,瞧你这年纪,都已经抱孙子了吧?不好生在家保养身体,还有闲心往这儿跑?”
楚奕郴今年才四十多岁,这几年来到湖广之后没有什么正事可忙,天天悠闲度日,一直自觉保养的不错,风度翩翩如三十多岁一般。
此时被人当众这般羞辱,他如何能忍得了,直接叫手下进来道:“来人,把这个混混给爷扔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男子也是个暴脾气,反手拎起椅子往桌上一砸,椅子登时散架,他提着一根椅子腿便跟楚家的下人打在一处。
老鸨一看脸都黑了,忙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楚奕郴双手抱臂站在楼梯上道:“怕什么,砸坏什么东西记在爷的账上便是。”
“多谢楚大人。”老鸨此时也只能强颜欢笑。
砸了东西事小,这么多人在店里打架,外面的客人看见都不敢进来了好么!
年轻人虽然有着一股子虎劲儿,但终究势单力薄,很快就被楚家下人打得鼻青脸肿,反剪双手被丢出店门。
楚奕郴这才露出笑容,大手一挥对老鸨道:“你也不用愁眉苦脸的,爷明个儿叫人送五十两银子过来,足够赔你的损失了吧!”
老鸨一听这话登时笑得如花儿一般,一甩手里的帕子道:“要不说还是楚大人大方豪爽,您快楼上请,秋司早就在房中等您了!”
楚奕郴心情大好,得意地上楼进了一个房间,走到房中少年的身边,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道:“秋司,放心吧,刚才那个登徒子肯定不敢再来打扰你,今晚你就专心陪着爷便是了。”
被唤作秋司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脸上却挂起浅淡的笑容道:“多谢大人搭救。”
秋司虽然年轻,但是因为生得好看,加上颇有些文采,挂牌之后很快便成了新竹馆的头牌,在整个儿武昌府都颇有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素性子颇有些孤高冷傲,所以此时虽然只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却已经把楚奕郴看得心中一荡,揽在他肩头的手也顺势往下滑去。
秋司轻轻扭动身子,躲开了楚奕郴的手。
还不等楚奕郴不悦,他就端起酒盅,主动凑近去喂他喝酒:“爷,喝杯酒消消气,跟那种野蛮人动气不值当的。”
看着凑到唇边的酒盅还有秋司如玉的手指,楚奕郴登时又心神荡漾起来。
他伸手握住秋司的手,往上一抬,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要是你喂的酒,爷肯定来者不拒。”
于是在秋司的刻意劝哄之下,楚奕郴很快便有了醉意,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他一边摩挲着秋司的手,一边用眼神在他身上四处逡巡。
在酒的作用下,他此时已经无法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欲|望。
楚奕郴将身子侧向秋司,大胆地伸手揽住他的腰,凑向他的脸侧,意欲一亲芳泽,嘴里还在含混不清地说:“爷很快就要回升官回京城了,你乖乖的,到时候爷给你赎身,带你去京城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司闻言一愣,竟意外地没有躲开他臭烘烘的嘴,只轻轻偏头,让他一口亲在了脸颊上。
楚奕郴经常来给秋司捧场,花了不少钱,却最多只摸到了小手,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么大的突破,心都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
秋司却微微垂眸道:“楚大人能有这份心,秋司就感激不尽了,至于赎身一时,大人就不比再提了,妈妈是不会放我走的。”
“你不用管她放不放人,你只说想不想跟我走?”楚奕郴抬手抚上自己刚才亲过的位置,手指在那处反复摩挲。
秋司闻言,露出一个有些哀伤的笑容道:“京城天高路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去了之后,爷若是有一日厌弃了我,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瞎说,爷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厌弃你。”楚奕郴说着,整个身子都贴到了秋司身上。
秋司伸手揽住他,继续哄着他喝酒,直到把人喝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才道:“爷,今日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不然家里要担心了。”
楚奕郴闻言,摇摇晃晃地起身。
他今日虽然没有占到太多实质性的便宜,但是明显感受到秋司态度的变化,所以虽然已经醉的不轻,心情却好的不行,临走前还把兜里所有的银子都给了秋司。
“爷给、给你就拿、拿着,想要什么就、就去买,别委屈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以后爷带你去了京城,那日、日子就更好了。”
“好,秋司等着楚大人。”秋司顺着他说,哄着把人送出房门,交给门外的楚家下人。
楚奕郴被下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新竹馆的大门。
就在他被下人架着努力想要爬上马车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
他们手持长棍,干净利落地将楚奕郴和手下全都打晕,然后一股脑地塞进车厢。
其中一名黑衣人跳上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另外几个人此时也一哄而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新竹馆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已经空无一人,让人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秋司站在楼上的窗边,看着楚奕郴被人抓走,露出一个笑容,关上了窗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奕郴当天晚上没有回家,却并没有立刻引起楚家人的注意。
他出去寻欢作乐,偶尔不回来也是有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府衙的差役竟然主动登门。
乔硕铭礼貌地问:“楚夫人,请问楚大人昨晚回家没有?”
面对差役登门,楚夫人本来是有些不悦的,听到问题越发皱眉道:“不知道几位官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老爷是犯了什么事么?你们是要登门抓人么?我家老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
乔硕铭忙道:“楚夫人,请您不要误会,我们登门是因为府衙接到报案,有人昨晚在南外巷子看到楚大人被几个黑衣人掳走。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报案人也不敢十分确定,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一大早来报了官。
“正因为知道楚大人是朝廷命官,我们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南外巷子调查,除了报案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但是当时大部分人都喝了酒,事情又发生的太快了,导致许多人都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所以我们并没有了解到更多消息,便想先来府上问一下,看你们是否知道楚大人的行踪。
“如果楚大人平安无事那就最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楚夫人从听到南外巷子的时候脸色就越发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昌府的人都知道,南外巷子那边是全城秦楼楚馆最为集中的地方。
无论楚奕郴有没有被人掳走,他出现在那个地方的行为,都会让她这个做妻子的脸上无光。
不过很快,对楚奕郴的担心还是压过了一切,楚夫人扭头冲身旁的人吩咐道:“把老爷身边的人都叫来,有没有人知道老爷去哪里了!”
不多时,前院的管家和楚奕郴身边的几个小厮都被叫了过来。
管家心虚地低着头道:“回夫人的话,老爷昨晚去了南外巷子的新竹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的以为老爷喝多了留在那边过夜了,所以就也没当回事。”
新竹馆?
楚夫人只觉眼前一黑。
这名字一听就不怎么正经,甚至好像都不是青楼的名字。
她竟不知道楚奕郴什么时候开始好这一口了?
楚夫人深吸一口气道:“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管家忙道:“夫人放心,小的现在已经打发人去找了,而且老爷出门也带了好几个家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嘴上说着应该没事,汗却已经顺着鬓角滑落,不得不一直用衣袖擦拭。
乔硕铭在一旁也很是尴尬,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知道楚奕郴家里的这些隐私。
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报官,楚奕郴又是王府官员,别说是他了,就连沈仲磊也不敢等闲视之。
不多时,楚家派去找人的下人回来,脸色十分沉重。
楚夫人一看这样,心就凉了一半。
“夫人,小的带了个知情|人回来,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
楚家人带回来的正是新竹馆的老鸨。
许是因为上午不是做生意的时间,所以她只是薄施粉黛,穿得也还算中规中矩。
但是一开口,却还是满满的风|尘感,听得楚夫人一个劲儿地皱眉。
“见过楚夫人,见过诸位差爷。
“哎呀,其实昨晚的事儿,奴家之前都跟去店里的差爷说过了……”
楚夫人不耐地打断她道:“让你说就说,你只需要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便是了,多余的话就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老鸨应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儿,楚大人最近啊,很是喜欢我家的秋司,总是来店里捧场。
“昨个儿也是,天刚擦黑便来了,谁知竟碰到一个也想见秋司的混混。
“两个人开始只是口角之争,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动起手来。
“楚大人让家丁把混混打跑了,当时还说店里的一切损失都由他承担,说今日会派人送五十两银子过来……”
楚夫人听不下去地打断道:“谁让你说这些了!说我家老爷是怎么被人劫持的!”
“那这五十两银子……”老鸨搓着手问。
“我家还会欠你银子不成?”楚夫人气道,“我告诉你,我家老爷是在你家店里出的事,若真有个什么万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老鸨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倒还直起腰来,一扫之前有些讨好的样子,冷冷道:“楚夫人,楚大人出事的时候,已经离开我家店了,这可是有许多人亲眼看见的。
“我家秋司心软,念着楚大人是熟客,怕他出事,所以才叫人去报官。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这些贵人眼里是什么地位,所以我也没指望你们会为此感激我们。
“但是如果您非要这般不讲道理,还想倒打一耙,诬陷我们,那我们也不是任由您揉圆搓扁的!
“毕竟武昌府还是能讲王法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鸨最后这话说得一脸正气,但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乔硕铭差点儿就笑出声来,只能尽量低着头。
楚夫人被怼得脸色发青,拿她没有办法,却又拉不下脸来给她台阶。
老鸨倒也不摆架子,直接道:“昨晚楚大人走的时候有点喝高了,是被府上家丁扶着出门的,谁知道正准备上马车,两边巷子里便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把楚大人和家丁全都打晕,一股脑塞进车里便走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都没影儿了。”
“咳!”乔硕铭清了清嗓子道,“楚夫人,您也听到了,以现在的情况看,楚大人极有可能是被人挟持了。
“如今府衙已经派出人手到处去找了,如果劫匪跟楚家联系的话,无论是要钱还是有什么别的要求,希望您能及时跟府衙通个消息。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楚大人安全的。”
乔硕铭说完就准备离开,老鸨却还不肯走道:“楚夫人,那五十两银子……”
“来人!取五十两银子来!”楚夫人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老鸨道,“拿上银子赶紧给我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发走了老鸨,楚夫人立刻把家里的家丁全都打发出去找人。
虽说这种漫无目的找人好比大海捞针,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在家等着,楚夫人总觉心里头不踏实。
府衙跟楚家的人全都撒出去找了一天,愣是没打听到半点儿消息。
楚家也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勒索消息。
这下楚夫人终于无法淡定,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去求见了厉子安。
“什么,楚大人被人掳走了?”厉子安闻言大吃一惊,“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朝廷命官?”
“世子爷,求您救救我家老爷。”楚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自然。”厉子安起身道,“楚夫人先别急,我这就安排人手全城查找楚大人的行踪。
“您昨天刚得知楚大人失踪的时候就该叫人来知会一声,我也好早点派人帮忙寻找。”
楚夫人如今除了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厉子安当着她的面把范昱如叫进来,将找人这件事交给他负责,还特意道:“王府所有人手全都归你调遣,我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楚大人平安无事地找回来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夫人哭哭啼啼地谢过厉子安,这才告辞回去。
谁知刚到家就听说绑匪送了信来,要楚家准备五百两黄金买楚奕郴的性命。
楚夫人一听这话登时眼前一黑,差点儿晕死过去。
左右的丫鬟赶紧把人扶住。
管家见状忙宽慰道:“夫人,您往好处想,只要绑匪肯提出要求,就说明老爷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咱们还是赶紧筹钱吧!
“如今老爷不在,您就是一家之主,您可千万要稳住啊!”
楚夫人喝了杯参茶稳了稳神,这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先开库房清点一下家里如今有多少现银,都拿去换成黄金,还有金银首饰什么的,能凑的都往上凑一凑,算大致算算还差多少,不行就把庄子或是铺面卖掉几个赶紧凑钱!”
就在楚家忙着凑钱赎人的时候,楚奕郴则刚刚苏醒过来。
还没彻底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许久不通风透气导致的霉味,闻得他许久没吃东西的胃里一阵翻腾。
楚奕郴抬手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脑,还以为是宿醉的后遗症。
他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黑漆漆的屋顶,还有墙边靠近屋顶处的一个极其窄小的天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一片昏暗,唯有天窗透进来一束光线。
借着那束光线,楚奕郴努力想要分辨自己在什么地方。
身下是冰冷潮湿的地面,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唯有墙角处放了一堆干草。
三面粗糙的墙面和一面木栅栏这熟悉的组合,让楚奕郴原本还昏沉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
这里……怎么那么像是牢房?
难不成是自己酒后闹事被投入府衙大牢了?
不应该啊!
就在楚奕郴纳闷儿的时候,木栅栏外突然响起声音:“呦,醒了,正好,我们爷正等着提审你呢!”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楚奕郴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又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我抓起来!
“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无论是朝廷还是瑞亲王府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呦,还有力气威胁人呢?”来提楚奕郴的人闻言笑道,“有什么话啊,一会儿见了我家爷,您自个儿跟他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将楚奕郴拎起来,给他戴上木枷和脚镣,然后把他带到一个专门审讯犯人用的房间。
房间不大,四壁光溜溜的,虽然窗户不多,但是通风挺好,并没有什么异味。
可楚奕郴一踏入其中,就仿佛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
押着他的人把他带到房间正中央,把他的脚镣锁在地上的铁环上,然后在他腿弯处踹了一脚。
楚奕郴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磕得生疼,眼泪都差点儿出来。
他心里暗怒,倘若自己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就在他心里暗自发狠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只听将他押送来的人恭敬地说了声:“见过世子爷,楚奕郴已经带到。”
世子爷?
这三个字如惊雷般在楚奕郴脑中炸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个世子爷?
他猛地抬头朝上面看去,正好看见厉子安施施然地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世子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奕郴忍不住挣扎起来,“臣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做了什么还要问我么?”厉子安面无表情,“事儿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如今自食其果了难道还想喊冤么?”
“臣……”楚奕郴被问得一噎,想起之前自己对潼娘子下手的事儿。
当天被潼娘子逃走之后,他的确也提心吊胆了几日。
但是发现无论是瑞亲王府还是医馆都一片安静,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安排十分自信,觉得即便没有得手,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于是很快便放松了警惕,甚至重新开始出入秦楼楚馆,花天酒地。
没想到厉子安年纪轻轻城府还挺深,一直按兵不动了几日才找机会把自己抓了回来。
想到这里,楚奕郴的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厉子安连遮掩都懒得遮掩,就这样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放自己活着回去!
“世子爷,我……潼娘子……”楚奕郴想要解释,但是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很苍白无力。
“行了,派人刺杀潼娘子的事儿你就不用解释了。”厉子安打断他道,“我只想知道,你跟钱泊鑫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楚奕郴心里一凛,当日的怀疑果然没错,潼娘子果然撞见了自己跟钱泊鑫私下密会。
他登时悔不当初,当时就不该为了嫁祸于人只派了四个人去。
如果当天能直接把潼娘子解决在路上,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胡思乱想半晌之后,楚奕郴终于找回理智,用力咬住舌尖,疼痛和口中蔓延开的血腥味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
想到钱泊鑫跟自己说得那些事情,他觉得自己说不定能以此为筹码,跟厉子安谈一谈条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子爷,臣愿意将钱大人说的所有内容都告诉您,只求您能放臣一条生路,今后钱大人如果再找微臣,微臣也愿意为世子爷打探消息。
“只要能保住性命,您想让臣做什么都可以。”
厉子安闻言却哂笑一声道:“想让你开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也是,楚大人自从来了湖广之后,一直寄情山水,如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对王府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瑞亲王府的大牢里,想让人开口有一万种方法。
“而跟你谈条件,是其中最愚蠢的一种。
“你觉得我看起来是很蠢的样子么?”
厉子安话音未落,楚奕郴就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
房间三面的墙依次缓缓转动起来,露出墙上挂得满满的刑具。
楚奕郴此时才明白自己刚才闻到血腥味的来源。
满墙刑具虽然都被洗得干干净净,闪着阴森的寒光,楚奕郴却仿佛已经看到它们挂满自己血肉的恐怖模样。
楚奕郴虽然是武举出身,但根本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什么气节可言,看到刑具的那一瞬间已经开始觉得两股战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对你们聊什么没有兴趣。”厉子安漫不经心道,“不就是西北边境那点事儿么!”
楚奕郴刚被满墙的刑具吓得不轻,此时再听到厉子安的话,脑子里登时“嗡”地一声。
如果厉子安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他让人把自己抓来,唯一的目的岂不就只剩为潼娘子报仇?
楚奕郴这回彻底绷不住了,只觉裆中一股热流,直接吓尿在当场。
就在厉子安被楚奕郴恶心得不轻的时候,瑞亲王府和府衙的人正在城中挨家挨户搜查找人。
乔硕铭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城西的一条胡同中,他一挥手道:“两两一组,挨家敲门,按照户册一个一个人的查,谁家有外地人都必须查清楚官凭路引,问清楚为什么来武昌府,以及前天晚上在做什么,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遇到神情慌张或者言语隐瞒的人,可以先扣下来再说。”
众人应声散开去分头敲门。
乔硕铭也带着一个手下,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叩响了大门。
“谁啊?”院子里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很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出来开门,看到门外是官差登时就愣住了。
她的眼神慌乱了一瞬,很快又佯装镇定道:“差爷,有什么事么?”
“最近城里来了许多外地人,所以根据上面的要求,我们要挨家挨户检查户籍和人口能否对得上,对于外地人要核查官凭路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硕铭飞快地把少女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看到她腰间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腰后有些鼓鼓囊囊的,有可能是藏着兵刃。
乔硕铭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少女说着反手就想关门。
乔硕铭却一把抵住门板,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冲手下比了个手势,然后道:“别急着关门,听你说话好像不是本地人吧?先说说你家有几口人,从哪儿来的,来武昌府是做什么?”
“差爷,我的确不是本地人,但是我家姑娘是本地人,我是被买回来伺候姑娘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主家姓什么?家里有几口人?这院子是自家的还是赁的?”
“主家姓白,就我们姑娘一个人,房子是赁的。”少女虽然有问必答,但是说话间却多了许多小动作。
先是两只手都在揉捏衣角,然后又无意识的用右手捏着左手的手指,一切都在显示这她心里的不安。
“那请你进去通传一声,我需要看一下家里的户册,下人的卖身契,然后叫你们家里所有人都出来见一下。”
“这……”少女闻言有些犹豫,但还是道,“请官爷在此稍候,我先进去跟我家姑娘通传一声。”
她说着嘭地一声关上大门,转身往后宅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府衙的差役看到乔硕铭的手势,早已经聚拢过来,将这个小院团团围住。
少女快步来到第二进院中。
只见院子里或坐或站地有十几个人,全都身着短打,前臂和小腿上都捆着绑带,腰间也带着兵刃。
乍一看像是护院,但是细看则会发现,这些人竟都是女扮男装。
少女刚想进屋通传,就听到房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登时犹豫地顿住脚步。
屋内此时只有两个人,上首处坐着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被气得喘着粗气,刚刚打过人的手死死攥起拳头。
“三妹儿是我好不容易安插进沈府的暗桩,你可知道为了能把人塞进沈家花了我多少工夫么?
“你居然敢借着我的名义假传命令,把她当成你复仇的刀子!
“如今可好,被人发现了,三妹儿折进去了不说,所有人都受你牵连,连躲带藏!
“如今街上都是府衙和王府的人,你只顾考虑自己,万一害得所有人因你而暴露,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站在下头的是个年轻姑娘,被打了一巴掌却连脸色都没变,垂眸道:“白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可我一听到三妹儿是在沈家做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姑娘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害死我娘和弟弟,也害我差点儿丧命,我恨不能把他们千刀万剐!
“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他们却还能像无事发生一般过着富足舒适的日子……”
“你这孩子……”听了她这番咬牙切齿的话,白姑娘叹了口气,气也似乎消了不少,“过来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白姑娘说着,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宽大的衣袖滑落,虎口处赫然露出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