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你把这个交给你哥,让他尽快去罗家一趟,把这个交给罗三爷,罗三爷知道该怎么做,让他等着罗三爷将东西交给他再回来。”
“是!”明玉将匣子揣进宽大的袖袋里,去马厩那边找邱军,将沈天舒的吩咐交代了一遍,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这次要出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先回趟家,跟爹娘和嫂子交代一声,换洗衣物都带好,多带点钱,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
“对了,家里钱够不够用啊?我最近几个月的月钱都攒着呢!哎呀,我刚才一起拿过来就好了……”
“放心吧,家里的钱够用,我如今不但拿着府里的月钱,还拿着大姑娘给的一份钱,家里的日子过得别提多宽裕了,你嫂子每个月还能存下一些钱,这些都用不着你操心。
“啊,我看你现在快快要比娘还唠叨了!”邱军无奈,伸手点点妹妹的额头道,“再这样小心大姑娘嫌弃你!”
明玉嘟嘴道:“我这不是陪着姑娘在王府待了两天憋得么!大哥,你是不知道,王府规矩大,我又生怕自己给姑娘招惹事端。
“那可真是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虽然什么活都不用我干,可我觉得自己都快累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还是该让明卉去才好,我可吃不消。”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跟人家明卉姑娘学一学?”邱军忍不住道,“平时姑娘出门我驾车,若是你跟着,那车厢里叽叽喳喳简直一会儿都不得消停。
“可若是人家明卉跟着,那必然是安安静静的,从来不多说话。”
“大哥,这就是你不懂了,姑娘本来就是个闷葫芦了,再加上一个明卉,两个人凑在一起,可不是没话说么!
“所以姑娘为什么疼我,就是因为喜欢听我说话!”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邱军见妹妹并没有流露出对明卉的嫉妒或是不喜的情绪,稍稍放心。
两个人都在沈天舒跟前做事,性格又大相径庭,邱军平时还真有点担心,怕妹妹会因此跟明会长争宠。
他跟着沈天舒这段时间以来,自觉对她的脾气性格还是摸清了几分的,知道她定然不会喜欢手底下的人争风吃醋。
邱军心里这么想,又不敢明着问自家妹妹,今日借着她说这话,便顺势打探了一番,见她果然没有别样的心思,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想来明玉刚才那话说得也没错,自家妹子不如明卉聪明有本事,但却也只是心性天真活泼,并不是蠢笨之人。
只要她一直这样全新扑在主子身上,凡事都以主子为重,以沈天舒的玲珑心窍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忠心,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通了这一节,邱军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先去找管车马的管事告假。
按理说邱军虽然拿着府里的月钱,但他是沈仲磊特许过专门给沈天舒驾车的车夫,所以平时府中并不给他安排差事,他也只需听从沈天舒的命令即可。
但是这一走得好几天,他还是要跟府里的管事打个招呼,万一这期间沈天舒要出门,得有人给她安排车马才行。
管事那边很好说话,如今府里内务都还是沈天舒管着,家里上下巴结她都来不及,哪里会为难她的人。
“你小子做事就是太谨慎,大姑娘都许了你假,还用得着来跟我打什么招呼,家里有事就赶紧去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话。”管事拍着邱军的肩膀,一副跟他哥俩好的说着客套话。
“瞧您这话说得,我既然是府上的车夫,不管是给谁驾车,不都是您的手下么!”邱军也很会说话,“我家里有事要请几天假,不跟您说跟谁说去?家里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那口子摔了一跤,下不了炕了,我爹娘年纪大也没法伺候她,我回去伺候几天,等她能下地了我立刻就回来。”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疼媳妇的!”管事闻言哈哈一笑。
“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几天辛苦您了!”邱军临走前,顺势给管事手里塞了一串铜板。
管事脸上原本还浮在表面的笑意瞬间加深,笑得见牙不见眼道:“行,放心回去吧,我回头单独安排个人出来,专门听大姑娘的吩咐,肯定误不了事儿。”
邱军回家跟爹娘交代了一声要出门,叮嘱媳妇这几天老实在家待着别给自己漏了馅儿。
他自己换了身衣服,收拾了几件衣裳,带了点儿干粮银钱就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媳妇抱着孩子,送到门口就不敢往外送了、
回屋之后担心地跟公婆道:“爹娘,你们说,孩儿他爹就是个赶车的,大姑娘能有啥重要的差事交代给他?去外地办事也就算了,这怎么还要扯谎呢?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儿吧?”
“你快别瞎想了,他不是说了去帮大姑娘买东西么!大姑娘一个大家闺秀,能有什么危险的事儿?
“要不是大姑娘,咱家如今过得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当初阿军能去沈府做事,你乐得跟什么似的,到处跟人显摆。
“如今手里攒了几个钱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是不是?”
“爹,我没有。”媳妇赶紧解释道,“我这不就是担心嘛,毕竟孩儿他爹是咱家的顶梁柱……”
“有啥可担心的,那不还有明玉在府里么!真有什么危险的事儿,她还能不护着她哥?
“我看你就是日子好过了,闲的!以前天天绣花洗衣裳,都累得没时间胡思乱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甲荣和侯标被抓,厉子菡遇袭一案也算是基本告破,虽然拦车的四个人如铁牛入海般踪影全无,但是沈仲磊身上的压力还是减轻了大半。
这日恰逢休沐,他难得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了才起身,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准备过去看望沈老太太。
他这段时间忙得已经快要常住前衙了,难得今日有空,赶紧过来给母亲请安。
沈仲磊刚走到沈老太太住处的院门口,就见有人捧着几个匣子过来,交给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红芹。
“这些都是早晨刚送过来的。”
“我正准备去拿呢,辛苦姐姐给送过来了。”红芹忙抱过匣子,正准备回去,一转身就看到沈仲磊站在一旁。
“奴婢给老爷请安。”红芹抱着东西,行礼的时候未免有些狼狈,还差点儿失手摔了怀里的匣子。
跟在沈仲磊身后的荣安赶紧一把扶住匣子,顺势接了过来。
红芹涨红了脸,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仲磊便顺口问:“这是什么啊?”
“都是老太太的信。”红芹急忙道。
“这么多?”沈仲磊瞥了一眼荣安怀里的匣子,一共五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都是今天的,最近每天都有好几个呢!”红芹年纪小,加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每天送信过来,府上许多人都能看到,沈仲磊但凡想查,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老太太最近有这么多信啊……”沈仲磊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之前因为他没能入京为官而是来到武昌府,所以许多沈老太太之前送过礼人家都急忙还礼撇清关系,这让她十分生气,挺长一段时间都对这些走动关系的事儿没了兴致,最近怎么又突然这么频繁了?
沈仲磊正想着,就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
屋里这会儿也是乱糟糟的,还没进去就听到春兰的声音:“你们去把那几个木架子搬过来,就在这里摆成一排,把这些都挂上……”
“母亲这边好生热闹,忙什么呢?”沈仲磊迈步进屋。
屋里正忙着的下人们急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行礼问安。
沈老太太正坐在榻上,身旁的小几上堆放了好多东西,有信笺也有卷轴。
她正翻看,看到儿子进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你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都是儿子的不是,前些天太忙,都顾不上日日来给母亲请安。”
“这是什么话,倒像是我这个做娘的挑你的理了一样。”沈老太太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知道你忙的是正事儿,看着你都瘦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还用得着你操心?”
“娘身体康健是儿子的福气,却不是儿子不尽孝的借口,儿子以后一定多抽时间来看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孩子打小就孝顺,娘心里有数。”沈仲磊几句话说得沈老太太喜笑颜开。
“娘这是忙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信还有卷轴啊?”沈仲磊说着拿起手边最近的一个卷轴,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的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是?”
沈老太太听他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要做什么,赶紧吩咐道:“你们先把这些卷轴都挂起来,跟信都给我对上,全都放乱了,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她一声吩咐,春兰立刻就带着下人又忙活起来。
沈老太太这才跟沈仲磊道:“我这不是想着,天舒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说亲了。
“之前我想等你去京城上任之后,在京城可以选择的余地就大很多了,谁知道你竟被调到武昌府来了。
“如此一来,趁着我还在这边,就先帮她相看起来,免得拖得太久,好人家都被被人先挑走了。”
“给舒儿说亲?”沈仲磊之前完全都没考虑过这件事,突然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选,竟有些发懵,“娘,舒儿年纪不算大,现在就考虑这些是不是有点着急啊?”
“不算大也不算小了。”沈老太太道,“你算算看,就算出了孝期就定亲,定亲之后怎么也得过个一年半载才成亲,到时候眼瞅都快二十了,还小什么啊!
“再说了,这人也不是立刻就能挑到合适的,总得多看看多打听打听才行,这些不都得要时间么!”
沈老太太这话给沈仲磊提了醒,忙道:“对啊,舒儿现在还在孝期呢,这样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娘还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放心吧,娘可没说要给舒儿说亲,这些不过是外地的朋友听说咱家有适龄的女儿,生得漂亮又会管家,所以帮忙推荐的自家子侄亲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也不是要现在就定下来,多看看多些选择总归没错。”
沈仲磊素来都是听沈老太太的话,此时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舒儿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沈仲磊感慨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人可不就是这么一代代的往前推着走么!”沈老太太看向沈仲磊,也跟着感慨道,“娘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呢,踩着个凳子才能够到书案,就已经开始知道自律上进了。
“先生布置十张大字,你就偏要写十五张,累得手酸提不动笔了才肯罢休。
“如今一晃你都成知府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说娘怎么可能不老呢!”
“娘!”沈仲磊心里那点对女儿的不舍登时被沈老太太这话给冲没了,“娘一点都不老,您都是为了儿女受累。
“我还记得当年我每天写完大字,娘都要给我揉胳膊揉手,一直等儿子睡了,娘还要在灯下给儿子缝缝补补。
“没有娘,就没有儿子的今天,如今儿子房中无人,还要娘继续替孙女操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沈老太太闻言,欣慰地拍拍儿子的胳膊道:“放心,你的事儿,娘心里有数。这次一定给你选个好的,绝不能再让许玉柔那样黑心烂肺的人进门祸害咱们沈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听沈老太太提起许玉柔,沈仲磊的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对这种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无论以前有过多少恩爱往事,也无法抹去那种刻入骨髓的屈辱感。
更何况沈仲磊对许玉柔本来就没有太多情谊,以往处处迁就都是为了孩子。
最后却连孩子都不是他的,哪里还能有什么余情。
他如今听到许玉柔三个字,心里除了屈辱就只剩深深的厌恶。
沈老太太也自觉失言,娘俩私下说说倒也罢了,如今当着下人的面儿,的确是不该提这些。
她忙岔开话题道:“正好你过来了,帮娘一起看看,都是年轻才俊,娘都挑花眼了。”
沈仲磊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跟母亲发作,面色不渝已经是他在沈老太太面前表达不满的最大程度了。
听得母亲给了台阶,也不拿乔,立刻顺坡下来,展开手边的一幅卷轴定睛细看。
一看之下他就立刻皱眉,将手中卷轴朝身后一丢,道:“这个不行。”
沈老太太都还没看清楚就被他扔一旁去了,忙问:“这个怎么了?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不行?”
沈仲磊皱眉道:“画像都画得这样丑,本人长得还能看?哪里配得上舒儿!不行不行,谁家的孩子也不行!”
“丑……”沈老太太一阵无语,还不等她说话,就见沈仲磊飞快地又淘汰掉了三个人。
“这个太矮!”
“这个太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贼眉鼠眼的!”
“哎呦……”沈老太太终于受不住,右手一把抢过他又要往外丢的卷轴,朝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嗔道,“你这哪里是帮忙,根本是来给我添乱的,你赶紧忙你的事儿去吧,快别跟这儿气我了!”
沈仲磊却一脸认真道:“娘,舒儿不光长相好,人更是聪慧过人,如今管家也管得井井有条,给舒儿挑夫婿,除了门第相当,还必须得才貌双全才行,不然我这个做爹的第一个不肯!”
沈老太太刚才还没觉得如何,即便打了沈仲磊一下,也是嗔多于怪,笑容都还在脸上挂着。
此时听了儿子这话,才渐渐收敛了笑意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多人选,不得一个个细细看了比较过才知道好坏?
“你也不是小孩儿了,难道还不知道不以貌取人的道理么?
“还是你觉得我是要把天舒拿去跟别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合着就你是亲爹,我这个祖母是后的?”
沈仲磊急忙起身请罪道:“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沈老太太却瞬间落下泪来,捶着胸口道:“老二啊老二!你大哥身有残疾,你三弟根本无心向学,娘更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
“娘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谁啊?如今却换来你这样一句话。
“罢了罢了,春兰啊,吩咐下去,收拾行李,如今天也暖和了,该回家了!”
沈仲磊被沈老太太这话吓得魂儿都要丢了,一撩袍子跪倒在她脚下,语带哽咽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求母亲息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玉是双棠院消息最灵通的人,沈老太太那边刚一开始收信,她就不知从谁那边听到了消息,忙不迭地回来报信儿。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沈天舒却对此并不感兴趣,听过点点头便罢了。
“奴婢今个儿还听说,老爷因为这件事儿,不知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老太太,说要收拾东西回老家去,急得老爷跪下连连认错请罪,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安抚下来了。”
沈天舒正在看医书,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两个姨娘都还没生,老太太怎么可能走,不过是跟父亲赌气罢了。”
明玉闻言忍不住又问:“姑娘,老太太那边忙着给您选夫婿呢,奴婢听说光是画像都收到十几幅了,您就一点儿都不好奇?”
“我好奇又有什么用,父亲去说都得不到好,我难道还能管得了老太太?”
沈天舒的确不想嫁人,她前世虽然没有如章沐秋那般自梳以示此生不嫁,却也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想将一辈子奉献给行医的立场。
但是她心里清楚,前世自己能这般任性,是因为有家族庇护,有祖父的疼爱和纵容,再加上她的确有本事傍身。
饶是如此,前世的各种风言风语也没少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辈子身为地方官吏之女,除非家庭突然遭受重大变故,否则等待她的必然是成亲嫁人,容不得她反对。
以她对沈老太太的了解,对方必然不会放过她这么好的一个联姻工具。
毕竟这具身体实在出落得太漂亮了。
至于到时候该如何是好,沈天舒倒也并不着急,大不了到时候借机死遁,以后就以潼娘子的身份继续生活,她有医术在身,自然不用担心脱离沈家会活不下去。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她当然也不会现在就跟明玉挑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会儿最惦记的还是手头上的两个病人——瑞亲王和刘川。
不知道瑞亲王若是知道自己跟一个平头百姓在这种情况下平起平坐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在沈天舒眼里,对这两个人的关心程度,还真分不出孰轻孰重。
除了瑞亲王的病情,沈天舒其实还想知道厉子安会如何处置刘旭琨。
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师兄妹,刘旭琨留在沈天舒记忆中的,全都是不疾不徐、温文尔雅的形象。
不过因为这件事,沈天舒也突然想起,当年刘旭琨来姜家老宅辞行,说自己被招揽入宫的时候,姜濉沉默了许久。
虽然他最后没有阻拦,甚至还恭喜了刘旭琨。
但是以她对祖父的了解,老爷子当时并不是真的开心。
如今看来,果然还是祖父阅历丰富,刘旭琨进了太医院之后变化实在太大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救死扶伤,钻研医术的师兄了。
沈天舒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烦。
她打发邱军出去办事之后,外间的消息传递进来就不如之前那般顺畅,如今也不知道刘川换了药方之后情况如何。
想到这儿,沈天舒把手里的书一放,道:“吩咐人备车,我想去庵堂抄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邱军不在,沈天舒只能用府上安排的车夫。
明玉扶着沈天舒上车之后,自己也跟着钻进去,然后吩咐道:“去恩和庵。”
“好嘞,大姑娘您坐好了,咱们这就出发。”车夫吆喝一声之后,一甩马鞭就出发了。
恩和庵离着沈府不远,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下车后明玉对车夫道:“你先回去吧,傍晚来接姑娘就行。”
车夫忙道:“管事的交代过了,邱大哥家里有事告了假,这几日就由小的专门伺候大姑娘,小的就在外头等着。”
明玉闻言摸出一小串铜板塞给他道:“那你就驾着马车绕到后头去等着吧,后面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姑娘准备回家的时候我提前打发人去叫你。”
车夫接过铜板,连声道谢之后才驾着马车走了。
沈天舒照旧将明玉留在禅房内,自己换好衣服,通过暗道去了医馆。
章沐秋正在给病人看病,沈天舒也没去打扰她,让高秀儿帮自己提上药箱,去了对面的刘家。
刘婆子一开门就惊喜异常:“哎呦,今天一大早我就听见喜鹊叫,我还说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没想到竟是把潼娘子盼来了!”
“换了药方之后怎么样?”沈天舒着急询问刘川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刘婆子一听这话,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
沈天舒见她这样,心猛地往下一沉。
高秀儿见状忙道:“新药方才吃了几天,又不是神药,哪儿能这么快就药到病除的,总要再吃上些日子看看才行。”
却听刘婆子道:“虽说只吃了几日,但是川儿这几日精神头比以前好了不少,他说手脚关节也没有以前那么疼了,原本手脚容易发麻发僵,最近也觉得有所好转,真是多亏了潼娘子……”
她说到后面都忍不住开始哽咽,怕自己情绪失控,赶紧转身道:“我们也不懂这些,只觉得是有了好转,还是得您来给诊诊脉才安心。”
“我这次换的药方,主要是从补肾健脾的角度用药,的确会有提气的效果,至于其他效果,还是要吃上一段时间再看。”
沈天舒听说自己拟的药方有效,心里已经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她尽量用刘婆子能听懂的话解释道:“像刘川这样的病人,长期患病,身体底子都掏空了。
“就像是人没有力气一样,别人再怎么扶着他架着他,只要一松手,他自己还是站不稳。
“所以如今要先让他自己有力气,才能有所好转。”
刘婆子虽然不懂医理,但是这话却再好懂不过了,听得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么,要不说您开的药方吃着就是有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进屋给刘川诊脉,果然感觉脉搏跳动都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在检查他手上的皮肤时,沈天舒更是意外地发现,皮肤似乎也比上次复诊的时候软化了一点。
她怕自己感觉有误,还让刘婆子也过来试试看。
刘婆子平时虽然天天给儿子擦洗,但那都是隔着布巾,过来摸了摸也果然觉得比之前软化了一些,心情登时激动起来。
“刘川,你试试能不能弯曲一下手指,不要逞强,能弯到什么程度都行。”
刘川手脚僵硬惯了,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自己的手指了,此时听了沈天舒的话,心下突然有些紧张。
他甚至还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到底该怎么使唤自己的手指。
当刘川干瘦如柴、颜色青黑的手指终于缓慢地微微弯曲了一下的时候,刘婆子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来。
刘川盯着自己的手,也被这久违的感觉惊呆了。
当人好端端没有生病的时候,谁也不会觉得弯曲一下手指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对于刘川这种病了几年,浑身皮肤几乎都已经僵硬而失去弹性的病人来说,这小小的动作简直像是干涸沙漠中突降的甘霖。
而他就像是戈壁滩上被晒到干枯的植物,突然间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量,却也让他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潼娘子,我、我的病能、能治好了是么?”
刘川因为面部皮肤僵硬的原因,张嘴十分困难,说话发音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平时在外人面前能不开口绝不开口。
此时却突然努力说出这么长的句子,可见他此时激荡的心情。
这次还不等沈天舒说话,刘婆子就先嗔怪道:“你这孩子,问这话不是为难潼娘子么,你让人家怎么回答?
“只要有好转就是好事儿,一步步来,不着急啊!”
沈天舒闻言冲刘婆子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没办法给你们做什么保证,毕竟这种病,我也是第一次接触。
“但是只要你坚持吃药,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应该可以恢复到能够自理的程度。”
按理来说,身为大夫,是不该给病人和家属这种不确定的保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是当年祖父一直跟她以及诸多徒弟反复强调的事情。
但是沈天舒跟刘家人接触这么久了,也对这一家人的人品性情有了了解,为了让刘川能够更有信心地面对病魔,她才忍不住说了这样的话。
“能自理就、就很好了!”刘川被刘婆子说完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问得不合适,正准备跟沈天舒道歉,没想到却听到了她这般近乎保证的话,简直说不出的激动。
“既然手指能动了,每天可以稍微增加一点活动,还是那句话,不要逞强,悠着劲儿来。
“还有,平时也要多注意其他位置的皮肤的变化,有什么进展记得跟沐秋说,这些都很重要,都要记下来的。”
“好的,潼娘子放心,我以后天天都让他活动活动,有什么进展一定立刻告诉章大夫。”
沈天舒被刘婆子送出来,心情也十分高兴,不光是因为刘川的病情有了进展,也因为自己这次对祖父医案的质疑竟然真的有了效果。
就在她一边琢磨着药方是不是还有可改进空间,一边迈步走进医馆大门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潼娘子,求你救救我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两步,跟身后的高秀儿撞在一处,差点儿一起滚到地上去。
高秀儿一条腿跪在地上,双手却死死托住了沈天舒。
跟在女人身后跑出来了好几个人,有高山和高青松,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妇人。
高山赶紧上前把沈天舒扶起来,连声请罪道:“娘子,都是小的不好,让人冲撞了娘子。”
那两个不认识的妇人也过来好说歹说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一脸疲惫哀伤,无力地靠在其中一名妇人肩头。
沈天舒都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世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不知遇到过多少次了。
“孩子病了?”沈天舒问。
高山点头道:“是,说是从外地特意慕名而来,昨个儿到的。
“不知怎么听说您去刘家复诊了,刚才带着孩子和几个下人过来,疯了似的找您……”
高山话音未落,女人立刻拖着哭腔道:“潼娘子,求您……”
“先去看看孩子再说。”沈天舒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向高山询问,“孩子多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压低声音,有些无奈地说:“四个多月不到五个月。”
沈天舒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行内都清楚,医之治小儿病尤难。
连医圣张仲景都曾说过:“宁治十男妇,莫治一小儿。”
小儿本就啼哭无端,不能自白,再加上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用药或有不当,最易起变。
今日前来求医的又是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必定更为艰难。
高山只能尽量向沈天舒介绍着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道:“是个男婴,最近发现时常有咬牙、颤抽握拳、双目翻白的症状,在当地请了大夫看过没有什么见效,因为听说过娘子的名声,所以特意赶过来求医。”
章沐秋还在堂屋接诊病人,所以高山之前是将这一行人安置在了二进的病房内。
此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住在病房内养伤的蒋松渊也探头出来张望。
“潼娘子,您回来了。”
“是。”看到救命恩人,沈天舒还是停下脚步关心道,“最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好多了,多谢潼娘子关心。”蒋松渊说罢好奇地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只是有人来求医。”
“我能跟过去看看么?”蒋松渊说完不等沈天舒拒绝,又赶紧道,“我就悄悄站在旁边,绝对不出声不捣乱。
“我天天在屋里养伤,高大叔什么都不让我做,恨不得吃饭都要找人来喂我,我都快闷死了。”
沈天舒被他说得心下愧疚,想着病人是个婴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头道:“那你就站在一边看看吧。
“不过给人看病其实没什么意思,你就站在门口,若是觉得无趣悄悄离开便是。”
沈天舒带着高山和蒋松渊进了门,屋里此时还留有两个人在照顾孩子。
不多时,女人也在两名妇人的搀扶下进了屋。
“潼娘子,在下钱张氏,因为自幼体弱,婚后小产三次,第四次想尽办法保胎,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谁知道……求您救救我儿,我儿就是我的命啊!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夫人您快别说这话,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先看看孩子的情况。”沈天舒说着走到床边,仔细端详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看起来挺胖乎,比一般四五个月大的婴儿都要壮实,但是额有赤晦,鼻尖偏赤红,鼻孔内有涕痂,唇干而张口呼吸,额及两腮则偏黄晦。
沈天舒看过之后问:“孩子平时吃东西挺壮实吧?”
钱张氏闻言似乎有些惊讶,点头道:“是啊,您怎么知道的,他从出生就吃的多,不然也不能长得这么壮。”
“大小便怎么样?”
“大便有些困难,经常积便,小便比较浑浊,味道比较大,而且听嬷嬷说,他比一般孩子的尿短。”钱张氏说着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这些也都是听嬷嬷们说的,我、我第一次养孩子,也不知道正常的该是什么样的。”
沈天舒闻言看了看她的脸色,问:“孩子吃的应该不是你的奶,是专门有乳母在喂吧?”
蒋松渊站在门口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但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转身离开。
钱张氏此时一颗心都扑在孩子的病上,也顾不得羞臊,连连点头道:“是,我身体本来就不好,生完孩子也没什么奶|水,是早早就选好的乳母。”
“乳母也跟你们一起来了么?”沈天舒问。
“来了。”钱张氏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我让她在客栈休息,今日没带过来。”
沈天舒点点头又问:“你孕期都吃过什么东西,尤其是中后期,吃的比较多的,比较喜欢吃的,能记起来的就说说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她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问话,钱张氏身边的两个妇人都露出了些许不悦的神色。
倒是钱张氏老实得很,有问必答。
“我怀着宝儿的时候,家里经常给炖各种汤水,猪骨汤、鸡汤、鱼汤、鸽子汤……里面还会放各种药材。
“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喝得究竟是什么总归只要是对身体好、能保胎的,我都喝了不少。
“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就是跟着家里正常的吃饭。
“哦,对了,还有就是我娘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叫人从西域那边买了两头母骆驼来,每天早晚都会喝一碗骆驼奶……”
听她说到这里,沈天舒心里大概有了数,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派个人回客栈把乳母叫来给我看看。”
此言一出,钱张氏身边一个稍微年长的妇人终于忍不住了道:“潼娘子,你身为大夫,不给孩子看病,反倒问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这会儿还要看乳母,究竟是什么道理?”
高秀儿闻言登时忍不住道:“究竟你是大夫还是我们娘子是大夫?我家娘子怎么看病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你既然那么有本事,连大夫该怎么看病都知道,怎么不直接给你家小少爷看病,还要大老远跑来我们医馆求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秀儿,闭嘴!”高山立刻出言制止道,“主人家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越大越没规矩!”
高山这话看似是在斥责高秀儿,却好像句句都打在刚才说话的妇人脸上。
那妇人的脸色猛地一变,刚要说什么却被钱张氏拦住道:“王嬷嬷,宝儿的病要紧,潼娘子不过是想见见乳母又有什么关系。”
钱张氏虽然身为主人,却好像莫名还有些忌惮王嬷嬷的身份,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命令的语气,反倒透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王嬷嬷沉着脸道:“小少爷的乳母是老太太亲自挑的,那可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难不成老太太还会害小少爷不成?”
听到这话,高秀儿忍不住又要开口,不料却被身后一个声音抢了先道:“谁也没说你家老太太会害孩子,你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剖白。
“谁家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没得过几回病?都是亲爹亲娘照顾着,难道得了病就是有人要害孩子不成?”
蒋松渊说着抬头看向王嬷嬷,眯起眼睛道:“该不会是你私下动了什么手脚,怕人查出来才这么激动的吧?”
此言一出,王嬷嬷像被踩了爪子的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声音尖利道:“你胡说八道!”
王嬷嬷是钱老夫人身边的人,她心里清楚得很,只要钱张氏能顺利生下钱家的嫡长子,以后小少爷身边的人,肯定都会跟着水涨船高,在钱家的地位都与旁人不同。
所以早在得知钱张氏怀了孩子开始,她就开始在自家亲戚里找孕期差不多的人选。
后来又借着对钱老太太的了解,顺利将人选之一变成了小少爷的乳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层关系她一直藏得很隐蔽,甚至连钱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亲自选中的乳母,竟然是王嬷嬷的一个远房侄女。
王嬷嬷深知以钱家人对这根独苗的看重,但凡他生病能跟乳母扯上哪怕一丝一缕的关系,或者仅仅只是可能,远方侄女这个乳母的差事就算是干到头了。
虽说钱家素来大方,钱张氏也不是迁怒于人的性子,远方侄女走前说不定还能得一笔数目不小的遣散费,可这样的结局却跟她的计划相差甚远。
所以她刚才一听沈天舒问乳母的事儿,登时就有点按捺不住,说了几句本不该说的话。
好在屋里的人都没往深了想,高秀儿的话又把大家往歧路上引了引,让人以为她是在质疑潼娘子的本事。
这让王嬷嬷很是松了口气,后面说话也大胆了一些,谁知竟被这么一个不想干的人张口点了出来。
“看,恼羞成怒了吧!”蒋松渊双手一摊道。
此时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王嬷嬷身上,有怀疑、有探究……
就连刚才还对她出言和软的钱张氏此时都急忙后退两步挡在孩子前面,好像生怕她突然发疯暴起伤了孩子似的。
王嬷嬷简直快要被气炸了,偏生还不等她组织好语言反驳,就听蒋松渊又道:“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威风,若是去个小医馆耍一耍倒也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潼娘子可是给瑞亲王治病的大夫,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江湖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松渊本就不是医馆的人,加上也的确佩服沈天舒的医术,所以一番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
高秀儿忍不住朝他投去敬佩的目光,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怼起人来都比自己说得痛快。
而蒋松渊这几句话彻底点醒了钱张氏,让她终于记起了自己的来意。
救儿子才是最要紧的,她也顾不得王嬷嬷是婆母派来的人了,忙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道:“芳梅,你赶紧去客栈把乳母叫过来。”
芳梅应了一声刚要出门,就被沈天舒拦住道:“且慢,其实这乳母,见不见倒也无妨。”
“潼娘子……”钱张氏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沈天舒不打算给孩子看病了,看向她的眼神小心翼翼中还透着哀求,“您别、别跟下人一般见识,我带着孩子从外地过来,就是因为听说您医术高明,我绝对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
“看病治病,病人和大夫之间,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也没有想强迫谁的意思。”
沈天舒戴着面具,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着她清冷的声音,都忍不住在心下揣测她是不是生气了。
“患儿积便问题,应该是因为夫人孕后期骨头汤和骆驼奶喝得太多的缘故。
“而如今患儿额有赤晦,乃下焦胱肠具有伏湿浊毒之蕴火熏蒸肺心之故;鼻头赤红,鼻孔内有涕痂,则是因为湿浊蕴火乱害肺胃。
“唇干而张口呼吸,对应的是脾火过旺、肠滞湿阻。至于额及两腮偏黄晦,则对应的是尿浊短气化过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根据患儿的情况,我推测之所以会出现如今的症状,一则是夫人孕期饮食不当所致,二则是因为孩子得来不易,又胃纳极佳,所以家中给乳母进补过度,过于燥补会导致乳汁偏于稠滞,奶中带火。
“正常人饮食不当都可能患病,更不要说这般稚嫩的婴儿,日日服食乳母的奶|水,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我原本想见一见乳母,顺便帮她也调理一下身体。
“既然这位王嬷嬷认为没这个必要,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钻牛角尖了,换个乳母就能解决的事儿,没必要非得强迫乳母过来看病不是?”
沈天舒说罢,也不理脸色青白交加的王嬷嬷,扭头安抚地冲钱张氏笑笑道:“这位夫人不必过分担心,孩子的情况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无法可施。
“我先给孩子开药,吃上几副再来复诊。
“不过如今这个乳母的奶是不能再吃了,您抓紧时间给孩子换个乳母,只要身体康健、奶|水充足即可。
“切记一定戒食滞腻燥辣,空腹少食酸冷生果,饮食不可过分滋补。”
王嬷嬷一听这话,身子登时就软了一半。
钱张氏哪里还顾得上她,听说孩子还有救,登时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连连点头道:“是是,一切都听潼娘子的,我们就住在城中客栈,过几日再来复诊也方便得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方抓药之后,高山将钱张氏一行人送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高秀儿便立刻冲蒋松渊竖起了大拇指道:“蒋公子,高人啊!你刚才可是把我想说的话都给说了,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不像我这般笨嘴拙腮的,”
蒋松渊却没有回答高秀儿的话,反倒看向正在将刚刚的医案记录下来的沈天舒,眼中似有心疼地道:“潼娘子治病救人,还要受此非议,实在是不该。”
“谁说不是呢!”一说起这个,那高秀儿可就有一肚子话要说了,“如今还算好些了呢,最开始的时候更是艰难。
“那些人不过看我们娘子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所以就不当回事,随意地指责质疑,好生无礼。
“也亏得我家娘子脾气好,慈悲菩萨心肠,一心只想治病救人,否则还不得被这些人气出个好歹来!”
蒋松渊听得连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自打知道潼娘子免费为刘家公子治病,我就知道她是个格外心软心善的人。
“依我看,这些质疑潼娘子医术的人,压根儿就不配来找她看病。”
“谁说不是呢!”高秀儿一听就来了精神,“我也是这么说,可惜我爹让我不要乱说话,免得给娘子招惹是非。”
“我又不是医馆的人,我如今只是潼娘子的一个病人,你说不得我说得!”
“那你可得好生说说,让外头的人知道我们娘子的为人。”高秀儿说着撇撇嘴,小声道,“如果我以后接替我爹做了医馆的管家,我一定要弄个新规矩,所有说过娘子坏话、质疑娘子医术的,一律不许再进医馆的大门!”
“说得好,我支持你!”蒋松渊也回了高秀儿一个大拇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好像都对沈天舒有种不容反驳的信任和崇拜,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这叫一个热络。
沈天舒在医案上落下最后一笔之后,无奈地抬手揉揉眉心道:“秀儿,说了这么多话,你不口渴么?“
高秀儿闻言一缩脖子,吐吐舌头,但也知道沈天舒并没有生气,笑着道:“娘子口渴了啊?奴婢这就去给您泡茶。”
她说罢毫无义气地丢下蒋松渊自己先跑路了。
沈天舒合上手中的医案,起身看向蒋松渊,微微一笑道:“蒋公子站了这么久,伤口疼不疼?”
“潼娘子,我刚刚的话句句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沈天舒闻言一愣,无奈道:“蒋公子伤口还没长好,虽然每天需要下床活动,但是不能时间太久,以免伤口崩开,所以你现在该回去躺下休息了,一会儿我去给你检查一下,重新上药。”
蒋松渊这才反应过来,沈天舒说的是正事,这些话章沐秋之前也是交代过的,倒是他自己这会儿给忘记了。
他仿佛在沈天舒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几分长辈面对顽皮小辈的宠溺和包容,登时脸上一红,赶紧转身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果然,不多时,沈天舒便带着高秀儿过来了。
高秀儿一圈圈解开蒋松渊身上的布条,将受伤的地方暴露出来。
沈天舒低头细细检查着伤口的愈合情况,还用指尖轻轻按压伤口周围,以判断内里有无化脓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似乎刚刚洗过手,指尖带着水汽的微凉,医馆所用药皂的味道还十分新鲜地停留在她的皮肤上。
这味道并不难闻,反倒跟她十分相衬。
好像她身上就该有种淡淡的清苦,而不该是寻常女子熏香那样的甜腻。
受伤的位置在腰部,本就是比较敏|感的区域,指尖碰触肌肤的触感太过鲜明,蒋松渊浑身肌肉绷紧,仿佛所有触感都集中到被按压的地方。
沈天舒觉得手指下的触感一切正常,皮肤下应该没有积聚脓液,也没有任何红肿或是异常迹象,肉眼可见的情况都足以证明伤口恢复得不错。
但无论她按压哪里,蒋松渊都会浑身一紧,脸上露出忍耐的神色,让她不免有些担心地问:“这样按着会疼么?”
蒋松渊连连摇头:“不、不疼。”
“那你……”沈天舒的话还没问出口,便看到蒋松渊发红的耳根,立刻笑道,“不是疼,那应该就是怕痒了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目前伤口一切情况良好,外层的伤口也已经结痂,我看就不用再继续上药了,绑带也可以撤了,一直闷着对伤口恢复也不好。
“这几日我会安排人多加注意你的情况,一旦有什么不舒服也要及时说出来,不要觉得快好了就不当回事,马虎大意。”
“好,我知道了。”蒋松渊觉得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虽然沈天舒带着面具,但是据他接触下来,感觉人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知为何,面对她的时候,却总会有种被她当做孩子一样对待的感觉。
蒋松渊摇摇头,心道应该只是大夫对病人的关心才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
眼见沈天舒收拾好东西要走,他赶紧把人叫住问:“潼娘子,请留步,我、我有点事想问一下。”
沈天舒闻言停住要出门的脚步,扭头看向蒋松渊,等他开口。
“我,我要先跟你说实话……”蒋松渊这次不仅耳根,连脸上和脖子上都开始发红,声音也低了不少道,“我之前说自己从京城游学至此,其实并不尽然。
“我是因为去年参加会试失败落榜,心情不佳,也不想继续看书,所以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离家这段时间,我走了不少地方,但是心里一直还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前途究竟在哪里。
“我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个读书做官的材料,但是我从小除了读书习武,其他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是这段时间在医馆养病,我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一行十分感兴趣。
“所以想了很久,还是冒昧地问一下,我想再多接触接触这一行,也想让潼娘子帮忙把把关,看我适不适合学医?不知潼娘子肯不肯多收留我一段时间?”
“我真的很想留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原本打算,无论蒋松渊提出什么要求,无论是钱还是什么别的,只要她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对方。
毕竟蒋松渊救了她和厉子菡的性命,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但她万万没想到蒋松渊竟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立刻让她为难起来。
倘若她还是前世的姜潼,此时早就一口答应下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纠结。
姜家一直广收门徒,无论是亲传弟子还是挂名弟子,甚至祖父在世的时候还曾专门结庐授课,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想听,都可以进去听课。
但今时不比往日,无论是医馆如今跟瑞亲王府的关系还是她现在的双重身份,都让她不能随便收留不知根知底的人。
临时养伤也就罢了,久住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面对救命恩人,沈天舒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不近人情。
她微微蹙眉,仔细斟酌了半晌,想着只能把事儿往厉子安身上推了,这才有些为难地说:“蒋公子,按理说,您救了我的命,这样的要求我本不该拒绝才是。
“但是你养伤这段时间应该也清楚,我最近的重心可以说完全都在瑞亲王府,很少能够兼顾到医馆这边,所以即便你留下,我也没有时间能够教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来我如今在给瑞亲王看病,所以医馆这边的人手也都是经过瑞亲王府的查验和允许才行,并不是我能够随意添减的。
“如果蒋公子真的想留下,我可以向世子爷回禀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按理说,沈天舒这番话,已经基本就差把婉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以为蒋松渊听了这话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却微微弯了弯眼睛,语气轻快地说:“那就劳烦潼娘子了,我那日不但救了潼娘子,不是也救了睿亲王府的小郡主么,说不定世子爷能够破例让我留下来呢!”
沈天舒原本只是想用厉子安当个幌子,狐假虎威一下,谁成想如今竟变成了骑虎难下。
“好……我下次见到世子爷的时候帮你问一下……”沈天舒无奈只得应下来,“你最近先别想那么多,安心住下来把伤养好才是要紧。”
沈天舒既然答应了蒋松渊,自然就要给他一个答案。
而且蒋松渊之前的话也提醒了她,人家不光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厉子菡的。
虽然之前看厉子安对他并不怎么上心,但是也不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帮厉子安拒绝。
想到这里,沈天舒忍不住抬手按按额角,早知道最后弄成这样,还不如刚才硬着头皮直接拒绝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回房写了一封信,交给在庵堂值守的暗卫,托他将信送给厉子安。
沈天舒离开庵堂,坐车打道回府。
还不等她到家,信就已经摆上了厉子安的案头。
“潼娘子让你交给我的?”厉子安将看了一半的公文放下,伸手接过信封。
他一边猜想着可能是什么事儿,一边拆开了信封。
沈天舒这封信写得十分啰嗦,将前因后果写得一清二楚不说,甚至连二人的对话内容都几乎原封不动地写了进去。
倘若下面办事的人交上来这种看了半天都找不到重点的东西,厉子安早就把人革职打发了。
但是沈天舒用她那颇具风骨的字体写下的这些闲话,他却看得还挺认真,甚至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透过信纸和字迹,他仿佛看到了沈天舒眉头微蹙,斟酌纠结着不知该如何下笔,最后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事无巨细地全都写下来丢给他来烦心的样子。
厉子安将沈天舒写的几页信细细看了一遍才放下,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巧,折子是早晨刚送到他手上的,下午沈天舒的信就到了。
折子里写的是蒋松渊的身世背景。
蒋家往上数五辈儿就已经是落户顺天府了,蒋松渊从小在皇城根儿下长大,去年才第一次离开京城。
折子上按照时间顺序,事无巨细地写了许多内容。
上到为蒋松渊接生的稳婆,下到蒋松渊离京外出游学的那日,但凡能查到的,就都写入其中。
但是查了这么多,最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只有几个字——身家清白。
厉子安上午已经看过一遍,此时又拿起来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落榜少年,不想再继续读书,所以仗着家里有点儿家底,打着游学的旗号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思考一下自己的前途究竟何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他就越觉得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厉子安自己拿不定主意,最后叫人将范昱如叫过来,把折子和信一并交给他道:“你先看一下,然后说说想法。”
折子上的内容,在送到厉子安案头上之前,范昱如就已经看过一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着重看了一下沈天舒送来的信,然后又抬头端详厉子安的神色。
“让你看东西,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写着有字不成?”厉子安皱眉问。
范昱如闻言笑道:“字倒是没有,味儿却好像有那么点儿……”
“什么味儿?”厉子安抬手闻闻自己的衣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味,“这是中午刚换的衣裳,熏香也是一种用的,会有什么味道?”
“我觉得您身上,隐隐有那么点儿酸味。”范昱如见厉子安居然还在认真地寻找异味的来源,忍不住轻笑出声。
“……”厉子安闻言无语,起身将信从范昱如手中夺回来道,“想让你拿个主意,你竟说些没用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值得考虑的。”范昱如旁观者清地说,“您什么时候管过医馆那边的人手?
“沈姑娘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想借您之口打发了蒋公子罢了。
“所以无论他家世清白与否,答案都有且只有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叫人去把事儿说清楚了,不要把沈姑娘牵扯进去。”
厉子安点点头,唇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沈天舒终于知道有事儿的时候找他帮忙了,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范昱如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他的一举一动再了解不过,察觉到他心情很好,稍微一琢磨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明天我准备些礼物亲自去一趟好了,免得下面的人说话说不合适,反倒不好。”范昱如道,“更何况他也的确救了郡主。
“之前不清楚他的背景,所以有所防范倒也罢了。
“如今既然都查清楚了,那么于情于理王府都该表示一下,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
“也行,那就劳烦你了。”厉子安点点头,紧接着又补充一句道,“你还是安排个人盯着他点儿吧,这人出现的太过凑巧,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范昱如努力憋着没有笑出来,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道,“世子爷,王府的暗卫是不是应该增加人手了?”
“怎么,人手不够用么?”厉子安闻言道,“暗卫不同于一般的侍卫,训练不易,还必须要保证忠诚,可不是说添人手就……”
范昱如见厉子安竟当真了,赶紧道:“我是觉得,沈姑娘治病救人,少不得要与许多人有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每一个都要这般详实地调查背景,把如今王府所有的暗卫都撒出去估计也不够用。
“秉承着未雨绸缪的原则,现在就该把增加暗卫人手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范昱如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快步出门去了。
厉子安怔楞片刻才反应过来范昱如话里的意思,直接把手里的折子朝他离开的方向丢了出去。
不过范昱如一出门就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连片衣角都没被碰到。
厉子安沉着脸在书房呆坐片刻,然后才扬声道:“来人,把折子给我捡回来。”
之前就被打发出去在院子里候着吩咐的墨泽忙躬身去捡起折子,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快步走进书房。
墨泽不知道厉子安跟范昱如刚才在房里说了什么,只看到范昱如快步离开,紧跟着一个折子就飞了出来。
所以他头也不敢抬,双手捧着折子递还给厉子安生,怕自己的哪一个举动触怒对方,成为范昱如的替罪羊。
谁知厉子安伸手接过折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墨泽心里好奇得都快要炸了,但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没有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跟好奇心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
范昱如也不耽搁,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和东西去了医馆。
蒋松渊到底年轻,身体好,伤口没化脓,内部又被沈天舒进行了缝合,所以恢复起来还是挺快的。
如今医馆内就他一个“病人”,天天闲得无聊,只能经常拉着高秀儿聊天。
高秀儿很喜欢听蒋松渊讲自己出京后一路的见闻,只是比不得他清闲,只能一早一晚没事做的时候抽空过来说会儿话。
她年轻又性子活泼,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其实高山私下里早就对高秀儿耳提面命了许多次,所以她心里一直都很警惕,关于沈天舒和瑞亲王府消息是绝对不能说半个字的。
好在蒋松渊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并没有打问什么的意图,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讲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和趣事,说到兴起的时候还会连比划带说,好几次因此扯到伤口,疼的嘶嘶哈哈的还非要继续讲完。
这天一大早,高秀儿又借着送早饭的机会过来打算听蒋松渊把昨个儿的故事讲完,谁知刚从后院提着食盒过来就看到第二进正房的大门紧闭,门口还站了一排王府的侍卫。
高秀儿见父亲和哥哥都在院子里站着,赶紧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凑过去小声问:“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瑞亲王府来人,带了许多礼物来感谢蒋公子出手救了郡主。”高青松瞥了高山一眼,见父亲没有阻拦的意思,才小声告诉了高秀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我前几天还在想,瑞亲王府怎么一直都没什么表示,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怎么拖到今天才来……”
高秀儿小声嘟囔,她最近跟蒋松渊相处融洽,心里难免有些为他鸣不平。
为了救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王府那边就派了个水平一般的大夫,之前更是把人丢在一个小医馆就不管了,若不是沈天舒出手相助,蒋松渊如今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今蒋松渊的伤都快养好了,瑞亲王府才想起派人来送谢礼,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瞎说什么!”高山听了这话,立刻眉头紧锁,斥道,“亲王府做事自有章法,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我看你最近是过得太舒坦了,都敢编排起亲王府了!”
高秀儿被骂得缩缩脖子,心里不服气,嘴巴却闭得紧紧的,不敢再乱说话。
高青松则弯腰在妹妹耳边低声道:“你猜今日代表亲王府来登门道谢的是谁?”
“谁?”高秀儿眨眨眼睛,不敢出声,用嘴型道,“总不能是世子爷吧?”
高青松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正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秀儿睁大眼睛,紧盯着门内走出来的人。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她的嘴巴已经不由自主地张成了圆形。
“范、范、范公子……”
高秀儿之前说世子爷,只是故意跟高青松闹,她知道厉子安是不可能亲自过来的。
但她也着实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范昱如。
即便她只是个小丫鬟,心里也清楚得很。
范昱如虽然如今还是白身,但是等厉子安继承爵位之后,他就是厉子安的左膀右臂,说是王府的二把手也不为过。
由他出面来给蒋松渊送谢礼,这规格属实是有点高啊!
送走范昱如之后,高秀儿赶紧提着食盒进了病房,想看看瑞亲王府都送来了什么好东西。
谁知她刚把一只脚踏进门,另一只脚还没跟上呢,就听蒋松渊问:“秀儿姑娘,可否劳烦你帮我出去转转,看附近可有人家对外租赁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去告官呢!
“蒋公子要租房子?”高秀儿此时满心想的都还是谢礼的事儿,脑子一抽直接问,“是因为瑞亲王府送的谢礼太多,医馆这里放不下,还要租个房子来放么?”
蒋松渊闻言一愣,然后笑着说:“倒也没到那种程度。”
他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高秀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墙角放着的几个箱子,正是范昱如刚刚送过来的谢礼。
“咳咳……”高秀儿见状脸一红,赶紧放下食盒,把早饭给蒋松渊摆上桌,“那你好端端的租房子做什么呀?”
“我打算在武昌府多住一段时间。”蒋松渊道,“一来好好养养身体,二来这次瑞亲王府送来许多谢礼,手头宽裕了,就不用急着回家了。
“我对湖广这边挺感兴趣的,住下来好好了解一番也挺好的,总不能一直在医馆赖着不走。”
高秀儿听了这话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蒋松渊救了沈天舒的命,住下来也添不了多少开支,不过是多双碗筷的事儿。
但是想到沈天舒身份的秘密,理智上也明白是不可能将人留下来的。
所以她只能说:“那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吧,回头我娘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给你送过去也近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能吃到方大娘做的菜?那可太好了。”蒋松渊笑着抬头道,“我舍不得走就是因为医馆的伙食实在太好了,养病这些天我都吃胖了。
“秀儿姑娘说话可要算话,方大娘做了什么好吃的,你可别把我给忘了。”
“你就放心吧,一天三顿给你送都没问题。”高秀儿满口答应着。
既然不能把人留在医馆,那就努力从其他方面多做些补偿好了。
范昱如从医馆出来之后,并没有回王府或是回家,而是直奔知府衙门。
“范公子。”沈仲磊接到消息赶紧迎出来,心里对这位一大早的到来十分困惑。
“沈大人,王府这边接到消息,朝廷派了一位大人来西南和湖广巡守。
“只不过这位大人的行踪十分低调,如今王府也还没能掌握他的位置,所以世子爷让我来给沈大人提个。”
“巡抚大人?”沈仲磊一听就开始头疼。
他这几日伏低做小的好不容易把沈老太太哄好了,原本还以为可以松快几天,结果范昱如送来的这个消息,立刻又让他紧张起来。
送走范昱如之后,沈仲磊急忙将几名手下召集起来,将事情说完之后吩咐道:“赶紧派人去给各地送信,让他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旦发现巡抚大人的行踪,不许擅作主张上前打扰,立刻快马来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他们心里也都应该有数。
“但是我觉得,只要咱们上下同心,团结一致,肯定能够让巡抚大人满意。
“但是我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敢不上心或是不重视,万一被巡抚大人发现什么没藏好的烂事儿,本官是绝对不会保他的。
“所以这段时间,除非想把前途和性命都豁出去了,否则所有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夹紧尾巴做人!”
府衙内众人虽然懒散,但是经过沈仲磊新官上任三把火,进行了几次人手调整之后,大家都已经明白他的脾气秉性,也开始知道积极做事,努力表现了。
虽然能力上尚有欠缺,但是心态上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为了预防巡抚大人突然到访,沈仲磊当天就把府衙的人都撒出去,到城中各处巡逻检查,尽量提前清除隐患。
除此之外还要安排人手清扫街巷,街上的乞丐也都先先被送到养济院,由官府拨了一些银子过去,管吃管住,不许再去街上流浪乞讨。
忙了三天功夫,武昌府城内不说焕然一新,却也干净整洁了许多。
城中各家各户也都接到通知,这段时间必须保持家门口干净整洁。
于是这天一大早,高山就道:“青松,趁着还没吃早饭,你去把大门外打扫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吩咐完了他还不忘叮嘱:“别只顾着扫自家门口,把周围邻里的家门口都顺手扫一下。”
“好嘞!”高青松答应着,拎起扫把就往外走。
“我去帮忙。”邓浩说着也抓起一把扫帚跟了出去。
两个人一出门就看见刘家老两口正准备离开,医馆门口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
“刘叔,刘婶,你们也起太早了吧?连我们医馆门口都给扫干净了。”
刘婆子闻言笑着说:“我们上了年纪,觉少,再说了,本来就挺干净的,也不费什么事。
“潼娘子对我家有这么大的恩惠,我们也没什么本事报答她,扫扫地而已,有什么值得可说的。
“你们放心吧,以后医馆门口婶子都包了,一天扫三遍,保证干干净净的。”
“刘婶,你们太客气了,我们……”
高青松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快步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喘着粗气道:“你、你家潼、潼娘子在么,我、我家夫人让我来、来送个信……”
“你,你是钱夫人身边的……”高青松回忆了半天才想到来者何人,正是钱张氏身边的丫鬟芳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什么事了?”高青松瞬间紧张起来,邓浩甚至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扫把。
“孩子怎么样了?”高青松担心地问,生怕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人家才找上门来。
“小少爷挺、挺好,吃药之后很多情况都有了好转,临时找了个新的乳母,接连几日都没有再抽了。”一说起这个,芳梅的话就多起来,“夫人高兴得不行,连夸潼娘子医术高超……”
“那钱夫人让你来是有什么事么?”高青松听得摸不着头脑,只好打断她问。
“哦,对!”芳梅想起正事语气立刻又焦急起来道,“夫人让我来跟潼娘子通个气,小少爷原本的乳母自尽了,王嬷嬷此时正不依不饶,要去告官呢!
“我们夫人虽然是主子没错,可王嬷嬷是家里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又是我家老爷的乳母,在家里地位不同一般下人。
“所以夫人只能偷偷打发我来报信,好让潼娘子有个心理准备。”
“啊?”
高青松和邓浩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满眼疑惑。
“你家乳母自尽与我们什么相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芳梅闻言紧张地左右看看,见刘家老两口已经识趣地离开了,这才压低声音道:“刘嬷嬷坚持说是因为潼娘子不给乳母治病,导致乳母被我们夫人嫌弃,所以才想不开自尽的……”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高青松听得火起,“那日我们娘子一开始就说让你们把乳母带过来诊脉,明明是那个王嬷嬷拦着不肯的,如今怎么反而倒打一耙?”
邓浩到底年长一些,比高青松沉稳,沉声道:“多谢你过来送信,也帮我们谢谢你家夫人,我们知道了,会注意的。”
芳梅听了这话,神色却没有任何缓解,反倒更加焦急道:“你们不明白,我家老爷不是寻常人,如果真的听信了王嬷嬷的谗言,你们医馆就危险了。”
邓浩闻言心道,沈天舒有瑞亲王府做靠山,跟府衙的关系也不错,即便对方有意胡搅蛮缠,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芳梅见他们的神色并不如何紧张,着急地咬住下唇,纠结许久才小小声地飞快说:“我家老爷是钱泊鑫钱大人,奉旨出京巡查西北边疆和湖广,就算你们在本地有什么靠山,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邓浩和高青松并不认识钱泊鑫是谁,但光是那一句奉旨出京就已经足够震慑住二人了。
看到两个人终于重视起来了,芳梅赶紧道:“夫人说她会努力劝说老爷的,但是老爷素来对王嬷嬷很是尊重,所以……”
邓浩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钱夫人,也多谢姑娘来给我们送信,我这就把事情告诉我们娘子。”
芳梅将消息送到之后不敢多待,匆忙离开了。
邓浩和高青松也不敢耽搁,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高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山闻言心里忍不住一阵慌乱,两个孩子不懂,他却知道巡抚这个身份的意义。
别说是知府大人了,就算是瑞亲王府都得礼让三分,否则就是对皇上不敬。
虽然厉子安平时对医馆一直多有照顾,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不会坚定地保沈天舒,那可就不好说了。
“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娘子。”
……
明玉今日不当值,本来想抽空回家看看,哥哥出去办事不在家,她担心父母和嫂子在家万一有什么事找不到人商量。
结果她刚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迎面碰上一个小丫鬟进来传信道:“明玉姐姐,你堂哥来找你,在西角门外头等你,叫我来给你送个信儿。”
“我堂哥?”明玉听得一头雾水。
她们一家是因为沈仲磊调职才跟着来的武昌府,在这里并没有亲戚,哪里来的堂哥?
“他说自己是从外地来的,找你有急事儿,反正你去看一眼呗!”
小丫鬟传完消息就离开了,明玉纠结了一下还是朝西角门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在沈府门口见面,她也不怕对方敢耍什么花招。
出了西角门,就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你、你是……”
对方赶紧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是明玉吧,我是你堂哥邱靖,还记得我不?都好多年没见过了。”
明玉认出对方是在庵堂禅房值守的暗卫,所以听他这么说便附和道:“堂哥,你要不说我真差点儿没认出来,上次见你的时候我才多大啊!”
“可不是么!”暗卫见明玉已经反应过来,便直奔主题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主要是我爹惦记着你们,还托我带了封信来。”
他说着将一封信塞进明玉手里道:“我爹说都是亲戚,就算不在一个地方了,也得常联系才是。”
明玉捏着信,点头道:“那是自然。”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暗卫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
明玉拿着信转身回到府中,门子笑着跟她寒暄道:“明玉姐姐,老家有亲戚来啊?”
“是啊!”明玉点点头,丢了一小串铜板给他道,“大早晨的,辛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子一把接住铜板,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姐姐真是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小的。”
明玉没心思跟他多说,急忙拿着信去找沈天舒。
沈天舒此时才刚起身,正坐在桌前梳妆,准备去给沈老太太请安。
明玉一进来就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丫鬟们登时停下手里的动作,鱼贯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沈天舒头上的发髻刚梳到一半,不便扭头,只能透过镜子,将询问的眼神投向明玉。
不过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儿,明玉是不会这样做的。
明玉也不敢耽搁,把信交给沈天舒道:“王府暗卫刚刚送来的信,应该是要紧事儿,姑娘赶紧看看看吧。”
沈天舒闻言一惊,还以为是瑞亲王出了什么问题,拆信的手都忍不住有点抖,差点儿连里面的信纸都给撕破了。
但是当她一目十行地看完信封里的内容之后,脸上登时露出不解的神色。
“姑娘,出什么事了?”明玉的担心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随手把信递给她道:“这人怕是有什么毛病。”
明玉看完心里的内容,却不似沈天舒这般轻松,道:“姑娘也别太不当回事,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恩,我知道。”沈天舒点点头道,“叫人进来吧,你去安排一下,给老太太请安之后我过去一趟。”
“是!”明玉应诺着出去,对在外头候着的丫鬟们道,“好了,你们进去吧,手脚麻利些,别耽误了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就在沈天舒跟沈云蕙一起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医馆的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开门!”
高青松透过门缝往外看看,然后跑回去紧张地对高山道:“爹,来的好像是府衙的差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开门,不然等着人家把门撞开么?”高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你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咱们又没做错什么,
“巡抚又如何,也不能不讲理不是?怕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门之后,几个衙役鱼贯而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在沈仲磊面前十分受重用的乔硕铭。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衙役高山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也都看着眼熟,像是以前跟着沈仲磊来参加过医馆的开业。
唯有一个身着便装、一直微抬下巴看人的中年男子看着十分面生,不知是什么来头。
一行人进门后,乔硕铭还没开口,那名中年男子就先梗着脖子问:“潼娘子呢?还不快出来,跟我们去府衙走一趟!”
高山不敢贸然开口,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乔硕铭。
乔硕铭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是奉沈仲磊之命请潼娘子去府衙配合一下调查的。
谁知道钱巡抚那边竟非要塞了个人一起来。
他更没想到,这人一上来竟然就这样不客气。
乔硕铭只能先开口介绍道:“这位是钱巡抚钱大人派来协助我们办案的鲍亚新鲍先生。”
鲍亚新闻言立刻把原本就抬着的头又努力抬高了几分,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是医馆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倘若他有个一官半职,大家行个礼也是应该。
可这个鲍先生又算是个什么职务?
最后还是高山带头行了个常礼,问了声好,其他人才有样学样地跟着。
但是鲍亚新显然对这样的待遇十分不满,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他把脸一板,冷声道:“你们都没听清楚我说话么?别磨磨蹭蹭的了,快把潼娘子叫出来,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高山只好问:“鲍先生,官差老爷们,小的斗胆问一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要叫我家娘子去衙门?”
乔硕铭这次急忙抢在鲍亚新前面道:“高管家,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有个案子牵涉到了潼娘子,所以请她去府衙问个话而已。”
“差爷,我家娘子一直治病救人,如果病人家境贫寒,甚至都不收诊金药费,还曾去养济院为贫苦无依的百姓免费看病。
“当初永州府疑有时疫爆发,我家娘子也是主动联系官府,亲自进入疫区救人性命。
“她是最心善不过的人了,绝不可能做什么坏事,这里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打听案子的事儿?”鲍亚新见高山光是嘴上说,也不知道意思意思,也太不上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还想打听消息?
“如果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吃饱了撑的一大早上门来找人?”鲍亚新没捞到外快,更是不肯再多废话,直接威胁道,“你们若再这样横拦竖挡,信不信连你们一起拘回去,治你们个妨碍办案的罪名,我看你们谁担得起!”
其实高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怀里除了几锭银子,还揣了几张小面额的银票。
倘若今天登门的只有乔硕铭和几个衙役,他早就把银子拿出来了。
但是这个鲍亚新,从一开始态度就十分不好,明显就是冲着找茬儿来的。
高山担心如果自己给了钱,非但起不到打点的效果,再被他反咬一口岂不是更被动了。
乔硕铭还在努力想要缓和气氛道:“高管家,真的只是去府衙询问一些问题,我家老爷的人品您还信不过么?就劳烦潼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鲍亚新听得直撇嘴,道:“跟他们废这么多话做什么!再不出来,就派人进去一间一间的搜。
“我还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能长翅膀飞了?”
高山注意着鲍亚新的神色,感觉他并不只是说说吓唬人的,而是真有这样做的打算。
虽说后院的暗道十分隐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不能让他带人乱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高山朝他们拱拱手道:“鲍先生,几位差爷,真不是我阻拦各位妨碍公务,主要是我家娘子真的不在家,您就算是进去搜,也是白忙一场。”
“不在家?”鲍亚新闻言挑眉,瞪眼道,“这不是她开的医馆么!你说不在家就不在家?在不在也等我们搜过之后再说!”
“鲍先生,您只要跟邻里或是来看病的病人们稍加打听便知道,这几位差爷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家娘子在医馆的时间很少,隔三差五能回来一次都算好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
鲍亚新皱眉问:“你是说她除了这里还有其他住处?”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乔硕铭。
乔硕铭只得硬着头皮道:“鲍先生,是这么回事儿……”
他说着将鲍亚新拉到一旁,低声耳语道:“这位潼娘子,就是给瑞亲王治病的那位,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王府,偶尔才抽空回来一趟。”
原以为把瑞亲王府搬出来,鲍亚新就算再自视过高,也该稍微有些收敛才对。
谁知道他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越发张扬起来,嚷嚷道:“我说呢!怎么个顶个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合着是因为有瑞亲王府撑腰,所以就不把我们巡抚大人放在眼里是不是?
“我还告诉你们,甭给爷来这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赶紧把人从瑞亲王府叫回来,乖乖去府衙配合办案。
“要么我先带人搜一遍医馆,然后再去瑞亲王府要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查出来她有问题,别说瑞亲王府了,就算瑞亲王立刻马上醒了给她求情都没用!”
在场所有人都被鲍亚新这口气给惊呆了。
别说他只是一个一个无官无职的幕僚,就算是钱巡抚本人站在这里,怕是也不敢吹这样的大气。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盯紧了,免得有人想法子给人通风报信!”
高山闻言脸色微变,他的确是想找机会让人去给沈天舒通风报信的。
他之前拜托王府的暗卫去给沈天舒送信,让她有时间的话赶紧过来。
可刚才他为了让鲍亚新知难而退,将瑞亲王府搬出来压人,谁知弄巧成拙,反倒激怒了对方。
此时如果沈天舒毫不知情地从暗道过来,以潼娘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岂不直接坐实了对官差撒谎,想要蒙混过关的罪名,活生生自己将把柄送到对方手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此时正在从沈家赶往庵堂的路上。
虽说她并不认为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也怕对方把事情闹大,万一再发现医馆的其他秘密,对她来说可就不妙了。
明玉在一旁小声嘟囔道:“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说了这么一句,她就立刻闭紧了嘴。
如今在外头赶车的可不是她大哥,虽然她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万一被车夫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就不好了。
沈天舒已经好多年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了,心里难免也有些烦躁。
她扭头透过窗纱看向外面,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着情绪。
高山是通过王府暗卫来给她送信的,所以厉子安应该也会知道这件事。
如今瑞亲王还没醒,厉子安应该不会丢下她不管才对。
但自从来到武昌府,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以为来找自己麻烦的人就真的只是为了表面上那点儿理由。
对方是巡抚大人,这件事儿说不定还是跟瑞亲王府有关。
如果钱大人是带着皇上的手谕或是密旨来的,就不知道厉子安还能不能护着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她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庵堂侧门外。
“姑娘,到了。”车夫在外头恭敬地说。
明玉自己麻利地下车,然后扶着沈天舒出来,回手塞给车夫一小串铜板。
车夫连声道谢,笑着说:“小的去后头停车,您准备走的时候,让人来叫小的一声,小的还在这个门口接您。”
将车夫打发走之后,明玉陪着沈天舒进了禅房,打开暗门之后,沈天舒自己进去换衣服,准备从暗道过去医馆那边。
明玉又一个人被留在禅房内,百无聊赖地从柜子里拿出针线笸箩,翻出上次做了一半儿的荷包继续绣了起来。
她这边还没绣几针,禅房的门突然被叩了几下。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把她吓得一针扎在自己手上,立刻冒出一个血珠来。
“谁啊?”明玉把被扎的手指含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糊地问。
“明玉姑娘,我是谢延。”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麻烦你快去拦住潼娘子,她暂时不能去医馆露面,世子爷命我接她去王府,我去小院的门口等你们。”
明玉是听得出谢延的声音的,闻言不敢耽搁,赶紧丢下手里的绣撑,起身推开暗门钻了进去。
但是另外一边的屋内已经没了沈天舒的身影,只有换下来的衣裳搭在木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玉不敢喊人,怕被另外一头听见,只能赶紧提起裙子顺着暗道追了过去。
幸好沈天舒换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还没走得太远。
明玉一路小跑,终于赶在沈天舒出暗道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沈天舒压低声音问。
明玉顾不得多说,冲她比划着,把人拉回刚才换衣服的卧房中。
“您刚走,谢延谢大人就来敲门,说您暂时不方便去医馆,世子爷让他把您接到王府去,他在院门口等您。”
沈天舒一听这话,心里登时踏实了不少,厉子安既然插手了这件事,应该就不用太担心了。
“那你就在禅房等我吧,万一有什么变故我再想办法派人通知你。”
沈天舒说完,找出一顶帷帽戴上,悄悄打开院门,钻进了早就等在门口的马车里。
她一坐上车,谢延就偏身跳上车辕,待马车形势平稳之后才对沈天舒解释道:“钱巡抚的人去医馆找您,高管家拖了半天时间,后来实在拖不下去了,只能说您为了给王爷看病,人还在王府。
“您刚才要是过去,就露馅儿了。所以世子爷让我赶紧过来把您接去王府再做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此时正在花厅内来回踱步。
范昱如坐在一旁喝茶,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却都作罢了。
看厉子安此时的状态便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好在谢延办事麻利,很快就把沈天舒接了过来。
“世子爷,范公子。”沈天舒进屋打了个招呼便皱眉道,“这个钱巡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为了把我诓骗入局,这个局做的未免也太经不起推敲了。”
厉子安看到沈天舒到了,之前还绷紧的眉眼登时一松,听她这样问,忙开口解释道:“虽然时间太短,但是据我调查,钱巡抚此番是带着家中女眷和孩子一起出行的,因为钱夫人的老家就在湖广,估计是顺路回来探亲。
“孩子半途生病也是真,钱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你的名声,所以特意跟巡抚的队伍分开,带人先行过来找你给孩子看病。
“至于如今这个乳母之死,究竟是故意设局还是将计就计,暂时还不太好说,
“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将计就计的投石问路。”
厉子安解释完,轻轻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沈天舒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沈天舒摇摇头,虽然颇为无奈,却也知道这怪不得厉子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她以前也没想到,给瑞亲王治病,就能引来这么多方的关注、试探甚至是刺杀、诬告。
“是不是因为刘御医的身份被你识破,所以京中才又派人过来?”沈天舒问。
厉子安却摇头道:“应该不是,我暂时还没动刘旭琨,而且从时间上来说也对不上。”
看着两个人站在房间中央旁若无人地说话,范昱如只好继续低头喝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他不插言,却架不住有别人进来破坏气氛。
“世子爷,府衙来人,问潼娘子是不是在咱们府上,说她涉及一桩命案,要带她去府衙问话。”
到底还是来了。
范昱如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道:“潼娘子不用担心,我陪你一起去,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厉子安不等范昱如的话说完,立刻解释道:“我本来想亲自去一趟的,但是我的身份实在不太合适,先让昱如陪你去看看情况。
“你放心,不过是个巡抚,就算是皇上派来的又如何,别说你没有错,就算真的有错,我也护得住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仲磊一大早就被告状的鼓声吵醒了,听说原告是抬着尸首来告状的,起床气登时消散殆尽,一骨碌爬起来,洗漱一下,换上官服就直奔前衙。
刚刚得知巡抚大人已经快到湖广了,此时可不敢有任何怠慢。
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案子,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但是到了公堂之上,听原告说明情况之后,沈仲磊就有些无语了。
“你既然都说人是自尽的了,又不是病死的,这与潼娘子有什么相干呢?”
王嬷嬷却振振有词道:“潼娘子见都没见过刘氏,便对我们夫人说她有病,说我们少爷生病也是因为吃了她的奶|水。
“夫人听信潼娘子的话,回去之后不肯再让刘氏喂养少爷,又请了一位新的乳母回来。
“刘氏一来觉得自己被主家嫌弃,二来又担心自己真的有什么毛病,接连几日都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最后还是寻了短见。
“如果潼娘子一开始就给刘氏看病,人就不会想不开了,怎么能说与潼娘子无关呢!”
沈仲磊被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说辞弄得头疼,刚想说几句把人打发了事,却听门外有人应声道:“王嬷嬷此言有理,身为大夫,理应治病救人,怎么能将病人拒之门外?
“这位潼娘子,即便不是直接的凶手,也是间接致人死亡的罪魁祸首。”
沈仲磊闻言皱眉,刚想斥问什么人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就看到来人一身正二品的官服加身,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咽得太仓促,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了几声才勉强能说出话来。
沈仲磊赶紧起身来到前面道:“下官沈仲磊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他一边说话一边心下暗道,这应该就是之前范昱如说的巡抚大人了吧?
看出沈仲磊根本不认识来人,对方身后登时有人上前介绍道:“我家大人是督察院右都御史,钱泊鑫钱大人,此番奉皇命,巡守西南和湖广地区。”
“原来是钱大人!”沈仲磊急忙再次行礼,“下官早就听说过钱大人,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以面见大人,实在是下官的福气。”
沈仲磊一方面庆幸自己之前已经叫人将城里都清理了一遍,不然肯定被弄个措手不及。
一方面心里却又忍不住担心,巡抚替皇上巡守四方,本来就已经有皇权护体,更不要说来的人本身就是位二品大员。
听他刚才的话,可不像是讲理之人,倒更像是冲着潼娘子来的,实在是让人头大。
钱泊鑫也不管沈仲磊在想什么,直接道:“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我刚到就碰上案子。
“不知沈大人可否在旁边帮忙加个座位,让我旁听一下?”
这话看商量,但其实没给沈仲磊任何拒绝的余地,因为还不等沈仲磊说话,钱泊鑫的手下就已经搬了桌椅上来,安置在沈仲磊官椅的东侧。
沈仲磊只能笑道:“能得钱大人的教导指点,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平日请都请不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泊鑫却一摆手道:“诶,谈不上教导指点,只是这一路听到不少老百姓对沈大人的赞誉,所以我想再看看沈大人是如何断案的,学习学习。”
沈仲磊听了这话,额头上的汗哗哗地往下流,心道这位钱大人该不会早就盯上自己了,所以才专门来寻自己的错处吧?
但是想归想,钱泊鑫都已经落座,他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当然,就算钱泊鑫还没落座,他也没有拒绝对方要求的勇气和能力。
沈仲磊没说话,钱泊鑫却有话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去传被告到堂了?
“正好,鲍亚新,你跟着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沈仲磊之前根本没有要传潼娘子到堂的想法,毕竟从王嬷嬷的一面之词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件事根本赖不到潼娘子身上。
但是钱泊鑫这样一说,相当于越殂代疱,替沈仲磊下了命令,不管他想不想,也只能派人去一趟了。
“乔硕铭,你带人去一趟医馆,请潼娘子过来询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仲磊说着,还冲乔硕铭使了个眼色,希望他机灵点儿,能领会自己话里的意思。
乔硕铭从一个“请”字就领会到了沈仲磊的态度,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差役,根本不敢管也管不住鲍亚新,到了医馆之后只能拼命地打圆场,最后还被鲍亚新逼着跑到一趟瑞亲王府找人。
站在瑞亲王府门口表明来意的时候,乔硕铭嗓子发紧,腿肚子都快要打哆嗦了,生怕直接被人给打出去。
好在亲王府的侍卫都训练有素,非但没有为难他,还直接帮他进去通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鲍亚新见状,笑着拍拍乔硕铭的肩膀道:“你看,本来就是很正常很简单的事儿,就算是亲王府,也不能包庇犯人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门内突然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道:“案子还没开堂,原被告尚未见面对证,知府大人更未曾断案,何来的犯人?”
鲍亚新被这话噎了一下,还不等组织好语言反驳,就见门内走出一名身材纤瘦的女子,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一双眸子黑沉水亮,薄唇轻抿着,小巧的下巴弧线优美。
旁边的乔硕铭见到来人立刻上前一步,打招呼道:“潼娘子,打扰您了!”
“无妨,配合府衙查案是应该的,即便是亲王府的人,也不能搞特殊不是么!”
范昱如紧随着沈天舒走出王府,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鲍亚新,却也字字句句都是在针对他刚才的狂妄之言。
“范公子!”乔硕铭看到范昱如也一并出来,心里登时一松。
听他这话分明是把潼娘子直接当做了瑞亲王府的一份子,看样子是打算把人护到底了。
这样一来,今日在公堂之上,就相当于是瑞亲王府跟钱巡抚之间的较量,沈仲磊身上的压力无形中就减轻了一大部分。
鲍亚新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此时再解释反倒落了下风,于是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道:“口舌之争没有意义,是不是犯人,审上一审就清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关人等是不是不该随意进入公堂,沈大人,你觉得呢?”
看着沈天舒和范昱如并排走入大堂后,钱泊鑫还正在打量二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时,便接收到了鲍亚新的眼色,立刻侧身去问沈仲磊。
“这……”沈仲磊看到范昱如来了心里正高兴,一听这话就犯了难。
他有心想给钱泊鑫介绍范昱如的身份,又怕钱泊鑫觉得自己是在用瑞亲王府来压他。
好在钱泊鑫刚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范昱如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立刻拱手行礼道:“两位大人在上,草民范昱如,今日是作为潼娘子的讼师而来。”
钱泊鑫虽然之前从未见过范昱如,但是对他却是早有耳闻的。
先帝在位期间,范炳荣也算是能臣干吏一名,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追随当时身为太子的当今圣上,而是一头扎进了瑞亲王的府中,做了一名属臣,后来还干脆带着全家跟随瑞亲王来了湖广。
湖广这些年发展得这样迅速,除了瑞亲王的英明才干之外,他当年网罗到的几位属臣也着实功不可没。
如果当年范炳荣没有追随瑞亲王,而是留在朝廷的话,此时说不定已经可以官拜宰相了。
钱泊鑫也不明白,他当初为何会选择追随瑞亲王。
而他如今身为瑞亲王府长史,正三品就已经到顶了,除非瑞亲王能更进一步,否则他到底也就是个三品官儿了。
而瑞亲王已经昏迷不醒四年多了……
想到这里,钱泊鑫忍不住又抬起眼皮,那位传说中医术高超的潼娘子正站在下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去面具不提,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小娘子,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弱,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在身的样子。
但是钱张氏带着儿子找潼娘子看病之后,换了乳母,吃了两天药就基本好了,可见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就像当年的高阳郡主一般。
想到这里,钱泊鑫的思绪又飘远了,他当年在京中也是见过高阳郡主的风采的。
悬丝诊脉、长针探穴……种种他以为只存在于话本或是民间传说中的本事,亲眼见过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说起来,这位潼娘子对外好像自称是高阳郡主的徒弟。
倘若真能将高阳郡主的本事学到了几分,说不定还真能把瑞亲王给救过来……
钱泊鑫的思路一再跑偏,直到被沈仲磊拍惊堂木的声音扯回心神,这才发现已经开堂审案。
钱泊鑫忍不住微微皱眉,看来瑞亲王府对这位潼娘子还真是十分看重,否则也不会让范昱如亲自出马。
“王氏,你先说。”沈仲磊示意王嬷嬷说一下事情经过。
“是!”王嬷嬷伏在地上哽咽着说,“那日老奴陪着夫人去潼娘子的医馆给少爷看病,当时去的人,除了夫人,少爷,便只有老奴和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两个丫鬟,乳母刘氏被留在客栈没有跟着一起去。
“潼娘子查看过少爷的情况之后,不提少爷的病,反倒开始询问刘氏的情况,后来更是在没有见到刘氏的情况下便一口断定少爷的病是因为吃了刘氏有问题的奶|水导致。
“所以夫人回去之后,便直接花钱又去请了一位乳母,不许刘氏再给少爷喂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本来就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这辈子第一次出远门,平时都是待在房里不见外人的,好端端的突然因为潼娘子的几句话就被夫人厌弃。
“她一边担心自己得了什么病,一边又怕会被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最后、最后竟就这样想不开自尽了……
“刘氏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沈大人,您说,让我们回去如何跟人家家里交代。
“刘氏自己的孩子如今还不满周岁,就这样成了没娘的孩子,当真是人间惨剧啊……”
也不知这位王嬷嬷是天赋异禀还是私底下做过练习,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若是不考虑其中的逻辑问题,简直可以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了。
王嬷嬷说完之后,给沈仲磊磕了个头道:“还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
沈仲磊无奈地问:“潼娘子对此有何辩驳?”
王嬷嬷闻言立刻侧身看向沈天舒,一副做好准备的斗鸡模样,打算无论沈天舒如何辩解,她都要立刻将其攻破。
谁知沈天舒却根本没有顺着她的思路来,而是问了个在她看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不知刘氏是何时被发现自尽身亡的?”
王嬷嬷闻言一愣,生怕对方这话里有什么陷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照实说。
“怎么,这难道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还需要现想现编么?”沈天舒看向王嬷嬷,冷冷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嬷嬷被她一激,心想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东西,即便对方不问,沈仲磊等会儿肯定也是要问的,于是便道:“刘氏是今天早晨辰初一刻被发现死在客栈房中的。”
沈天舒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又问:“如此说来,你们发现之后,就立刻抬着刘氏的时候到府衙来告我了?”
“自然!”王嬷嬷答得理直气壮。
沈天舒唇角却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问:“那敢问刘氏的尸首如今在何处?可有仵作验尸?尸格和验状何在?自尽的结论是哪个下的?”
王嬷嬷登时被问傻了,瞠目结舌地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范昱如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自己今天来,就只需要负责给沈天舒镇场子就行了。
沈天舒的思路清晰得很,句句切中要害,根本用不着他这个临时“讼师”出马。
然而就在此时,坐在上头一直没有说话的钱泊鑫突然开口。
“沈大人,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本官有个疑问,这位潼娘子,为何上了公堂还要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样如何验明真身?万一是别人假冒的可如何是好?”
沈天舒闻言身子一僵。
这位钱大人还真是蛇打七寸,一开口便正戳她的命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天舒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她其实不怕跟王嬷嬷公堂对质,毕竟乳母之死,再怎么说也赖不到她的身上。
而她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身份问题。
原以为都已经开堂审案了,也没人提这件事,应该就算糊弄过去了,没想到钱泊鑫还是没有放过这一点。
其实钱泊鑫之前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原来这位潼娘子,到了公堂之上,脸上居然还戴着面具。
所以当他说完话之后,便扭头去看了一眼沈仲磊的表情。
之前一直听说这位沈仲磊沈大人是位能臣干吏,本来都快要能够入京做官了,没想到半路被厉子安给截胡,弄到武昌府来做知府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个都没发现?
难不成是早就被瑞亲王府给拉拢了?
沈仲磊听到钱泊鑫这话就愣住了,兴许是从一开始看到潼娘子就是这样。
他对戴面具这件事并不以为忤,毕竟很多有真本事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会有些怪癖的。
戴面具又不耽误她治病救人,看惯了早就习以为常。
这会儿听到钱泊鑫指出这一点后,沈仲磊才发现,认识了这么久,原来自己也从未见过潼娘子的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他便又想,说什么顶替不顶替的,即便潼娘子此时真的肯摘下面具,自己也没办法确认她的身份,毕竟应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咳!”钱泊鑫见沈仲磊坐在上头发愣,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只能咳嗽一声吸引对方的注意,然后出声道,“沈大人应该跟我的想法一样吧?”
他这话问得颇为阴险。
如果只是问“沈大人以为如何”之类的,沈仲磊若是有不同意见,还是可以委婉地表达一下的。
但是被他这样一问,如果沈仲磊再提出什么不同意见,就相当于是在明着跟他唱反调了。
沈仲磊有些为难地也抬手掩口咳了一声,趁机飞快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但是还不等他想好该怎么说,范昱如就抢先开口道:“潼娘子不便摘下面具,但是我可以为她担保,绝对没有冒名顶替的情况,如果钱大人不相信,我也可以用瑞亲王府的名义为她担保。”
范昱如就站在沈天舒的身边,所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突然的僵硬。
虽然她很快就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但是袖子遮挡之下的手却还是用力攥紧又松开,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了一些,全都显示着她此时的紧张。
所以范昱如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将沈天舒护在了自己身后。
钱泊鑫看到范昱如的这个动作,却是眼前一亮,解读出了不同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这个所谓的潼娘子,不过是瑞亲王府故意放出来吸引注意的?
如果自己此行能够搞清楚瑞亲王府和潼娘子之间的秘密,那可就立刻大功了。
所以在自己占理的时候,钱泊鑫绝不会因为范昱如用瑞亲王府施压便就此放弃。
反倒范昱如的反应越大,他就越是兴奋,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是大好的机会已经摆在眼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立刻开始扣帽子道:“范公子,这里是公堂,不是瑞亲王府的花厅。
“潼娘子平民之身,戴着面具上堂,分明是不把我和沈大人两位朝廷官员放在眼里,藐视公堂,藐视朝廷,这可不是谁做担保就可以揭过去的。”
钱泊鑫说着,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看向范昱如道:“范公子,说句可能不怎么好听的话,钱某此番奉皇命巡查湖广,亲王府在封地风评如何、行事如何,也都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范公子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利用亲王府的职权,明目张胆地偏袒被告,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沈天舒不能眼看着范昱如为了自己跟钱泊鑫顶起来,上前一步道:“钱大人,民女戴面具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并非藐视公堂,还望大人容量。
“正是因为民女尊重二位大人,尊重公堂,所以即便这位王嬷嬷状告民女的理由可以说是荒唐至极,民女还是前来应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民女相信,朝廷有法度,堂上有公理。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二位青天大老爷必然能够秉公决断,还民女一个公道。”
沈天舒一番话,转守为攻,竟然直接把矛头抛回给了钱泊鑫。
但是他们越是这样守着面具不肯放手,钱泊鑫就越胸有成竹,为自己抓住关键而沾沾自喜。
整一个马鳖钉上鹭鸶腿——咬上不撒嘴。
只见他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油腔滑调地说:“潼娘子此言差矣,无论是治国还是断案,都需要有条理才能有规矩。
“王嬷嬷告你,你来应诉,这是第一步。
“公堂之上,要求验明原被告正身,这是第二步。
“只有等这两步都确认清楚之后,才是厘清事实,秉公决断的部分。
“如今第二步就卡在你这儿了,我和沈大人就算是包龙图转世,也是没办法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完这话,钱泊鑫面色陡变,面一沉,脸一板,厉声道:“来人,帮潼娘子把面具去掉!”
“是!”两个壮汉应声而出,大步直奔沈天舒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没想到钱泊鑫竟然敢硬来,吓得接连后退几步,后背很快就抵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
她忍不住探头看了沈仲磊一眼。
当着巡抚和一众府衙差役的面,发现堂下的被告居然是自己本该在家守孝、在庵堂礼佛抄经的女儿……
沈天舒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面具被摘下之后,沈仲磊会是什么反应。
沈仲磊被她这无助的一眼看得心里一阵难受,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钱泊鑫已经下令,他此时也实在无能为力。
范昱如快步上前挡在沈天舒面前,面对两个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壮汉,他心里纠结万分,不知是否该叫外面的侍卫进来。
如果真的进来动起手来,就相当于彻底跟钱泊鑫撕破脸,之后就很难收场了。
两名壮汉却根本不管这些。
一人上来几下便将范昱如控制住。
另外一人伸手便要来掀沈天舒脸上的面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沈天舒准备闭上眼睛等待即将要面临的暴风骤雨时,突然觉得一股熟悉的冷香掠过鼻端,随即腰间一紧,被人揽入怀中。
逼近她的壮汉便被人一脚踹飞,摔出去老远,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大声呻吟。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你也敢碰?”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是我来晚了,别怕!”
确定是厉子安的声音之后,沈天舒缓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厉子安胸|前。
抬手一摸,面具还好端端地遮在脸上。
厉子安的一条胳膊还圈在她腰畔,即便危险解除了也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
沈天舒猛地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脸上一热。
暗自庆幸还有面具遮挡,旁人应该看不到她突然红透的脸。
但是厉子安只需稍稍垂眸,便能看到她的耳根处已经浮起一片绯红,白到发光的脖颈也透出淡淡的粉,好似上好的细白瓷面儿被扑了淡淡一层胭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世子跟潼娘子居然是这种关系?
大堂上此时才终于延后地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钱泊鑫没想到马上都已经要成功的事儿,竟然让突然出现的厉子安给搅合了。
他更是被厉子安的话和充满占有欲的动作惊呆了,眼神惊疑不定地在靠在一起的二人身上逡巡。
厉子安这话可以理解为两种意思,一是指潼娘子是他手下庇护的人,二是说潼娘子是他房中人。
看着他强势搂在潼娘子腰侧一直没有松开过的胳膊,任谁都会将其解读为第二种意思。
之前还觉得自己可以据理力争一下的钱泊鑫也不由得开始额头冒汗。
如果潼娘子真的是厉子安的女人,那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特别冒犯了。
再看这位潼娘子身姿窈窕,明眸皓齿,虽然戴着面具,却也能看出应该是个美人儿。
钱泊鑫不由懊恼,自己刚才究竟怎么昏了头,看到范昱如挺身而出护着潼娘子,就认定她与瑞亲王府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更加显而易见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见自己那两名连潼娘子的衣角都没挨到半分的手下干脆利落地被王府侍卫放倒,直接堵住嘴拖了出去。
钱泊鑫嘴角抽动几下,求情的话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也是男人,所以心里清楚得很,跟一个占有欲爆发的男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如果对方又恰好身份高贵的话,事情显然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沈仲磊率先回过神来,急忙起身给厉子安行礼。
钱泊鑫敢不把范昱如放在眼里,却不敢对厉子安不敬,
即便在他眼里,对方就是个乳臭未干又有点色令智昏的毛头小子,却也实实在在是皇上亲封的王世子。
所以钱泊鑫也急忙跟着起身见礼:“下官钱泊鑫,见过王世子。”
“钱大人客气了,不敢当。”厉子安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句,然后扭头冲范昱如发作道,“让你先陪着过来,你就是这么陪的?那么多侍卫不会用?带来给你摆样子的么?”
“世子爷恕罪。”范昱如倒也干脆,上来先认了错,最后却还不忘把钱泊鑫拖下水道,“都怪属下不够警觉,没料到钱大人会突然发难,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泊鑫脸上登时冒出两坨难堪的红,像是被人突然甩了两巴掌似的,面对厉子安投来的视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王世子,是下官太唐突了,但若是范公子一开始就能表明潼娘子的身份,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误会。”
“我都让范昱如陪着她来了,你还要如何?”厉子安冷哼一声,“再说了,不表明身份就可以任由你们欺负?”
沈天舒简直要听不下去了,虽然知道厉子安这是在帮自己解围,但是这些话说得未免也太暧昧、太容易惹人误会了,让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抬手轻推厉子安,想让他先放开自己。
谁知厉子安非但没有松手,反倒还突然收紧了搭在沈天舒腰间的胳膊,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沈天舒之前还在努力地跟他保持距离,此时被迫贴近厉子安的身体,只觉脸上的热气都快要把面具给融化了。
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只能把头垂到最低,想用厉子安的身体挡住其他人或是惊讶或是探究的视线。
看着努力把脸埋进自己衣服里的沈天舒,厉子安喉中溢出一声轻笑,垂头低声问:“吓着了?”
这话几乎是贴在沈天舒耳畔问出来的,呼出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耳边,贴近的身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腔的微微震动,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原本只是微微泛粉的耳朵颜色不断加深,发烧一般热得让人无法忽视。
“世子爷,这里是公堂,沈大人还在上头……”沈天舒声如蚊蝇,并再次抬手轻推厉子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这才终于松开力道。
沈天舒整个人立刻就从他怀里弹了出去,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她刚才还条理清晰的脑子里像是多了一锅被烧开的水,咕噜噜地乱作一团,升腾的水汽遮盖住了其他的一切,让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所以沈天舒也没有发现,之前所有的不安和惊惶早已随着厉子安的到来一扫而空,心底隐隐升腾而起的绝望更是直接被羞赧所取代。
然而她自己都没能及时发现的变化,却都被一旁的范昱如看在眼里。
当他看到沈天舒在听到厉子安声音后便骤然放松的身子,心底就已经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这种信任和安全感,可能是他永远都无法给予的。
自己根本无法护住沈天舒和沈天舒对自己从未有过任何情愫这两个残酷的事实同时摆在面前,让他一时间都无法分辨出哪个更加伤人。
但是疼痛使人清醒,在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要将自己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悸动尽数深埋心底,不会再给它们任何重见天日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厉子安放开沈天舒后,这才想起朝上头坐着的沈仲磊道:“咳,沈大人可以继续审案了。”
毕竟刚刚才当着沈仲磊的面对沈天舒“动手动脚”,虽然是情势所迫,沈仲磊也根本不知道潼娘子的真实身份,但厉子安的语气中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心虚。
沈仲磊心下觉得奇怪,隐蔽地瞥了厉子安一眼。
但此时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他巴不得刚刚尴尬的局面能够赶紧翻篇。
“对,咱们继续审案……”沈仲磊一张嘴就有点卡壳,刚看了这么一出大戏,此时真的很难立刻把思路拉回来。
好在一旁的师爷看戏之余不忘正事,小声提醒道:“大人,检查现场,验尸。”
“咳!”沈仲磊听到之后立刻清清嗓子正色道,“现场和尸首可都检查过了?”
掌管刑房的刑书冯迪闻言出列道:“回大人,刘氏的尸首已经安置在殓房之中。
“但是原告今天早晨发现死者上吊,立刻叫人进来将人放下施救,发现人已经没气了便直接抬到衙门来了,现场早已被人为破坏,所以并未派人前去检查。”
听到冯迪这话,站在钱泊鑫身后的鲍亚新实在没憋住,发出一声闷闷的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被他笑得老脸一红,虽然早就知道府衙这些旧人都是混日子的,但是当着厉子安和钱泊鑫的面这般露怯,还是让他脸上火|辣辣地。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胡闹!你都没去看过,就知道被人为破坏了?
“再说了,谁告诉你被破坏的现场就可以不查验了?”
“啊?是——是要查验的。”
冯迪看着沈仲磊的脸色,拐了几个弯才最终确定了这句话的语气。
他不是故意要给沈仲磊下不来台,他是真不知道。
这份差事当初本来就是花钱谋来的,平日遇到案子他都是打发手下书吏出马。
所以虽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待了好几年,但他几乎就是空领饷银,至今连办理命案的流程都还不清楚。
至于勘察现场和验尸,更是完全不要想着指望他。
他估计连殓房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府衙的情况,厉子安其实比刚到任不久的沈仲磊更加清楚,毕竟前任知府在任期间就完全是混日子,底下的人好得了才怪。
但是当着钱泊鑫的面,府衙的人再烂也是自己人,所以他直接道:“沈大人,原告发现尸首没有及时报官,而是自己随意处置,本就有错在先。
“如今离事发已经有段时间了,我看不如查验现场和检查尸首同时进行,这样也能节省一点时间。”
“是,世子爷言之有理。”沈仲磊逮着台阶赶紧下来了,狠狠瞪了冯迪一眼。
冯迪此时总算机灵了一回,虽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立刻点了几名手下道:“石雷,吴延波、孙福明你们三个速去客栈勘察现场。
“刘鹏程你去殓房督促仵作尽快验尸,查明死因立刻来报。”
沈仲磊闻言,黑沉沉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谁知却听厉子安和钱泊鑫却同时开口。
厉子安是对府衙差役的能力有所怀疑:“我打发个人跟着一起去,沈大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钱泊鑫则是担心沈仲磊偏袒瑞亲王府:“我派两个人分别去现场和殓房学习一下,沈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沈仲磊简直都快要憋屈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中重臣,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斗上一场,都来挤兑他这个小小的知府算什么本事?
可惜心里虽然这样想,他却还要陪着笑脸道:“当然没有问题。”
厉子安立刻安排道:“昱如,我去殓房看看情况,你跟着他们去看看现场。”
一听厉子安要亲自去殓房,沈仲磊简直都想给这位爷跪下磕一个了,您能不能别跟着捣乱了?
“殓房环境不好,气味也难闻,不如……”
沈仲磊婉拒的话还没说完,钱泊鑫已经凑上来不甘示弱地说:“鲍亚新,你跟着他们去客栈,告诉家里人,全力配合府衙办案,我陪世子爷去殓房看看。”
一看这两尊大佛都争着要去殓房,沈仲磊再不情愿也只能陪着道:“既然这样,下官陪两位一道过去看看。”
冯迪瞠目结舌地呆立原地,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
殓房那种又脏又乱又晦气的地方,他连从门口路过都不愿意,怎么突然还成香饽饽了?
“还不前头带路!”沈仲磊看着冯迪的傻样,恨不得给他一记窝心脚,暗暗决定这个案子一结束就立刻寻个错处把他撵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跟在冯迪身后往殓房去,厉子安直接将沈天舒带在了身边。
王嬷嬷跪在地上,见沈天舒跟着一道离开,心想难道自己也要跟着不成?
一想到刘氏的尸首此时正在殓房之中,王嬷嬷就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把身子缩成一团,觉得还是留在大堂比较安全。
但是钱泊鑫看到厉子安将沈天舒带在身边,立刻道:“王嬷嬷,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去看一下。刘氏的尸首是你发现的,说不定你还能提供一些情况。”
王嬷嬷无奈,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
殓房从来就不是个会让人舒服的地方,所以被安排在府衙内最偏僻的角落位置。
好在如今天气还不算太热,否则怕是离着老远就会被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给熏得掉头就跑。
但即便是现在,里面的味道也熏得人脑仁儿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是主动提出要来的厉子安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钱泊鑫为了减少呼吸的次数,硬是把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
沈仲磊也始终抬着胳膊,用袖子掩着口鼻,顺带遮住了自己脸上的嫌弃之色。
王嬷嬷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恨不得立刻掉头跑回大堂,那边人多阳气足。
殓房本就不大,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每个人都不想触碰到房中的任何东西,还总是想要挪动脚步,给自己换个更舒服些的位置,瞬间显得房中拥挤不堪。
仵作贾通跟尸体打了半辈子交道,还是第一次同时在殓房里看到这么多活人,也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一行人里,只有沈天舒最为淡定,一直安安静静地跟在厉子安身后,似闲庭信步。
进屋后更是找了个离尸床很近的位置站定就不动了。
倘若去掉殓房的背景环境,只看她毫无波澜的眼神和放松的姿态,说她正在游园赏花都有人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贾通看看厉子安又看看钱泊鑫,最后将目光投向沈仲磊。
沈仲磊心里头不痛快,没好气地冲他说:“看我干什么?验尸啊!该干什么干什么!”
贾通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无奈道:“大人,这么多人都要在这里看着么?”
“你只管做你的事,有没有人看着不都一样做!”
贾通被怼得不敢再说什么,报复般毫无预警地揭开了白布。
一具双目圆睁的女尸突然出现在面前,有人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也有人飞快地往后退。王嬷嬷更是被吓得失声尖叫,膝盖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她好悬没尿了裤子,还差点儿把突然后退的钱泊鑫绊了个跟头。
他们两个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搞得屋里瞬间乱作一团
在这主仆二人的衬托下,另外一边的几个人就显得格外镇定。
沈仲磊当初在永州府就处理过一些命案,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检查过尸体,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厉子安的表情更是没有任何波动,还不忘偏身关心沈天舒道:“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医的人还会有怕尸首么?”沈天舒说话的声音正常放松,听不出任何紧张或是惧怕的感觉,“想当年刚开始学医的时候,还曾被带到义庄去,对着陌生的尸首了解人的身体结构呢!”
殓房内的光线不是很好,厉子安半眯起眼睛盯着沈天舒,确认她的确不是在硬撑之后,这才施舍给贾通一个眼神道:“开始吧!”
“是!”贾通动手尸检之前,还是忍不住稀奇地看了沈天舒一眼。
立刻就听到厉子安清嗓子的声音,他赶紧收敛心神申请道:“世子爷,小的叫个人来做记录。”
见厉子安点了头,他叫了个徒弟进来,然后便按部就班地开始检查刘氏的尸体。
“记,死者年约二十五六,尸身完整,没有明显伤痕。
“颜面瘀血肿胀,口|唇发绀,涕涎流注,舌未外伸。
“颈间有缢沟,正前方最深,有明显上提迹象,两侧斜向上走行并逐渐变浅直至消失,八字不交……”
贾通一番验尸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毕竟仵作这个位置还是需要有人实打实做事的。
再说,能托人花钱进府衙混日子领饷银的,家里要么有门路、要么就是小有积蓄,根本也看不上仵作这个又累又臭说出去还吓人的位置。
这就导致了贾通竟是府衙内少数凭本事任职的人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仲磊在一旁听得也是连连点头,觉得终于能有人帮府衙稍微挽回了一点形象,没有让他继续无地自容下去。
俗话说得好,矮子里头拔将军。
沈仲磊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事后立刻就把冯迪撵出去,让贾通来做刑房的头儿。
“综上几点,死者完全符合自缢身亡的特征……”
沈天舒原本正在仔细观察尸体的情况,没想到贾通就只随便检查了一下尸体表面就下了结论,忍不住开口道:“贾仵作,尚未剖开验尸,自缢身亡这个结论,下得是不是有点仓促?”
“什么,还要剖、剖开?”王嬷嬷闻言,差点儿没被吓厥过去。
“潼娘子,既然尸检到这一步就已经能确定刘氏死于自缢,本官以为,还是给人留个全尸为好。”钱泊鑫插话道,“世子爷觉得呢?”
厉子安自然是向着沈天舒的,但是剖尸验尸这种事,也的确有很多人无法接受。
如今刘氏的家人又不在本地,无法征求她家人的意见,如果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就要求剖尸,万一闹开了的确不好收场。
厉子安问:“贾通,所有该检查的你都查清楚了么?”
贾通信心满满地说:“回世子爷的话,小的查清楚了,是自缢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子安本以为贾通会顺着自己的话再去仔细检查一遍,查缺补漏。
谁知道他竟然还挺自信,话说得这叫一个满。
厉子安只能挑明了道:“潼娘子是不会不负责任地随便开口质疑的,她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是因为你有所疏漏,不如你再仔细检查一遍。”
贾通一听这话,登时心下暗骂,没想到这位世子爷也是个精|虫上脑的纨绔,民间的传言果然还是不能尽信。
钱泊鑫笑呵呵地说:“世子爷,下官觉得贾仵作检查的已经挺细致了,这不是也没发现什么疑点么,我看实在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说着看向沈天舒问:“潼娘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了吧?”
沈天舒却不肯顺着钱泊鑫给她指好的路走,坚持道:“钱大人,不好意思,我还真有一点意见。”
“当然,有意见也很正常,咱们回到大堂再慢慢说嘛!”
钱泊鑫是实在不想继续留在殓房了,这么一会功夫,他就觉得自己身上都快沾染上尸臭味了。
“我的意见很简单,但必须在殓房说。”沈天舒语出惊人道,“因为我认为刘氏根本不是自尽,而是他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言一出,钱泊鑫还没来得及说话,贾通先不乐意了。
“潼娘子,你医术高超,我老贾佩服,但是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尸首毕竟没办法望闻问切。
“现在当着王世子,钱大人和沈大人的面,你想要质疑我的结论,可不能空口白牙随便乱说,至少得说出几分道理来……”
沈天舒顺势接话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我刚刚发现的三个说不通的地方。
贾通听了简直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过是个王世子身边暂时得宠的女人,连个名分都没有,也不知道狂什么狂。
贾通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偶有疏漏也很正常,但是上吊自杀的尸体他见得多了,若是连这么简单的判断都能被人挑出三点毛病,自己这十几年的仵作岂不是白干了。。
所以见沈天舒一直追着自己挑毛病,贾通心里难免也起了点火气,语气不善地说:“既然如此,那我来听一听潼娘子的高见。”
“第一,根据死者颈间缢沟的宽窄和痕迹,推测上吊用的应该是麻绳。但人自缢身亡的时候,全身重量压在绳子上,缢沟应该清晰固定。死者颈间的缢沟却能看出明显模糊移位的情况,而且损伤不明显,更像是死后被吊起的表现。
“第二,人自缢身亡的时候,身体呈吊起状态,死后体内的血液会向低处流动,沉积在四肢尤其是手脚部位,但在刘氏身上,这样的痕迹却并不明显,反倒是背部和四肢后侧尸斑明显,说明她在死亡和死后一段时间内,尸体应该如现在这般,呈仰卧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死者脸上和颈间虽然暂时看不到掐或是按压的痕迹,但是上吊根本碰不到的嘴里却有损伤的痕迹。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用柔软的东西压住刘氏的脸,直到她因喘不上气被憋死。而凶手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痕迹,所以才将现场布置成了死者自缢身亡的样子呢?”
沈天舒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每多听一点,贾通的脸就比之前更白上一分。
三点全部听完,他脸上的冷汗已经开始顺着下巴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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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沈大人,我看这个案子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一大半了,接下来只需要等现场那边的人回来,把两边的情况一对,立刻就水落石出了。”
“那就太好了。”沈仲磊闻言自是十分高兴,如果可以确定是他杀,那就肯定不会跟潼娘子扯上关系了,“没想到潼娘子不但医术高超,在其他方面也是触类旁通,还都同样优秀,真是令人钦佩。”
“这是自然。”厉子安一语双关地说,“毕竟是我看中的人,自然是要有真本事的。”
沈仲磊闻言,想到之前听说是厉子安主动要求将自己调任过来的事儿,心里立刻涌起
另外一边钱泊鑫的脸色就有些精彩了,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主动道:“世子爷,沈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如今案情基本已经有了眉目,见钱泊鑫主动示好,厉子安自然也乐得给他一个台阶。
毕竟是皇上派下来的二品大员,他也不想跟对方一见面就撕破脸。
沈仲磊引着厉子安和钱泊鑫去了自己的书房,其他人立刻一哄而散。
只有沈天舒在告知厉子安之后,继续留在殓房中,仔细检查起刘氏的遗体来。
三个人到了书房,等沈仲磊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后,钱泊鑫才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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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磊更是一个劲儿咋舌。
在殓房里多待了一会儿就找到线索了?
可惜,这样的人才怎么就是世子爷的房内人了呢?
不然万一以后遇到什么案子,说不定还可以请她过来帮帮忙。
沈仲磊想得走神,都没注意到沈天舒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一直朝旁边瞟,似乎在观察什么人的情况。
厉子安第一时间便发现这一点,心道难不成凶手就在公堂之上?
他顺着沈天舒的视线一看,正好看到了王嬷嬷脸上还没来得及掩饰的惊恐神色。
这难道就是活生生的贼喊捉贼?
厉子安十分配合地道:“正好,昱如也是刚回来,你们两个都把情况说一下。”
“是。”范昱如道,“刘氏住的客栈房间便是这次出事的地点,因为钱夫人担心她把病气过给孩子,之前去找潼娘子看病之后,便将她原本与自己挨着的房间,换成了离得很远的一间。
“所以我询问了钱家的下人,大家当晚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没听到过什么声音。
“于是我进屋仔细检查了房间,一共发现了以下几处疑点。
“第一个疑点就是床铺,床铺收拾得过于平整,感觉昨晚不像是曾经睡过人的样子,我去翻看了一下发现,部分被褥又被蹬踹过的痕迹,被面儿还被踹破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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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保持安静等待王嬷嬷认罪的时候,钱泊鑫突然发出一声咳嗽。
原本都绷紧神经等待王嬷嬷承认罪行的众人整齐划一地扭头,朝着发出声音的人怒目而视。
待看清自己瞪视的人竟然是巡抚大人的时候,众人才赶紧转移视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王嬷嬷却也被这声咳嗽惊醒,立刻回过神来道:“潼娘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
她刚想说自己只是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刘氏死在房里的,却听沈天舒继续阴恻恻地道:“对,你没抓她的手腕,你只是骑在她的腰上,用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抓过枕头,用力捂在她的脸上。
“刘氏用力挣扎,因此踹破了床上的被褥,你却没有心软,继续用力按压着枕头,直到她慢慢停止了挣扎……”
王嬷嬷听着沈天舒的话,惊骇得不知如何是好。
昨晚动手的时候,屋里除了自己就只有刘氏,为何潼娘子却好像就站在一旁看着般一清二楚?
“刘氏虽然是你一个人杀的,但是你的力量不够将她吊在房梁之下。
“所以你其实还有一个帮手,帮你伪造了现场,那根麻绳很有可能就是帮凶带过去的,我说的没错吧?”
王嬷嬷整个人抖得如秋风中枝头的枯叶,上下牙磕在一起,嘚嘚作响。
“是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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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大家的眼神都有意地避开钱泊鑫,却又不约而同地用余光关注着他的神色,也不知是在看热闹还是怕他突然翻脸。
沈仲磊此时也怔楞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厉子安的那番话,钱泊鑫听来是他在为沈仲磊留退路。
但是听在沈仲磊的耳中,却以为是厉子安在暗示自己,要给巡抚大人留几分脸面,不要一味追求破案,更重要的是“妥当”处理。
但是一切都发展得太迅速,案子怎么这么快就破了呢?
想起之前厉子安在殓房中说的话,这位爷看中的人,果然都是有真本事的啊!
无论是范昱如还是潼娘子,这才多长时间,三言两句居然就把案子给破了,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沈仲磊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下隐隐有些担忧,钱泊鑫在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丑,之后不知会不会怀恨在心,他也许不敢去找厉子安的麻烦,但若是想给自己使个绊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众人各怀心思,导致整个儿府衙大堂一直保持着压抑的安静,只能听到王嬷嬷的抽泣声。
“钱大人莫要为了这等刁奴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您对他们一片真心,是他们贪心不足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也没想到,最后出言为钱泊鑫解围的,竟然是厉子安。
钱泊鑫闻言先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多谢世子爷宽慰,臣……”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突然间睁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涕泪横流地望着自己王嬷嬷。
厉子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别的,非要说是贪心不足?
王嬷嬷在钱家不缺吃不缺穿,钱泊鑫不但重用她的儿子,今后也必然会好好地给她养老送终。
她虽然名义上是奴,其实日子过得比那些富贵人家的老封君还要滋润,还有什么可贪图的?
钱泊鑫以前太过信任王嬷嬷,即便对方偶尔做得有些过分,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已然发现对方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慈爱善良,当那层一直罩在二人之间的轻纱被撕破之后,许多事自然也就清晰起来。
钱泊鑫不是傻子,只是原本一叶障目,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此时思路一旦打开,以往许多细节登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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